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学的 - 第 4 页/共 10 页

朱子曰朋友不善自当疏但疏之以渐若无大故则不必峻绝之所谓亲者毋失其为亲故者毋失其为故或问原壤母死而歌夫子为弗闻而过之曰若要理会不可但已只得且休   问人伦不及师朱子曰师与明友同类而势分等于君父惟其所在而致死焉又云人伦不及师者朋友多而师少以其多者言之夫道虽若大路然非上智生知之资亦岂能不藉师友而独得之哉要当有以发其端倪然后有余师者可得而求耳   朱子曰天下之义莫大于君臣其所以缠绵固结而不可解者是皆生于人心之本然而非有所待于外也谓之君则必知抚其民谓之民则必知戴其君其位置名号自足以相感而相持   朱子曰臣之事君犹子之事父东西南北惟命之从此古今不易之理也问忠是实心人伦日用皆当用之何独于事君上说曰君臣是义合世之人便易得苟且故于此说忠是就不足处说仕所以行君臣之义虽不洁身以乱伦亦非忘义以徇禄君子之仕也有官守者修其职有言责者尽其忠一日立乎其位则一日业乎其官一日不得乎其官则不敢一日立乎其位有所爱而不肯为者私也有所畏而不敢为者亦私也柳子厚有言食君之禄畏不厚兮惮得位之不昌退自服以默默兮曰吾言之不行今人多是此般见识臣子无爱身自佚之理近臣以謇锷为体远臣以廉退恬静为体诚以天下之事为己任则当自格君心之非始欲格君心则当自身始修身事君初非二事不可作两般看欲正人主之心术未有不以严恭寅畏为先务声色货利为至戒君有过不能谏又顺之者长君之恶也君之过未萌而先意导之者逢君之恶也士大夫出身事主上则欲致其君为尧舜之君下则欲使其民为尧舜之民至于谏不行言不听而洁其身以去岂其心之所乐哉   朱子曰君道贵刚太柔则废当以威济之则吉君臣之分以严为主朝廷之礼以敬为主然一于严敬则情或不通而无以尽其忠告之益天下之本在君君之道在心心之术在仁义人主之心正则天下之事无一不出于正人主以眇然之身居深宫之中若不可得而窥者而其符验之着于外者常若十目所视十手所指而不可掩盖必常于接物好恶不偏然后有以正伦理笃恩义而齐其家其家已齐事皆可法然后有以立标准胥教诲而治其国其国已治民知兴起然后可以推己度物举此加彼而平天下   朱子曰三纲五常大伦大法有识以上即能言之临利害辄己失其所守以学不足以全其本心之德是以无所根着而忘之耳   朱子曰天高地下人位乎中天之道不出乎阴阳地之道不出乎柔刚是则舍仁与义亦无以立人之道矣然而仁莫大于父子义莫大于君臣是谓三纲之要五常之本人伦天理之至[以上分十九节]   天德第九   朱子曰敬天德也敬便彻上彻下与天无闲   朱子曰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而实造化之枢纽品汇之根柢也故曰无极而太极非太极之外复有无极也太极云者何也即两仪四象八卦之理具于三者之中而蕴于三者之内者也正以其究竟无极无名可名故特谓之太极犹曰举天下之极无以加此云耳以其无器与形而天地万物之理无不在是故曰无极而太极以其具天地万物之理而无器与形故曰太极本无极   朱子曰太极者本然之妙也动静者所乘之机也太极形而上之道也阴阳形而下之器也推之于前而不见其始之合引之于后而不见其终之离故程子曰动静无端阴阳无始非知道者孰能识之五行异质四时异气而皆不能外乎阴阳阴阳异位动静异时而皆不能离乎太极至于所以为太极者又初无声臭之可言是性之本体然也天下岂有性外之物哉   朱子曰阳而健者成男则父之道也阴而顺者成女则母之道也是人物之始以气化而生者也气聚成形则形交气感遂以形化而人物生生变化无穷矣   朱子曰人人有一太极物物有一太极合而言之万物体统一太极也分而言之一物各具一太极也所谓天下无性外之物而性无不在者于此尤可以见其全矣   朱子曰天地之闲理一而已然干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则其小大之分亲疏之等至于十百千万而不能齐也不有圣贤者出孰能合其异而反其同哉   朱子曰众人具动静之理而常失之于动圣人全动静之德而常得之于静   朱子曰阴阳成象天道之所以立也刚柔成质地道之所以立也仁义成德人道之所以立也道一而已随事着见故有三才之别而于其中又各有体用之分焉其实则一太极也   朱子曰动静无端阴阳无始天道也始于阳成于阴本于静流于动人道也然阳复本于阴静复根于动其动静亦无端其阴阳亦无始则人盖未始离乎天而天亦未始离乎人也   朱子曰元亨诚之通动也利贞诚之复静也元者动之端也本乎静贞者静之质也着乎动一动一静循环无穷而贞也者万物之所以成终而成始者也故人虽不能不动而立人极者必主乎静惟主乎静则其着于动也无不中节而不失其本然之静矣   朱子曰静者性之所以立也动者命之所以行也然其实则静亦动之息尔故一动一静皆命之行而行乎动静者乃性之真也故曰天命之谓性   朱子曰横渠先生言由太虚有天之名由气化有道之名合虚与气有性之名合性与知觉有心之名其名义甚密不易之至论也   朱子曰邵尧夫云性者道之形体心者性之郛郭身者心之区宇物者身之舟车语极有理   朱子曰知言曰性立天下之有情效天下之动心妙性情之德此言甚精密与其他说话不同   朱子曰天地之闲有理有气理也者形而上之道也生物之本也气也者形而下之器也生物之具也是以人物之生必禀此理然后有性必禀此气然后有形天下未有无理之气亦未有无气之理论万物之一原则理同而气异观万物之异体则气犹相近而理绝不同   或问性朱子曰程子言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张子言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自古论性至程子方始明备有天地之性有气质之性天地之性则太极本然之妙万殊而一本者也气质之性则二气交运而生一本而万殊者也以理言之则无不全以气言之则不能无偏论天地之性则专指理而言论气质之性则以理与气杂而言之   朱子曰天道流行造化发育凡有声色貌象而盈于天地之间者皆物也既有是物则其所以为是物者莫不各有当然之则而自不容已是皆得于天之所赋而非人之所能为也其至切而近者则心之为物实主于身其体则有仁义礼智之性其用则有恻隐羞恶恭敬是非之情浑然在中随成而应各有攸主而不可乱也次而及于身之所具则有口鼻耳目四肢之用又次而及于身之所接则有君臣父子夫妇长幼朋友之常是皆必有当然之则而自不容已所谓理也外而至于人则人之理不外于己也远而至于物则物之理不异于人也极其大则天地之运古今之变不能外也尽于小则一尘之微一息之顷不能遗也是乃上帝所降之衷烝民所秉之彝刘子所谓天地之中夫子所谓性与天道子思所谓天命之性孟子所谓仁义之心程子所谓天然自有之中张子所谓万物之一原邵子所谓道之形体者   朱子曰仁义礼智性也恻隐羞恶辞让是非情也以仁爱以义恶以礼让以智知心也性者心之理也情者性之用也心者性情之主也心主乎身其所以为体者性也所以为用者情也是以贯乎动静而无不在焉静而无不该者性之所以为中也寂然不动者也动而无不中者情之发而得其正也感而遂通者也静而常觉动而常止者心之妙也寂而戚戚而寂者也情之未发者性也是乃所谓中也天下之大本也性之已发者情也其皆中节所谓和也天下之达道也皆天理之自然也妙性情之德者心也所以致中和立大本而行达道者也天理之主宰也静而不知所以存之则天理昧而大本有所不立矣动而不知所以节之则人欲肆而达道有所不行矣自戒惧而约之以至于至静之中无所偏倚而其守不失则极其中而天地位矣自谨独而精之以至于应物之处无少差谬而无适不然则极其和而万物育矣盖天地万物本吾一体吾之心正则天地之心亦正矣吾之气顺则天地之气亦顺矣此万化之本原一心之妙用圣神之能事学问之极功固有非始学所当议者然射者之的行者之家亦学者立志之初所当知也   朱子曰儒者之道必至于参天地赞化育然后为功用之全   朱子曰天下虽大而吾心之体无不该事物虽多而吾心之用无不贯盖必析之有以极其精而不乱然后合之有以尽其大而无余真希元尝诵此而继之曰小德川流大德敦化又曰吾道一以贯之[以上分二十节]   韦斋第十   韦斋师豫章罗从彦与李愿中为同门友闻杨中立所传河洛之学独得古先圣贤不传之遗意于是益自刻砺痛刮浮华以趋本实日诵大学中庸之书以用力于致知诚意之地朱子学问渊源有自来矣   朱子八岁通孝经大义书八字于其上曰若不如此便不成人闲从羣儿嬉游独以沙列八卦默视之尝指日问韦斋曰日何所附曰附于天又曰天何所附韦斋奇之十岁自知力学闻长者言辄不忘年十四慨然有求道之志博求之经传徧交当世有识之士虽释老之学亦必究其归趣订其是韦斋疾亟嘱曰藉溪胡原仲白水刘致中屏山刘彦冲三人吾友也学有渊源吾所敬畏吾即死汝往事之而惟其言之听则吾死不恨矣朱子既孤则奉以告三君子而禀学焉朱子曰某以童子侍屏山先生疾一日请问平昔入道次第先生欣然告曰吾于易得入德之门焉所谓不远复者吾之三字符也汝尚勉之朱子归自同安不远数百里徒步至延平从学李愿中师事延平久益不懈尝一去而复来则所闻必益超绝盖其上达不已日新如此张南轩吕东莱道同志合同时乐与之友至或识见少异亦必讲磨辨难以一其归   其色庄其言厉其行舒而恭其坐端而直望之者虽惮其貌庄而言厉即之者常乐其心和而气平其闲居也未明而起深衣幅巾方履拜于宗庙以及先圣退坐书室几案必正书籍器用必整倦而休也瞑目端坐休而起也整步徐行中夜而寝既寝而寤则拥衾而坐或至达旦威仪容止之则自少至老祁寒盛暑造次颠沛未尝有须臾离   羹食行列有定位匕箸举措有定所衣取蔽体食取充腹居止取足以障风雨人不能堪而处之裕如也   奉亲极其孝抚下极其慈闺庭之间内外斩斩恩义之笃怡恰如也   其祭祀也事无纤巨必诚必敬小不如仪则终日不乐已祭无违礼则油然而喜   死丧之感哀戚备至饮食衰绖各称其情居丧尽礼既葬日居墓侧旦望则归奠几筵朱子母夫人忌日着黪墨布衫其巾亦然问今日服色何谓曰岂不闻君子有终身之丧朱子长子卒报至即以继体服斩衰朱子以子丧不举盛祭就嗣堂内致荐用深衣幅巾祭毕反丧服哭其子则至恸朱子曰家闲顷年居丧于四时正祭则不敢举而俗节荐享则以墨衰行之   宾客往来无不延遇称家有无常尽其欢于亲故虽疏远必致其爱于乡闾虽微贱必致其恭吉凶庆吊礼无所遗周恤问遗恩无所阙   尝因吕氏乡约四条及取他书附以己意稍增损之俾通于今又创为月旦集会读约之礼朱子所居之乡每岁春夏之交豪户闭籴居民乏廪强夺动相贼杀易至挺变遂因前所贷米创立社仓   在同安莅职勤敏纤悉必亲苟利于民虽劳无惮选邑之秀民充弟子员访求名士以为表率日与讲说圣贤修己治人之道在南康恳恻爱民如己隐忧兴利除害惟恐不及奸豪侵扰细民挠法害政者惩之不少贷复建白鹿书院乃约圣贤教人为学之大端条列以示人者为说以勉之其五教之目曰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为学之序曰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修身之要曰言忠信行笃敬惩忿窒欲迁善改过处事之要曰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接物之要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行有不得反求诸己漳州习俗未知礼乃采古丧葬嫁娶之仪揭以示人命父老解说以教子弟男女聚僧庐为传经会及女不嫁而私为庵舍以居者悉为之禁俗大变   将趋君命问李先生所宜言以为今日三纲不立义利不分故人皆趋利不顾义而主势孤朱子首用其说以对当孝宗朝陛对者三上封事者三其初固以讲学穷理为出治之大原其后直指天理人欲之分精一克复之义其初固以当世急务一二为言其后封事之上则心术宫禁时政风俗披肝沥胆极其忠鲠盖所望于君父愈深故其言愈切有要之于路以正心诚意为上所厌闻戒以勿言者朱子曰吾平生所学止有此四字岂可回互而欺吾君乎朱子尝进说于其君载吕大临解中庸果能此道章而终以臣少时读书偶于此语深有省焉奋腐感慨不能自已自此为学方有寸进食芹而美敢以为献先生尝两进绝和议抑佞幸之戒虽擢用狎至不敢就出处之际懔然不可易者周子充荐先生为江西提刑入奏事时曾觌已死王抃已逐甘昪尚在先生力论之孝宗曰昪有才先生曰小人无才安能动人主进言皆痛诋大臣近习上之眷愈厚而嫉之者愈深是以不能一日安其身于朝廷之上   丁内艰被召以未终丧辞复召以禄不及养辞四年之闲辞者六谨难进之礼则一官之拜必抗章而力辞厉易退之节则一语不合必奉身而亟退赵丞相既退朝权悉归韩侂胄朱子自念身虽闲退尚带侍从职名不敢自默遂草书万言极言奸邪蔽主之祸词旨痛切诸生更谏不听请以筮决之遇遯之同人朱子默然退取谏槀焚之自筮仕以至属纩五十年间历事四朝仕于外者仅九考立于朝者四十日道之难行也如此   朱子平居无一念不在于国闻时政之阙失则戚然有不豫之色语及国势未振则感慨以至泣下   朱子自同安归家居几二十年间关贫困不以属心涵养充积理明义精见之行事者益霈然矣   终日俨然端坐一室讨论典训未尝少暇诸经传注其关于天命之微人心之奥入德之门造道之阈者既已极深研几探赜索隐发其旨趣而无所遗至于一字未安一辞未备亦必沈潜反复达旦不寐或垒日不倦必求至当而后已   从游之士迭诵所习以决其疑意有未谕则委曲告之而未尝倦问有末切则反复戒之而未尝隐务学笃则喜见于言进道难则忧形于色示之以精微开之以博大广之以闻见约之以践行扶而掖之惟恐其不进培而梳之惟恐其不立讲论经史商略古今率至夜半虽疾病支离诸生问辨则脱然沈疴之去体一日不讲学则惕然常以为忧伪学之禁起有劝以谢遣生徒者朱子笑而不答   穷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践其实存此心于齐庄静一之中穷此理于学问思辨之际不睹不闻之前所以戒惧者愈严愈敬隐微幽独之际所以省察者愈精愈密思虑未萌而知觉不昧事物既接而品节不差无所容乎人欲之私而有以全乎天理之正不安于偏见不急于小成以一心而穷造化之原尽性情之妙达圣贤之蕴以一身而体天地之运备事物之理任纲常之责明足以察其微刚足以任其量弘足以致其广毅足以极其常其存之也虚而静其发之也果而确其用之也应事接物而不穷其守之也历变履险而不易养深积厚矜持者纯熟严厉者和平心不待操而存义不待索而精犹以为义理无穷岁月有限常慊然有不足之意   朱子疾且革诸生入问疾朱子起坐曰误诸君远来然道理亦止是如此但相倡率下坚苦工夫牢固着足方有进步处问温公丧礼曰疏略问仪礼颔之已而正坐整冠衣就枕而逝是日大风拔木洪水崩山哲人之萎岂小变哉   朱子学的卷之下   上达第十一   朱子曰圣人只是理会下学而自然上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