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季申报台湾纪事辑录 - 第 15 页/共 118 页
二十日记:今晨众人方在梦寐间,皆被炮声惊醒;盖元帅赛可新至,放炮以贺迎也。港内连今日所进诸艇,共湾泊火船十只;计东船七只、英国兵船一只、华兵船二只。华船系今日而至,一名「洋务」,一英船也;内搭中官三名,系特至台湾府欲与东师诘议前来者。
昨晚,东兵一小队入山,于十二里之远宿夜。黎明,时见两人带伤以归;遂出百余趋前助战,皆似乎无领将者。各人踊跃以行,状如甚乐;除鎗以外,各执有所名「双手使剑」。按此刀于钻棘达箐,甚为不便;乃东兵依恋之不舍,且以为于避面近战,亦大为可用。东兵锐气颇大,遍营皆见多士将大刀及双手剑磨利而又磨,如心急于使用。据所言:火鎗以远战固有益于大局,然以刀血争,是心所乐极也。
四月初八日:今早作战,生番死者十五、东兵阵亡六人。后诣医院,又知被伤者又十人内一人,状不可起。凡东兵被伤死者,已皆得归入营内;东洋所杀番人,当场皆斩其头,至营内亦葬之。闻番人抗争甚力,皆每伏而俟敌;敌人走近,忽跳起□铳而退,以复设伏。有一处番人,亦起一栅,躲栅后而俟敌焉。按东兵胆勇,不畏死;其特所不及者,每不顾命以争先,不如番人之伏俟慎谋也。
潘钦使赴闽、应方伯回苏
潘钦使,于昨日下午附搭「海龙」轮船赴闽,由闽省即驰赴台湾查办也。再,应藩宪亦已于昨日起程回省,因须俟东洋外务省回信,方能定议故也。
四月二十六日
续录香港日报记述东兵在台湾事
四月初八日记:今日中官上岸,诣见东洋元帅。东帅派兵二百迎候,护送至辕门。中官在内时候不久,想因职位不高,东帅以故不肯罄议局面也。附近寄居之华民,目见东兵战杀其旧仇之番,皆异而且乐焉。东兵向华民办买食物,概从丰还价;是以彼此相得而毫无嫌隙矣。东人还价交钱,皆用新制大铜钱及小银钱;华民乐收其银钱,而不甚谙其铜钱之所用云。
台湾一岛,天气颇为无定。即如今早,海面平静;倏忽之间,大风骤作,各船颠簸,几乎船面之两边皆漂荡以达于水。是以各船与岸上来往,颇以为难焉。现在,天阴微雨及大雨如注相间以下。势既如是,想必有致于疟疾生传染之患矣。
又杂录各事
有西人自台湾府于四月初十日寄信云:东洋所倩美国大赞将勒襄勒,尚未至台;其将至者,闻亦在即矣。而东洋人于此役将如何谋定大计,亦特俟其来以定夺焉。目今东人在台湾岛,自南至北,概发其人遍走观探;窥测其意,则于惩办南边之番,因另有意向也。
先是,三月初旬东洋伐台湾先有风闻之时也,经闽浙督宪调遣兵勇三、四千名。且当时风传,盖以为与东兵捍御计,故于三月初七在此处上岸也。继而遣往台湾府北二百里之长毫地方剿征寇盗——按此盗系华人也,数甚众,皆横肆劫掠,其为地方大患已非一年矣;中兵出剿,转输捷速,不多日直达盗巢,令一千人皆移居山岭一带之内——即在野番之中。此处概属岩山深谷,故官兵不便于穷追。长毫地方既属平静,乃收兵而归。此所足为笔记者,中兵所执用皆后门装药之鎗也。
传闻日本人与番人持争,所陷诸地皆必据为己有,欲咸县而官焉。乃华官经颁悬谕示云:东兵所需食物,百姓皆可供卖;且凡有须资助之处,亦无不可云。
四月二十七日
论李制军筹□台湾近日情形
东洋之进征生番也,其前后详细情形,述登前报;其连日开仗大略,亦译西文以供众览。前日新奉简命派往台湾钦使潘方伯启行赴闽,指日航海抵台,必有一番征调。况闻闽浙督宪李于此事甚为关心,业将详细各情登诸□牍,谅与潘钦使商同办理,总以保固疆圉、慎修边防为务;故前所照会该国中将言辞极为得体,不但顾全大局,抑且敛戢戎心,庶边衅不开而内地无扰耳。
顷闻总理衙门有致日本外务省函,其信未便登录。大约以征办生番原为报复前仇,固非与我朝有所掣肘;若径据地土而虐民人,即与中朝相抗。尔时大起干戈,致成兵祸,两国既失和好,胜负在所未分;不如各守疆界,永敦和约。至如番人固有生、熟之别,而人民未有彼此之殊;若因祸及生番而转侵我疆土,岂有是情,亦无此理!兹幸闽浙督宪先事预防,不使骄横凭陵。要在钦使到彼,方能随机应变,□成厥功。倘东兵已有报仇之举,即诛及一、二生番,或可退师返国;否则,我朝大兵征进,不但擒渠歼丑,恐将转强为弱。闻之「君子则见机、小人则逞志」,其斯之谓欤!惟望两国之操政柄者相机而动,无使人民失所,致蹈前车之覆辙、以贻后世之隐忧,曷胜企予望之哉!
兵部引见奉旨一道(四月十三日京报)
兵部带领引见,奉旨:『……题补福建台湾北路协右营守备蓝季馨、题补福建台湾城守左军守备吴国章、题补福建台湾镇标中营游击朱达权,均着照例准其补授。……钦此』。
四月二十八日
「牛腰」轮船传东京未接公文信息
昨(二十六)日,美公司「牛腰」轮船由东信抵沪,有询及日本国领事公馆者;得悉东洋来信:其外务省衙门,尚未接到总理衙门之文书。不识何以如此迟滞也!前本馆得信于行文之初,当即列报。嗣因中外各大宪在沪会议,须听外务省回信;且复电音至东京,固知公文尚未接到:故未定议。此次轮船抵申,所传如是,真所谓「万里关河信息难」矣。
日本进攻生番确耗
日本人现泊于台湾南境之兰口,其处广土平坦,约有六里之遥;一望空阔,大可屯田置戍。距台湾至南之隅,计三十里;距打狗,一百二十里。日人于此建扎营垒,图为久驻计。相离不远,皆系华人村落;特是山路崎岖,异常险阻,有若鸟道蚕丛,故不敢由此以径达生番处也。如土人欲与生番贸易,皆用小艇;生番亦能刳木为舟,名曰「蟒甲」。日本兵士既立营后,忽有大水至,渐没胫膝;乃迁于土山——其上有沙,颇为燥洁,胜在平地也。顾霖雨夹旬,涧泉流注,决决有声。日人因分队进剿,或以十人为伍,或以八人为列,皆携洋鎗以觅生番之巢窟。一日,生番数十人出追日人,六人中杀其一,五人以疾趋得免(此生番名保难,又曰保尼)。有美国兵弁二人,一统水师、一管陆兵;以连日风雨满山,生番匿而不出,美国人欲深入生番境中与其酋长言和。惟中有一社不从,谓宁死决一战,乌能低首下心,仰其鼻息而承其眉睫哉!此四月初七由台郡寄来之消息也。
四月初八日,日本提督西告乘舶至台,其所驾者,「爹路打」火船也;统率兵士一千三百人。旋由「萨士卑厘」船载来兵士六百人;后此,接踵继至者尚有数百人。合之,共可得三千人。同日,有华人兵舶至台,其船名「英武」;复有华人炮舶三艘。华官由台郡至彼,往见提督西告;西告以其职卑分小,不与之论及军事,惟以虚文相酬答而已。日本兵士成列出营,有拔戟以自成一队者,往攻生番。两军临阵,皆以短兵相接;抟战久之,日人殒命者六人、伤者十人,生番死者十有五人。日本兵士之死伤者,皆载回国中;所擒生番,皆割其首级报功之后,即瘗于土,不以示众也。十五生番之中,有执火绳鸟鎗者,土酋也;已被杀。日本人皆身悬双剑,意气雄豪,视生番不足以措意;谓「与生番战,而用火器胜之,不武;请以刀槊从事」。华人见日人至,喜甚;咸踊跃趋赴,愿为先导。岂其久苦生番,特欲假手于日本而一快之耶!日人与华人购买食物以足色纹银,以华人不喜用「天宝」钱文也。三华官又登岸谒见西军门,不知作何语;或云要皆闲谈虚说耳。日本兵官初不欲分队进攻,俾生番因而惊窜;特欲驱之一处聚而殡旃,乃始快意。
昨有「尼婆」火船自兰口回长崎,载捷书至国,布告众民(选录「循环日报」)。
四月二十九日
议林华书馆「东洋伐台湾论」(附来书)(维扬崇惠堂稿)
昨读林华书馆新报,中有人所作「东洋伐台湾论」一篇,其意欲使中国出师以助东洋;何其言之背谬若是也!
台湾为东南洋之一大岛,久隶中国版图;设城邑,置官守以镇抚之。其后路万山重迭,生番、熟番分地而居。生番虽似荒服,亦未敢犯我王章;惟性既凶蛮,地与日本较近,或有开罪之处,故日本借口以兴兵。果其一航直达生番所居之地,报怨寻仇;我中国或尚可以置而不问,然亦在我邦域之中矣。今者日本之兵既不直达番地,竟行入我边疆屯聚驻札;其为目无中国,狂放可知。纵我中国如天之量以包容之而不与较,已不免贻讥于西洋。乃某者更欲我中国出师相助,以图结好于邻邦,可谓背谬绝伦,至矣、极矣!高丽,我中华之属国也;与日本比邻而为世仇。倘如某之说,则他日日本加兵于高丽,我中国团结邻好,亦将助日本以攻高丽乎?作此论者,不但背谬绝论;揆厥用意,尚别有鬼域之心也。何以知之?前两号新报中有寓沪东洋人两次叙说云:日本并无用兵之意,不过派人前往,欲生番服罪而已;且责申报馆不应传播无据之言。刻下东兵已驻我台湾辖地,足见申报馆并非无据之言。余谓所称「某者」,或有其人、或无其人,而此篇议论,则必出自寓沪东洋人之意;故内有「兴问罪之师,侵台湾之境、据台湾之域,不如是而不止」等语。一曰「台湾」、再曰「台湾」,不分生番、中国,意在恫喝而欲愚我中国;我中国执政者,将笑其用意之左也!
为今待日本之计,有三策焉;请略言之。以理相拒,不容假道;上策也。拒之不得,则系有意害我边疆;按万国公法,便可交战。生番在前,我师在后;日本能不畏首畏尾乎?此中策也。彼既轻视于我,犯我边疆,我亦伐其国土,高丽闻风慕义,必欣然相从;试问日本能复支乎?此下策也。或有以下策为上策者,则又有所不知矣。夫兵者,凶事也;不得已而用之。况兵连祸结,糜饷劳师!且推译万国公法之义,彼邦之君非大有横逆为害于我而不得理解者,不可加之以兵。今中外相睦,动须循理,不得不以万国公法为法也。
至日本之国势,吾则代为危之:内乱甫平,遽思外逞;君骄臣傲,民心不和。正恐日本之忧,不在生番而在萧墙之内也!
启者:昨读林华书馆新报,有某作「伐台湾论」一篇,背谬极矣!设竟如所说,岂不贻讥于万国乎?关系匪细。谨抒管见,录呈郢政,代为登报为祷!公是公非,自在贵馆之鉴察。非好斗弄笔墨,亦似出于不得已之愚忱!而杞人忧天,殊堪自哂也!
中国发兵信息
日本兵临我国台湾,凡有见闻,本馆均经列报。昨日传闻我国北京自李制军迭次拜本后,朝廷有大怒之意。旨下,调集劲旅二十万,前往台湾理谕,必令退兵而后已;否则,须竟事干戈——盖察日本统兵之陆军中将势有踞地之意见故也。并探东兵先后临境仅祗三千人马,如果定事干戈,恐非朝廷之敌矣!此节得自传闻,尚无明文得见,恐未确实。况总理衙门已有咨达日本外务省之文书——既经行文,必当守其回复。昨知外务省文未接到,尚未回复;可知岂有竟动兵戈之事!然中军已知总理衙门咨达外务省、未闻回复,而竟先与生番开仗,亦局非是;或者举动在于此耳。是皆军国大事,不可妄议。容探有实耗,再行声明续报可也。
总兵张(其光)等奏为因奸谋杀本夫身死按律惩办折(四月十五日京报)
提督衔福建台湾镇总兵臣张其光、布政使衔署福建台湾道臣夏献纶跪奏:为审明因奸谋杀本夫身死,按律定拟;恭折具奏,仰祈圣鉴事。
窃据台湾县知县白鸾卿详称:『县民林海与王掽之妻王田氏通奸,经王掽知觉禁阻。于同治十二年七月初四日,林海起意,商同王田氏将王掽致死,乘夜弃尸;经村民杨昆等撞获,投保送案等情。当经该县诣验:王掽致命咽喉带痕一道,环绕项后,八字交匝;周围量长八寸四分、宽三分、深二分,紫赤色,有血癊。致命左乳脚踏伤一处,围晕七寸二分,皮肉坚硬,紫赤色,有血癊:委系生前受伤后,被勒身死。填具格结,提犯讯供禀报』。臣等以案关因奸谋命,批饬速审拟解去后。据报林海取供后,患病身故;饬委署嘉义县支昭训验报。王田氏,在监生产。后据台湾县知县白鸾卿审拟,由台湾府知府周懋琦提讯犯供翻异,委审明确解勘前来。
臣等会提研讯:缘林海籍隶台湾县,与已死王掽同庄居住;彼此往来,王掽之妻王田氏见面不避。同治十年不记月日,林海乘王掽外出,即与王田氏调戏成奸。王掽初不知情;嗣经知觉,向王田氏寻殴。同治十二年七月初四日早,王氏遇见林海,告知前情。林海恋奸情热,趁意致死;与王田氏商允,各散。是夜二更时候,王掽又与王田氏口角寻殴。适林海前往探听,闻嚷走进,见王掽与王田氏互相揪扭;林海顺取在院晒晾布带一条,从王海背后将项颈套除,拖跌倒地,王田氏乘势用脚向王掽左乳下狠踏一下。王掽喊救,林海与王田氏将布带各执一头,用力拉勒;王掽登时气绝殒命。林海复欲将王掽尸身丢弃,与王田氏抬至溪边。适遇杨昆、汪柳撞获,盘出奸情,投保送官;经该台湾县诣验讯供。据报林海病故、王田氏在监生产,限满由府招解。臣等提犯复鞫,据供前情不讳。诘系林海与王田氏通奸情热,因被王掽知觉,起意商同王田氏将王掽勒死;并无起衅别故,亦无同谋加功之人。究诘不移,案无遁饰。
查律载:「妻因奸同谋杀死亲夫者,凌迟处死」。又例开:「奸夫起意杀死亲夫,拟斩立决」等语。此案该犯林海与王田氏通奸被本夫禁阻,辄即起意谋杀致毙;合依「奸夫起意杀死本夫」,拟斩立决。业已在监病故,应毋庸议。王田氏与林海通奸因被本夫王掽知觉声斥,辄听奸夫将本夫致死,实属淫凶已极!王田氏合依「因奸同谋杀死亲夫」律,凌迟处死。案关谋命重情,未便远涉重洋,解省审转,致多周折;况奸夫林海业已幸逃显戮,该犯妇若不就地惩办,不足以昭炯戒。合将该犯妇牢固禁监,循照历办成案,由台具奏;恭候命下,即行凌迟处死,无干省释。林海在监病故,刑禁人等讯无凌虐情弊,应毋庸议;尸□饬属领埋。
除备录供招送部外,合将审拟缘由恭折具奏,伏乞皇上圣鉴,敕部核覆施行;谨奏。
奉朱砒:『刑部速议具奏。钦此』。
五月初二日(公历六月十五日——即礼拜一)
论东洋在台湾构衅近略
台湾一事,西人初论之而无有不谓曰:中国既曾经与东洋宣布谓生番不在我辖下,其所行不与我国有干也;尔其自行惩办,□无不可云。故东洋此举兴师征罪,究无不合等云。乃西人现在既阅闽浙督宪照会东将之文书,得悉前后委曲各情,则其翻然更改先见,亦必然也。琅■〈王乔〉一带之番社,以其岁纳税银二十两,以此有琅■〈王乔〉为中国属地之确据;而西人函述战事,谓云琅■〈王乔〉寄居华民彼为不少者,以此则更有可据矣。台湾南北设理番官两员者,以知生番虽置绳法之外,亦仍设治理之方。西人一明此情,推原而揆度之,又可复知我朝断断毋有轻准敌国兵履本属之地、战惩辖下之人也。若果有其事,则其立约而为之者,亦政理之必然。乃东洋既无片纸尺幅之文凭,又于兴师先后百端隐匿、多方诡谲以行事;则其立约而为之者,以是而明指其借口之诈伪也。东兵其现在屯营于我琅■〈王乔〉之地,背违万国例法,莫有甚于此也;欺侮邻国、蔑视天朝,未有过于此也。今东洋既接总理衙门行书,是否肯翻然改悔、知所变计,是兆民所属耳以闻;而战和之事,似与覆书为相系也。夫战事,凶事也;固谋国者所图免也。故东洋果然肯撤兵,不复问以寝其事,尚云可也;乃屯兵系在我地,既知之而又不肯撤焉,此明明求衅于我国也。戎端既启,诚岌岌乎殆哉!
吾则所欣然属望者,福建所调华兵往台湾者,据前西人所言,执器皆后门装弹之枪也。东兵于陆战所恃者,特恃其鎗之精练是已。然则精练之鎗,亦我国所具有。东洋屯兵计有五千人,我国调兵亦有四、五千;若需多用,亦可复行征调也。惟窥东洋之于此役,所有恃无恐以肆其强横者无他,铁甲战舰两艘是也。中国既于此舰阙然未备,则该舰两艘似亦果为一患。然铁甲船名虽可畏,而其各船未必皆为尽善尽美也。吾闻于西人曰:夫东洋有此二舰也,殊不可谓之美备;船之驶海既属笨滞,且船身亦非所谓极坚固也。又凡铁甲船皆吃水较深,辗转每在海深之处;设使我国之船驶海较捷、置炮较远,或亦可不为其挟制耳。又铁甲船甚难于驾用,使东洋人一旦无西人赞助,其势亦必至于误事失机也。然我国使于东洋相战,则以万国之载例,宜使各国召回其辖下之人,无使有偏袒之行。此例设与无政教之辈相与持战,而不包括之;乃凡列于文雅自主之国遇有相战者,而此例则必行矣。
然以两国势事论之,虽云如是,其能卒不至于战祸者,殆亦闾阎之幸耳。
五月初三日(公历六月十六日——即礼拜二)
东洋咨回总理文书
日前总理衙门以台湾之事咨询东洋外务省衙门,迭经列诸前报。兹已于礼拜六——即四月二十九日日本领事公馆接到回文,系东洋外务省交由驻华之钦使柳原大臣转送总理衙门者;其文昨由轮船寄京驰递总署矣。惟来文弥封甚固,谅因机密重情,不特局外者莫知其文叙缘由,即日本领事及柳原钦使亦未悉其底蕴。按本国继已简派专任钦使,前往台湾权宜办理;此时东洋既如此机密,必欲延时直寄京师,不准在上海及福建得知。揆度其意,殆欲图谋不轨,故迁延时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