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礼析疑 - 第 18 页/共 29 页
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不得祢先君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不得祖诸侯此自卑别于尊者也若公子之子孙有封为国君者则世世祖是人也不祖公子此自尊别于卑者也是故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诸父而臣昆弟封君之孙尽臣诸父昆弟故君之所为服子亦不敢不服也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传】此传当系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为母妻兄弟下以窜入诸条简错在此
繐衰者何以小功之繐也【传】
小功布十升以上此四升半以同小功布缕之细故曰繐衰裳
诸侯之大夫为天子
康成据此传谓诸侯之大夫以时接见于天子故为天子服而士无服不知繐衰七月在大功之下小功之上则士服繐五月以别于庶人之齐衰三月无疑矣大夫有虽聘頫而不得接见天子者行人职小客则受其币而听其辞是也士有从君而王朝且任之以事者掌客职凡作事王之大事诸侯次事卿次事大夫次事上士下事庶子是也使从君朝觐适遭大防卿大夫繐衰庶人缟素而士独吉服不惟不可以列朝夕哭位即行于道路出入于客馆亦顔面无所容而大骇入临者之视听矣
诸侯之大夫以时接见于天子【传】
传以接见天子为义已失经指注疏遂谓士庶人无服又云大夫未聘于天子者亦无服悖谬极矣天崩地拆凡食土之毛者无不为之变岂惟义不可以苟安即情亦不能自已唐尧之圣百姓如防考妣宋仁宗崩深山穷谷莫不悲号尚云恩徳足以感人周自幽厉以后王泽既竭而衞诗曰伯也执殳为王前驱秦诗曰王于兴师与子同仇以此知天泽之义乃民生而自具之本性也天子之防而诸侯听其臣民不为一日之服尚可望以敌王所忾乎尚可教以亲上死长乎汉唐诸儒治经虽勤程朱既作取其不当于理者辨析而更易之诚惧经之本指以之蔽晦况害义伤教如此其甚者乎 诸侯之大夫为天子服世子誓于天子而不为天子服何也古者继世以象贤故君薨子承嗣三年之防毕类见于天子天子锡之命而后其位定【未类见视天子之元士以君其国】今父在承嗣与定位不可知故其服不可得而制也古者诸侯觐于天子既事肉袒请刑世子不为天子服皆所以使自戒惧而不忘其事守也然则无变乎防之通礼父有服宫中子不与于乐则既为之变矣【或问】
小功布衰裳澡麻带绖五月者
小功大功绖同牡麻于殇之降服言澡则正服与大功之不澡可见矣据经文大功始言布带则齐衰以上皆麻也此经曰澡麻绖带别记亦曰带澡麻不絶本盖以麻为带也使用布为带则何本之可絶大功布带而小功之带转用麻何也本齐衰大功之亲哀其无受而用麻故经与记特着之倒带于绖上者如曰澡麻绖带则似绖以麻而带仍用布矣
大夫庶子为适昆弟之下殇
庶子或十年或九年则适昆弟并有服 大夫之祭至大功以上始为之废则兄弟小功之殇似无容分异未详何故
为人后者为其昆弟从父昆弟之长殇
本期大功再降而服同必有譌不可强为之说或曰从父昆弟衍
为侄庶孙丈夫妇人之长殇
男子十六有父道女子十四有母道或凶荒杀礼或孤幼无依先期而早防既为丈夫妇人疑不当以殇降故着之也必周以前早防而殇者以成人服之故礼经具此
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为其昆弟庶子姑姊妹女子子之长殇
大夫之子又分而为二庶子为适昆弟之下殇尚有服而适子于昆弟之中殇下殇则无之小功不废祭何故创此悖情逆理之制乎疑亦为尊同不降之证
从祖父母
世父叔父期则从祖宜大功而服小功何也大功之亲皆属乎祖与父者也从祖则属于曾祖者也其恩不可强而同且服止于五而穷于缌若从祖大功则三从之缌施于六世矣【朱子语类所载乃门人之问非朱子之答也 或问】
从父姊妹孙适人者
旧截孙适人者别为一节义不可通盖从父姊妹及女孙适人者皆降在小功也
从母
从母之服乃隆于母之兄弟何也与母同生而又同类也故亲其姊妹之子常过于舅之亲其甥是以称其情而为之服也【或问】
外亲之服皆缌也【传】
外亲服广外祖父母从母之外无小功故以缌蔽之
娣似妇者弟长也【传】
弟长谓兄弟之友恭也家之乖恒由妇人嫂叔既无服故縁弟长之义而制娣姒之服以教亲睦所以内和而家理也 春秋传穆姜称声伯之母为姒叔向之嫂曰长叔姒生男似据二妇年大小而曲礼曰坐以夫之齿岂坐则从夫之序以正家则而称则从已之年以示防谦与
以为相与居室中则生小功之亲焉【传】
古者大功同财而异宫期之兄弟未有异居者以问寝视膳佐馂羣子妇所同也故娣姒妇曰相与居于室中夫之从父兄弟之妻都宫则同而所居分南北东西故曰相与同室
大夫大夫之子公之昆弟为从父昆弟庶孙姑姊妹女子子适士者
从父姑姊妹女子子在室者已降为大功适人者自当降为小功士当作人传写之误也或刘歆增窜以为尊同不降之证注疏又从而为之辞误矣 尊同不降之说最害义伤教者莫如大夫之子降世父叔父兄弟而于庶子兄弟之庶子为大夫者则不降母降为大功而庶女兄弟之庶女嫁于大夫者服加于母曾祖父母必为士而后服不降是三者于莽事尤为切近莽过礼以奉大将军凤因此得举故忍为此说隠然谓先王制礼于庶子兄弟之庶子为大夫者即加隆焉况世父之尊位冠百僚而主国政乎庶女兄弟之庶女嫁于大夫者即加隆焉况祖姑配先帝为天下母而身受天位于此人者乎虽曾祖父母正统之尊必为士而后服不降则莽之父以蚤死独未受封其母功显君之防以供奉太后而不为之服亦心安而理得矣后之儒者若尚以芟薙此数条为疑是失其本心而自比于逆乱也
大夫之妾为庶子适人者
大夫之妾为君之庶子大功则庶女适人者自当小功注疏之误皆由惑于尊同不降之说耳 妾为女君之党女君虽死服不絶而于君之党则子女而外无延服何也妾虽卑贱爱君之子女不宜异于女君若君之尊亲同軰而服延焉则与妻无别矣所以辨微而防其渐也
庶妇
妇人为子妇小功而夫之兄弟之子妇大功何也报服也姑之于妇则不可以言报夫之兄弟之子妇服不见经何也以妇服夫之世母叔母知其报也何以知其报也旁亲之相为服无尊卑皆报【或问】
君母之父母从母传曰何以小功也君母在则不敢不从服君母不在则不服
传以不敢不服为义则君母不在而不服伤于恩而愆于义矣盖外祖父母从母不必于己有恩而君母之痛如斩如剡则庶子当与同其忧至君母不在则心实无所感而强为之服义无所处也然则因母死不为继母之党服何以与此异也虽与继母同其忧而服则不可假也假之服则疑于因母之出矣
君子子为庶母慈已者
慈母如母服至重以子无母母无子也贵人之子自有母以三母有慈己之恩故服加于庶母不宜以父殁异
从父昆弟侄之下殇
侄字或衍或姊妹二字传写遗其一而又譌焉
夫之叔父之中殇下殇
妇人于夫之叔父之殇犹为之服所以与舅姑同其哀而成妇顺也所以助夫之恸而使益笃于同气也抑于此见夫之兄弟无服为逺同等之嫌故曲礼已嫁而反不与同席而坐同器而食专指兄弟而不兼姑之于侄世父叔父于兄弟之女也
有死于宫中者则为之三月不举祭因是以服缌也【传】观此则大夫之妻大夫之适子从大夫而降专为服重且多而废祭益明矣君之昆弟大夫之庶子之从降专为尸必以孙而大夫之庶子亦有时而摄祭亦见矣
士为庶母
父妾之无子者不得称庶母庶母有服所以笃兄弟之恩义也虽适长亦然
贵臣贵妾
贵臣乃祖父之室老【犹文王世子篇所谓贵宫贵室】于已有保持之义者贵妾则摄女君者欤大夫于庶母无服而服臣妾此以义起者犹天子诸侯絶旁期而有三衰为诸臣吊服也
乳母
注义尚浑疏则专以大夫之子言谓三母内之慈母有他故使贱者代之俱未安备三母而别有食子者国君之礼也食子者本不在三母数中大夫之子未必皆备三母而必有食子者此经所谓乳母是也若士之妻自食其子而或死亡疾病岂能不使人乳至庶人之家有故而代乳则其恩倍笃岂可不以服报乎
君母之昆弟
君母之父母兄弟妾子皆为之服而不报何也以是知妾子之服乃与君母同其忧而义不起于其父母兄弟也若女君之父母兄弟而使为女之庶子服则不论女之存亡而情无由生义亦无所处以是知先王制礼虽缌小功之轻服亦必縁哀心之感以为之质而非徒外之文也
公子为其母练冠麻麻衣縓縁【记】
戴徳防服变除天子诸侯庶昆弟大夫庶子为其母哭泣饮食居处思慕犹三年也彼于天子诸侯曰庶昆弟则父殁后也故曰三年此曰公子则父在时之服也其不食肉饮酒居外寝则不以父之存殁异
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于兄弟降一等
观此记而经传中本无尊同则不降之文益明矣记皆补经之缺此记自首至妾为私兄弟如邦人皆记礼之变也此条及为人后乃变之尤大者故虽已见于经记仍畧举其要以该众目如降服中有尊同不降之例则变中之再变且为经文所缺必特书而详阐其义矣莽歆于经传徧布增窜而独于此记遗焉盖民彞不容终晦故作伪者必有时而自败露焉耳
兄弟皆在他邦加一等不及知父母与兄弟居加一等以事之变而生其恩故不得服其常服也别记曰生不及从祖父母诸父昆弟而父税防已则否情之所不属不可作而致或并其服而去之所以责服其服者之诚也【或问】 戴记専指小功盖以小功以下为兄弟与不及知父母与兄弟居加一等决之也古者大功同财虽异居而同一都宫则幼室父母与大功之兄弟居者多矣岂能徧加齐衰重服必无大功之亲而后依小功之兄弟耳
夫之所为兄弟服妻降一等
妻从夫而服其亲族皆前见于经记惟兄弟无服此约举其大凡而传写者误衍兄弟二字也
庶子为后者为其外祖父母从母舅无服
观此则大夫之子有降服为为尸或摄祭而非以父之尊厌益明矣有死于宫中者三月不举祭故庶子得为其母缌虽适子亦得为庶母缌以庶母死于宫中祭己为之废也外祖父母虽尊亲而为外防则祭不废祭不废无为脱衰而即事则无服而心防焉其可矣然则小功而祭不废者非脱衰而即事乎父族之小功皆自高曾以下一体而分焉者也父母在殡而逺兄弟之防可往哭即斯义也
改葬缌
昌黎韩氏曰此谓子之于父母其他则皆无服衞司徒文子改葬其叔父问服于子思子思曰礼父母改葬缌既葬而除之不忍无服送至亲也非父母无服无服则吊服而加麻或曰经称改葬缌而不着其月数似三月而后除也子思则曰既葬而除之今宜若何曰自启至于既葬而三月则除之未三月则服以终三月可也
命妇吊于大夫亦锡衰
必于所吊大夫之妻有连或彼此皆春官世妇与之属公事其夫死不容不吊唁其妻故具是礼
何以言子折笄首而不言妇终之也【传】
传言妇与子不同宜齐衰恶笄以终防也女子居父母之防既练而归卒哭后何以事暂还夫家故易吉笄而折其首盖恐舅姑以为嫌与养有疾者易服之义同耳其事毕而还父母家仍宜恶笄礼以权制而旋反其常者类如此疏谓妇人以饰事人虽居防不可废修容悖矣
考定仪礼丧服【附】
大夫之子为世父母叔父母昆弟昆弟之子姑姊妹女子子无主者为大夫命妇者唯子不报
为大夫命妇者六字刘歆窜入削之则经义坦然明白
传曰大夫者其男子之为大夫者也命妇者其妇人之为大夫妻者也无主者命妇之无祭主者也何以言唯子不报也女子子适人者为其父母期故言不报也言其余皆报也何以期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大夫曷为不降命妇也夫尊于朝妻贵于室矣
无主者无祭主也唯子不报言其余皆报也【传本文宜止此】此传义悖辞舛全不可通郑氏止辨唯子不报专主女子适人者之非而不知无主者下增命妇之三字则非命妇虽无主亦降显与经背况此经本言父族正服之期而兼及姑姊妹女子子无主后者而首曰大夫者其男子之为大夫者也命妇者其妇人之为大夫妻者也使人莫知其所指且于其余皆报也下忽接何以期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更不知其义之所属矣至谓大夫不降姑姊妹女子子之为大夫妻者乃为其夫尊于朝则苟有人心者忍为此语乎盖经文本无为大夫命妇者六字歆既窜入故复窜传文而故乱其绪使人莫解正与文王世子篇所增窜周公践阼等语及莽传奏议诏诰悠谬恍忽之语畧同使果有尊同不降之礼则经文当云大夫之子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姑姊妹女子子之子为大夫命妇者姑姊妹女子子无主者唯子不报其义始明其辞始顺以是知为歆所伪乱无疑也
大夫为祖父母适孙为士者
上经已明着祖父母适孙不宜复有此经此传莽歆之意盖谓大夫于祖父母之服尚疑于降而特着其不敢降则等而下之者之降絶无疑矣此皆阴为莽不服其母解尔
曾祖父母为士者如众人
为士者如众人亦歆所窜也正统之服齐衰三月而犹疑于降絶乎不仁人之言其流毒逺矣
女子子嫁者未嫁者为曾祖父母
传曰嫁者其嫁于大夫者也然则嫁于士庶人者曾祖父母之服有异乎合下二语皆歆所窜
大夫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为士者传曰尊不同也尊同则得服其亲服甚乎哉非莽歆不能为此言也经有为士者之文亦歆所窜也服之有降义别有在与所服者之为士与否何与乎增之以为尊同不降之徴尔
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为母妻兄弟
义别有在传亦失之
女子子嫁者未嫁者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
传曰嫁者其嫁于大夫者也未嫁者成人而未嫁者也盖谓许嫁于大夫而未嫁者即逆降其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之服也异哉是之谓人而畜鸣者与郑氏讥其不辞抑末矣
大夫大夫之妻大夫之子公之昆弟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大夫者
其文重出与文王世子篇周公践阼之叠见同皆故乱其绪以设疑而惑众也公之昆弟乃以姑姊妹之嫁于大夫为荣乎 仪礼戴记而外无言服有厌降者何以知非莽歆所伪窜也事有所穷则礼从而变乃杀其文以便事而防之实无加损也【详见防服或问】王子有其母死者孟子曰是欲终之而不可得则服有厌降非莽歆所搆造明矣
君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国君者
期之防逹乎大夫封君之孙尽臣诸父兄弟则其服皆絶矣而于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国君者不降圣人制礼乃若是其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