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事记讲义 - 第 20 页/共 21 页

政和 八年 重和 二年 宣和 七年 即帝位 元符三年正月即皇帝位。 黜陟大臣 元符三年三月以韩忠彦为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李清臣门下侍郎十月以韩忠彦为左仆射曽布右仆射布之相也中丞豊稷欲牵 属论之遂迁稷为尚书建中靖国元年李清臣罢门下侍郎李清臣与布有隙故也崇寕元年五月韩忠彦罢六月曽布罢布于元豊末欲以元符兼绍圣而行故力排蔡京上意有所向又力排韩忠彦引京以自助至是又为京所排七月以蔡京为右仆射二年以蔡京为左仆射四年三月以赵挺之为右仆射挺之罢京与挺之争权挺之屡陈京奸恶五年二月蔡京罢挺之为右仆射大观元年正月以蔡京为左仆射三月挺之罢二年蔡京进太师三年六月蔡京罢以何执中为左仆射四年六月以张商英为右仆射政和元年四月张商英罢二年蔡京复太师六年何执中致仕蔡京搃治三省事五月郑居中为太宰刘正夫为少宰十二月刘正夫致仕七年八月郑居中罢十二月郑居中太宰余深少宰重和元年闰九月郑居中罢宣和元年正月余深太宰王黼少宰二年六月蔡京致仕十一月余深罢以王黼为太宰五月加太傅搃治三省事六年九月白时中为太宰李邦彦为少宰十一月王黼致仕十二月蔡京落职致仕领三省事七年蔡京致仕。 国之理乱观其相可知矣相君子矣而小人参之始虽治而终必至于乱相小人矣而君子继之始虽乱而终必治惟一于君子一于小人治乱安危界然判矣故观杜文韩范富之为相则可以知庆厯之治观司马吕范之为相则可以知元佑之治是其相继皆君子也若建中靖国以后皆以小人而继小人安得不速靖康之祸哉当时有谓因蔡京而治乱分不知建中靖国之初范纯仁不至而治乱分矣又谓建中之更化皆曽布之奸恶固非柔懦之忠彦所能正而又以李清臣参之则不待绍述之诏而天下已知其意矣自忠彦既去之后小人相继秉轴而蔡京王黼又小人之尤者推其所为则又托熈寕之迹以为奸者也置讲议司于都省因中书条例之弊而甚之也以宰臣领应奉司因三司条例之弊而甚之也籍元佑党人即以诸贤为流俗之意而甚之也用童贯梁师成即命李宪经制之意而甚之也复湟州复燕山即开横山熈河之意而甚之也履霜坚氷其所由来者渐矣。 君子小人进退 元符三年二月复邹浩等官范纯仁等并收叙凡二十余人以龚夬为殿中侍御史陈瓘邹浩左右正言曽布言言路得人但惇卞不乐耳大赦以皇长子生也纯仁叙复五月追复文彦博司马光等官凡三十二人七月召纯仁未几听归颕昌蔡卞罢陈瓘言之也瓘言章惇前日所为卞教之以绍述神宗为名以纂绍安石为主立私门之好以为国是夺宗庙之羙以归私史任伯雨曰如诬罔宣仁保佑之功傅致元佑皇后疑似之罪作理诉所而士大夫得罪者八百三十家蹇序辰编排章 以语言得罪者数千人皆卞之为也贬邢恕陈瓘言之也贬蔡卞中丞丰稷言京身为禁从外结后族乞黜之侍御史陈师锡言若果用京则治乱自此分矣又言蔡卞同恶诬国乞正典刑龚夬言京卞表里同恶陈瓘言裴彦臣等交通内外太后怒左右请推蔡京执政以解太皇怒建中靖国元年三月以江公望为左司谏解任伯言职时绍述之论已兴伯居职纔半歳上一百余 六月罢陈佑右司谏七章论布故也公望曰临御以来易三言官逐七谏官六月范纯礼罢右丞自此朝廷硕彦之士相继逐矣七月江公望朱绂罢以言蔡邸邓铎事也先是公望言从禽非万乗取重于天下之道上悉纵之惟一白鹇畜乆颇驯以尘杖逐之不去乃刻公望姓名于杖头以志之安焘罢枢宻时焘宻奏绍圣元符以来用事者持绍述之虗名以诳惑君父八月陈瓘罢十月李清臣罢十一月丰稷罢崇寕元年五月再夺司马光等官籍党人凡五十余人窜张来以缟素哭苏轼故也九月籍元佑末上书人为邪正等中书籍姓名后皆黜陟有差刻御书党籍于端礼门凡一百十九人二年论抵诬罪窜任伯雨等十二人蔡卞追雠元符永言者故也二月窜黄庭坚四月程頥除名八月张商英入元佑党籍诏诸州立党籍长安石工安民乞免鑴安字于石恐得罪于后世三年复位党人及上书邪正等刻名文德殿门凡三百九十人五年彗出西方刘逵劝上碎党碑寛上书系籍人禁乃夜遣黄门至朝堂毁石刻。 自皇极有不协不罹皇则受之之文也而论者皆以皇极为并包兼容不分善恶之名于是元佑有调停之说建中靖国有持中道之说岂知君子之于小人固不当为嫉忿然决无交和之理皇极之所谓皇则受之者盖将化小人而为君子岂用君子而参小人哉故当时任伯雨之言曰人才固不应分党然自古无君子小人杂然并进可以致治者二者并用终于君子尽去小人独留此元佑八年所以变而为绍圣而建中来一年变为崇寕也然元佑之党与元符之党不同也元佑欲参用小人以平宿怨也元符末年欲用一二君子以文奸也任伯雨江公望之徒固无愧于元佑之谏官而曽布张商英陆佃杨畏之徒亦得以与于党籍君子盖无以自别于小人矣然万世之公议论不以一时之私是非而改易观安民辞刻碑之役当时士大夫其眞无人心哉。 小人任事 元符三年斥郝随刘友端以先朝禁中修造华侈也陈瓘言裴彦臣等交通内外十月蔡京罢上曰瓘有言论其交通近习之状却有简与裴彦臣崇寕元年童贯知杭州监制噐二年王厚童贯合诸道兵十余复望州十二月置措置邉事司以王厚及童贯领之四年童贯为熈河等路经畧安抚制置使大观四年加童贯节度使内侍臣建节始此其后梁师成等皆踵之复洮州贯自此恃功稍擅军政选置将帅不闗朝廷政和元年童贯使辽四年童贯领枢宻院事时贯遣人使海上约女真宣和元年朱勔以花石纲媚上太学生郑肃进十诗二年加师成太尉凡号令御笔皆出于梁师成王黼以父事之三年童贯请讨方腊四年命童贯廵邉五年童贯入燕上之即位其始因修造事而斥内侍郝随刘友端其后则以童贯监制器以朱勔领花纲其始因陈瓘之言察裴彦臣交通内外之迹以罢蔡京其后则以童贯而用蔡京以梁师成而用王黼则知人君之心未始有不善而小人惑蛊其心者其罪多矣一童贯也使之监制器之役犹可也蔡京乃使之领西师西事未毕而北事复起既命之使辽以觇其国适为辽人所觇又纵之通女眞反为女眞所侮甚至于方腊不能讨命童贯以讨之是一童贯可以任内修外攘之功矣夫宦官者腹心之患也边塞者手足之患也宦官者根本之祸也边塞者枝叶之祸也当时任伯雨之言曰朝廷为阳宫禁为阴中国为阳边塞为阴君子为阳小人为阴徳为阳兵为阴愚谓崇观以来阴气盛矣哉小人宦官边塞同一气类也此有所感则彼有所应必然之理也纵使当时无边塞之祸亦有宦官之祸也。 小人变法 元符三年蔡京言绍述事上揺手示京曰朕尽解此独母后之意未听姑待言诏増损役法下绍述诏畧曰朕于为政用人无彼时此时之间斟酌损益惟义所在嘉与有位共圗绍述之羙自今有曲学偏狥妄意改作规害国事者当与众弃之罢平凖格以王绩为翰林学士绩以上鋭意图治任事者不如以达孝之义开说因 武王周公之达孝者又谓神考作法于前子孙守之于后然时异事殊理须损益亦神宗之意也建中靖国元年曾布以禁中宻 谕赵挺之议绍述挺之自此击元佑旧臣而国论一变矣曾布初以熈丰之法乆当补弊已而背前议以其法不可改上欲两存以问徐绩曰天下之事有是与非朝廷之人有忠与佞不考其实姑务两存未见其可邓洵武进爱莫助之之图言欲继志述事非用蔡京不可崇寕元年六月曽布罢布于元丰末欲以元佑兼绍圣而行故力排蔡京崇寕初知上意所向又力排忠彦引京以自助七月焚元佑法罢春秋博士复绍圣役法更茶法更盐法三年复方田更科举法并由学校升贡政和二年禁史学宣和三年复元丰保甲旧制五年禁元佑学术六年科免夫钱。 人皆以建中靖国为更化之始时而不知绍述之诏已下于元符之末而禁中之意曽布蔡京已知之布在熈寕之时则附王安石惠卿之议至绍圣之时乃诡请荐陈瓘黄庭坚軰又请毋毁吕公着碑至建中之时初知上有消朋党之意乃排蔡京而主元佑及知上有绍述之意则排忠彦而主绍述甚至蔡京者其奸又过于布在熈寕则奉行熈寕之法在元佑则奉行元佑之法在绍圣则奉行绍圣之法国论三变而蔡京乃与之俱变此小人不足责而引用小人自安石始然安石之心与章子厚不同章子厚之心与蔡京诸人不同盖安石之法犹出于所学章子厚之法将托安石以报私怨耳至蔡京则又托绍述以奉人主之侈心耳愈变愈下所以致中原之祸也。 小人妄主国是 元符三年安惇罢惇奏邹浩是先朝所弃不当复用国是所系不可轻改陈瓘言是非之心人皆有之圣人以百姓之心为心故朝廷所谓是非者乃天下之公是非也是以国是之说其文不在于二典其事不出于三代惟楚庄王之所以问于叔敖者乃战国一时之事岂圣时宜用哉惇乃极天下之公议所非以为是是极人臣不改之孝以为善述。 国论之无所主非也国论之有所主亦非也国无定论固不可以为国然使其主于一说则人情视此以为向背人才视此以为去就人言视此以为是非上之政令下之议论且迁就而趋之甚矣国是一言之悞国也夫国以为是即人心之所同是也又安有众之所非而自以为是使人皆不得越国是之外者此特孙叔敖之妄论唐虞三代之时孔孟之明训初无是也秦汉至五代其言未尝闻也本朝自建隆至治平其说未尝有也自熈寕王安石始有是论而绍圣之蔡卞崇寕之蔡京皆祖述其说而用之熈寕以通变为国是则君子为流俗矣绍圣以绍述为国是南岭之间皆逐臣矣蔡京之国是又曰豊亨豫大之说而已则立党刻党碑凡所托以害君子者皆以国是借口曰此神考之意安石之说也缙绅之祸多歴年所岂非一言可以 邦乎。 小人塞言路 元符三年韩忠彦言先帝尝诏求直言天下实封言事者以千百及章惇既相乃置局编类摘取其语以为谤讪乞罢编类局崇寕元年九月籍元符上书人为邪正等中书籍记姓名后皆黜陟有差二年蔡卞追雠元符末年言者窜任伯雨等五年彗出西方求直言三月罢求直言以星变已消也大观元年九月论崇寕五年上书人罪择其尤者窜李景直四等人此安石人言不足惜之实患也夫祖宗所以恃以立国者通下情伸士气耳而忍戕贼其根乎当元符末许人上书矣未及一年则籍元符上书姓名当崇寕五年因彗星而求直言矣韩忠彦以一君子而对众小人虽柔弱不能大有所为然观其乞罢编类局使其志得行亦不至于召靖康之祸也。 善类日凋 建中靖国元年范纯仁薨遗表劝主上清心寡欲察邪正毋轻议邉事易逐言者辨宣仁诬谤七月苏轼卒于常州大观元年程頥卒宣和三年张商英卒于荆南商英初以宣仁比吕武京强置党籍中天下既恶京商英与京异论以故天下反翕然推重之及卒陈瓘叹伤乆之曰张非粹德且复才踈然人时向归之今其云亡絶人望矣近观天时人事必变革正恐虽有盛德未必孚上下之听殆难济也六年二月陈瓘卒初或问纯仁所储人才荅曰陈瓘问其次曰陈瓘自好也盖言瓘独当天下之重也宣和末人忧大厦之将頺或问游酢以当今可济世之人酢曰了翁其人也安世勉瓘以医自辅云天下将有頼于公瓘尝为试院主文五名前悉取谈经及纯用王氏之学者五名下往往皆博洽之士尝曰随时所以救时不必取快于目前也七月刘安世卒。 国之将兴也其贤德才俊之士无不在前后左右之列无不膺耆艾寿臧之祉故能消除祸乱于朕兆之中维持社禝为无穷之计及其衰也罔或耆寿俊乂在厥位既无老成典型亦废惟奸邪庸妄之人则康寕寿考为国家不可去之奸此靖康之祸所以难救也吾见司马光为相不及二年吕大防梁焘刘挚皆沦谢于绍圣之末天将使建中为崇寕不使范忠宣复相于初元天将使宣和为靖康不使刘陈二忠肃憗遗于数岁虽以张商英元佑之罪人晩年稍与蔡京异论而天下人心亦归向之空国而无君子可知矣独蔡京乃十八九年而未死夭哉。 小人聚敛 崇寕元年蔡京为仆射倡丰亨豫大之说视官爵财物如粪土九月陜西通行交子蔡京请更茶法法令客人于在京榷货物入纳请长短引赴诸埸交茶贩易四年罢茶场入市易务令客人赴官请引自于园买茶赴官盘秤纳息钱批引贩卖又重加于初御笔卖茶引限满并令拘收増私贩法二年请更盐法盖欲括四方之钱实中都以夸富盛而固宠凡木盐铁尽令商人絶私市钞法始行一日务官申入纳三百万缗四年诏以陜西旧钞易东西末盐每百贯以见钱三分旧钞七分方听换易然见行之法方通輙复变之旧钞皆勿得用富商巨贾或至流丐政和二年诏豊豫盛时毋得裁损计宣和三年置应奉司初方腊乱王黼承上意罢造作局内侍复以言动黼黼大惧失权乃自领应奉司。 自古小人误国者必教人主以 刑以重兵以聚敛以穷奢极侈其途若出一輙而聚敛者又三者之祸根也安石欲为开邉计则置条例司行青苗市易等法蔡京王黼欲开人主之侈心则置应奉司屡变茶引盐钞传曰与其有聚敛之臣寕有盗臣圣贤之言法律之断例也。 小人欺君 崇寕三年罢转般仓旧例发运司常有六百万石米百余万缗之蓄迨改为直达胡师文作羡余献之而一年之储无有矣。 国家以东南之粟载于真泗转般仓江船不入汴汴舡不入江人以为便也今纲运直至文移星火而弊壊之舟不及修整矣始者以船回盐以盐偿费人以为利也今盐法既变絶无锥刀而回船之失多有逃移矣始者稔岁以发运収籴公私俱济也今公帑垂罄籴不得増外郡告荒粟无所取办将何以堪耶蔡京之罪也。 戚里宗属 崇寕二年诏自今不复援韩忠彦例以戚里宗属为执政者为令甲。 毋以戚里充执政此祖宗之法也然特为忠彦而废则亦私意耳异时宦者亦知枢宻院此岂祖宗之法哉! 宋大事记讲义卷二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宋大事记讲义卷二十二 宋 吕中 撰 徽宗皇帝 小人创御笔之令 崇宁四年行御笔手诏羁上书见羁管编管人还乡御笔手诏始此八月御笔更制军政三司枢宻院同奉御笔始此。 大观三年御笔旧制诏令皆中书门下议而后命学士为之至崇宁有内降手诏违者以违御笔坐之。 祖宗纪纲之所寄大畧有四大臣总之给舍正之台谏察内监司察外自崇观奸臣创为御笔之令凡私意所欲为者皆为御笔行之而奸臣之所自为者又明告天下违者以违御笔论于是违纪纲为无罪违御笔为有刑台谏不得言给舍不得缴监司不得问而纪纲坏矣昔有劝仁宗揽权者上曰措置天下事正不欲从中出此言眞为万世法。 小人窃复古之名 崇宁四年作大晟乐旧制礼乐掌乎奉常至是置大司乐典乐礼乐始分而为二。 政和二年改官名为左辅右弼太宰少宰易侍中中书令左右仆射之名旧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至是复古三公三孤之名三年颁五礼新仪鼎俎笾豆之属精巧殆与古埒颂新燕乐乃古征招角招君臣相悦之乐五年建明堂其制取上世周室九尺之。 汉官名礼乐之正不见于高文而见于成哀之世唐明堂之制不见于太宗而见于武后之时人非复古之人治非复古之治徒以窃虚名饰美观耳。 小人通敌 大观四年有星孛于奎娄犯帝座者再其后金人再犯阙矣。 政和元年九月郑允中童贯使辽贯尝自请觇国寻李良嗣来献取燕策诏赐姓赵。 重和元年初通使女直约夹攻辽女直称帝金使来二年赵良嗣同金使来面约攻契丹取燕云约不赍国书九月金使来议歳赐许契丹旧数约女直自平地松林趋古北江南朝兵自白沟夹攻不然难依已许之约马政使金。 三年五月金使来时童贯讨方腊候贯回议之使者留阙下三月余方遣阿固达意朝廷留之。 四年与辽人战不利贯再修旧好金人闻贯举兵恐失约或南朝径取燕则歳赂不可得遂遣使来朝廷再举兵辽郭药师以涿州易州来降药师闻袭燕而败我师溃于芦沟河贯收再举不能下燕恐无功获罪宻遣其客嘱金人令围之。 当天下太平之日无以娱悦人主耸动天下惟有恢拓一事耳故用事之久则必至于用兵生事蔡确欲固其宠则兴灵武之师王珪患失其位则赞永洛之。 役章子厚之于湟鄯蔡京之于青唐洮河皆是谋也然皆求请于西而未尝启衅于北也贯攸何人哉敢以蚊负山耶然致靖康之祸不在于取燕而在于不能取燕使契丹至今犹强社稷犹固我将伸宿愤劳累战矣虽得燕蓟而民怨财竭内溃外叛若此而谓致靖康之祸在于取燕可也今天祚地丧于外位夺于内窜在夹山死在旦夕其国 矣因时拯乱汤武之业也疆理天下舜禹之政也纪律颇严将帅颇厉乗时以取全燕合汉唐之遗民何为不可然契丹以燕辽全燕之力而 于金人崛起之兵我以闗陜骁悍之师而败于契丹垂尽之将遂藉金人纳贿以巨百万计所买者山前六郡之空城耳是全燕之地吾不能取彼能取之吾既不能取而吾又从而有之此彼之邀求所以无已也故靖康之祸不在于取燕在于取燕之非人得燕之无道而不能取燕也。 邉备 元符三年四月弃鄯州五月筑宁川堡曾布曰外议多谓湟州难守臣谓若并弃之则必为夏贼所有取轻戎敌遂筑堡崇宁元年论弃鄯州罪追贬韩忠彦等九人行打套折钞法打套有三折钞套乳香套香药套以偿各商官钞钱商曰此章相公开边时此曾相公罢边时用所合三百七十万缗朝廷不能偿而罢弃地之费乃过于开邉故行是法三年复湟州十二月置措置边事司。 三年四月复鄯州廓州夏人冦边斥京卞弄权故京卞必欲讨之四年西羗夏人冦边高承年败死大观四年复洮州。 安石变法之时交址露布言中国作青苗助役疲困生民京卞用事之时夏人言持缴言京卞弄权小人乱国本无闗夷狄之事而国有小人反以为夷狄之资至于相司马而辽人相戒无生事不有君子其能国乎。 又曰取横山熙河此韩范本谋也而熙绍崇观用之则踈何耶若谓韩范之谋为是则安石章惇曾布蔡京之谋未可为非也若以成败论之是庆厯而非熙宁以后之小人又安能正小人开边之罪哉葢安石犹与韩范之心同而章蔡诸人之心则与安石之心异韩范安石之所以谋取横山者所以断西夏之右臂而欲为都闗中之地特韩范欲持之久而安石欲取之速耳至于章蔡所为又欲恢拓境土以华饰太平张本此又与安石不同也故尝谓安石谋取燕熙河之过小而取蛮地图交趾之过大章蔡取熙河之心是即安石取蛮地图交趾之心也。 宣和四年金使来议割燕山地初朝廷但求石晋故地初不思平营滦三州乃刘仁恭以遗契丹故金人不肯割约良嗣曰平滦等州若必欲取并燕京不与汝家矣又索燕租税曰燕租六百万止取百万又欲迁其民并求犒赏诸军。 五年四月金人来归燕京六州且索米二十万石童贯蔡攸入燕赦两河燕云路初朝廷惟信赵良嗣等虚词谓金归我云中故曲赦并及山后地然时实不得山后地也。 宣和奸臣知取燕而不知取燕之险葢燕之所以重以有闗后之蔽也得燕而无险之可守与不得燕何异燕之险敌有之燕之民敌取之燕之赋敌得之则燕山空城何为哉纵使敌不冦郭药师亦必为侯景也初祖宗时北使至待遇之礼有限不示以华侈且河朔近都邑故迁其途皆防微杜渐之意也及王黼之遣良嗣与其使人限以七日自燕山到阙下凡三四往返每至夸之必富盛金人邀索不已黼遂许以辽人旧歳四十万之外更添六州代税钱一百万缗又许犒赏二十万燕山之地有数闗而平州之东乃渝闗实金人之来路凡此数闗葢可以限蕃汉也而一夫守之可以当百朝廷割地若得之则燕山之境可以保矣朝廷初谓燕山之路尽得闗内之地殊不知闗内之地平州与燕山异路后金人自平州入冦此当议割燕山不明地理之误也。北戎入闗燕有三闗之限松亭闗古北闗居庸闗。 辽张 以平州来降金人 平州得朝廷所赐 诏自是归曲朝廷。 犯讳改名觉。 宣和六年金人攻 应蔚等州八月童贯宣抚燕山金人以纳张 为词又借粮许之不与遂絶山后六州之议七年十二月金人分道入冦斡里雅布自燕山犯河北尼雅满自河东趋太原童贯自太原逃归斡里雅布 燕山郭药师叛降之引兵向阙以药师为先驱尼雅满 朔武代忻等州围太原府。 世之言宣和之失者曰辽不可攻金人不可通燕山不可取药师不可任张觉不可纳然皆非根本之论也葢庆厯景徳之时敌势方强故未有可乗之机至天祚失道内外俱叛实已有可取之衅则攻辽非失 也金人固不可遽通然以方张之势毙垂尽之敌他日必与我为邻则通金人亦未为失 也全燕之地我太祖百计而不可得太宗百战而不能取今也兼弱攻昧可以收汉晋之遗黎可以壮闗河之大势则燕亦在所取也郭药师以涿易来降则以燕人守燕亦可也不知中国之见轻于戎敌久矣金人初未知中国之虚实吾之使者泛海屡至而遂为其所辱则既轻于始矣及议山后地尼雅满犹曰南朝四面被邉若无兵力安能立国如此强大自郭药师已降之后辽人垂灭之国亦足以覆官军观金人告马广之言曰刘起庆一夕而遁汝观我家用兵有走者否则中国之见轻于金非一事使当时不通金人不攻辽国不取燕山不任药师不纳张觉其能保金人不入冦乎葢当时之变不在外而在内不在金人而在中国小人之用事自熙宁至宣和六十年奸幸之积熟矣星犯帝座祸败在目前而不知冦入而不罢郊祀。 恐碍推恩冦至而不告中外恐妨恭谢冦廹而撤彩山恐妨行乐是小人之夷狄也童贯使辽也辽人笑曰大宋岂乏人乃使内侍奉使耶金人将败盟朝廷遣使者以童大王为辞尼雅满笑曰汝家更有人可使否是宦官之夷狄也敌至燕而燕降至河北而河北之军溃至河南而河南之戍散此兵将之夷狄也置花石纲而两浙之盗起科免夫钱而河北京南之盗起此盗贼之夷狄也自古未有内无夷狄而 外夷狄之祸者景徳之冦庆厯之冦所以不能为深入之谋者以内无夷狄应之也宣和之间在内之夷狄不一则金人固有所负而至耳纵使当时无夷狄之患亦必有小人宦官兵将盗贼之祸矣。 修国史 元符三年蔡京复翰林承 布力排之太后欲令了神宗史时徐绩亦与修史乃言正使久未成书由元佑绍圣史官好恶不同祖禹等祖司马光家藏记事京兄弟用安石日録宜尽取大臣家藏司记録考校是非陈瓘言蔡卞夺宗庙之大美以归私史又言蔡京在先朝请 刘挚等族所以不行者哲宗之大虑也而蔡京之修史自谓有反平之功始则为生事以复私雠今则归过先朝自图身利建中元年重修神宗实録初贯言安石日録绍圣史院专据此书追议刑赏遂使裕陵之羙皆为新史所攘十月范致虚言乞诏实録以朱墨本进在元佑所修则于墨本上以雌黄涂之谓之墨本绍圣所修阙。 大观四年再窜陈瓘瓘初谓安石日録葢着于钟山怼上热中之时乃着合浦尊尧集以日録诋诬之罪归于蔡卞其后北归复着四明尊尧集痛絶王氏以发扬熙宁用舍宰臣本末之绪以自明区区改过之心葢以神考为尧以皇上为舜以助舜尊尧也。 修史之大弊有二一曰隐諱二曰竄易以史法律之隐諱之罪小竄易之罪大安石日録猶出於隐諱而章蔡之修史則直竄易之而已隐諱之迹雖可欺於一時而人心天理隐然於言語文字間終不能自欺至於竄易則以私筆為國史矣嘗即安石日録而考之凡安石所惑亂神宗之聰明而變移其心術使不得遂其大有為之志而反為一世禍敗之源者甚隐微深切嘗聚此書而觀其詞鋒筆勢縱横押闔煒 譎誑又非安石之口不能辨非安石之手不能書而諸公之所辨者不免有避就至謂是蔡卞接造之書固無是理况其見諸行事深切著明者又相為表裏亦不待晚年懟筆有所增加而後可為罪也然使當時用其垂絶之智舉而焚之則後來載筆之士於其帷幄之中深謀宻計雖畢力搜訪極意形容勢必不能得之如此之悉傳聞異辭虛實相半亦不能使人無溢惡之疑且如勿令上知之語世所共傳終以手筆不存故使陸佃得為諱隐雖使元祐衆賢指陳之力争辨之口而不能有以正也何幸其徒自為失記出此眞蹟以 其惡於天下便當摭其肆情反理之實正其迷國誤朝之惡而以安石為誅首是乃所謂自然不易之公論不惟可訂已往之謬而又足以開後來之惑奈何乃以畏避疑忌之故反為迂曲回避之言指為撰造增加誣謗偽詆之書而欲加刋削以 其後迹乎當建中崇寧之間了翁猶以日録為蔡卞所托其後合浦尊堯之書亦未直攻安石也。 大观四年而后四明之论始作虽谓天使安石自冩诬悖之心而犹有怼笔增加归过神考之言则终不免于有回曲避就也。 二程之学 大观元年程頥卒程颢尝谓异日能尊严师道者吾弟也若接引后学随人材成就则予不得逊焉頥既没门人高弟多已先亡无有能形容其盛美者然尝谓张绎曰我昔状明道先生之行我之道葢与明道同异时欲知我者求之斯文可也。 朱文公曰明道徳性寛大规模广阔伊川气质刚方文理宻察其道既同而造徳各异故明道尝为条例司官不以为凂而伊川所作行状乃独不载其事明道曾谓青苗犹可放过乃孔子之猎较而伊川之二理 乃孟子之不见诸侯此亦何害其为同耶但明道所处是大贤以上事学者未至而轻议之恐失所守伊川所立虽高然中人皆可跂及学者正当以此为法则庶可寡过矣然又当观用之浅深事之大小裁酌其宜难执一意此君子所以贵穷理也。 传位 上内禅以道君号退居龙徳宫。 皇太子即皇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