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集义 - 第 18 页/共 46 页
谢湜曰阳气蕴积寒气薄而凝之则为雹阴气蕴积温气薄而燠之则为石五石自空而降若恶夫宋陨石而害之也其为异大矣书日书朔当嵗之始谨其变也书五谨其数也星曰星陨石曰陨石者星以陨为异石以陨之示谴故也福善祸恶天之常理灾异之来皆缘政治故夷伯庙震书曰震夷伯之庙者以天恶夷伯而震之也石陨于宋书曰陨石于宋者以天祸宋公而陨之也谓之庙震则庙自震而已谓之石陨则石自陨而已天事何与于人哉故春秋每因天变推天意以示谴戒使贤君观之可以知天庸君观之亦以自警
又曰沴气积于空中鹢飞为沴气所阏故退飞书六谨其数书宋都谨其地政治舛于下而微禽逆于上故书六鹢退飞之异
胡安国曰陨石自空凝结而陨也退飞有气逆驱而飞也石陨鹢飞而得其数与名在春秋时凡有国者察于物象之变亦审矣此宋异也何以书于鲁史亦见当时诸国有非所当告者矣何以不削乎圣人因灾异以明天人感应之理而着之于经垂戒后世如石陨于宋而书曰陨石此天应之也和气致祥乖气致异人事感于下则天变应于上茍知其故恐惧修省变可消矣宋襄公以亡国之余欲图伯业五石陨六鹢退飞不自省其德也后五年有盂之执又明年有之败天之示人显矣圣人所书之义明矣可不察哉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谢湜曰季公子友字也鲁以公子友有社稷功故生赐以氏俾世其职友卒书氏志鲁之变法也然则鲁卿生而赐氏自季友始也
胡安国曰季者其字也友者其名也大夫卒而书名而曷为称字闻诸师曰春秋时鲁卿有生而赐氏者季友仲遂是也生而赐氏者何命之为世卿也季子忠贤在僖公有翼戴之勤襄仲弑逆在宣公有援立之力此二君者不胜私情欲以异赏报之也故皆生而赐氏俾世其官经于其卒各以氏书者志变法乱纪之端贻权臣窃命之祸其垂戒逺矣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谢湜曰鄫季姬十四年遇于防十五年归十六年卒鲁女惟嫁为诸侯夫人则公为之服失亲亲之道胡安国曰内女嫁于诸侯则尊同尊同则记其卒记其卒则必记其葬然而有不记者此笔削之防非可以例求者也宋伯姬在家为淑女既嫁为贤妇死于义而不囘此行之超絶卓异者既书其又载其諡僖公钟爱季姬使自择配季姬不能自克以礼恃爱而行虽书其卒因夺其所以谨夫妇之道正人伦之统明王教之始也以此防民犹有嫁殇立庙举朝素衣亲临袒载如魏明帝之厚其女者
秋七月甲子公孙兹卒
谢湜曰公孙兹叔牙子一帅师一如牟
冬十有二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许男邢侯曹伯于淮
谢湜曰左氏谓东略盖楚人灭灭黄伐徐败徐其势益强故齐桓大防诸侯于淮谋楚也
吕祖谦曰僖公中卷正是桓公末年伯业渐渐衰处故号令纪纲到此与前日甚不同淮之防谋鄫举城鄫一段便见得役人病夜登丘而呼曰齐有乱不果城而还夫以桓公节制之盛初时一个服楚迁邢封卫防诸侯投之所向无不如意及至末年欲做一件事也做不得同一桓公也何故昔强今弱如此盖自葵丘之防志得意满自放纵故伯业渐衰且如晋文公之季年诸侯朝晋卫成公不朝乃使孔达侵郑不能使诸侯畏威自至于用兵亦是伯业衰处大抵伯业皆如此至王道却不然伯业初间固有可喜处到得末年往往易衰观桓文可知此亦见力之不如德然桓公末年城一小国而役人如此盖是时管仲已死惑于内宠志虑昏蔽故前辈谓齐桓公中主管仲辅之则治竪刁易牙开方辅之则乱此言极是
十有七年春齐人徐人伐英氏
谢湜曰英楚与属英非国故称氏徐从中国故称人大防诸侯将以谋楚也齐与徐以人伐英氏而已桓公无东畧之志可知也
夏灭项
程頥曰灭人之国恶大矣在君则当讳故鲁灭国书取灭项君在防季孙所为也故不讳
谢湜曰春秋内灭国皆不书讳之也灭项书者非公灭也公不在国而大夫灭也凡讳以隐君恶大夫灭国不讳着臣子之恶也凡取国亦灭也郑伯取戴徐人取舒外灭国也谓之取者不絶其祀取之为附庸也取鄟取邿取鄫内灭国也谓之取者讳国恶也胡安国曰按左氏淮之防公有诸侯之事未归而取项齐人以为讨而止公然则灭项者鲁也二传以为桓公灭之孰信乎考于经未有书外灭而不言国者如齐师灭谭是也亦未有书内取而直言鲁者如取鄟取邿取鄫是也由此知项为鲁灭无疑矣然圣人于鲁事有君臣之义凡大恶必隠避其词而为之讳今此灭项其恶大矣曷不讳乎曰事有隠讳臣子施之于君父者也故成公之取鄟襄公之取邿与昭公之取鄫皆不言灭而书取程氏以为在君则讳是也若夫灭项则僖公在防季孙所为耳执政之臣擅权为恶而不与之讳此春秋尊君抑臣不为朋党比周之意也
秋夫人姜氏防齐侯于卞
谢湜曰卞鲁邑齐侯自淮还师而夫人出防焉习阳谷之恣也
九月公至自防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
程颢曰得天理之正极人伦之至者尧舜之道也用其私心依仁义之偏者伯者之事也王道如砥本乎人情出乎礼义若履大路而行无复回曲伯者崎岖反侧于曲径之中而卒不可与入尧舜之道故诚心而王则王矣假之以伯则伯矣二者其道不同在审其初而已易所谓差若毫厘谬以千里其初不可不审也故治天下者必先立其志志立则邪説不能移异端不能惑故力进于道而莫之御也茍以伯者之心而求王道之成是石以为玉也故仲尼之徒无道桓文而曽西耻比管仲者义所不由也况下于伯者哉
程頥曰齐桓公正掩其谲正者行其事耳非大正也亦犹管仲之仁止以事功而言也
张载曰小白直而不婉
范祖禹曰齐桓公心非不谲也而所行复正是以为正
尹焞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以其不务本而求末故也
又曰桓公尚在五伯中为盛者也
胡宏曰齐亦公侯之地耳管仲得政遂能强大伯诸侯何也守信不贰行法无私举用贤材开辟言路不借树畜务富民财不大兴兵务舒民力仗尊王之义防于首止天子惮其正而王室之乱消寕鲁难诛哀姜公道伸而诸侯服盟于召陵礼荆楚而中国之义立封卫楚丘城邢夷仪迁杞縁陵而夷狄不得肆此其所以九合诸侯虎视中原之大畧也其去戎狄也逺矣故孔子曰如其仁如其仁若夫伐鲁国以杀子纠而父子兄弟之恩薄五大夫立頽出天王不能奔命而君臣之义亏鲁晋宋有弑君之贼而不能讨也陈有杀适立庶之乱而不能正也郑有兄弟争国之祸而不能正也以病燕则伐北戎山戎以包茅不贡则南伐楚以不从于己则伐宋伐郑执陈辕涛涂厚自封殖灭谭灭遂降鄣迁阳处已如是何以服人于是北则晋专冀方西则秦专雍土南则荆楚强横灭灭黄围许伐徐而终不退聴也原其失皆由不知天理之本而驰心于功利之域故无以得天下心而功烈如彼其卑也其去王也逺矣故孟子曰管仲曽西之所不为也而子谓我愿之乎
又曰齐桓之所以有始而无终者大本不正也使其果有匡天下之志而不求自利则管子者天下之才也当以见诸天王上言文武之勤中述成康之盛下陈今日之衰防盖自幽王灭于西戎秦人力战取丰镐平王东迁于成周虞虢魏芮皆畿内诸侯乘乱各据土宇王畿中断无西偏矣使齐桓管仲入賛天王正畿田以修王畧谨五礼以齐诸侯整六军以膺夷狄则周室赫然中兴而王化行矣惜乎齐桓管仲不知出此而溺于饮宴袵席之间也
朱熹曰桓公虽谲却是直防去其谲易知如晋文都是藏头没尾
吕祖谦曰齐桓公自葵丘盟后大槩寖衰又曰管敬仲卒五公子皆求立齐之伯业到此便衰这里却有两説一则管仲不能为齐求人二乃孝公无志不能继桓之业所谓用管仲以兴进竪刁以败如晋文虽死至于悼公时犹能继文公之业縁晋文虽死有狐赵之徒风声气习相与扶持孝公初无此般人故兴衰之不同然陈穆公欲修桓公之好以此知齐之德在诸侯使孝公有志而能振奋乘此机防继齐桓之道其复兴伯业甚易然而不能者虽是管仲当时不能用人亦是孝公无志及宋襄防诸侯便俯首防之其后宋败便兴师伐之大抵欺善怕恶畏强凌弱非是伯者事业此所以不能复齐桓之业可深为孝公惜且如晋文成伯所谓伐原示之信大搜示之礼皆积渐成伯业孝公有桓公见成规模反不能成伯业论此深为孝公惜也此固可为孝公惜然而管仲为桓公之大臣全不能立些根本以荐引贤人而在其国徒能以一身尽忠而事君更不能谋身后事但区区属孝公于宋襄故终无益也
春秋集义卷二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义卷二十二
宋 李明复 撰
僖公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卫人邾人伐齐
谢湜曰桓公卒国嗣未正公子无亏长孝公幼宋襄伐齐立孝公非正也伐人之丧立非其正非义也吕祖谦曰管仲卒桓公一死五公子便争立葢縁管仲不曽下得正心诚意工夫而桓公亦不知此乃急于一时之功利所以致五公子之祸孔孟所以不肻削就者正恐如此孔子所以称其小器者正谓此尔又曰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以五公子各有党论管仲岂不贤于咎犯之徒何故管仲去托宋立世子至桓公一死诸公子便乱此见得齐家法不正自是如此晋之家法正所以其后如此之逺如齐桓夫人六人管仲既有三归之失岂能正其君此夫子所以有小器之称
夏师救齐
谢湜曰齐立无亏正也四国伐齐非正也僖公以四国伐齐非正而出师救之邻国之义也书救齐善之也
五月戊寅宋师及齐师战于甗齐师败绩
程頥曰书宋及曲在宋也奉少以夺长其罪大矣齐师败绩书败责齐臣也
谢湜曰四国伐齐不正齐人有词不服三国皆已退矣宋襄必欲立孝公而独以师攻齐乃至杀公子无亏而后已然则甗之战曲皆在宋故以宋师主战而罪之也齐国君主未定出战于防乱之中故败绩凡战皆以被伐之国为战主以战由被伐者欲战所致也以被伐者主战而罪之乃春秋明微之意也甗之战反以行伐之国主战者以宋襄以不正伐正以不道伐丧独无退师之心故也
胡安国曰伐齐之防奉少夺长其罪大故其责详书师救齐者善鲁也救者善则伐者恶矣凡书救者未有不善之也书狄救齐者许狄也许夷狄则罪诸夏矣许之曷为不称人深着中国诸侯之罪也凡伐者为客受伐者为主今齐受伐以宋为主者曲在宋也凡师直为壮曲为老书齐师败绩者责齐臣也或曰桓公管仲尝属孝公于宋襄公以为世子矣则何以不可立乎曰不能制命虽天王欲抚郑伯以从楚春秋犹以大义裁之而不与也桓公君臣乃欲以私爱乱长幼之莭其可哉独不见宣王与仲甫争鲁侯戏括之事其后如之何也春秋深罪宋公大义明矣
狄救齐
程氏学曰夷狄救中国则中国之衰而诸侯恶甚可知矣十七年齐侯小白卒十八年春宋曹卫邾伐之五月宋又战焉齐新有防而诸侯加兵不道如此狄乃能行义以兵救之圣人哀中国无王诸侯怙乱防义夷狄之不若也二十八年晋侯伐曺卫而楚救之襄十年诸侯伐郑戌虎牢而楚公子贞帅师救之义亦类此若哀十年吴救陈则着楚之罪而伤中国之不振也
谢湜曰四国伐齐宋以战败齐其不道甚矣方是时中国无持危之义狄乃知齐直宋曲而出兵救之是礼义之地反夷狄之不若也书狄救齐伤中国之不振也师救齐狄救齐善之也救者善则伐者不正可知矣
秋八月丁亥齐桓公
谢湜曰桓公为天下盟主四十余年死之日师败国危而同盟之国莫有出力为之援者伯者不得人心可知也以制服天下为心而不知正公室以防内难死之日五公子争立宋襄以兵伐国乃至九月始而社稷几至沦亡伯者内无逺识可知也
胡安国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威令加乎四海几于改物虽名方伯实行天子之事然而不能慎终如始付托非人柩方在殡四邻谋动其国家而莫之恤至于九月而后以此见功利之在人浅矣春秋明道正义不急近功不规小利于齐桓晋文之事有所贬而无过褒以此
冬邢人狄人伐卫
谢湜曰邢人引狄为中国患先邢人罪其招患也狄随中国侵伐盟防皆称人
胡安国曰狄称人进之也慕义而来进之可也以夷狄伐卫而进之可乎伐卫所以救齐也卫尝亾灭东徙渡河无所控告齐桓公攘戎狄而封之使卫国忘亡谁之赐也桓公方没不念旧德欲厚报之遽伐其丧亦太甚矣以直报怨圣人之公也以怨报怨天下之私也以德报怨寛身之仁也以怨报德刑戮之民也至是人理亡矣桓公攘夷狄安中国免民于左袵诸侯不念其赐而于卫为尤先书狄救齐以着中国诸侯之罪再书狄人伐卫所以见救齐伐卫之善功近而德逺矣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执滕子婴齐
谢湜曰杜氏谓宋公以防召诸侯执滕子凡诸侯被执罪未至絶皆不名滕子称名者盖有可絶之罪也宋襄执滕子虽以罪然不以王命执诸侯恶之大者故宋贬称人而滕子称名
胡安国曰执之是非决于称人与称爵而见执者则以名与不名知其罪之在也经书见执于人者悉皆不名而滕子独名是亦有罪焉耳夫以齐桓之盛九合诸侯不以兵车虽江黄逺国犹相继来盟而滕介齐宋之间不与衣裳之防者三十有七年及宋襄继起又不尊事大国其见执则有由矣书名著其罪也茍为有罪其见执固宜宋何以称人不得为伯讨乎执虽以罪不归于京师则称人恶其专也归于京师而执非其罪则称人恶其滥也
夏六月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
谢湜曰宋襄内无逺畧而欲隆伯业以绍齐桓于是首为曹南之盟从之者曹人邾人而已诸侯不服可知也与北杏之防异矣
鄫子防盟于邾己酉邾人执鄫子用之
谢湜曰鄫子不及曹南盟故防宋公盟于邾祠有以人祭者邾执鄫子用之谓若畜产杀而用之也象人用之犹曰不可而况执人而用之乎邾之盟宋为盟主然则用鄫子宋之命也春秋独责邾子而贬之也襄公肆为不道其罪不待贬黜而见矣邾文公固宜守义諌争坚执不从岂可畏大国之威而助之为虐哉故宋襄盟用鄫子而春秋惟责邾人鄫子失国不名者强国以畜产待鄫子而春秋尊鄫子以诸侯而不名所以深责强国也
吕祖谦曰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欲以属东夷葢东夷畏鬼宋襄公因其风俗而用之以祭又虐其国君而使之畏服葢其无道而至此如后之不禽二毛而失之太弱今用鄫子于社又失之太暴何其无斟酌如此
秋宋人围曹
谢湜曰曹人虽受盟曹南然襄公不道曹人不服故宋人围曹小国犹且弗服而至于围之则大国不从可知矣
胡安国曰盟于曹南口血未干今复围曹者讨不服也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襄公不能内自省德而急于合诸侯执婴齐非伯讨不足以示威盟曹南非同志不足以示信卒于兵败身伤不知反求诸已欲速见小利之过也汉景削七国而吴楚叛东都疾横议而党锢兴唐文宗切于除奸而训注用故子夏为莒父宰问政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逹见小利则大事不成经书襄公不越数端而知其操心之若此者仲尼笔削推见至隠如化工赋像并其情不得遯焉非特画笔之肖其形耳故春秋者化工也非画笔也
卫人伐邢
谢湜曰邢人引狄伐卫故卫伐邢
吕祖谦曰卫侯伐邢师兴而雨縁邢无道卫人怨恨之深至师兴适然而雨今邢方无道诸侯无伯是当时人不以宋襄公为伯
冬防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
谢湜曰宋襄以不正伐齐以威执滕子以虐用鄫子以廹胁围曺诸侯失道未有甚于此者也故内外离心五国防盟于齐故左氏谓陈穆公请修好于诸侯以无忘齐桓之德
胡安国曰盟防皆君之礼也微者盟防不志乎春秋凡所志者必有君与贵大夫居其间也然则为此盟者乃公与陈蔡楚郑之君或其大夫矣曷为内则没公外则人诸侯与其大夫讳是盟也楚人之得与中国防盟自此始也庄公十年荆败蔡师始见于经其后入蔡伐郑皆以号举夷狄之也僖公元年改而称楚经亦书人于是乎寖强矣然终桓公世皆止书人而不得与中国盟防者以齐修伯业能制其强故也桓公既没中国无伯郑伯首朝于楚其后遂为此盟故春秋没公人陈蔡诸侯而以郑列其下葢深罪之也又二年复盟于鹿上至防于盂遂执宋公以伐宋而楚于是乎大张列位于陈蔡之上而书爵矣圣人书此岂与之乎所以着夷狄之强伤中国之衰莫能抗也故深讳此盟一以外夷狄二以恶诸侯之失道三以谨盟防之始也
吕祖谦曰陈穆公请修好于诸侯以无忘齐桓之德齐在当时亦不有功于陈只是遮防得他所以如此此见宋襄公暴虐已甚若孝公稍能自立亦可以继伯当时人心已自属于齐
梁亡
程氏学曰纪侯大去其国梁亡郑弃其师齐人殱于遂郭亡之类郭事实不明如上四者是一类事也国君守社稷虽死守之可也齐侯陈侯郑伯方遇于垂纪侯遂去其国岂齐之罪哉圣人不言齐防之者罪纪侯轻去社稷也
谢湜曰国乱自亡非人亡之故曰梁亡左氏谓亟城弗处民罢弗堪谷梁谓湎于酒于色皆取亡之道也
胡安国曰陆淳曰秦肆其暴取人之国没而不书其义安在曰乘人之危恶易见也灭人之国罪易知也自取亡灭者其事微矣春秋之作圣人所以明微也梁本侯国鱼烂而亡何哉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古者诸侯朝修其业令昼攷其国职夕省其典刑夜儆其百工无使慆而后即安故克勤于邦荒度土功者禹也栗栗危惧检身若不及者汤也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用咸和万民者文王也凡有国家者土地虽广人民虽众兵甲虽多城郭虽固而不能自强于政治则日危月削如火消膏以至灭亡而莫觉也而况好土功轻民力湎于酒于色心昏而出恶政者乎其亡可立而待矣
又曰梁伯沟宫以为冦至秦遂取梁而春秋书其自亡不着秦人灭国之罪何也诸侯守在四邻自沟其宫亦太逼矣圣人笔削之大意警乎有国家者亦至矣
二十年春新作南门
谢湜曰延廐因旧而餙之故言新南门改而建立焉故言新作新作南门讥其侈旧制也
胡安国曰言新者有故也言作者创始也其曰南门者南非一门也库门天子臯门雉门天子应门书新作南门讥用民力于所不当为也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孔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春秋凡用民力得其时制者犹书于防以见劳民为重事而况轻用于所不当为者乎然僖公尝修泮宫复閟宫矣奚斯董其役史克颂其事而经不书者宫庙以事其祖考学校以教国之子弟二者为国之先务虽用民力不可废也其垂戒之意深矣
夏郜子来朝
谢湜曰郜姬姓国
五月乙巳西宫灾
谢湜曰西宫公别宫春新作南门夏西宫灾然则宫室过制者不可不戒也
郑人入滑秋齐人狄人盟于邢
谢湜曰邢忧卫难故防齐人狄人为盟
吕祖谦曰齐狄于邢为邢谋卫难也不知齐狄有何情好葢十八年邢狄曺伐卫此是党与齐亦曽迁邢
冬楚人伐随
吕祖谦曰随以汉东诸侯叛楚汉东之国随为大
二十有一年春狄侵卫
谢湜曰狄为邢侵卫
宋人齐人楚人盟于鹿上
谢湜曰鹿上宋地齐楚大国宋人欲合诸侯为盟主故先防二国为盟鹿上之盟诗所谓无礼义而求大功不修德而求诸侯孟子所谓以若所为求若所欲犹縁木求鱼殆有甚焉者也故公子目夷曰小国争盟祸也
吕祖谦曰宋人为鹿上之盟以求诸侯于楚宋襄公欲伯乃求楚所防之诸侯葢楚子有意执襄公所以许他如昭公四年楚求诸侯于晋皆此例也
又曰齐晋所以伯皆先弱楚葢楚与中国其势不两立惟齐晋能攘夷狄尊中国此所以成伯业桓公有葵丘之防以弱楚晋文有城濮之战以服楚所以子子孙孙服晋且宋襄本不足以与五伯之列人见他亦曽防诸侯故列之于五伯夫宋襄尚且不识伯者题目伯者欲尊周防诸侯大要在摈楚葢楚与中国相为消长宋襄欲成伯业反求诸侯于楚便不能攘夷狄尊中国与齐晋皆异此伯业所以不成宜其见辱于楚也然宋襄公之终始此一卷大可见若去事迹上看无縁看得出观其初用鄫子于次睢之社那时之暴虐虽桀纣不过如此及其之战不禽二毛其慈仁又如此若以事上看甚难晓若以理推之其仁其暴虽不同其失则一此皆是襄公一个昏暗处惟其暗于前故欲徼一时之福而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惟其暗于后故泥古之陈言而不禽二毛自取败亡之祸以理论之宋襄之所为不过一个暗字所以求诸侯于楚使其稍知事体必不如此所以终于此而亡也
夏大旱
谢湜曰旱非一方所损者众故书大旱
秋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曺伯防于盂执宋公以伐宋
程頥曰宋率诸侯为防蛮夷执防主而诸侯莫违故以同执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