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实录闽海关系史料 - 第 21 页/共 27 页

市。盖夷虽无内地互市之例,而闽商给引贩咬■〈口留〉吧者原未尝不与该夷交易;今许止遵旧例给发前引,原贩彼地旧商仍 往咬■〈口留〉吧市贩,不许在我内地另开互市之名。谕令速离彭湖,扬帆归国。如彼必以候信为解,亦须退出海外别港以候 ;但不系我汛守之地,听其择便抛泊。惟严防要害、内固吾圉,仿北地清野之法,收敛人畜;伺其侵犯,或乘下艇、或诱登岸 ,以计擒之。如彼奉约无扰,我但治以不治』。诏兵部看议来说。   〔二月丙子〕,升太仆卿南居益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福建。   〔四月壬戌〕,巡抚福建右佥都御史商周祚以红夷遵谕拆城徙舟报闻,命该部知之。按红毛夷者乃西南和兰国远夷,从来 不通中国;惟闽商每岁给引贩大泥国及咬■〈口留〉吧,该夷就彼地转贩。万历甲辰,有奸民潘秀贾大泥国勾引以来,据彭湖 ,求市中国;不许,第令仍旧于大泥贸易。嗣因途远,商船去者绝少;即给领该澳文引者,或贪路近利多,阴贩吕宋。夷滋怨 望,疑吕宋之截留其贾船也,大发夷众,先攻吕宋,复攻香山澳,俱为所败,不敢归国;遂流突闽海彭湖,城而据之——辞曰 「自卫」,实为要挟求市之计。然此夷所恃巨舰大炮便于水而不便于陆,又其志不过贪汉财物耳。既要挟无所得,渐有悔心; 诸将惧祸者复以互市饵之,俾拆城远徙,故弭耳听命:实未尝一大创之也。   〔六月乙酉〕,巡抚福建候代商周祚奏言:『红夷久据彭湖,臣行南路副总兵张嘉策节次禁谕,所约拆城徙舟及不许动内 地一草一木者,今皆背之。犬羊之性,不可以常理测。臣姑差官赍牌责其背约,严行驱逐。如夷悍不听命,顺逆之情判于兹矣 。惟有速修战守之具以保万全,或移会粤中出奇夹击。但师行粮从,无饷则无兵。去年泉、漳及南澳增兵造船费饷累万,皆布 政使那借别项钱粮以应;近复加造大船、大铳,又檄该司借支一万两分发漳、泉二府。乃彼中道、府且以新兵枵腹亟请发帑, 而司帑已告匮矣。臣与司道各官再加面议,惟布政司西库贮有存积兵饷原备地方缓急,非奉明旨,不敢擅动;若以地方积贮之 金钱供地方然眉之支用,知非皇上之所靳也』。上以红夷久住,着巡抚官督率将吏设法抚谕驱逐,毋致生患。兵饷等项,听便 宜行。   商周祚又言:『泉州府一钱会邪民倡乱,业行道府捕治首犯、解散余党,地方旋已安堵』。得旨:『邪会倡乱,还着地方 官加意禁戢』。   〔八月丁亥〕,南京湖广道御史游凤翔奏:『臣,闽人也。闽自红夷入犯,就彭湖筑城,胁我互市;及中左所登岸被我擒 斩数十人,乃以讲和愚我、以回帆拆城缓我。今将一年所矣,非惟船不回、城不拆,且来者日多,擒我洋船六百余,人日给米 ,令搬石砌筑礼拜寺于城中;进足以攻、退足以守,俨然一敌国矣。昔宋理宗时,蒙古以玉带赂吕文德求置搉场于襄阳城外, 文德许之;为请于朝,开搉场,外通互市、内筑堡壁。由是敌有所守,以遏南北之援,时出兵哨掠襄、樊城外。至度宗时,蒙 古阿木驻马虎头山,曰:「若筑垒于此以断宋饷道,襄阳可图也』;遂城其地。未几而襄阳失,东南半壁之天下遂不可支:此 往事之明鉴也。今彭湖盈盈一水,去兴化一日水程,去漳、泉二郡只四五十里;于此互市,而且因山为城、据海为池,可不为 之寒心哉!且闽以渔船为利,往浙、往粤市温、潮米谷,又知几千万石?今夷据中流,渔船不通,米价腾贵:可虞一也。漳、 泉二府负海,居民专以给引通夷为生,往回道经彭湖;今格于红夷,内不敢出、外不敢归,无籍雄有力之徒不能坐而待毙,势 必以通属夷者转通红夷,恐从此而内地皆盗:可虞二也。臣乡自被倭残破,收复之后,凡要害之处皆设武弁,钦依与名色相间 碁置。今不知何故,自各道中军以及名色把总尽改题为钦依,一省之内增至三十员;钦依则必增廪粮、柴马,舆皁家丁所占役 冒滥,又不知若干!至各道中军但每月投文发放,无兵可练,安用此辈!名器太滥、供应太繁,势必公私俱困:可虞三也』。 又言:『总兵徐一鸣冒矢石督战中左所,副总兵张嘉策闭门自守,不肯应援;身不至海上,诡言红夷恭顺,欺罔旧抚。甚有言 其通夷,必欲迁延以成互市——如吕文德受带故事者。乞敕兵部议处』!疏下兵部。随覆:『张嘉策先行革职,听本处抚、按 提问。纵敌观望,不止一嘉策;彭湖、中左、浯屿、铜山各处守汛失事将领,并为查勘。其占据情形,已奉明旨相机驱剿,必 不容一日荐居为腹心之疾;是在抚臣督率而力行之。至于钦依把总滥名器、烦供应,臣部方欲遵旧制、请停止,无容更议也』 。上是之。   巡抚福建右副都御史南居益疏劾『南路副将张嘉策蓄缩不堪,所当革任。闽海利害,惟闽人能谙;请乞于俞咨皋、陈文扬 二人内推一人代之』。章下所司。   居益又言:『入境以来,有红夷船六只见泊风柜仔,又有五舟自咬■〈口留〉吧来,直入风柜仔——共十一只;所掳客商 ,仍旧轮拨修城。而后至之夷状貌愈险,比前俛首受命之时局又变矣。又据千总陈士瑛禀称:「蒙差同洋商黄合兴二船往咬■ 〈口留〉吧宣谕,至三角屿遇夷船四只,称咬■〈口留〉吧王已往阿南国去,未得回文;又发夹板船五只直抵彭湖,要来互市 。黄合兴力止不允,拨番七名将二船同夷船齐进大泥。瑛等谒大泥王,大泥酋称:咬■〈口留〉吧酋各处吊回夹板船,要往彭 湖;若不允市,必动干戈」。盖阿南即红夷国,而咬■〈口留〉吧、大泥皆番种,结连情形,昭然可睹。若是,则狡夷之反复 ,必不可以理谕;互市之要求,必不可以苟从。而彼方依大海波涛之险、挟巨铳坚船之利,盘据以筑城、勾连以内向;而我积 衰之兵、不完之器,汪洋澎湃之中一彼一此,能操其必胜乎?虽然,羁縻之术已穷,天讨之诛必加;申明大义、奖率三军,就 见在营寨之兵;聊为战守之具。檄行各道将略抽水兵之精锐五千,列舰海上,以张渡彭湖声讨之势;仍分布水陆之兵,连营信 地,以为登岸豕突之防。第滨海数千里之长,额兵不及二万;额饷仅三十二万有奇,内又奉什一节省二万二千零解充辽饷:奈 何免捉襟露肘之虞?无已,于什一节省之数还其故物,以备军需』。部覆如所请。   〔九月壬辰〕,兵部覆福建巡抚南居益疏:『红毛一种,前抚臣商唐祚殚心筹划,业已俯首就降,指天说誓,自谓拆城远 徙;而何彭城之修筑如故?且据续到夷船露其要挟勾连之状,则互市之词诡而不可信矣。惟是夷性最黠,明则夺我商贾,而阴 或购我奸人;既断籴船、市舶于诸洋,将勾日本、大泥于近地:宁可向迩乎?但武备积弛,兵食难措。该抚欲严营寨以核军实 、列舟师以振军声,而又连营水陆以防冲突;祇因见在之兵马为调度殊有非例征求,更请存本省节省库银以佐军兴,庶可不时 调募:此亦抚臣不得已之极思也』。得旨:『红夷狡诈,为患方深。巡抚官着督率将吏悉心防备,作速驱除。有不用命的,俱 照军法处治。其奸徒倚势贻害地方,访实重处。一切安攘事务,俱听便宜行事。库银,准照前旨动支。该部知道』。   〔十月〕甲子,复除福建按察司副使蔡善继于福建。   〔天启四年正月〕壬申,御史崔其观劾□□道副使程再伊听张嘉策受红夷三万金,许澎湖互市。   〔十月〕己亥,福建官兵破走红夷,捣其巢,献俘(「熹宗旧纪」)。   福建抚臣南居益遣兵破走红夷,焚其城,献俘奏捷。其辞曰:『红夷之睥睨彭湖自韦麻郎始,非一日矣。彼时赖良将讲慑 ,犹能以三寸舌立功。而此番到彭湖,则酋长不止一人,番众且以千数:筑城据胜,实怀久假之心;荐食启疆,每作横敌之势 。海天风雨,尽染鲸氛;闽越山川,几成腥界。安危所系,宁惟半壁藩篱;强弱攸关,几累灵长社稷。所幸庙灵默佑,将吏同 心;共击楫于中流,必灭此而朝食。往年中左之役,业半尽于歼俘;此日彭湖之师,遂全收夫扫荡。压垒而营者三阅月,固知 釜有游鱼;毁城而遁者十余艘,已见穴无伏鼠。稍开一面,见天地之包荒;恢复寸疆,亦山河之增壮。盖惟皇威赫震,神武丕 扬;密勿定九伐之谟,枢府佐六师之命。臣等勉承重寄,幸效微劳:销锋镝于中兴,愿为蒿矢;慰冕旒之南顾,敢作籧篨。谨 露布以驰闻,知天颜之有喜也』(注:闽久受夷患,但向来飘泊海上、挟市抢掠,犹可追逐。惟据彭岛筑城,三载以来,进退 有恃;兼以彭湖风涛汹涌难战、官兵惮涉,虽有中左之创,夷无退志。于是南抚台力主渡彭捣巢之举,移会漳、泉募兵买船, 选委守备王梦熊诸将士开驾,于天启四年正月初二日由吉贝突入镇海港,且击且筑,垒一石城为营;屡出奋攻,各有斩获,夷 退守风柜一城。是月,南院发二次策应舟师,委加衔都司顾思忠等统领至彭湖镇海会齐;嗣是攻打无虚,而夷犹然不去。南军 门虑师老财匮,于四月内又行巡海二道亲历海上会同漳、泉二道督发第三次接应舟师;委海道孙国祯督同水标刘游击、彭湖把 总洪际元、洪应斗驾船于五月二十八日到娘妈宫前,相度夷城地势。风柜三面临海,惟莳上屿一线可通;掘断深沟,夷舟列守 。宜先攻舟、后攻城,舟不可泊,城必不能守矣;遂于六月十五誓师进攻。夷恐羁留商民内应,尽数放还。南军门又授方略, 赍火药、火器接应,即日运火统登陆,令守备王梦熊等直趋中墩扎营,分布要害,绝其汲道、御其登岸,击其铳城、夷舟;又 令把总洪际元等移策应兵船泊镇海营前海洋,直逼夷舟,候风水陆齐进。七月初二,夷计无复之,令夷目同通事赴镇海营面见 ,求开一路;孙海道同刘游击严责夷目回催速还信地,迟则攻剿无遗。初三日,我兵直逼夷城,改分兵三路齐进;而夷恐甚, 牛文来律随竖白旗,差通事同夷目至娘妈宫哀禀:牛文来律奉咬■〈口留〉吧王差赍公文赴投本院,并无作歹;乞缓进师,容 运粮米上船,即拆城还城。孙海道恐攻急,彼必死斗,不如先复信地后一网尽之为稳,姑许之。夷果于十三日拆起,运米下船 ;止东门大楼三层为旧高文律所居,尚留恋不忍。乃督王梦熊等直抵风柜,尽行拆毁;夷船十三只,俱向东番遁去。我师犄角 扎营,防其复回,并议酌善后事宜。是役也,同心戮力,诸臣则有按臣乔〔承诏〕、左右布政游汉龙、陆完学、廉使朱身修、 参政朱一冯、副使高登龙、参政孙国祯、沈珣、杨公干、副使沈萃祯、桂绍龙、胡尔慥、佥事葛寅亮、知府潘师道、同知赵纾 、何舜龄、推官林栋隆、简钦文、知县李灿然、杨廷诏、刘斯涞、陈以瑞等,武臣则有镇守副总兵谢弘仪、南路副总兵俞咨皋 、游击刘应龙、都佥李应山、参将陈文炀、游击郑嘉谟、都佥吴从质、彭湖把总洪际元、把总洪应斗、守备王梦熊、坐营张虎 臣、把总陈营等:所宜分别功次升赏,以慰效力疆场者也。计解生夷十二名,酋长高文律等、酋目而论那等)(「两朝从信录 」)。   〔天启五年四月戊寅朔〕,福建巡抚南居益题:『海上之民,以海为田。大者为商贾,贩为东西洋,官为给引,军国且 半资之,法所不禁;乌知商艘之不之倭而之于别国也。其次则捕鱼,舴艋不可以数计。虽曰禁其双桅巨舰,编甲连坐,不许出 洋远涉;而东番诸岛乃其从来采捕之所,操之急,则谓断绝生路,有挺而走险耳。闻闽、越、三吴之人住于倭岛者不知几千百 家,与倭婚媾、长子孙,名曰「唐市」。此数千百家之宗族姻识,潜与之通者实繁有徒。其往来之船名曰「唐船」,大都载汉 物以市于倭,而结连萑苻,出没洋中,官兵不得过而问焉。即两汛戒严,间有缉获;而穷海鲸窟,焉能尽歼!夫我之防倭、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