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经注疏 - 第 72 页/共 77 页

校记 [一] 「唐山,盖路山之别名也」 按:宋本《寰宇记》百一十五武冈县下云:「唐纠山,《汉志》所谓都梁之路山,资水出焉。」又云:「晋武帝分都梁立为武冈县,今冈东五十里有汉都梁故城是也。」 [二] 「此《注》作武冈……乃别有所据」 按:《元和志》三十云:「吴宝鼎元年改为武冈县,因武冈为名。一云:晋武帝分都梁县置。」杨《疏》谓别有所据,是也。 [三] 「戴、赵增」 按:全氏校本阙佚,王梓材以全氏底本无存,从赵本大小《注》照例补之。 [四] 「《汉表》作洛阳」 按:《汉表》洛陵侯童,长沙定王子,四年三月乙丑封,此作「洛阳」误。 [五] 「名之为茱萸江,盖水变名也」 按:《元和志》三十益阳县下云:「资水一名茱萸江,南自邵州流入,经县南三十步。」 [六] 「《寰宇记》引罗含《记》入作没」 按:《元和志》三十六全义县下湘水条作「日月若出入其中」。 [七] 「如淳曰……九嶷在苍梧冯乘县」 按:《礼记 檀弓》上亦云:「舜葬于苍梧之野。」如淳云:「故或云舜葬苍梧也。」杨氏未引此语。 [八] 「考《史记》云……葬于江南九疑……殆全氏笔误欤」 按:全氏不误。云归葬于江南九疑者,胡氏《通鉴 注》(始皇帝三十七年)引太史公语也。 [九] 「罗含《湘中记》,有雍水注湘」 按:王先谦《集解》作「雍州」,序在第三。今标点本《后汉书》作「灌水」,无校记。 [一〇]「迤逦不断,凡数十里」 按:《清一统志》二百八十二山在东安县北一百五十里,山根迤逦不断四十余里。 [一一]「王隐曰:应阳县本泉陵之北部」 按:标点本《史记 五帝本纪》(页四十五)引《正义》引王隐书,标点作「北部东五里有鼻墟,象所封也」。 [一二]「赵改衡水作衡山」 按:赵有校,《刊误》云:「《方舆纪要》云:衡山县,汉湘南县地,三国吴析 置衡阳,晋改衡山。水字误。」《疏》未录。其言有据,今补记于此。 [一三]「治湘南」 按:戴本作「治晋湘南」,杨氏驳之。沈钦韩《疏证》乙作「治湘南晋」,从朱及赵也。沈云:「按赵本太守上加晋字,此(指戴本)盖承之。考《州郡志》衡阳内史,宋治湘西,《何承天传》元嘉中出为衡阳内史正是宋人,赵妄加晋字。」 [一四]「《梁书 元帝纪》,李洪雅自零陵率众出空云滩」 按:标点本校改「空云」作「空灵」,据《通鉴》胡《注》「姚思廉《梁书》作空灵滩」是也,但《校记》二十二有排印小误,云「本书《王僧孺传》」,应是「王僧辩」之讹。僧孺梁武帝普通年间已死,事见于《僧辩传》。熊氏作「僧辩」是。 [一五]「水西有橘州子戌」 按:孙说近是,但传钞者二字倒互耳。《清一统志》二百七十六橘洲下引《水经注》作「橘子洲」。沈钦韩径改「橘子州戍」,引《方舆胜览》在善化县西湘江中,今犹此名,准以地望沈改是也。 [一六]「胡克家《考异》已辨之矣」 按:胡云:「尤误取增多。」 [一七]「纔容一人坐,形」 按:《疏》云此下有脱误。今依杨《疏》所引《北堂书钞》一百三十三补「制甚古」三字,但「形」字不成句。(今又据台北本补「古」下《疏》文。) [一八]「《明一统志》谓墓在江西乐平县吴石山」 按:《明一统志》凡两见吴芮墓。卷六十三长沙府陵墓山有吴芮墓,云「在长沙县治西北,汉高帝以吴芮有功,封长沙王,卒葬于此」。与郦《注》合。又卷五十饶州府陵墓下别出吴王墓,云「在乐平县东吴石山,即吴芮也,」则傅会也。 [一九]「《魏志 注》作砖」 按:《魏志》说不确。近年长沙马王堆利仓墓发掘时,墓中大木甚多,可知孙吴发吴芮 取木非取砖,立庙当用大木,正当以郦《注》取木校取砖之误。《御览》引《世语》云「以其材为孙坚立庙」,是其证矣。 [二〇]「《御览》五百五十八引《世语》互有详略」 按:影宋本《御览》误与前一条引《世说》混,前一则与后二则皆作《世说》。 [二一]「昔王子山有异才……作 乃《大典》本之讹」 按:杨氏未见《大典》本,于此又得一证。检《大典》本卷一万一千一百四十一第十页后第一行作「子山」,不作「 」。全、赵皆作「山」,所据本不误。戴氏谓近刻作「山」,则所见朱《笺》本亦作「山」,不知何所据而改「 」。 [二二]「上官大夫短屈原于顷襄王,王怒而迁之」 按:《史 传》原文「顷襄王」重出,此不当省,今补一「王」字。 [二三]「湘水左径鹿角山东」 按:戴湘水下误增「之」字,杨删。全、赵原本皆无,删「之」是。 [二四]「《元和志》云……湘江为南江,又异」 按:沈氏《疏证》云:「按澧江至华容已入湖,不至巴陵也。安得复居中江之名,三江者,指大江一上一下,而洞庭湖自南横注,曰三江也。」 [二五]「养口只一水,咸字当衍」 按:上文谓之射猎下疑有脱字,是也。谓之「射猎」,必是浦名,故曰咸湘浦也。《注》例谓之下皆地名,射猎下今不知何字矣。「咸」字宜存疑,不宜为衍字。 [二六]「《寰宇记》引其山下并有高十余丈深数丈复八字,今复据增」 按:《御览》作「其山有石窦下深 数丈」,脱去「高十余丈复」五字。《寰宇记》百六十二引有「高十余丈周回三四里复有石窦下深数丈」十七字。至「洞穴深远莫究其极」八字则两书皆有而朱本缺。是当补者有「周回三四里」而非杨氏重出原无之「深数丈」三字,杨或误记。 [二七]「不知吴甘露元年正魏咸熙二年,其年魏亡,晋称泰始元年,何曾差一岁耶」 按:赵氏、熊氏二说皆未核实,魏之亡在十二月,孙皓立郡在是年十一月,此时吴为甘露元年,魏为咸熙二年,见《吴书 孙皓传》。郦《注》甚密,二氏皆以不误为误。赵氏之误,在以甘露元年十一月为晋武帝泰始元年,故误以为去咸熙二年差一岁。熊氏知不曾差一岁,而其言不分明,但云其年魏亡,晋称泰始元年,而不计事在十一月,魏亡在十二月,改元在后。赵固失矣,熊亦未全得之。《晋书 武帝纪》于前书咸熙二年五月,于后书泰始元年冬十二月,甚分明。 [二八]「《一统志》又以林水所出为林源山」 按:《清一统志》三百四十一林源山在曲江县北,一名临沅山,亦名洹山。当据《续汉志 注》。沈钦韩《疏证》引同。 [二九]「《初学记》二十四……作韶」 按:《初学记》二十四一卷之中白鹿条作「歆」,夏享条作「韶」,皆不作「韶」。 [三〇]「《太平广记》引《水经》作行」 按:《寰宇记》百五十九曲江临水源条作「罗列十瓮」。「行罗」是「列罗」之误,「列罗」又「罗列」之倒,当作「罗列」。(「引」下今据台北本改,删「《水经》作行」。) [三一]「有始兴大江之名」 按:官本从赵氏改「始兴大庾」,云:「案庾近刻讹作江。」沈钦韩《疏证》圈 去「庾」字改「江」字,且于案语加红勒。书眉引《元和志》云:「《元和志》盖据此《注》也。赵一清以上文有大庾峤水,妄改江为庾。不知庾仲初所云大庾峤水者,谓涟水出大庾岭耳。溱水不出大庾,安得妄加斯名?数行之内,不能离《经》辨《志》,欲名考据,难矣!」殿本亦仍其误。沈氏手批作「溱水不出大庾岭,安得有斯目?尺幅之内,尚不能寻行数墨,欲名考据,难矣。殿本乃亦同其谬。」余同。 [三二]「引《宋永初山川记》,始兴郡有大蛇,名青 」 按:影宋本《御览》作「兴古郡」,不作「始兴」,兴古郡《宋志》属宁州,《南齐志》同。 [三三]「《通鉴》梁大宝元年作大皋口」 按:标点本《梁纪》十九(页五〇五六)徐文盛进军大举口,无「大皋口」。 [三四]「名之为观峡」 按:诸家「峡」讹为「岐」,杨《疏》改「峡」。沈钦韩《疏证》引《寰宇记》百五十七亦作「观峡」,《一统志》引此《注》同,则「岐」字乃「峡」字之讹无疑。径改殿本作「峡」。 [三五]「《元和志》,观亭山……在中宿县东三十五里」 按:《元和志》谓观亭山在清远县,本汉中宿县地,《疏》引《元和志》不当径改为「中宿县」。唐有「清远」而无「中宿」。 [三六]「吾家在观峡前」 按:朱观下脱一字,三家增「岐」字,杨《疏》云:「于文当有峡字。」《御览》引亦无「峡」字。《寰宇记》作「观亭」,当增「亭」字,杨作「峡」,臆增无据。 [三七]「王韶之《始兴记》」 按:《类聚》八十二作「王歆」不作「韶」。 《水经注疏》卷三十九   后魏郦道元撰                宜都杨守敬纂疏                          门人枝江熊会贞参疏  洭水 洭水出桂阳县卢聚。朱洭讹作汇,下同。赵改云:按今俗本洭俱作汇,误也。《说文》,汇,器也, 口,淮声。《尚书 禹贡》,东汇泽为彭蠡,孔《传》曰,汇,回也。《释文》曰,徐胡罪反,韦空为反。别无水出桂阳之说。又《说文》,●水出桂阳县卢聚,出●浦关为桂水, 水,●声,去王切。与《水经》合。予宿疑《水经 汇水》标题,与下含洭字义不符,观叔重之书,始知后来传写之误。班《志》桂阳县,汇水南至四会入郁林,过郡二,行九百里。应劭曰,桂水所出,东北入湘。含洭县,应劭曰,洭水所出,东北入沅。今《水经》不言汇水所入之处。《溱水》篇云,过浈阳县出洭浦关,与桂水合,南入于海。《注》云,溱水又南注于郁而入于海,是桂水与溱水俱注于郁而入海,与班《志》合。临武县下又云,溱水东南至浈阳 入汇。师古曰,汇,胡贿反。盖汇与桂音相近,而与●形似,汇水即桂水,亦即洭水。道元所谓《山海经》谓之湟水,桂水其别名者是也。洭,《集韵》曰,本作●,隶省作洭。《汉书》作●,今作洭。盖因避宋太祖讳,匡缺笔作匡而误作●耳。《溱水注》黄本作●水,亦即●字之讹误。故应劭以桂水释桂阳,洭水释含洭,而不别出汇水,最为得解。《史记 南越传》云,移檄告横浦、阳山、湟溪关。裴骃《集解》云,徐广云,在桂阳通四会也。《索隐》曰,邹氏、刘氏本,湟并作涅,音年结反。《汉书》作湟溪,音皇。又《卫青传》云,出桂阳,下湟水。姚察曰,《史记》作涅,今本作湟、涅及湟不同。良由随见辄改故也。《水经》云,含汇县南有汇浦关,未知孰是?然邹诞作涅,《汉书》作湟,盖近于古。今考《水经》惟篇首作汇字,下含洭县、洭浦关皆作洭。小司马以《汉书》湟字为近古,得之矣。若作汇字,去湟音益远,更作涅字,尤无所据。字经三写,鲁变为鱼,信矣。《九域志》云,开宝四年,改含洭县为含光。避太祖讳也。可知至宋犹仍洭水之称,汇字之误审矣。全云:《水经》作洭,与《说文》合。《史记》作湟,与《山经》合。《水经》又作桂,亦与《说文》合。若汇则洭之似而讹,犹之涅则湟之似而 也。而又有作漼水者,则桂音之近而 。道元特起而纠之,今本漼又转误为鸡,益不足辨矣。戴改洭同。 水出桂阳县西北上驿山卢溪,为卢溪水,东南流径桂阳县故城,守敬按:县详《深水》篇。谓之洭水。《地理志》曰:洭水出桂阳,南至四会是也。戴云:按洭今《汉书》桂阳下讹作汇,惟含洭不误。师古曰,洭音匡。洭水又东南流,朱此下衍出桂阳南至四会是八字,全、 赵同,戴删。峤水注之,水出萌渚峤之溪,朱峤之溪上有脱文,赵同。戴增峤水注之水出都七字。守敬按:戴增是也。惟都字当作萌渚二字耳。盖都庞峤在南平,洭水径桂阳后,无出都庞入洭之水。惟出今连山厅西之横水,西与《温水》篇出萌渚峤之峤水,北与《湘水》篇出萌渚峤之萌渚水近。郦氏所 ,当即此水。则作水出萌渚峤为合。戴氏尚未深考也,今订。溪水下流,历峡南出,守敬按:以今水道证之,南疑东之误。是峡谓之贞女峡。峡西岸高岩,名贞女山。山下际有石,如人形,高七尺,状如女子,故名贞女峡。古来相传,有数女取螺于此,遇风雨昼晦,忽化为石。会贞按:此王韶之《始兴记》文。《类聚》九十七、《御览》九百四十一引作桂阳贞女峡。又《类聚》六、《御览》五十三引作中宿县,据此《注》则作桂阳是也。化石本属相传之说。《隋志》桂阳县有贞女山,但因旧闻载之。《元和志》,贞女峡在县东南十里。《舆地纪胜》在县东南十五里,小异。《广东通志》楞伽峡在连州东南十五里,双崖壁立,即贞女峡,与象之合。而新纂《广东图说》谓楞伽峡去州城二十八里,则又参错。窃以峡水历峡注洭,此峡当在今连州西南。斯诚巨异,难以闻信。但启生石中,挚呱空桑,抑斯类矣。物之变化,宁以理求乎?朱《笺》曰:《随巢子》、《淮南子》并云,禹娶涂山氏,治鸿水,通轘辕山,化为熊,涂山氏见之, 而去,至嵩高山下,化为石。禹曰,归我子。石破北方而生启。会贞按:伊尹,名挚,见《孙子 用间》。《墨子 尚贤中》,伊尹母化为空桑事详《伊水篇》。溪水又合洭水。守敬按:今横水,东径连山厅,于连州西南入湟水。 洭水又东南入阳山县,右合涟口,水源出县西北一百一十里石塘村,朱讹作二十,赵同,戴改一十。守敬按:残宋本、黄本并作一十。《始兴记》石塘作石墟。《元和志》滑水,今为黄连水。据此《注》则本名涟水。盖后世或称滑水,又称黄连水也。今有水出连州西南数十里,当即此水矣。村之流水侧,有豫章木,戴改村之作东南。会贞按:《书钞》引《始兴记》村下有豫章木,比此为略。然足征村字不误。之或当作下,流字不删亦可。本径可二丈,朱径作径,戴、赵改。其株根犹存,伐之积载,而斧迹若新。羽族飞翔不息,其旁众枝,飞散远集,乡亦不测所如,惟见一枝,独在含洭水矣。戴云:众枝飞散已下舛误,未详。会贞按:《书钞》引《始兴记》,阳山县有石墟村,村下有豫章木,径可二丈,秦时伐木为鼓,名曰圣鼓。《注》此条前数句同,盖本《始兴记》为说。以下《书钞》与此互有详略,盖各有删节也。戴谓飞散下舛误未详,今寻绎文义,惟远集为集远之倒错耳。又《御览》五百八十二引盛弘之《荆州记》,阳山县有豫章木,本径二丈,名为圣木。秦时伐此木为鼓颡,颡成,忽自奔逸,北至桂阳。[《白帖》六十二引作洛阳。]则合下掘冈鼓飞为一事,乃传闻之异辞也。含洭见下。涟水东南流注于洭。会贞按:水于今连州东南入湟水。 洭水又东南流,而左与斟水合。朱左讹作又,戴、赵改右。守敬按:洭水东南流下言斟水出东岩下,则水在洭水之左,是左合非右也,今订。水导源近出东岩下,穴口若井,一日之中, 十溢十竭,信若潮流,而注洭水。守敬按:此条《初学记》八引《湘州记》。《书钞》一百五十八引盛弘之《荆州记》同。又《御览》六十七引《始兴记》并称一日十溢十竭,而宋本《寰宇记》引《湘中记》作一日之闲,两三盈。独异。《隋志》,阳山县有斟水。《广东通志》,斟水在县东二里,源出东岩,南流入湟。洭水又南径阳山县故城西,朱县上脱二字,《笺》曰:孙案疑脱含洭二字。全云:先赠公云,见宋本是阳山二字。戴、赵依增。守敬按:此即下吴立之阳山县,非汉封长沙孝王子之阳山也。汉县见《 水》篇。耆旧传曰,往昔县长临县,辄迁擢超级,太史径观言地势使然。朱作挚使然。《笺》曰:挚字似误,当作城势。赵改城,戴但改挚作势。守敬按:宋本《寰宇记》引《郡国志》云,阳山县若官长临之,擢辄非次。太史观云,地势使然。本此《注》为说,当作地势,诸家订皆未尽。掘断连冈,守敬按:此与《 水注》阳山故城下,言其势王,故堑山堙谷相似,盖一说而各傅会之。流血成川,城因倾阤,遂即倾败。阁下大鼓,飞上临武,守敬按:临武县见《溱水》篇。乃之桂阳,守敬按:桂阳郡见《耒水》篇。追号圣鼓,自阳山达乎桂阳之武步驿,所至循圣鼓道也。其道如堑,迄于鼓城矣。守敬按:《白帖》六十二引王韶之《始兴记》,秦凿桂阳县,阁下鼓便自奔逸于临武,遂之洛阳,因名圣鼓。今临武有圣鼓城。此《注》 述更详。考阳山之西北为桂阳县,桂阳之东北为临武县,临武之东北为桂阳郡治。言飞上临武,乃之桂阳。则桂阳指郡治无疑。又言自阳山达桂阳循圣鼓道,其道迄于鼓城,则鼓城在桂阳,与《始兴记》谓在临武异。又《始兴记》桂阳作洛 阳。《御览》五百八十一、《事类赋》十一引同。《白帖》,则非误字。盖流俗傅会歧出,往往如此。 洭水又径阳山县南,县故含洭县之桃乡,孙皓分立为县也。守敬按:《史记 南越传》尉佗檄阳山关云云,关在今阳山县西北。吴之阳山县,即因秦之阳山关而名,与汉封长沙孝王子之阳山无涉。乃《元和志》、宋本《寰宇记》并移汉之阳山于此,失之。《宋志》,阳山,吴始兴郡无此县,当是晋后立。后儒多从之。然郦氏谓孙皓分含洭之桃乡立,言之凿凿,必有所据。又《元和志》、《寰宇记》晋置在洭水南,唐神龙时移于洭水北,即今县也。《注》云,洭水先径县城西,又径县南,则本在水北。或后尝移水南,唐仍移水北欤?故城在今阳山县南二里。 洭水又东南流也。朱作南东,全、赵、戴乙。 东南过含洭县。 应劭曰:洭水东北入沅。守敬按:《汉志》颜《注》引应说。瓒注《汉书》沅在武陵,守敬按:据《汉志》沅水出牂牁郡故且兰其下径无阳、辰阳等县,则武陵郡境也。去洭远,守敬按:洭水出桂阳,径含洭,在汉桂阳郡境。又隔湘水,守敬按:洭水之北为湘水,湘水之北为资水,资水之北为沅水,是隔湘水,并隔资水。不得入沅。守敬按:瓒驳应说是也,而师古删之,岂以应说为是乎?其疏甚矣! 洭水东南,左合翁水。水出东北利山湖,湖水广圆五里,洁踰凡水,西南流注于 洭,谓之翁水口。会贞按:《荆州记》作滃水。《舆地纪胜》翁溪在 光县西四十里,源出浮云岭,南流入光水。不言水出湖,盖湖已湮塞矣。而又引《图经》云,以源出翁源县故名,不知出翁源之水在东,乃别一翁水也。此翁水,《一统志》谓在英德县西北。口已下,东岸有圣鼓杖,朱杖讹作枝,下同。戴、赵改。守敬按:锺惺云,《酉阳杂俎》引用此文作鼓杖,想当时自有此善本耳。即阳山之鼓杖也。横在川侧,虽冲波所激,未尝移动。百鸟翔鸣,莫有萃者。船人上下,以篙撞者,朱作以蒿种者,《笺》曰:当作以篙撞者。戴、赵改。会贞按:残宋本、明抄本并作篙,惟撞误橦。辄有疟疾。会贞按:《御览》七百四十三引《荆州记》,含洭县有滃水,下流有圣鼓横在川侧,上下船人刺篙,有撞之者,皆得疟疾。又七百七十一引《始兴记》略同,而圣鼓下皆脱杖字,当以此《注》订。 洭水又东南,左合陶水,水东出尧山。朱脱水字,全、赵、戴增。守敬按:《初学记》二十四引王韶之《始兴记》,含洭县有尧山。《隋志》同。《元和志》,山在县北四十里。《寰宇记》,在县东北四十五里,四面有瀑布泉,倾泻万丈。盖即陶水之源也。《舆地纪胜》谓之桃溪,今曰陶江,出英德县西北山。山盘纡数百里,有赭嵒迭起,冠以青林,与云霞乱采。山上有白石英,山下有平陵,有大堂基,耆旧云,尧行宫所。守敬按:《寰宇记》一百五十七引盛弘之《荆州记》,尧山,赭岩迭起,冠以青林。《御览》一百九十四引王韶之《始兴记》,陶水源有尧山,长岭衡 ,远望如阵 云。山下有平陵,陵上有古大堂基十余处,虽已夷漫,而犹可识,谓曰尧故亭。父老相传,尧南巡,登此山,故亭即其行宫。此《注》盖兼采之。陶水西径县北,右注洭水。守敬按:今陶江西南流,于英德县西南入湟水。 洭水又径含洭县西。守敬按:汉县,属桂阳郡,后汉因,吴属始兴郡,晋因,宋属广兴郡,齐、梁属始兴郡。在今英德县西七十五里。王歆之朱脱之字,戴同,赵增。王歆之,说见《溱水》篇。《始兴记》曰:县有白鹿城,城南有白鹿冈。会贞按:《元和志》,白鹿山在含洭县东南三十里。《舆地纪胜》,在 光县东南十七里。《英德县志》,在县西六十里。咸康中,郡民张鲂为县,有善政,白鹿来游,故城及冈 即名焉。会贞按:《书钞》一百五十七、《类聚》六、《初学记》二十四、《御览》五十三、一百九十二并引《始兴记》文。《初学》、《御览》一百九十二亦作咸康,而《书钞》、《类聚》、《御览》五十三作咸和,则康和错出已久,未详孰是。张鲂,《御览》五十三独作张鲍误。 南出洭浦关为桂水。戴云:按此与《锺水注》内之桂水同名,而南北异流。守敬按:此本《说文》,今《说文》误出为山,又脱南字。段玉裁据此订正《说文》,是也。 关在中宿县。会贞按:关及县并详《溱水注》。洭水出关,左合溱水,朱左作右,戴、赵同。会贞按:溱水在洭水之左,右合乃左合之误,今订。今湟水东南流,径连州阳山,于英德县西南入北江。谓 之洭口。会贞按:《通鉴》陈太建二年,欧阳纥出顿洭口,即此。《山海经》谓之湟水。守敬按:《海内东经》文,引见《溱水》篇。徐广曰:湟水,一名洭水,[一]出桂阳,通四会,亦曰漼水也。守敬按:《史记 南越传》汇水,《集解》引徐广曰,一作湟。《地理志》桂阳有汇水通四会,或作淮字。此钞变其辞,原书汇为洭之误,淮为漼之误,俱当以此正之。《锺水注》云,漼水即桂水。漼、桂声相近,故字随读变,此桂水有漼水之名亦然。汉武帝元鼎五年,路博德为伏波将军,征南越,出桂阳,下湟水,朱作元年,戴、赵同。守敬按:此《汉书 武帝纪》文,事在元鼎五年,元字之误无疑,今订。即此水矣。桂水其别名也。会贞按:《山海经》言,潢水注肄,肄水注海,以肄水为正流也。《汉志》言秦水入洭,洭水入郁;《说文》言溱水入洭,洭水出洭浦关为桂水,以洭水为正流也。《水经》言溱水入海从《山海经》,言洭水出关为桂水,又从《说文》,郦氏因之, 溱水注郁入海, 洭水引徐广云通四会,亦谓入郁以入海也。此互受通称之例。  深水 深水出桂阳卢聚。吕忱曰:深水,一名邃水,守敬按:《说文》作●,●、邃形近,疑吕氏所见本异。导源卢溪, 西入营水,乱流营波,同注湘津。守敬按:段氏以为皆吕说。许慎云:深水出桂阳南平县也。《经》书桂阳者,县本隶桂阳守敬按:谓南平县也。郡也。[二]后割属始兴。守敬按:两《汉志》南平县属桂阳郡,《舆地广记》,吴属始兴,盖孙皓分桂阳郡之始兴,而割属之。晋、宋、齐因。郡,梁为阳山郡治,在今蓝山县东五里。县有卢溪、卢聚山,会贞按:上引吕 深水导源卢溪,卢溪无庸复述,且不得连下卢聚言,卢溪二字是衍文。《经》称卢聚,与《洭水经》同,从无卢聚山之目,山字亦是衍文。然则此句当止作县有卢聚。在南平县之南,九疑山东也。会贞按:山见《湘水》篇。 西北过零陵营道县南,会贞按:县详《湘水》篇,下二县同。此下深水与营水合流。此言过营道南,《湘水注》言营水径营道西,盖西北流,先径县南,后径县西也。又东北过营浦县南,朱作西北,戴、赵同。会贞按:《湘水注》营水东北径营浦县南,且营浦在今道州北,以水道验之,实自州西南,东北径州南,亦当作东北之确据,则西为误字审矣,今订。又西北过泉陵县,西北七里至燕室丘,入于湘。朱丘作邪,戴、赵同。守敬按:《经》、《注》皆与《论衡》合。[见下。]《经》当作燕室丘,与《注》同,盖因丘作邱,又讹为邪也。今订。《湘水注》营水西北径泉陵县西,又北流注湘,与此《经》合。《旧唐志》泉陵故城在永州北二里。唐州即今永州府治,则燕室丘在今府城西北。 水上有燕室丘,亦因为聚名也。其下水深不测,号曰龙渊。朱渊作泉,赵同,戴改。守敬按:《后汉书 章帝纪》,建初五年,有八黄龙见于泉陵。《论衡 验符》,湘水去泉陵城七里,水上聚石曰燕室丘,临水有侠山,其下岩淦,水深不测。二黄龙见,长出十六丈,身大于马。又见状如驹马,小大凡六,盖二龙之子也。出移时乃入。即记汉建初事。又《吴志 孙休传》,永安六年,泉陵言黄龙见。盖亦出此渊。  锺水 锺水出桂阳南平县都山,朱《笺》曰:宋本作部山。赵云,按非也。都山即都庞峤也。东坡有《送邵道士彦肃还都峤诗》,王梅溪《注》,《洞天福地记》三十六小洞天,第二十,都峤山是。未可因注部龙字,擅相改易。守敬按:赵谓都山即都庞峤,是也。乃不知注部龙即都庞之讹,不可解也?南平县见《深水》篇。北过其县东,又东北过宋渚亭,守敬按:此亭《注》不载,盖郦氏时已不可考,当在今蓝山县东北。又北过锺亭,与漼水合。朱漼讹作鸡,下同。戴、赵改。全说见《洭水》篇。 都山即都庞之峤也,朱都庞讹作部龙,峤下有也字。赵同。戴改,删也字。五岭之第三岭也。守敬按:《汉书 张耳传》师古曰,裴氏《广州记》大庾、始安、临贺、桂阳、揭阳, 是为五领。邓德明《南康记》大庾领,一也。桂阳骑田领二也,九真都庞领三也,临贺萌渚领四也,始安越城领五也。裴说是也。《后汉书 吴佑传》章怀《注》引二书,亦以裴说为审,盖见邓《记》九真字不合也。不知邓数五岭,由东而西,则第三岭自当在骑田、萌渚之闲。若九真之都庞已至极南,何得以为第三?此由南平都庞亦属桂阳《记》蒙上省桂阳字,浅人不知,以为有脱文。但见九真有都庞县,遂加九真二字,非《记》原误也。至作都庞,毫无疑义。郦氏所言五岭之次与邓合,盖从邓说,此必作都庞,今本作部龙,乃以形近致误,此可望而知者也。乃赵氏拘于都庞之在九真,而云此以部龙为是,疏矣。宋本《寰宇记》,蓝山县,本汉南平也,有黄 山,今[当作古。]谓之都庞山,在县南九十里,即是五岭从东第三岭也。宋蓝山在今县北十五里。《通典》又谓都庞岭在永明县,与《注》异。锺水即峤水也。守敬按:《一统志》云锺水出蓝山县北,非古锺水之源也。详此《注》当出县南,以锺水即都庞峤水,峤在县南也。庾仲初曰:峤水南入始兴漼水,注于海。赵云:按《耒水》篇引庾说作始兴溱水,盖溱水出洭浦关,与桂水合也。戴改溱,云:南入溱注海者洭水,北入湘注江者锺水,此统称峤水,近刻溱讹作漼。会贞按:皆非也。此及下句乃仲初《扬都赋 注》说,文见《漓水》篇。盖都庞峤水有二,南流注海者,峤阳之水也,北流注江者,峤阴之水也。若《耒水》篇之峤水,则骑田之峤水也。赵援《耒水》篇作证,是混两峤之水为一矣。戴知南流注海者洭水,不知此即彼前篇所增,注洭之峤水也。因洭下流为桂水,桂、漼声近,漼水遂直曰始兴漼水欤?此漼水与本篇之漼水无涉。北 入桂阳湘水注于江是也。赵云:按《耒水》篇引庾说,北下多一水字。会贞按:赵此条亦误以《耒水》篇庾说即此,不知以文论,南入、北入相对,皆谓峤水,北下不应有水字。《耒水》篇有水字,衍。此桂阳对始兴言,指桂阳郡,非下桂水所出之桂阳县也。漼水,即桂水也。漼、桂声相近,故字随读变,《经》仍其非矣。朱漼并讹作鸡,戴、赵改。会贞按:此释本篇之漼水。桂阳郡及县,置于西汉则桂水之名自古,至《水经》始作漼水,漼字明是后世讹变,而《经》沿之。若俗本作鸡,则与桂声不近矣,又传抄之差也。桂水出桂阳县北界山,赵云:《方舆纪要》蓝山,汉南平县地,有岿水,合县境诸水入桂阳州界。会舂陵水,盖岿,漼声之转,岿水即漼水,亦即桂水也。守敬按:《一统志》,桂水源出蓝山县南。桂阳县详《洭水》篇。山壁高耸,三面特峻,石泉悬注瀑布而下。北径南平县,而东北流 锺亭,守敬按:此亭以锺水得名。《一统志》在桂阳州西,当在蓝山县境。右会锺水,守敬按:右疑当作左,据今水道,其会在蓝山县境。通为桂水也。故应劭曰:桂水出桂阳,东北入湘。会贞按:《汉志》颜《注》引应说,《志》耒阳之舂水至今嘉禾县东北亦同流。是就《汉志》言为舂水,就应说言为桂水,就《水经》言为锺水乃互受通称之例。 又北过魏宁县之东。赵云:按《续志》汉宁县,吴改曰阳安,晋改曰晋宁,宋以后因之,无魏宁也。此如广魏、魏兴之类,道元盖并《经》而改之。会贞按:官本戴《序》云,观涪水条中,称广汉已为广魏,则决 非汉时。锺水条中,称晋宁仍曰魏宁,则未及晋代。推寻文句,《经》大抵三国时人作。会贞按:戴因广魏、魏宁,定为三国人作《经》,至确。盖魏人尊魏,改汉字作魏也。至《沔水》篇之魏兴,亦足为《经》作于三国之证,乃赵氏见不逮此,谓道元并《经》改之,疏矣。互详《漾水》篇。 魏宁,故阳安也。晋太康元年改曰晋宁。守敬按:《宋志》,汉永和元年立,曰汉宁,吴改曰阳安。晋太康元年改曰晋宁。是郦所本。因《经》改作魏宁,亦沿其称。魏宁之目在阳安前,不得言魏宁故阳安,故当吴之误。后汉县属桂阳郡,吴、晋、宋、齐、梁因。在今宁兴县南。县在桂阳郡东一百二十里。守敬按:《元和志》资兴县西至郴州一百二十里。唐郴州治桂阳郡,资兴即故晋宁县治,说与此《注》合。县南西二面,阻带清溪,守敬按:清溪水见《耒水》篇。桂水无出县东理,守敬按:桂水径今桂阳州西北之东为郴州,即古桂阳郡治,魏宁县又在郡东,故郦氏驳《经》之误,谓水无出县东理。盖县邑流移,今古不同故也。守敬按:《注》上文驳《经》至审,而又云县邑流移,今古不同,乃曲为调停之说。 又东北入于湘。朱此六字与上《经》文接。戴移此无东字。赵据赵琦美本别为一条,在魏宁县《注》后。守敬按:明抄本无东字,黄本有东字,惟俱误连下耒水经文耳。水今自蓝山县东北,经嘉禾县、桂阳州、耒阳县,于常宁县东北入湘。  耒水 耒水出桂阳郴县南山。 耒水发源出汝城县东为乌龙白骑山,守敬按:东晋置县,属桂阳郡,宋、齐、梁因之。在今桂阳县西南。《御览》四十九引《湘州记》,汝城县东有乌龙白骑山,远望似城,有黑石如龙,白石如马罗列,号曰乌龙白骑山。《方舆纪要》,山在桂阳县南十五里,《汉志》谓耒水出耒山。《一统志》,山在县南十里,盖即麓大同,陵峦各别也。今耒水出桂阳县南山。西北流径其县北,西流三十里,中有十四濑,各数百步,浚流奔急,竹节相次,亦为行旅涉之艰难也。守敬按:《郴州志》沤江出桂东县,西南流入桂阳县界,至县北三十里唐延里。中有二泷十二滩,亦名三泷水。又入兴宁县界,至高活,水势险恶,其旁凿山通道,行者必舍舟从陆以避险。又至耒江口,凡四十八泷,巨石层迭,不能方舟。又至东津渡入耒江。沤江在耒水北,而郦氏略之。然此《注》 浚流奔急,涉艰难,与沤江同,足征今桂阳、兴宁之闲,岩峦嵚崎,水道峻阻,两水一也。又西北径晋宁县北,守敬按:县详《锺水》篇。又西左合清溪水口,水出县东黄皮山,会贞按:山无考,当在今兴宁县东南。西南流历县南,又西北注于耒水。会贞按:《一统志》,清溪水有二,一在永兴县北,一在兴宁县东,一名资 兴水。或谓资兴水即此《注》之清溪,但资兴水在耒水北,而《注》称西流,左合清溪,则溪在耒水南。又耒水西北径晋宁县北,清溪西南历县南,则县在二水间,亦溪在耒水南之证。是资兴水非此水审矣。今有雷溪,出兴宁东南,西北流入耒水盖此水也。汝城县在郡东三百余里,朱脱城字,余里讹作里余。戴乙增。赵增同,仍里余。守敬按:明抄本作余里。《元和志》、宋本《寰宇记》并云,义昌县在郴州东南三百三十里。郴州即古桂阳郡治。义昌即今桂阳县治。汝城在今桂阳县西南,则《注》言汝城县在郡东三百余里不误。但考《一统志》,桂阳县在郴州东南一百六十五里,汝城又在桂阳县西南,则在郡东不过百四五十里,古里纵短于今,不应相差百余里,不可解也。山又在县东,耒水无出南山理也。守敬按:耒水出今桂阳县,汉为郴县地,故《志》云出郴县。至后汉置汉宁县,则为汉宁地。至东晋置汝城县,又为汝城地。《经》作于三国魏人,汝城非所及。以《锺水经》例之,此当云出魏宁县南山,而仍云出郴县南山,故郦氏辨其误。惟但就汝城为说,而不以魏宁为说,则似作《经》时已有汝城者,意犹未尽,故为揭出。 北过其县之西。朱北上有又字,戴、赵同。守敬按:不当有又字,今删。 县有渌水,出县东侠公山。朱渌作绿,侠作侯。赵改云:《 林》曰,《荆州记》,桂阳郴县东界侠公山下,有渌溪源,官常取此水为酒。《晋书》武帝太康元年,简文帝咸安元年, 荐酃渌酒于太庙,岂合酃湖、渌溪之酝为祼鬯尝酎之典与?绿当作渌,侯当作侠。戴改同。守敬按:《 林》所引《荆州记》见 《书钞》一百四十八。又《文选 注》三十五引《荆州记》,渌水出豫章康乐县,其闲乌程乡有酒官,酒极甘美,与湘东酃湖酒,年常献之,世称酃渌酒。是渌酒与酃酒同美,故有酃渌酒之称。晋遂并荐两地所荐之酒耳,非必合酝也。周说未得其实。又豫章康乐四字误,彼渌水即后篇之漉水,不闻出酒。程上乌字亦衍。《隋志》,卢阳有渌水。《元和志》渌水出郴侯山。误侠为侯,又脱公字。今曰程江,出兴宁县东北四十里醽醁泉。西北流而南,屈注于耒,守敬按:今程江西南流,于永兴县西南入耒水。则入耒在《注》黄水入耒之后,盖水道有变迁矣。谓之程乡溪,郡置酒官,酝于山下,名曰程酒,献同酃也。守敬按:《元和志》引《吴录》程乡出酒。《初学记》二十六引《荆州记》,桂阳一郡,程乡有酒官。亦足证上《荆州记》之误衍。酃酒详本篇末。 耒水又西,黄水注之。水出县西黄岑山,守敬按:《续汉志》桂阳郡上岭山郴县客岭山,即此。《御览》四十九引盛弘之《荆州记》,黄箱山一名黄岑山,在东南三十里。其山,郴水所出。《括地志》,黄岑山在郴州城南,郴水所出,郴水即黄水之异名也。山在今郴州南八十里,郴江出焉。山则骑田之峤,赵云:按《南康记》作甲骑。守敬按:《汉书 张耳传》师古《注》引《南康记》作骑田,而《后汉书 吴佑传》、《刘表传 注》并引作甲骑,误也。赵乃据以表异同,失之。五岭之第二岭也。守敬按:《御览》引盛弘之《荆州记》,黄岑山即是五岭之一,从东第二骑田岭也。五岭详《锺水》篇。黄水东北流。按盛弘之云:众山水出注于大溪,号曰横流溪。溪水甚小,守敬按:《类聚》九、《御览》六十七引 盛弘之《荆州记》并作横溪,[三]无流字,小并作深。冬夏不干,俗亦谓之为贪泉,饮者辄冒于财贿,同于广州石门贪流矣。守敬按:宋本《寰宇记》引此作石门贪泉。《史记 南越传 索隐》引《广州记》,石门在番禺县北二十里。昔吕嘉拒汉,积石于江,曰石门。又俗云,石门水名贪泉,饮之则令人变。廉介为二千石,则不饮之。昔 隐之挹而不乱,朱讹作辞,戴改。赵据以《晋书》改。戴以乱字断句,贪字下属。守敬按:残宋本无贪字,吴隐之《晋书 良吏》有传。贪岂谓能污其真乎?朱渝作污,贞作真。戴改,赵仍污,改贞。守敬按:残宋本作渝。《类聚》九引《晋安帝纪》吴隐之性廉操,为广州刺史,界有一水,谓之贪泉。古老云,饮此水者,廉士皆贪。隐之始践境,先至水所,酌而饮之,因赋诗以言志云,若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清操逾厉。盖亦恶其名也。刘澄之谓为一涯溪,通四会殊为孟浪而不悉也。守敬按:石门之贪泉在四会东南。澄之以此贪泉为一水,因有通四会之说,而不知其隔岭不能通也。故郦氏驳澄之之误,下并引仲初说以证之。庾仲初云:峤水南入始兴溱水,注海。即黄岑水入武溪者也。北水入桂阳湘水,注于大江,即是水也。会贞按:峤水南入始兴溱水,注海,北入桂阳湘水,注于大江二语,仲初《扬都赋 注》文,说见《漓水》篇。盖骑田峤水有二,南入溱水注海者,峤阳之水也,北入湘水注江者,峤阴之水也。例以《锺水》篇引庾说,峤水南入始兴漼水注于海,北入桂阳湘水注于江,此北下水字当衍。黄岑 水入武溪及即是水也句,则郦氏分释峤水之文也。黄岑水详《溱水》篇。左则千秋水注之。朱左则作又侧,戴、赵改右则。守敬按:《湖南通志图》,此水在郴江之左,则右字误。今订。水出西南万岁山。会贞按:《类聚》七引盛弘之《荆州记》,桂阳郡西南五十里,有万岁山。宋本《寰宇记》引《湘州记》,万岁山有千秋水。山今名灵寿山,在郴州西南三十里,周回三十七里。据《湖南图》州西南一水出此山,即千秋水也。山有石室,室中有锺乳。山上悉生灵寿木,溪下即千秋水也。水侧民居,号万岁村。会贞按:此盛弘之《荆州记》文,详见《御览》六十七。其水下合黄水,会贞按:水今东北流,至郴州东南入郴江。黄水又东北径其县东,右合除泉水。水出县南湘陂村,村有圆水。会贞按:张又新《煎茶水记》,郴州圆泉水第十八。《一统志》圆泉一名除泉,在郴州南十五里,盖即故湘陂村之地。广圆可二百步,一边暖,一边冷。冷处极清绿,浅则见石,深则见底。会贞按:残宋本、明抄本作无底。《广博物志》六引此同。暖处水白且浊,玄素既殊,凉暖亦异,厥名除泉,其犹江乘之半汤泉也。会贞按:《初学记》七引《江乘地记》,东南四十里半汤泉,半温半冷,共同一壑,谓之半汤泉。江乘在今句容县。《一统志》,句容县西北,射乌山之东麓、南麓,俱有泉喷涌,初出处太热,不可手探,土人用其流处为池,贮水以供朝夕洗澡之用。不言半冷半温,略也。水盛则泻黄溪,水耗则津径辍流。郴,旧县也,守敬按:《史记 项羽本纪》羽徙义帝长 沙郴县,则县秦置。为桂阳郡治,后汉、吴、晋、宋、齐、梁因。今郴州治。桂阳郡治也,汉高帝二年分长沙置。守敬按:《汉志》但云高帝置,阎若璩曰,汉桂阳郡治郴县。《地理志》曰:桂水所出,因以名也赵云:按《汉志》桂阳郡无此语,此是应《注》,在桂阳县下。殆道元误记也。会贞按:赵说,非也。郦氏《锺水注》,桂阳县明引应说,岂隔篇而忘之?盖以汉置桂阳郡及县,俱取桂水为名,故于郡亦有此说。惟《地理志》曰四字,当是后人所加。王莽更名南平,县曰宣风。赵增其城二字。项羽迁义帝所筑也守敬按:《汉书 项籍传》阳尊怀王为义帝,徙之长沙,都郴。《高帝纪》羽使九江王布杀义帝于郴。筑城无考,据《籍传》都郴,筑疑当作都。县南有义帝 ,会贞按:《史记 项羽本纪 集解》引文颖曰,郴县义帝 ,岁时常祠不绝。《元和志》,义帝墓在县西一里。今陵在郴州旧儒学后,高二丈。内有石虎,朱石讹作白,戴改,赵据黄本改。会贞按:残宋本、明抄本作石。因呼为白虎郡。《东观汉记》曰:茨充,字子何,戴改何作河。守敬按:《大典》本《东观汉记》作河。充,《后汉书 循吏传》,亦作河。为桂阳太守,民惰懒,少麤履,朱麤讹作鹿,《笺》曰:当作,戴改麤。赵改鹿。守敬按:残宋本、明抄本作鹿,麤之俗体。足多剖裂。充教作履,朱充作茨,戴、赵同。守敬按:《东观记》作充。今江南知织履,皆充之教也。守敬按:此抄略《东观记》文。《笺》载《齐氏要术》一条,皆《东观记》说,由朱氏未见原书,故别引《要术》为证耳,今不录。黄溪东有马岭山,高六百余丈,广 圆四十许里。汉末,有郡民苏耽,栖游此山。会贞按:《类聚》七引庾仲雍《湘州记》,桂阳郴县东北有马岭山。高六百余丈,苏耽所栖游处,因而得仙。盖郦所本。《续汉志 注》引《湘中记》,郴县南十数里有马岭山。《元和志》,山在县东北五里。盖山绵延甚广,各指一处言也。《一统志》亦谓在郴州东北五里。《桂阳列仙传》云:耽,郴县人。少孤,养母至孝。言语虚无,时人谓之痴。常与众儿共牧牛,更直为帅,录牛无散。每至耽为帅,牛辄徘徊左右,不逐自还。众儿曰:汝直,牛何道不走耶?耽曰:非汝曹所知。即面辞母云:受性应仙,当违供养。涕泗。又说:朱作又曰,戴改,赵据黄本改。会贞按:残宋本作又说。年将大疫,死者略半,穿一井饮水,朱一作二,戴改,赵据孙潜校改。会贞按:残宋本、明抄本并作一。可得无恙。如是有哭声甚哀。后见耽,乘白马,还此山中,百姓为立坛祠,民安岁登,民因名为马岭山。朱《笺》曰:无恙以下有缺文。《洞神传》云, 初去时,云今年大疫,死者略半,家中井水,饮之无恙。果如所言,阖门元吉。母年百余岁终,乡人共葬之闻山上,有人哭声,服除乃止。《神仙传》曰, 母既终,葬后,州东北牛脾山,紫云盖上,有号哭声,知苏君之神也。因见白马常在岭上,遂改中脾山为白马岭。守敬按:《御览》一百八十九引《桂阳列仙传》,苏耽启母曰,有宾客来会,耽受性当仙,今招耽去,违于供养。今年多疫,窃有此井水,饮之可得无 恙。卖此水过于供养。使宾客随去焉。不如此《注》之详。黄水又北流注于耒水,守敬按:今郴江东北流,至郴州东北合耒水。谓之郴口。耒水又西径华山之阴,守敬按:山在今郴州北六十里。亦曰华石山,孤峰特耸,守敬按:《御览》四十九引盛弘之《荆州记》,桂阳有话石山,石有声,如人共话。又五十二引《郡国志》,郴州城北七十里,有话石山,孤石特竦,仙人于此处谈话。盖因华、话音同而各傅会之。枕带双流。东则黄溪、耒水之交会也。耒水东流沿注,不得北过其县西也。守敬按:此驳《经》北过郴县西之文,盖耒水过县北,不过县西也。两岸连山,石泉悬溜,行者辄徘徊留念,情不极已也。 又北过便县之西。守敬按:汉县属桂阳郡,后汉、吴、晋因,宋省。今永兴县治。 县故惠帝封长沙王子 浅为侯国,全云:按《汉表》以为江夏之编。《索隐》曰,县属桂阳。当从道元为是,浅以惠帝元年封。王莽之便屏也。县界有温泉水,在郴县之西北,会贞按:宋本《寰宇记》,温泉出郴县北留冈。左右有田数十 ,戴改十作千。资之以溉。常以十二月下种,明年三月谷熟,度此水冷,不能生苗。温水所溉,年可三登。会贞按:《续汉志》郴县《注》引《荆州记》,县西北有温泉,其下流有数十亩田,常十二月下种,明年三月,新谷便登。一年三熟。又《御览》八百二十一引盛弘之《荆州记》,下流有田,恒资以浸灌,温液所周,正可数亩。过此水 气辄冷,不复生苗。合观之,是此《注》全本《荆州记》,《续汉志 注》亦作数十亩,则此十字不误。《御览》作数亩,当脱十字。但《御览》八百三十七又引盛《记》下流百里,恒资以溉灌。就百里计之,则田似不止数十亩,而戴作数千亩为可据。今姑仍原文,而存疑于此。其余波散流入于耒水也。 又西北过耒阳县之东。 耒阳,旧县也,盖因水以制名。守敬按:耒阳,秦县,因耒水在县东为名,见《元和志》。秦属长沙郡,汉属桂阳郡,后汉、吴、晋、宋、齐、梁因。即今县治。王莽更名南平亭。东傍耒水,水东肥南,有郡故城。守敬按:《旧唐志》后汉桂阳郡理耒阳,寻还郴。而宋本《寰宇记》,耒阳县西有桂阳故城。后汉建武中,自郴县移理桂阳,是此城。东又有古郡城,未详所置年代。则分城为二,并分置郡之时为二。《方舆纪要》,县东有桂阳城,后汉建武中曾移郡治此。一云城在县治西。则专指建武移郡言,而县东、县西,两存其说。又《舆地纪胜》但云郡故城在县西。《明统志》且实指建武郡治,即今西门城址。[四]《一统志》从之。考故书雅记,除后汉外,别无移郡耒阳之事,则《寰宇记》谓县东古城未详年代者,未足凭。又郦氏全书详载故城,如果县西有郡故城,《注》必 之,而但云水东有郡故城,则县西故城,盖后世传闻之异也,当以此《注》为据。县有溪水,朱溪讹作汉,戴、赵改。守敬按:《舆地纪胜》、《名胜志》引此并作溪。东出侯计山,其水清澈,冬温夏冷。西流谓之肥川。守敬按:《舆地纪胜》,侯计山在耒阳县东七十余里,昔有诸侯,避难潜于此,因名。《隋志》 阴县有肥水。今山曰侯憩山,肥江 出焉。川之北有卢塘。朱有讹作石,全校改,戴、赵改同。塘池八顷,其深不测,有大鱼,常至五月,辄一奋跃,水涌数丈,波襄四陆,细鱼奔迸,随水登岸,不可胜计。守敬按:《舆地纪胜》引《湘水记》,耒阳县东北有汉太守谷昕傍约崄,筑塘贮水,名泸塘,淹地八顷。宋本《寰宇记》引《幽明录》,耒阳县东北有芦塘,淹地八顷,其深不可测,中有大鱼,常至五日,一跃奋出,大可三围。每出水则小鱼奔迸,随水上岸,不可胜计。又引《卓异记》曰,有鲛鱼,后为雷电所杀,塘遂涸。《湘水记》、《幽明录》并作淹地,则此作塘池误。《幽明录》作五日,此作五月,亦疑误。又云:大鱼将欲鼓作,诸鱼皆浮聚。守敬按:此二句当亦《湘水记》,或《幽明录》文。水侧注。戴云:按此三字有脱误。守敬按:此盖谓肥水注耒水也,今淝江西南流,于耒阳县东南入耒水。 西北径蔡洲,洲西即蔡伦故宅,傍有蔡子池。会贞按:《初学记》二十一引弘盛之《荆州记》,枣阳县百许步,蔡伦宅,其傍有池,即名蔡子池。枣阳为耒阳之误。《后汉书 注》引《湘州记》,耒阳县北有蔡伦宅,宅西有一石臼,云是伦舂纸臼。《元和志》,宅在县西一里。宋本《寰宇记》,在西南一里。《舆地纪胜》,蔡子池在县西南郭中。《一统志》,宅在县西,池在西南二里。伦,汉黄门,朱此下衍郎字。赵云:黄门郎,士人之官,伦是宦者,不当有郎字。戴删同。顺帝之世,捣故鱼网为纸,用代简素,自其始也。会贞按:《东观汉记》,蔡伦,字敬仲,桂阳人,为中常侍,典作尚方,造意用树皮及敝布鱼网作纸,天下咸称蔡侯纸。《后汉书》本传,自古书契,多编以竹简,其用缣帛者,谓之为纸。缣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