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春秋集释 - 第 38 页/共 50 页

〔一二〕于鬯云:「四字似当在上文『路寝』之下。」 〔一三〕于鬯云:「『布』盖读为『膊』。『膊』谐『尃』声,『尃』谐『甫』声,『甫』谐『父』声,与『布』谐『父』声亦在同声通借之例,故『布』可读为『膊』。说文肉部云:『膊,干肉也。』是『膊』以干肉为本义,引伸之,盖凡干皆可曰『膊』。『膊唇』者,谓干唇也,方与『枯舌』并下句『焦心』『热中』四者为一类。若『布唇』,无义矣。或云:读为『〈口专〉』或『〈齿专〉』。说文口部云:『〈口专〉,噍貌。』齿部云:『〈齿专〉,噍坚也。』义亦近,并备参。」 〔一四〕于鬯云:「『不』,语辞。」◎则虞案:「不辱」,不以为辱也。作本义解亦通。 〔一五〕刘师培校补云:「元龟引作『此甚人之重者也』。」 〔一六〕孙星衍云:「说文:『蹶,跳也。』『跳,跃也。』」◎刘师培校补云:「元龟引作『憱然』。」 〔一七〕苏时学云:「『越王』,谓勾践也。勾践会稽之败,当鲁哀公元年,后四年而齐景公卒,不应在晏子之世,而引以为词,此与下言子胥之忠,并著书者所附益也。」 〔一八〕孙星衍云:「当为『要』,俗加『肉』」。 〔一九〕刘师培校补云:「戴校以『死人』二字为衍。今考韩非子二柄篇云:『楚灵王好细腰,而国中多饿人。荀子君道篇云:『楚庄王好细腰,故朝有饿人。』疑此文当作『其朝多饿人』,『死』乃后人所益。据元龟引作『饥死人』,则宋本已有『死』字。」 〔二十〕王念孙云:「案此文原有四句,今脱去中二句,则文不成义。秦策云:『子胥忠其君,天下皆欲以为臣;孝己爱其亲,天下皆欲以为子。』文义正与此同。下文『今为人子臣』云云,正承上四句言之。」◎苏时学说同。◎刘师培校补云:「元龟引作『子胥忠其君,故天下皆愿得以为臣;曾参、孝己爱其亲,故天下愿得以为子』。与杂志所补差同。」 〔二一〕刘师培校补云:「元龟引作『今乃令子臣』。」 〔二二〕王念孙云:「按『臣』上亦当有『子』字。」◎俞樾云:「按『今为人子』下不当有『臣』字,盖衍文也。盆成适之意,盖谓忠孝一也,故子胥自忠其君耳,而天下之父母皆愿得以为子矣。今为人子,而父母不得合葬,是离散其亲戚也。亲戚,谓父母也。韩诗外传『亲戚既没,虽欲孝,谁为孝』,是其证也。为人子而离散其亲戚,非孝矣,非孝即非忠矣。故曰『足以为臣乎』。王氏不达此意,谓有阙文,非是。」◎则虞案:指海本「臣」上增「子」字。 〔二三〕刘师培校补云:「元龟引作『是生臣之母也』。」◎则虞案:元龟误。 〔二四〕孙星衍云:「说文:『挽,引车也。』(『引车』一本作『引之』)『溜』,屋水流也。『〈氵留』通。」◎则虞案:凌本「尸车」误作「尸居」。 〔二五〕孙星衍云:「说文:『西,鸟在巢上。「西」或从「木」「妻」。』此作『栖』,后人俗字。」 〔二六〕刘师培校补云:「元龟引『拥』作『推』,『袒』作『露』。」 〔二七〕苏时学云:「案此景公责晏子之词,意谓盆成适所言,在晏子却之无难,何必闻之于我。」◎刘师培校补云:「戴校云:『此假「患」为「关」。』今考史记梁孝王世家云『有所关说于景帝』,佞幸传云『公卿皆因关说』,索隐云:『通也。』盖语不觌面,由人通转者,谓之为关,戴说亦通。然元龟引作『子何必以若患言教寡人』,自当据彼订正。」 〔二八〕则虞案:凌本「忠」误「患」。 〔二九〕苏舆云:「『盆』,旧刻误『忿』,今从浙刻正。」 〔三十〕卢文弨云:「『发』疑『髽』。」◎刘师培校补云:「元龟引『发』作『{髟巫}』,『{髟巫}』即『髽』字之讹。」 〔三一〕于鬯云:「谓于路寝庭之墙,别开一门,使柩入,故曰『凶门』,即小戴檀弓记所谓『毁宗』者也。又曾子问记云:『曾子问:「君出疆薨,其入如之何?」孔子曰:「入自阙。」』郑注云:『阙,即毁宗也。柩毁宗而入,异于生也。所毁宗,殡,宫门西也。殷柩出毁宗(檀弓记云:「毁宗躐行出于大门。」殷道也),周柩入毁宗,礼相变也。』然则虽君柩亦别开凶门而入矣,况此布衣之士之母柩乎,盖礼当然也。其所开,傥亦在路门之西与?要与君柩入同一在西,而必有异处耳。」 〔三二〕孙星衍云:「『条』当为『绦』,说文:『扁绪也。』玉篇:『缨饰也。』」 〔三三〕卢文弨云:「马端临文献通考序有『三孱不足以满隅』语,未知即出此否。」◎刘师培校补云:「任渊山谷诗内集卷十五注引同。」又云:「黄氏自注引五为三。」 〔三四〕孙星衍云:「『隅』、『朝』为韵。」◎苏时学云:「案此盖古语,言多寡不在人数,视其贤愚而已。」     景公筑长庲台晏子舞而谏第十二〔一〕   景公筑长庲之台,晏子侍坐。觞三行,晏子起舞曰:「岁已暮矣,而禾不获,忽忽矣若之何〔二〕!岁已寒矣,而役不罢,惙惙矣如之何〔三〕!」舞三〔四〕,而涕下沾襟。景公惭焉〔五〕,为之罢长庲之役。 〔一〕 卢文弨云:「元刻末注云:『此章与景公为长庲欲美之、景公冬起大台之役辞旨同而少异,故着于此篇。』」 〔二〕 苏舆云:「『忽忽』,与下『惙惙』同,当训『忧』。非如礼器、祭义注训为『勉勉』者比,此与史记梁孝王世家云『意忽忽不乐』义同。又大戴礼『君子终身守此勿勿』,彼与上『悒悒』、『惮惮』下『战战』俱当训为『忧惧』,犹斯意也。『忽忽』即『勿勿』,字同,故义可互证矣。」 〔三〕 孙星衍云:「『惙惙』,尔雅释训:『忧也。』」 〔四〕 刘师培云:「黄本『三』作『二』。」 〔五〕 刘师培云:「黄本『焉』作『而』。」     景公使烛邹主鸟而亡之公怒将加诛晏子谏第十三〔一〕   景公好弋〔二〕,使烛邹主鸟而亡之〔三〕,公怒,诏吏杀之。〔四〕晏子曰:「烛邹有罪三,请数之以其罪而杀之〔五〕。」公曰:「可。」于是召而数之公前〔六〕,曰:「烛邹!汝为吾君主鸟而亡之〔七〕,是罪一也〔八〕;使吾君以鸟之故杀人〔九〕,是罪二也;使诸侯闻之,以吾君重鸟以轻士〔一十〕,是罪三也〔一一〕。」数烛邹罪已毕〔一二〕,请杀之。公曰:「勿杀〔一三〕!寡人闻命矣〔一四〕。」 〔一〕 卢文弨云:「元刻末注云:『此章与景公欲诛野人、景公欲杀圉人章旨同而辞少异,故着于此篇。』」◎刘师培云:「黄本此章在道殣章后。」 〔二〕 孙星衍云:「韩诗外传作『齐景公出猎昭华之池』。」◎则虞案:类聚九十、御览九百一十四引作「齐景公」,无「好弋」二字。 〔三〕 孙星衍云:「说苑作『烛雏』,韩诗外传作『颜斲聚』,艺文类聚作『颜涿聚』,此脱『颜』字。一本作『祝邹』。吕氏春秋尊师篇:『颜涿聚之大盗,尝学于孔子。』」◎卢文弨云:「御览四百五十五引说苑亦作『烛邹』。」◎刘师培校补云:「御览九百十四亦引『烛邹』作『颜涿聚』,与类聚九十所引合。亦即汉书人表所列之『颜浊邹』也。」◎则虞案:刘氏以「颜涿聚」「颜浊邹」为一人,误也。韩非子十过王先慎之说亦误,盖皆沿汉书古今人表及孔子世家张守节之说而误。世家两出「颜浊邹」,以为子路妻兄,即孔子于卫主颜雠由是也,自为卫人;颜喙聚者,乃齐人,见于韩非子十过、吕氏春秋尊师篇:「颜涿聚,梁父之大盗也,学于孔子。」淮南子泛论训「颜喙聚,梁父之大盗也,而为齐忠臣」,注:「梁父,齐邑。」「喙」盖「涿」之形讹。左哀二十三年传「齐师败绩,知伯亲禽颜庚」,注:「齐大夫颜涿聚。」说文:「庚位西方,象秋时万物庚庚有实也。」与「聚」义近。后汉书郭泰传以梁父大盗为齐忠臣,即涿聚,亦即颜庚,与卫之浊邹无涉。此作「烛邹」,盖沿俗本说苑而误。艺文类聚九十引正作「聚」,宋本御览九百一十四引作「使颜涿主聚鸟而亡」,「主」「聚」二字互倒,是亦作「聚」也,当据改。 〔四〕 孙星衍云:「艺文类聚作『公召欲杀之』。」◎则虞案:御览引「公召吏杀之」。归评本「诏」作「语」。 〔五〕 孙星衍云:「御览『而』作『乃』。」◎则虞案:类聚作「涿聚有三罪,请数之尔」。外传作「夫邓聚有死罪四,请数而诛之」。 〔六〕 则虞案:说苑两「公」字上皆有「景」字。 〔七〕 孙星衍云:「『汝』,艺文类聚作『尔』。」 〔八〕 孙星衍云:「艺文类聚作『一罪也』,下作『二罪』『三罪』。」◎则虞案:归评本作「罪一」,下作「罪二」「罪三」。 〔九〕 则虞案:外传「杀」上有「而」字,类聚无「之故」二字。 〔一十〕卢文弨云:「『以』,韩诗外传九、说苑正谏篇俱作『而』。」◎则虞案:外传「诸侯」上有「四国」二字。类聚「轻」上无「以」字,御览无「吾」「以」字,归评本「以」作「谓」。 〔一一〕则虞案:外传又有「天子闻之,必将贬绌吾君,危其社稷,绝其宗庙,是罪四也」二十二字。 〔一二〕黄以周云:「凌本无『已』字。」◎则虞案:元刻本「数」误「毂」,归评本无「已」字。 〔一三〕孙星衍云:「御览作『公曰勿杀而谢之』。」◎则虞案:类聚作「勿杀之」。宋本御览作「勿杀」,无「而谢之」三字。说苑正作「止,勿杀而谢之」,归评本无「勿杀」二字。 〔一四〕则虞案:外传作「『此四罪者,故当杀无赦,臣请加诛焉。』景公曰:『止!此亦吾过矣,愿夫子为寡人敬谢焉。』诗曰:『邦之司直。』」     景公问治国之患晏子对以佞人谗夫在君侧第十四〔一〕   景公问晏子曰:「治国之患亦有常乎〔二〕?」对曰:「佞人谗夫之在君侧者〔三〕,好恶良臣,而行与小人,此国之长患也〔四〕。」公曰:「谗佞之人,则诚不善矣〔五〕;虽然,则奚曾为国常患乎〔六〕?」晏子曰:「君以为耳目而好缪事〔七〕,则是君之耳目缪也。夫上乱君之耳目,下使群臣皆失其职〔八〕,岂不诚足患哉!」公曰:「如是乎!寡人将去之。」晏子曰:「公不能去也。」公忿然作色不说,曰:「夫子何小寡人甚也〔九〕!」对曰:「臣何敢槁也〔一十〕!夫能自周于君者〔一一〕,才能皆非常也〔一二〕。夫藏大不诚于中者,必谨小诚于外,以成其大不诚〔一五〕,入则求君之嗜欲能顺之,公怨良臣,则具其往失而益之〔一四〕,出则行威以取富。夫何密近〔一五〕,不为大利变,而务与君至义者也〔一六〕?此难得其知也〔一七〕。」公曰:「然则先圣柰何?」对曰:「先圣之治也,审见宾客,听治不留〔一八〕,群臣皆得毕其诚,谗谀安得容其私!」公曰:「然则夫子助寡人止之〔一九〕,寡人亦事勿用〔二十〕。」对曰:「谗夫佞人之在君侧者〔二一〕,若社之有鼠也,谚言有之曰:『社鼠不可熏去〔二二〕。』谗佞之人,隐君之威以自守也〔二三〕,是难去焉〔二四〕。」 〔一〕 卢文弨云:「元刻末注云:『此章与景公问佞人之事君何如、景公问治国何患三章大旨同而辞少异,故着于此篇。』」◎则虞案:治要引此在问上。 〔二〕 刘师培云:「唐李若立籯金一社稷篇亦作『理』,元龟二百五十三引『常』作『尝』。」◎则虞案:文选卷二十三,又四十注引皆无「之患」二字。又二十三引「治」作「理」。 〔三〕 苏舆云:「治要作『谗夫佞人』。」 〔四〕 王念孙云:「按『长』当作『常』,与上下文同一例。治要作『此治国之常患也』。」◎刘师培校补云:「元龟引『此』作『比』,属上句读;又『长』字作『尝』。」◎则虞案:指海本补「治」字。 〔五〕 苏舆云:「治要『诚』上有『亦』字。」◎刘师培校补云:「元龟『则』下有『亦』字。」 〔六〕 卢文弨云:「『常』,上文作『长』。」 〔七〕 苏舆云:「治要『缪』作『谋』,是。此缘下误。」◎则虞案:指海本改作「谋」。 〔八〕 苏舆云:「治要『下』上有『而』字。」 〔九〕 王念孙云:「按『小』本作『少』,此后人不解『少』字之义而改之也。史记李斯传『二世曰「丞相岂少我哉」』,曹相国世家『惠帝怪相国不治事,以为岂少朕与』,索隐曰:『少者,不足之词。』并与此『少』字同义。治要正作『少』。」◎则虞案:指海本作「何少寡人之甚也」。 〔一十〕孙星衍云:「『槁』,未详。」◎卢文弨云:「『槁』亦『挢』之讹。」◎俞樾云:「按此『槁』字与问下篇『犒鲁国』之『犒』同为『挢』之误字。荀子臣道篇曰:『率群臣百吏而相与强君挢君。』又曰:『事暴君者,有补削,无挢拂。』晏子言『臣何敢挢』,言『臣何敢有所挢拂乎』。盖因公忿然作色,故云然。」◎苏舆云:「治要『何』作『非』,『槁』作『矫』。」◎于鬯云:「『槁』疑当读为『骄』,『骄』谐『乔』声,『乔』盖谐『高』『省』声,故与『槁』谐『高』声,亦在同声通借之例。骄者,自大之意也,上文云:『公忿然作色不说,曰:「夫子何小寡人甚也!」』故晏子对以臣何敢骄言,臣何敢自大也。『骄』字正与『小』字呼应,若依『槁』字义,则不可解矣。俞荫甫太史平议以『槁』为『挢』之误,『槁』之于『挢』,与『槁』之于『骄』,实同一通借之例。惟『骄』有自大之意,与上文『小』字较吻合也(群书治要上文『小』字作『少』,则『骄』者『自多』之意,亦吻合)。」 〔一一〕孙星衍云:「杜预注左传:『周,密也。』」◎苏舆云:「治要『周』作『用』。」◎则虞案:作「用」者是。下文「入则」「出则」云云,皆自用之事。 〔一二〕则虞案:长短经卷一引作「谗夫佞人之在君侧,材能皆非常也」。 〔一三〕黄以周云:「元刻此下重衍『于中者』等十五字。」◎则虞案:长短经卷一引「小诚」误「小成」。 〔一四〕王念孙云:「按『公』本作『君』,此涉上文『公不能去』而误。上文『公不能去』,是指景公而言;此文『君怨良臣』,则泛指为君者而言,与上句『君』字同义。治要正作『君怨良臣』。『能』,与『而』同。」◎文廷式云:「能,犹而也;具,数也;益,附益也。」 〔一五〕苏舆云:「治要『何』作『可』。」 〔一六〕孙星衍云:「言取富于外闲,而不营利于密近,伪以义结于君。」◎苏时学云:「案言左右近习之人,未有不为利所动,而能导君于义者。」◎陶鸿庆云:「此当以十八字作一句读。『何』,犹『谁』也,徐锴说文系传『何』篆下云『一曰谁也』,是也。言谁能处于密近,不变于大利,而务导君于义也。『也』与『邪』同。」 〔一七〕卢文弨云:「『其』疑『具』。」◎苏舆云:「治要作『此难得而其难知也』,义亦不可晰,疑作『具』是。」◎于鬯云:「王引之释词『其』字有『语助』一释,此『其』字盖亦当是语助。」◎文廷式云:「『其』,当作『而』,群书治要正作『而』,误衍『其难』二字。」◎于省吾云:「按卢苏说非。治要作『而其难知也』,适可证『其』字之不误。『其』、『期』古字通。诗頍弁『实为何期』,释文『期,本作其』,汉武梁祠画象,樊于其头,『期』作『其』,是其证。左哀十六年传『期死非勇也』,注:『期,必也。』『此难得期知也』,谓此难得必知也。」◎则虞案:长短经卷一引作「此难得而知也」。治要多一字,此卢校偶未及耳。 〔一八〕王念孙云:「元刻下有『日不足』三字,孙本无。按『审见宾客』二句皆四字为句,『日不足』句独少一字,且语意未明,当依治要作『患日不足,听治不留』。『患日不足』,言其敏且勤也。」◎则虞案:凌本亦无,指海本补「患日不足」四字。 〔一九〕孙星衍云:「『助』,一本作『扐』。」◎卢文弨云「『扐』,孙本改『助』,而音义仍作『扐』,亦疑而未定也。」◎王念孙云:「按『扐』字义不可通,孙改为『助』,是也。治要正作『助』。孙本『助』字系剜改,盖音义先成,而剜改在后,未及追改音义耳。」◎苏时学云:「『止』当为『去』。」◎则虞案:元刻本、活字本、嘉靖本皆作「助」,吴怀保本、绵眇阁本作「扐」。 〔二十〕苏舆云:「治要有『矣』字。」 〔二一〕孙星衍云:「文选注作『谗佞之人,隐在君侧』。」 〔二二〕孙星衍云:「文选注引有云『去此乃治矣』。『去』下今本疑脱四字。」◎苏舆云:「治要无『谚言』七字,『熏』作『熏』。」 〔二三〕俞樾云:「按古『依』『隐』同声,广雅释器曰:『衣,隐也。』释名释衣服曰:『衣,依也。』是『隐』与『依』声近谊通。此『隐』字当读为『依』。依君之威以自守,正与上社鼠之喻相应。」 〔二四〕苏舆云:「治要作『是故难去也』,载此在问上篇。」◎刘师培校补云:「文选沈约奏弹王源注、恩幸传论注引作『谗佞之人,隐在君侧,犹社鼠不熏也;去此,则治矣』(音义所引未备)。籯金社稷篇作『谗佞之人,隐在君侧,不能去之,由社树鼠穴,不忍熏之』。并与此异。(宋永亨搜采异闻录二作『社鼠不熏』)」     景公问后世孰将践有齐者晏子对以田氏第十五〔一〕   景公与晏子立曲潢之上,望见齐国,问晏子曰:「后世孰将践有齐国者乎?」晏子对曰:「非贱臣之所敢议也。」公曰:「胡必然也?得者无失,则虞、夏常存矣〔二〕。」晏子对曰:「臣闻见不足以知之者,智也〔三〕;先言而后当者,惠也〔四〕。夫智与惠,君子之事,臣奚足以知之乎!虽然,臣请陈其为政:君强臣弱,政之本也;君唱臣和,教之隆也;刑罚在君,民之纪也。今夫田无宇二世有功于国〔五〕,而利取分寡,公室兼之,国权专之,君臣易施〔六〕,能无衰乎〔七〕!婴闻之,臣富主亡。由是观之,其无宇之后无几,〔八〕齐国,田氏之国也?婴老不能待公之事,公若即世,政不在公室〔九〕。」公曰:「然则柰何?」晏子对曰〔一十〕:「维礼可以已之。其在礼也〔一一〕,家施不及国,民不懈,货不移〔一二〕,工贾不变,士不滥,官不谄〔一三〕,大夫不收公利。」公曰:「善。今知礼之可以为国也〔一四〕。」对曰:「礼之可以为国也久矣,与天地并立。君令臣忠,父慈子孝,兄爱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妇听,礼之经也〔一五〕。君令而不违〔一六〕,臣忠而不二,父慈而教,子孝而箴,兄爱而友,弟敬而顺,夫和而义,妻柔而贞,姑慈而从,妇听而婉,礼之质也〔一七〕。」公曰:「善哉!寡人乃今知礼之尚也〔一八〕。」晏子曰:「夫礼,先王之所以临天下也,以为其民,是故尚之〔一九〕。」 〔一〕 卢文弨云:「元刻末注云:『此章与景公坐路寝问谁将有此、景公问鲁莒孰先亡因问后世孰有齐国、晋叔向问齐国若何三章畣旨同而辞异,故着于此篇。』」 〔二〕 则虞案:「常」,吴刻作「当」,元刻作「常」。 〔三〕 孙星衍云:「言见所不足而能知之。」◎王念孙云:「按『不』字衍,下文『臣奚足以知之』,即其证,孙说非是。』◎苏时学云:「案『不』字误。」◎陶鸿庆云:「『见不』二字当倒乙,『之』字衍文,涉下文『臣奚足以知之』而误也。『惠』与『慧』同,原文本云『不见足以知者,智也;先言而后当者,惠也』。文相对而义亦相因。孙氏依误文强解,王氏以『不』字为衍,皆失之。」 〔四〕 孙星衍云:「『惠』与『慧』通。」 〔五〕 苏舆云:「『宇』旧刻误『字』,今正。」 〔六〕 王念孙云:「『施』读为『移』,『易移』,犹『移易』也。荀子儒效篇『充虚之相施易也』,汉书卫绾传『人之所施易』,『施』字并读为『移』。倒言之,则曰『易施』,庄子人间世篇『哀乐不易施乎前』是也。陈氏专国而君失其柄,故曰『君臣易施』。」 〔七〕 王念孙云:「按『而』即『能』字也。『能』古读若『而』,故与『而』通(说见淮南人闲篇)。元刻『能』作『而』,今本径改为『能』,而古字亡矣。」 〔八〕 俞樾云:「按『无几』当作『为几』,字之误也。问上篇正作『田无宇之后为几』,可据以订正。」◎刘师培云:「黄本作『何几』。」 〔九〕 则虞案:元刻本、活字本「政」误作「改」。 〔一十〕则虞案:元刻本、活字本「曰」作「其」。 〔一一〕则虞案:左昭二十六年传作「在礼」。 〔一二〕卢文弨云:「左传作『民不迁,农不移』。」 〔一三〕则虞案:当从左传作「滔」,杜注:「慢也。」 〔一四〕则虞案:左传作「公曰:『善哉,我不能矣,吾今而后知礼之可以为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