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周官义疏 - 第 78 页/共 118 页
正义郑氏康成曰主其取之令也用金石者作枪雷椎椁之属【贾疏枪雷椎椁皆守城捍御之具陆氏德明曰椁宅耕反本又作捊】 王氏应电曰或给以府库之蔵或采于所产之地皆职金掌其令
案良苦之等多少之数适用之宜给受之节及事毕而防之皆令也
司厉掌盗贼之任器货贿辨其物皆有数量贾而楬之入于司兵【贾音嫁】
正义郑氏众曰任器货贿谓盗贼所用伤人兵器及所盗财物也入于司兵若今时伤杀人所用兵器盗贼赃加责没入县官 郑氏锷曰以其物充兵器之用取诸盗贼还以为除盗贼之具
案盗贼之货贿宜反之失者而以入司兵何也若应时追获具有主名自宜反之其人或窜伏他邦越嵗逾时而后得之失者主名已难指实必一一推究而求其人以反之则牵连纠诘滋蔓无穷故入于司兵而已
其奴男子入于罪隶女子入于舂槀【舂书容反槀古老反】
正义郑氏众曰谓坐为盗贼而为奴者输于罪隶舂人槀人之官也由是观之今之为奴婢古之罪人也书曰予则奴戮女论语曰箕子为之奴罪隶之奴也春秋传曰斐豹隶也着于丹书请焚丹书我杀督戎耻为奴欲焚其籍也 郑氏康成曰奴从坐而没入县官者男女同名【郑氏锷曰同名曰奴】 金氏瑶曰独言盗贼奴则余罪不奴可推矣
凡有爵者与七十者与未龀者皆不为奴【龀初觐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有爵谓命士以上也龀毁齿也王氏应电曰有爵者不为奴亦议贵之意七十与未龀者不为奴亦赦老耄幼弱之意
案身有爵不宜有为盗贼者其诸戚属有如士师职所谓邦贼邦盗书传所称降畔亦以盗贼之法治之其父兄子弟有爵者宜连坐犹不为奴盖先王以防耻厉士大夫之节行如此
钦定周官义疏卷三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周官义疏卷三十七
秋官司寇第五之四
犬人掌犬牲凡祭祀共犬牲用牷物伏瘗亦如之【牷音全瘗于例反】
正义郑氏众曰牷纯也【贾疏商书微子篇牺牷牲注云牺纯毛牷体完具彼牷与牺对是牺为纯毛牷为体完具此无牺故以牷兼牺也】物色也伏谓伏犬以王车轹之【贾疏以王车轹之者即生民诗云取羝以軷聘礼注云其用牲犬羊可也是犬羊俱得】瘗谓埋祭也尔雅祭地曰瘗埋 贾氏公彦曰伏瘗谓王出国軷道之祭即大驭职所云是也 王氏应电曰祭祀伏瘗用纯色之牲即牧人所谓毛之也案充人所刍者牛羊也犬则槀人豢之临祭犬人共之下言用駹则此牷兼牺言之明矣
凡几珥沈辜用駹可也【駹模江反注故书駹作龙郑司农云龙读为駹】
正义郑氏康成曰几读为刉珥当为衈刉衈者衅礼之事 郑氏众曰大宗伯职曰以埋沈祭山林川泽以疈辜祭四方百物駹谓不纯色也 贾氏公彦曰沈谓沈牲于水辜谓疈磔牲体牧人职云毁事用駹云可也者用纯为正用駹亦可也
凡相犬牵犬者属焉掌其政治【相息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相谓视择知其善恶 贾氏公彦曰犬有三种田犬吠犬观其善恶食犬观其肥瘦皆须相之牵犬者谓呈见之少仪云犬则执绁是也欧阳氏谦之曰掌其政治若用牷用駹因所祭以别其所用相犬牵犬择其人差其廪禄皆是
案此职贾徒倍于羊人疏兼田犬是也但牵田犬非十有六人所能共相犬者亦不仅官中之贾经云凡相犬牵犬者属焉作推广之辞则别有共其事者明矣
司圜掌收敎罢民【罢蒲宜反】
正义郑氏锷曰拘之圜土所以收之劳苦以生其善心所以敎之 项氏安世曰司寇执其总故曰聚司圜掌其出入故曰收
凡害人者弗使冠饰而加明刑焉任之以事而收敎之能改者上罪三年而舍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杀虽出三年不齿
正义郑氏康成曰弗使冠饰者着墨幪若古之象刑欤【贾疏孝经纬云五帝画象三王肉刑画象者上罪墨幪赭衣杂屦中罪赭衣杂屦下罪杂屦而已】舍释之也 郑氏众曰任之以事若今时罚作矣王氏应电曰任之以事所以强其罢而劝之善亦使之自食其力不以无罪养有罪也 易氏祓曰此与大司寇寘之圜土而施职事之文同大司寇不言任舍而司圜则有一年二年三年之差盖彼言其要而此言其详
凡圜土之刑人也不亏体其罚人也不亏财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其刑人但加以明刑罚人但任之以事耳 郑氏众曰以此知其为民所苦而未入刑者也故大司寇职曰凡万民之有罪过而未防于灋而害于州里者桎梏而坐诸嘉石役诸司空又曰以嘉石平罢民国语曰罢士无伍罢女无家言为恶无所容入也 易氏祓曰司刑之墨劓宫刖杀亏体者也职金掌受士之金罚货罚亏财者也
案不亏体疑即掌戮职所谓髠以其既改而发仍可蓄也惟髠故无冠饰
掌囚掌守盗贼
正义贾氏公彦曰古者五刑不入圜土故使身居三木掌囚守之 王氏安石曰掌囚凡囚皆守焉独言盗贼者重也
凡囚者上罪梏拲而桎中罪桎梏下罪梏王之同族拲有爵者桎以待弊罪【梏古毒反拲音拱桎之实反弊必世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凡囚者谓非盗贼以他罪拘者也在足曰桎 郑氏众曰拲者两手共一木也 刘氏敞曰在颈曰梏春秋传以弓梏华弱于朝易曰童牛之梏 王氏安石曰梏在脰桎在足拲在手左传子荡以弓梏华弱于朝则梏在脰明矣
及刑杀告刑于王奉而适朝士加明梏以适市而刑杀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告刑于王告王以今日当行刑及所刑姓名也其死罪则曰某之罪在大辟其刑罪则曰某之罪在小辟奉而适朝者重刑为王欲有所赦且当以付士士乡士也【案诸士刑杀各于其地自当各就其市注云士乡士者自朝适市则必国中之市也】加明梏者谓书其姓名及其罪于梏而着之也囚时虽有无梏者至于刑杀皆设之以适市就众也庶姓无爵者皆刑杀于市
凡有爵者与王之同族奉而适甸师氏以待刑杀正义郑氏康成曰适甸师氏亦由朝乃往也待刑杀者掌戮将自市来也文王世子曰虽亲不以犯有司正术也所以体异姓也【贾疏同姓亦有刑则异姓心服故云体异姓】刑于隠者弗与国人虑兄弟也
掌戮掌斩杀贼谍而搏之【谍音牒搏注作膊匹各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斩以鈇钺若今要斩也杀以刀刃若今弃市也谍谓奸寇反间者贼与谍罪大者斩之小者杀之搏当为膊诸城上之膊【贾疏见成二年左传】字之误也 扬氏雄曰膊曝也 金氏瑶曰贼谍即士师八成之邦贼邦谍不可赦者
存疑郑氏康成曰膊谓去衣磔之
凡杀其亲者焚之杀王之亲者辜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亲缌服以内也焚烧也易曰焚如死如弃如辜之言枯也谓磔之 王氏昭禹曰焚之者不存其形辜之者不全其体
案焚酷于辜杀王之亲其律尚轻于杀其亲者圣人立法所以仁至而义尽也今律不孝不弟列逆叛之前义亦如此
总论金氏瑶曰已上三者皆非常刑
凡杀人者踣诸市肆之三日刑盗于市凡罪之丽于灋者亦如之【踣歩克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踣僵尸也肆犹申也陈也凡言刑盗罪恶莫大焉罪二千五百条上附下附刑五而已【贾疏上附下附是罪附于法】于刑同科者其刑杀之一也 贾氏公彦曰亦如之者合入死者亦踣之合入四刑者虽不踣亦刑之于市
案不曰盗亦如之而曰刑盗于市者劫请攘窃之盗未曾伤人刑或止于刖劓也上言凡杀人者则杀人之盗已具其中
通论贾氏公彦曰鲁语臧文仲曰大刑用甲兵其次用斧钺中刑用刀锯其次用钻笮薄刑用鞭朴大者陈之原野小者致之市朝
唯王之同族与有爵者杀之于甸师氏凡军旅田役斩杀刑戮亦如之
辨正黄氏度曰后郑以戮为膊焚辜肆非也戮犹辱也古刑戮字皆合轻重称之
案军旅则有斩杀田役则有刑戮也田以习军旅故乡师廵前后之屯而戮其犯命者春秋传孟诸之田楚申舟抶宋公之仆是也役亦有刑戮者如壊隄防以灾民倡讹言以惊众之类是也经统言斩杀刑戮者军旅之小罪亦有刑戮田役而作奸犯科惑众害民亦或斩杀以徇也 杀人刑盗既曰凡罪之防于灋者亦如之谓于市也此又云亦如之专指王之同族与有爵者言也盖古者大田大役皆大司马涖众属植以军法部勒徒庶恐疑在师中则戮于社田役之刑各徇其地故特着其亦于甸师氏也
墨者使守门劓者使守关宫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髠者使守积【髠苦门反积子赐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黥者无妨于禁御截鼻者亦无妨以貌丑逺之宫者守内以其人道絶也刖者断足驱衞禽兽无急行 刘氏迎曰刑之以偿其罪飬之以全其仁先王视刑余之民犹其民也 王氏曰先王之于罪人流之则有居刑之则有使记言公家不畜刑人非不畜也君子不近耳
辨正王氏应电曰注以髠为王族犯宫刑而减之者非也公族不翦其类但可减为刖以下耳苟降从髠则应劓刖者不获减刑乃反重耶
案记所谓公族无宫刑盖议狱时不当以宫而降从劓刖耳先郑以髠者为司圜所收罢民似可通其不冠饰而墨幪疑即为其髠也盖能改者反其州里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杀其罪不至杀而又不能改者州里莫任将焉置之则长髠而使之守积宜矣
司隶掌五隶之灋辨其物而掌其政令
正义郑氏康成曰五隶谓罪隶四翟之隶也物衣服兵器之属 王氏应电曰辨其物使不得相杂也政令谓各有所当执之役与其叙次灋度 王氏曰灋其役使之差等也正之则有政使之则有令
帅其民而搏盗贼役国中之辱事为百官积任器凡囚执人之事【搏音博为于伪反积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民五隶之民也郑司农云百官所当任持之器物此官主为积聚之某谓任犹用也【郎氏兆玉曰牛人职所云公任器是也】
余论王氏应电曰民谓罪隶之民也罪隶之人于盗赋能得踪迹故因其能而使之
邦有祭祀宾客丧纪之事则役其烦辱之事
正义郑氏康成曰烦犹剧也士丧礼下篇曰隶人涅厠【贾疏涅厠窒塞之示死者不复用引之者证烦辱之事】 王氏应电曰如典祀征役于司隶而役之之类
案下经别列四翟之隶所共职事则上所列诸事皆役罪隶明矣盖以四翟之隶而为百官积任器役祭祀宾客丧纪之事则非其所习逺人观徳而使役烦辱事体亦不宜且四翟之服事于王朝者其数未必多以役国中庶事兼搏盗贼掌囚执人则力有不暇给惟罪隶则百二十人之外实繁有徒以力则能给以事则易习而体亦宜之曰帅其民正以见罪隶之为国民而别于四翟又以包百二十人以外之徒众也
掌帅四翟之隶使之各服其邦之服执其邦之兵守王宫与野舍之厉禁
正义郑氏康成曰野舍王行所止舍也厉遮列也贾氏公彦曰服其邦之服执其邦之兵若东方南方衣布帛执刀剑西方北方衣氊裘执弓矢守王宫与野舍者即师氏职帅四夷之隶守王之门外朝在野外则守内列是也 王氏应电曰守王宫与野禁重事也而使四翟者夷人性朴其戴君父之心纯一不二因其愿留而任以事一以通在彼尊亲之心一以示王者无外之意也 郑氏锷曰司隶正掌之师氏又使其属董之
存疑易氏祓曰周之兴也东南先服王化四翟之隶即南方之蛮东南之闽东方之夷东北之貉其服属有素故使列于守衞
罪隶掌役百官府与凡有守者掌使令之小事【令力呈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役给其小役 王氏曰虽充百官府与有守者之役亦掌使令之小事而已
凡封国若家牛助为牵徬【徬步浪反】
正义郑氏众曰凡封国若家谓建诸侯立大夫家也牛助为牵徬此官主为送致之也 郑氏康成曰牛助国以牛助转徙也罪隶牵徬之在前曰牵在旁曰徬【贾疏车辕内一牛前亦一牛二隶前者牵前牛徬者御当车之牛】 王氏应电曰所谓烦辱之事此类是也
其守王宫与其厉禁者如蛮隶之事
正义王氏应电曰上司隶职止言掌帅四翟之隶守王宫及野舍之厉禁未及于罪隶也以文势推之不应未言蛮隶而先言如蛮隶之事十四字疑闽隶脱简而误见于此
案盗贼之子其类奸凶又亲戚为戮不宜俾守王宫与野舍故司隶通掌五隶而守王宫与其厉禁独举四翟之隶此为闽隶下错简无疑
蛮隶掌役校人养马其在王宫者执其国之兵以守王宫在野外则守厉禁
正义贾氏公彦曰云掌役校人者为校人所役使校人良马乗一师四圉不见隶者盖杂役之【王氏昭禹曰校人徒八十人有不足以给其役者蛮隶兼役其事】
闽隶掌役畜养鸟而阜蕃敎扰之【闽梅巾反】
正义王氏安石曰役于掌畜【王氏昭禹曰此与掌畜所谓阜蕃而敎扰之同事】
掌子则取隶焉
存疑杜氏子春曰子当为祀 郑氏康成曰掌子者王立世子置臣使掌其家事而以闽隶役之
案此经不可强解姑存注説掌子二字其有讹脱与
夷隶掌役牧人养牛马与鸟言
正义郑氏众曰夷狄之人或晓鸟兽之言故春秋传介葛卢闻牛鸣曰是生三牺皆用之矣【贾疏解鸟言者或解兽言故郑兼言之介葛卢事见僖二十九年】
其守王宫者与其守厉禁者如蛮隶之事
貉隶掌役服不氏而养兽而敎扰之掌与兽言【貉孟白反】正义郑氏康成曰不言阜蕃者猛兽不可服又不生乳于圈槛也 贾氏公彦曰夷隶既鸟兽之言俱解此貉隶解兽言亦解鸟言互见之也
案与鸟兽言即所谓敎扰之也能言之鸟必人与之言而调习之猛兽媚养己者命以起伏动跃则应焉盖久而习于人言耳
总论刘氏彝曰罪隶用之搏盗贼役烦辱积任器为牵徬则其罪之所宜为也养鸟兽牧牛马审鸟兽之言乃其俗之所素习也
案闽隶所养非畜鸟也貉隶所养非常兽也珍禽竒兽不育于国似不宜养之然鸟言兽言等事有其术则不废如古有豢龙氏之类或四夷来王亦有时而用之匪直以为玩弄之具而已
其守王宫者与其守厉禁者如蛮隶之事
布宪掌宪邦之刑禁正月之吉执旌节以宣布于四方而宪邦之刑禁以诘四方邦国及其都鄙达于四海【诘起吉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刑禁者国之五禁所以左右刑罚者司寇正月布刑于天下正岁又县其书于象魏布宪于司寇布刑则以旌节出宣令之于司寇县书则亦宪之于门闾及都鄙邦国刑者王政所重故屡丁宁焉诘谨也使四方谨行之尔雅曰九夷八蛮六戎五狄谓之四海 贾氏公彦曰掌宪邦之刑禁与下文为目布宪为司寇属官以刑禁为重故每事共丁宁之也 刘氏彝曰布宪中士二人下士四人而行四方达四海恐未之能徧也意者书其刑禁之宜宪于民以达于州伯州伯以达于诸侯而以达于四海案小司寇令羣士宣布于四方宪刑禁士师又帅其属而宪禁令于国及郊野盖小司寇以令士师而士师帅其属宪之其属之中布宪亦存焉
凡邦之大事合众庶则以刑禁号令
正义贾氏公彦曰征伐巡守田役皆大事合众庶也以其为布宪之官故于聚众庶皆以刑禁号令 王氏应电曰若野禁军禁之类竝布宪号令之
禁杀戮掌司斩杀戮者凡伤人见血而不以告者攘狱者遏讼者以告而诛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司犹察也察此四者告于司寇罪之也斩杀戮谓吏民相斩相杀相戮者伤人见血见血乃为伤人耳郑司农云攘狱者距当狱者遏讼者遏止欲讼者 贾氏公彦曰谓吏民私相戕贼而不以告于官者伺而得之则以告也
案不以告者被害之人慑于势力而不敢闻诸官也攘狱者已当赴狱而距违遏讼者人欲见讼而阻遏皆强梁怙恶之人故设官以察缉而诛之所以达民隠而伸其屈雪其寃也或乃谓不以告者与犯罪之人同科则扶强而抑弱也愈甚矣 职司斩杀戮而所告无斩杀戮何也伤人见血者必告则相杀不待言矣攘狱遏讼乃鬬伤贼杀之渐严此三者乃所以禁杀戮也其既相杀戮者则以归于士而罪在大辟亦不待言矣
禁暴氏掌禁庶民之乱暴力正者挢诬犯禁者作言语而不信者以告而诛之【正音征挢居表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民之好为侵陵称诈谩诞此三者亦刑所禁力正以力强得正也 王氏昭禹曰逆理害治者谓之乱恃强虐物者谓之暴人所不乐为者力不能敌则不得已而听服焉是之谓力正也 王氏应电曰挢诬犯禁若伪称制令假为符节而有所规图以犯邦禁也作言语而不信若造言生事以疑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