宋会要辑稿 - 第 259 页/共 1125 页
至和元年四月二十四日,殿中侍御史里行吴中复对于延和殿,帝谓曰:「比来上封者多言阴阳未和,盖由大乐未定。且乐之不合于古久矣,朕以谓旱之来系时政之得失,非乐之所召也。」
〔嘉佑〕七年八月一日,翰林学士王珪等言:「准诏详定太常礼院所议秘阁校理斐昱奏:『大祠天地、日月、社稷,其行礼日与国忌同者,自庆历至嘉佑凡八祠,皆援太常新礼。天禧二年六月十七日秋祀白帝,以文懿皇后忌同,乐备而不作。伏缘忌日必哀,志有所至,其有不乐,宜也。然乐所以降格神祇,非以适一己之私也,在礼固不可辍。谨按开元中礼部建言:忌日飨庙应用乐。裴宽自以情立议:庙尊忌卑则作乐,庙卑忌尊则备而不奏。中书令张说以宽议为是。宗庙如此,则天地、日月、社稷之祠用乐明矣。臣以为,凡大祠天地、
日月、社稷,与忌日同者,伏请用乐。其在庙,则如宽之议。所冀略轻存重,不失其称。』太常礼院据《礼》云『君子有终身之忧,而无一日之患』,谓忌日也。忌日不乐,谓不举吉事也。然而礼令即无忌日飨庙废乐之文。至唐始有祭与忌日同,则县而不乐。裴宽建议:庙尊忌卑则作乐,庙卑忌尊则备而不奏。当时虽从宽议,然亦无所据。礼家之说:祭天以燔为歆神之始,以血为陈馔之始;祭地以埋为歆神之始,以血为陈馔之始;宗庙以灌为歆神之始,以腥为陈馔之始。然则天地、宗庙皆以乐为致神之始,故曰『大祭有三始』,谓此也。天地之间虚豁而不见其形者,阳也;鬼神居天地之间,不可以人道接也。声属于阳,故乐之音声号呼召于天地之间音:原作「歆」,据《宋史》卷一二七《乐志》改。,庶几神明闻之,因而来格。故祭必求诸阳。商人之祭,先奏乐以求神,先求于阳也;次灌地求神于阴,达于渊泉也。周人尚臭,四时之祭先灌地以求神,先求诸阴也。然则天神、地祇、人鬼之祀,不可去乐明矣。今七庙连室,难分庙忌之尊卑,欲依唐旧制及国朝故事:庙祭与忌同日,并县而不作;其与别庙诸后忌同者,作之。若祠天地、日月、九宫、太一及 百神,并请作乐。社、稷以下诸祠既卑于庙,则乐(不可)[可不]为。如此,则虽纯用三代之礼,亦可广孝思之至。臣珪等议:社、稷,国之所尊,其祠日若与别庙诸后忌同者,伏请亦不去乐。余并如礼官所议。诏恭依。
四日,翰林学士王
珪言:「昔之作乐,以五声播于八音,调和谐合,而与治道通。先王用于天地、宗庙、社稷,事于山川、鬼神,使鸟兽尽感,况于人心乎 然则乐虽盛而音亏,未知其所以为乐也。今郊庙升歌之乐,有金、丝、竹、土、革,而无木音。夫所谓柷敔者,圣人用以着乐之始终,岂顾容有缺邪 亦尝窃迹国朝以来议乐之文,盖莫究其所失之因。且乐莫隆于《韶》,《书》曰『 击鸣球,搏拊琴瑟』,又曰『下管鼗鼓,合止柷敔』。孔安国以 击是柷敔之用,既云下『管(击)鼗鼓』,知鸣球与琴瑟之在堂,故传曰堂上堂下各有柷敔也。今陛下躬祠明堂,去并侑之渎,又将以荐至乐之和,愿诏有司考古而增定之,下太常寺详定。」既而本寺言:「乞依所请,堂上增置柷敔,以合《尚书》八音之数,仍乞下有司依法制造。其节鼓本出于江左清乐,至唐雅乐升歌用之,其事非古,欲乞停罢,复用搏拊,以备革音。」从之。
熙宁元年四月二十八日,太常礼院上言:「检详景德二年七月诏书,南郊用卤簿、仪仗、冠冕、车辂、宫架、登歌、鼓吹等,并依常行郊礼,别无增减。今请一依景德故事施行。并据当年八月宰臣毕士安等三上表请听乐,批荅以为:『大坛展礼,八音降格于神祇;清庙奉先,二舞形容于德业。同和之奏,诚难阙焉。朕今勉 舆情,审思中道,除郊天之庶事,资礼乐以相成,暂举箫韶,以尽明察。俟严禋之告毕,守旧制以如初。』看详当时诏意,乐舞之类似止施于郊庙。今欲乞除郊庙及景灵宫礼神用乐外,所有卤簿、鼓吹及楼前宫架、诸军音乐,皆备而不作。其逐处警场,止鸣金钲鼓角。」从之。
熙宁九年五月十六日,同知太常礼院王仲修言:「伏以王者作乐,所以导天地之和。乐之和在乎有节,故圆丘之乐六变,方泽之乐八变,宗庙之乐九变。变者,统乎节其声,不可相续而无序也。《书》曰『合止柷敔』,所以为乐之始终也。臣为礼官,常奉祠太庙,听《兴安之曲》,举柷而声已过,举敔而声不止。臣未见其所以为始终之节,其何以感格天地宗庙之灵乎 愿诏乐工,凡祠祭用乐,一奏将终则 敔,而声须少止;听击柷,则乐复作。如此,乃尽『合止』之义,庶乎不悖于经也。」诏太常礼院定夺以闻。既而礼官言:「臣等赴太常寺设乐按试,令乐工奏六变、九变降神之乐。将作即击
柷,乐作;一奏既终,即 敔止乐;击柷,乐复作。显见节奏明白。请依仲修所请,下太常寺:今后凡祀天地、宗庙等处,用乐依此举节。」诏可。
元丰元年十月二日,详定郊庙礼文所言:「郊礼遇雨,朝服,望祭,不设乐。按《礼记》曰:『大夫冕而祭于公,弁而祭于己。』则是臣子助祭不以朝服也。又曰:『年谷不登,祭事不悬。』则是于祭之时,既行吉礼,乐不当撤也。本朝祠祭,遇雨则望祀,不为违礼;然而服公服,又不设乐,则非所以称奉神之意。伏请遇雨望祀,服祭服,仍设乐。」从之。
三年五月六日,诏秘书监致仕刘几乘驿赴详定礼文所议乐。六月九日,同判太常寺王存言:「近诏秘书监刘几赴详定郊庙礼文所议乐。伏见礼部侍郎致仕范镇论辨雅乐,乞召镇与几参考得失。」从之。二十一日,命知太常礼院、秘书丞杨杰赴详定礼文所同议大乐,从秘书监致仕刘几请也。
七月二十七日,户部侍郎致仕范镇言:「乞下京东、京西、河北、陕西转运司,量立赏格,求访真黍,以审音乐。」从之。
八月五日,详定郊庙礼文所言:刘几请依景佑中例,择近上使臣修制大乐器。从之。
十五日,秘书丞、同知太常礼院杨杰言:「先于去年八月上《大乐十二均图》,未蒙付外施行。」又言:「金声舂容,失之则重;石声温润,失之则轻;土声函胡,失之则下;竹声清越,失之则高;丝声纤微,失之则细;革声隆大,失之则洪;匏声丛聚,失之则长;木声无余,失之则短。惟人禀中和之气,而有中和之声,足以权量八音,使律吕皆以人声为度,以一声歌一言,言虽永,不可以逾其声。今夫歌者或咏一言而滥及数律,或章句已阕而乐音未终,兹所谓歌不永言也。伏请节裁烦声,一声歌一言,遵用永言之法。先儒云:依人音而制乐,托乐器以写音。乐本效人,非人效乐也。今祭祀乐章,并随月律月:原作「同」,据《宋史》卷一二八《乐志》改。,声不依咏,以咏依声,律不和声,以声和律,非古制也。伏请详定大乐,以歌为本,声必依咏,律必和声。」又言:「《虞书》曰:『箫韶九成,凤凰来仪。』盖以箫为主也。《商颂》曰:『既和且平,依我磬声。』盖以磬声为依也。《周官》锺师『以锺鼓奏九夏』,盖以金为首也。是锺、磬、箫者,众乐之所宗,圣帝明王之所贵。数十有六,其所由来尚矣。汉得古磬十六于犍为郡;郑氏注《周礼》编锺、编磬,及《大周正乐》、《三礼图》编锺、编磬、箫,并以十六为数。示天子之乐用八,锺、磬、箫为众乐之本,又倍之为十六矣。且十二者,律之本声也;四者,律之应声也。本身重大,应声轻清,本声为君父,应声为臣子,故其四声或曰清声,又曰子声。自景佑中李照议乐以来,锺、磬、箫始不用四声,是有本而无应,有倡而无和,八音何从而谐邪 今巢笙、和笙,其管皆十有九,以十二管发律吕之本声,以七管为律吕之应声,用之已久,而声至和协。伏请参考古制,依巢笙、和笙例,用编锺、编磬、箫以谐八音。今大乐作,琴、瑟、埙、箎、笛、箫、笙、阮、筝、筑奏
一声,则镈锺、特磬、编锺、编磬连击三声,于众乐中声最烦数。伏请详镈锺、特磬、编锺、编磬并依器节奏,不可连击,所贵八音无相夺伦。本朝郊庙之乐,先奏文舞,次奏武舞。武舞容节六变:一变象六师初举,所向宜北;二变象上党克平,所向宜北;三变象维扬底定,所向宜东南;四变象荆湖来归,所向宜南;五变象邛蜀纳款,所向宜西;六变象兵还振旅兵还振旅:原作「丘还振旋」,据《宋史》卷一二八《乐志》改。,所向宜北而南。今舞者非止发扬奋厉、进退俯仰不称成功盛德,差失所向,又文舞容节殊无法度舞:原作「武」,据《宋史》卷一二八《乐志》改。。乞定二舞容节,及改所向,以称成功盛德。」又乞依《周礼》奏律歌吕,合阴阳之声。又曰:「今雅乐古器非不存,太常律(古)〔吕〕非不备,而学士大夫置而不讲,考击奏作,委之贱工,如之何不使雅、郑之杂邪 伏请审调太常锺管,依典礼用十二律还宫均法,令上下晓知十二律音,则郑声无由乱雅矣。」诏送议乐所。刘几等言,杰所请皆可施行。从之。
二十六日,罢议乐、修乐局,其范镇令降 奖谕,仍赐金绢各一百疋两,杨杰五十疋两,刘几许特用明堂恩奏子若孙一人。
四年十月六日,详定郊庙奉祀礼文所言:「天地之德至大,故用文舞以祀。《周礼》曰:『舞《云门》以祀天神。』《云门之舞》,冬至日于地上之圜丘奏之。《云门》则黄帝乐,所谓文舞也,于天之德,用此以求称。近世南郊乐舞兼用武舞,即《记》所谓干戚之舞,非备乐也。既非古制,又不足以称天地之德。请南郊乐舞纯用羽、钥,庶合礼意。」从之。
十一日,又言:「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贵人声也;匏竹在前,锺鼓在后,贵人气也。《书》曰『搏拊、琴、瑟以咏』,此堂上之乐;又曰『下管、鼗鼓』,『合止柷、敔』,『笙、镛以间』,此堂下之乐。堂上之乐以象朝廷之治,堂下之乐以象万物之治。后世有司失其传,歌者在堂,兼设锺磬;宫架在庭,兼设琴瑟;堂下匏柷,置之于床,并失其序。伏请每遇亲祠郊庙,及有司摄事,歌者在堂,更不兼设锺磬;宫架在庭,更不兼设琴瑟;堂下匏竹,更不置之于床。」又言:「谨按《周礼》小胥之职曰:『王宫架,诸侯轩架,卿大夫判架,士特架。』说者曰:宫架四面,轩架三面,判架二面,特架一面。又曰:『凡架锺磬,半为堵,全为肆。』说者曰:锺一虡、磬一(虚)[虡]谓之肆。诸侯之卿大夫西一虡锺,东一虡磬;士磬一虡而已。又按《仪礼
大射仪》曰:『笙磬西面,其南笙锺,其南镈,皆南陈。颂磬东面,其南锺,其南镈。一建鼓在西阶之东南面。』说者曰:此诸侯之制也。诸侯而西面一磬、一锺、一镈,则三面锺、磬、镈九而已。诸侯锺、磬、镈九,则天子锺、磬、镈十二虡为宫架,明矣。故或以为配十二次,则亦无过十二虡也。自先王之制废,学者不能考其数,至有谓宫架当二十虡,甚者又以为三十六虡,此隋唐以来论不一也。方唐之盛日,有司摄事,乐并用宫架。至德后,太常声音之工散亡,凡郊庙,有登歌而无宫架,后世因仍不改。所有郊庙有司摄事乐,伏请改用宫架十二虡。」从之。
五年正月二十五日,太常寺言:「开封县民叶防言:太常寺大乐、鼓吹两局乐舞奏节不应古法。」送前同议乐杨杰看详。据杰定所言二事可行;防言金奏不用晋鼓为节,非是,乞以晋鼓节金奏,于经有据。又言:簨虡之制不合礼经,乞因大礼雅饰,更加详考改正。从之,以叶防为乐正。
六年二月二十六日,太常寺言:「郊庙用乐二十虡,若遇雨雪,则覆以幕,临祭恐不能应办。自今如望祭,即设于殿上。」从之。
三月六日,礼部奏:「有司摄事祀昊天〔舞名〕舞名:原脱,据《宋史》卷一二八《乐志》补。,伏请初献曰《帝临嘉至之舞》,亚、终献曰《神娱锡羡之舞》,太庙初献曰《孝熙昭德之舞》,亚、终献曰《礼洽储祥之舞》。」从之。
七年正月十九日,诏奉宸库选玉造磬,就差太常博士杨杰审定玉磬音律,提辖主管。从协律郎荣咨道请也。
六月六日,礼部又言:「亲郊之岁,夏至祀皇地祇于方丘,遣冢宰摄事。礼容、乐舞请宜加常祀。而其乐虡二十、乐工百五十有二、舞者六十有四,与常岁南北郊上公摄事无异,殆未足以称明诏钦崇之意。乞自今亲郊之岁,方丘所用乐舞如亲祠:二十六虡,工人三百有六,舞人百三十有四。」从之。
哲宗元佑三年闰十二月二日,京西北路都监杨安道管押范镇所定铸成律十二,编锺十二,镈锺一,尺一,斛一,响石为编磬十二,特磬一,箫、笛、埙、箎、巢笙、和笙各二。较景佑中李照所定又下一律有奇。并书及图法上进。诏送太常寺。乐法有可行事,令尚书礼部、太常寺参定以闻。仍令尚书、侍郎、学士、两省、御史台、馆职、秘书省官赴太常寺观。翌日,赐诏奖谕,又诏与镇一子有官人升一任差遣;制造人等第支赐。
闰十二月,杨杰言不可用镇一家之学,遂撰《乐议》七篇,其《议乐章》、《议量》、《议锺》此处文句未完。原有眉批:「按已见前《律吕》。」。
《议宫架加磬》曰:「镇言:『国朝祀天地、宗庙及大朝会,宫架内止设镈锺,惟后庙乃用特磬,非也。今已升后庙,特磬遂为无用之乐。欲乞凡宫架内于镈锺后各加特磬,贵乎金石之声大小相应。』谨按《唐六典》曰:天子宫架之乐,镈锺十二、编锺十二、编磬十二,凡三十有六虡。宗庙与殿庭同。凡中宫之乐,则以大磬代锺,余如宫架之制。即无镈锺、特磬并设之,则为四十八架,于古无法,恐非所宜。是以皇帝将出,宫架撞黄锺之锺,右五锺皆应;皇帝兴,宫架撞蕤宾之锺,左五锺皆应。未闻皇帝出入,以特磬为节。《礼》曰『金声铿锵以立号』,此之谓也。」《议十六锺磬》曰:「镇以谓:『清声者不见于经,惟《小胥》注云:锺磬者编次之,二八十六枚而在一虡,谓之堵。至唐又有十二清声,其声愈高,尤为非是。国朝旧有四声,置而不用,至刘几用之,与郑无异。』谨按编锺、编磬十六,其来远矣,岂独见于《周礼 小胥》之注哉!汉成帝时,犍为郡于水滨得古磬十六枚,帝因是陈礼乐雅颂之声,以风化天下。其事载于《礼乐志》不为不详,岂因刘几
然后用哉 且汉承秦,秦未尝制作礼乐,其称古磬十六者,乃二帝,三王之遗法也。其王朴乐内编锺、编磬乐:原脱,据《宋史》卷一二八《乐志》补。,以其声律太高,歌者难逐,故四清声置而不用。及神宗朝用仁宗皇帝时下二律锺,则四清声皆用而谐协矣。《周礼》曰:『凫氏为锺,薄厚之所震动,清浊之所由出。』则清声岂不见于经哉 今镇以箫、笛、埙、箎、巢笙、和笙献于朝廷和笙:原脱「笙」字,据《宋史》卷一二八《乐志》补。,箫必十六管,是四清声在其间矣。自古无十二管之箫,岂箫韶九成之乐已有郑卫之声乎 」礼部、太常寺亦言:「镇乐法自系一家之学,与见行乐制不同,难以摘取于见行乐内相参增损。」遂置不(同)[用],而乐仍旧制。
四年正月十三日,诏讲筵官许依秘书省职官例观新乐。
元符二年正月二十七日,诏前信州司法参军吴良辅太常寺按核雅乐。
三月二十二日,试太常少卿刘拯奏:「今大乐局前后词臣所撰乐章,辞采浅陋,援引谬误,有辞与事异而通用,有礼文所无而嗟咏之者。乞别撰降,付有司施行。」诏令学士院取索看详,其合删改者修定以闻。
十二月,大乐正叶防言:「《周礼 乐师》:『及彻,帅学士而歌彻。』郑司农谓:『将彻之时自有乐,故帅学士而歌彻。』『三家者以《雍》彻』,说者谓:『天子祭宗庙,用此以彻祭。随俎入,奏《韶夏》;彻奠,奏《雍》。』唐祀天神以黄锺为宫,地祇以太簇为宫,人鬼以无射为宫,又以彻豆。今祭祀天地、宗庙,无
彻豆之曲,请考古以制乐章。」从之。其辞阙。
〔崇宁〕二年九月六日二年:原旁批「徽宗建中靖国」。按此乃崇宁二年事,见《宋史》卷一二八《乐志》。今据《宋史》补。,吏部尚书何执中等奏:「近礼部员外郎陈旸所撰《乐书》二百卷,送臣等看详。臣等欲乞特加优奖。所有旸欲考定音律,以正中声,更乞送讲议司,令知音律之人相度施行。」诏陈旸转一官,余依奏。
三年正月二十九日,中书门下省、尚书省送到魏汉津札子:「臣闻通二十四气、七十二候,和天地,役鬼神,莫善于乐。伏羲以一寸之器,名为含微,其乐曰《扶桑》。女娲以二寸之器,名为(韦)[苇]钥,其乐曰《光乐》。黄帝以三寸之器,名为咸池,其乐曰《大卷》,三三而九,乃为黄锺之律。后世因之,至唐虞未尝易。洪水之变,乐器漂荡,禹效黄帝之法,以声为律,以身为度,用左手中指三节三寸,谓之君指,裁为宫声之管。又用第四指三节三寸,谓之臣指,裁为商声之管。又用第五指三节三寸,谓之物指,裁为羽声
之管。第二指为民,为角;大指为事,为征。民与事,君臣治之,以物养之,故不用为裁管之法。得三指,合之为九寸,即黄锺之律矣。黄锺定,余律从而生焉。商周以来,皆用此法。因秦火,乐之法度尽废,汉诸儒张苍、班固之徒惟用累黍容盛之法,遂至差误。晋永嘉之乱,累黍之法废,隋时牛洪用万宝常水尺。至唐室田畸及后周王朴,并用水尺之法。本(庙)[朝]为王朴乐声太高,令窦俨等裁损,方得声律谐和。声虽谐和,即非古法。汉津今欲请圣人三指为法,谓中指、第四指、第五指各三节。先铸九鼎,次铸帝座大锺,次铸四韵清声锺,次铸二十四气锺,然后均弦裁管,为一代之乐。」从之。
十月九日,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侍郎张康国奉 撰《景锺铭》,其序略曰:「皇帝践位之五年,崇宁甲申,考协锺律,保合太和,以成一代之乐。有魏汉津者年过九十,诵其(诗)[师]说,以谓:今之所作乃宋乐也,不当稽用前王之法。宜以皇帝身为度,自度而为权量,以数乘之,则声谐而乐成,无所沿袭。其法始于鼎,以量容九斛为鼎之大。取斛之八加斗之一,则鼎变而为景锺。景,大也,九九之数兆于此,有万不同之所宗也。度高九尺,植以龙虡,其声则为黄锺之正,而律吕由是生焉。大祭祀、大朝会、大享燕,惟天子亲御则用之,以肃群臣。其下则宝锺,子以承继也。其用则四清之锺磬,奠方隅以拱卫也。平时弗考,风至则鸣,贵天籁而本自
然也。锺成于秋七月癸丑。」
四年八月二十四日,大司乐刘炳奏:「乞改定二舞,各分九成,每三成为一变。执钥秉翟,扬戈持盾,威仪之节,取象治功。」从之。
二十七日,诏曰:「乃者得隐逸之士于草茅之贱,获《英》《茎》之器于受命之邦。时端州上古银器,有乐锺,验款识,乃宋成公时。适时之宜,以身为度,铸鼎以起律,因律以制器。按协于庭,八音克谐,宜赐名曰《大晟》。其旧乐可更不行用。」
大观元年五月九日,诏:「乐作已久,方荐郊庙,施于朝廷,而未及颁之天下。宜令大晟府议颁新乐,使雅正之声被于四海。先降三京、四辅,次帅府。」
陛下已降睿旨,编修乐书。乞俟书成日,颁之庠序,使承学之士得以推求义训。」从之。 十一月五日,大司成强渊明等奏:「伏
二年三月三十日,诏:「乐久不作,自唐以来,正声全失,世无征、角之音,五声不备,岂足以道和而化俗哉道:原作「适」,据《宋史》卷一二九《乐志》改。 刘诜所上征声,可令大晟府同教坊依谱按习,仍增征、角二谱。候习熟,取旨进呈。」先是,进士彭几进乐书,论五音云:「本朝以火德王,而羽音不禁,征调尚阙。」时礼部员外郎吴时善其说,建言乞召几至乐府,朝廷从之。至是刘诜亦上征声。
三年八月二十三日,中书省提举制造大乐局所奏:「奉诏制造颁降三京、四辅、二十八帅府等处大乐官吏、作匠等,及结绝罢局,有劳,可等第推恩。」内初补使臣免
呈试参部,提举官、承受、主管制造等官转两官,有资者转两资,内提举、承受官并回授;无资可转者,与将一官改赐章服,一官许回授有服亲。主管文字、主管杂务各转一官,有资者转一资,各更减二年磨勘。前提举官及主管官、主管杂务主管杂务:「主管」二字原脱,据本书《乐》三之二五补、主管文字、监辖造作、点检文字各特转一官,有资者转一资,待诏与改换服色。
四年八月一日,御制《大晟乐记》。
政和三年四月二十九日,议礼局上亲祠登歌之制:金锺一,在东;玉磬一,在西,俱北向。柷一,在金锺北稍西;敔一,在玉磬北稍东。搏拊二,一在柷北,一在敔北,东西相向。一弦、三弦、五弦、七弦、九弦琴各一,瑟四,在金锺之南,西上;玉磬之南亦如之,东上。又于午阶之东设笛二、箎一、巢笙二、和笙二,为一列,西上;埙一,在笛南。闰余匏一、箫一,各在巢笙南。又于午阶之西设笛二、箎一、巢笙二、和笙二,为一列,东上;埙一,在笛南。七星匏一、九星匏一,在巢笙南。箫一,在九星匏西。锺、磬、柷、敔、搏拊、琴、瑟工各坐于坛上,埙、箎、笙、笛、箫、匏工并立于午阶之东西。乐正二人在锺、磬南,歌工四人在敔东,俱东西相向。执麾挟仗色掌事一名名:原作「各」,据《宋史》卷一二九《乐志》改。,在乐虡之西,东向。乐正紫公服,乐工黑介帻黑:原无,据《宋史》卷一二九《乐志》补。,执麾人平巾帻,并绯绣、抹带。 鸾衫、白绢夹
又上亲祠宫架之制:四方各设编磬三、编锺三。东方,编锺起北,编磬间之,东向。西方,编磬起北,编锺间之,西向。南方,编磬起西,编锺间之;北方,编锺起西,编磬间之自「西方编磬起北」之「起北」,至末句「编磬间之」之「编磬」,共二十六字原脱,据《宋史》卷一二九《乐志》补。:俱北向。设十二镈锺、特磬于编架内镈锺:原作「锺镈」,据《宋史》卷一二九《乐志》乙。,各依月律。四方各镈锺
三、特磬三。东方,镈锺起北,特磬间之,东向。西方,特磬起北,镈锺间之,西向。南方,特磬起西,镈锺间之;北方,镈锺起西,特磬间之:皆北向。植建鼓、鞞鼓、应鼓于四隅,建鼓在中,鞞鼓在左,应鼓在右。设柷、敔于北架内:柷一,在道东;敔一,在道西。设瑟五十二,列为四行:二行在柷东,二行在敔西。次一弦琴七,左四右三。次三弦琴一十有八,次五弦琴一十有八,并分左右。次七弦琴二十有三,次九弦琴二十有三,并左各十有二,右各十有一。次巢笙二十有八,分左右。次匏笙三,在巢笙之间,左二右一。次箫二十有八,次竽二十,次箎二十有八,次埙一十有八,并分左右。雷鼓、雷鼗各一,在左;又雷鼓、雷鼗各一,在右:地祇:灵鼓、灵鼗各二。并在三弦、五弦琴之间,东西相向。晋鼓一,在匏笙间,少南,北向。副乐正二人,在柷、敔之前,北向。歌工三十有二,次柷、敔,东西相向,列为四行,左右各二行。乐师四人,在歌工之南北,东西相向。运谱二人,在晋鼓之左右,北向。执麾挟仗色掌事一名,在乐虡之右,东向。副乐正同乐正服,乐师绯公服,运谱绿公服,乐工、执麾人并同登歌执麾人服。诏并颁行。
同日,又上亲祠文武二舞之制:文舞六十四人,执钥、翟;武舞六十四人,执干、戚:俱为八佾。文舞分立于表之左右,各四佾。引文舞二人,执纛在前,东西相向。舞色长二人,在执纛之前,分东西。若武舞则在执旌之前。引武舞执旌二人,鼗二人,双铎二人,单铎
二人,铙二人,(特)[持]、金铜革带、乌皮履。诏颁行。 金錞四人,奏金錞二人,钲二人,相二人,雅二人,分立于宫架之东西,北向,北上,武舞在其后。舞色长幞头、抹额、紫绣袍。引二舞头及二舞郎并紫平冕、皂绣鸾衫、金铜革带、乌皮履。武舞人武弁、緋繡鸞衫、抹額、紅錦臂 、白絹
同日,又上大、中祠登歌之制:编锺一,在东;编磬一,在西:俱北向。柷一,在编锺之北,稍西;敔一,在编磬之北,稍东。搏拊二:一在柷北,一在敔北,俱东西相向。一弦、三弦、五弦、七弦、九弦琴各一,瑟一,在编锺之南,西上。编磬之南亦如之,东上。(擅)[坛]下午阶之东,设笛一、箎一、埙一,为一列,西上。和笙一,在笛南;巢笙一,在箎南;箫一,在埙南。午阶之西亦如之,东上。锺、磬、柷、敔、搏拊、琴、瑟工各坐于坛上,埙、箎、笛、笙、箫工并立于午阶东西。乐正二人,在锺磬南;歌工四人,在敔东:俱东西相向。执麾挟仗色掌事一名,在乐虡之西,东向。乐正公服,执麾挟仗色掌事平巾帻,乐工黑介帻,并绯绣鸾衫、白绢抹带。诏颁行。
同日,又上大祠宫架、二舞之制:四方各设镈锺三,各依月律;编锺一,编磬一。北方,应锺起西,编锺次之,黄锺次之,编磬次之,大吕次之:皆北向。东方,太簇起北,编锺次之,夹锺次之,编磬次之,(沽)[姑]洗次之:皆东向。南方,仲吕起东,编锺次之,蕤宾次之,编磬次之,林锺次之:皆北向。西方,夷则起南,编锺次之,南吕次之,编磬次之,无射次之:皆西向。十二特磬
各在镈锺之内。植建鼓、鞞鼓、应鼓于四隅。设柷、敔于北架内,柷在左,敔在右。雷鼓、雷鼗各二,地祇以灵鼓、灵鼗。分东西,在歌工之南。瑟二,在柷东。次一弦琴,次三弦琴,次五弦琴,次七弦琴,次九弦琴,各二,各为一列。敔西亦如之。巢笙、箫、竽、箎、埙、笛各四,为四列,在雷鼓之后;若地祇即在灵鼓后。晋鼓一,在笛之后:俱北向。副乐正二人,在敔、柷之北。歌工八人,左右各四,在柷、敔之南,东西相向。执麾挟仗色掌事一名,在宫架西,北向「北」下原有「东」字,据《宋史》卷一二九《乐志》删。。副乐正本色公服,执麾挟仗色掌事及乐正平巾帻,服同登歌乐正。凡轩架之乐三面,其制,去宫架之南面。判架之乐二面,其制,去轩架之北面。特架之乐一面,其制阙。文武二舞并同亲祠,惟二舞郎并紫平冕、皂绣袍、银褐裙、白绢抹带,与亲祠稍异。诏颁行。
七月二十八日,诏平江府进士曹棐撰到征调《舜韶新曲》,文理可采,特补将仕郎,充大晟东府制撰。
四年四月二十八日,诏:将来夏祭用宗子学生舞乐指挥更不施行,只用大晟乐工,直候冬祀始用。
七年三月一日,议礼局奏:「先王之制,乐舞文则用羽、钥,武则用干、戚,而又有小大焉。《周官》乐师『教国子小舞』,则舞有小大可知矣。文舞之大用羽、钥,文舞之小则有羽无钥,谓之羽舞。武舞之大用干、戚,武舞之小则有干无戚,谓之干舞。《礼记 文王世子》曰:『春夏学干、戈,秋冬学羽、钥。』又曰:『小学正学干,钥师学戈。』则武舞又有戈舞焉,而戈不用于大舞。近世武舞以戈配干,未尝用戚。乞武舞
以戚配干,置戈不用,庶协古制。」又奏:「考《周礼 春官》有锺师、镈师。《国语》伶州鸠曰:『大钧有镈无锺,鸣其细也;细钧有锺无镈,昭其大也。』然则锺,大器也;镈,小锺也。以宫商为钧,则谓之大钧,其声大,故用镈以鸣其细,而不用锺。以角、征、羽为钧,则谓之小钧,其声细,故用锺以昭其大,而不用镈。然后细大不踰,声应相保,和平出焉。是镈、锺两器,其用不同,故周人各立其官。后世之镈锺非特不分小大,又混为一器,复于乐架编锺、编磬之外,设镈锺十二,配十二辰,皆非是。盖镈锺犹之特磬,与编锺、编磬相须为用者也。编锺、编磬,其阳声六,以应律;其阴声六,以应吕。既应十二辰矣,复为镈锺十二以配之,则于义重复。乞宫架乐去十二镈锺,止设一大锺为锺,一小锺为镈,一大磬为特磬,以为众声所依。」从之。
四月十八日,礼制局言:「尊祖配天者,郊祀也;严父配帝者,明堂也。郊祀以远人而尊,故尊祖以配天;明堂以近人而亲,故严父以配帝。所以来天神而礼之,其义一也。则明堂宜同郊祀,用礼天神六变之乐。」从之。
八年四月二十五日,诏:礼制局所铸景虚玉阳神应锺了当,应副管干详议官、管干官、书篆官、制造官、杂务官、催促物料、造作受给各转行一官。应副管干七锺以上,各减三年磨勘。应副管干六锺以下,各减二年磨勘。人吏各转一官资,无官资人补进义副尉。
宣和四年六月九日,臣僚上言:「一岁
之间凡一百一十八祀,作乐者六十二,所用乐章总五百六十九首。当时儒馆分领, 以与之,末尝择而授也,故其所作多有失义类者。」诏令尚书省措置,选官改定。除赵永裔已罢馆职外,余并送吏部与合入差遣。
乐 宋会要辑稿 乐五 诗 乐
诗乐按此门所录乃《宋史》卷一四二《乐志》之文,非《宋会要》。
诗乐。虞庭言乐,以诗为本。孔门礼乐之教,自「兴于诗」始。《记》曰:「十有三年学乐、诵诗。」咏歌以养其性情,舞蹈以养其血脉,此古之成材所以为易也。宋朝湖学之兴,老师宿儒痛正音之寂寥,尝择取二《南》、《小雅》数十篇,寓之埙钥,使学者朝夕咏歌。自尔声诗之学为儒者稍知所尚。张载尝慨然思欲讲明,作之朝廷,被诸郊庙矣;朱熹述为诗篇,汇于学礼,将使后之学者学焉。
《小雅》歌凡六篇。朱熹曰:「《传》曰:『大学始教,宵雅肄三。』谓习小雅《鹿鸣》、《四牡》《皇皇者华》之三诗也。此皆君臣宴劳之诗,始学者习之,所以取其上下相和厚也。古乡饮酒及燕礼皆歌此三诗。及笙入,六笙间歌《鱼丽》、《南有嘉鱼》、《南山有台》。六笙诗本无辞,其遗声亦不复传矣。《小雅》为诸侯之乐,《大雅》、《颂》为天子之乐。」
二《南》,《国风》歌凡六篇南:原脱,据《宋史》卷一四二《乐志》补。。朱熹曰:「《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乡饮酒》及《乡射礼》:『合乐,《周南》:《关雎》、《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苹》。』《燕礼》
云『遂歌乡乐』,即此六篇也。合乐,谓歌舞与众声皆作。《周南》、《召南》,古房中之乐歌也。《关睢》言后妃之志,《鹊巢》言国君夫人之德,《采蘩》言夫人之不失职,《采苹》言卿大夫妻能循法度。夫妇之道,生民之本,王化之端,此六篇者其教之原也。故国君与其臣下及四方之宾燕,用之合乐也。」
《小雅》诗谱:《鹿鸣》、《四牡》、《皇皇者华》、《鱼丽》、《南有嘉鱼》、《南山有台》皆用黄锺清宫。俗呼为正宫调。
《二南 国风》诗谱:《关雎》、《葛覃》、《卷耳》、《鹊巢》、《采蘩》、《采苹》皆用无射清商。俗呼为越调。朱熹曰:「《大戴礼》言:《雅》二十六篇,其八可歌,其八废,不可歌,本文颇有阙误。汉末杜夔传旧雅乐四曲:一曰《鹿鸣》,二曰《驺虞》,三曰《伐檀》,又加《文王》诗,皆古声辞。其后新辞作,而旧曲遂废。唐开元乡饮酒礼乃有此十二篇之目,而其声亦莫得闻。此谱,相传即开元遗声也。古声亡灭已久,不知当时工师何所考而为此。窃疑古乐有唱、有叹。唱者,发歌句也;和者,继其声也。诗词之外,应更有迭字散声,以孍发其趣。故汉晋间旧曲既失其传,则其词虽存,而世莫能补。如此谱,直以一声协一字,则古诗篇篇可歌。又其以清声为调,似亦非古法。然古声既不考,姑存此以见诗歌之彷佛,俟知乐者考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