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正传 - 第 4 页/共 44 页
大雩
正传曰书大雩则其礼之非与不时之举皆可见矣然而僣礼之非则失时非所问左氏曰凡祀啓蛰而郊龙见而雩始杀而尝闭蛰而烝过则书是也然而末矣公羊以为旱祭也记灾也误矣何谓僣礼之非曰雩则可大雩则不可诸侯祭山川天子祭天地是故诸侯祷雨于境内之山川亦谓之雩天子则祷雨于天则谓之大雩鲁桓以诸侯而僣天子之大雩以祷雨于天而又以秋而祭失时焉故春秋书以着其非程子曰成王尊周公故赐鲁重祭得郊禘大雩大雩雩于上帝用盛乐也故夫子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大雩之常祀不能皆书也故因其非时则书之遇旱灾则非时而雩书之所以见其非礼且志旱也郊禘亦因事而书胡氏曰鲁诸侯而郊禘大雩欲悉书于防则有不胜书故雩祭则因旱以书而特谓之大郊禘亦因事以书而义自见是也又曰此皆国史所不能与愚谓国史书其实圣人取其义而存之而其非自见耳
螽
正传曰螽虫灾也以旱而生书螽记灾也谷梁曰螽虫之灾也甚则月不甚则时程子曰螽蝗也既旱又蝗饥不在书也
冬州公如曹
正传曰州者张氏以为畿内之地河内州县也都淳于县故称淳于公书州公如曹纪诸侯之去国也左氏曰淳于公如曹度其国危遂不复谷梁曰外相如不书此其书何也过我也愚谓非也有报故史书之程子曰州公尝为王三公故称公不能保其国去如曹遂不复胡氏曰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将有其末故先录其本愚谓圣人之心过化存神无意必固我之防事而书之耳而谓将有其末先録其本恐非圣人之心也
【桓王十四年】六年【齐僖二十五年晋小子三年卫宣十三年蔡桓九年郑庄三十八年曹桓五十一年陈厉公跃元年杞武四十五年宋庄四年秦寕十年楚武三十五年】
春正月寔来
正传曰书寔来纪失国而来寓也左氏曰自曹来朝书曰寔来不复其国也胡氏曰寔者州公名也春秋之法诸侯不生名失地灭同姓则名正经世之本名正而天下定矣胡氏又分别或廹乎大国之间而失国以为不幸或骄奢暴自底灭亡以为自取故名与不名以待寓公之差等则吾未之敢信耳孟子以诸侯失国而托扵诸侯为礼礼诸侯不臣寓公未闻分别其以何而失国而名之慢之也且寔之为州公名未有所考左传公谷皆未有明言而程子所谓名之来者又谓寔不称州亡其国也胡氏遂因之愚以文势观之上年冬书州公如曹此六年春正月书寔来则州公将奔鲁而先如曹今春乃寔来也何等直截明白耶岂有冬尚称公而春即称寔冬以国称而春即以名称冬尚为诸侯而春即为匹夫耶若论失国则自如曹已然矣不及逾时而名称反易以为褒贬不亦惑甚矣乎圣人之心必不如是也
夏四月公会纪侯于郕
正传曰郕公左作成鲁地书公会纪侯于郕着恤小之义也左氏曰会于成纪来谘谋齐难也愚谓前此齐郑欲袭纪而弗遂齐欲防之故来谘谋于成而公会之也
秋八月壬午大阅
正传曰书秋八月壬午大阅着不时也公羊以为以罕言者非也阅者左氏曰简车马也愚谓周之秋八月夏之夏六月也故程子曰盛夏大阅妨民害人失政之甚胡氏曰周制大司马中冬大阅教众庻脩战法独详扵三时为农隙故也书八月不时矣以皷则王执路皷诸侯执贲皷以旗则王载太常诸侯载旂以杀则王下大绥诸侯下小绥其礼固亦不同也书大阅非礼矣先王寓军政扵四时之田训民御暴其备豫也惧郑忽畏齐人不因田狩而阅兵车厉农失政甚矣何以保其国乎
蔡人杀陈佗
正传曰书蔡人杀陈佗着讨贼之义也佗陈君也程子曰佗弑太子免而窃位不能有其国故书曰陈佗佗天下之大恶人皆得而诛之蔡侯杀之实以也而书蔡人同扵讨贼之例见讨贼者众人之公也胡氏曰佗弑太子而代其位至是逾年不成之为君者以贼讨也书蔡人以善蔡书陈佗以善陈善蔡者以蔡人知佗之为贼善陈者以陈国不以佗为君知其为贼故称人称人讨贼之词不以为君故称名称名当讨之贼也愚谓但直书之则其恶自不可掩不待人不人名不名也
九月丁子同生
正传曰书子同生谨嫡嗣之义也以月日着其所生之辰也左氏曰以太子生之礼举之接以太牢卜士之士妻食之公与文姜宗妇命之公问名于申繻对曰名有五有信有义有象有假有以名生为信以徳名为义以命为取扵物为假取扵父为不以国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隠疾不以畜牲不以器币公曰是其生也与吾同物命之曰同程子曰书子同生圣人所以正大本而防僣乱子同者桓之嫡长子也于其始生即书之其位固己定矣嫡冡之生国之大事故书胡氏曰传子以嫡天下之逹礼也故有君薨而世子未生之礼植遗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乱者以名分素明而民志定也经书子同生所以明与子之法正国家之本防后世配嫡夺正之事垂训之义大矣此世子也其不曰世子何也天下无生而贵者誓扵天子然后为世子
冬纪侯来朝
正传曰书纪侯来朝着失礼也朝聘以时非时而来朝假来朝以求助皆非礼也左氏曰请王命以求成于齐公告不能程子曰纪畏齐而来朝以求助也不能上诉扵天子近赴扵贤侯和辑其民效死以守而欲求援扵鲁桓是岂为国之道哉其不能保有终至于大去其国宜也胡氏曰鲁桓者弑君之贼人人之所同恶夫人得而讨之也而主之以求援其能国乎
【桓王十五年】七年【齐僖二十六年晋小子四年卫宣十四年蔡桓十年郑庄三十九年曹桓五十二年陈厉二年杞武四十六年宋庄五年秦寕十一年楚武三十六年】
春二月己亥焚咸丘
正传曰咸丘邾娄之邑地名焚者焦林而猎也书春二月己亥焚咸丘讥田之非礼而不以时也程子曰古者昆虫蛰而后火田去莽翳以逐禽兽非竭山林而焚之也焚咸丘如尽焚其地见其广之甚也胡氏曰易称王用三驱在礼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羣夫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皆爱物之意也推此心以及物至于鸟兽若草木裕无猎之过矣书焚咸丘所谓焚林而田也
夏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
正传曰书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两着朝之非礼也古者诸侯四载一朝天子之国今二国臣职不脩而逺来朝于逆贼之国非但非礼而又甚焉春秋书之所以诛其恶也左氏曰谷伯邓侯来朝名贱之非也公谷以为失地失国之君亦非也史以其国小而逺微之故名之圣人又因来朝之非礼而助恶故存史之文以恶之耳胡氏曰春秋之法诸侯不生名谷伯邓侯何以名桓天下之大恶也执之者无禁杀之者无罪谷伯邓侯越国逾境相继而来朝即大恶之党也故特贬而书名与失地防同姓者比焉愚谓法例皆后儒观春秋者为之非圣经之明训也且古人尚朴多相称名如周公之扵召公者又何耶夫不名者或一时礼际之冝而史者实万世垂训之典安得不名其或名或不名史书之详畧圣人因之耳程子又言桓之恶逆天子累聘诸侯相继而朝之乱天道嵗功不成故不具秋冬而不知史法必具时以书事其有不具者史逸之耳而天道功周流万古不息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岂有因一人之恶而遂阙其万古不息之天道与功哉盖后儒所谓春秋法例者惑之虽程胡大儒未免如此
【桓王十六年】八年【齐僖二十七年晋侯缗元年卫宣十五年蔡桓十一年郑庄四十年曹桓五十三年陈厉三年杞武四十七年宋庄六年秦寕十二年楚武三十七年】
春正月己烝
正传曰书春正月己烝纪常祭也国之大事在祀故纪之公羊以为讥亟渎非也亟可以言之于夏再烝而不可言之此也谷梁曰烝冬事也春兴之志不时亦非也程子曰冬烝非过也书之以见五月又烝为非礼之甚也胡氏曰按周官大司马烝以仲冬今鲁烝以春正其不同何也周书用周月以纪政而其言曰夏数得天百王所同其在商周革命改正示不相沿至于敬授民时廵狩烝享犹自夏焉然则司马中冬敎大阅献禽以烝享所谓自夏而鲁之烝祭在春正月见春秋用周正纪鲁事也而谷梁子乃曰烝冬事也春兴之志不时也是以闭蛰而烝为是与周制异矣春秋非以不时志也为再烝见渎书也愚谓春秋书春正月而程子以为冬烝非过何也盖周正子爲首为月数之始夏正寅寅为首为月数之始盖谓之正月者以为正之月也义可见矣周之春正月即夏之冬十一月也烝以物之藏为祠故用之扵夏十一月周之正月故曰非过也由是观之则胡氏前谓鲁烝在春正月见春秋用周正纪鲁事是也则夫谓三代正朔改而月数不改为谬明矣今据此经扵子月而书曰春正月则见周之时正朔改而月数亦从之而改矣孔子曰行夏之时时谓春夏秋冬四时也而欲行夏时则四时扵三代必有不同者矣舜廵狩协时月正日时亦谓四时月谓晦朔日谓甲乙而欲协之正之则时与月及日必有不同者矣盖三阳之月皆可为首则皆可以为春春者蠢也生物生意蠢蠢然动也今子月生意已动子月阳生之月故为首而经书之曰春胡氏至此可以悟矣终不改其旧説何欤
天王使家父来聘
正传曰天王者春秋天子之通称家氏父字天子之大夫也书天王使家父来聘讥失道也礼诸侯四年一朝天子五年一聘今聘非其时又加扵弑君之人故书之程子曰桓公弑立未尝朝觐天王不讨而屡使聘之失道之甚也胡氏曰下聘弑逆之人而不加贬何也既名冡宰扵前其余无责焉乃同则书重之义以此见春秋任宰相之专而责之备也云云又云归赗仲子会葬成风则咺书名扵前而王不称天扵后来聘桓公赐桓公命则宰紏书名以正其始王不称天以正其终而荣叔家父之徒不与也故人主之职在论相而已矣愚谓胡氏常以一字观春秋至扵义同而字之褒贬不同则不得其説又从而为之词皆此也盖聘弑君之贼则凡天王使之来与受命而来者皆可责何必独责之扵相又此王何以不去其天耶如其前后不一则亦不足以示贬矣
夏五月丁丑烝
正传曰周之夏五月即夏之春三月也书夏五月丁丑烝见非时渎祭之失礼也公羊曰烝者何冬烝也春曰祠夏曰礿秋曰尝冬曰烝常事此何以书讥亟也亟则渎渎则不敬疏则怠怠则忘公羊曰何以书讥亟也谷梁曰烝冬事也春夏兴之黩祀也志不敬也程子曰正月既烝矣而非时复烝者必以前烝为不备也其黩乱甚矣
秋伐邾
正传曰书伐邾着桓公凌暴之罪也春秋无善战凡非奉王命而行讨者皆不义之兵也桓立不能脩臣职而朝王反受列国之朝又肆其横兵而伐邾以强凌弱以众暴寡其为恶极矣故春秋书之以着其罪
冬十月雨雪
正传曰雨者从天而下之称也书冬十月雨雪史记天时之异也公羊曰何异尔不时也程子曰建酉之月未霜而雪书异也夫建酉之月夏时之八月也扵夏时为中秋今鲁史以周时书之曰十月则三代正朔与四时月数皆改可知矣胡氏所谓正朔改而月数不改之谬益可知矣王氏曰隂阳方中而寒气先至此积隂侵阳之也是也
祭公来遂逆王后扵纪
正传曰祭公王之三公也故称公遂者公羊以为继事之词也书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着逆后之非礼也左氏以为礼非也何谓非礼曰不专其为逆后也礼重大昏后者承宗庙之嗣以为万世本先之以媒介申之以采聘所以重其事以重宗庙之嫡也祭公来谋于鲁若朝会于鲁然且以宗庙之重事谋于弑逆之贼乃因而往纪以逆后焉其为轻凟甚矣程子曰祭公受命逆后因过鲁遂行朝会之礼圣人深罪之故书其来使若以朝鲁为主而逆后为遂也
【桓王十七年】九年【齐僖二十八年晋缗二年卫宣十六年蔡桓十二年郑庄四十一年曹桓五十四年陈厉四年杞靖公元年宋庄七年秦出子元年楚武三十八年】
春纪季姜归于京师
正传曰书春纪季姜归于京师重王后于归之始也左氏曰凡诸侯之女行惟王后书京师王者所居众大之称始称王后而此称纪季姜者自王朝往逆而言则谓之王后自纪国于归而言则谓之季姜于往逆之时而称王后所以定名分扵始扵于归之际而称季姜所以著名实扵终互文见义使知所谓王后乃季姜也更无他褒贬抑扬之意后儒多以己意窥圣经而无达观之心是以往往横生议论如书春不书月程子则以为书王国之事不用无王之月故书时而已书季姜而不书王后则程子以为诸侯莫至是不能母天下故书纪女归而已胡氏则以为自归者而言则当樛屈逮下使妇嫔皆得进御扵君而无嫉妬之心故从父母所子而称季姜何其迂逺而费于词也惟公羊言自我纪父母之扵子虽王后犹曰吾季姜为近理愚谓谓之归者自纪而言未至之词也程子云王后之归胡氏云既归则是自己至京师而言所以不明也
夏四月○秋七月
正传曰此国史具时月以纪事之例当时必有其事今逸其传矣然则史之阙文者尚多愚尝谓夫子不削鲁史之文扵此可考而知也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
正传曰射姑曹世子名书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着失礼也有朝王之定期有会同之定期则或诸侯有病不得己使世子往者朝桓非有会同之期不得己之事而使世子以代之既为失礼而汲汲焉以朝弑君之人是失礼之中又失礼焉故春秋书之左氏曰冬曹太子来朝宾之以上卿礼也享曹太子初献乐奏而叹施父曰曹太子其有忧乎非叹所也愚谓是其实事也公谷又有辩言朝字言使字之义则愈分析矣程子曰曹伯有疾不能亲行故使其世子来朝春秋之时君疾而使世子出取危乱之道也胡氏曰按周官典命凡诸侯之嫡子誓扵天子而摄其君则下其君之礼一等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世子固有出会朝聘之仪矣然摄其君继子男者谓诸侯朝于天子有时而不敢后故老疾者使世子摄己事以见天子急述职也诸侯闲于王事则相朝其礼本无时曹伯既有疾何急扵朝桓而使世子摄哉大位奸之窥也危病邪之伺也世子君之贰也君疾而储副出啓窥伺之心危道也当享而射姑叹逾月而终生卒其有疾明矣而使世子来终生之过也世子将欲已矣则方命矣曰孝子尽道以事其亲者也不尽道而苟焉以从命为孝又焉得为孝故尸子曰夫巳多乎道愚谓二公前一截所论正也后一截论危道乃经外之意
【桓王十八年】十年【齐僖二十九年晋缗三年卫宣十七年蔡桓十三年郑庄四十二年曹桓五十五年卒陈厉王年杞靖二年宋庄八年秦出子二年楚武三十九年】
春王正月
正传曰春者建子之月王正月见前书春王正月国史表年书事之法非别有取义自桓三年以后不称王胡氏诸儒以为桓无王愚扵前经辨之详矣夫既三年以后见桓无王则元年二年何以有王今十年而又有王何其前后与中间之不一耶胡氏不得其说则又以为十年数之盈天道之周至是桓已见诛扵天人故书王纪常理也岂通论耶又举习扵谷梁者见二年书王以为正与夷之卒见此书王以为正曹伯终生之卒而皆以为误是徒知习谷梁者之非而不知己之附会支吾之为非也
庚申曹伯终生卒
正传曰庚申即上文春王正月之庚申日也终生曹桓公名名之亦非贬也书庚申曹伯终生卒重隣国之大变有赴则书也谷梁以为桓无王其曰王正终生之卒非也夫天道不能一日而不运天下不可一日而无王史者垂世之典非为一人而作也则不可为一人而无天不可为一人而无王也诸儒之説皆谬矣
夏五月葬曹桓公
正传曰书夏五月葬曹桓公着葬之得礼也桓公春正月庚申卒至是夏五月而葬礼也礼诸侯五月而塟何以书有赴报则史书之圣人存之而窃取之义则在褒合礼也
秋公会卫侯于桃丘弗遇
正传曰桃丘卫地名书公会卫侯扵桃丘弗遇着失举也夫会同自有定制定期非制非期而为会是妄举也宜乎人之不信而不遇矣故公羊以为弗遇公不见要谓卫不要之也谷梁以为志不相得胡氏谓卫初约鲁会于桃丘至是中变而从齐郑扵是乎有郎之师皆是也至扵弗之一字不过犹言不耳谷梁以为内词胡氏以为迁词岂非穿凿之弊耶胡氏又以为桃丘之弗遇恶卫之失信恐亦非也使卫人果来赴约此会犹为非礼耳非圣人之所取此固不足深论也
冬十有二月丙午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
正传曰郎者鲁近邑也书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着三国之擅兴越境以伐人也左氏曰齐卫郑来战于郎我有辞也初北戎病齐诸侯救之郑公子忽有功焉齐人饩诸侯使鲁次之鲁以周班后郑郑人怒请师于齐齐人以卫师助之故不称侵伐先书齐卫王爵也程子曰左氏载其事曰我有辞也我则有礼彼悖道纵欲而以兴戎故特曰来战以三国为主甚其恶也胡氏曰春秋加兵于鲁众矣未有书来战者此独不称侵伐而以来战为文何也兵凶器战危事圣人之所重也诛暴禁乱敌加扵己盖有不得已而应之者矣未有悖道纵欲得已不己而先之者也鲁桓弑立天下大恶人人之所得讨也郑伯则首盟于越以定其位齐侯则继会扵稷以济其奸曽不能脩方伯之职驻师境上声罪致讨伸天下之大义也今特以私忿小怨亲帅其师战于鲁境尚为知也哉此春秋之所必诛而不以听也故以三国为主而书来战于郎郑人主兵而首齐犹卫州吁主兵而先宋愚谓此是也至于公谷皆有内不言战言战则败之不言及者为内讳之则凿矣
春秋正传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正传卷六 明 湛若水 撰桓公
【桓王十九年】十有一年【齐僖三十年晋缗四年卫宣十八年蔡桓十四年郑庄四十三年卒曹庄公射姑元年陈厉六年杞靖三年宋荘九年秦出子三年楚武四十年】
春正月齐人卫人郑人盟于恶曹
正传曰书齐人卫人郑人盟于恶着其盟之非也春秋无善盟盟者忠信之薄诸侯不以忠信相谕而杀牲防血以相盟已不正矣况三国所盟乃结党谋鲁同恶相济逞其私忿而不知声罪讨贼之义乎胡氏曰恶之盟即三国之君矣既不以道兴师为郎之战又结怨固党为恶之盟是矣又曰前书其爵而以来战着罪后书此盟而以夺爵示贬愚谓或人或爵史之文耳圣人之取义固不区区在是且此盟既曰人之以示贬则上无故加兵战于郎者不去其爵何耶是不能充其也且十年书春王正月既以十数之盈桓恶宜见诛扵天人矣故书王纪常理也而此十一年又书春正月而不书王者又何耶是徒知立説以求通而不能其之疚也
夏五月癸未郑伯寤生卒
正传曰寤生郑伯名即庄公也书郑伯寤生卒纪隣国之大变也诸侯有故则赴赴则必名而史必书之圣人存之而弗去着恤隣之大义耳别无他意由是则诸儒纷纷执文以穿凿者观此可悟矣左氏曰夏郑庄公卒初祭封人仲足有宠扵庄公庄公使为卿为公娶邓曼生昭公故祭仲立之愚谓此经之本传也胡氏又曰郑庄公志杀其弟使糊其口扵四方自以为保国之计得也然身没未几而世嫡出奔庻孽夺正公子五争兵革不息忽仪亹突之际其祸防矣乱之初生也起扵一念之不善后世则而之至扵兄弟相残国内大乱民思保其室家而不得不亦酷乎有国者所以必循天理而不可以欲防之也庄公之事可以为永鉴矣愚谓此又经外之意也
秋七月葬郑庄公
正传曰庄公卒至是三月耳书郑庄公郑来赴故国史书之圣人存而不去而诸侯会之义郑昭速葬之非皆可见矣
九月宋人执郑祭仲
正传曰书宋人执郑祭仲纪隣国之变也而执者与见执者之罪并见矣左氏曰宋雍氏女于郑庄公曰雍姞生厉公即突雍氏宗有宠扵宋庄公故诱祭仲而执之曰不立突将死亦执厉公而求赂焉祭仲与宋人盟以厉公归而立之愚谓据此则宋公以诸侯之尊为诡贼以胁人祭仲以国相为弑逐以从贼其罪自不可掩矣不在乎泥一字以为贬罪也谷梁乃以人宋公为贬公羊以不名祭仲为出忽立突为逹权之贤胡氏又以不名祭仲以命大夫称贵卿以大其罪诸皆纷然议论杂乎其间而后圣经取义之大指隐矣
突归于郑
正传曰突厉公名书突归于郑则不当归而归不当立而立之义见矣左氏曰厉公立则祭仲以之归而立之也公羊曰突何以名挈乎祭仲也其言归何顺祭仲也谷梁曰死君难臣道也今立恶而黜正恶祭仲也愚谓据此则突为邪谋所拥立之不正其义自见不必如程胡所言不称公子不称郑突称归有易词顺词之别然后可诛而絶之以正其罪也观春秋者不必泥一字之文而惟求窃取之义盖执字则他或不而难通求义则无所徃而不通
郑忽出奔卫
正传曰忽昭公名书郑忽出奔卫着郑君臣之不道也郑忽为祭仲所逐忽不能修道以自立仲为宋所胁而逐君所谓无道之甚者也其名忽者公羊曰忽何以名春秋伯子男一也辞无所贬愚谓据此则礼之当名史之常称耳谷梁以为其名失国也胡氏又谓忽以国氏正也出奔而名不能君也又谓其世嫡之正至扵见逐不能立乎位责之诚是也圣人取义恐不在乎郑与忽之二字耳
柔会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
正传曰柔鲁大夫未命未赐族者蔡叔蔡侯之兄弟称字折地名书柔会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着会盟之非礼也非会同之正而会且不可况又盟乎又况臣与君盟乎故书以着其非
公会宋公于夫钟○冬十有二月公会宋公于阚正传曰夫钟郕地阚鲁地书公会宋公于夫钟又书公会宋公于阚着数会之非也上柔折之盟夫钟之会皆秋九月也阚之会冬十二月也四月之间会盟者三焉夫一盟一会犹且示人以疑况四月而至三乎胡氏曰臣与宋公盟于折君与宋公会于夫钟于阚于虗于龟皆存而不削何其词费也曰盟者春秋所恶屡盟以长乱会者诸侯所不得而数会以厚疑圣人皆存而不削于以见屡盟而卒叛数会而卒离其事可谓着明矣是故春秋之志在扵天下为公讲信修睦不以会盟为可恃也愚谓此言皆是矣至扵谓圣人皆存而不削益可见春秋为鲁史之文而无疑矣
【桓王二十年】十有二年【齐僖三十一年晋缗五年卫宣十九年卒蔡桓十五年郑厉公突元年曺荘二年陈厉七年卒杞靖四年宋荘十年秦出子四年楚武四十一年】
春正月
正传曰书时月义见前正月不言王者史之省文耳非有他义
夏六月壬寅公会杞侯莒子盟于曲池
正传曰曲池鲁地杞当作纪书夏六月壬寅公会杞侯莒子盟于曲池着私防隂谋之非礼也左氏曰平杞莒也程子曰隐二年纪莒盟于宻是时纪谋齐难故鲁桓与之盟莒以援之耳愚谓此之谓隂谋也非诸侯会同之正礼而为隂谋以相会是之谓私会纪谋齐难不能自逹扵天子为鲁桓者当为之请于天子明下禁令各守封疆而齐不服从王命则当告于天子会于连帅而伐之何为会之纷纷而无益扵救纪也故春秋书之以着其非
秋七月丁亥公会宋公燕人于谷丘
正传曰燕人南燕大夫谷丘宋地书谷丘之会着非礼也
八月壬辰陈侯跃卒
正传曰跃陈侯名书名国史之文无他义书卒着隣国之大变有赴则书也
公会宋公于虚○冬十有一月公会宋公于龟
正传曰虚龟皆宋地名会于虗秋八月也会于龟冬十一月也并书之着数会之非礼也左氏曰公欲平宋郑秋公及宋公盟于句渎之丘宋成未可知也故又会于虗冬又会于龟愚谓会同之礼圣人有定制又有定期鲁桓之扵宋不逾时而扵谷丘于虗于龟凡三会焉其渎礼轻举如此宜乎人之见疑而反辞平以踈之也
丙戌公会郑伯盟于武父
正传曰武父郑地书公会郑伯盟于武父着其盟之非也左氏曰宋公辞平故与郑伯盟于武父张氏曰公自龟还遽会郑伯而谋伐之愚谓苟以忠信相结何假乎盟盟烦信渎长乱之端也
丙戌卫侯晋卒
正传曰晋卫侯名书丙戌卫侯晋卒纪隣国之大变也赴报则史书之再书丙戌者诸侯之卒隣国之大变不可不详也
十有二月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
正传曰及者鲁及之也书十有二月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着擅兴报怨之罪也鲁桓屡盟会于宋是失己也及宋不信而会郑以伐之是又不知反已也桓之恶扵是乎大矣左氏曰遂帅师以伐宋战焉宋无信也君子曰苟信不继盟无益也诗云君子屡盟乱是用长无信也胡氏曰既书伐宋又书战于宋者责赂于郑而无厌屡盟于鲁而无信者宋也二国声其罪以致讨故书曰伐夫宋之罪则固可伐矣然取其赂以立督者鲁桓也资其力以簒国者郑突也无诸已然后可以非诸人春秋之义用贤治不肖不以乱易乱也故又书曰战于宋来战者罪在彼战于郎是也往战者罪在内战于宋是也愚谓公谷又皆有言伐不言败为避嫌内讳之盖所谓言而可恶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