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经疏证 - 第 78 页/共 81 页

【羖羊皮】平(使)。   【獭肝】平(使)。主鬼疰,蛊毒。   【露蜂房】平(使)。主鬼精,蛊毒。   【雄黄】平(君)。杀蛊毒(《药性论》)。   【槲树皮】平。水煎脓汁除蛊。   世类以《病源》所云,蛊是变惑之气,人有故造作者,多取虫蛇之类,器皿盛贮,任其相噉杀,剩有一物独在者,即谓之蛊,便能变惑,随逐酒食,为人祸患。于他则蛊主吉利,所以不羁之徒畜事之,为中蛊所由。按庶氏(读如煮)掌除毒蛊,以攻说襘之,嘉草攻之,凡殴蛊则令之比之。剪氏掌除蠹物,以攻禜攻之,以莽草熏之。凡庶蛊之事,皆载于周官,夏殷之时宁已有是,周公顾设官以司之,况蛊毒之物迭见《本经》,《本经》固出于汉,然非三代已来口授耶!不知古固有以惑乱人为蛊者,如令尹子元欲蛊文夫人(左庄二十八年),骊姬惑蛊君而诬国人(《国语.晋语》),皆见于春秋时,或周公时已有,未可知也。盖维邃古隆平,贵贱由乎德,贫富由乎位,其等类均者,本无甚轩轾之弊,而政治公允,无畸轻畸重,致民相仇,有亦任人报之而司之官,以平曲直,必畜藏毒以害人利己殆少。惟男女相悦,盖有不减,后世者任情造作,变惑人心,求遂己欲,子元振万,骊姬妖媚,足以蛊人而绝无与于畜毒虫、聚蛇蝎,其蛇蝎之贻毒害人,则不由人为而人偶中之,当时为病,久后致毙,圣人知其然,预设官司专攻其事以救民,故《本经》药物主治曰主疗蛊毒、杀蛊毒,绝无被人行蛊之词,本篇提纲曰中蛊,亦可见系人自中,非人贼害之也。《史记.秦本纪》德公二年“初伏以狗御蛊,张守节曰:『蛊者,热毒、恶气为害伤人,故磔狗以御之。』”磔,禳也。狗,阳畜也。以狗张磔于郭四门,禳却热毒,则又为气而非蛊。《封禅书》“磔狗邑四门以御蛊菑。”司马贞引乐彦云:『《左传》皿蛊为蛊,枭磔之鬼亦为蛊。』故《月令》云:『大傩旁磔。』注云:『磔,攘也。』厉鬼亦为蛊,将出害人,旁磔于四方之门,故此亦磔狗邑四门也。则亦为气而非虫,或者气中于人即能生蛊,亦未可知。其法虽与周官不同,然其间犹颇寓圣人微意,然则何者为中蛊之状?孙真人曰:『蛊毒千品,种种不同,或下鲜血,或好卧闇室,不欲光明,或心性反常,乍嗔乍喜,或四肢沉重,百节酸疼。』又曰:『凡中蛊毒,令人心腹绞切痛,如有物囓,或吐下血,皆如烂肉。若不治,蚀人五藏致死。』又曰:『凡人患积年时,复大便黑如漆,或坚或薄,或微赤者,皆蛊也。』然当其时则已有人行蛊者矣,故有服药知蛊主姓名等语,大抵始由天造,继则人为,万事皆然,非特此也。虽然食虫之精液,仅生瘘于项腋;浮于脉而不去,其究不过溃烂;得虫之化源,仅生虫于咽肛;着其处而不去,充类不过声嗄咽干。蛊果得虫,何物乃能生虫,至食人府藏,移人心志耶!据庶氏贾疏“攻说襘之,去其神也;嘉草攻之,去其身也”,则不特成虫之形躯,且具虫之灵幻矣。夫皿虫为蛊,谷之飞亦为蛊(左昭元年文),兹二语者,一譬之于禾黍生虫,夫食苗心者止食心,食节者止食节,食叶者止食叶,食根者止食根,此之谓皿虫为蛊,缘其物之所病,更感天地之气相媾而生,故于物食物,非其物则气不偶,而不能害物,不为伤矣。一譬之于凡物之化虫,夫淫溺惑志,具逢罅夤缘,奋迅摩捋,而垂其腴以诱人,搧其翼以惑人者,此其机已全虫之能事,而常思效虫之钻研,复感天地生虫之气,致遂生虫,此虫之伎俩,益灵幻怪惑,无所不为矣。此之谓谷之飞亦为虫,言本无所谓虫,而自愿化虫以遂其欲也。不然《大祝》六,祈攻说居二,非其人自有所感召,胡为临之以神,攻其人之慝,而说其人使迁善改过耶(《大祝》注“攻说,祭名,以辞责之是也。”)!惟篇中所列诸物,恐不足当嘉草之誉,此则所当析者。夫事贵适情,论须切用,故概而言之,则物无良劣,当病者嘉;分而言之,则兼伤正气为毒,唯蚀邪气为嘉。试思攻蠹之莽草,杀之牡鞠,以无关于人,不伤夫元气,故不品以嘉毒而特出其名,若疡医辅劀杀之五毒,庶氏辅攻说之嘉草,皆指其类而不出其名,良亦以既当。创肉破骨,其邪乃出,又何能不伤及元气,则虽欲避毒而有所不能,若病在府藏府,藏既为邪累,焉能更耐毒攻,则虽欲用毒而有所不可,此治道不得不通乎医,而医道之不可违乎治道,亦易见矣。   《药对》主疗(掌氏补)   出汗   【麻黄】温(臣)。主中风,伤寒,头痛,温疟,发表出汗。   【杏仁】温(臣)。发汗,主温病,治心下急满痛,除心腹烦闷,疗邪气(《药性论》)。   【枣叶】平(君)。覆麻黄能令出汗。   【葱白】平(臣)。主伤寒寒热,出汗,中风,面目肿。   【石膏】大寒(臣)。主时气头痛,身热,三焦大热,皮肤热,肠胃中膈气,解肌,发汗。   【母】微寒(臣)。止烦热,渴,出汗。   【山茱萸】平(臣)。温中,下气,出汗。   【葛根】平(臣)。疗伤寒,中风,头痛,解肌,发表,出汗,开腠理。   【桂心】温、大热。主头痛,腰痛,出汗,止烦。   【干姜】温、大热。出汗,逐风湿痹。   【附子】温、大热。主风寒,欬逆,邪气。   【生姜】微温。主伤寒,头痛,鼻塞,欬逆,上气。   【薄荷】温。饮汁出汗,大解劳乏。   【蜀椒】温、大热。主伤寒,温疟,大风,汗不出,心腹留饮,宿食。   【豉】寒。主时疾,热病,发汗。   世类以驱除风寒之物为出汗之剂而服之,顾汗不出,则以未深求夫寒所由招,风所由入故耳。今读是篇,人于麻黄、葛根、葱白、生姜、薄荷、豆豉六物外,类不知其能出汗之故,不敢施用,而孰知寒因虚集,风为热留,气机不遂,虽欲出而莫由,尽去风寒,汗终不出,盖汗虽出于肌肤,化实锺于心液,心气扰而不定,心阴馁而不继,心阳痿而不振,心血虚而不给,则不足鼓化汗之源,气机逆而不顺经,脉濇而不利,肌肉痹而不宣,肤腠阖而不开,则不足通出汗之路,是岂驱风驱寒所能为力,顾可独恃以出汗耶!徐氏集《本经》《别录》所曾言,体会曲鬯旁通所当道,摘其精粹,示以端倪,而诏人遵循,以补陶氏之未及,其亦深具苦衷已。予每见区区外感,医甚忽之而不顾其内,徒会驱除风寒者,攻之外感不解,汗亦不出,然后更推里证之所见为疏析之,汗忽自出甚,有服驱除风寒剂多者,当时毫无灾咎,及拨动其机,反至汗多亡阳,徐氏之续是篇也,倘亦有见于此夫!   止汗   【干姜】大热(臣)。   【柏实】平(君)。益血,止汗。   【麻黄根】并故扇末(臣)。杵末扑之(《药性论》)。   【白朮】温(君)。止汗,除热。   【粢粉】杂豆豉熬末。   【半夏】生微寒熟温(使)。止汗。   【牡蛎】微寒。杂杜仲(平),水服。   【枳实】寒、微寒。   【松萝】平。主瞋怒,邪气,止虚汗,头风。   如前所言,则止汗者在宁其化源,濇其道路,不在防其肌腠矣。而十二物之间,外扑者四(麻黄根、故扇、粢粉、豆豉),三停仍居其一,何耶?夫四物者,固亦宁化源濇道路者也,苟会其意境,观其形似,揣其致用,则有执之而燠消(故扇),窥之而中阻(麻黄根),蒸盦之而性转凉(豆豉),磨砻之而麤变黏者(粢粉),固得调防其肌腠者乎!《阴阳应象大论》曰:『阳之汗,以天地之雨名之;阳之气,以天地之疾风名之。』致雨以风,止雨亦以风,气之与汗犹是矣。是故守其在中之阳,不使随驱而外漏(干姜);堵其必经之道,不使由内以出外(半夏);随所在而消弭之(朮能运肌肉中津液);据其源而分布之(柏实能致血液于肺)。其尤妙者,藏津液于绵密坚固之中(杜仲),清阳气于泛溢流离之际(牡蛎),益足使动者宁,亡者归,化裁之神极矣。麤工妄为当敛,黄摄卫,五味收津,较之于是,果何如耶?然必更核之于仲景,始为直探其源,如四逆汤、通脉四逆汤之止汗,犹是篇之意也;桂枝加附子汤则进于是矣;白虎汤、葛根黄连黄芩汤、桂枝加葛根汤、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亦治汗出,则可谓识神骏于牝牡骊黄之外矣。   惊悸心气   【络石】微寒。主大惊入腹(君)。   【人】微温(君)。安精神,定魂魄,止惊悸。   【茯苓】平(君)。主忧恚,惊邪,恐悸,心下结痛。   【柏实】平(君)。主小儿惊痫。   【沙】微寒(臣)。主血积,惊气。   【龙胆】大寒。主惊伤五内(君)。益肝胆气,止惊惕。   【羖羊角】微寒(臣)。止惊悸。   【桔梗】微温(臣)。主腹满,肠鸣幽幽,惊恐悸气。   【小草】温(君)。   【远志】温(君)。定心气,止惊悸。   【银屑】温(君)。安心神,止惊悸。   【紫石英】温(君)。补心气不足,定惊悸。   本篇所载药味与惊邪同,所不同者两物耳,其别出此篇以证惊邪所该者广,凡此与癫痫等,皆其支流也。虽然《惊邪篇》能该惊不能该悸,惊与悸皆缘心气,而悸不皆兼惊,则徐氏之补是正可剖陶氏之浑成,而使眉目昭晰矣。“太阳伤寒,加温针则惊”“少阳不可吐下,吐下则悸而惊”“风温,被火,剧则如惊痫,时瘛瘲”“伤寒,二三日,心中悸而烦”“伤寒,脉结代,心动悸”“太阳病,小便利者,以饮水多,必心下悸”,皆惊悸也,皆不得为惊悸心气,惊悸心气奈何?则尽在篇中,曰精神不安,魂魄不定,曰忧恚恐悸,心下结痛,曰血积,曰肠鸣幽幽,咸是矣。心气因何而发惊悸?则《金匮真言论》曰:『肝病发惊骇。』《阴阳别论》曰:『二阳一阴发病,主惊骇,背痛,善噫,善欠,名曰风厥。』《气交变大论》中岁水大过(六丙岁也),寒气流行,民病身热,烦心,躁,悸。《五常政大论》曰:『委和之纪(六丁岁不及之化),其发惊骇。敦阜之纪(六甲年太过之化),其变惊震。』《六元政纪大论》曰:『寅甲之纪,甲寅、甲申,其变震惊飘骤。』《至真要大论》曰:『少阳之胜,善惊,谵妄。』详此,是惊者火之偏盛,悸者水之偏盛。水偏盛则火被迫而摇,火偏盛则火披猖而炽。火披猖而炽者,着物辄先却后肆;火被逼而摇者,于内却无时不栗。此惊所以有发有罢,悸则常自跳动,此心气偏阴偏阳之分,即心气发见为病之验也。心气偏阴偏阳,势隔天渊,决不得同物为治,且不得相提并论。今于十二味,并云止惊悸者居其七,既可治偏阴,必不能复治偏阳,是果何说哉!而不知七者所主之偏,是调阴阳之精,非调其粗。调其粗者,见阴攻阳,见阳攻阴而已;调其精者,必其物本具阴阳相入之机,阴阳既能相入,则彼此自能交化而不相胜矣。但观其于阳中生阴(人),于气中化水(茯苓),于水中熄火(龙胆),于火中引水(桔梗),已可识其大概矣。何况于阴中摄阳(远志),于水中含火(紫石英)者,更显然示人以权度耶!盖必先明乎心气能为惊悸,而后知惊邪,既能明惊邪与心气之惊悸有攸分,而后知为癫为痫之惊,与属心气者殊绝(《癫痫篇》与《惊悸心气篇》所列无相同者),此徐氏推研极细之功,虽谓更精于陶氏可也。   肺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