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矫轻警惰只当于心志言动上用力
宋太祖若能大居正以天下传子可也必若重违母氏之命为宗社之计亦宜早断当断不断致晋邸生疑而有灯影离席逊避之变昔鲁隠公欲传位桓公而不即授乃使营莬裘曰吾将老焉将之一词卒致钟巫之及其事正与宋祖相类当时秉史笔者皆其臣子义所当讳故为防词而其事迹晦昧不彰于后世窃谓晋邸之罪固不可胜诛矣而宋祖乃所谓为人君父不通春秋之义者必首恶之名乎
隠者无声无臭之妙也
常充无欲害人之心
知天地万物为一体则能爱矣
行其无事则顺理矣
顺理则心安而体适
文中子曰僮仆称恩可以从政矣
文中子曰同不害正异不伤物
文中子曰多言不可与逺谋多动不可与久处
文中子曰我未见欲好仁义而不得者也如不得斯无性者也此言近理
经书所载皆天地间事天地间事皆吾分内事知天地间事皆吾分内事则徳盛而不矜功大而不伐矣须是尽去旧习从新做起乃有进张子曰濯去旧见以来新意极有益宣徳五年闰十二月初二日夜余在辰州府分司睡至五更忽念己徳所以不大进者正为旧习纒绕未能掉脱故为善而善未纯去恶而恶未尽当自今一刮旧习一言一行求合于道否则匪人矣徳不进病在意不诚意诚则徳进矣
安于故习则徳不新
性本自然非人所能强为也顺其自然所谓行其所无事也有所作为而然则凿矣
理一犹一大城子无不包罗其中千门万户大衢小巷即所谓分殊也理一所以统夫分殊分殊所以分夫理一其实一而已矣实有向道之心则道必进
近防得处事有二法知以别可否义以决取舍斯无过举矣
处事便当揆之以义
当于心意言动上做工夫心必操意必诚言必谨动必慎内外交修之法也
若胸中无物殊觉寛平快乐
一念之非即遏之一动之妄即改之
心虚有内外合一之气象
公则人已不隔私则一膜之外便为胡越
发奋诚心要做好人一切旧习定须截断
古人功名不立有忧老之将至者吾于道徳无成亦忧老之将至诚心如此
万起万灭之私乱吾心久矣今当悉皆扫去以全吾湛然之性见枯树则心不悦见生荣之花则爱之亦可验己意与物同也
静中有无限妙理皆见
俯仰天地无穷知斯道之大觉四海为小矣
学举业者读诸般经书只安排作时文材料用于已全无干渉故其一时所资以进身者皆古人之糟粕终身所得以行事者皆生来之气习诚所谓书自书我自我与不学者何以异
因思学不进大病在见理不明信道不笃今欲学道又怕既学道为道理拘束与自家身心上受用外物相妨欲不学道又见说此是个好道理若见理明则必知外物之乐不如是道之乐信道笃则必使外物之乐不得以夺是道之乐如是而学其有不进者乎势不内重外轻则内轻外重权其轻重使不至于一偏则无患矣凡与人言即当思其事之可否可则诺不可则无诺若不思可否而轻诺之事或不可行则必不能践厥言矣有子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意盖如此
朱子语録杂论散见于诸书者甚多当时门人从旁记録岂无一二之误况传写之久乎尝窃谓读朱子语録杂论不若读朱子手笔之书为无疑然语録杂论中有义理精确明白发手笔之未发者则不可不考也子思姑举鸢鱼二物示人以道体耳其实盈天地间无一物而非道体之所寓也夫子川流之叹亦举一端以示人
左之左之右之右之无非此理识得诚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西铭曰予兹藐焉乃混然中处混然则内外一致物我无间也
心大则如天之无物不包心小则如天之无物不入西铭混字塞字帅字皆一意但有理气之别
斯须茍且即非敬矣
仁则不间断间断则非仁矣
仁只是此心之理与万物都相贯通故欣戚相关而能爱才不贯通便相间隔只知有己不知有物欣戚不相关而不能爱矣
敬则都是一片公正的心不敬则无限私窃的心生矣常人之言犹有可信者不信圣人之言可乎
曾子忠恕姑借学者尽己推己其施不穷以着明一贯之体用无穷耳其实圣人之一贯从大本大原中自然流出初无待于尽而推也程子曰此与违道不远异者动以天则见论语之忠恕为自然中庸之忠恕为勉然然忠恕依旧以中庸为定名要在防得活则知论语之忠恕乃曾子借彼移上一歩以明圣人一贯耳
参伍以变只是以不齐之数互考之欲见其齐耳读西铭不敢慢一人轻一物
读西铭着不得一毫私意
读西铭有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之气象
读西铭知天地万物为一体
西铭立心可以语王道
读西铭则知小智自私诚可耻也
所见既明当自信不可因人所说如何而易吾之自信君子取人之徳义小人取人之势利
疑人轻己者皆内不足
圣贤欲人皆善之心读其书若亲见之而不能体其心以为心可谓自弃者矣
不可强语人以不及非惟不能入彼将易吾言矣自孔孟后皆不识性荀子谓性恶扬子谓善恶混先儒固已辨其非矣唐韩子原性以仁义礼知信论性以喜怒哀惧爱恶欲论情独于性情为有见三品之说盖孔子唯上智与下愚不移之意兼气质而言也是虽不明推出气字而意在其中矣窃谓自孟子后论性惟韩子为精粹又岂荀扬偏驳者可得同年而语哉
不下带而道存焉此道不可离也
孔子读蒸民之诗曰为此诗者其知道乎故有物必有则民之秉也故好是懿徳子思中庸引诗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于乎不显文王之徳之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凡圣贤说诗只加数字转换过而义自见未尝费词也朱子诗集传盖得此法矣
几在心当慎所发发不以正甚害事
愈日新愈日髙
笃志此道使天下之物不能尚其庶有进乎
匹夫之志未必皆出于正而犹不可夺况君子之志于道孰得而夺之哉
势无两重之理此重则彼轻此轻则彼重故道义重则外物轻道义轻则外物重为学之士常使外物不能胜其道义则此日重彼日轻积久惟见道义而不复知有外物矣
因思千古圣贤垂训炳明盖欲人读其书行其道也茍徒资为口耳文词之用而不行其道即先儒所谓买椟还珠也可不戒哉
舍小学四书五经宋诸儒性理之书不读而先读他书犹恶覩泰山而喜丘垤也藐乎吾知其小矣
圣人论道多兼理气而言如所谓一隂一阳之谓道形而上下之语皆兼理气而言也
太极图上面大圏子即隂阳中小圏子在隂阳中见其不离在上见其不杂其实一而已矣非小圏外别有一圏为太极也
孔子曰易有太极又曰一隂一阳之谓道又曰形而上者之谓道形而下者之谓器皆兼理气而言周子无极而太极则纯以理言至动而生阳静而生隂则兼以气言矣
无极立言本欲明此理之无方所无形象耳后人将作虚无之无防则失周子之意矣
读书録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读书録卷二 明 薛瑄 撰
孔子所谓易有太极者言隂阳变易之中而有至极之理是就气中指理以示人周子无极而太极言虽无形之中而有至极之理则专以理言至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隂则亦兼以气言矣学者知无者太极之无形有者太极之有理则有无合一
工夫切要在夙夜饮食男女衣服动静语黙应事接物之间于此事事皆合天则则道不外是矣
阳明者善也隂浊者恶也人见天气晴明则心意舒畅见天气隂晦则心意黯亦可以验好善恶恶之一端吉凶者贞胜者也治乱兴衰相寻无端气化之自然也眼底万物不出水火木金土万善不出仁义礼智信凡大小有形之物皆自理气至微至妙中生出来以至于成形而着张子曰其来也几防易简其至也广大坚固元无亏欠元无止息
念虑一毫杂妄即非仁便当克去
一念之差心即放才觉其差而心即正
心存则理见心放则理与我相忘矣
水清则见毫毛心清则见天理
斯须心不在而动即妄矣
习举业者借经书之文以徼利逹而不知一言之可用诚所谓侮圣人之言也
科目进身者有一第之后四书本经悉置而不观则身心事业从可知矣
人伦明则礼乐兴
礼只是序乐只是和如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各得其分而不相侵越所谓序也序则礼立矣君仁臣敬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义妻聴朋友有信所谓和也和则乐生焉是则人伦礼乐之本人伦不序不和则礼乐何自而兴哉
人有斯须之不敬则怠慢之心生而非礼矣有斯须之不和则乖戾之心生而非乐矣故曰礼乐不可斯须去身
礼者因天理之自然而品节之以为制也仁者天理也人而不仁则天理亡矣礼何自而立哉
读书记得一句便寻一句之理务要见得下落方有益先儒谓读书只怕寻思近防得寻思二字最好如圣贤一句言语便反覆寻思在吾身心上何者为是在万物上何者为是使圣贤言语皆有着落则知一言一语皆是实理而非空言矣
程子谓朞月三年必世大国五年小国七年之类皆当思其作为如何乃有益窃谓为学亦然凡读圣贤书于其一字一句皆当思其作为如何乃有益也
读书不寻思如迅风飞鸟之过前响絶影灭亦不知圣贤所言为何事要作何用惟精心寻思体贴向身心事物上来反覆考验其理则知圣贤之书一字一句皆有用矣
天于善恶必有其报但人以浅近之见窥测天道便谓茫昧差爽而不可信如夏商之后皆统承先王脩其礼物作賔于王家虽改姓易物而宗庙血食子孙之封爵皆与时王匹休而不泯非其先世有大徳大功于民能如是乎因是以观魏晋以来以及五胡南北朝杨坚五代之世皆素无功徳于天下徒以狙诈兵力窃命一时皆不数传而子孙无容足之地庙祀遂以絶飨则天于善恶之报岂不明甚矣乎
顔子终日不违如愚喋喋多言而能存者寡矣
人性分而言之有五合而言之则一一不可见而五则因发见者可黙识也
咸其辅頬舌人未信不可强以言聒之
先儒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与小人处则动心忍性增脩豫防而徳乃进
人未已知不可急求其知人未已合不可急与之合闻人毁已而怒则誉己者至矣
人誉己果有善但当持其善不可有自喜之心无善则增脩焉可也人毁己果有恶即当去其恶不可有恶闻之意无恶则加勉焉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