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集义 - 第 28 页/共 46 页

齐侯使国佐来聘   谢湜曰恵公卒未逾年顷公以成君之礼遣使修聘书爵着其恶也   胡安国曰葬之速也大不懐也人未逾年而以君命遣使聘于隣国则哀戚之情忘矣孟子曰养生不足以当大事惟送死可以当大事滕文公五月居庐未有命戒及至顔色之戚哭泣之哀吊者大悦而有愿为其氓者盖礼义人心之所同然也齐顷公嗣位之初举动如此丧师失地几见执获岂特妇人笑客之罪哉已失守身之本矣   饥   谢湜曰大水漂荡征役烦数故饥春秋以民为本故书饥以恤民命   楚子伐郑   谢湜曰四国伐郑郑从晋故楚子伐郑   胡安国曰经有词同而意异者比事以观斯得之矣九年楚子伐郑称爵者贬词也若曰国君自将恃强压弱凭陵中夏之称也知然者以下书晋郤缺帅师救郑则贬楚可知矣此年楚子伐郑称爵者直词也若曰以实属辞书其重者而意不以楚为罪也知然者以书晋士防救郑逐楚师于颍北而经削之则责晋可知矣此类经以为案者也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楚子陈侯郑伯盟于辰陵谢湜曰楚庄势益强盛中国所不能制故陈侯郑伯出受楚盟二国晋楚所争二国从楚盟于辰陵则楚国衰弱可知也郑子良曰晋楚不务徳而兵争与其来者可也郑襄无守死中国之志而大臣无守死中国之谋乃郑之所以取祸也   胡安国曰晋楚争此二国为日久矣今陈郑背晋从楚盟于辰陵而春秋书之无贬词者岂与其下乔木而入幽谷乎晋人而不能令则楚人进矣经之大法在诛乱臣讨贼子有乱臣则无君有贼子则无父无父无君即大伦等于弁髦人类殄为禽兽虽得天下不能一朝居也今鲁与齐方用兵伐莒晋与狄方防于攒函而不谋少西氏之逆也而楚人能谋之所谓礼失而求之野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辰陵之盟所以得书于经而词无贬乎圣人讨贼之意可谓深切着明矣   公孙归父防齐人伐莒   谢湜曰以二国不能平莒故   秋晋侯防狄于攒函   谢湜曰狄在所攘而反防之弃中国不问而防狄攒函景公之罪也攒函狄地   胡安国曰周礼蕃服世一见无会同分类也书防戎防狄防呉皆外词也内中国故详外四夷故畧今中国有乱天王不能讨则方伯之责也又不能讨则四隣诸侯宜有请矣而鲁方防齐伐莒晋亦求成于狄是失肩背而养其一指不能三年而缌小功之察不亦傎乎凡此直书其事不待贬絶而义自见者也   冬十月楚人杀陈夏徴舒   程颐曰人众词大恶众所欲诛也   胡安国曰称人者众词也大恶人人之所同恶人人之所同得讨其称楚人杀徴舒诸夏之罪自见矣按左氏楚子为夏氏乱故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遂入陈杀徴舒轘诸栗门而经先书杀后书入者与楚子之能讨贼故先之也讨其贼为义取其国为贪舜跖之相去逺矣其分乃在于善与利耳楚庄以义讨贼勇于为善舜之徒也以贪取国急于为利跖之徒也为善与恶特在一念须臾之间而书法如此故春秋传心之要典不可以不察者也或曰圣人大改过楚虽县陈能聴申叔时之説而复封陈可谓能改过矣犹书入陈以贬之何也曰楚庄意在灭陈虽复封之然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而又纳其乱臣是制人之上下使不得其君臣之道也晋人以币如郑问驷乞之立故子产对曰若寡君之二三臣而晋大夫専制其位是晋之县鄙也何国之为辞客币而报其使晋人舍之他国非所当与也而必欲纳其乱臣存亡兴灭其若是乎仲尼重伤中国深美其有讨贼之功故特从末减不称取陈而书入虽曰与之可矣   丁亥楚子入陈纳公孙寜仪行父于陈   程颐曰诛其罪义也取其国恶也入者不受而彊之也致乱之臣国所不容也故书纳   谢湜曰夏徴舒陈之大逆也楚子以罪讨而杀之诸侯之师未有义于此者也杀书楚人善其得讨贼之义也徴舒之罪人人皆欲杀之故也晋主盟之国也陈之乱晋不能讨而楚能讨之则义举在楚而不在晋矣虽然楚之讨陈也以陈之富因欲县陈以叔时之谏然后反之书入罪其因人之乱而利之也入恶辞以其为陈病也公孙寜仪行父导君于淫以起乱陷君于危以取亡其罪在所絶也而楚子复纳于陈书纳罪其党邪臣也纳恶辞以其胁陈而返之也二子不系之陈絶于陈也春秋不以恶废善不以善掩恶楚子始正而终邪杀有罪而纳有罪故春秋美其义于前而惩其恶于后所以明天王之法也   胡安国曰此二臣者从君于昏宣淫于朝诛杀谏臣使其君见弑盖致乱之臣也肆诸市朝与众同弃然后快于人心今乃诡词奔楚托于讨贼复雠以自脱其罪而楚庄不能察其反覆又使陈人用之是犹人有饮毒而死者幸而复生又强以毒饮之可乎故圣人外此二人于陈而特书曰纳纳者不受而强纳之者也为楚庄者宜奈何潴徴舒之宫封泄冶之墓尸孔宁仪行父于朝谋于陈众定其君而去其庶几乎朱熹曰臣下不匡之刑盖施于邦君大夫之防国亡家者君臣一体不得不然如汉废昌邑王贺则诛其羣臣如宋太祖下岭南亦诛其乱臣龚澄枢李托之类是也澄枢等实亡刘氏乃飞亷恶来之比诛之自不为寃若昌邑羣臣与贺同恶者固不得不诛其余止可当古者墨刑之坐耳乃不分等级例行诛杀是则霍光之私意也又如胡安国论楚子纳孔仪处事虽不同意亦类此试参考之则知成汤之制官刑正是奉行天讨毫髪不差处何疑之有哉   春秋集义卷三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义卷三十三   宋 李明复 撰   宣公   十有二年春葬陈灵公   谢湜曰楚子以义讨贼与本国臣子讨贼无异故书葬   胡安国曰讨贼者非臣子也何以书葬天下之恶一也本国臣子或不能讨而上有天王下有方伯又其次有四隣有同盟有方域之诸侯有四夷之君长与凡民皆得而讨之所以明人伦存天理也徴舒虽楚讨之臣子亦可以释怨矣故得书葬君子词也   楚子围郑   谢湜曰辰陵既盟之后郑惧难复事晋故楚子围郑围郑之役楚已入郑矣不书入者以楚子叛而伐之服而舍之退三十里而许之平不为郑国患故也胡安国曰按公羊传例战不言伐围不言战入不言围灭不言入书其重者楚子县陈盖灭之矣而经止书入其于郑也入自皇门至于逵道盖即其国都矣而经止书围曷为悉从轻典不书其凭陵中夏之罪乎上无天王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臣弑君子弑父诸夏不能讨而夷狄能讨之春秋取大节畧小过虽如楚子凭陵上国近造王都之侧犹从末减于以见诛乱臣讨贼子正大伦之为重也   夏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谢湜曰邲之战不书伐楚者楚来围郑而晋荀林父帅师战之也战由晋起故以林父主战而罪之楚庄暴横久矣修正令合诸侯明大义然后可以惩强楚之纵而建中国之功也林父以力鬭楚以一国之众当强楚之锋其进也计虑不明上下不协非独不足以解郑而安之也适以益晋之祸而已书晋师败绩罪林父战楚之失其道也   胡安国曰战而言及主乎是战者也按左氏晋师救郑经既不以救郑书矣又不言楚晋战于邲而使晋主之何也陈人弑君晋不讨贼而楚人能讨之楚人围郑亦既退师与郑平矣而又与之战则非观衅之师也故释楚不贬而使晋主之独与常词异乎按邲之役六卿并在大夫司马皆具官不欲民者三师也违命济师者先縠也而独罪林父何也尊无二上定于一也古者仗钺临戎専制阃外虽君命有所不受况其属乎栾书救郑军师之欲战者八人武子遂还众不敢遏偪阳之举匄偃二将皆请班师荀防令曰七日不克必尔乎取之遂下偪阳林父既知无及于郑焉用之矣诸帅又皆信然其防先縠若独以中军佐济者下令三军无得妄动按军法而行辟夫岂不可既不能令乃畏失属亡师之罪而从韩献子分恶之言知难而冒进是弃晋师于谁责乎故后诛先縠不去其官此称败绩特以林父主之也   朱熹曰荀林父邲之役先縠违命而济或谓与其専罪六人同之是何等见识当时为林父者只合按兵不动召先縠而诛之又曰当时楚孙叔敖不欲战伍参争之若事有合争处须当力争不可茍徇人情也吕祖谦曰宣成之间正是楚庄霸业强盛之时举邲之战晋楚之强弱可知当是时晋景公但循常袭故政事少怠楚庄方厉精为治政事修明晋楚之强弱大纲在此楚之所以强盖得叔孙敖整齐军政训教卒伍细大本末无不具举兵威所向虽中国亦不敢当其锋楚之盛不特兵之不可敌亦在善能持胜何故既县陈又复封之既而克郑郑伯肉袒牵羊以逆又复其社稷夫楚用兵以取两国而又复封其社稷此见楚有其功而不居其功齐桓晋文以来未之有也当邲之战晋楚正欲争衡荀林父栾书之徒一见楚师便欲敛军避楚则其强弱又易晓要之邲之败其罪固在先縠然林父亦不能无罪以縠之刚复不仁固不可信用林父以晋之名臣统元帅之权而不能制一先縠者盖其新进之徒威徳未孚于人故如此以楚嬖人伍参之言观之谓晋之从政者新此言论林父最切当大抵贤才处事或至于败事者未必不由于新进处事之不审特其素望之未熟于人也此其所以败事古之人所以四十而仕五十而为政者盖欲涵养积习使威望在人已熟然后可以任用若是养之无素骤然居人上鲜有不败事者良以此也故邲之败虽是彘子之罪然荀林父亦有不是处观彘子以中军佐济及林父不得已而从之此彘子之罪也使赵括更行人失辞是以恶言激楚之怒此彘子之罪不设备而为楚所乘三者虽彘子之罪然荀林父乃元师至于魏锜赵旃以不得官职挟憾而往楚欲败晋师是人皆知其不可用独林父不察焉一请往乃许之遂致于败国事此乃林父之罪先縠先济而林父亦从之此亦林父之罪及后为楚军所乘鼔于军中曰先济者有赏遂致中军下军争舟舟中之指可掬此亦林父之罪原邲之败皆是晋羣帅浮躁不协遂至于败师自邲败之后大率规模与前不同故当厚蓄自养不敢有事乎他师还之后不敢加忿兵于楚但使解致命而已亦不敢加兵当时之诸侯如伐郑但示之整而已惟其如此所以有鞌之胜夫以灭狄数者之事观之林父之谋虑亦可谓明矣至于邲之战何如此之昏乱盖人心最不可昏当邲之战缘先縠强狠必欲先济林父又不得己勉强从之惟其自相矛盾自相攻夺如此故林父方寸精明都昏乱了其从先济之时心已不在军事是以举措乖错邲之战縠曰由我失霸不如死栾书从旁而止之至鄢陵之战栾书为元帅乃曰不可以当吾世失诸侯反蹈先縠之覆辙而不自知范武子从傍而止之何智于前而昏于后也盖天下之事傍观之时无不精审及自临事时利害切于己私心难克所以如此   秋七月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   谢湜曰萧宋附庸国   胡安国曰假于讨贼而灭陈春秋以讨贼之义重也未减而书入恶其贰已而入郑春秋以退师之情恕也未减而书围与人为善之徳宏矣至是肆其强暴灭无罪之国其志已盈虽欲赦之不得也故传称萧溃经以灭书断其罪也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国楚庄盖以力假仁不能久假而遽归者也建万国亲诸侯者先王之政兴灭国继絶世者仲尼之法今乃灭人社稷而絶其祀亦不仁甚矣萧既灭亡必无赴者何以得书于鲁史楚庄县陈入郑大败晋师于邲莫与校者不知以礼制心至于骄溢克伐怨欲皆得行焉遂以灭萧告赴诸侯矜其威力以恐中国耳孟子定其功罪以五霸为三王之罪人春秋史外传心之要典推此类求之斯得矣   晋人宋人卫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程颐曰晋为楚败诸侯惧而同盟既而背渝故书人以贬之   程氏学曰同盟之例有三一则主臣在防而书同盟者王臣亦与盟也柯陵鸡泽平丘是也以见尹子单子刘子亦同盟也首止葵丘臯鼬之防曰诸侯盟于某则王世子宰周公刘子不同盟也故止书诸侯又如防王人盟于洮于翟泉及苏子盟于女栗直以鲁防及盟而书更无伐防日月之隔其势自不须云同耳呜呼王者御诸侯王臣将王命必惇信明义而后可以表正乎天下诸侯守邦必尊王奉法而后可以保其社稷周衰一切反是王臣下与诸侯约誓诸侯亦敢上与王臣要言斯大乱之道也然则首止葵丘臯鼬之防犹为有善者矣凡诸侯之盟皆大国率之小国不得已而从焉者也其有小国与之同欲亦书同盟于幽郑伯欲盟故也同盟于新城卫侯之所同愿也同盟于断道鲁卫曹同欲伐齐故也同盟于虚朾谋救晋协谋而为此盟也同盟于重丘欲以讨齐俱志在于定乱也考其前后之文皆诸侯同欲而书同盟者也有恶其反覆而书同盟者夫盟以不信而为之者也又况不信之尤乎盖有既盟而复背之者言已尝同盟所以深责其不然也如庄十六年同盟于幽及清丘虫牢马陵蒲戚戯亳城北之盟是也考其前后之文皆既同盟不旋踵而遂相执伐则又恶其反覆而书同盟者也   谢湜曰楚日强盛四国欲恤病讨贰协力相维故晋原縠宋华椒卫孔达曹人同心为盟卿不名者同盟之后四国反覆背盟故清丘之盟卿皆夺节称人以着四国之恶也凡盟既盟而背之者犹以其盟出于不得已也同盟而违之则其恶大矣清丘之盟是也胡安国曰书同盟志同欲也或以恶其反覆而书同盟非也春秋不贵盟誓自隠公始年书仪父盟蔑宋人盟宿已不实言矣奚待清丘然后恶其反覆乎清丘载书恤病讨贰口血未干败其盟好所谓不待贬而恶自见者也又奚必人诸国之卿然后知反覆之可罪乎楚既入陈围郑大败晋师伐萧灭之凭陵中国甚矣为诸侯计者宜信任仁贤修明政事自强于为善则可以保其国耳不是图而刑牲防血要质鬼神蕲以御楚谋之不臧孰大于是故国卿贬而称人讥失职也原縠违命丧师乃晋国罪人而主兹盟约所信任者皆可知矣   宋师伐陈卫人救陈   谢湜曰陈以卫为好而宋师伐之宋以陈为贰而卫人救之同盟之后二国背戾相违书伐书救罪其失信也   胡安国曰陈有弑君之乱宋不能讨而楚能讨之虽曰县陈寻复封之其徳于楚而不贰未足责也宋人不能内自省徳遽以大众伐之非义举矣卫人救陈背盟失信而以救书者见宋师非义陈未有罪而受兵为可恤也且谋国失图妄兴师旅无休息之期则乱益滋矣其以救书意在责宋也若卫叛盟则不待贬絶而恶自见矣   十有三年春齐师伐莒   谢湜曰莒小国以齐国之力而不能服莒服之不以其道也   夏楚子伐宋   谢湜曰楚子既灭萧于是伐宋以宋师伐陈故也楚之伐宋也晋卫曹畏楚无一出救者背清丘之盟也胡安国曰楚人灭萧将以胁宋诸侯惧而同盟为宋人计者恤民固本轻徭薄赋使民効死亲其上则可以待敌矣计不出此而急于伐陈攻楚与国非策也故楚人有词于伐而得书爵   秋螽冬晋杀其大夫先縠   谢湜曰先縠刚愎不仁邲之败起于先縠故晋以国法杀之凡大夫有罪而书国杀善其国之行法也凡大夫无罪而书国杀罪其国之失道也观大夫有罪无罪而国杀之当否见矣   胡安国曰先縠违命大败晋师元帅不能用钺已失刑矣今又重有罪焉晋人治其罪而戮之义也曷为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夫兵者安危所系有国之大事也将非其人则败虽得其人使亲信间之则败以刚愎不仁者参焉而莫肯用命则败凡此三败君之过也河曲之战赵穿独出而臾骈之谋不用济泾而次栾黡欲东而荀偃之令不行今林父初将中军乃以先縠佐之使敌国谋臣知其从政者新未能行令谁之过与故称国以杀不去其官罪累上也   十有四年春卫杀其大夫孔达夏五月壬申曹伯寿卒谢湜曰晋以楚伐宋讨卫救陈卫之背盟救陈达之谋也故卫以国法杀之   胡安国曰杀大夫而书名氏义不系于専杀也孔达弃信以危社稷卫人按其罪而诛之可也何以称国而不去其官用人谋国干犯盟主至于见讨谁之过与称国以杀不去其官罪累上也春秋端本澄源故书法如此   吕祖谦曰晋讨卫前后小国贰大国亦多未尝必欲杀其二谋者至此必欲讨卫孔达何与盖晋经邲一败之后欲张纲纪晋国不如是震威则不足以服诸侯   晋侯伐郑   谢湜曰郑即晋则楚围郑   胡安国曰按左氏传为邲故也比事以观知其为报怨复雠之兵词无所贬者直书其事而义自见矣   秋九月楚子围宋   谢湜曰伐宋围宋以宋伐陈且不服也   胡安国曰宋人要结盟誓欲以御楚已非持国之道轻举大众民妄动又非恤患之兵特书救陈以着其罪明见伐之由也国必自伐然后人伐之凡事其作始也简其将毕也必巨易于讼卦曰君子以作事谋始始不谋必至于讼讼而不竟必至于师若宋是矣始谋不臧至于见伐见围几亡其国则自取之也春秋端本故责宋为深若蛮夷围中国则义亦明矣   葬曹文公冬公孙归父防齐侯于糓   胡安国曰夫礼别嫌明微制治于未乱自天子出者也列国之君非王事而自相防聚是礼自诸侯出矣以国君而降班失列下与外臣防以外臣而抗尊岀位上与诸侯防是礼自大夫出矣君若赘旒陪臣执命岂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渐矣故易于坤之初六曰驯致其道至坚氷也易言其理春秋见诸行事若合符节可谓深切着明矣   春秋集义卷三十三 <经部,春秋类,春秋集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义卷三十四   宋 李明复 撰   宣公   十有五年春公孙归父防楚子于宋   谢湜曰楚围宋歴三时而兵未解鲁人惧难故归父会楚子于宋楚强不讨而又会之宋危不救而又益之诸侯之罪也   胡安国曰楚子不假道于宋以启衅端而围之陵蔑中华甚矣诸侯纵不能畏简书攘僣乱存先代之后严兵固圉以为声援犹之可也乃以周公之裔千乗之国谋其不免至于荐贿不亦鄙乎若此类圣人不徒笔之于经也比事以观则知当日治乱盛衰之由春秋经世之略矣   朱熹语录宣公十五年公孙归父会楚子于宋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春秋之责宋郑正以其叛中国而从荆蛮耳中国讳言此事故学者不敢正言今犹守而不变此不知时务之过也罪其贰霸亦非春秋意岂率天下诸侯以从三王之罪人哉特罪其叛中国耳   吕祖谦曰楚在宋此亦自邲之败骄皆不自知觉   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程氏学曰王道之行诸侯各以法守则何憾而平哉由列国纷乱交相战伐故有憾有憾则有平也宣十五年宋人及楚人平宋及之也定十年及齐平十有一年及郑平我及之也   谢湜曰释其争憾曰平宋服楚而楚受之二国于此和焉故书平宋之见围凡九月其告急于晋也外无只轮匹马之援内有柝骸易子之变宋人知怨之不可以结也故请和于楚以求平楚人知忿之不可以恃也故受宋之和而与之平二国之平众之所同欲也故宋及楚皆称人晋主盟之国也邦国之争晋不能平而楚能平之则义行在楚而不在晋矣书楚杀徴舒书宋及楚平罪中国楚之不若也楚为平主而书先宋人者平由宋起故以宋人主平而善之也自宋及楚平两国免攻争之患而宋国赖此以安书宋人及楚人平善之也公羊以称人为贬失春秋之意矣平非盟也不书盟以平为重故也   胡安国曰此华元子反二国之卿其称人何贬也春秋贱欺诈恶侵伐二卿不爱其情释怨解纷使宋无亡国之忧楚无灭国之罪功亦大矣宜在所褒何以贬也善则称君过则称已则民作忠今二卿自以情实私相告语取必于上以成平国之功而其君不与知焉非人臣之义也世衰道微暴行交作君有听于臣父有听于子夫有听于妇中国有听于外域仲尼所以惧春秋所以作也故平以解纷虽其所欲而平者在下则大伦紊矣圣人明其道不计其功故褒贬如此然则臣而有安国家利社稷者専之不可乎曰専之而可者谓境外也子反在君之侧无奏报之难几会之失奚急于平而専之若是哉或曰子反攘善则知其罪矣华元救国急难而纾其情实何尤焉夫宋先代之后武王所封以备三恪横见侵逼非有可灭之罪也若以大义责之曰子为上卿不能恤小助桀为虐陵我郊保围我城郭欲灭我社稷纵子得之何面目见中华之士乎使子反果忠楚庄果贤必为义动退师止众结盟而反矣何必轻见情实蹈不测之险乎后世羊陆效其所为交欢边境而议者以为非纯臣也知春秋之法矣   六月癸卯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   谢湜曰潞子失国臣服于晋故书名潞赤狄别种种各有氏故称潞氏潞氏狄中微国也潞子犹以失国书名以中国之法治之也天子死社稷国君死宗庙大夫死众士死制义也   胡安国曰其称日谨之也上卿为主将略而称师者着其暴也灭而举号及氏者减见灭之罪着灭者之甚不仁也潞婴儿不死社稷比于中国而书爵者免婴儿之责词也然则攘外裔安诸夏非耶徐夷并兴东郊不开伯禽征之玁狁孔炽侵镐及方宣王伐之楚人侵郑近在王畿齐侯攘之皆门庭之冦不可纵而莫御者也虽御之亦不极其兵力殄灭之无遗育也今赤狄未尝侵掠晋境非门庭之冦而恃强暴以灭之其不仁甚矣春秋所以责晋而略狄也又有异焉者夫伐国之要讨其罪人斯止矣按左氏潞子夫人晋景公之姊也酆舒为政而杀之又伤潞子之目则酆舒者罪之尤也为晋计者执酆舒轘诸市立黎侯安定潞子改纪其政而返则诸狄服疆域安矣今乃利狄之土灭潞氏以其君归何义乎春秋所以责晋而略狄也   朱熹曰上党即今潞州春秋赤狄潞氏即其地也以其地极髙与天为党故曰上党   秦人伐晋   谢湜曰自晋道狄伐秦秦人【阙文】   王札子杀召伯毛伯   程氏学曰王札子杀召伯毛伯王之卿士而王札子杀之周衰天子失政刑其乱甚矣   谢湜曰王札子王子弟之为大夫者也王以私恩宠札子故札子系王言之召伯毛伯王之卿士也王之卿士而札子杀之札子之乱国也天王在上而札子一日杀二伯定王之失道也诛赏国之纪纲也诛赏出于臣下而王不问则国之纪纲壊矣故春秋之道虽亲有罪在所不恕虽仇有善在所不废   胡安国曰王臣有书字而言子者王季子是也有书字而系名者王子虎是也此称王札子者糓梁以为当上之词也其为当上之词者矫王命以杀之也为天下主者天也继天者君也君之所司者命也为人臣而侵其君之命则不臣为人君而假其臣以命则不君君不君臣不臣天下所以倾也邢侯専杀雍子于朝叔向以杀人不忌为贼请施邢侯君子以为义王札子之罪当服此刑而天王不能施之无政刑矣何以保其国而不替乎   秋螽   胡安国曰人事感于此则物变应于彼宣公为国虚内以事外去实而务华烦于朝会聘问赂遗之末而不知务其本者也故戾气应之六年螽七年旱十年大水十有三年又螽十有五年复螽府库匮仓廪竭调度不给而言利尅民之事起矣   仲孙蔑会齐髙固于无娄   谢湜曰公孙归父仲孙蔑比年会齐着大夫出入之数也   胡安国曰礼之始失也诸侯非王事而自相会也无以正之不自天子出矣然后诸侯与大夫会又无以正之然后大夫与大夫会礼亦不自诸侯出矣田氏簒齐六卿分晋三家専鲁理固然也不能辨于早后虽欲正之其将能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