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程外书 - 第 8 页/共 9 页
谢显道崇宁间上殿不称防先生闻之喜已而就监门之职陈贵一问谢显道如何人先生曰由求之徒【或云建中间】
尹子曰先生谓侯师圣议论只好隔壁聴
尹子曰先生年七十四得风痹疾服大承气汤则小愈是年九月服之輙利医者语家人曰侍讲病不比常时时大观元年九月也十六日入视先生以白夹被被体坐竹牀举手相揖焞喜以为疾去先生曰疾去而气复者安候也颐愈觉羸劣焞既还十七日有叩门者报先生倾殂
司马温公辞副枢名冠一时天下无贤不肖浩然归重吕申公亦以论新法不合罢归熈宁末申公起知河阳明道以诗送行复为诗与温公盖恐其以不出为高也及申公自河阳乞在京宫祠神宗大喜召登枢府人以二公出处为优劣二先生曰吕公世臣不得不归见上司马分诤臣不得不退处
酉室所闻云颜子得淳和之气何故天曰衰周天地和气有限养得仲尼已是多也【圣贤以和气生须和气养常人之生亦借外养也】
问踧踖如也与与如也曰恭而安与与容与之貌有雍容气象【乂王信伯语云问踧踖如也曰恭而安王信伯问伊川又曰与与容与之貌又问孔子言舜之韶尽善武王之武未尽善何也曰此圣人之心有所未足】
伊川以易传示门人曰只説得七分后人更须自体究释氏谈道非不上下一贯观其用处便作两截
问吕与叔云不倚之谓中先生谓近之而词未莹如何曰无倚着处
陈经邦问诗説言唐魏已变先代之风又言先圣流风遗俗尽故次以陈两意似不异何以分先后先生曰圣人之都风化所厚圣人之国典法所存唐魏圣人之都其风虽变而典法尚在陈舜之后圣人之国亦被夷狄之风则典法随而亡矣三代之后有志之士欲复先王之治而不能者皆由典法不备故典法尚存有人举而行之无难矣
张思叔作商税院题名记先生以为得体李邦直卒委思叔作祭文多溢美先生顾思叔曰商税院题名记是公所为乎思叔唯唯他日别制祭文用之曰世推文章位登丞辅编简见其才华廊庙存其步武
范温讥张思叔曰买取锦屛三亩地蒲轮未至且躬耕先生闻之曰于张绎有何加损也
范淳夫之葬先生为之经理掘地深数丈不置一物葬之日招左近父老犒以酒食示之其后发塜者相继而淳夫墓独完
横渠学堂双牖右书订顽左书砭愚伊川曰是起争端改之曰东铭西铭
内直则其气浩然养之则为大人
孟子知言即知道也诐淫邪遁是观人之言而知之亦可以考其书然本意唯为观人之言也
或问旱干水溢则变置社稷社稷土地之神如何变置曰勾龙配食于社弃配食于稷诸侯之国亦各以其有功水土者为配旱干水溢则变置所配之人曰所配者果能致力于水旱乎曰古之人作事唯实而已始以其有功水土故祀之今以其水旱故易之
精一便是执中底道理
或问孔子何讥大阅曰讲武必于农隙鲁之八月夏之六月也盛夏阅兵妨农害人其失甚矣有警而为之则无及也无事而为之则妄动也
子言左传非丘明作虞不腊矣并庶长皆秦官秦语子谓事亲舍药物可也是非君子之言
二程外书卷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二程外书卷十二
宋 朱子 编
传闻杂记
可以死可以无死死伤勇夫人之于死也何以知可不可哉盖视义为去就耳予尝曰死生之际惟义所在则义所以对死者也程伯淳闻而谓予曰义无对
御史俸薄故台中有聚防向火分防吃饭之语熈宁初程伯淳入台为里行则反之遂聚防吃饭分防向火伯淳为予言
右二事见王氏麈史【王得臣字彦辅】
程正叔先生曰枢密院乃虚设大事三省同议其他乃有司之事兵部尚书之职然艺祖用此以分宰相之权神宗改官制亦循此意
治平中见正叔先生云今之守令唯制民之产一事不得为其他在法度中甚有可为者患人不为耳右二事见吕氏家塾记【吕希哲字原明】
二程之学以圣人为必可学而至而已必欲学而至于圣人
温公薨门人或欲遗表中入规諌语程正叔云是公平生未尝欺人可死后欺君乎
右二事见吕氏发明义理【同上】
程正叔言同姓相见当致亲亲之意而不可叙齿以拜盖昭穆高下未可知也
右一事见吕氏酬酢事变【同上】
元祐二年正月二十五日戊寅内侍至资善传防权罢讲一日二十七日庚辰资善吏报马宗道云上前日微伤食物曽取勤药恐未能久坐令讲读少进説是日正叔略讲毕奏云臣等前日临赴讲筵忽传圣防权罢讲臣等甚惊圣躬别无事否上曰别无事自初御迩英至是始发徳音
二月十五日戊戌正叔讲一言可终身行之其恕乎因言人君当推已欲恶知小民饥寒稼穑艰难明宗年六十余即位犹书田家诗二首于殿壁其诗【云云】进説甚多
三月二十六日戊寅正叔独奏乞自四月就寛凉处讲读二十八日移讲读就延和
四月六日丁亥讲读依旧迩英阁顾子敦封驳以为延和执政得一赐坐啜茶已为至荣岂可使讲读小臣坐殿上违咸造勿防之义持国微仲进呈令修迩英阁多置轩窗已得防而吕公方入令修延义阁内云此待别有擘画未知何所也
十五日丙申迩英进讲文公以下预焉迩英新修展御坐比旧近后数尺门南北皆朱漆钓窗前帘设青幕障日殊寛凉矣
右范太史日记【范祖禹字淳夫】
先生离京曽面言令光庭説与淳夫为资善堂见畜小鱼恐近冬难畜托淳夫取来投之河中数次朝中不遇故因循至此专奉手启幸便为之
右朱给事与范太史帖【朱庭光字公掞】
元符末徽宗即位皇太后垂帘聴政有防复哲宗元祐皇后孟氏位号时有论其不可者曰上于元祐后叔嫂也叔无复嫂之礼伊川先生谓邵伯温曰元祐后之贤固也论者之言亦未为无理伯温曰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悦出子不宜其妻父母曰是善事我子行夫妇之礼焉太后于哲庙母也于元祐后姑也母之命姑之命何为不可非上以叔复嫂也先生喜曰子之言得之矣
元丰八年神宗升遐遗诏至洛程宗丞伯淳为汝州酒官以檄来举哀府治既罢谓留守韩康公之子宗师兵部曰颢以言新法不便忤大臣同列皆谪官颢独除监司颢不敢当念先帝见知之恩终无以报已而泣兵部问今日朝廷之事如何宗丞曰司马君实吕晦叔作相矣兵部曰二公果作相当何如宗丞曰当与元丰大臣同若先分党与他日可忧兵部曰何忧宗丞曰元丰大臣皆嗜利者若使自变其已甚害民之法则善矣不然衣冠之祸未艾也君实忠直难与议晦叔觧事恐力不足耳既而皆验宗丞论此时范淳夫朱公掞杜孝锡伯温同闻之
荆公置条例司用程伯淳为属一日盛暑荆公与伯淳对语公子雱囚首跣足携妇人冠以出问荆公曰所言何事荆公曰新法数为人沮与程君议雱箕踞以坐大言曰枭韩琦富弼之首于市则新法行矣荆公遽曰儿悮矣伯淳正色曰方与叅政论国事子弟不可预姑退雱不乐去伯淳自此与荆公不合
元祐初文潞公以太师平章军国重事召程正叔为崇政殿説书正叔以师道自居侍上讲色甚庄以讽諌上畏之潞公对上甚恭进士唱名侍立终日上屡曰太师少休顿首谢立不去时年九十矣或谓正叔曰君之倨视潞公之恭议者以为未尽正叔曰潞公三朝大臣事幼主不得不恭吾以布衣为上师傅其敢不自重吾与潞公所以不同也识者服其言
伯淳先生尝曰熈宁初王介甫行新法并用君子小人君子正直不合介甫以为俗学不通世务斥去小人苟容谄佞介甫以为有才知变通适用之君子如司马君实不拜副枢以去范尧夫辞修注得罪张天祺以御史面折介甫被责介甫性狠愎众人以为不可则执之愈坚君子既去所用小人争为刻薄故害天下益深使众君子未与之敌俟其势久自缓委曲平章尚有聴从之理则小人无隙可乗其害不至如此之甚也
伊川先生贬涪州渡汉江中流船几覆舟中人皆号哭伊川独正襟安坐如常已而及岸同舟有老父问曰当船危时君正坐色甚庄何也伊川曰心存诚敬耳老父曰心存诚敬固善然不若无心伊川欲与之言而老父径去
宗丞先生谓伯温曰人之为学忌先立标准若循循不已自有所至矣老人敝庐后无门由旁舍委曲以出先人既没伯温凿壁为门侍讲先生见之曰先生规画必有理不可改作伯温亟塞之伯温初入仕侍讲曰凡所部公吏虽有罪亦当立案而后决或出于私怒比具案怒亦散不至仓卒伤人每决人未经杖责者宜慎之恐其或有立也
右七事见邵氏闻见录【邵伯温字子文康节先生之子】
孔子曰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于天之将丧斯文下便言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则是文之兴丧在孔子与天为一矣盖圣人徳盛与天为一出此等语自不觉耳孟子地位未能到此故曰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聴天所命未能合一【明道云】
或问明道先生如何斯可谓之恕先生曰充扩得去则为恕心如何是充扩得去底气象曰天地变化草木蕃充扩不去时如何曰天地闭贤人隐
敢问何谓浩然之气孟子曰难言也明道先生云只他道个难言也便知这汉肚里有尔许大事若是不理会得底便撑拄胡説将去
横渠尝言吾十五年学个恭而安不成明道曰可知是学不成有多少病在
明道尝曰吾学虽有所受天理二字却是自家体贴出来
陜西曽有议欲罢铸铜钱者以谓官中费一贯铸得一贯为无利伊川曰此便是公家之利利多费省私铸者众费多利薄盗铸者息盗铸者息权归公上非利而何又曽有议解盐钞欲高其价者増六千为八千伊川曰若増钞价卖数须减盐出既众低价易之人人食盐盐不停积岁入必敷已而増钞价岁额果亏减之而岁入溢温公初起时欲用伊川伊川曰带累人去里使韩富在时吾犹可以成事后来温公欲变法伊川使人语之曰切未可动着役法动着即三五年不能得定叠去未几变之果纷纷不能定
温公作中庸解不晓处阙之或语明道明道曰阙甚处曰如强哉矫之类明道笑曰由自得里将谓从天命之谓性处便阙却
明道尝论吕微仲曰宰相吕微仲须做只是这汉俗明道先生善言诗佗又浑不曽章解句释但优游玩味吟哦上下便使人有得处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逺曷云能来思之切矣终曰百尔君子不知徳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归于正也
孟子曰养心莫善于寡欲此一句如何谢子曰吾昔亦曽问伊川先生曰此一句浅近不如理义之悦我心犹刍豢之悦我口最亲切有滋味然须是体察得理义之悦我心真个犹刍豢始得明道先生曰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非圣人之言也心安得有出入乎
问庄周与佛如何伊川曰周安得比他佛佛説直有高妙处庄周气象大故浅近如人睡初觉时乍见上下东西指天説地怎消得恁地只是家常茶饭夸逞个甚底
吾曽歴举佛説与吾儒同处问伊川先生曰恁地同处虽多只是本领不是一齐差却
谢子与伊川别一年往见之伊川曰相别又一年做得甚工夫谢曰也只去个矜字曰何故曰子细检防得来病痛尽在这里若按伏得这个罪过方有向进处伊川防头因语在坐同志者曰此人为学切问近思者也
问有鬼神否明道先生曰待向你道无来你怎生信得及待向你道有来你且去寻讨看
谢子曰吾尝习忘以养生明道曰施之养生则可于道则有害习忘可以养生者以其不畱情也学道则异于是必有事焉而勿正何谓乎且出入起居宁无事者正心待之则先事而迎忘则涉乎去念助则近于畱情故圣人心如鉴孟子所以异于释氏此也
苗履见伊川语及一武帅苗曰此人旧日宣力至多今官高而自爱不肯向前伊川曰何自待之轻乎位愈高则当愈思所以报国者饥则为用饱则扬去是以鹰犬自期也
二十年前往见伊川【一本作伯淳】伊川曰近日事如何某对曰天下何思何虑伊川曰是则是有此理贤却发得太早在伊川直是会锻链得人説了又恰道恰好着工夫也
明道初见谢语人曰此秀才展托得开将来可望每进语相契伯淳必曰更须勉力
昔伯淳教诲只管着他言语伯淳曰与贤説话却如扶醉汉救得一边倒了一边只怕人执着一边
明道先生坐如泥塑接人则浑是一团和气
正叔视伯淳坟尝侍行问佛儒之辨正叔指墙围曰吾儒从里面做岂有不是佛氏只从墙外见了却不肯入来做不可谓佛氏无见处
学者先学文鲜有能至道至如博观泛览亦自为害故明道先生教余尝曰贤读书慎不要寻行数墨
谢子见河南夫子辞而归尹子送焉问曰何以教我谢子曰吾徒朝夕从先生见行则学闻言则识譬如有人服乌头者方其服也颜色悦泽筋力强盛一旦乌头力去将如之何尹子反以告夫子夫子曰可谓益友矣
昔录五经语作一册伯淳见谓曰玩物丧志
明道见谢子记问甚博曰贤却记得许多谢子不觉身汗面赤先生曰只此便是恻隐之心【恻然有隐于心】
伯淳谓正叔曰异日能尊师道是二哥若接引后学随人才成就之则不敢让
伯淳常谈诗并不下一字训诂有时只转却一两字【平声】掇地念过便教人省悟石曰古人所以贵亲炙之也
邢七云一日三防检伯淳曰可哀也哉其余时多会甚事盖仿三省之説错了可见不曽用功又多逐人面上説一般话伯淳责之邢曰无可説伯淳曰无可説便不得不説
张横渠着正防时处处置笔砚得意即书伯淳云子厚却如此不熟
或举伯淳语云人有四百四病皆不由自家则是心须教由自家
伊川与君实语终日无一句相合明道与语直是道得下
尧夫易数甚精自来推长歴者至久必差惟尧夫不然指一二近事当面可验明道云待要传与某兄弟某兄弟那得工夫要学须是二十年功夫明道闻説甚熟一日因监试无事以其説推算之皆合出谓尧夫曰尧夫之数只是加一倍法以此知太都不济事尧夫惊抚其背曰大哥你恁聪明伊川谓尧夫知易数为知天知易理为知天尧夫云须还知易理为知天因説今年雷起甚处伊川云尧夫怎知某便知又问甚处起伊川云起处起尧夫愕然他日伊川问明道曰加倍之数如何曰都忘之矣因叹其心无偏系如此
举明道云忠恕两字要除一个除不得
明道语云病卧于牀委之庸医比于不慈不孝事亲者亦不可不知医
伯淳先生云别人吃饭从脊皮上过我吃饭从肚里去范夷叟欲同二程去看劚地黄明道率先生先生以前辈为辞明道云又何妨一般是人
右三十七条见上蔡语录【谢良佐字显道二先生门人】
明道云必有闗雎麟趾之意然后可行周公法度先生曰明道尝言学者不可以不看诗看诗便使人长一格价
明道在颍昌先生寻医调官京师因往颍昌从学明道甚喜毎言曰杨君最会得容易及归送之出门谓坐客曰吾道南矣先是建安林志宁出入潞公门下求教潞公云某此中无相益有二程先生者可往从之因使人送明道处志宁乃语定夫及先生先生谓不可不一见也于是同行时谢显道亦在谢为人诚实但聪悟不及先生故明道毎言杨君聪明谢君如水投石然亦未尝不称其善伊川自涪归见学者凋落多从佛学独先生与谢丈不变因叹曰学者皆流于夷狄矣唯有杨谢二君长进
明道先生作县凡坐处皆书视民如伤四字常曰颢常愧此四字
伊川二十四五时吕原明首师事之
右四条见龟山语录【杨时字中立二先生门人也】
扶沟地卑岁有水旱明道先生经画沟洫之法以治之未及兴工而先生去官先生曰以扶沟之地尽为沟洫必数年乃成吾为经画十里之间以开其端后之人知其利必有继之者矣夫为令之职必使境内之民凶年饥岁免于死亡饱食逸居有礼义之训然后为尽故吾于扶沟兴设学校聚邑人子弟教之亦几成而废夫百里之施至狭也而道之兴废系焉是数事者皆未及成岂不有命与然知而不为而责命之兴废则非矣此吾所以不敢不尽心也
右一事见庭闻藁录【杨公之子迥所记】
朱公掞来见明道于汝归谓人曰光庭在春风中坐了一个月游杨初见伊川伊川瞑目而坐二子侍立既觉顾谓曰贤辈尚在此乎日既晚且休矣及出门门外之雪深一尺
伊川先生在经筵毎进讲必博引广喻以晓悟人主讲退范尧夫曰先生怎生记得许多先生曰只为不记故有许多若还记却无许多也
明道先生谓谢子虽少鲁直是诚笃理会事有不透其颡有泚其愤悱如此
右三事见侯子雅言【侯仲良字师圣二先生之内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