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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论衡对作篇:「贤圣不空生。」本此。 〔三〕 「乃」下唐本有□。 〔四〕 「制」,唐本作「治」。 〔五〕 孟子万章:「圣人之行不同也,或远或近,或去或不去,归洁其身而已矣。」义与此同。 〔六〕 「□□□□□□」,品节作「而皆合」三字,亦是肊补。 〔七〕 「斯」,品节作「性」,唐晏曰:「讹字。」 〔八〕 「日□□□□□□□□八宿并列各有所主」,品节无此十七字。 〔九〕 「踰」字原缺,今据子汇本、品节补。 〔一0〕「干」,原误「千」,各本俱作「干」,今据改正。 〔一一〕「则」字品节无。 〔一二〕「阴不□□阳」,宋翔凤曰:「子汇作『阴不侵阳』,无缺。」案:李本、天一阁本、唐本、品节亦作「阴不侵阳」,程本作「阴不□阳」,两京本作「阴不侵盛阳」。 〔一三〕「扬□□」,宋翔凤曰:「子汇作『扬光』,不缺。」案:李本、两京本、天一阁本作「扬光」,程本作「扬□」。 〔一四〕「因」,宋翔凤曰:「本下有『天』字,依治要删。」 〔一五〕「变而立功由异而致太平」,宋翔凤曰:「本作『因天变而正其失,理其端而正其本』,依治要改。」 〔一六〕宋翔凤曰:「本无『舜』字,依治要补。」 〔一七〕宋翔凤曰:「本缺『明之道』三字,依治要增。」唐晏曰:「按尚书尧典:『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吕刑篇曰:『蚩尤惟始作乱,惟作五虐之刑。』则是尧于刑之钦者,正有鉴于蚩尤之虐也。」器案:尧典:「钦明文思安安。」释文引马云:「威仪表备谓之钦,照临四方谓之明,经纬天地谓之文,道德纯备谓之思。」唐晏未见治要作「钦明」之文,而以「恤刑」为言,亦逞肊之说也。 〔一八〕宋翔凤曰:「本无『矣』字,依治要补。」 〔一九〕「暴」字原缺,据子汇本、唐本补。傅校本作「道」。 〔二0〕「匹」,子汇本、两京本、天一阁本作「臣」,未可据。 〔二一〕论语微子:「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集解:「孔曰:『接舆,楚人。』」邢疏曰:「接舆,楚人,姓陆名通,字接舆也。昭王时,政令无常,乃被发佯狂不仕,时人谓之楚狂也。」 〔二二〕史记老子韩非列传:「或曰:老莱子亦楚人也,著书十五篇,言道家之用,与孔子同时云。」正义:「太史公疑老子或是老莱子,故书之。列仙传云:『老莱子楚人,当时世乱,逃世耕于蒙山之阳,莞葭为墙,蓬蒿为室,杖(疑当作「枝」)木为床,蓍艾为席,菹芰为食,垦山播种五谷。楚王至门迎之,遂去至于江南而止,曰:鸟兽之解毛,可绩而衣,其遗粒足食也。』」器案:大戴礼记卫将军文子篇:「孔子曰:『德恭而行信,终日言,不在尤之内,在尤之外。国无道,处贱不闷,贫而能乐。盖老莱子之行也。』」汉书艺文志诸子略道家:「老莱子十六篇。」本注:「楚人,与孔子同时。」文选天台山赋注引刘向别录:「老莱子,古之寿者。」 〔二三〕老子第三十八章:「上德不德,是以有德。」 〔二四〕唐晏曰:「按陆生之解,不可全见,然以虚字测之,与王注合。」   夫口诵圣人之言,身学贤者之行,久而不弊,劳而不废,虽未为君□□□□□□已。孔子曰:「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放郑声,远佞人。」〔一〕□□□〔二〕道而行之于世,虽非尧、舜之君,则亦尧、舜也〔三〕。今之为君者则不然,治不以五帝之术,则曰〔四〕今之世不可以道德〔五〕治也〔六〕。为臣者不思〔七〕稷、契〔八〕,则曰今之民不可以仁义正也〔九〕。为子者不执曾、闵之质〔一0〕,朝夕不休〔一一〕,而〔一二〕曰家人不和〔一三〕也。学者不操回、赐〔一四〕之精〔一五〕,昼〔一六〕夜不懈〔一七〕,而〔一八〕曰世所不行也。自人君至于庶人,未有不〔一九〕法圣道而为贤者也〔二0〕。易曰:「丰其屋,蔀其家,窥其户,其无人。」〔二一〕无人者,非无人也,言无圣贤以〔二二〕治之耳〔二三〕。 〔一〕 论语卫灵公:「颜渊问为邦。子曰:『行夏之时,(集解:「据见万物之生,以为四时之始,取其易知。」)乘殷之辂,(集解:「马曰:『殷车曰大辂,左传曰:大辂越席,昭其俭也。』」)服周之冕,(集解:「包曰:『冕,礼冠。周之礼,文而备,取其黈纩塞耳,不任视听。』」)乐则韶舞,(集解:「韶,舜乐也,尽善尽美,故取之。」)放郑声,远佞人。郑声淫,佞人殆。』」(集解:「孔曰:『郑声、佞人,亦俱能惑人心,与雅乐、贤人同,而使人淫乱危殆,故当放远之。』」) 〔二〕 「□□□」,天一阁本、傅校本、唐本作「圣人之」三字。 〔三〕 文廷式曰:「陆生陈义及此,是以尧、舜望汉高帝,惜乎高帝卑卑,不足与于高论也。」器案:孟子告子下:「子服尧之服,诵尧之言,行尧之行,是尧而已矣。」与此文义同。 〔四〕 「治不以五帝之术则曰」,宋翔凤曰:「本作『治不法□□□而曰』,中缺三字,今依治要。」今案:子汇本、天一阁本、傅校本、唐本作「治不法乎尧、舜,而曰」。 〔五〕 宋翔凤曰:「治要无『德』字,脱。」 〔六〕 唐晏曰:「按今之为君者,当是指始皇,否则属泛论耳。」 〔七〕 「思」,李本、子汇本、程本、两京本、天一阁本、唐本作「师」。 〔八〕 尚书舜典:「禹拜稽首,让于稷、契暨皋陶。帝曰:『俞,汝往哉!』帝曰:『弃,黎民阻饥,汝后稷播时百谷。』帝曰:『契,百姓不亲,五品不逊,汝作司徒,敬敷五教在宽。』」 〔九〕 宋翔凤曰:「本缺『仁义正也』四字,依治要增。」案:子汇本、程本、天一阁本、傅校本、唐本作「礼义化也」。 〔一0〕宋翔凤曰:「『质』本作『贤』,依治要改。」 〔一一〕宋翔凤曰:「本下有『尽节不倦』四字,依治要删。」 〔一二〕宋翔凤曰:「『而』本作『则』,依治要改。」 〔一三〕宋翔凤曰:「『和』本作『敦』,依治要改。」唐晏曰:「 『敦』乃『惇』之假借,厚也。」 〔一四〕回、赐,谓颜回、端木赐也。传见史记仲尼弟子列传。 〔一五〕宋翔凤曰:「『不』本作『无』,下缺四字,依治要补。」 〔一六〕「昼」,天一阁本误「尽」。 〔一七〕宋翔凤曰:「本下有『循礼而动』四字,依治要删。」 〔一八〕宋翔凤曰:「『而』本作『则』。」 〔一九〕宋翔凤曰:「本无『不』字,依治要增。」 〔二0〕宋翔凤曰:「『未有不法圣道而为贤者也』,本作『未有法圣人』下缺五字,下又有『为要者寡,为恶者众』八字,依治要补改。」案:李本、两京本「为要」作「为善」。 〔二一〕案:此易丰卦上六爻辞也。王弼注曰:「屋,藏荫之物,以阴处极,而最在外,不履于位,深自幽隐,绝迹深藏者也。既丰其屋,又蔀(上「丰其蔀」注云:「蔀,覆暖鄣光明之物也。」)其家,屋厚家覆,闇之甚也。虽窥其户,阒其无人,弃其所处,而自深藏也。处于明动尚大之时,而深自幽隐,以高其行,大道既济,而犹不见,隐不为贤,更为反道,凶其宜也。」 〔二二〕宋翔凤曰:「『其无人。无人者,非无人也,言无圣贤以治之耳』,『其无人』下,本缺四字,直接下文『治之耳』,今依治要改补。」 〔二三〕唐晏曰:「按引易以证『为善者寡,为恶者众』,此古说也。干宝亦谓:『盖记纣之侈,社稷既亡,言室虚旷也。』」   故仁者在位而仁人来,义者在朝而义士至〔一〕。是以墨子之门多勇士〔二〕,仲尼〔三〕之门多道德〔四〕,文王〔五〕之朝多贤良,秦王之庭多不详〔六〕。故善者必有所主〔七〕而至〔八〕,恶者必有所因而来。夫〔九〕善恶不空作〔一0〕,祸福不滥生〔一一〕,唯心之所向〔一二〕,志之所行而已矣〔一三〕。 〔一〕 宋翔凤曰:「『义者』本作『义士』,依治要改。」 〔二〕 吕氏春秋上德篇:「墨者巨子孟胜善荆之阳城君,阳城君令守于国,毁璜以为符,约曰:『符合听之。』荆王薨,群臣攻吴起于丧所,阳城君与焉,荆罪之,阳城君走,荆收其国。孟胜曰:『受人之国,与之有符,今不见符,而力不能禁,不能死,不可。』其弟子徐弱谏孟胜曰:『死而有益阳城君,死之可矣;无益矣,而绝墨者于世不可。』孟胜曰:『不然。吾于阳城君,非师则友也,非友则臣也,不死,自今以来,求严师必不于墨者矣,求贤友必不于墨者矣,求良臣必不于墨者矣,死之,所以行墨者之义而继其业者也。我将属巨子于宋之田襄子。田襄子,贤者也,何患墨者之绝世也。』徐弱曰:『若夫子之言,弱请先死以除路。』还殁头前于孟胜。因使二人传巨子于田襄子。孟胜死,弟子死之者百八十三人;以致令于田襄子,欲反死孟胜于荆,田襄子止之曰:『孟子已传巨子于我矣,当听。』遂反死之。」淮南子泰族篇:「墨子服役者百八十人,可使赴火蹈刃,死不旋踵。」即此事可见墨子之门多勇士也。 〔三〕 宋翔凤曰:「本缺『勇士仲尼』四字,依治要补。」案:子汇本、天一阁本、唐本此四字作「□□圣贤」,亦是肊补。 〔四〕 唐晏曰:「此以孔、墨并列,战国之习惯耳。」案:礼记曲礼上:「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正义曰:「道德仁义,非礼不成者:道者、通物之名,德者、得理之称,仁是施恩及物,义是裁断合宜。言人欲行四事,不用礼无由得成,故云非礼不成也。道德为万事之本,仁义为群行之大,故举此四者为用礼之主,则余行须礼可知也。道是通物,德是理物,理物由于开通,是德从道生,故道在德上。此经道谓才艺,德谓善行,故郑注周礼云:『道多才艺,德能躬行。』非是老子之道德也。熊氏云:『此是老子「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今谓道德,大而言之,则包罗万事;小而言之,则人之才艺善行;无问大小,皆须礼以行之,是礼为道德之具,故云非礼不成。然人之才艺善行,得为道德者,以身有才艺,事得开通,身有美善,于理为得,故称道德也。』」此说道德之义,其言明且清,且有以知与老子之所谓道德者,区以别矣。 〔五〕 宋翔凤曰:「『文王』本作『文武』,依治要改。」 〔六〕 宋翔凤曰:「『详』本作『祥』,依治要,详、祥字通。」 〔七〕 「主」,宋翔凤曰:「治要注云:『作因。』」案:子汇本、天一阁本、傅校本、唐本作「因」。 〔八〕 宋翔凤曰:「本缺『主而至』三字,子汇作『善者必有所因而至』,别本作『必有所自而生』。依治要补。」 〔九〕 宋翔凤曰:「本无『夫』字,依治要补。」 〔一0〕宋翔凤曰:「『作』本作『出』,依治要改。」 〔一一〕「滥生」,宋翔凤曰:「本作『妄作』,依治要改。」 〔一二〕「向」,天一阁本误「何」。 〔一三〕宋翔凤曰:「本无『矣』字,依治要补。」   附录一  新语佚文   汉书艺文志诸子略儒家:「陆贾二十三篇。」未著录新语。史记陆贾列传:「凡着十二篇,……号其书曰新语。」正义:「七录云:『新语二卷,陆贾撰』也。」汉书陆贾传:「贾凡着十二篇,……称其书曰新语。」师古曰:「其书今见存。」隋、唐志及意林俱云:「新语二卷,陆贾撰。」今传本二卷十二篇。然则今本即隋、唐人所见之本,惟字句颇有脱落耳。汉志称「陆贾二十三篇」者,盖新语之外,尚有其它十一篇,则陆贾所著之有佚文旧矣。今以钩沈所得,先列新语,次及陆贾,再次更及其它,庶几分别部居,不相杂,其有可疑,则又随文出之云。   义者,德之经,履之者圣也。(文选应吉甫晋武帝华林园集诗注引新语)   案:道基篇:「仁者道之纪,义者圣之学,学之者明,失之者昏,背之者亡。」文义颇相似。   贤者之处世,犹金石生于沙中,豫章产于幽谷。(太平御览九五七引新语)   案:资质篇:「夫楩柟豫章,天下之名木也,生于深山之中,产于溪谷之傍。」亦以豫章取譬贤者也。   世言围碁,或言兵法之类:上者,张置疏远,多得道而胜;中者,务相遮绝,争便求利;下者,守边隅,趋作罫。(古买反,线间方目也)。犹薛公之言黥布反也:上计,取吴、楚广地;中计,塞成皋,遮要争利;下计,据长江以临越,守边隅,趋作罫者也。(宋本太平御览七五三引新语)   案:此桓谭新论言体第四文也。严可均校辑全后汉文卷十三:「世有围棋之戏,或言是兵法之类也。及为之:上者,远棋疏张,置以会围,因而伐之,成多得道之胜;中者,则务相绝遮要,以争便求利,故胜负狐疑,须计数而定;下者,则守边隅,趋作罫目,以自生于小地。然亦必不如察薛公之言黥布反也:上计云,取吴、楚,并齐、鲁及燕、赵者,此广地道之谓也;其中计云,取吴、楚,并韩、魏,塞成皋,据敖仓,此趋遮要争利者也;下计云,取吴下蔡,据长沙以临越,此守边隅,趋作罜目者也。更始帝将相不能防卫,而令罜中死碁皆生也。」(史记黥布传集解、文选博奕论注、长短经二国权、御览七百五十三、意林)   梁君出猎,见白鴈而欲自射之,道上有惊鴈飞者,梁王怒,命以射此人。其御公孙龙谏曰:「昔卫文公时,大旱三年,卜云:『必须人祀。』公曰:『求雨者为民也,今杀之不仁,吾自当之。』言未卒而雨下。今君重鴈杀人,何异虎狼。」梁君引龙登车入郭,呼万岁。曰:「善哉!今日猎,得善言。」(御览九一七引新语)   案:此新序杂事第二文也。其文:梁君出猎,见白鴈群,梁君下车彀弓欲射之,道有行者,梁君谓行者止,行者不止,白鴈群骇。梁君怒,欲射行者。其御公孙袭下车抚矢曰:「君止。」梁君忿然作色而怒曰:「袭不与其君,而顾与他人,何也?」公孙袭对曰:「昔齐景公之时,天大旱三年,卜之曰:『必以人祠乃雨。』景公下堂顿首曰:『凡吾所以求雨者,为吾民也;今必使吾以人祠,乃且雨,寡人将自当之。』言未卒而天大雨方千里者,何也?有德于天,而惠于民也。今主君以白鴈之故,而欲杀人,袭谓主君言,无异于虎狼矣。」梁君援其手,与上车,归入庙门,呼万岁。曰:「幸哉!今日也!他人猎皆得禽兽,吾猎得善言而归。」(新序文止此)寻艺文类聚六六、太平御览四五七、困学纪闻一0引庄子,太平御览三九0引说苑皆有此文。所引庄子、说苑皆佚文也。二书俱作「公孙龙」,独新序杂事作「公孙袭」耳。又「齐景公」独此文作「卫文公」,盖误,列女传辩通载此事,亦以为齐景公也。   高台,喻京师;悲风,言教令;朝日,喻君之明;照北林,言狭,比喻小人。(文选曹子建杂诗六首注引新语)   案:曹子建杂诗云:「高台多悲风,朝日照北林。之子在万里,江湖迥且深。」前两句李善注云:「新语曰:『高台,喻京师;悲风,言教令;朝日,喻君之明;照北林,言狭,比喻小人。』新序曰:『高堂百仞。』」后两句李善注云:「江湖,喻小人隔蔽。毛诗曰:『之子于征。』尔雅曰:『迥,远也。』」今案:前两句李善注有讹误。「高台,喻京师」云云四句,准后两句李善注「江湖,喻小人」,则「高台喻京师」四句,乃李善解释子建杂诗前两句之义,所谓句解也。其引新序「高堂百仞」之文,当作「新语曰:『高台百仞』」。此新语本行篇文也。误「高台」为「高堂」,不知「高堂」与子建诗有何关涉?李善腹笥即俭,何至引豪不相干之高堂以释并非僻典之高台乎?传钞者误「新语」为「新序」,而原有「新语」二字无以安之,遂移植于注文之首耳。独不思为杂诗作注,非新语之所有事,且汉初之陆贾何由得知有汉末之曹子建也?   治末者调其本。(文选潘安仁籍田赋注引新语注)   案:唐以前不闻有新语注,所引乃术事篇文也,「注」字当衍。   离娄之明,不能察帷薄之内;师旷之聪,不能闻百里之外。(论衡书虚篇引陆贾)   天地生人也,以礼义之性;人能察己所以受命,则顺;顺之谓道。(论衡本性篇引陆贾)   王充曰:「夫陆贾知人礼义为性,人亦能察己所以受命。性善者不待察而自善;性恶者,虽能察之,犹背礼畔义,义挹于善,不能为也。故贪者能言廉,乱者能言治,盗跖非人之窃也,庄蹻刺人之滥也。明能察己,口能论贤,性恶不为,何益于善?陆贾之言,未能得实。」   严可均曰:「今新语十二篇无此文。论衡但云陆贾,不云新语,或当在汉志之二十三篇中。」(铁桥漫稿五新语叙)   陆贾论薄葬。   论衡薄葬篇:「贤圣之业,皆以薄葬省用为务;然而世尚厚葬,有奢泰之失者,儒家论不明,墨家议之非故也。墨家之议右鬼,以为人死辄为鬼而有知,能形而害人,故引杜伯之类以为效验。儒家不从,以为死人无知,不能为鬼;然而赙祭备物者,示不负死以观生也。陆贾依儒家而说,故其立语,不肯明处。刘子政举薄葬之奏,务欲省用,不能极论。是以世俗内持狐疑之议,外闻杜伯之类,又见病且终者,墓中死人,来与相见,故遂信是;谓死如生,闵死独葬,魂孤无副;丘墓闭藏,谷物乏匮。故作偶人,以侍尸柩;多藏食物,以歆精魂。积浸流至,或破家尽业,以充死棺;杀人以殉葬,以快生意。非知其内无益,而奢侈之心外相慕也。以为死人有知,与生人无以异。孔子非之,而亦无以定实;然而陆贾之论,两无所处;刘子政奏,亦不能明。」   樊将军哙问于陆贾曰:「自古人君皆云受命于天,云有瑞应,岂有是乎?」陆贾应之曰:「有。夫目●得酒食,灯火花得钱财,干鹊噪而行人至,蜘蛛集而百事喜。小既有征,大亦宜然。故目●则咒之,灯火花则拜之,干鹊噪则餧之,蜘蛛集则放之;况天下大宝,人君重位,非天命何以得之哉?瑞者,宝也,信也,天以宝为信,应人之德,故曰瑞应。无天命,无宝信,不可以力取也。」(西京杂记卷三)   太平广记一三五引殷芸小说:「樊将军哙问于陆贾曰:『自古人君皆云受命于天,云有瑞应,岂有是乎?』陆贾应之曰:『有。夫目●得酒食,灯火花则钱财,干(原作「午」,今改正)鹊噪而行人至,蜘蛛集而百事喜。小既有征,大亦宜然。故曰:目●则之,灯火花则拜之,干鹊噪则餧之,蜘蛛集则放之。况天下之大宝,人君重位,非天命何以得之哉?瑞,宝信也,天以宝为信,应人之德,故曰瑞应。天命无信,不可以力取也。』」   余嘉锡四库提要辨证十新语:「此所记陆贾之语,以意度之,必出于陆贾二十三篇之中,盖就论衡所引观之,知贾喜论性命鬼神之事,此条之论瑞应,与其书之宗旨体裁,正复相合也。」   器案:「干鹊」,原作「午鹊」。寻论衡龙虚、是应两篇、酉阳杂俎前集卷十六广动植序,俱有「干鹊知来」语;字又作「干鹄」,淮南子泛论篇:「干鹄知来而不知往。」高诱注:「干鹄,鹊也,人将有来事忧喜之征则鸣,此知来也。……干读干燥之干。」仪礼大射仪注、周礼天官司裘疏、引淮南子作「鳱鹄知来。」广雅释鸟:「鳱鹄,鹊也。」「干」即「鳱」之俗别字,作「午」者,则又以与「干」形相近而误耳。今改正,下同。又案:说文隹部:「雗,雗鷽也。」又鸟部:「鷽,雗鷽,出鹊(段注云:「『山』字当衍。」),知来事鸟也。」然则「干」又「雗」之借字也   附录二  楚汉春秋佚文   临海洪颐烜原辑 江津王利器校订   汉书艺文志六艺略春秋:「楚汉春秋九篇。」本注:「陆贾所记。」隋书经籍志九卷,新唐书艺文志同。唐书经籍志二十卷,不知何以多出十一卷,或字误也。文献通考经籍考未见著录,盖其书已亡于南宋矣。后汉书班彪传上:「汉兴,定天下,太中大夫陆贾记录时功,作楚汉春秋九篇。」史记高祖功臣侯年表索隐:「陆贾记事,在高祖与惠帝时。」史通六家篇:「晏子、虞卿、吕氏、陆贾,其书篇第,本无年月,而亦谓之春秋。」又题目篇:「吕、陆二氏,各着一书,惟次篇章,不系时月,此乃子书杂记,而皆号曰春秋。」又杂说上篇:「刘氏初兴,书唯陆贾而已;子长述楚、汉之事,譬夫行不由径,出不由户,未之闻也。」汉书司马迁传赞:「司马迁据左氏、国语,采世本、战国策,述楚汉春秋,接其后事,讫于大汉。」盖司马迁撰史记据楚汉春秋,故其言秦、汉事尤详;然则楚汉春秋,诚研究汉代史之第一手材料也。旧辑本以洪颐烜撰集者为较佳,刻入经典集林卷十,但纰缪亦复不少,如太平御览六九六带部引「北郭先生献带于淮阴侯」云云,而误「献带」为「献策」;吴王濞史记入列传,而洪氏引史记吴王濞世家;此其一隅耳,然亦足见其鲁莽灭裂矣。今辄重而理之,发为后定,而附于新语校注之后焉,斯亦汉志称某氏所著书之例也。   项燕为秦将王翦所杀。(史记项羽本纪索隐)   项梁阴养生士九十人,参木者,所与计谋者也。木佯疾,于室中铸大钱,以具甲兵。(太平御览八三五)   案:「生」字当衍。   项梁尝阴养士,最高者多力,拔树以击地。(太平御览三八六)   吴广说陈涉曰:「王引兵西击,则野无交兵。」(文选曹子建又赠丁仪王粲诗注)   会稽假守殷通。(史记项羽本纪正义、汉书项籍传注)   东阳狱史陈婴。(史记项羽本纪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