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事记讲义 - 第 18 页/共 21 页

元佑元年立戸部总财用法光言戸部尚书旧三司使之佐左曹尚书右曹不尚书天下之财分而为二乞令尚书兼领之三月以李常为户书或疑常文士少吏干光曰使此人掌财计天下知朝廷非急于征利掊克之风庶几稍息以尚书兼领左右曹还国初三司之职也。 以李常为户部尚书此还国初用儒臣有才干者掌邦计之法也盖自熙宁变法以来司农与三司变而为二司农之财多于三司之所蓄三司掌邦费司农掌聚敛遂使元丰官制之行分戸部为左右曹左曹即前日三司也右曹即前日司农也故温公谓天下皆国家之财而分张如此无专主之者谁谓国家通融措置公共爱惜者乎故令尚书兼领而诸州钱糓隶提举三司者亦具报申戸部则天下利权一矣安石之分为二者葢以司农储非常之用崇观亦分而为二者葢以右曹奉君上之欲此温公之虑也。 置理诉所以通下情 元佑元年置理诉使熙宁得罪者自言。 此固所以通下情伸寃枉也然熙宁以来所以得罪者不过言新法不便之人尔朝廷以诏一伸雪可也何必置理诉所哉置其自理诉所而元符间又有详理诉局得罪凡八百人国家前日之屈固所以为今日之伸孰知今日之伸反所以为异日之屈者哉。 复茶盐法通商赈饥恤贫 元佑元年复茶盐法许通商四月赈淮南饥赐上供米十万石蠲旱伤租二年出禁钱赐贫民。 此祖宗以仁立国之意暂息于熙宁而复续于元佑也使元丰绍圣相传袭中间无元佑数年之泽则靖康岂至后日而始见哉。 絶内降 元丰八年严内降复奏法王岩叟言杜絶内降不可不防微太皇曰卿言极是然决不至有此。 章献治朝之时内降之法正于外朝之纪纲宣仁临朝之时内降之法正于内朝之纪纲不待正于外朝故为天圣之大臣难为元佑之大臣易。 回国论 疏陈十事 元丰八年诏公着侍读逹先帝意用之入见陈十事一畏天二爱民三修身四讲学五任贤六纳谏七薄敛八省刑九去奢十无逸。 熙宁之臣以天变不足畏人言不足惧祖宗不足法民怨不足矜谓暴虐为无伤谓厚敛为有益谓多欲不足害治何等议论如此观吕公着一 十事所陈眞可以回庆厯诸公之议论矣。 求直言 元丰八年诏求直言从司马光之所请也先是五月诏求言其中有曰若乃因有所怀犯非其分或扇揺事机或迎合已行上则徼幸希进下则 惑流俗则出罚之行是亦不得已也光言人臣惟不上言上言则可以六事罪之矣是始于求谏而终于拒谏也乞改前诏乃下诏许中外实封言事。 自安石排旧臣而旧臣不敢言逐台谏而台谏不敢言编管监门而小臣不敢言置京师逻卒而亡卒不敢言下情不通久矣司马光入相之初以开言路为第一义固所以痛扫十余年言路之荆棘所以为改新法之根本也使言新法之不便者出于天下之公而非出于一人之私庶可以无后日之患故范纯仁之言曰郡县之弊守令知之言路之弊监司知之茶盐利局民兵刑法差役之弊提其局及受其寄者知之军政之弊枢宻及将领者知之邉防之弊守边者知之各使条陈某事利人可以兴行某事劳扰可以简省某事蠧害公私可以厘革葢惟其能尽天下之情斯能变天下之法以当天下之心也。 荐贤才 元丰八年吕公着曰必欲实利及民莫若任人为急于是荐孙固方正有学识范纯仁劲挺有风力可充谏议大夫等官李常清直有守可备御史中丞刘挚性资端厚可充侍御史苏辙王岩叟并有才气可充谏官言事御史又荐刘挚赵彦若傅尧俞范纯仁唐淑问范祖禹六人或处台谏或侍读必有禆益。 元丰之末上自朝廷之执政下至州县之小吏非王吕之旧人则章惇之私台也故司马光吕公着之改新法也既以开言路为先复以召正人为急葢正人既召则新法不患其不改吾观元佑之人贬窜于元符绍圣以后禁固于崇观之间而英风义气至死不衰君子之泽未尝斩皆元佑培植之功向使元丰之后即继以绍圣则其不待靖康而后见也。 三 宰相 元丰八年五月王珪薨时号三 宰相上殿云取圣 既奏云领圣 出外云得圣 也。 相重臣 元丰八年以蔡确韩緽为左右仆射章惇知枢宻院司马光门下侍郎温公居洛十五年田夫野老号司马相公妇人孺子亦知其为君实也赴阙卫士以手加额曰此司马相公也争拥马前呼曰公无归洛留相天子活百姓所在民遮道聚观焉太皇闻之遣内侍劳公问政所贵乎大臣者非以其有过天下之才智也必其有服天下之德望也王安石所以变旧法之易者以其虚名虚行足以取信于人司马光所以改新法之易者以其居洛十五年天下皆期之为宰相也然安石权臣温公君之重臣矣。 侍大臣 元佑元年以司马光为左仆射。 仲淹之事所以行之而遽变者以章德象为相而仲淹为叅政也司马光所以能变新法于数月之顷者以光为左仆射而其权重也使天假之年得以尽行其志则岂有后日之祸哉二年以吕公着为左仆射。 定官制 元佑元年立旦三司同取 法四月文彦博平章军国事序相臣之上。 国初相臣同心共济进退百官经理大政皆与闻之自元丰官制既行维中书取 其权独重葢出蔡确之私意自吕公着请三省同班奏事而后三省得同取 矣国初宰相平章事有至三相者自元丰官制既行惟置二相元佑初司马相公欲起文彦博居已之上乃以师臣之礼待之此元佑兼用祖宗之制也元佑行之非不善而继之者有假是以行其奸章子厚任左仆射则废分班奏事之制以为先帝之意故终不置右相此元佑之制而偏重左相之臣者也至京以太师总三省之政号为公相而使宰执居其下此又元佑之制而偏重公相之职者也法一而已君子用之以济其善小人用之以济其奸此愚所谓建官之制不惟其名而惟其实不惟其官而惟其人信矣。 序官爵 元佑三年诏文臣繁御分左右自朝仪以上进上为左余为右明年诏朝仪以下并分左右绍圣罢之惟朝议以上如故崇宁又诏朝议中散正议光禄分左右两资应转者先右而后左。 元佑之分左右所以别晋品崇宁之分左右特以序官爵耳。 举谏官 元丰八年诏举谏官时已除范纯仁唐淑问朱光庭苏辙范祖禹为谏官章惇曰故事谏官皆两制以上举然后执政拟今除目自中出不知陛下何从知之得非左右所荐此门不可启太后曰此大臣所荐非左右也。 熙宁初年之台谏不同葢熙宁四年以君子而攻小人也四年以后以小人而攻君子也至元佑初年之台谏则以君子而攻君子也惟君子自相攻此所以启绍圣之台谏以小人而攻君子也愚故曰熙宁以前朝廷受台谏之福熙宁以后朝廷受台谏之祸者此也。 重监司 元丰八年十一月以鲜于侁为京东转运温公曰欲救东土之弊非子骏不可安得数十子骏布天下乎 外台正则州县之纪纲正故范仲淹革弊于庆厯之时首汰监司之不才者司马改法于元佑之初惟先择转运使而已此可革前日提举常平之扰而察青苗等之为弊也。 崇节概之士 元佑二年四月授陈师道官师道徐州人传尧俞谓秦观曰吾将见之惧其不吾见也子能介我于陈君乎怀金欲馈之及覩其貎听其议论竟不能出留都不逾年章惇欲一见不可得。 张来秦观黄廷坚陈师道四君子游于苏氏之门一世文章之杰然张文章之士耳秦之论事犹不及于三子则亦徒文章之士也而陈之节概犹过于黄是各有优劣也。 崇道学之臣 元丰八年六月程颢卒尝曰一命之士茍存心于爱物于人心有济熙宁初除监察御史里行前后进说大要以正心惩欲求贤育才为先荐数十人以父表弟张载弟頥为首尝赴中书议事安石方怒颢徐曰天下事非一家私事愿公平气以听安石愧屈又曰但作事顺人心谁不愿从安石曰此则诚是颢章数十上其尤系教化之本原者则论五覇及正学礼贤等篇是也竟以言常平法不便出知扶沟县为沟洫之法未及兴功而去曰以扶沟之地尽为沟洫必数歳乃成吾经画十里之地开其端后人知是利必有继之者吾于扶沟兴设学校亦几成而废百里之地至狭也而道之兴废闗焉尝曰新法之行吾党激成之当时自愧不能以诚感悟上心遂成今日之祸吾党当与安石分其罪可也。 道之不明天实悯之笃生贤哲资禀特异元气之 浑然天成天意固有所属矣居言路十年充养备至人见其辞气肃然不敢即也而和气充浃见面盎背遽色厉辞无有也人见其接物粹然若可易也而望之崇深截乎规矩凖 之不敢慢也局度清越世故若将凂焉而克勤小事虽鄙贱猥琐弗惮也立言路言近而易知叩之则无穷出之则愈新也人随其所见者不一而不知先生道积乎中固纯乎而不杂也尝究先生所以用力之地谓心不可以一事留学不可以一善止有适有莫戒其非天地之全客气未消防其非义理之胜去新学之支离非释氏之不相联属忌学者先立标凖斥记诵者之玩物丧志游其门者如羣饮于酪各充其量故得先生之教者如显道之诚笃公扶之端厚得先生之和者如惇夫之安恬中立之简易随其所得固已自足名世矣元佑羣贤悉起散地先生独有忧色使之协济于朝以施调一之功安有绍圣报复之祸哉 宋大事记讲义卷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宋大事记讲义卷十九 宋 吕中 撰 哲宗皇帝 经筵 元佑元年以程頥为崇政殿说书上三札子其一乞选贤徳之臣以劝讲常留二人直日夜则一人直宿以备顾问其二传徳义者在乎防见闻之非节 欲之过保身体者在乎适起居之宜其三曰经筵臣僚侍者坐而讲者立于礼为悖又上疏曰周公作立政举常伯至于缀衣虎贲为知德者鲜一篇丁宁在此一事而已后世无复如此则谓人主就学所以习书史覧古今也若止如此则能文宫人可以备劝讲知书内侍可以充辅导何用周公当日辅成王使伯禽与处臣欲择臣僚家子弟十歳以上十二岁以下端谨颕悟者侍上所读之书亦与之读又曰今读讲共五人四人皆兼要职乃无一人专职辅导者夫告于人者非积诚意不能感人也臣两得进讲未尝不斋戒潜思觊动上心若使营营其职事纷纷其思虑侍至上前然后善其辞说以颊舌感人耳文彦博平章军国重事一日两赴经筵六日一朝因赴都堂二年命讲官轮讲汉故事苏颂编类赐名迩英要覧五年四月诏经筵官留二人对近迩英阁七年范祖禹上帝学八篇。 人主之学非徒渉书史而已凡宫闱之中九重之 无非学也讲学之人非徒师保而已凡侍御仆从缀衣趣马无非正人而后可也是以古先圣王兢兢业业虽在戎马倥偬幽隠独知之地而所以精之一之如对神明如临深谷虽身居禁宻之地而凛然若立乎宗庙之中朝廷之上虽以天子之尊周旋讲读之间而视之如师父之临前此学之所以成也伊川经筵之说其古今圣贤之根本乎。 圣学 元佑六年二月以刘挚为右仆射王岩叟为签书枢宻院事王岩叟尝从容劝上读书上曰如何得入道深对曰须将先圣之言一一着心承当便知先圣专为陛下说此事则承当得有力善者受之以为法不善者受之以为戒便如终日与先贤说话则圣学日新矣。 此人主读书之法也程子尝谓学者读论语要将孔门弟子所问为已所问圣人答处作今日所闻方有益此亦学者读书之法也葢善学者已与书为一不善学者已与书为二。 君德 治道 元丰八年太皇问为政所当先者司马光言宜首开言路寻上 畧曰人君之德三曰仁曰明曰武致治之道三曰信赏曰必罚曰任贤昔以此事仁宗又以此事英宗今又以此事陛下。讲义见前朝。 边防 元佑元年夏人来议疆事请兰州数寨先是神宗于熙河置兰州鄜延路置门等五寨司马光皆以为弃之大便大防以为不可弃三年复洮州擒鬼章致阙下夏人冦边安寿言为国者不可好兵亦不可畏兵绍圣二年八月罢熙河等路分画地界时布惇谋用兵故也元符二年泾原路建西安州及天都等寨七月置 水军十月诸羌复叛于是青唐道路复不通自经营鄯湟死伤又倍于安西之役闗中民由此大困。 章子厚之用兵鄯湟由安西熙河之役启之也然元佑不好用兵反有鬼章之 绍圣小人喜用兵而诸羌叛反徒以扰闗中陜西之民故史臣记吐蕃裔守 西寨为不侵不叛之臣固尝宣力王家夺击夏卤而熙宁元符崇宁间三用师于其国始也安石主王韶取熙河中而章子厚主王瞻夷靖康末而蔡京主王厚复鄯湟唃氏子孙无罪而就覆灭及金人得秦陇乃求后而续其血食孰谓夷狄无人哉。 兵政 元佑二年复府界河陜路马歩军先是纯仁请罢畿内保甲王存言先帝为之已就绪兵籍益消如废保甲非根本久长计纯仁与存同执政议多以为未可遽罢也。 水患 河决 元佑三年四月以吕公着为司空同平章军国事宋兴以来以三公平章军国事者四人二人者吕公着父子也吕大防范纯仁为左右仆射议回河初大河东流元丰中河决遂北流先帝知故道不可复因道之北流时回河之议文彦博吕大防安石主之范纯仁苏轼以为不可曰令范百禄赵君锡相视四年范百禄赵君锡见东流高北流下知河决不可回范纯仁请罢之八月复修河司纯仁既罢相都水监又请塞北流祖禹尧俞力谏不听王岩叟终以东流为是五年十月罢修河司苏辙上 云大河流自来东西移徙皆有常理葢河水所至輙淤淤填既高必欲下而决。 论河决之言当以苏辙之言为正去河决之患当以神宗之言为正而东流北流皆未有定论也。 减荫补恩 裁省冗费 元佑三年减荫补恩太皇太后曰本家恩泽亦当裁省要自上始闰十二月裁省冗费戸部宫掖之费乞内侍裁减以报有司从之。 减荫补恩自上始此仲淹所以行于庆厯裁省冗费。 自宫掖始此韩琦所以行于寳元者而太皇太后行之于元佑岂非圣人乎。 郊祀 分祭合祭之异 元佑七年五月纳皇后孟氏六月以苏颂为仆射十一月冬至郊复合祭苏辙主合祭之议从之者五人刘安世主分祭从之者四十人从之者多寡亦可以见分合之是非。 以周礼冬至祀天夏至祀地之事观之则分祭为是而昊天有成命之诗谓郊祀天地此乃序诗之误不可信也故分祭者先王之正祀合祭者后世之权宜或谓社祭即祭地也此理当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