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春秋集释 - 第 41 页/共 50 页
〔二八〕孙星衍云:「墨子作『导众』,孔丛作『家』,非。」◎则虞案:「教」,墨子作「学」。作「学」者是,盖「斅」「教」形近而讹。
〔二九〕孙星衍云:「『移』,墨子作『利』。」◎则虞案:作「移」者是。又墨子无「国之」二字。
〔三十〕孙星衍云:「墨子作『导国先众。』」◎则虞案:史记作「非所以先细民也」。
〔三一〕孙星衍云:「今本脱『封』字,据墨子增。」◎则虞案:活字本、嘉靖本、子汇本均脱。
〔三二〕俞樾云:「按『敬』字当作『茍』。尔雅释诂:『亟,疾也。』释文曰:『字又作「茍」。』是『茍』与『亟』通,『茍见』犹云『亟见』,孟子万章篇『穆公亟见于子思』,与此同义。亟见而不问其道,仲尼所以行也。『茍』字经传罕见,浅人遂加『攴』作『敬』耳。」
〔三三〕孙星衍云:「墨子非儒篇此作『孔乃恚怒于景公与晏子,乃树鸱夷子皮于田常之门,告南郭惠子以所欲为,归于鲁』云云,疑本晏子春秋。后人以其诋讥孔子,乃删去其文,改为『仲尼乃行』四字。墨子非儒篇又载:『齐景公问晏子曰:「孔子为人何如?」晏子不对,公又复问,不对。景公曰:「以孔丘语寡人者众矣,俱以贤人也,今寡人问之,而子不对,何也?」晏子对曰:「婴不肖,不足以知贤人。虽然,婴闻所谓贤人者,入人之国,必务合其君臣之亲,而弭其上下之怨。孔丘之荆,知白公之谋,而奉之以石乞,君身几灭而白公僇。婴闻贤人得上不虚,得下不危,言听于君,必利人,教行不必于上,是以言明而易知也,行易而从也,行义可明乎民,谋虑可通乎君臣。而孔丘深虑同谋以奉贼,劳思尽知以行邪,劝下乱上,教臣杀君,非贤人之行也。入人之国,而与人之贼,非义之类也;知人不忠,趣之为乱,非仁义之本也。逃人而后谋,避人而后言,行义不可明于民,谋虑不可通于君,臣婴不知孔丘之有异于白公也。是以不对。」景公曰:「鸣呼!贶寡人者众矣,非夫子则吾终身不知孔丘之与白公同也。」』亦晏子春秋本文后人删去者,疑在此章之前。据墨子知之。」
景公上路寝闻哭声问梁丘据晏子对第二
景公上路寝,闻哭声。曰:「吾若闻哭声,何为者也?」梁丘据对曰:「鲁孔丘之徒鞠语者也〔一〕。明于礼乐,审于服丧,其母死,葬埋甚厚〔二〕,服丧三年,哭泣甚疾。」公曰:「岂不可哉!」而色说之。晏子曰:「古者圣人,非不知能繁登降之礼〔三〕,制规矩之节〔四〕,行表缀之数以教民,以为烦人留日〔五〕,故制礼不羡于便事〔六〕;非不知能扬干戚锺鼓竽瑟以劝众也〔七〕,以为费财留工〔八〕,故制乐不羡于和民;非不知能累世殚国以奉死,哭泣处哀以持久也,而不为者,知其无补死者而深害生者〔九〕,故不以导民。今品人饰礼烦事〔一十〕,羡乐淫民,崇死以害生,三者,圣王之所禁也。贤人不用,德毁俗流,故三邪得行于世。是非贤不肖杂,上妄说邪,故好恶不足以导众。此三者,路世之政,道事之教也。〔一一〕公曷为不察,声受而色说之?」
〔一〕 孙星衍云:「姓鞠名语,疑即皋鱼。『皋鱼』声相近。」◎黄以周云:「『鞠』,元刻作『鞫』。」
〔二〕 孙星衍云:「『埋』当为『薶』,俗从『土』。」
〔三〕 则虞案:「知」字疑衍。
〔四〕 长孙元龄云:「『规矩之节』,是玉藻所谓『周旋中规,折还中矩』也。」
〔五〕 刘师培校补云:「淮南齐俗训云:『古者非不知繁升降盘还之礼也,蹀采齐肆夏之容也,以为旷日烦民而无所用,故制礼足以佐实喻意而已矣。』即本此文。『旷日』,即『留日』也。」又云:「黄本『日』作『是』,上方校语云『「是」,疑「事」字,「是」字误』,按:『是』字误,校语尤舛。」
〔六〕 孙星衍云:「言便事而已,不求余也。」
〔七〕 则虞案:凌本「非」作「亦」。
〔八〕 文廷式云:「孙子火攻篇曰:『战胜攻取而不修其功者凶,命曰费留。』按晏子外篇曰:『久丧道哀费日』,又曰『繁登降之礼,制规矩之节,行表缀之数以教民,以为烦人留日』,又曰『扬干戚钟鼓竽瑟以劝众,以为费财留工』。战国策宋策曰:『徐其攻而留其日。』此『费留』二字之证。」◎刘师培校补云:「『工』当作『正』,即『政』字也。淮南作『古者非不能陈钟鼓,盛筦箫,扬干戚羽旄,以为费财乱政,制乐足以合欢宣意而已矣』,是其证。」
〔九〕 刘师培校补云:「孔丛引墨子『死』上有『于』字,『生者』作『生事』。『于』字当补。」
〔一十〕刘师培校补云:「潜夫论务本篇云:『品人鲜食,从而高之。』与此『品人』同。」
〔一一〕孙星衍云:「言市名于道路。一本『道』作『单』,非。」◎王引之云:「作『单』者,是也。『单』读为『〈疒亶〉』,尔雅:『〈疒亶〉,病也。』字或作『瘅』,大雅板篇『下民卒瘅』,毛传曰:『瘅,病也。』『路』与『单』义相近,方言:『露,败也。』逸周书皇门篇曰:『自露厥家。』管子四时篇曰:『不知五谷之故,国家乃路。』『路』、『露』古字通。(路,败也。尹知章注:『路,谓失其常居。』失之。)言此三者以之为政,则世必败;以之为教,则事必病也。孙以『路』为『道路』,失之。」◎俞樾云:「按王说是矣。惟从别本作『单』,而训为『病事之教』,似近不词。『道』,乃『〈辶贝〉』字之误,说文辵部:『〈辶贝〉,〈怀夂,去忄〉也。』周书曰:『我兴受其〈辶贝〉。』〈辶贝〉事者,〈怀夂,去忄〉事也,今微子篇作『我兴受其败』,经传遂无『辶贝』字。浅人不知其义,见上句有『路』字,因妄改为『道』字耳。」◎洪颐烜云:「管子戒篇『握路家五十室』,周书皇门解『自露厥家』,『路』与『露』同,羸也。『路世』,犹言『衰世』也。」◎黄以周云:「元刻作『单事』,凌本同。」◎苏舆云:「俞说非。荀子议兵篇:『路亶者也。』『亶』与『单』一声之转,义一而已。彼以『路亶』连文,此以『路』『单』对文,乃古义,『道』字直是误文。(杨倞注荀子训『亶』为『袒露』,非。王氏念孙已驳之,说见杂志。)」◎长孙元龄云:「『路世』,犹孟子所谓『率天下而路』之意。晏子以繁文毁孔子,故言是使天下人奔走道路,无时休息之政也。」◎则虞案:「政」下当有「也」字,各本均挩。绎史亦作「单事之教也」,与元刻同。
仲尼见景公景公曰先生奚不见寡人宰乎第三
仲尼游齐,见景公。景公曰:「先生奚不见寡人宰乎〔一〕?」仲尼对曰:「臣闻晏子事三君而得顺焉〔二〕,是有三心,所以不见也。」仲尼出,景公以其言告晏子,晏子对曰:「不然!婴为三心,三君为一心故〔三〕,三君皆欲其国之安,是以婴得顺也。婴闻之,是而非之,非而是之,犹非也〔四〕。孔丘必据处此一心矣〔五〕。」
〔一〕 孙星衍云:「孔丛引墨子作『先生素不见晏子乎』。」
〔二〕 则虞案:诘墨无「臣闻」二字。
〔三〕 王念孙云:「案『婴』上当有『非』字,言婴所以事三君而得顺者,非婴为三心,乃三君为一心故也。上篇曰『婴之心,非三心也』,是其证。今本脱『非』字,则义不可通。」◎则虞案:指海本补「非」字。
〔四〕 陶鸿庆云:「『犹非』之『非』,当为诽谤也。」
〔五〕 苏时学云:「此句有误,『据』字属衍。」◎于鬯云「『据』字即涉『处』字而衍,『心』字涉上文而衍,『孔丘必处此一矣』,犹孟子梁惠王篇云:『夫子必居一于此矣。』」
仲尼之齐见景公而不见晏子子贡致问第四〔一〕
仲尼之齐,见景公而不见晏子。子贡曰:「见君不见其从政者,可乎?」仲尼曰:「吾闻晏子事三君而顺焉,吾疑其为人。」晏子闻之,曰:「婴则齐之世民也〔二〕,不维其行,不识其过,不能自立也。婴闻之,有幸见爱,无幸见恶,诽谤为类〔三〕,声响相应,见行而从之者也。婴闻之,以一心事三君者,所以顺焉;以三心事一君者,不顺焉。今未见婴之行,而非其顺也。婴闻之,君子独立不惭于影〔四〕,独寝不惭于魂。孔子拔树削迹,不自以为辱;穷陈蔡〔五〕,不自以为约;非人不得其故,是犹泽人之非斤斧,山人之非网罟也。出之其口,不知其困也,始吾望儒而贵之〔六〕,今吾望儒而疑之〔七〕。」仲尼闻之,曰:「语有之:言发于尔〔八〕,不可止于远也;行存于身,不可掩于众也。吾窃议晏子而不中夫人之过,吾罪几矣!丘闻君子过人以为友,不及人以为师。今丘失言于夫子,讥之〔九〕,是吾师也。」因宰我而谢焉,然仲尼见之〔一十〕。
〔一〕 则虞案:此与前实一章,后人析为二也。孔丛子诘墨篇引此可证。
〔二〕 于鬯云:「春秋时,齐晏氏为齐世民。婴父弱,谥桓子,桓子以上无闻焉。管子大匡篇有『晏子』,房元龄注:『但谓平仲之先,不能实其人。』其家世之微,亦可见矣。」
〔三〕 黄以周云:「元刻作『诽誉』。」
〔四〕 孙星衍云:「当为『景』。」
〔五〕 则虞案:据诘墨,「穷」上当补「身」字。
〔六〕 孙星衍云:「今本『儒』作『传』,据孔丛改。」◎黄以周云:「元刻作『望传』,下同。」
〔七〕 则虞案:诘墨作『今则疑之」。
〔八〕 孙星衍云:「『迩』同。」
〔九〕 王念孙云:「案『讥之』上当更有『夫子』二字,而今本脱之,则文义不明。上文曰『君子不及人以为师』,故此曰『夫子讥之,是吾师也』。」◎则虞案:指海本已改「失言」为「失之」,并重「夫子」二字。
〔一十〕苏时学云:「据上文义,当云『然后晏子见之』。」
景公出田顾问晏子若人之众有孔子乎第五
景公出田,寒,故以为浑〔一〕,犹顾而问晏子曰:「若人之众,则有孔子焉乎?」晏子对曰:「有孔子焉则无有,若舜焉则婴不识。」公曰:「孔子之不逮舜为闲矣,曷为『有孔子焉则无有,若舜焉则婴不识〔二〕』?」晏子对曰:「是乃孔子之所以不逮舜。孔子行一节者也,处民之中,其过之识〔三〕,况乎处君之中乎〔四〕!舜者处民之中,则自齐乎士〔五〕;处君子之中,则齐乎君子;上与圣人,则固圣人之林也〔六〕。此乃孔子之所以不逮舜也。」
〔一〕 孙星衍云:「『温』字假音。」
〔二〕 陶鸿庆云:「『有孔子焉』,『有』亦当作『若』,言若孔子则知其无有,若舜则不可识也。今本涉上文『有孔子焉』而误为『有』,则文不可通。」
〔三〕 孙星衍云:「言其识过人。」
〔四〕 王念孙云:「案『处君之中』本作『处君子之中』,下文曰:『舜者,处民之中,则自齐乎士;处君子之中,则齐乎君子。』是其证。今本脱『子』字,则义不可通。」◎陶鸿庆云:「孙氏云『言其识过人』,然识之过人,非外观所得而知,且与『行一节』之义不合,孙说非也。『识』,即上文『若舜焉则婴不识』之『识』,言其过人可得而知也,即前章『异于服,勉于容』之意,惟文句当有脱误耳。又案:『处君之中』当作『处君子之中』,下文云『处君子之中,则齐乎君子』,是其证。」◎则虞案:与苏时学之说合。黄本上方校语亦疑挩「子」字。指海本补「子」字。
〔五〕 于鬯云:「『士』疑本作『民』,『处民之中,则自齐乎民』,与下文『处君子之中,则齐乎君子』文意一律。且上文云『若舜焉则婴不识』,正以处民之中齐乎民,故不识也。若处民之中,而齐乎士,则出乎类矣,何为不识?」
〔六〕 孙星衍云:「『林』一本作『材』。」
仲尼相鲁景公患之晏子对以勿忧第六〔一〕
仲尼相鲁,景公患之,谓晏子曰:「邻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二〕今孔子相鲁若何〔三〕?」晏子对曰:「君其勿忧。彼鲁君,弱主也;孔子,圣相也。君不如阴重孔子,设以相齐〔四〕,孔子强谏而不听,必骄鲁而有齐〔五〕,君勿纳也。夫绝于鲁,无主于齐,孔子困矣〔六〕。」居期年,孔子去鲁之齐,景公不纳,故困于陈蔡之闲〔七〕。
〔一〕 卢文弨云:「元刻末注云:『此上五章皆毁诋孔子,而此章复称为圣相,设相齐以困孔子,似非平仲之所宜,故着于此篇。』」◎则虞案:孔子相鲁在定公十四年,晏子已卒,此亦传闻之辞也。
〔二〕 则虞案:诘墨无「邻」「敌」字。
〔三〕 则虞案:当据诘墨篇「若何」上补「为之」二字。
〔四〕 孙星衍云:「孔丛『设』作『欲』。」◎苏时学云:「『设』疑当作『许』。」
〔五〕 于鬯云:「『骄』,盖读为『挢拂』之『挢』,荀子臣道篇云『事暴君者有补削,无挢拂』是也。上文云『孔子强谏而不听』,则晏子之意以为孔子必且挢拂鲁而适齐矣,故曰:『必挢鲁而有齐。』『有』字孔丛子诘墨篇正作『适』。孙星衍音义云『疑「有」当为「适」』,是也。小戴少仪记云:『谏而无骄。』彼『骄』字疑亦当读『挢』,与此『骄』字正同;而郑注谓『言行谋从,恃知而慢』,未必然也。或谓『挢拂』之本字实『骄』字,存参。」
〔六〕 则虞案:诘墨作「则必强谏鲁君,鲁君不听,将适齐,君勿受,则孔子困矣」。
〔七〕 则虞案:韩非子内储说下作「黎且对景公」,与此略似。
景公问有臣有兄弟而强足恃乎晏子对不足恃第七〔一〕
晏公问晏子曰:「有臣而强,足恃乎?」晏子对曰:「不足恃。」「有兄弟而强,足恃乎?」晏子对曰:「不足恃。」公忿然作色曰:「吾今有恃乎?」晏子对曰:「有臣而强,无甚如汤;有兄弟而强,无甚如桀。汤有弒其君,桀有亡其兄〔二〕,岂以人为足恃哉,可以无亡也〔三〕!」
〔一〕 卢文弨云:「元刻末注云:『此章与景公问臣并兄弟之强而晏子对以汤桀,无以垂训,故着于此篇。』」◎俞樾云:「此『与』字似不当有,写者依他章增之,而不知其非。」◎刘师培云:「黄本此下七章均挩。」◎则虞案:杨本亦无此章。
〔二〕 文廷式云:「二『有』字涉上文而衍。」
〔三〕 孙星衍云:「『强』、『汤』、『兄』、『亡』为韵。此章及下六章,俗本删去。」◎于鬯云:「玩『可以无亡』句,则『岂』上当有阙文。」◎苏舆云:「拾补云:『吴本此章缺,此与下六章,元刻本、沈启南、吴怀保本皆有。』」
景公游牛山少乐请晏子一愿第八〔一〕
景公游于牛山,少乐,公曰:「请晏子一愿。」晏子对曰:「不〔二〕,婴何愿?」公曰:「晏子一愿〔三〕。」对曰:「臣愿有君而见畏〔四〕,有妻而见归,有子而可遗〔五〕。」公曰:「善乎!晏子之愿〔六〕;载一愿〔七〕。」晏子对曰:「臣愿有君而明,有妻而材,家不贫,有良邻。有君而明,日顺婴之行;有妻而材,则使婴不忘;家不贫,则不愠朋友所识;有良邻,则日见君子〔八〕:婴之愿也。」公曰:「善乎!晏子之愿也。」晏子对曰〔九〕:「臣愿有君而可辅,有妻而可去,有子而可怒〔一十〕。」公曰:「善乎!晏子之愿也。」
〔一〕 卢文弨云:「元刻末注云:『此章载晏子之愿如此,无以垂训,故着于此篇。』」
〔二〕 孙星衍云:「『不』,读如『否』。」
〔三〕 则虞案:元刻本「一」字空一格。
〔四〕 苏时学云:「『畏』,犹『敬』也。」
〔五〕 孙星衍云:「『畏』、『归』、『遗』为韵。」
〔六〕 苏舆云:「『愿』下当有『也』字,与下文同一例。」◎则虞案:元刻本、活字本误作「善晏乎子」。
〔七〕 苏时学云:「『载』、『再』古通用。」◎于省吾云:「按『载』应读作『再』,上云『请晏子一愿』,此景公又请晏子之一愿,故云再一愿也。孟子滕文公『自葛载』,注『「载」一说当作「再」字』,诗小戎『载寝载兴』,文选曹植应诏诗引作『再寝再兴』,是其证也。」
〔八〕 文廷式云:「此节皆有韵之文,此二句『友』、『子』为韵,『所识』二字疑衍文,或『识』字系『居』字之误。」◎则虞案:文选陆云答张然诗注引:「愿有良邻,则见君子也。」
〔九〕 于鬯云:「例上文,『晏子』上当有『载一愿』三字。」◎刘师培说同,并云:「盖公有斯问,晏子乃更以所愿对也。」
〔一十〕孙星衍云:「『辅』、『去』、『怒』为韵。」◎苏时学云:『案妻至于去,子至于怒,似无可愿,『可』之云者,极言其顺乎我也。」
景公为大钟晏子与仲尼柏常骞知将毁第九〔一〕
景公为大钟,将悬之。晏子、仲尼、柏常骞三人朝,俱曰〔二〕:「钟将毁。」冲之,果毁〔三〕。公召三子而者问之〔四〕。晏子对曰:「钟大,不祀先君而以燕,非礼,是以曰钟将毁〔五〕。」仲尼曰:「钟大而悬下,冲之其气下回而上薄〔六〕,是以曰钟将毁。〔七〕」柏常骞曰:「今庚申,雷日也,音莫胜于雷,是以曰钟将毁也〔八〕。」
〔一〕 卢文弨云:「元刻末注云:『此章与景公为泰吕成将燕飨晏子谏章旨同,而尤近怪,故着于此篇。』」
〔二〕 则虞案:初学记十六、御览五百七十五引俱作「仲尼、柏常骞、晏子三人」,初学记作「俱来朝,皆曰」,御览作「俱朝,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