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国志 - 第 15 页/共 17 页

余靖尚书使契丹,为北语诗,契丹爱之。再往,益亲。余诗云:「夜筵设罢侈盛也。臣拜洗[二五],受赐也。两朝厥荷通好也。情干勒[二六]。厚重也。微臣稚鲁拜舞也。祝若统[二七],福佑也。圣寿铁摆嵩高也。俱可忒[二八]。无极也。」国主举大杯,谓余曰:「能道此,人木为卿饮。」复举之,国主大笑,遂为酬觞[二九]。   刁奉使北语诗   刁约使契丹,为北语诗云:「押燕移离毕,移离毕,官名,如中国执政。看房贺跋支贺跋支,如执政防阁[三○]。饯行三匹裂,匹裂,似小木罂,以木为之,加黄漆。密赐十貔狸。形如鼠而大,穴居,食谷梁,嗜肉。北朝为珍膳,味如豚肉而脆。」   校勘记  [一]又七十里至涿州 原脱「七」字,据席本及宋会要蕃夷二、通考契丹中所载王曾行程录补。长编卷七十九王曾此录之文亦阙「七」字。  [二]度卢沟河 上引长编之王曾录及辽史地理志四同此,而上引通考及会要之王曾录均作「度卢孤河」。  [三]城南门外有于越王廨 上引会要之王曾录及辽史地理志四同此,上引长编及通考之王曾录「外」作「内」。  [四]延芳淀 案:延芳淀在燕京南,今北京南海子侧有延芳村,即其遗址。此当属衍文而误系于此。  [五]过温余河大夏城坡坡西北即凉淀避暑之地 此同席本及上引会要之王曾录,上引长编及通考之王曾录「大夏城坡」作「大夏坡」。又上引会要之王曾录「坡西北即凉淀避暑之地」作「西北即西京为避暑之地」,席本及上引长编、通考之王曾录同此。  [六]东北过白屿河 「白」原误「曰」,据席本及上引长编、会要、通考之王曾录改。白屿河又作白絮河、白遂河,今但称白河。  [七]又有黄罗螺盘 黄罗螺盘,即古之螺山,今之红螺山。此处文字似有讹误。  [八]自北渐入山 「北」,同上引长编、会要及通考之王曾录,而席本注「一作『此』」。  [九]诘曲登陟 「陟」原作「涉」,据上引长编、会要及通考之王曾录改,席本同作「涉」。「诘」,长编及会要之王曾录同,席本及通考之王曾录作「屈」。  [一○]路甚平坦 「路」字据席本校语及上引长编、会要、通考之王曾录补。  [一一]又度德胜岭 「德胜岭」,曾公亮武经总要引王曾录作「德胜口」,辽史圣宗纪五及耶律斜畛传有得胜口之名。  [一二]过雕窠岭 元史河渠志一引王曾录无雕窠岭之名。案:雕窠岭在山西高平县西北,由江岭路入。见通鉴卷二百九十一后周太祖显德元年三月壬辰及丁酉两日下胡三省注。此亦他书之羼混者。  [一三]又过墨斗岭亦名渡云岭 辽史地理志三引王曾录无「亦名」二字。参照宋人使辽诸录,知墨斗岭、渡云岭为二山。地理志是。  [一四]就河漉沙石炼得成铁 同上引长编、会要及通考之王曾录皆无「成」字,似属衍文。  [一五]所居室 上引会要之王曾录作「所居屋室」,长编及通考之王曾录作「所居屋」。  [一六]惟有番户百余 「惟」原作「虽」,据席本改。上引长编、会要及通考之王曾录均无此字。  [一七]锻铁为军器 上引长编、会要及通考之王曾录皆作「锻铁为兵器」。  [一八]自此渐出山 「出」原作「入」,其误与上引长编之王曾录同。但会要及通考之王曾录作「出」,据改。案:刘敞出山诗自注:「自檀州东北入山,到铁浆馆出山,凡八程。」(见公是集。)  [一九]七十里至富谷馆 「富」原误「当」,从席本校语及上引长编、会要、通考之王曾录改。  [二○]正东望马云山 「云」字原脱,据席本及上引长编、会要、通考之王曾录补。  [二一]城垣庳小方圆纔四里许 「庳」,原作「大」,明抄本同。但席本及上引长编、会要、通考之王曾录均作「庳」。长编卷六十八及会要蕃夷二所载宋抟使辽行程录,言中京「城垒卑小」。然路振乘轺录记中京外城「幅员三十里」,内城「幅员约七里」。此处疑有脱简。  [二二]又有市楼四至其北门曰阳德阊阖 此段从「有」至「门」凡二十一字原阙(明抄本亦阙),据席本及上引长编、会要、通考之王曾录补。「天方、大衢」,会要、王曾录作「天市、天衢」。  [二三]富郑公行程录 案:此宋真宗大中祥符九年九月薛映、张士逊使辽所上语录之文(见长编卷八十八)。富弼虽数度使辽,皆在仁宗朝。辽史地理志一称此行程录为薛映所记,是。此题名弼撰,实误。  [二四]西二十里许有佛寺民舍 「舍」原作「社」,据席本校语及上引长编之薛映、张士逊语录改。  [二五]夜筵设罢侈盛也臣拜洗 「设罢」,刘攽中山诗话作「设逻」,江少虞皇朝事实类苑(下称类苑)卷三十九作「没逻」;「侈盛」,同上引诗话作「厚盛」。  [二六]两朝厥通好也荷情干勒 「干勒」,同上引类苑作「斡勒」,诗话作「感勤。」  [二七]微臣稚鲁拜舞也祝若统 「稚」,同上引类苑作「雅」。  [二八]圣寿铁摆嵩高也俱可忒 同上引类苑「可」字下有注:「口勿反」。  [二九]国主举大杯谓余曰至遂为酬觞 此句同上引类苑作「虏主举大杯,谓余:『卿能道此,我为卿饮。』余复言之,虏主大笑,遂为釂觞」。承恩堂本「人木为卿饮」作「余为卿饮」,席本同作「人木为卿饮」。  [三○]如执政防阁 曾慥类说卷五十六所收古今诗话「防」作「房」,是。 契丹国志卷之二十五   胡峤陷北记   同州合阳县令胡峤,居契丹七年,周广顺三年,亡归中国,略能道其所见。云:「自幽州西北入居庸关。明日,又西北入石门关,关路崖狭,一夫可以当百,此中国控扼契丹之险也。又三日,至可汗州,南望五台山,其一峯最高者,东台也。又三日,至新武州,西北行五十里有鸡鸣山,云唐太宗北伐闻鸡鸣于此,因以名山。明日,入永定关北,此唐故关也。又四日,至归化州。又三日,登天岭,岭东西连亘,有路北下,四顾冥然,黄云白草,不可穷极。契丹谓峤曰:『此辞乡岭也,可一南望而为永诀。』」同行者皆恸哭,往往绝而复苏。又行三四日,至黑榆林。时七月,寒如深冬。又明日,入斜谷,谷长五十里,高崖峻谷,仰不见日而寒尤甚。已出谷,得平地,气稍温。又行二日,渡湟水。又明日,渡黑水。又二日,至汤城淀,地气最温,契丹若大寒[一],则就温于此。其水泉清泠,草软如茸,可藉以寝,而多异花,记其二种:一曰旱金,大如掌,金色烁人;一曰青囊,如中国金灯,而色类蓝,可爱。又二日至仪坤州,渡麝香河。自幽州至此无里堠,其所向不知为南北。又二日,至赤崖。萧翰与世宗兀欲相及,遂及述律后,太祖之后。战于沙河[二],述律兵败而北,兀欲追至独树渡,遂囚述律于扑马山。又行三日,遂至上京,所谓西楼也。西楼有邑屋市肆,交易无钱而用布。有绫、锦诸工作,宦者[三]、翰林、伎术、教坊、角抵、秀才、僧尼、道士等,皆中国人,而并、汾、幽、蓟之人尤多。自上京东去四十里,至真珠寨,始食菜。明日东行,地势渐高,西望平地松林,郁然数十里。遂入平川[四],多草木,始食西瓜,云契丹破回纥得此种,以牛粪覆棚而种,大如中国冬瓜而味甘。又东行,至褭潭,始有柳,而水草丰美;有息鸡草尤美而本大,马食不过十本而饱。自褭潭入大山,行十余日而出,过一大林,长二三里,皆芜荑,枝叶有芒刺如箭羽。其地皆无草。兀欲时卓帐于此,会诸部人葬太宗。自此西南行,日六十里,行七日,至大山门,两高山相去一里,而长松、丰草、珍禽、异兽、野卉[五],有屋室碑石,曰:『陵所也。』兀欲入祭,诸部大人惟执祭器者得入,入而门阖。明日开门,曰『抛盏』,礼毕。问其礼,皆秘不肯言」。峤所目见囚述律,葬太宗等事,与中国所记差异。   已而翰得罪被锁,峤与部曲东之福州。福州,翰所治也。峤等东行,过一山名十三山,云此西南去幽州二千里。又东行数日,过卫州,有居人三十余家,盖契丹所虏中国卫州人筑城而居之。峤至福州,而契丹多怜峤,教其逃归,峤因得其诸国种类远近。云:「距契丹国东至于海,有铁甸,其族野居皮帐,而人刚勇。其地少草木,水咸浊,色如血,澄之久而后可饮。又东女真,善射,多牛、鹿、野狗。其人无定居,行以牛负物,遇雨则张革为屋。常作鹿鸣,呼鹿而射之,食其生肉。能酿糜为酒,醉则缚之而睡,醒而后解,不然则杀人。又东南渤海,又东辽国,皆与契丹略同。其南海曲,有鱼盐之利。又南奚,与契丹略同,而人好杀戮。又南至于榆关矣。西南至儒州,皆故汉地。西则突厥、回纥。西北至妪厥律,其人长大,髦头,酋长全其发,盛以紫囊。地苦寒,水出大鱼,契丹仰食。又多黑、白、黄貂鼠皮,北方诸国皆仰足。其人最勇,邻国不敢侵。又其西辖戞,又其北单于突厥,皆与妪厥律略同。又北黑车子,善作车帐,其人知孝义,地贫无所产。云契丹之先,常役回纥,后背之,走黑车子,始学作车帐。又北牛蹄突厥,人身牛足。其地尤寒,水曰瓠河,夏秋冰厚二尺,春冬冰彻底,常烧器销冰,乃得饮。东北至韈刼子,其人髦首,披布为衣,不鞍而骑,大弓长箭,尤善射,遇人辄杀而生食其肉,契丹等国皆畏之。契丹五骑遇一韈刼子,则皆散走。其国三面皆室韦,一曰室韦,二曰黄头室韦,三曰兽室韦。其地多铜、铁、金、银,其人工巧,铜、铁诸器皆精好,善织毛锦。地尤寒,马溺至地成冰堆。又北狗国,人身狗首,长毛不衣,手搏猛兽,语为犬噑,其妻皆人,能汉语,生男为狗,女为人,自相婚嫁,穴居食生,而妻女人食。云尝有中国人至其国,其妻怜之,使逃归,与其筋十余只,教其每走十余里遗一筋,狗夫追之,见其家物,必衔而归,则不能追矣。」其说如此。又曰:「契丹尝选百里马二十匹,遣十人赍干北行,穷其所见。其人自黑车子,历牛蹄国以北,行一年,经四十三城,居人多以木皮为屋。其语言无译者,不知其国地、山川、部族名号。其地气遇平地则温和,山林则寒冽。至三十三城,得一人,能铁甸语,其言颇可解,云地名颉利乌于邪堰。云『自此以北,龙蛇、猛兽、魑魅羣行,不可往矣』。其人乃还,此北荒之极也。」   契丹谓峤曰:「夷狄之人岂能胜中国?然晋所以败者,主暗而臣不忠。」因具道诸国事,曰:「子归悉以语汉人,使汉人努力事其主,无为夷狄所虏,吾国非人境也。」峤归,录以为记云。   张舜民使北记    杀狐林   契丹主太宗怒晋出帝不禀北命,擅登大宝,自将兵南下,执出帝母、后、大臣北归。于邺西愁死岗得疾,至栾城杀狐林而崩[六]。其岗者[七],本陈思王不为文帝所容,于此悲吟,号愁思岗,讹为「愁死」[八]。杀狐林者,村民林中射杀一狐,因以名之。    兜玄国   契丹上京曾有人忽见二青衣驾赤犊出耳中[九],别有天地,花木繁茂,云兜玄国也。    割马肝   张舜民使契丹,是时耶律永兴、姚跋洄二人接伴[一○],舜民因问:「北马有割去肝者,遂无病能行,果否?」答云:「有之。其法饮以醇酒,于腋间破之,取去少肉,然亦十丧八九。」    雕窠生猎犬   舜民又问:「北地雕窠中生猎犬,果否?」答云:「亦有之,然极难得。今驾前有二只,其性颇异,每猎而获,十倍于常犬。」    吹叶成曲   胡人吹叶成曲,以番歌相和,音韵甚和。    银牌   银牌形如方响,刻蕃书「宜速」二字,使者执牌驰马,日行数百里,牌所至,如国主亲到,需索更易,无敢违者。    佛妆   北妇以黄物涂面如金,谓之「佛妆」。    以车渡河   过卢沟河,伴使云:「恐乘轿危,莫若车渡极安,且可速济。」南人不晓其法。   校勘记  [一]契丹若大寒 「若」原作「苦」,「大」原作「太」,均据新五代史四夷附录二改。  [二]战于沙河 通鉴卷二百八十七后汉天福十二年六月纪事胡三省注:「胡峤入辽录曰:『兀欲及述律战于沙河石桥。』盖沙河之桥也,南则姚家洲,北则宣化馆,至西楼。」三省所称之入辽录,又为入辽记,即此陷北记,正称陷虏记。沙河石桥,或只曰石桥,又曰潢河横渡。姚家洲即薛映、张士逊语录所记之姚家寨馆,他书又谓之会星馆。宣化馆,亦见薛书。  [三]宦者 「宦」原作「官」,用上引四夷附录二改。席本及文献通考卷二百四十五契丹上引此书亦误「宦」为「官」。  [四]遂入平川 「川」原作「州」,用上引四夷附录二改。  [五]珍禽异兽野卉 同上引四夷附录二无「异兽」二字。  [六]至栾城杀狐林而崩 「栾城」原作「銮城」,据通鉴卷二百八十七改。  [七]其岗者 「其」字据曾慥类说卷十二所载纪异记之文补。席本乃作「其愁死岗者」。  [八]讹为愁死 「讹」原作「托」,亦据上引纪异记之文及席本改。  [九]契丹上京曾有人忽见二青衣驾赤犊出耳中 「耳」,类说卷十一幽怪录记此事作「市」。  [一○]是时耶律永兴姚跋洄二人接伴 类说卷十三所收张舜民使辽录「跋洄」作「跂回」。 契丹国志卷之二十六   诸蕃记    奚国   太祖初兴,击奚灭之,复立奚王,而使契丹监其兵,后为中京。详见前志。    古肃慎国   古肃慎城,方五里,在渤海国三十里[一],遗堞尚在。    室韦国   室或为「失」,盖契丹之类,其南者为契丹,在北者号为室韦。路出和龙北千余里,入契丹国[二]。与奚、契丹同。夏则城居,冬逐水草,有南室韦、北室韦。其俗,丈夫皆披发,妇人皆盘发,衣服与契丹同,乘牛车,以蘧蒢为屋,如毡车状。度水,则束薪为栰,或有以皮为舟者。马则织草为鞯,结绳为辔。气候多寒,田收甚薄[三]。惟麞鹿射猎为务[四],食肉衣皮,凿冰没水中,而网取鱼鳖。地多积雪,惧陷坑穽,骑木而行[五]。太祖并诸番三十六国,室韦在其中。    新罗国   新罗在高丽东南[六],本汉时乐浪地。其言语、名物有似中国人,名「国」为「邦」,「弓」为「弧」[七],「贼」为「寇」,「行酒」为「行觞」,相呼皆为「徒」。文字、甲兵同于中国。选人壮健者悉入军。每月旦相贺,王设宴会,班赉羣官。有大事,则聚官详议定之。田甚良沃,水陆兼种。服色尚素,妇人辫发绕头,以杂彩及珠为饰。婚嫁唯酒食而已,轻重随贫富。新罗国王诵,自契丹承天皇后初临朝入贡。其后王诵为部下所杀,立其弟询。契丹以王询不进贡,兴兵北讨,十年方罢兵,新罗依旧朝贡。    高昌国   高昌都交河城,汉车师前王庭也。四面多大山,晋以其地为高昌郡。地石碛,气候温暖,厥土良沃,麦一岁再熟,宜蚕。有草名羊刺,其上生蜜而味甚佳。引水溉田。出赤盐,其味甚美。俗事天神,兼信佛法。其官有八长史,有五将军,又有侍郎、校郎、主簿、从事,阶位相次。契丹时,三年一次朝贡,进献玉、珠、乳香、斜合、黑皮、褐里丝等。亦有互市,其国主亲与北主评价。    女真国   女真,世居混同江之东山,乃鸭渌水之源[八]。东濒海,南邻高丽,西接渤海,北近室韦。其地乃肃慎故区也。地方数千里[九],户口十余万,无大君长,立首领,分主部落。地饶山林,田宜麻谷,土产人参、蜜蜡、北珠、生金、细布、松实、白附子,禽有鹰、鹯、海东青之类,兽多牛、马、麋、鹿、野狗、白彘、青鼠、貂鼠。后为契丹所制,择其酋长世袭。又于长春路置东北统军司,黄龙府置兵马都部署司,咸州置详稳司,分隶之,役属于契丹。其后常遣银牌天使至女真,每夕必欲荐枕者,其国旧输中、下户作止宿处,以未出适女待之。后求海东青使者络绎,持大国使命,惟择美好妇人,不问其有夫及阀阅高者,女真浸忿遂叛。    黄头女真   黄头女真,皆山居,号合苏馆女真。合苏馆,河西亦有之。有八馆,在黄河东,与金粟城、五花城隔河相近[一○]。其人戆朴勇鸷,不能别死生,契丹每出战[一一],皆被以重札,令前驱。髭发皆黄,目睛多绿,亦黄而白多。    嗢热国   嗢热者,国最小,不知其始所居。后为太祖徙置黄龙府南百余里,曰宾州,州近混同江,即古之粟末河,黑水也。部落杂处,以其族类之长为千户,统之契丹。女真贵游子弟及富家儿[一二],月夕被酒,则相率携樽驰马,戏饮其地。妇女闻其至,多聚观之,间令侍坐,与之酒则饮,亦有起舞歌讴以侑觞者。邂逅相契,调谑往反,即载以归,妇之父母知亦不为之顾。留数岁有子,始具茶食酒数车归宁,谓之「拜门」,因执子壻之礼。其俗谓男女自媒,胜于纳币而婚者。饮食皆以木器,好寘蛊,他人欲其不验者,云三弹指于器上则其毒自解,亦间有遇毒而毙者。族多姓李[一三]。    渤海国   渤海国,去燕京东北千五百里,以石累城脚,东并海。其王旧以大为姓,右姓曰高、张、杨、窦、乌、李,不过数种,部曲、奴婢无姓者,皆从其主。妇人皆悍妬,大抵与他姓相结为十姊妹[一四],迭几察其夫,不容侧室及他游,闻则必谋寘毒,死其所爱。一夫有所犯而妻不之觉者,众人则羣聚而诟之[一五],争以忌嫉相夸。男子多智谋,骁勇出他国右,至有「三人渤海当一虎」之语。自天祚之乱,金人陷城,虑其难制,转徙他所,其人大怨[一六]。富室安居踰二百年,往往为园池,植牡丹,多至三二百本,有数十干丛生者,皆燕地所无,纔以十数千或五千贱贸而去。其居故地者,仍归契丹[一七],旧为东京,置留守,有苏、扶等州[一八],苏与宋登州、青州相直,每大风顺,隐隐闻犬鶏声。   校勘记  [一]在渤海国三十里 纪闻作「在渤海国都外三十里」。席本「三十里」上妄增「东」字。  [二]路出和龙北千余里入契丹国 案:此语实出魏书失韦传与北史室韦传,席本改契丹国为室韦国,非是。  [三]田收甚薄 「甚」原误「其」,据席本改。  [四]惟鹿为务 此并北史室韦传:「饶麞鹿,射猎为务」而成句,席本改作「惟射猎麞鹿射猎为务」,非原文也。  [五]骑木而行 案此亦本自上引室韦传,席本改「骑」为「倚」,误。  [六]新罗在高丽东南 「东南」原作「国东」。案:北史新罗传:「地在高丽东南」。隋书新罗传:「在高丽东南」。今据二书改「国东」为「东南」。  [七]弓为弧 「弓」原误「宫」,据北史、梁书两新罗传改。  [八]女真世居混同江之东山乃鸭渌水之源 「之东」下当遗「长白」二字。会编卷三载:女真「世居混同江之东长白山,鸭渌水之源」。可证。  [九]地方数千里 会编卷三作「地方千余里」。  [一○]合苏馆河西亦有之至五花城隔河相近 在纪闻,此属注文,今混作正文,当析出。  [一一]契丹每出战 按:「每出战」云云,纪闻所记原为金人之事,国志改为契丹之事,原义尽失。  [一二]以其族类之长为千户统之契丹女真贵游子弟及富家儿 「千户」原作「十户」,据席本及纪闻改;「女真」二字原脱,从纪闻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