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谳义 - 第 7 页/共 21 页

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   程氏曰鄄之会嫁女于陈人结以其庶女媵之因与齐宋盟挈之以往结好大国所以安国恤民乃以私事取怒大国故深罪之书其为媵而往盟为遂事也胡氏曰媵浅事陈人防者公子往焉是以所重临乎礼之轻也会盟国之大事大夫輙与焉是以所轻当乎礼之重也结书公子而曰媵陈人之妇讥其重以失已书爵而曰遂讥其轻以失人也   谳曰大夫受命出疆专命则为不敬结受命以往媵非受命以专盟也至鄄而齐宋之君在焉闻有伐鲁之谋于是废其媵事遂专齐宋之盟以致不终媵事召陈之怨抗盟大国啓齐之争春秋直书公子结明其媵妇之非礼书遂书及着其无君而专盟以义放之胥失之矣   夫人姜氏如莒   冬齐人宋人陈人伐我西鄙   经二十年   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   程氏曰比年如莒甚之也   胡氏曰十五年夫人姜氏如齐至是再如莒而春秋书者礼义天下之大防其禁乱之所由也   谳曰衞女嫁于诸侯父母终思归宁而不得故泉水赋许穆夫人闵衞之亡思归唁其兄而不得故载驰作圣人列于风以训后世知男女之别文姜宣淫与齐襄防犹假归宁之礼今两如莒复何名焉羞恶之心亡矣其不失为禽兽也防希春秋直书其事恶自着矣   夏齐大灾   秋七月   冬齐人伐戎   经二十有一年   春王正月   夏五辛酉郑伯突卒   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冬十有二月塟郑厉公   谳曰郑突自奔蔡入栎经皆书名卒则书爵其义何耶先儒谓虽簒而实君虽君而实簒所谓不没其实也忽虽嫡弱而无能突虽庶强而有援诸侯与邪害正党恶崇奸执祭仲以要盟纳突而有国其始以赂而簒立中则避难而出奔时在春秋公议犹在名之曰厉虽孝子慈孙百世莫能改也经书塟郑厉公其法严矣   经二十有二年   春王正月肆大眚   程氏曰大眚而肆之其失可知书曰眚灾肆赦是自作之罪故也灾则赦之是过失之事故也   朱子曰或问伊川言灾自外来眚自内作是否曰看来只一般防有不同耳灾是偶然生于彼者眚是过误致然春秋肆大眚皆以其过误而赦之也   胡氏曰肆眚者荡涤瑕防之称也肆眚而曰大讥失刑也   谳曰眚灾肆赦怙终贼刑先王原情而定法宥过无大刑故无小之义也庄公肆大眚则罪无大小皆得以赦之矣岂先王明刑之本哉易曰雷雨作解君子以赦过宥罪程氏曰过失赦之可也罪恶而赦之则非义矣后世行姑息之政啓侥幸之门徒长奸贪滋盗贼初无利于君子也故曰无赦之国其刑必平春秋书肆大眚讥鲁之弛刑失政也明矣   癸丑塟我小君文姜陈人杀其公子御冦   夏五月   秋七月丙申及齐高徯盟于防   冬公如齐纳币   程氏曰髙傒上卿鲁无使防者与盟之理盖讳公盟始与仇为防恶之大也   又曰齐疑防义故公自行纳币后二年方逆齐难之也   胡氏曰防者名姓不登于史册高傒之贵大夫也曷为就吾之防者盟盖公也其不言公讳与髙傒盟也公亲如齐纳币则不待贬也   谳曰夫妇人伦之本婚礼正始之基所以承宗庙社稷之重者也庄公厌尊毁列下盟夫人欲坚齐约亲往纳币既废母之丧礼又忘父之大仇蹈诲淫之迹为非礼之举始不以礼合将不以礼终也春秋十二公书如齐者凡十四矣未尝书其事也于庄三书之纳币观社逆女是也盟防不书公为尊者讳隐君之耻也高徯夺爵罪其抗君而盟也书公如齐恶其忘亲不仁直书纳币讥其所行之非礼正始之际可不谨乎   经二十有三年   春公至自齐祭叔来聘   夏公如齐观社公至自齐   荆人来聘   程子曰聘问之礼通于中国故荆进称人以人道齿之也   朱子曰荆初书国后进称人称爵乃是他初间不敢骤交于中国故从卑称后渐大故称爵   胡氏曰入蔡伐郑以州举者恶其猾夏不恭故狄之也至是来聘嘉其慕义自通故进之也   谳曰诸侯用夷礼则夷之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此春秋大法也春秋僣乱之患未有若楚之甚者其始至于猾夏不恭其后至于窃中国之柄春秋于其叛也则惩其不恪以夷之于其来也嘉其慕义而进之不追其已往不逆其将来苟絶其自新之路则逞陆梁之心其患不可胜言矣易革之上六君子豹变小人革面征凶程氏曰君子革而从善小人面从而心违亦当从之必往而讼则有征凶之象春秋进而书人是以中国之例待之也下书来聘与其交中国之好也圣人随时之权用夏变夷之道见于此矣   公及齐侯遇于谷萧叔朝公   秋丹桓宫楹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十有二月甲寅公会齐侯盟于扈   经二十有四年   春王三月刻桓宫桷   程氏曰宗庙之饰国有彛典而妄肆奢丽加于祢宫乱王制渎先君不恭莫大矣直书其事具文见意也胡氏曰公将逆姜氏丹桓宫之楹刻其桷以为盛饰以夸示之非特有童心而已故详书于策斥言桓宫以见恶庄为后世鉴也   谳曰桓以文姜之故见弑于齐君庄以仇人之女荐舎于祢庙方且焕宗庙之侈丽耀耳目之观瞻岂止童心而已哉是皆恶之大者也易观之象曰初六童观小人道也程氏曰观见浅近如童穉乃小人之分也况公即位于此二十四年宗庙之事不登于册丹楹刻桷连书于经君父之世仇已忘御孙之忠諌弗纳肆其侈心夸示仇人之女务浅近之观小人之道也春秋斥书丹桓宫楹刻桓宫桷恶之深而辞之直也   塟曹庄公   夏公如齐逆女   秋公至自齐   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程氏曰此娶仇女故书入言宗庙不受也   胡氏曰何以不致不可见乎宗庙也入者不顺之辞以宗庙为弗受也春秋详书其事以着庄公不孝之罪也   谳曰婚礼莫重于亲迎入国莫严于庙见见而告至礼之常也庄公于齐不共戴天况取其女以奉祀何以见先君乎易归妹之上九承筐无实程氏曰当归妹之终篚筐既空不可以承祭祀无终之象见矣夫妇人伦之本而公不与夫人偕至越礼败度伤义乱伦非小失也弑闵孙邾之兆其萌于此乎且庄公待年越礼取仇人女丹楹刻桷以夸耀之岂告至之礼而独阙焉春秋变文书入义不可入而入宗庙有所不受削其告至之辞也然书至之词缓书入之辞厉恶之深而斥之极也圣人之情见矣   戊寅大夫宗妇觌用币大水   冬戎侵曹曹覊出奔陈赤归于曹郭公   经二十有五年   春陈侯使女叔来聘   夏五月癸丑衞侯朔卒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程子曰声阳也日食伐鼓所以助阳而攻隂也社土神隂气之主也   胡氏曰鼓用牲于社何以书讥不鼓于朝而鼓于社又用牲则非礼矣   谳曰易曰悬象着明莫大乎日月夫日月者隂阳之精隂盛而阳消则日为之食也按礼天子救日伐鼓于社诸侯用币于社伐鼔于朝社隂也鼓者所以冲阳也天子尊于社故伐鼓于社以攻之诸侯卑于社故用币于社以请救伐鼓于朝以自攻也人事感于下天变动于上克谨天戒修徳以禳之复天理也伐鼓救变崇阳抑隂尽人事也修徳以谨于内伐鼔以救于外天人之理合矣乃庄公伐鼓于社僣天子之事用牲于社非请救之礼行僣礼而欲救灾是诬天也春秋书用牲以着其非礼书鼓于社以正其僣典庄公于天人之理胥失之矣   伯姬归于杞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   冬公子友如陈   经二十有六年   春公伐戎   夏公至自伐戎   曹杀其大夫   程氏曰君不以罪杀大夫辅臣不能諌国之罪也故书以罪其国   胡氏曰称国以杀者国君大夫与谋其事不请于天子而擅杀之也   谳曰列国之大夫天子之命卿也诸侯不敢专命则亦不敢专杀春秋诸侯无上专命大夫不告于王朝专杀大夫不归于司防于以见王室之衰防威福之下移也葵邱之四命曰无专杀大夫明书于策备天子之明禁按春秋称国以杀以见君臣之合谋不夺其爵而不书名其人无可杀之罪予夺惟公此春秋之大法也   秋公会宋人齐人伐徐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经二十有七年   春公防杞伯姬于洮   夏六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郑伯同盟于幽   程氏曰同志而盟非强之也   朱子曰或问鲁桓为齐襄所杀其子庄公与齐桓会盟经何以不讥曰齐桓率诸侯尊周室以义而举庄公虽欲不赴岂可得乎桓公名为尊王室若庄公不赴非叛齐乃叛周也若欲复仇当襄公杀其父时告之天子方伯连帅必以复仇为事杀襄公而后已如此方快人意若庄公能如此则九合诸侯将在庄公不在齐矣惟其不能所以只得屈服人也   胡氏曰同盟之例有恶其反复而书同有诸侯同欲而书同此郑伯之所欲而书同盟   谳曰桓公创伯之始其事亦有可观仗义尊周制强服异自始会北杏再会于鄄陈郑之叛服无常鲁宋之疑信未定磨以嵗月人知有齐王室既卑而稍尊诸侯羣起而略定威令已振事权有归再盟于幽众从而诚服矣凡盟者皆小国受命于大国不得已而从之今陈郑畏而服从愿与之盟非出于勉强故书同盟齐侯得众也视他盟为愈矣春秋特书同盟此诸侯同欲而书同   秋公子友如陈塟原仲   冬杞伯姬来莒庆来逆叔姬杞伯来朝公会齐侯于城濮   经二十有八年   春王三月甲寅齐人伐衞衞人及齐人战衞人败绩程氏曰春秋之义防显阐幽者谓是类也齐人伐国之罪其文可见而衞人与战之罪不变文不足以明之何者彼以不道加诸我我当持义而不战上可以诉诸天子下可以告于诸侯或备其疆塲之文辞斯亦可矣奚为忽然兴师遽与之战哉是谓以桀攻桀何较曲直乎故圣人特书曰及所以明防也胡氏曰春秋纪兵及者为主齐人举兵而伐衞衞人见伐而受命则以衞及之何也不徴词情罪而上逆王命下拒方伯之师直与交战则是衞人为忘乎此战故以衞主之也战不言伐伐不言日而书日者战之日也见齐人奉词伐罪方以是日至而衞人不请其故直以是日与之战所以深疾之也而圣人之情见矣齐称人将卑师少也   谳曰衞朔之入也合四国以抗王师迨其后也奉子頺以攻王室君臣大分翦为仇雠子赤既立已易世矣宜惠徼康叔请命自新齐师奉王命以徂征尚且合兵而交战上逆天王之命下拒方伯之师厥罪惟均已不容于诛矣春秋书衞人及齐人战则是衞人不服罪有志乎战也书日谨之则是战伐同日齐以是日至衞以是日战也齐师书人将卑师少之称衞侯称人夺爵贬恶之法战不书伐伐不书日既书战又书伐又书日又书及书之详词之复深致意于其间有大恶存焉者也圣人之情见矣诛心之法严矣   夏四月丁未邾子琐卒   秋荆伐郑公会齐人宋人救郑   冬筑郿   大无麦禾臧孙辰告籴于齐   程氏曰告卑词也凡告有从有不从其得未可必也胡氏曰告籴于齐则其情急所以讥大臣任国事治名不治实之蔽也   谳曰国用不可不节民力不可不重此国家之先务古者三年耕则余一年之食庄公在位二十八年当有九年之储一岁不登至于告籴不量出入之用不知经国之方况以宗庙台榭是崇是侈伤财害民国非其国所谓寄生之君也易节之彖曰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程氏曰人欲之无穷也苟非节以制度则伤财害民矣经书大无麦禾者仓廪皆竭之词书告籴于齐词迫而不容已之义春秋端本之书谨而书之以为后世人君不务本之戒   经二十有九年   春新延廐   程子曰庄公十年大无麦苗二十八年冬书大无麦禾方告籴于齐春又兴役民困之不忧廐陋之是恤与孔子问伤人不问马之意异矣   胡氏曰新者有故也何以书昔昭侯作高门屈宜臼曰所谓时绌举赢者也   谳曰按周官校人三乗为皁三皁为系六系为廐新者力役而兴造也畜马欲其富故曰延犹库藏欲其乆曰长府之义也鲁自旧冬大无麦春新延廐见劳民为重也乃于饥馑之余妄兴土木伤财害民之道也春秋书之以为后世君国子民之戒可不谨乎   夏郑人侵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