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集义 - 第 31 页/共 46 页

冬十月癸卯叔姬卒   谢湜曰叔姬絶于矣鲁犹以夫人为丧书叔姬卒着其失礼也   吕祖谦曰叔姬卒鲁之女亦多惟书叔姬最详五年书叔姬来归九年书来逆叔姬之丧以归   晋侯使士燮来聘叔孙侨如会晋士燮齐人邾人伐郯谢湜曰郯事吴故伐郯士燮以礼来聘修邻好也以礼修好而反率三国伐郯罪其以聘兴兵也   胡安国曰按左氏士燮来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吴故公请缓师不可吴初伐郯季孙固曰中国不振旅蛮夷入伐而莫之或恤亡无日矣当其时既不能救及其既成岂获已也而又率诸国伐之何义乎前书来聘下书会伐晋侯之为盟主可见矣鲁既知其不可从大国之令而不敢违其不能立亦可知矣   衞人来媵   程颐曰媵小事不书伯姬之嫁诸侯皆来媵之故书以见其贤女子之贤尚闻于诸侯况君子乎或曰鲁女之贤岂能闻于逺乎曰古者庻女与非敌者则求为媵固为之择贤小君则诸国之贤女当自闻也又语録或问成八年九年三书来媵皆以伯姬之故书否曰然又问媵女之礼如何曰古有之   程氏学曰八年夏宋公使公孙夀来纳币十月衞人来媵九年二月伯姬归于宋夏季孙行父如宋致女晋人来媵十年五月齐人来媵伯姬有贤徳故始终之礼皆遇于厚使公孙夀来纳币季孙行父如宋致女俱使卿皆非礼也三国来媵亦非礼也宋灾伯姬卒襄三十年守礼而卒于火也当是之时天下大乱夫妇之道不明男女之徳不正能全妇道受死不回见于春秋者宋伯姬一人而已在家有贤行故其妇之礼特厚既嫁能死义故送终之礼益笃书曰叔弓如宋宋共姬噫伯姬之贤虽当乱世鲁国犹能嘉之独遣卿佐会其而圣人特冠以夫諡所以异乎佗国也   谢湜曰嫡夫人有左右媵媵各有侄娣凡九女媵为二国三国媵非礼也媵惟一姓所以致亲睦也同姓不足然后以义起   胡安国曰媵者何诸侯有三归嫡夫人行则侄娣从二国来媵亦以侄娣从凡一娶九女所以广继嗣三国来媵非礼也夫以礼制欲则治以欲败礼则乱而诸侯一娶十有二女则是以欲败礼矣备书三国以明逾制为后戒也   吕祖谦曰同姓媵凡嫁女适女为正庻女皆为媵   九年春王正月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   谢湜曰叔姬已为出矣伯复迎其丧者为鲁以夫人卒之也逆书以归者鲁不絶而反之不絶而逆之故也叔姬于生不可以奉祭死不可以祔姑鲁复反之复逆之二国之过也   胡安国曰凡笔于经者皆经邦大训也叔姬一女子尔而四书于防何也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故春秋谨男女之配重大婚之礼以是为人伦之本也事有大于此者乎男而贤也得淑女以为配则自家刑国可以移风俗女而贤也得君子以为归则承宗庙奉祭祀能化天下以妇道岂曰小补之哉夷攷叔姬之行虽贤不若宋共姬亦不至如鄫季姬之越礼也伯初来朝鲁然后出之卒而复逆其丧以归者岂非叔姬本不应出故鲁人得以义责之使复乎鲁在春秋时内女之归不得其所者有矣圣人详録其始卒欲为后鉴使得有终而无弊也其经世之虑逺矣   吕祖谦曰逆叔姬丧此段杜预注恐未穏当从左氏解叔姬已絶于今来迎丧见鲁是一大国所以为鲁来也   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伯同盟于蒲   程颐曰诸国患楚之强同盟以相保郑既盟复叛深辠其反复   谢湜曰景公欲固结诸侯故马陵之盟未乆又盟于蒲诸侯同心从晋故书同盟春秋班序以强弱为先后故晋以侯先宋莒以子先   胡安国曰按左氏为归汶阳之田故诸侯贰于晋晋人惧会于蒲以寻马陵之盟夫盟非固结之本也衞献公言于甯喜求复国喜曰必子鲜在不然必败小邾射以勾绎来奔曰使季路要我吾无盟夫信在言前者不言而自喻诚在令外者不令而自行晋能下令于齐反鲁衞之侵地而齐不敢违者以其顺也齐既从之鲁君亲往拜其赐矣复有二命俾归诸齐一与一夺信不可知无惑乎诸侯之解体也晋人不知反求诸已惇信明义以补前行之愆而又欲刑牲歃血要质鬼神以御之是从事于末而不知本也特书同盟以罪晋也   公至自会二月伯姬归于宋   谢湜曰逆者非卿故不书   夏季孙行父如宋致女   程颐曰女既嫁父母使人安之谓之致女古者三日而庙见始成妇也伯姬贤鲁国重之使卿致也谢湜曰逆女使卿礼也致女使卿非礼也女嫁三月随加聘问谓之致女书致女详其礼也   吕祖谦曰致女何休释公羊古者妇人三月而后庙见父母使大夫操礼而致之此亦然   晋人来媵   胡安国曰致女者何女既嫁三月而庙见则成妇矣而后父母使人安之故谓之致也常事尔何以书致女使卿非礼也经有因褒以见贬者初献六羽之类是也亦有因贬以见褒者致女来媵是也伯姬贤行着于家故致女使卿特厚其嫁遣之礼贤名闻于逺故诸国争媵信其无妬忌之行程氏以为一女子之贤尚闻于诸侯况君子哉或曰鲁女虽贤岂能闻于逺乎曰古者庻女与非敌者则求为媵固为之择贤小君则诸侯之贤女自当闻矣   秋七月丙子齐侯无野卒晋人执郑伯晋栾书帅师伐郑   谢湜曰虫牢之盟马陵之盟蒲之盟郑伯皆同盟郑之从晋久矣其于晋未有背叛之实也晋侯以反侧疑郑一日执其君伐其国非所以服诸侯也景公贬爵称人罪其违同盟也古之长人者其为心公其立志逺待之以信而不疑其诈也懐之以徳而不忧其变也执郑伯以晋之失徳也为天下盟主而失信失徳君子疾之   胡安国曰按左氏楚人以重赂求郑郑伯会公子成于邓秋郑伯如晋晋人讨其二于楚执诸铜鞮栾书伐郑郑使伯蠲行成晋人杀之楚子重侵陈以救郑称人而执者既不以王命又不归诸京师则非伯讨也杀伯蠲不书者既执其君矣则行人为轻亦不足纪也楚子重侵陈与处父救江何异削而不书者郑亦有罪焉耳夫背楚即晋正也今以重赂故又与楚会则是惟利之从而不要诸义也故郑无可救之善楚不得有能救之名   冬十有一月齐顷公楚公子婴齐帅师伐莒庚申莒溃   谢湜曰易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言备之不可废也莒城恶而不修国陋而不备一日楚师加国民众不守而奔书莒溃罪莒之取祸也莒子既同盟于马陵又同盟于蒲楚之伐莒也诸侯无一出救以致莒人溃焉书莒溃罪晋之不能衞同盟也   胡安国曰七月伐郑而十月楚公子伐莒至庚申而莒溃师出有名也   楚人入郓   谢湜曰郓属莒又属鲁   胡安国曰按左氏楚子重自陈伐莒围渠丘城恶众溃楚师围莒莒城亦恶庚申莒溃楚遂入郓孟子曰凿斯池也筑斯城也与民守之效死而民不去是则可为也夫凿池筑城者为国之备所谓事也效死而民不去为国之本所谓政也莒恃其陋不修城郭浃辰之间楚克其三都信无备矣然兵至而民逃其上不能使民效死而不去则昧于为国之本也虽降宫之城何益乎故经于莒溃特书日以谨之者以明城郭沟池重门击柝皆守邦之末务必以固本安民为政之急耳   秦人白狄伐晋   谢湜曰晋尝导白狄伐秦故秦复导白狄伐晋胡安国曰经所谨者中外之辨也晋尝与白狄伐秦秦亦与白狄伐晋族类不复分矣其称人贬词也武王伐商誓师牧野庸蜀羗髳微卢彭濮皆与焉岂亦不谨乎除天下之残贼而出民于水火之中虽逺在异国以义驱之可也亦虑其同恶相济贻患于后也中国友邦自相侵伐已为不义又借狄之强以求胜焉不亦甚乎昔既失信复听妇人防説杀其世子而诸侯皆贰秦狄交伐比事以观可谓深切着明矣吕祖谦曰如秦晋初间同围郑秦从烛之武之言遂与郑盟此是秦曲至晋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与楚伐晋诸侯是以睦于晋此秦最曲   郑人围许城中城   谢湜曰虫牢马陵蒲三盟许皆不与郑人围许将以解国难也   胡安国曰经世安民视道之得失不倚城郭沟池以为固也谷梁子谓凡城之志皆讥其説是矣莒虽恃陋不设备至使楚人入郓茍有令政使民效死而不溃冦亦岂能入哉城非春秋所贵而书城中城其为儆守益微矣王公设险以守其国非欤曰百雉之城七里之郭设险之大端也谨于礼以为国辨尊卑分贵贱明等威异物采凡所以杜絶陵僭限隔上下者乃体险之大用也独城郭沟池之足恃乎   十年春衞侯之弟黑背帅师侵郑   谢湜曰黑背定公母弟以同母之爱得位専政故称弟公孙剽黑背之子也其后孙林父背君立剽亦以君弟子致之也然则黑背称弟着其兆祸与公子年来聘称弟同意   胡安国曰按左氏衞子叔黑背侵郑晋命也其曰卫侯之弟者子叔黑背生公孙剽孙林父甯殖出衞侯衍而立剽亦以其父有爱之私故得立尔此与齐之夷仲年无异其特书弟以为后戒可谓深切着明矣   夏四月五卜郊不从乃不郊   谢湜曰免牲免牛皆不郊也有牲而不用则书免牲非牲不善也以卜郊不从而免之也牛不可用则书免牛免牛非郊不从也以鼷鼠又食牛角而免之也牲物未有则书不郊宣公之不郊以牛死无牛可免而谓之不郊也自宣公不郊推之则成公襄公之不郊皆以牲牛未具而直书不郊可知也   五月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郑   谢湜曰栾书伐郑不服于是卫黑背侵郑黑背侵郑不服于是诸侯伐郑同盟之国其离心至于如此者以晋执郑伯不道致之也大国所以结邦国者信而已信不足故小国不从有如此者自郑伯见执之后再书伐郑一书侵郑以明不信之生祸也   齐人来媵   谢堤曰二国媵矣齐人又媵非礼也同姓不患不足而齐以异姓来媵非礼也   丙午晋侯獳卒秋七月公如晋   谢湜曰公如晋吊丧且会也晋景公不书者天王在上不与公防晋侯絶之也景公絶不书而公之恶着矣   胡安国曰此晋侯也而不书讳之也天子之丧动天下属诸侯诸侯之丧动通国属大夫公之晋侯非礼也惟天子之事焉可也以晋人止公送诸侯莫在焉鲁人辱之故讳而不书非矣假令诸侯皆在鲁人不以为辱而可书乎   冬十月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晋   谢湜曰公留晋凡九月   晋侯使郤犨来聘己丑及郤犨盟   谢湜曰厉公使郤犨来聘鲁又与盟以坚好也   夏季孙行父如晋   谢湜曰报郤犨聘   秋叔孙侨如如齐   谢湜曰鞌战以后鲁始聘齐以灵公会伐郑又且来媵故也   冬十月   春秋集义卷三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义卷三十七   宋 李明复 撰   成公   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晋   程氏学曰周公书出奔王子瑕王子朝奔不书出义与天王出居于郑略同以周室衰弱黍离变为国风号令不行乎天下则畿外皆非王有故始于周公之奔特书曰出以王者无外天之下莫非王土也故后于子瑕子朝之奔而止书曰奔由天子之令不行于诸侯故逋逃罪戾之人晋楚敢受书之而晋楚之罪亦自昭然矣   谢湜曰王畿之外皆非王土故周公奔晋书出天王在郑书出居以明王室下同列国也周公奔晋书出奔以明王臣下同列国大夫也   胡安国曰按左氏周公楚恶恵襄之逼且与伯舆争政不胜怒而出王使刘子复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复出奔晋夫人主无诚慤之心而下与大臣盟是谓君不君人臣无忠信之实而上与人主盟是谓臣不臣既已要质鬼神以入矣又叛盟失信而出奔则是自絶于天也自周无出而书曰出者见周室衰微刑政号令不行于天下尔   夏公会晋侯衞侯于琐泽秋晋人败狄于交刚冬十月十有三年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   程颐曰不以王命兴诸侯师故书乞   谢湜曰征伐自天子则邦国军兵诸侯所不得擅也小国擅命求师于大国大国擅命取师于小国其罪一也公子遂如楚乞师以小国求之大国者也晋侯使郤锜来乞师以大国取之小国者也师不可乞乞师邦国之専也小国求师大国取师皆书曰乞罪其専也师非所乞乞师卑者之事也晋之大鲁之小皆书曰乞着其弱也   胡安国曰晋主夏盟行使诸侯徴会讨贰谁敢不从以伯主之尊而书曰乞师何也列国疏封虽有大小土地甲兵受之天子不相统属鲁兵非晋所得専也今晋不以王命兴诸侯之师故特书曰乞以见其卑大屈损无自反而缩之意矣圣人作春秋无不重内而轻外至于乞师则内外同词者盖皆有报怨复讐贪得之心是以如此若夫诛乱臣讨贼子请于天王以大义驱之谁不拱手以听命何至于乞哉噫此圣人所以垂戒后世见诸行事之深切着明者也   三月公如京师   程颐曰不书朝王因会伐而行也故不成其朝   夏五月公自京师遂会晋侯齐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   程颐曰以伐秦为遂事明朝为重   谢湜曰成公会晋伐秦以道出京师因而朝王书曰公如京师为其不成朝也首书晋来乞师次书公自京师遂会晋侯伐秦以明公如京师非専以朝王行也二百四十二年朝王于京师者成公一人而已又且朝礼不成则天下无朝王之实可知也公子遂之聘也书如京师而不书聘以其遂如晋非専于聘也成公之朝也书如京师而不书朝以其遂会伐秦非専于朝也以朝聘王室为名而其终继以遂事则鲁无朝聘之实于此见矣伐秦书遂着其恶也郑复从晋故郑伯会晋伐秦   胡安国曰诸侯每嵗侵伐四出未有能修朝觐之礼者今公欲会伐秦道自王都不可越天子而往也故皆朝王而不能成朝礼书曰如京师见诸侯之慢也因会伐而行矣又书公自京师以伐秦为遂事者此仲尼亲笔明朝王为重存人臣之礼也古者诸侯即位服丧毕则朝小聘大聘终则朝巡狩于方岳则朝观春秋所载天王遣使者屡矣十二公之述职盖阙如也独此年书公如京师又不能成朝礼不敬莫大焉君臣人道之大伦而至于此极故于是天子当阳诸侯用命之义遂荡然无有存者孔子惧作春秋或抑或纵或予或夺所以明君臣之义者至矣其义得行则臣必敬于君子必敬于父天理必存人欲必消大伦必正岂曰小补之哉此以伐秦为遂事之意也   曹伯庐卒于师秋七月公至自伐秦   谢湜曰公如京师本非朝王故公至不以京师   冬曹宣公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莒子朱卒   谢湜曰莒子莒渠丘公鲁不会故不书   夏衞孙林父自晋归于衞   谢湜曰林父赖晋之力衞国释其罪复其位故其返国书归故定姜曰大国以为请不许将亡书自晋罪晋之容恶也书归罪卫之失刑也若蔡季书归所以正法若林父书归所以着乱   秋叔孙侨如如齐逆女郑公子喜帅师伐许   谢湜曰郑恃晋故公子喜又伐许   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   谢湜曰孙称夫人不称姜氏絶之也至与入称姜氏不称妇姜贬之也女子以姓为氏故或以諡配姓或以妇配姓姓随之矣则虽不称氏可也或书妇姜或书妇姜氏其义一也公子遂以夫人至侨如以夫人至皆以夫人系遂侨如者遂侨如以君命逆夫人故也   胡安国曰谷梁曰大夫不以夫人以夫人非正也刺不亲迎也侨如之不氏一事而再见者卒名耳然则娶于他邦而道里或逺必亲迎乎以封壤则有大小以爵次则有尊卑以道途则有逺迩或迎之于其国或迎之于境土或迎之于所馆中礼之节可也   冬十月庚寅衞侯臧卒秦伯卒   谢湜曰秦伯秦桓公鲁不会故不书   十有五年春王二月卫定公三月乙巳仲婴齐卒谢湜曰婴齐公子遂之子宣公以私恩赐遂为仲氏鲁人不絶其族故公子遂公孙婴齐卒书仲以仲为氏自遂始故也   胡安国曰婴齐者公子遂之子公孙归父之弟也归父出奔齐鲁人徐伤其无后也于是使婴齐后之故书曰仲婴齐此可谓乱昭穆之序失父子之亲者以后归父则弟不可为兄嗣以后襄仲则以父字为氏亦非矣   癸丑公会晋侯衞侯郑伯曹伯宋世子成齐国佐邾人同盟于戚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