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来苏集 - 第 3 页/共 12 页

甘草干姜汤炙草〔四两〕、干姜〔二两〕,水三升,煮一升五合,分温再服。   芍药甘草汤芍药〔四两〕、炙草〔四两〕,法如前。   [问曰,仲景每用桂附以回阳,此只用芍药干姜者何,曰,斯正仲景治阳明之大法也,太阳少阴,从本从标,其标在上,其本在下,其标在外,其本在内,所谓亡阳者,亡肾中之阳也,故用桂附之下行者回之,从阴引阳也,阳明居中,故不从标本,从乎中治,所谓阳者,胃阳也,用甘草干姜以回之,从乎中也,然太少之阳不易回,回则诸症悉解,阳明之阳虽易回,回而诸症仍在,变症又起,故更作芍药甘草汤继之,少与调胃承气和之,是亦从乎中也,此两阳合明,气血俱多之部,故不妨微寒之而微利之,与他经亡阳之治不同,此又用阴和阳之法。桂枝辛甘,走而不守,即佐以芍药,亦能亡阳,干姜辛苦,守而不走,故君以甘草,便能回阳,以芍药之酸收,协甘草之平降,位同力均,则直走阴分,故脚挛可愈,甘草干姜,得理中之半,取其守中,不须其补中,芍药甘草汤,得桂枝之半,用其和里,不许其攻表。 [右论疑似桂枝症。   伤寒来苏集卷二   麻黄汤证上   太阳病,头痛发热,身疼腰痛,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麻黄汤主之。 [太阳主一身之表,风寒外束,阳气不伸,故一身尽疼,太阳脉抵腰中,故腰痛,太阳主筋所生病,诸筋者,皆属于节,故骨节疼痛,从风寒得,故恶风,风寒客于人则皮毛闭,故无汗,太阳为诸阳主气,阳气郁于内,故喘,太阳为开,立麻黄汤以开之,诸症悉除矣。麻黄八症,头痛发热恶风,同桂枝症,无汗身疼,同大青龙症,本症重在发热身疼,无汗而喘。本条不冠伤寒,又不言恶寒,而言恶风,先辈言麻黄汤主治伤寒,不治中风,似非确论,盖麻黄汤、大青龙汤,治中风之重剂,桂枝汤、葛根汤,治中风之轻剂,伤寒可通用之,非主治伤寒之剂也。   脉浮者,病在表,可发汗,麻黄汤,脉浮而数者,可发汗,宜麻黄汤。 [前条论症,此条论脉,言浮而不言迟弱者,是浮而有力也,然必审其热在表,乃可用,若浮而大,有热属藏者,当攻之,不令发汗矣,若浮数而痛偏一处者,身虽疼,不可发汗。数者急也,即紧也,紧则为寒,指受寒而言,数则为热,指发热而言,辞虽异而意则同,故脉浮紧者,即是麻黄汤症。   脉浮而数,浮为风,数为虚,风为热,虚为寒,风虚相搏,则酒淅恶寒也。 [脉浮为在表者何,以表有风邪故也,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数本为热,而从浮见,则数为虚矣,风为阳邪,阳浮则热自发,数为阳虚,阳虚则畏寒,凡中风寒,必发热恶寒者。风虚相博而然也。   诸脉浮数,当发热而洒淅恶寒,若有痛处,饮食如常者,畜积有脓也。 [浮数之脉,而见发热恶寒之症,不独风寒相同,而痈疡亦有然者,此浮为表而非风,数为实热而非虚矣,发热为阳浮,而恶寒非阳虚矣,若欲知其不是风寒,当以内外症辨之,外感则头项痛、身痛、骨节痛、腰脊痛,非痛偏一处也,外感则呕逆或干呕,不得饮食如常,如此审之,有畜积而成痈脓者,庶不致误作风寒治,则举疮家一症例之,治伤寒者,见脉症之相同,皆当留意也。   疮家身虽疼,不可发汗,汗出则痉。 [疮家病与外感不同,故治法与风寒亦异,若以风寒之法治之,其变亦不可不知也,疮虽痛偏一处,而血气壅遏,亦有遍身疼者,然与风寒有别,汗之则津液越出,筋脉血虚,挛急而为痉矣,诸脉症之当审正此故耳。   脉浮数者,法当汗出而愈,若身重心悸者,不可发汗,当自汗出乃解,所以然者,尺中脉微,此里虚,须表里实,津液自和,便汗出愈。 [脉浮数者,于脉法当汗,而尺中微,则不敢轻汗,以麻黄为重剂故也,此表指身,里指心,有指营卫而反遗心悸者,非也,身重是表热,心悸是里虚,然悸有因心下水气者,亦当发汗,故必审其尺脉,尺中脉微为里虚,里虚者,必须实里,欲津液和,须用生津液,若坐而待之,则表邪愈盛,心液愈虚,焉能自汗,此表是带言,只重在里,至于自汗出,则里实而表和矣。   寸口脉浮而紧,浮则为风,紧则为寒,风则伤卫寒则伤营,营卫俱病,骨肉烦疼当发其汗也。 [风寒本自相因,必风先开腠理,寒得入于经络,营卫俱伤,则一身内外之阳不得越,故骨肉烦疼,脉亦应其象而变见于寸口也,紧为阴寒,而从浮见,阴盛阳虚,汗之则愈矣。紧者急也,即数也,紧以形象言,数以至数言,紧则为寒,指伤寒也,数则为热,指发热也,辞异而义则同,故脉浮数浮紧者,皆是麻黄症。脉法以浮为风,紧为寒,故提纲以脉阴阳俱紧者名伤寒,大青龙脉亦以浮中见紧,故名中风,则脉但浮者,正为风脉,宜麻黄汤,是麻黄汤固主中风脉症矣,麻黄汤症,发热骨节疼,便是骨肉烦疼,即是两寒两伤,营卫俱病,先辈何故以大青龙治营卫两伤,麻黄汤治寒伤营而不伤卫,桂枝汤治风伤卫而不伤营,曷不以桂枝症之恶寒,麻黄症之恶风,一反勘耶,要之冬月风寒,本同一体,故中风伤寒,皆恶风恶寒,营病卫必病,中风之重者,便是伤寒,伤寒之浅者,便是中风,不必在风寒上细分,须当在有汗无汗上着眼耳。   太阳病,脉浮紧,无汗,发热身疼痛,八九日不解,表症仍在,此当发其汗,麻黄汤主之,服药已微除,其人发烦目瞑,剧者必衄,衄乃解,所以然者,阳气重故也。 [脉症同大青龙而异者,外不恶寒,内不烦躁耳,发于阳者七日愈,八九日不解,其人阳气重可知,然脉紧无汗,发热身疼,是麻黄症未罢,仍与麻黄,只微除在表之风寒,而不解内扰之阳气,其人发烦目瞑见不堪之状可知,阳络受伤,必逼血上行而衄矣,血之与汗异名同类,不得汗,必得血,不从汗解,而从衄解,此与热结膀胱,血自下者,同一局也。太阳脉,从自目内眦络阳明脉于鼻,鼻者阳也,目者阴也,血虽阴类,从阳气而升,则从阳窍而出,故阳盛则衄,阳盛则阴虚,阴虚则目瞑也。解后复烦,烦见于内,此余邪未尽,故用桂枝更汗,微除发烦,是烦于外见,此大邪已解,故不可更汗,仲景每有倒句法,前辈随文衍义,谓当再用麻黄以散余邪,不知得衄乃解句何处着落。   伤寒脉浮紧者,麻黄汤主之,不发汗,因致衄。 [脉紧无汗者,当用麻黄汤发汗,则阳气得泄,阴血不伤,所谓夺汗者无血也,不发汗,阳气内扰,阳络伤则衄血,是夺血者无汗也,若用麻黄汤再汗,液脱则毙矣,言不发汗因致衄,岂有因致衄更发汗之理乎,观少阴病无汗而强发之,则血从口鼻而出,或从目出,能不惧哉,愚故亟为校正,死误人者多耳。   太阳病,脉浮紧,发热身无汗,自衄者愈。 [汗者心之液,是血之变,见于皮毛者也,寒邪坚敛于外,腠理不能开发,阳气大扰于内,不能出玄府而为汗,故逼血妄行,而假道于肺窍也,今称红汗,得其旨哉。   衄家不可发汗,汗出必额上陷,脉紧急,目直视,不能眴,不得眠。 [太阳之脉,起自目内眦上额,已脱血而复汗之,津液枯竭,故脉紧急,而目直视也,亦心肾俱绝矣,目不转,故不能眴,目不合,故不得眠。   脉浮紧者,法当身疼痛,宜以汗解之,假令尺中迟者,不可发汗,以营气不足,血少故也。 [脉浮紧者,以脉法论,当身疼痛,宜发其汗,然寸脉虽浮紧,而尺中迟,则不得据此法矣尺主血,血少则营气不足,虽发汗,决不能作汗,正气反虚,不特身疼不除而亡血亡津液之变起矣。假令是设辞,是深一层看法,此与脉浮数而尺中微者同义,阳盛者不妨发汗,变症惟衄,衄乃解矣,阴虚者不可发汗,亡阳之变,恐难为力。   太阳与阳明合病,喘而胸满者,不可下,麻黄汤主之。 [三阳俱受气于胸中,而部位则属阳明,若喘属太阳,呕属少阳,故胸满而喘者,尚未离乎太阳,虽有阳明可下之症,而不可下,如呕多,虽有阳明,可攻之症,而不可攻,亦以未离乎少阳也。   阳明病,脉浮无汗而喘者,发汗则愈,宜麻黄汤。 [太阳有麻黄症,阳明亦有麻黄症,则麻黄汤不独为太阳设也,见麻黄症即用麻黄汤,是仲景大法。右论麻黄汤脉症。   太阳病,十日已去,脉浮细而嗜卧者,外已解也,设胸满胁痛者,与小柴胡汤,脉但浮者,与麻黄汤。 [脉微细,但欲寐,少阴症也,浮细而嗜卧,无少阴症者,虽十日后,尚属太阳,此表解而不了了之谓,设见胸满嗜卧,亦太阳之余邪未散,兼胁痛,是太阳少阳合病矣,以少阳脉弦细也,少阳为枢,枢机不利,一阳之气不升,故胸满胁痛而嗜卧,与小柴胡和之,若脉浮而不细,是浮而有力也,无胸胁痛,则不属少阳,但浮而不大,则不涉阳明,是仍在太阳也,太阳为开,开病反合,故嗜卧,与麻黄汤以开之,使卫气行阳,太阳仍得主外而喜寤矣,与太阳初病,用以发汗不同,当小其制而少与之。右论麻黄汤,柴胡汤,相关脉症。   麻黄汤麻黄〔二两去节〕、桂枝〔二两〕、甘草〔一两炙〕、杏仁〔七十个去尖〕,水九升,先煮麻黄减一升,去沬,内诸药,煮二升半,温服八合,覆取微似汗,不须啜粥,余如桂枝法。 [麻黄色青入肝,中空外直,宛如毛窍骨节状,故能旁通骨节,除身疼,直达皮毛,为卫分驱风散寒第一品药,然必藉桂枝入心通血脉,出营中汗,而卫分之邪,乃得尽去而不留,故桂枝汤不必用麻黄,而麻黄汤不可无桂枝也,杏为心果,温能散寒,苦能下气,故为驱邪定喘之第一品药,桂枝汤发营中汗,须啜稀热粥者,以营行脉中,食入于胃,浊气归心,淫精于脉故耳,麻黄汤发卫中汗,不须啜稀热粥者,此汗是太阳寒水之气,在皮肤间,腠理开而汗自出,不须假谷气以生汗也。   一服汗者,停后服,汗多亡阳,遂虚,恶风烦躁不得眠也,汗多者,温粉扑之。 [此麻黄汤禁也,麻黄汤为发汗重剂,故慎重如此,其用桂枝汤,若不汗更服,若病重更作服,若不出汗,可服至二三剂,又刺后,可复汗,汗后可复汗,下后可复汗,此麻黄汤但云温服八合,不言再服,则一服汗者,停后服,汗出多者,温粉扑之,自当列,此后大青龙烦躁在未汗先,是为阳盛,此烦躁在发汗后,是为阴虚,阴虚则阳无所附,宜白虎加人参汤,若用桂附以回阳,其不杀人者鲜矣。   麻黄汤证下   太阳病,得之八九日,如疟状,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其人不呕,圊便欲自可,一日二三度发,脉微缓者,为欲愈也,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虚,不可更发汗,更下更吐也,面色反有热色者,未欲解也,以其不得小汗出,身必痒,宜桂枝麻黄合半汤。 [太阳病,七日以上自愈者,以行其经尽故也,七八日不解,恶寒发热如疟,是将转系少阳矣,太阳以阳为主,热多寒少,是主胜而客负,此为将解之症,若其人不呕,是胃无寒邪,圊便,是胃无热邪,脉微缓,是脉有胃气,一日二三度发,是邪无可容之地,斯正胜而邪却,可勿药也,若其人热多寒少,脉甚微而无和缓之意,是弱多胃少曰脾病,此至阴虚矣,但恶寒而不恶热,是二阳虚矣,阴阳俱虚,当调其阴阳,阴阳和而病自愈不可更用汗吐下法也,若其人热多寒少,而面色缘缘正赤者,是阳气怫郁在表而不得越,当汗不汗,其身必痒,汗出不彻,未欲解也,可小发汗,故将桂枝麻黄汤,各取三分之一,合为半服而与之,所以然者,以八九日来,正气已虚,邪犹未解,不可更汗,又不可不汗,故立此和解法耳,旧本俱作各半,今从宋本校正。   麻黄桂枝合半汤桂枝汤三合,麻黄汤三合,并为六合,顿服。后人算其分两,合作一方,大失仲景制方之意。   太阳病,发热恶寒,热多寒少,脉微弱者,此无阳也,不可发汗,宜桂枝二,越婢一汤,此条与上条中节同义。 [本论无越婢症,亦无越婢汤方,金匮要略有越婢汤方,世本取合者即是也,仲景言不可发汗,则不用麻黄可知,言无阳,则不用石膏可知,若非方有不同,必抄录者误耳,宁缺其方,勿留之以滋惑也。右论麻黄桂枝合半汤脉症。麻黄汤变症汗后虚症   未持脉时,病人叉手自冒心,师因教试令咳而不欬者,此必两耳聋无闻也,所以然者,以重发汗,虚,故如此。 [汗出多则心液虚,故叉手外卫,此望而知之,心寄窍于耳,心虚故耳聋,此问而知之。   病人脉数,数为热,当消谷引食,而反吐者,此以发汗令阳气微,膈气虚,脉乃数也,数为客热,不能消谷,以胃中虚冷,故吐也。 [上条因发汗而心血虚,此因发汗而胃气虚也,与服桂枝汤而吐者不同,此因症论脉,不是拘脉谈症,未汗浮数,是卫气实,汗后浮数,是胃气虚,故切居四诊之末,当因症而消息其虚实也。   病人有寒,复发汗,胃中冷,必吐蚘。 [有寒是未病时原有寒也,内寒则不能化物,饮食停滞而成蚘,以内寒之人,复感外邪,当温中以逐寒,若复发其汗,汗生于谷,谷气外散,胃脘阳虚,无谷气以养其蚘,故蚘动而上从口出也,蚘多不止者死,吐蚘不能食者亦死。   发汗后,腹胀满者,厚朴生姜甘草半夏人参汤主之。 [此条不是妄汗,以其人本虚故也,上条汗后见不足症,此条汗后反见有余症,邪气盛则实故,用厚朴姜夏散邪以除腹满,正气虚,故用人参甘草补中而益元气。   发汗后,水药不得入口为逆,若更发汗,必吐不止。 [阳重之人,大发其汗,有升无降,故水药拒膈而不得入也,若认为中风之干呕,伤寒之呕逆,而更汗之,则吐不止,胃气大伤矣,此热在胃口,须用栀子汤,瓜蒂散,因其势而吐之,亦通因通用法也,五苓散亦下剂,不可认为水逆而妄用之。   汗家重发汗,必恍惚心乱,小便已阴疼,与禹余粮丸。 [汗家,平素多汗人也,心液大脱,故恍忽心乱,甚于心下悸矣,心虚于上,则肾衰于下,故阴疼,余粮土之精气所融结,用以固脱而镇怯,故为丸以治之。   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厚朴〔半斤去皮炙〕、生姜〔半斤切〕、半夏〔半斤切〕、甘草〔二两炙〕、人参〔二两〕,水一斗,煮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 [右论汗后虚症。   发汗后,不可更行桂枝汤,无汗而喘,(旧本有无字),大热者,可与麻黄杏子甘草石膏汤,下后不可更行桂枝汤,若无汗而喘,大热者,可与麻黄杏子甘草石膏汤。 [二条无字,旧本讹在大热上,前辈因循不改,随文衍义,为后学之迷途,仲景每于汗下后,表不解者,用桂枝更汗而不用麻黄,此则内外皆热而不恶寒,必其用麻黄汤,后寒解而热反甚,与发汗解半日许复烦,下后而微喘者不同,发汗而不得汗,或下之而仍不汗,喘不止,其阳气重也,若与桂枝加厚朴杏仁汤,下咽即毙矣,故于麻黄汤去桂枝之辛热,加石膏之甘寒,佐麻黄而发汗,助杏仁以定喘,一加一减,温解之,方转为凉散之剂矣,未及论症,便言不可更行桂枝汤,见得汗下后,表未解者,更行桂枝汤,是治风寒之常法。   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麻黄〔四两〕、杏仁〔五十粒〕、甘草〔二两炙〕、石膏〔半斤〕,水七升,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沬,内诸药,煮取二升,温服一升。病发于阳而反下之,热入因作结胸,若不结胸但头汗出,余处无汗,至颈而还,小便不利,身必发黄也。 [寒气侵人,人即发热以拒之,是为发阳,助阳散寒,一汗而寒热尽解矣,不发汗而反下之,热反内陷,寒仔随热而入,入于胸必结,瘀热在里故也,热气炎上,不能外发,故头有汗而身无汗,若小便利,则湿热下流,即内亦解,不利则湿热内蒸于藏府,黄色外见于皮肤矣。   伤寒瘀热在里,身必发黄,麻黄连翘赤小豆汤主之。 [热反入里,不得外越,谓之瘀热,非发汗以逐其邪,湿气不散,然仍用麻黄桂枝,是抱薪救火矣,于麻黄汤去桂枝之辛甘,加连翘梓皮之苦寒,以解表清火而利水,一剂而三善备,且以见太阳发热之治,与阳明迥别也。   麻黄连翘赤小豆汤麻黄、连翘、甘草、生姜〔各二两〕、赤小豆〔一升〕、生梓白皮〔一斤〕、杏仁〔四十粒〕、大枣〔十二枚〕,以潦水一升,先煮麻黄,再沸去上沬,内诸药,煮取二升,分温三服,半日服尽。 [此汤以赤小豆梓白皮为君,而反冠以麻黄者,以兹汤为麻黄汤之变剂也,瘀热在中,则心肺受邪,营卫不利,小豆赤色,心家之谷,入血分而通经络,致津液而利膀胱,梓皮色白,专走肺经,入气分而理皮肤,清胸中而散瘀热,故以为君,更佐连翘、杏仁、大枣之苦甘,泻心火而和营,麻黄、生姜、甘草之辛甘,泻肺火而调卫,潦水味薄,能降火而除湿,故以为使,半日服尽者,急方通剂,不可缓也,此发汗利水,又与五苓双解法径庭矣。右论麻黄汤变症。   葛根汤证   太阳病,项背强几几,无汗恶风者,葛根汤主之。太阳病,项背强几几,而汗出恶风者,桂枝加葛根汤主之。 [足太阳脉,自络脑而还出下项,挟背脊,此从风池而入,不上干于脑而下行于背,故头不痛而项背强也,几几,项背牵动之象,动中见有强意,凡风伤卫分,则皮毛闭,故无汗,风伤营分,则血动摇,故汗自出,不可以本症之无汗为伤寒,他条之自汗出为中风也,桂枝大青龙症,恶风恶寒者,是中冬月之阴风,此恶风不恶寒者,是感三时鼓动之阳风,风胜而无寒,故君葛根之甘凉,减桂枝之辛热,大变麻桂二汤温散之法。内经云,东风生于春,病在肝,俞在头项,中央为土,病在脾,俞在脊,又秋气者,病在肩背,则知颈项强,不属冬月之寒风。易以艮为山,又以艮为背,山主静,人以背应之,故元首四肢俱主动,而背独主静,葛根禀气轻清,而赋体厚重,此不惟取其轻以去实,复取其重以镇动也,此又培土宁风之法。   太阳与阳明合病,必自下利,葛根汤主之。 [不言两经相合何等病,但举下利而言,是病偏于阳明矣,太阳主表,则不合下利,下利而曰必,必阳并于表,表实而里虚耳,葛根为阳明经药,惟表实里虚者宜之,而胃家实非所宜也,故仲景于阳明经中反不用葛根,若谓其能亡津液而不用,则与本草生津之义背矣,若谓其能大开肌肉,似反加于汗出恶风之合病乎,有汗无汗,下利不下利,俱得以葛根主之,是葛根与桂枝,同为解肌和中之剂,与麻黄之专于发表不同。   大阳与阳明合病,不下利但呕者,葛根加半夏汤主之。 [太阳阳明合病,太阳少阳合病,阳明少阳合病,必自下利,则下利似乎合病当然之症,今不下利而呕,又似乎与少阳合病矣,于葛根汤加半夏,兼解少阳半里之邪,便不得为三阳合病。   葛根汤葛根〔四两〕、麻黄〔二两〕、生姜〔三两〕、桂枝〔二两〕、芍药〔二两〕、甘草〔一两〕、大枣〔十枚〕,水一斗,先煮麻黄葛根,减二升,去沬,内诸药,煮取三升,温服一升,覆取微似汗,不须啜粥,余如桂枝法。 [轻可以去实,麻黄葛根是也,去沬者,止取其清阳发腠理之义也,葛根能佐麻黄而发表,佐桂枝以解肌,不须啜粥者,开其腠理而汗自出,凉其肌肉而汗自止,是凉散以驱风,不必温中以逐邪矣。   桂枝加葛根汤本方加葛根〔四两〕,旧本有麻黄者误。   葛根加半夏汤本方加半夏〔半升〕。   大青龙汤证   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大青龙汤主之。 [风有阴阳,太阳中风,汗出脉缓者,是中于鼓动之阳风此汗不出而脉紧者,中于凛冽之阴风矣,风令脉浮,浮紧而沉不紧,与伤寒阴阳俱紧之脉有别也,发热恶寒,与桂枝症同,身疼痛不汗出,与麻黄症同,惟烦躁是本症所独,故制此方以治风热相搏耳,热淫于内,则心神烦扰,风淫末疾,故手足躁乱,此即如狂之状也,风盛于表,非发汗不解,阳郁于内,非大寒不除,此本麻黄症之剧者,故于麻黄汤倍麻黄以发汗,加石膏以除烦。凡云太阳,便具恶寒头痛,若见重者,条中必更提之,凡称中风,则必恶风,桂枝症复提恶风者,见恶寒不甚,此恶寒甚,故不见其更恶风也。   伤寒脉浮缓,发热恶寒,无汗烦躁,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无少阴症者,大青龙汤发之。 [寒有重轻,伤之重者,脉阴阳俱紧而身疼,伤之轻者,脉浮缓而身重,亦有初频率紧渐缓,初时身疼,继而不疼者,诊者勿执一以拘也,本论云,伤寒三日,阳明脉大,少阳脉小,脉弦细者属少阳,脉浮缓者系太阴,可以见伤寒无定脉也,然脉浮紧者,必身疼,脉浮缓者,身不疼,中风伤寒皆然,又可谓之定脉定症矣,脉浮缓下,当有发热恶寒无汗烦躁等证,盖脉浮缓身不疼,见表症亦轻,但身重乍有轻时,见表症将罢,以无汗烦躁,故合用大青龙,无少阴症,仲景正为不汗出而烦躁之症,因少阴亦有发热恶寒无汗烦躁之症,与大青龙同,法当温补,若反与麻黄之散,石膏之寒,真阳立亡矣必细审其所不用,然后不失其所当用也。前条是中风之重症,此条是伤寒之轻症,仲景只为补无少阴句,与上文烦躁互相发明,意不重在伤寒,盖烦躁阳邪,伤寒之轻者有之,重者必呕逆矣。   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服之则厥逆,筋惕肉瞤,此为逆也。 [大青龙名重剂,不特少阴伤寒不可用,即太阳中风亦不可轻用也,此条与桂枝方禁对照,脉浮紧,汗不出,是麻黄症,不可与桂枝汤,以中有芍药能止汗也,脉微弱,自汗出,是桂枝症,不可与大青龙,以中有麻黄石膏故也,夫脉微而风寒者此阴阳俱虚,不可用麻黄发汗,脉微弱而自汗出,是无阳也,不可用石膏清里,盖石膏泻胃脘之阳,服之则胃气不至于四肢,必手足厥逆,麻黄散卫外之阳,服之则血气不周于身,必筋惕肉瞤,此仲景所深戒也,且脉紧身疼,宜以汗解者,只尺中迟,即不可发汗,况微弱乎。 [大青龙症之不明于也者,许叔微始之作俑也,其言曰,桂枝治中风,麻黄治伤寒,大青龙治中风见寒脉,伤寒见风脉,三者如鼎立,此三大纲所由来乎,愚谓先以脉论,夫中风脉浮紧,伤寒脉浮缓,是仲景互文见意处,言中风脉多缓,然亦有脉紧者,伤寒脉当紧,然亦有脉缓者,盖中风伤寒,各有浅深,或因人之强弱而异,或因地之高下时,时之乖和而殊,症固不可拘,脉亦不可执,如阳明中风而脉浮紧,太阳伤寒而脉浮缓不可谓脉紧必伤寒,脉缓必中风也,按、内经脉滑曰风,则风脉原无定象,又盛而紧曰胀,则紧脉不专属伤寒,又缓而滑曰热中,则缓脉又不专指中风矣,且阳明中风,有脉浮紧者,又有脉浮大者,必欲以脉浮缓为中风,则二条将属何症耶,今人但以太阳之脉缓自汗,脉紧无汗,以分风寒列营卫,并不佑他经皆有中风,即阳明之中风,无人谈及矣,请以太阳言之,太阳篇言中风之脉症有二,一曰太阳中风,阳浮而阴弱,阳浮者热自发,阴弱者汗自出,啬啬恶寒,淅淅恶风,翕翕发热,鼻鸣干呕者,桂枝汤主之,一曰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大青龙汤主之,以二症相较,阳浮见寒之轻,浮紧见寒之重,汗出见寒之轻,不汗出见寒之重,啬啬淅淅见风寒之轻,翕翕见发热之轻,发热恶寒,觉寒热之俱重,鼻鸣见风之轻,身疼见风之重,自汗干呕,见烦之轻,不汗烦躁,见烦之重也,言伤寒脉症者二一曰太阳病,或未发热,或已发热,必恶寒体痛呕逆脉阴阳俱紧者,名曰伤寒,一曰伤寒脉浮,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以二症相较,微恶寒,见必恶之寒之重,体痛觉挛急之轻,自汗出,小便数,心烦,见伤寒之轻,或未发热,见发热之难必,先呕逆,见伤寒之重,脉浮,见寒之轻,阴阳俱紧,见寒之重,中风伤寒,各有轻重如此,今人必以伤寒为重,中风为轻,但之分风寒之中伤,而不辨风寒之轻重,于是有伤寒见风中风见寒之遁辞矣,合观之,则不得以脉缓自汗为发中风定局更不得以脉紧无汗为伤寒而非中风矣,由是推之,太阳中风,以火发汗者,无汗可知,其脉紧亦可知,太阳中风,下利呕逆,其人漐漐汗出,其脉缓亦可知也要仲景凭脉辨证,只审虚实,不论中风伤寒,脉之紧缓,但于指下有力者为实,脉弱无力者为虚,不汗出而烦躁者为实,汗出多而烦躁者为虚,症在太阳而烦躁者为实,症在少阴而烦躁者为虚,实者可服大青龙,虚者便不可服,此最易晓也,要知仲景立方,因症而设,不专因脉而设,大青龙汤为风寒在表而兼爇热中者设,不专为无汗而设,故中风有烦躁者可用,伤寒而烦躁者亦可用,盖风寒本是一气,故汤剂可以互投,论中有中风伤寒互称者,如青龙是也,中风伤寒并提者,如小柴胡是也,仲景细审脉症而施治,何尝拘拘于中风伤寒之名是别乎,若仲景既拘拘于中风伤寒之别,即不得更有中风见寒,伤寒见风之浑矣。 [夫风为阳邪,寒为阴邪,虽皆因于时气之寒,而各不失其阴阳之性,故伤寒轻者全似中风,独脚挛急不是,盖腰已上为阳,而风伤于上也,中风重者全似伤寒,而烦躁不是,盖寒邪呕而不烦,逆而不躁也,然阴阳互根,烦为阳邪,烦极致躁,躁为阴邪,躁极致烦,故中风轻者烦轻,重者烦躁,伤寒重者烦躁,轻者微烦,微烦则恶寒亦微阳足以胜微寒,故脉浮不紧。 [盖仲景制大青龙,全为太阳烦躁而设,又恐人误用青龙,不特为脉弱汗出者禁,而在少阴尤宜禁之,盖少阴亦有发热恶寒身疼无汗而烦躁之症,此阴极似阳,寒极反见热化也,误用之,则厥逆筋惕肉瞤所必致矣,故必审其症之非少阴,则为太阳烦躁无疑,太阳烦躁为阳盛也,非大青龙不解,故不特脉浮紧之中风可用,即浮缓而不微弱之伤寒亦可用也,不但身疼重者可用,即不身疼与身重而乍有轻时者,亦可用也,盖胃脘之阳,内郁于胸中而烦,外扰于四肢而躁,若但用麻黄发汗于外,而不加石膏泄热于内,至热并阳明,而斑黄狂乱,是乃不用大青龙之故耳。   大青龙汤麻黄〔六两〕、桂枝〔二两〕、甘草〔二两〕、杏仁〔四十枚〕、生姜〔三两〕、大棘〔十枚〕、石膏〔打碎〕,以水九升,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沬,内诸药,煮取三升,温服一升,取微似有汗。 [此即加味麻黄汤也,诸症全是麻黄,而有喘与烦躁之不同,喘者是寒郁其气,升降不得自如,故多杏仁之苦以降气,烦躁是热伤其气,无津不能作汗,故特加石膏之甘以生津,然其质沉,其性寒,恐其内热顿除,而外之表邪不解,变为寒中而协热下利,是引贼破家矣,故必倍麻黄以发汗,又倍甘草以和中,更用姜枣以调营卫,一汗而表里双解,风热两除,此大青龙清内攘外之功,所以佐麻桂二方之不及也。 [麻黄汤症,热全在表,桂枝症之自汗,大青龙之烦躁,皆兼里热,仲景于表剂中便用寒药以清里,盖风为阳邪,惟烦是中风面目,自汗乃烦之兆,躁乃烦之征汗出则烦得泄,故不躁,宜微酸微寒之味以和之,汗不出,则烦不得泄,故躁,必甘寒大寒之品以清之,夫芍药石膏,俱是里药,今人见仲景入表剂中,疑而畏之,故不敢用,当用不用,以至阳明实热,斑黄狂乱也,夫青龙以发汗名,其方分大小,在麻黄之多寡,而不在石膏,观小青龙之不用可知,石膏不能驱在表之风寒,独清中宫之燔灼,观白虎汤之多用可知,世不审石膏为治烦,竟以发汗用十剂云,轻可去实,岂以至坚至重之质而能散哉,汗多亡阳者,过在麻黄耳,用石膏以清胃火,是仲景于太阳经中,预保阳明之先着,加姜枣以培中气,又虑夫转属太阴也。   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干呕发热而欬,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满,或喘者,小青龙汤主之。 [发热是表未解,干呕而欬,是水气为患,水气者,太阳寒水之气也,太阳之化,在天为寒在地为水,其伤人也,浅者皮肉筋骨,重者害及五藏,心下有水气,是伤藏也,水气未入于胃,故干呕,咳者,水气射肺也,皮毛者,肺之合,表寒不解,寒水已留其合矣,心下之水气,又上至于肺则肺寒,内外合邪,故欬也,水性动,其变多,水气下而不上,则或渴或利,上而不下,则或噎或喘,留而不行,则小便不利,而小腹因满也,制小青龙以两解表里之邪,复立加减法,以治或然之症,此为太阳枢机之剂。水气畜于心下,尚未固结,故有或然之症,若误下,则硬满而成结胸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