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缵绪 - 第 9 页/共 12 页
无遏尔躬承上求福而言遏絶天命皆由我以致之所谓祸福无不自已求之者也宣昭义问承上配命而言能修其徳则有以宣昭其善誉矣徳之不修义问何有而欲宣昭之乎虞殷自天承上鉴殷而言虽能宣昭义问又当度殷而折之于天其曰自天葢将转归天与文王也此篇首言文王之神如在而与天无间末言天之事无迹而文王可法皆反覆以明文王与天一而尤欲成王之法文王与首章相应又自求多福效见于一已万邦作孚则效见于天下后世效莫大于此故以终篇焉此篇起结相应中间承接转折血脉相贯反覆叹咏意味无穷非圣人有意于为是皆自然之文理也
明明在下赫赫在上天难忱斯不易维王天位殷适使不挟四方 挚仲氏任自彼殷商来嫁于周曰嫔于京乃及王季维徳之行大任有身生此文王 维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懐多福厥徳不回以受方国天监在下有命既集文王初载天作之合在洽之阳在渭之涘文王嘉止大邦有子 大邦有子伣天之妹文定厥祥亲迎于渭造舟为梁不显其光 有命自天命此文王于周于京缵女维莘长子维行笃生武王保右命尔燮伐大商 殷商之旅其防如林矢于牧野维予侯兴上帝临女无贰尔心 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騵彭彭维师尚父时维鹰凉彼武王肆伐大商防朝清明
徳明而又明则命显而又显难忱不可恃不易不可忽起语泛说正理次即转入殷亡以起后章言文武诗体文法也
次章以下言天命文武文王以徳言武王以功言而言武王之功为多疑当以此篇为追述武王之功与前篇相对葢武王有天下者也故篇内虽分言文武而推本王季以及文王者实欲推本文王以及武王也又前篇既专述文王故此篇惟重在于武王欤前篇呼王荩臣明见戒词此篇戒意寓于首章
翼翼恭慎恭见乎外慎主乎中兼内外言昭事上帝显然事帝于动静作止语黙之间文王有事君之小心即事上帝之小心也懐言福自来或谓懐即予懐明徳之懐言帝自懐与之受言方国自来已不拒之即归斯受之之受
次章承首章之起语即述大任以及文王三章则专述文王之徳至四章再从天命说起葢将陈武王而先推本文王也洽阳渭涘言周京之盛如硕人言齐地广大韩奕言韩土孔乐也伣天之妹言大姒徳自然而生即贵也文定厥祥言文王之昏礼极备也大姒生有徳而昏尽礼故曰不显其光言徳礼之光也又意此时王季为文王娶六礼甚盛故诗人特以是咏之观造舟后为天子制则其礼盛可知又夫妇人伦之始故圣道必本于此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也
六章又从天命说起葢此章正言文王生武王武王伐商前曰天监此曰有命又曰笃曰保右命葢武王受命有天下其功尤大故二章皆承上更端再三推原天命见此篇之意重在武王又前咏文王止二章后推本以及武王凡五章意尤可知中入武王与文王篇中入成王同皇矣篇中亦然
维予侯兴之下忽言上帝临女无贰尔心乃众人赞武王之辞有数意一见天意必欲亡纣众心同欲武王除暴二见武王之心常若帝临而于天下无不顺于理无所违三见武王顺天应人而非得已四见武王之心明白洞达众人所共知至此而赞其决作诗者于此又以咏其事辞简义精意深文竒信非圣不能作也
孟子曰周公相武王诛纣此诗乃独以太公言葢太公精兵法伐纣军旅之事实专任之故诗人举其实以明功鹰者太公以纣为天人所共怒故年虽老而气甚壮志气不以血气而衰也又赞武王者众人也而太公为天下之父于此而助武王岂得辞哉且言太公而不及周公则此诗为周公所作亦一证也肆者兵进而不可遏也葢众人皆欲纣亡之速故虽遏之而不可得且见罔有敌于我师之意焉防朝清明即书所谓一戎衣而天下定者但书纪其终诗咏其始防朝清明如沈霾忽开而观白日如炎埃忽散而挹清风其形容即时顿异之气有大定一语所不能尽者以武王成功如此其大一篇序事如此其详而终以一语凡反商之政代商之治皆可即是而推可谓极简要而善形容矣且不特此也是诗用一字形容如曰昭曰笃曰燮曰肆用二字形容如曰明明曰赫赫曰鹰用一语形容于殷纣曰天位殷适于文王曰小心翼翼于大任曰维徳之行于大姒曰伣天之妹于武王曰无贰尔心而以防朝一语结全篇之意皆可玩味传谓末章所以终首章之意又云其章以六句八句相间以此论之则诗必有体文必有法乌可以是为末而不论哉
緜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古公亶父陶复陶穴未有家室 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 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爰始爰谋爰契我曰止曰时筑室于兹 乃慰乃止乃左乃右乃疆乃理乃宣乃亩自西徂东周爰执事 乃召司空乃召司徒俾立室家其绳则直缩版以载作庙翼翼 捄之陾陾度之薨薨筑之登登削屡冯冯百堵皆兴鼛鼓弗胜 乃立臯门臯门有伉乃立应门应门将将乃立冡土戎丑攸行 肆不殄厥愠亦不陨厥问柞棫拔矣行道兑矣混夷駾矣维其喙矣 虞芮质厥成文王蹶厥生予曰有防附予曰有先后予曰有奔奏予曰有御侮
緜緜瓞一语于本章则为比合全章则为兴瓞取义先小后大本章只言小而不及大故只当为比合全篇则由首章循至末章方见先小后大则此一句当为兴矣以一句兴全篇又诗之一体与众例不同大雅大篇皆出圣贤端一语便见始终于此诗乎见之此篇咏大王文王首章即见古公所谓入题者是也然先从周人説起却引入大王言周人始生自公刘迁豳以来至大王已歴数世然只二句包括不说出葢意重在大王也作此诗文法也其言初生即厥初生民之初生彼说出于姜嫄此包括公刘诸君所以知之者以自土沮漆而知之也其言古公者谓古公之时民俗如此故传以民与俗言非古公居土室中也
二章却提古公说此下皆咏古公矣走马非从容故见避狄难此隠言至下厥愠混夷乃明言序事缓急法也
凡迁都先相地宜次询人谋乃考卜如公刘迁豳武王迁镐卫迁楚丘大舜官占洪范谋及凡事皆然况迁都重事可不谨乎此与下章皆定民居
慰止左右使民有居疆理宣亩使民有养周爰执事见古人爱民周徧
至是乃召司空见上居民授田皆古公身亲临之此时司空司徒未必不在特诗人欲表此意故于此始以乃召言之此言古公作已室家下文乃详其先后作之之序
捄之度之承上章绳直缩版而述其作墙之序即上章立室家之事二章虽断而一事相因又诗之一体文之变也鼛鼓言民自乐劝周爰见上爱下弗胜见下爱上二语备之
二门因居室而言居室正门之外左祖右社而营筑毕矣二门与社至周皆为天子制诗人欲成王知所由始故特因居室并及之乃者相继之辞乃慰至乃立凡十三乃字自有次序非泛言之捄之一章独无乃字见是承上而二章相连明矣
末二章乃一篇之归宿故以肆字起辞又以见后大之意前皆述大王事至此方咏其徳然只以混夷一事言之所以为善咏徳也言大王不能絶人之见怒但能不废已之自修卒致文王之时岐下繁盛而混夷奔窜矣混夷之服夲文王时事诗人欲言大王积徳之效故推本而归之大王焉四矣字所以深叹其效也末章因混夷之服而言文王之徳惟以虞芮一事言之葢举其大者所以为善咏徳也虞芮之来自来质成而莫知其所以然者何也但见文王之国有蹶然兴起之势周公谓以已意推之毋亦有此四臣之助乎其称予者周公对成王之辞也前章言大王不言混夷之服其服固有所自末章止言虞芮之来不言文王其来也虽文王亦不期然矣文王之化至是而未易名言周公特因国势兴起而以予断之然犹不敢自是也故称予曰者凡四以寓不尽之意欲成王深思自得之而文王得人盛之意亦在其中矣二章言周至大王始大而文王益大以终首章之意则緜緜瓞一语岂非一篇之兴欤又按三诗皆成王之诗文王篇则追述文王之徳大明篇则追述武王之功緜篇则追述大王文王之事文王诗戒明矣大明戒意见首章緜似无戒意葢緜首言国小无咏美意中言愠问有艰难意末言予曰乃公告王之辞书载周公告王皆称予故緜戒可知又三诗皆用为相见之乐二诗既戒则此诗亦戒可知
芃芃棫朴薪之槱之济济辟王左右趣之 济济辟王左右奉璋奉璋峩峩髦士攸宜 渒彼泾舟烝徒楫之周王于迈六师及之 倬彼云汉为章于天周王夀考遐不作人 追琢其章金玉其相勉勉我王纲纪四方芃芃棫朴则薪之槱之矣薪以燎之所以致其用于今日槱以积之所以储其用于后日也济济辟王则左右趣之矣左右使令之人固无不于此乎趣向左右辅弼之人又无不于此乎趣向也
左右言无方也首次二章皆言济济辟王左右而其一则泛言人心归向之一则特言人中之贤士归向之词语相叠意义相足与前篇缩版捄之二章之体相似又前后皆兴此独赋可见
三章之兴与前章之赋体虽不同而下文文意相对与湛露后二章之体相似葢言居而奉祭则贤士归向出有所往则六师归向三章葢一意相通
后二章言文王之徳化政治能使天下四方之人自归向之非止国之髦士师众也故此章托兴于天而圣人所作可知矣周王有圣徳又有夀考圣人在位日久如之何而不作人非以其在位久而后能也追琢金玉托兴又变其体葢以一物析为二句横作四截追琢金玉以兴勉勉其章其相以兴纲纪又当先言金玉而乃先言追琢者所以为兴勉勉也我王有圣徳而又勉勉故其纲纪为至传于三者皆以至意言之又追琢金玉极文质之美者兴中自有至意故诗有意因兴而显兴有藏言外之意者所谓兴兼比者也上章亦然何以见后二章亦言人归之者葢归向者此篇所咏之大意也前三章既见此意则后二章可知故诗有后章承前章不言而前意在其中者观此诗尤可见也作谓作兴鼓舞于当时纲纪谓维持巩固于无穷勉勉有徳化造极不已之意纲纪有天下后世可守可久之意故以是终篇焉
瞻彼旱麓榛楛济济岂弟君子干禄岂弟 瑟彼玉瓒黄流在中岂弟君子福禄攸降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岂弟君子遐不作人 清酒既载骍牡既备以享以祀以介景福 瑟彼柞棫民所燎矣岂弟君子神所劳矣莫莫葛藟施于条枚岂弟君子求福不回
此诗咏文王有徳而得福即中庸大徳必得其禄之意首章托兴中含自然之意次章取兴中含必然之意前诗作人托兴云汉有广大光明之意此诗作人托兴鸢鱼有流动充满莫知所以然之意末章葛藟有纒固不已之意皆兴之兼比者当各随所兴以见所咏葢大雅所兴多有在所咏之外而可以因兴得所咏之意者此兴所以为深远也此篇咏歌文王之徳重在岂弟君子一语葢此一语咏徳也前后始终皆言得福中间一言徳化言徳盛民化所以得福也观传于下章谓承上章言有岂弟之徳则祭必受福可见此章为得福之本故此章不言福惟托兴专以形容徳化之妙焉辅氏谓敛福锡民则非传承上章之防矣三章言岂弟而不言福四章言介福而不言岂弟以是推之则第五章亦当承上章言享祀之福神劳之矣又前后皆兴惟第四章居中独为赋葢二章一意相通诗有二章意连有三章意连者惟大雅篇有此体不可以常例论也首章末章皆子贡答子禽之意首末相应而末兼兴纒固不已所以为结
思齐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妇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 惠于宗公神罔时怨神罔时恫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 雝雝在宫肃肃在庙不显亦临无射亦保 肆戎疾不殄烈假不瑕不闻亦式不諌亦入 肆成人有徳小子有造古之人无斁誉髦斯士诗有一句引起次句入题者此诗首句推本大任次句即説文王虽言文王之母然提出文王即是此诗之纲领矣下言周姜大姒亦为文王言之故后章不再举文王矣齐有纯一之意兼内外而言咏大任只用一齐字虽大姒之嗣亦嗣此耳故人称徳不在多所以善咏
首章先大任及大姜故此先言宗公次言寡妻又先宗庙后闺门先祖宗后家国言之序也以宗工对寡妻兄弟邦家则尊卑之等以家邦自相对则内外之序大分小分所施各有其道焉然言惠而不言所以惠言刑而不言所以刑葢犹是承上起下未曽説出所以为徳者下章乃言之
三章乃承上章言其所以刑于家邦者以其在宫而有雝雝之徳所以惠于宗公者以其在庙而有肃肃之徳也至此与下章方极言文王之徳然先宫后庙与上章交互而言者变文法也
雝雝肃肃徳之见于身者故亦临亦保以心言不显以地言无射以时言也至诚无息之心也戎疾不瑕徳之见于事者故亦式亦入以理言闻谓已非有闻于人谏谓人非有谏于已从容中礼之事也在宫在庙处常之徳不殄不瑕处变之徳二章咏文王之徳无以复加矣然必有诸身而后见于事能处常而后能应变故此章以肆言
钦定四库全书
诗缵绪卷十四 元 刘王汝 撰
大雅二
皇矣上帝临下有赫监观四方求民之莫维此二国其政不获维彼四国爰究爰度上帝耆之憎其式廓乃眷西顾此维与宅 作之屏之其菑其翳修之平之其灌其栵啓之辟之其柽其椐攘之剔之其檿其柘帝迁明徳串夷载路天立厥配受命既固 帝省其山柞棫斯拔松柏斯兑帝作邦作对自大伯王季维此王季因心则友则友其兄则笃其庆载锡之光受禄无丧奄有四方 维此王季帝度其心貊其徳音其徳克明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邦克顺克比比于文王其徳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子 帝谓文王无然畔援无然歆羡诞先登于岸密人不恭敢距大邦侵阮徂共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按徂旅以笃于周祜以对于天下 依其在京侵自阮疆陟我高冈无矢我陵我陵我阿无饮我泉我泉我池度其鲜原居岐之阳在渭之将万邦之方下民之王 帝谓文王予懐明徳不大声以色不长夏以革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帝谓文王询尔仇方同尔兄弟以尔钩援与尔临冲以伐崇墉 临冲闲闲崇墉言言执讯连连攸馘安安是类是祃是致是附四方以无侮临冲茀茀崇墉仡仡是伐是肆是絶是忽四方以无拂皇矣至式廓即大明明明赫赫之意而此则详尽曲折尤见天人之心焉葢大明言天监徳此言天观民民之定即徳之騐言徳则所本者切言民则所关者广葢各一意也二国四国承求民而言天于夏商非无意焉而二国无定民之政故不得不舍之言天不轻废也于四海则广求而详择之苟得其人而耆致之则増大其规模而后眷之言天不轻予也天之心惟欲求民之定而大王有焉于是乃眷而顾之篇首泛论起辞就入太王然一篇大意皆不出此此章只言大王居岐下章乃言迁岐
大王之徳莫大于迁岐故凡咏大王惟以迁岐为言大王之迁岐也天以其有明徳而迁之也凡不得已而迁者莫难于固而大王内外之治如此是迁之者所以固之也上文八句只言芟除草木而始迁渐盛渐广之意具见此善咏也而大王既受而能固者自有其实矣必及立配者国之本在家又迁岐姜女实来又诗人欲为后大伯王季张本大明思齐皆然言成王业者通后章言也
前章言帝迁者固之也此则天欲兴之矣故曰帝作邦作对因心则友谓王季之友其兄根于至性于至诚自然而无勉强大伯之让王季之受让皆隠防而无迹于此特以为王季之徳非周公孰能知之王季之徳莫盛于此故首言之下文修徳笃庆后章六徳书言其勤王家皆由此而推之也大伯未让之时王季之本心惟知友爱而已王季受让之后惟知周家之庆当厚之而已所谓笃庆非他有笃之之道惟因孝友之徳而益修之即所以笃其庆矣所谓锡之光者亦非别有以为之光也能笃其庆即所以彰其兄之让矣笃庆锡光皆不在因心之外也
四章専咏王季之徳谓王季心能制义而事得其宜徳能致誉而人无间言故治国而有此六者之徳皆因心之所推修徳之所致也王此大邦追称之也维此王季一语两章重见前由大王转入王季此反由王季转入文王皆于章半承上起下与文王荩臣大明武王同一机轴也
此下二章承上章文徳靡悔之意止以文王二事言之咏徳之法也章首以二帝谓对举起辞真若上帝亲与文王言真若文王周旋唯诺面受帝语者以见天与文王为一文王与帝无间与前帝迁帝省帝度之意迥异葢前述贤君事功此咏圣人徳业也密人不恭为可怒文王因其可怒而怒之文王之怒得性情之正故首言文王无人欲独能于天理先知先觉也王师所至皆以我言见仁者无敌罔有敌于我师而我即天也
伐密言在京密小遣师取之而已伐崇言同尔兄弟崇大盖亲往也其亲往也虽以兵行而实以徳服故始欲致其来附不至则退修徳而复伐之肆之待其自降然后絶灭其国皆天理之当然顺而行之不见有为之迹者也文王以徳行师最难形容诗人首言其外则不大声色中则不识不知末述圣人致之附之乃其本心伐之絶之非有私意缓徐迅速各尽当然皆得冺然无迹之意至言四方无侮无拂尤得天下自然心服之意其形容徳不形功无迹之妙有不容言者非圣知圣孰能作此哉 按周公追王三王而此篇专叙三王之徳岂作此诗以述其所以追王之本意欤故于三王皆本之于天于帝而于王季则曰王此大邦其追述可见于王季言之者举中以见前后也又此诗终篇皆本首章帝临求定增其式廓之意于天于帝于贤于圣循实致咏各尽形容又皆于中章转入又暗説大王显称王季文王又奄四方施孙子既结复起又各章中或二句连或三句连或一句韵或三句韵或连用韵参差不齐皆变文法自然之体也惟大雅为然 首章言天亡殷兴周中言施于孙子孙子成王与焉疑亦周公戒成王之诗欤
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子来 王在灵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鸟翯翯王在灵沼于牣鱼跃 虡业维枞贲鼓维镛于论鼓钟于乐辟廱 于论鼓钟于乐辟廱鼍鼓逢逢蒙瞍奏公文王始作灵台辟廱而有台池鸟兽钟鼓之乐周人乐文王之有此乐也故诗人述民乐之意以见文王得民之乐之者如此然诗中所言者皆文王之乐未见民之乐所以知者以庶民子来一语知之也东莱之说本于孟子孟子之言亦本于此语政诗之本防也又诗首章既此意则后章皆含此意诗有比体与棫朴同首章重在庶民子来一语一篇意皆本此王在囿中而物各适其性安其所有天地物各付物之意则文王之乐何如以筑台而民犹乐之如此则于此而乐文王之有其乐可知先言鼓钟后言辟廱者言文王奏乐行礼于辟廱也于乐非谓文王乐此亦非谓民乐盖言乐作而伦理之声于钟鼓和乐之气充乎辟廱也前言物自适于囿沼此言人同乐于礼乐皆文王之乐也以文王之乐在彼民犹乐之况其乐之在此民其有不乐者乎葢知池台之乐者常人也知礼乐之乐者文王之民也故观后三章之言祗见文王之乐推首章之意则民之乐固在文王所乐之中矣此诗人所以为善述也故观此诗者有三意一见文王之乐二见民乐文王之乐三见诗人之善述民乐兼此三意而涵泳之则得之矣奏曰方奏葢言乐方奏而人已和乐不待乐之终所以甚言乐能感人心之和乐如此也凡咏乐先说陈器而后说奏乐如有瞽之先设后举那之先置后奏皆然葢序事之法自然如此不可以见闻分也谓虡业为见则于论非闻乎谓逢逢为闻则奏公岂必非见必分见闻则泥矣
下武维周世有哲王三后在天王配于京 王配于京世徳作求永言配命成王之孚 成王之孚下土之式永言孝思孝思维则 媚兹一人应侯顺徳永言孝思昭哉嗣服 昭兹来许绳其祖武于万斯年受天之祜受天之祜四方来贺于万斯年不遐有佐
诗美武王缵三王之绪故首称文武次说三王下复归武王见诗为武王作也
王配于亰继其位也世徳作求继其徳也求徳为配亰之本原配命为求徳之极至而成孚则求徳配命之明效也求徳贵于兴起不兴起则不能有为配命贵于永言不永言则不能终合暂合暂得皆为不永者言之武王缵三后之绪约言之则维孝而已前二章其言畧尽故此二章惟以孝思一语重言对举而深美之中庸称武王继志述事惟以逹孝言之政此诗意传说亦祖于此下土之式谓为法维民之则谓可为法上句实下句虚二意不同
媚应承维则之意而言顺徳谓孝程子曰孝弟顺徳也维民之则覆说成王之孚昭哉嗣服覆说世徳作求反覆咏叹之也昭哉昭兹皆叹声
后二章言孝道之极致前言孚谓当时此二章谓来世传言武王之道道谓孝道言武王之孝可传于来世来世而能继祖武以行此孝道于万年则此万年可以受福也于字承上斯字起下于字传无音只当如字也
来世受天之祜而四方皆来朝贺于万年则此万年岂不有助于国家乎四方来贺即孝经所谓明王以孝治天下得万国之懽心者言孝道不特可传子孙于无穷亦可感人心于无穷也此孝道之极效为子孙者不可以不知其亦寓戒后人与 次章而下每承上章末语而叠用之惟媚兹不然然中间对举上章永言孝思一语血脉上断而中连又媚兹接意永言叠文变文成体自然之妙也
皇矣述大王王季文王灵台咏文王下武咏武王后篇又兼咏文武血脉通贯葢谓此若间以康王以后之诗则不相通贯矣然传曰文意曰文体曰血脉亦何尝不以文论哉
文王有声遹骏有声遹求厥宁遹观厥成文王烝哉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丰文王烝哉筑城伊淢作丰伊匹匪棘其欲遹追来孝王后烝哉王公伊濯维丰之垣四方攸同王后维翰王后烝哉丰水东注维禹之绩四方攸同皇王维辟皇王烝哉镐京辟廱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皇王烝哉考卜维王宅是镐京维正之武王成之武王烝哉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武王烝哉有声二字形容文王未可泛观有声即令闻闻只闻于人声则有振感动逺深入之意尧之光舜之华文王之声皆圣徳之事虞芮之质成江汉之纯被皆声自然之致也孟子仁言不如仁声之入人深也正是此意诗人犹以此意之不足犹恐已意之不白故复申言重咏以为甚大乎其有声也然则此所谓声岂可以寻常之声例观哉曰宁曰成即有声之实也愚谓求观当属诗人成功见后章
次章述得丰之由言文王受天命而有此伐崇之功也
三章述作丰之志乃文王欲追先王之志而致其奉先之孝也匪棘即灵台勿亟之意文王之本意也出有武功入有孝道致孝仁也致武义也文王之全徳也伐崇之功甚大而作丰之制不大文王之小心也四章述文王都丰之事葢至此而宁成之功濯濯乎着明矣
五章咏丰水而推禹绩者本往圣之功而大丰水之地文王言维翰武王言维辟见文王未王武王始王也极言丰水之盛所以着迁镐之由也四方同而地不能容所以迁也
镐京为四方之极辟廱为风化之原武王迁都立学而天下化镐京莫大之美也
考卜本其初而言定迁之事诒谋要其终而言传后之计葢迁非特为四方攸同之故实欲为万世无疆之休也咏镐而犹及丰故兴之説为长又言芑以小兴大意尤深逺翼子者敬事之子也以是称武王葢周公之词也亦足为周公作之证文王追王故先言王后武王实王故言皇王追王故先言文王后言王后实王故先言皇王后言武王言各有当而先后相变相间亦作文之体也哉者叹辞八言申重以深叹之也其单句无韵葢合八章重韵为韵与麟之趾同皇矣言孙子下武言来世文王有声言翼子疑亦周公戒成王之诗欤
厥初生民时维姜嫄生民如何克禋克祀以弗无子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载震载夙载生载育时维后稷诞弥厥月先生如达不坼不副无菑无害以赫厥灵上帝不宁不康禋祀居然生子 诞寘之隘巷牛羊腓字之诞寘之平林防伐平林诞寘之寒冰鸟覆翼之乌乃去矣后稷矣实覃实訏厥声载路 诞实匍匐克岐克嶷以就口食蓺之荏菽荏菽斾斾禾役穟穟麻麦幪幪瓞唪唪 诞后稷之穑有相之道茀厥丰草种之黄茂实方实苞实种实褎实实秀实坚实好实颖实栗即有邰家室 诞降嘉种维秬维秠维穈维芑恒之秬秠是获是亩恒之穈芑是任是负以归肇祀 诞我祀如何或舂或揄或簸或蹂释之叟叟烝之浮浮载谋载惟取萧祭脂取羝以軷载燔载烈以兴嗣岁 卬盛于豆于豆于登其香始升上帝居歆胡臭亶时后稷肇祀庶无罪悔以迄于今【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敦彼行苇牛羊勿践履方苞方体维叶泥泥戚戚兄弟莫逺具尔或肆之筵或授之几 肆筵设席授几有缉御或献或酢洗爵奠斝醓醢以荐或燔或炙嘉殽脾臄或歌或咢 敦弓既坚四鍭既钧舎矢既均序賔以贤敦弓既句既挟四鍭四鍭如树序宾以不侮 曾孙维主酒醴维醹酌以大斗以祈黄耉黄耉台背以引以翼夀考惟祺以介景福
此诗首章言兄弟末言黄耉故知为兄弟耆老既言曽孙又后篇言公尸故知为祭毕而燕勿莫禁止辞最诗人用意处葢兼人与已平日与今日而言兄弟本至戚既戒其逺又欲其迩迩则或筵或几而得以叙亲戚之情于既燕而又述其戒焉所以为慇懃笃厚也燕饮之诗多先叙其情盖情既相洽而礼得以行故其言之序如此伐木蓼萧裳裳者华皆然次章承上章筵几而言设席缉御见其情意之益勤献酢见其礼乐之咸备六或字与上章二或字同举一以见其余又语不齐对文法也
三章既均止言射中如树则既中而又贯革燕射非主皮而此言之者见其射艺之精也中而贯革易以病人故尤以不侮为徳焉按祭毕而燕无射仪礼将射则先行燕礼非祭毕之燕也此祭毕而燕乃言及射其礼未考又耆老不以筋力为礼而贯革非耆老所能传所以疑者其以此欤岂诗人于此追述其祭前射中之事欤又岂仪礼之燕为诸侯礼天子礼逸今不可得而知欤
以引以翼祈耆老之皆夀也或引导于前或辅翼于左右无非夀者葢耆老非一人欲夀者之相与以夀则无一人不夀矣而其所以致夀之道皆在其中此祈祷之至也既祈其夀又愿其福葢有夀而无福无益也
既醉以酒既饱以徳君子万年介尔景福 既醉以酒尔殽既将君子万年介尔昭明 昭明有融髙朗令终令终有俶公尸嘉告 其告维何笾豆静嘉朋友攸摄摄以威仪 威仪孔时君子有孝子孝子不匮永锡尔类 其类维何室家之壸君子万年永锡祚 其维何天被尔禄君子万年景命有仆 其仆维何厘尔女士厘尔女士从以孙子
行苇备言燕礼之盛而此专以酒言燕以饮为主故止言酒而筵几礼乐皆在其中徳言恩意即情意之相感者非徒事饮食所能致者故特以此言之燕有殽烝政燕礼所用者故与酒并言昭明兼内外徳业言身心家国天下皆在其中即明昭有周之意言其徳业昭著光明盛大也
融犹今言融化融液皆盛极之所致故以为明之盛髙朗则复归君之身心言其身处崇髙而心极昭彻高谓崇高富贵首出庶物以位言朗谓聪明睿智足以有临以徳言令终即洪范考终命五福之一古人以此为福故臣以此祝其君后人则以此为讳矣父兄答君而述公尸语即楚茨末章述嘏辞而以为庆辞也
祭祀莫重于礼仪言笾豆则礼备可知言朋友威仪则君敬可知
言君子有孝子则君之礼仪诚敬可知
室家之壸言家齐也深邃严肃非齐乎祚承上章君子有孝子而言既锡福禄又锡以子孙人君之福莫大于此故下二章惟此意而已
接上章字言然下复言福者葢必君先有福而后有贤子孙故此将言而复言福以终上章祚字之意
厘尔女士谓天与尔女子之有士行者为孝子之配又生贤子孙则君之福无穷矣故言此以终上章字之意
凫鹥在泾公尸来燕来宁尔酒既清尔殽既馨公尸燕饮福禄来成 凫鹥在沙公尸来燕来宜尔酒既多尔殽既嘉公尸燕饮福禄来为 凫鹥在渚公尸来燕来处尔酒既湑尔殽伊脯公尸燕饮福禄来下 凫鹥在潨公尸来燕来宗既燕于宗福禄攸降公尸燕饮福禄来崇 凫鹥在亹公尸来止熏熏防酒欣欣燔炙芬芬公尸燕饮无有后艰【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假乐君子显显令徳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右命之自天申之 干禄百福子孙千亿穆穆皇皇宜君宜王不愆不忘率由旧章 威仪抑抑徳音秩秩无怨无恶率由羣匹受福无疆四方之纲 之纲之纪燕及朋友百辟卿士媚于天子不解于位民之攸塈
假乐君子言美哉乐哉之君子也嘉言其徳之美乐言其心之乐也即下文所谓令徳也令徳显而又显故能宜民人宜民人故能受禄于天而天眷顾之不厌保佑命申皆出自天而言自天于中间文法也上章言令徳受禄故此言干禄岂弟之意又公尸言干禄含祭祀意言君以祭得福有若干然亦子贡答陈亢意也干禄而得百福故子孙既多而且贤千亿多也自穆穆至羣匹贤也既有穆穆皇皇之徳又必率由乎旧章正孟子徒善不足以为政之意然太过则愆违不及则遗忘无过不及适合乎中斯得率由旧章之道矣
既有穆穆皇皇之徳故此惟以抑抑秩秩徳之见乎外者言之举外以见内也既有威仪声誉又必率由羣贤即舜兢业无旷庶官之意然私怨因人而生私恶由已而出无私怨恶一出于公斯得率由羣匹之道矣不愆不忘特为遵祖而言无怨无恶特为任贤而发八句辞意正相对章断而意连故传以为皆称愿其子孙之辞受福无疆总遵祖任贤而言四方之纲则福及乎民矣
末章语叠之纲意承羣匹言君能纲纪斯民而民頼以安故臣以其君能勤身安民为已爱上之道所谓以安社稷为悦者也臣欲其君如此则民安而君臣皆得常安矣三章之文意血脉接续通贯只是一段意思皆称愿其子孙之辞于是祝君得福之意至矣传以不解属君欲君不解属臣吕氏以上四句为君臣交泰以不解为君臣处泰二说不同然传以后二章称愿君之子孙则责难于君与子孙之为君者其意为切其说为备故传先已说后吕说亦隠然于中可得而兼也 既醉以臣答君故致其颂祷假乐之公尸尊也故于颂祷之中寓规戒之意不愆不忘无怨无恶不解于位皆规戒之辞且不特寓戒时王并寓戒其子孙用意尤笃厚而深逺与既醉不同而各得其体矣东莱燕字当从传释为安义亦可也
笃公刘匪居匪康乃埸乃疆乃积乃仓乃裹糇粮于槖于囊思辑用光弓矢斯张干戈戚爰方启行 笃公刘于胥斯原既庶既繁既顺乃宣而无永叹陟则在巘复降在原何以舟之维玉及瑶鞞琫容刀 笃公刘逝彼百泉瞻彼溥原乃陟南冈乃觏于京京师之野于时处处于时庐旅于时言言于时语语 笃公刘于京斯依跄跄济济俾筵俾几既登乃依乃造其曹执豕于牢酌之用匏食之饮之君之宗之 笃公刘既溥既长既景乃冈相其隂阳观其流泉其军三单度其隰原彻田为粮度其夕阳豳居允荒 笃公刘于豳斯馆渉渭为乱取厉取锻止基乃理爰众爰有夹其皇涧遡其过涧止旅乃宻芮鞫之即【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餴饎岂弟君子民之父母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濯罍岂弟君子民之攸
归 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濯溉岂弟君子民之攸塈
诗有以三句兴一句者此以三句兴二句以小喻大以彼明此以贱形贵则人易知而必信也子夏之言全释此诗岂弟父母之意故居先大学止释父母而无岂弟意故居后子夏言父母属民大学言父母属君然君能使民有父母之尊亲则亦民之父母矣为民父母足该民有父母意即元后作民父母之意也此言有岂弟之徳者必民之父母欲君尽子民之道也诗人以此一言为简要故始则托兴三句以起其辞后仍前兴而以攸归攸塈明其效葢欲王深信此言而益勉之也后章反覆一再皆以明此一言所谓一言居要一篇警防者又大雅之体也民之父母与南山有台同特此托兴举效赞咏意尤越而显焕使人有所感悟葢此言岂弟彼言乐只彼美其已然之徳是賛美之辞此诗有戒勉意非颂祷也故不言乐只
有卷者阿飘风自南岂弟君子来游来歌以矢其音伴奂尔游矣优游尔休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似先公酋矣 尔土宇昄章亦孔之厚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百神尔主矣 尔受命长矣茀禄尔康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纯嘏尔常矣 有冯有翼有孝有徳以引以翼岂弟君子四方为则 颙颙卬卬如圭如璋令闻令望岂弟君子四方为纲 鳯凰于飞翽翽其羽亦集爰止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 鳯凰于飞翽翽其羽亦傅于天蔼蔼王多吉人维君子命媚于庶人 鳯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雝雝喈喈 君子之车既庶且多君子之马既闲且驰矢诗不多维以遂歌
此诗首述地形次述天气然后述人事见诗本意其言来游歌以陈歌音不惟成王之情性气象可想而作歌之意度亦可见矣首章乃此诗所由作故总叙发端而应在末章见诗之有起结如此矣
次章承接首章游字而语有次第游休指成王此身而言身闲暇而下大土宇上受天命皆成王所已有者故只以伴奂优游昄章孔厚长康等字形容其盛弥终也又满也故有夀意身虽闲暇而似先公之始终为难葢先公自后稷以来庶无罪悔文武圣人俱有夀考似之实难既有土宇而幽能主神则明而人物可知茀禄安康而有常则不止安康而已皆成王所难致者故又以俾尔而极言其盛所以发此者欲成王之心开濶广大知人君福禄之盛如此歆歆然先有感动慕向之意然后下文之言易入而心乐从此召公所以善于开君心欤
冯翼与孝徳互文指贤者引翼言用贤者此言得贤以辅徳则四方以为法则
体貌尊严则有令望徳行纯洁则有令闻此言得贤之助而已徳可成则四方以之为纲非止取则而已纲有维持固结之意
贤人瑞世之鳯凰也当是之时鳯乌适至成王所亲见蔼蔼多士又成王所素有以所亲见之鳯凰喻所素有之吉士托兴至为亲切且其言鳯凰之集止于下而贤人上媚天子鳯凰上傅于天而贤人下媚庶人止下前后抑交互以见贤人无不可用其托兴尤有微意葢士患不多多患不吉吉患不用用患不尽今士多矣吉矣惟所用而无不可用矣然则王其可不命之使之以尽其用乎维命维使则立贤无方矣四章托兴婉切辞意蕴借飞动真足使人歆慕而感发
前章托兴鳯凰而用贤之意已尽故上章惟以鳯凰为比而臣遇君之意自见合末章为兴而君礼贤之意自明诗固有此体又况是时王在卷阿召公从之鳯凰梧桐皆在眉睫髙冈朝阳近在指顾曰车曰马亦在左右则托兴于菶萋雝喈之梧鳯而措意于庶多闲驰之车马固可以心领神防超然而得之矣故言不尽意意不尽言诎然而止即述矢诗赓歌之意以结之矢诗不多自谦之辞又以见所陈如前非有他说欲成王之思之也遂歌与首章来歌相应见此诗为赓歌而作其有起有结尤为明白谓诗无法岂其然乎
钦定四库全书
诗缵绪卷十五 元 刘玉汝 撰
大雅三
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无纵诡随以谨无良式遏冦虐憯不畏明柔逺能迩以定我王 民亦劳止汔可小休惠此中国以为民逑无纵诡随以谨惽怓式遏寇虐无俾民忧无弃尔劳以为王休 民亦劳止汔可小息惠此京师以绥四国无纵诡随以谨罔极式遏冦虐无俾作慝敬慎威仪以近有徳 民亦劳止汔可小愒惠此中国俾民忧泄无纵诡随以谨丑厉式遏冦虐无俾正败戎虽小子而式大 民亦劳止汔可小安惠此中国国无有残无纵诡随以谨缱绻式遏冦虐无俾正反王欲玉女是用大諌
此必同列有惑于诡随者盖诡随之人乃无良无畏惽怓缱绻而欲为冦虐者为之人多以其柔顺善从而喜之不知其行诡随之道实有冦虐之心也故冦虐易识诡随难知能知其为诡随而勿纵之则其冦虐无所施而自止矣故此篇虽以冦虐对诡随而意实在诡随也首章言民劳矣庶几其可小康乎小康则惠此中国而可以绥四方然所以致此无他惟勿纵诡随之人使无良肃而防虐止然后柔逺能迩而王室定矣以谨无良使不得进也
小休则民犹可聚不惠则民散矣诗人称此人有前劳则必尝用力于国家者岂其无定见无坚志一得志而变其所守者欤
敬慎则诡随无所施近有徳则诡随逺矣此教以勿纵诡随老成忠厚之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