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季南略 - 第 7 页/共 19 页
甲申七月十三日,李贼出关道雒阳,攻密县李际遇小寨。十八日,伪「顺」行牌至东昌云:『发兵三十万,由曹县至金乡缴』。十九日,参将夏有光报探至台儿庄,知闯贼见在平阳整兵,太原、潞安乡绅富户尽徙西安。二十日,李贼伪将宋朝臣兵至杜胜集,旧兵部职方主事郭献珂微服村居,召标将张成初与战于桃园,贼兵溃,追获朝臣斩之(「遗闻」作「郜献珂」)。八月二十八日,芜湖主事陈道晖奏榷关银被贼入,皆掠尽。十月二十一日,李贼出潼关,三营向归德、三营上裕州、二营踞郏县。十二月初六日,陈潜夫报李贼下河南。
伪官
甲申六月初七日,原任河南劝农兵部尚书丁启睿奏:『弟启光分守睢阳,命副将盛时隆、申吉、白维屏、游击黄承国、都司李定国、马国贞等密会归德知府桑开第,举人丁魁南、郭爌、余正绅等计擒各县伪官,俱于五月十六日一齐擒拿,获得归德府伪登河同知陈奇、商邱伪知县贾士俊父子仆三人、柘城伪知县郭经邦、鹿邑伪知县孙澄、宁陵伪知县许承廕、考城伪知县范倩、夏邑伪知县尚国隽并各伪契一颗。今将所获各贼解京;郭经邦以天暑病死,舁尸浦口俟验』。时济宁都司李允和杀伪官刘濬、尹宗衡、张问行、傅龙等九人,囚原任兖西道副使叛官王世英解京献俘。又开封府推官陈潜夫、寨勇李建知、刘洪起等各杀伪官南往,青州府衡藩率诸生驱杀伪官请徒内地。四川巡按御史刘之渤奏报:合江、仁怀擒杀贼杨腾凤、张见隲等。改潜夫江西道御史,巡按河南;启睿以原官为河南安抚。赐遇知、洪起总兵官,敕之渤下部纪录。
初十日,马士英疏曰:『为请申大逆之诛,以泄神人之愤事。缙绅之贪横无耻,至先帝末年而已极;结党营私、招权纳贿以致国事败坏,祸及宗社。闯贼入都之日,死忠者寥寥。降贼者强半侍从之班、清华之选;素号正人君子之流,皆稽首贼廷。如科臣光时亨力阻南迁之议,而身先迎贼;龚鼎孳降贼后,每见人则曰:「我本要死,小妾不肯」。其他逆臣,不可枚举。台省不纠弹、司寇不行法,巨窃疑焉。更有大逆之尤者,如庶吉士周锺劝进未已,复上书劝贼早定江南;又差人寄其子,称贼为新主,盛夸其英武仁明及恩遇之隆,以摇惑东南。亲友见者,无不愤恨;恨不立毁其家。昨臣病中,东镇刘泽清来见,诵其劝进表联云:「比尧、舜而多武功,迈汤、武而无惭德」。又闻其过先帝梓宫之前,扬扬得意,竟不下马。臣闻之,不胜发指。其伯父周应秋、周维持,皆魏忠贤门下走狗;本犯又为闯贼之臣:枭獍萃于一门,逆恶种于前世。臣按律:谋危社稷,谓之谋反。大逆不道,宜加赤族之诛,以为臣民之戒。今其胞兄周铨尚厕衣冠之列,其亲堂弟周镳俨余寅清之署;均当连坐,以清逆党。伏乞皇上大奋干断,敕下法司:先将本犯家属并周镳、周铨等严行提问,依律正法。其余从贼苟免诸臣,分别定罪。庶国法伸而人心傲,于□政不无小补矣』。
十二日,通政使刘士桢请令北面大小文武职官,俱着归原籍,静听朝廷处分,不得纷然奏辨;上从之。
十五日,叙东省擒杀伪官功,以李元和为首。
七月初二日,令叙山东擒伪功。
初八日,谕北京从逆诸臣傚六等定罪。
二十五日,刘孔昭荐钱位坤。言『位坤曾经吴三桂收用,忠实可信;长安所刻「国变录」,为奸徒借题害人,不止龚彝受屈。请亟收用位坤』。
八月初三日,原任□□抚何谦自北逃归。
初四日,朱国昌言:『往者贼入都城,自阁部以至庶僚,无一不青衣小帽叩首贼廷者乎?至贼众已去,又思藏头换面,驾言不屈;潜踪觅线,冀燃死灰。知梁兆暘、何瑞征等,万口唾骂。至若刘大巩等,耻心荡然;当与周锺辈并行正法者也』。
初八日,谕刑部:『所拟从逆之臣,如领兵献策,即在庶僚岂可末减?督抚、总兵降贼,情罪极重,岂可列二等?京堂、科道、翰林受贼伪令,岂可止于绞?封疆大吏闻变倡逃,岂止于流?献女献婢,岂止于徒?诸臣负恩辱国至此,须有定案昭示天下』。
初九日,逮故大同知府张璘然、户侍郎党崇雅、祭酒薛所蕴。
二十日,伪太常丞项煜逮到。
二十七日,御史王孙蕃、方以智自亏臣节,复撰伪书以乱是非;命逮以智。
九月初一日,下部议王先通恤褒。先通,非王守仁后人,冒袭;降贼劝进,为贼声罪所诛。
十六日,浙抚任天成劾『浙属乡宦金汝砺、缪沅身污伪命,张璘然、方允昌为贼亲,一归一未归。李纲、徐家林俱受伪职,庶吉士鲁□、王自超、吴尔壎、魏学濂为贼所留,止学濂痛愤自缢;诸人犹恋身家,臣谊安容』。
十八日,田仰拿解光时亨至。
二十一日,高杰为匍匐南归之臣,请从末减。
十月初五日,降贼故尚书张缙彦自言在河北收义勇、诛伪官;大学士王铎保之。命以原官,总督北直、山西、河南军务;文武委用,给空名札二百。
十二日,御史胡时亨言:『近来章奏、文武陞授,皆出勋臣之口;至从逆伪官,借口军前,蒙面求进。武臣不效命,谓文臣掣其肘;今不又武臣掣文臣之肘乎』?又言:『黄国琦、施凤仪补用,臣实骇然。黄则伪吏部掌硃封者;施则管仪仗时,语贼不可用亡国之器,愿自赔十金造者。此何人?而辱班行乎』!
十五日,兵科王□奏李祖述、朱元臣偷生负主,有愧诸勛;下部议。
十九日,谕兵部:『临淮侯李祖述奉命守门,城陷君亡,偷生南窜;该部严议』。命北归庶吉士史可程督辅私寓候议。刘泽清招禁商船为水营,荐黄国琦为监军。
二十日史可法荐北归谕德卫允文兼兵科,命监高杰军。
十一月初五日,丁启睿、丁魁楚合奏:有伪侍郎金之俊保举二人伪抚,遣人持檄文至,为刘良佐所获。二丁合辞待罪。
二十五日,御史沈宸铨劾张缙彦、王永吉、何谦、邱祖德、黄希宪、鲁化龙;命缙彦、永吉勿问,何谦等法司提究。
二十七日,刘泽清荐时敏海外兴屯。令苏京驻庙湾防海。
十二月初五日,春坊韩四维自言未经贼辱,弃家南奔;令复官。四维实愿施银一万求贼司业,而贼降为修撰者。
十一日,光时亨辨罪;不允。
二十日,受伪命李逢甲赠太仆少卿。
二十一日,刘泽清荐受伪命时敏仍以兵科开屯大瞿山。刑部尚书解学龙请宽贬节偷生诸臣如何瑞征、张若麒、杨观光、党崇雅、熊文举二十二人,应候三年定夺。
二十三日,解学龙上从逆诸臣六等罪:一等应磔,宋企郊等十一人;二等应斩拟长系秋决,光时亨等四人;三等应绞拟赎,陈名夏等七人;四等应戍拟赎,王孙蕙等十五人;五等应徒拟赎,宋学显、沈文然等十人;六等应杖拟赎,潘同春等八人;有疑另拟,翁元益等二十八人。保国公朱国弼等合疏纠刑官六失;御史张孙振亦言『从逆一案,明谕法宜从重;大司寇操此三尺,推诿半年,八人出脱。北人诸人乃贼弃之而来,非弃贼而来!解学龙卖法舞文,乞敕公鞫』!革学龙职;以高倬为刑部尚书。
乙酉正月初十日,韩四维逃归,托言前使岷府,不污贼尘;上谓『遣封在四月中,可未及受事,何得欺饰?姑着调用』!工科钱□奏:『科场大开贿赂,何瑞征、项煜公然市买』。
二十三日,苏松按周元奏杨枝起、宋学显、杨汝成、宋之绳、曹谷、朱积、翁元益既受伪官,岂容幸漏;令法司提问。
诛周锺等
四月初九(辛酉),杀从逆光时亨、周锺、武愫,又杀原任武德道佥事雷演祚、礼部主事周镳。镳与锺,从兄弟也,负时誉,与阮大铖有隙。士英参锺从逆,谓镳当坐;照磨张明弼奏镳险恶,朱统{金类}摭镳他事:论劾提问。演祚与大铖有怨,刘泽清疏攻吕大器及演祚,大铖复奏演祚不忠、不孝;吏科林有本继之。有旨:『从逆各犯及演祚二案,着法司速行讯结』。光时亨者,与李明睿不同声气,阻驾南迁者;故与四人同死。
周锺遁居嘉兴项仲展家,时遣无锡武举邹浩之往逮;锺见邹,谓之曰:『汝非有年谊乎』?邹曰:『然』。因伪云:『老年翁此去,亦不如不去;晚生妻子已下狱矣』。锺与千金,邹不受。锺曰:『去终是死,亦避不得矣』!遂行。至南京,杀于大中桥。临刑,谓众曰:『今杀我,天下遂太平乎』?时年四十四,万历壬寅生也。
边镇诸将
甲申六月十三日(己巳),以总兵吴志葵镇守吴淞。先是,江北诸镇兵不戢,眈眈思渡。志葵时为游击,随抚臣郑瑄镇京口。志葵悉心守御之,昼夜靡懈,江上以安;故有是擢。
十八日(甲戌),刘泽清请诛吕大器,指其起用王重掌选;又指其比雷演祚,谓『演祚为吴甡走狗,杀周延儒以媚东林』。泽清又荐张捷、邹之麟、张孙振、刘光斗及逃抚郭景昌、王永吉。
十一日(丁丑),塘报陕西全陷。马士英请亟奖赵光远,给以空札一百;时光远已降贼矣。
十三日(己卯),济宁回子兵朱继宗伤杀所署副将杨朴一家,而自为总兵;与李元和共事。
十八日(甲申),北将于永绶等领马兵千人,驻札镇江。浙江都司贾之奎领步兵至,止其地;及京口营兵与各路零卒分札西门外与教场等处。类聚繁杂,平日与市铺交易,未免争较锱铢,遂各怀嫌忿。复因马兵以贱值攫小儿瓜,相持不让,兵伤儿额;道路不平,攒殴之,缚而掷之江。马兵攘臂,欲得首事者甘心焉。问之,则浙兵居多,深以为恨;呼党攻斗,忿然驰马来。路遇浙营守备李大开,呵之不下;大开怒,抽矢射之,中数人。马兵谓浙营兵将皆欺我,群起攻杀;大开中矢,伤重即毙。时浙兵于道上有窜隐民家者,马兵借端挟索,恣其淫掠;焚东门外居民数十里。马兵有云:『四镇以杀抢封伯,吾辈何惮不为』!仇杀不解,几成大乱。祁抚军擐甲驰往压弹,地方以安。而马兵旋为史阁部调去仪真安插,其事得解。事闻,上以于永绶等四将驰千余兵纪律不彰,仇杀骇听,宜速处其首衅者;令赴史可法军前核治。可法下令总镇官,处分起事兵丁一、二名而已;其后兵将调集,悉听本处抚臣节制,着为令。命总兵黄斌卿防御京口、邱磊镇守山东。
七月初三日(戊子),命四镇各率兵由六合驰赴督辅调用;皆不奉诏。
初五日(庚寅),祁彪佳、黄斌卿总兵镇江,命金声桓驻防淮、扬。
初六日(辛卯),张凤翔手书移邱磊,言北兵甚迫,义不可往;已率义勇乡绅离东昌而来。
初九日,加李际遇、刘洪起总兵,防御河南。
初十日,定京营之制悉照北京。以杜宏域、杨御蕃、牟文绶补三大营各总兵,各统一营至五营;卞启光、窦国宁、胡文若补三大营各总兵,各统六营至十营;詹世勋等各补正副号顺。先是,牟文绶协防凤陵,见贼势纵横,捐赀募练义勇数千,以资战守;至是,有京营之命。即与刘良佐议:原兵愿留凤者、不愿留者,各听自便。于是不愿留者,即令原领兵官王先声、袁大仁等统率,并骑甲、器砲俱赴刘镇交什外,其余挈妻子先南走,期以随绶暂驻江浦四千余人。兵将不忍相离,绶奏『该督神机、巡逻二营名虽一万六千,实不及一半;倘隶此四千人于二营,可壮京营守御』。上下其章于所司。诏各镇举用大帅;刘泽清荐水陆大将马化豹、柏永馥,俱听史可法题用。疏入,上嘉其得体,故有是命。御史陈荩募兵云南,先携三万金备饷。
二十六日,杜文焕提督巡捕营。
八月初二日(丁巳),苏抚祁彪佳言:『镇臣黄斌卿躬提一旅至京口,正值乱兵肆劫,纔得布置;郑鸿逵欲以上江调换他处,那借之钱粮如何销算』?
初七日,命左良玉开藩武昌;左梦庚、惠登相并都督佥事。
初九日(甲子),王应熊开藩遵义。
十五日,刘良玉移镇寿春。马士英荐汪硕德兄弟招募水师造船。
二十八日,刘泽清上言「进取之计」:『募数十万之兵,储数十万之饷,备十余万之马匹、器械,须整顿一、二年,乃可渡河。今惟恐姜曰广、刘宗周不得党胜为怏怏,臣不能随辅臣急于一渡也。今□已入临清,会兵南下;贼已道雒阳,攻密县。如此光景,寇不至江、清不至河不止也』。
二十九日(甲申),封福建总兵郑芝龙南安伯。都司同知陈谦奉命往闽,请乞召对,面陈军政机宜。并祈臣工尽涤积习,忘尔我门户之私;文武协和、中外交应,以赞中兴之业。谦镇粤时,曾与郑芝龙盟于羊城,矢心报国;近因寇患,陈追剿三策。部议谓其切于时务,可佐前筹;且与闽帅交善,令赍敕谕、金帛往闽奖赉芝龙,兼调其兵六千入防,即与郑鸿逵统领共兄一万之数。俟谦差旋淮浦,以旌贤劳。
顾锡畴请謚
甲申七月初八日,礼部尚书顾锡畴疏称:『文震孟正性直节,望重朝野。当熹庙初,「勤政讲学」一疏,直褫逆璫之魄;以致削夺,几陷危祸。复蒙先帝赐环,劳深讲幄,特荷拔置政府;竟为同列温体仁所抑速去,未至大用,赍志以殁。奉先帝赠恤之旨,而美謚未膺,公论惋惜。罗喻义正气孤标,着述多先儒所未发之旨。为南大司成,擒倡建逆璫之祠者置之法;风毅肃然。后以日讲不附会温体仁进呈讲章,遂致告;朝野重之。姚希孟学问志行,渊纯刚果。少以风节自励;一入仕途,遂为小人侧目,璫祸幸留硕果。后直先帝讲幄最久,启沃功深;又为温体仁所不容,抑郁以死。先帝卹之,已有赠廕,而謚典未举。吕维祺生平忠孝,捐助急公。雒阳陷日,烈烈以死,全大臣不辱之节。已经赠恤,未与易名之典。四臣立朝、殉难本末,近在数年内人人能道之者也。乃应得謚恤而久悬不补,则未免为盛朝之缺事矣。并请削体仁滥邀非分之謚,以正褒诛大义』。上以事关激劝,从之。
「遗闻」云:允顾锡畴议,削温体仁「文忠」謚;寻复之。予大学士文震孟謚「文肃」、刘一璟謚「文端」、贺逢圣謚「文忠」、礼部侍郎罗喻义謚「文介」、詹事姚希孟謚「文肃」、兵部尚书吕维祺謚「忠节」、山西巡抚蔡懋德謚「忠襄」、随州知州王寿一謚「忠愍」;懋德謚寻夺之。
「甲乙史」载:锡畴请謚在六月初十日,十一日予一璟、逢圣謚;及六月二十七日,谕礼部『温体仁贻毒深远,着削去謚,以明公道』。
北京殉难诸臣謚
九月初三日(戊子),赐北京殉难文臣二十一人、勋臣二人、戚臣一人祭葬、赠廕、祠謚有差:阁臣范景文謚「文贞」,户部尚书倪元璐謚「文正」、左都御史李邦华謚「忠文」,兵部侍郎王家彦謚「忠端」,刑部侍郎孟兆祥謚「忠贞」,右都御史施邦曜謚「忠介」,大理寺卿凌义渠謚「忠清」,太常少卿吴麟征謚「忠节」,左春坊庶子周凤翔謚「文节」,左谕德马世奇謚「文忠」,左中允刘理顺謚「文正」,检讨汪伟謚「文烈」,太仆寺丞申佳胤謚「节愍」,户科给事中吴甘来謚「忠节」,御史陈良谟謚「恭愍」,御史陈纯德謚「恭节」,御史王章謚「忠烈」,吏部员外许直谧「忠节」,兵部郎中成德謚「忠毅」,兵部主事金铉謚「忠节」,观政进士孟章明謚「节愍」,惠安伯张庆臻謚「忠武」,襄城伯李国桢謚「贞武」,驸马都尉巩永固謚「贞愍」,立祠南京,赐名「旌忠」。又赠死节诸生许琰官翰林院五经博士,从祀忠臣庙中。
「遗闻」云:赠刘理顺妻万氏、妾李氏、成德母张氏淑人,金铉母章氏、妾王氏、汪伟妻耿氏恭人,马世奇妾朱氏、季氏、陈良谟妾时氏孺人;建坊旌表。
予勋戚新乐侯刘文炳謚「忠壮」、左都督刘文耀謚「忠果」、太监王承恩、王之心謚「忠愍」、李凤翔謚「恭壮」(凤翔以降贼被杀者)、大同巡抚卫景瑗謚「忠毅」、宣府巡抚朱之冯謚「忠壮」;总兵官吴襄謚「忠壮」,特赠辽国公;周遇吉謚「忠武」。工部主事王锺彦、经历施溥、中书舍人宋天显各予祭葬,赠刑部郎中李逢甲太寺少卿、布衣汤琼中书舍人。
「甲乙史」载:王章、汪伟謚在七月初一日,张庆臻、李国桢、巩永固謚在九月十六日。又十月初十日,赐王承恩謚,立祠;以降贼夹死王之心荨七人附祀,各廕锦衣官。
开国诸臣謚
先后补予开国诸臣謚:郢国公冯国用謚「武翼」,济国公丁德兴謚「武襄」,德庆侯廖永忠謚「武勇」,定远侯王弼謚「武威」,长兴侯耿炳文謚「武壮」,永义侯桑世杰謚「忠烈」,河间王俞廷玉謚「武烈」,东胜侯汪兴祖謚「武愍」,□□侯茅成謚「武烈」,济阳侯丁普郎謚「武简」,高阳郡侯韩成謚「忠壮」,东邱郡侯花云謚「忠毅」,丹阳县男孙炎謚「忠愍」,当涂县子王恺謚「壮愍」,高阳郡侯许瑗謚「忠节」,缙云伯胡深謚「襄节」,御史中丞章溢謚「庄敏」,晋府长史桂彦良謚「敬裕」,詹事唐铎謚「敬安」、祭酒刘崧謚「恭介」、东莞伯何真謚「恭清」、平遥训导叶居升謚「忠愍」;姑孰郡公陶安、学士詹俱謚「文献」。
「甲乙史」载:丁德兴、冯国用、廖永忠、王弼、耿文炳謚在七月十五日,傅友德、冯胜、章溢、桂彦良謚在七月十九日,唐铎、刘崧、何真、叶居升謚在七月二十一日,桑世杰、俞廷玉、汪兴祖、茅成、丁普郎、韩成、花云謚在八月二十二日,陶安、詹同、孙炎、王恺、许瑗、胡深謚在九月十八日。
建文朝死难诸臣謚
补予建文朝死难诸臣謚:文学博士方孝孺謚「文正」、兵部尚书齐泰、太常寺卿黄子澄、刑部侍郎张昺、太常寺少卿卢原质、给事中叶福俱謚「节愍」,礼部尚书陈迪、御史大夫景清、大理少卿胡闰俱謚「忠烈」、兵部尚书铁铉謚「忠襄」,修撰王叔英謚「文忠」,礼部侍郎黄观謚「文贞」,户部侍郎卓敬、御史大夫练子宁俱謚「忠贞」,衡府纪善周是修、按察使王良俱謚「贞毅」,编修王艮、太常少卿廖升俱謚「文节」、刑部尚书毕昭、左赞善连枢俱謚「刚烈」,都御史茅大方、御史高翔、教授陈思贤、燕府伴读俞逢辰俱謚「忠愍」,给事黄钺謚「忠献」,御史曾凤诏、参军断事高巍俱謚「忠毅」、左拾遗戴德彝、御史魏冕俱謚「毅直」、知府姚善、知县颜伯瑺俱謚「忠惠」、大理寺丞邹瑾、兵部侍郎谭翌俱謚「忠愍」,都御史陈性善謚「忠节」,燕府长史葛诚謚「果愍」,刑部侍郎胡子昭謚「介愍」,谷府长史刘璟謚「刚节」,御史林英謚「毅节」,魏国公徐辉祖謚「忠贞」,越隽侯俞通渊、都指挥瞿能俱謚「襄烈」、卫卒储福謚「贞义」,都指挥谢贵、庄得俱謚「勇愍」,马宣謚「贞庄」、朱鉴謚「壮烈」;皆允给事中李清请也。
「甲乙史」载云:十二月二十八日,允建文诸臣謚:方孝孺等七十一人、俞通海等十七人;瞿能平阳伯、谢贵英山伯、王得分水伯、马宜全椒伯、朱鉴含山伯。
正德朝死谏诸臣謚
补予正德朝死谏诸臣謚:御史蒋钦謚「忠烈」,刑部员外陆震謚「忠定」,工部主事何遵謚「忠节」,刑部主事刘较謚「孝毅」,大理评事林公黼謚「忠恪」,行人孟阳謚「忠介」,李绍贤謚「忠端」,俞廷缵謚「忠愍」,李翰臣謚「忠毅」、詹轼謚「忠洁」、刘平甫謚「忠质」,给事中周玺謚「忠愍」、指挥张英謚「忠壮」。
「甲乙史」载:诸臣謚在九月二十日;内更有詹寅一人謚「忠宪」。
天启朝死谏难诸臣謚
补予天启朝死璫难诸臣謚:副都御史左光斗、给事中周朝瑞、御史周宗建、袁化中、李应升俱謚「忠毅」,黄尊素謚「忠端」,工部主事万燝謚「忠贞」,副使顾大章謚「忠愍」、苏松巡抚周起元謚「忠襄」。
「甲乙史」载:诸臣謚在九月二十日,内更有缪昌期一人;俱从部请也。
先后补謚
先后补予右都御史沈子木謚「恭靖」、工部尚书沈儆炌謚「褒敏」,副都御史张玮謚「清惠」、礼部尚书董其昌謚「文敏」、大学士何如宠謚「文端」,孙承宗謚「文忠」,太常少卿鹿善继謚「忠节」,大学士孔贞运謚「文忠」,蓟辽总督吴阿衡謚「忠毅」,简讨胡守恒謚「文节」。贞运以国变痛哭不食死,守恒、阿衡皆死难者。又予修撰沈懋学謚「文节」。谕德焦竑謚「文端」、祭酒陈仁锡謚「文庄」,礼部侍郎张邦纪謚「文懿」。仁锡初以忤璫削夺,寻得赐环。典较抡才,横经造士,生平究心钱谷、边屯、河漕、律历等书,着述几千卷,皆千秋金镜。子济生,官太仆主簿;命主祭。故兵部尚书于谦为临安伯。谦奠安宗社,有大功;为奸邪搆祸。吏、礼部以恤不酬冤,为之请卹。复左都御史陈于庭原官,赠少保。
「甲乙史」载云:何如宠謚在九月十二日,张玮、董其昌謚在九月十三日,沈子木、沈儆炌謚在九月十六日,陈仁锡、张邦纪謚在十月初八日,沈懋学、焦竑謚在十一月初三日,吴阿衡謚在十一月十二日,胡守恒謚在十一月二十八日。守恒,崇祯戊辰进士,为湖州推官,入翰林;与无锡绅胡之竑通谱。癸未流寇破城,阖门被难。
七月初二日,予故总督卢象升謚「忠烈」。二十五日,予故巡按湖广刘熙祚謚「忠毅」。「遗闻」云:乙酉春,予吏部侍郎顾起元謚「文庄」、都督刘源清謚「武节」。
御史张孙振劾在告礼部尚书顾锡畴险邪,有玷秩宗;以其请削体仁謚而謚文震孟也。命锡畴致仕去,震孟、体仁确议。
补:甲申九月二十一日,赐降贼被杀内臣李凤翔謚「恭壮」。謚法之滥如此。
吴适参驳
十二月十三日(丁卯),户科吴适纠乱政监司:『一为陈之伸以衮东少参闻警潜逃,革职逮问;捏称部覆,朦补佥宪。一为夏万亨中书被察,题补劝农知县,加副使衔;弃地南奔,遂营赍诏之役,称副使;又借题迎护,陞江西布政:以邑令半载而登兵牧。一为郭正中以举人罪加责戍,蒙选知州,避兵不赴,借名修历入京,奉旨驱逐;今又借危疆躐得佥宪。内此而捐,则从贼拔用之黄国琦应得昼锦矣』。
「编章」云:吴适抄参忭城伯赵之龙「荐用人才疏」谓:『陈尔翼颂逆有据,且荐崔呈秀为本兵;不可复用』。之龙再疏争之;适特疏言:『祖制:惟科臣专封驳之权,未闻勋爵而参驳正之司。勋臣党邪求胜,将部、科俱可不设;不几背明旨而蔑祖制乎』?是时,张捷秉铨,部务皆阮大铖一手握定,而选郎以贪黩济之,吏道庞杂。惟适办事垣中,抄驳侃侃,不惮权贵。若安远侯柳祚昌荐授程士达督理京营;适抄参『士达非科贡正途,勋臣乃提督大汉,非有标营之责,何得侵枢戎职掌以夺铨部权势』?怀庆知府郭仪凤疏言挂冠勤王,且诬巡抚方震孺贪状;适驳参『郡守无勤王之例,挂冠非入援之名。仪凤不侯宪檄、非奉明纶,擅离职守,饰词妄渎。察抚臣清执有素,仪凤秽迹着闻,必惧题参,先行反噬;自应严究,以杜刁风』。光禄署丞张星疏求考选;适驳参『张星以县令躁进降处,又挂察典;不惟望断清华之梦,亦已身绝仕进之阶。乃无端幻想,侥幸上赏,欺君孰甚!若一为点破,则阖门大典,不几为燃灰之地、向跃之门耶』?保定侯勋卫梁世烈请袭祖爵;适参『国难以来,虽王侯戚里咸餧虎狼,华冑重臣悉罗锋刃;而其间脱身图存、埋名溷俗者固亦不乏。该勋何以逆料其家之必歼,而以子嗣乎?万一本宗匹马来归,将夺诸该勋以授乎?抑姑仍之□而封乎?恐无此法纪也。该勋世受国恩,诚恢复有志,何难倡诸勋旧破家从军,自当直捣燕云,上为先帝复仇、次为诸勋雪耻。尔时访问本支有无存否,然后请诸朝令,光复祖爵,不亦休乎!昔李晟收复长安,下令军中曰:「五日内无得辄通家信」。今长安未复,殊非诸臣问家之日也』。遂安伯勋卫陈濬请袭;适参『自都邑变迁,山河阻绝;世次无凭,单词莫信,业奉明旨严覈。该勋一请、再请,若不能待;直视五等之封,祗同土块之乞。亦与菜佣都督一醉告身为可以弃时拾芥而攘取乎?况遂安勋卫今或遯迹闾阎、或从容归国,安可悬坐鬼录?使后来鞍马遗裔,执途人而可称;攀髯孤忠,裂本支而他续也』!中书舍人张锺龄请给部衔;适参『职方何官、监军何事?妄行陈请。若果报国有心,何官不可自效!而藉口赞画,辄请高衔;躁进尤甚』!他若革职司务朱济之、计处、吏部聂慎行、副使曾应瑞等躐跻营陞,或疏劾、或抄参,不少假借。无奈人心日竞、启事日杂,虽经封驳,铨部竟置高阁;旋驳、旋用,使职掌扫地而宵小盈廷矣。
吴适,字幼洪,号静斋;苏之长洲人。崇祯丙子举人,丁丑进士。祖讳之佳,庚辰进士;以抗言国本为民,赠太仆少卿。然则吴黄门殆忠谏世传乎!语云:『鸷鸟累百,不如一鹗』。信然!
公与舅氏有年谊,当行取时,来谒南昌。时先君子在署中,见其年甚少,美丰仪,朱唇,其言明朗若金石声;每语不肖,极赏之。今读其诸参,益叹先君子之藻鉴也。复忆昔侍内父杭济之先生,先生最喜其专稿。是公之文章、政事、人物、家风,俱有大胜于人者。
熊汝霖奏献、闯二贼
吏科熊汝霖言:『献贼已至重庆、闯贼直至成都,破渝不守,意在顺流东下。北使臣所恃以为缓兵之要着也,左懋第请兵、请饷,望眼尚悬;王燮敕申未颁、马价未给为吁。此何时,而尚容姑待乎?皇上既以阮大铖为知兵,即当置之有用之地;若但优游司马,枢辅已饶为之,何须忝此』!
起刘同升等
「补遗」云:以易应昌为都察院副都御史、郭维经为佥都御史。起葛寅亮太常寺卿、成勇福建道御史、文安之詹事府詹事、刘同升翰林院侍讲、赵上春翰林院编修。寅亮、安之清望素着;勇以谏言护罪,直声振天下;同升、上春忠孝世传:皆以劾杨嗣昌夺情,与黄道周昌言去国者也。陞贺世寿户部督仓尚书,起王志道吏部侍郎、申绍芳督饷侍郎。志道佐宪,以监视内臣越俎参官,廷诤,革职;绍芳居官清慎,因温体仁欲倾文震孟、许誉卿文致遣戍。至是雪之。
考选科道
考选游有伦、朱统铨、赵进美、沈宸荃、沈应旦、吴春枝、吴铸、吴适、林冲霄、刘天斗、左光明、蒋明玉、汤来贺、李日池、胡时亨为科道部属官,起补张采礼部仪制司主事、熊汝霖户科给事中、章正宸吏科给事中(「补遗」)。
高宏图乞归
十月初六日(庚申),大学士高宏图四疏乞归,允之。先是,章正宸争中旨陞张有誉,朱统{金类}纠姜曰广。及争起用阮大铖,诸票拟俱不称旨,发改票,再拟再改;宏图力争,不听。至是,具疏请乞,遂予请告去。初,宏图家甚富;山东遭乱后,纤屑无存。惟一幼子自随,欲侨居常熟,不果。寄栖吴门僧寺,幼子附读村馆;已迁之会稽。
阄差
十一月初三日(丁亥),御史王化澄按广东,胡时忠视南京屯田。台规:铁板序差。时有广、闽、江、屯四差,时忠首应差。化澄名次第六,尚未应差;巧拜士英为门生,串谋总宪李沾、掌道张孙振疏创阄差,上下其手。时有旧河南道乔可聘梦与时忠空院奕碁云:『塞翁失马,未必非福』。后得因差归里养亲,莫非数也。
时忠,予舅氏也。初名时亨,耻与光逆同名,遂疏改今名。为御史时,屡言时政得失,京师号曰「冲锋」。时泰、靖两邑突张沙,争杀不已;出巡,立牌分界乃定。民歌思之,不仅遗爱江右也。后当按闽,不果;隐居养母,康熙庚戌春卒。
许都余党复乱
甲申八月十九日,浙抚左光先报士贼勾连逃兵,义乌、东阳许都余党复乱。二十日,批浙抚黄鸣俊奏:『左光先诱杀许都,不行善政,以致煽动;着鸣俊即相机剿抚』。二十三日,谕兵科:『许都初降、终杀、激变遗殃事情,着在朝浙臣直奏』。二十六日,兵科陈子龙言:『东阳再乱,全因县官诛求激变』。九月初三日,吏部奏:『姚孙榘贪酷,激变东阳』。命逮讯之。二十五日,上谕:『姚孙榘贪横激变许都,尚敢搜卖贼产,日事诛求,激成大祸,罪不容诛。左光先力庇贪令,毒流东越:着革职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