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正传 - 第 20 页/共 44 页

夏晋人宋人衞人陈人侵郑   正传曰书晋人宋人衞人陈人侵郑着报怨之师也左氏曰夏晋赵盾救焦遂自隂地及诸侯之师侵郑以报大棘之役楚闘椒救郑曰能欲诸侯而恶其难乎遂次于郑以待晋师赵盾曰彼宗竞于楚殆将毙矣姑益其疾乃去之愚谓以晋之强诸侯之众非不足以胜郑也而卒不能胜者盖宋负弑君之罪晋与诸侯不能讨又受赂而党之此郑之所以不服也胡氏谓易于讼卦之象曰君子作事谋始始而不谋将至于兴师动众有不能定者矣晋惟取赂释宋而不讨至以中国之大不能服郑不竞于楚可不慎乎春秋行事必正其本为末流之若此也其垂戒明矣   秋九月乙丑晋赵盾弑其君夷臯   正传曰夷臯晋侯名书晋赵盾弑其君夷臯诛首恶也弑君者穿也而书盾弑盾上卿与闻乎弑也此与许止之事皆是书其实事盖弑君父之罪天下大罪也若无其实春秋岂妄以意加以此罪乎盖许止进药于父而其臣傅之以毒君死而止奔赵盾怨君而出族子弑君而复入其与弑之迹显然矣故皆以弑君加之诛之以为乱臣贼子之戒也左氏曰晋灵公不君厚敛以雕墙从台上弹人而观其辟丸也宰夫胹熊蹯不熟杀之寘诸畚使妇人载以过朝赵盾士季见其手问其故而患之将谏士季曰谏而不入则莫之继也防请先不入则子继之三进及溜而后视之曰吾知所过矣将改之稽首而对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君能有终则社稷之固也岂唯羣臣赖之犹不改宣子骤谏公患之使鉏麑贼之晨往寝门辟矣盛服将朝尚早坐而假寐麑退叹而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贼民之主不忠弃君之命不信有一于此不如死也触槐而死秋九月晋侯饮赵盾酒伏甲将攻之其右提弥明知之趋登曰臣侍君宴过三爵非礼也遂扶以下公嗾夫獒焉明抟而杀之盾曰弃人用犬虽猛何为闘且出提弥明死之乙丑赵穿攻灵公于桃园宣子未出山而复太史书曰赵盾弑其君以示于朝宣子曰不然对曰子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讨贼非子而谁宣子曰呜呼我之怀矣自贻伊慼其我之谓矣孔子曰董狐古之良史也书法不隠赵宣子古之良大夫也为法受恶惜也越竟乃免宣子使赵穿逆公子黒臀于周而立之壬申朝于武宫愚谓此非孔子之言也春秋之法臣子弑君父凡在官在宫者杀无赦观盾不讨穿之罪乃反使之逆黑臀以立之其同谋显然矣岂越竟可免乎又观此经则书盾弑者晋良史董狐之文而鲁史因之则孟子所谓其文则史于此可见矣他皆鲁史之文而传莫见惟此传最明因此以例其他则书人书名与否皆鲁史之文而非出于圣人之手孟子之言为不我诬矣胡氏曰赵穿手弑其君董狐归狱于盾其断盾之狱词曰子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讨贼以书弑断而盾也受其恶而不敢辞仲尼因其法而不之革其义云何曰正卿当国任事之臣也国事莫酷于君见弑不于其身而谁责乎亡而越竟谓去国而不还也然后君臣之义絶反而讨贼谓复雠而不释也然后臣子之事终不然是盾伪出而实闻乎故也假令不与闻者而纵贼不讨是有今将之心而意欲穿之成乎弑矣恶莫惨乎意今以此罪盾乃闲臣子之邪心而谨其渐也盾虽欲辞而不受可乎以髙贵乡公之事观焉抽戈者成济唱谋者贾充而当国者司马昭也为天吏者将原司马昭之心而诛之乎亦将致辟成济而足也故陈泰曰惟斩贾充可以少谢天下耳昭问其次意在济也泰欲进此直指昭也然则赵穿弑君盾为首恶春秋之大义明矣微夫子推见至隠垂法后世乱臣贼子皆以诡计获免而至愚无知如彼史太邓扈乐之徒皆蒙归狱而受戮焉君臣父子不相夷以至于禽兽也几希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   冬十月乙亥天王崩   正传曰书冬十月乙亥天王崩纪天下之大变也闻赴而书于是诸侯有奔丧之礼焉鲁不见书之史册则其不奔丧而无君之罪可见矣   【定王元年】三年【晋成公黑臀元年齐恵三年卫成二十九年蔡文六年郑穆二十二年卒曹文十二年陈灵八年杞桓三十一年宋文五年秦共三年楚庄八年】   春王正月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   正传曰书春王正月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见郊之非礼也天子祀天地诸侯祀山川礼也鲁以诸侯祀天地非礼也然则曷为见郊之非礼也书之使人知牛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不然则郊矣因事而见其非礼也胡氏曰礼为天王服斩衰周人告丧于鲁史策已书而未也祀帝于郊夫岂其时而或谓不以王事废天事礼乎春秋以来丧纪寖废有不奔王丧而逺适他国有不修吊礼而自相聘问固将以是为可举而不废也卒至汉文以日易月后世不能复其所由来渐矣春秋备书其义自见愚谓观此则春正月为子月可见而无疑矣盖古之郊卜牲不卜日日以冬至迎阳气也冬至在子月此书郊在春王正月则时与月数皆改矣   犹三望   正传曰书犹三望见非特郊之非礼而又三望焉甚非礼也夫柴望秩于山川望祭于四方之山川天子之礼也天子有四方之山川也鲁既不郊犹行之其僭窃之罪亦已太甚矣胡氏曰三望者公羊曰祭泰山河海夫天子有天下凡宇宙之内名山大川皆其所主也故得祭天而有方望无所不通诸侯有一国则境外之山川他人所主者而可以望乎季氏旅于泰山冉求不能救而夫子责之者为泰山鲁侯所主也大夫何与焉季氏不得旅泰山则河海非鲁之封内其不得祭亦明矣   匡王   正传曰书匡王纪王室之大事也而其失礼之非自见矣礼天子七月而同轨毕至今丧始四月而史因鲁使奔赴防而书之而非礼自见矣胡氏曰四月而王室不君其礼畧也微者往防鲁侯不臣其情慢也或曰宣公亲之者也而常事不书非矣崩始终之大变岂以是为常事而不书也   楚子伐陆浑之戎   正传曰书楚子伐陆浑之戎谨蛮荆肆暴之防也左氏曰楚子伐陆浑之戎遂至于雒观兵于周疆定王使王孙满劳楚子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焉对曰在徳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徳也逺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泽山林不逢不若螭魅罔两莫能逢之用能协于上下以承天休桀有昏徳鼎迁于商载祀六百商纣暴虐鼎迁于周徳之休明虽小重也其奸回昏乱虽大轻也天祚明徳有所底止成王定鼎于郏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徳虽衰天命未改鼎之轻重未可问也愚谓此实传也观此则楚子虽以伐戎实以观兵于周以窥王室其猾夏之势可惧矣故春秋谨书之防微杜渐之意深矣胡氏曰夷狄相攻不志此其志何也为陆浑在王都之侧戎夏杂处族类之不分也楚又至洛观兵于周疆问鼎之大小轻重焉故特书于策以谨华夷之辨禁猾夏之阶   夏楚人侵郑   正传曰书楚人侵郑则郑之归正楚之犯顺皆可见矣左氏曰郑即晋故也郑在王畿而前背华从楚今又背楚即晋归于正也顺也楚人侵之是丑正也犯顺也史书于策所以深着楚之罪而与郑之善也胡氏曰按左氏晋侯伐郑郑及晋平而经不书者仲尼削之也郑本以晋灵不君取赂释贼为不足与似也而往从楚非矣今晋成公初立背僭窃伪邦而归诸夏则是反之正也春秋大改过许迁善书楚人侵郑者与郑伯之能反正也故独着楚人侵掠诸夏之罪尔郑既见侵于楚则及晋平可知矣   秋赤狄侵齐   正传曰赤狄者狄之别种张氏谓地谱潞州春秋赤狄之地书赤狄侵齐纪霸业之不复振也春秋严华夷之情见矣   宋师围曹   正传曰书宋师围曹着报复之兵也据左氏曰宋文公即位二年杀母弟须及昭公子武氏之谋也使戴桓之族攻武氏于司马子伯之馆尽逐武穆之族武穆之族以曹师伐宋秋宋帅围曹报武氏之乱也胡氏曰按左氏宋文公即位尽逐武穆之族二族以曹师伐宋然不书于经者二族以见逐而举兵非讨罪也及宋师围曹报武氏之乱而经书之者端本清源之意也武穆二族与曹之师奚为至于宋哉不能反躬自治恃众强以报之兵革何时而息也宋惟有不赦之罪莫之治也故书法如此愚谓据二传所言则二族与曹不能声讨罪之义于宋徒以见逐而兴师宋不能求悔罪之心于曹徒以报复而动众其为不义之兵明矣   冬十月丙戌郑伯兰卒   正传曰书郑伯兰卒纪隣国之大故也来赴故书之是故有相吊之礼义焉左氏曰冬郑穆公卒初郑文公有贱妾曰燕姞生穆公名之曰兰文公报郑子之妃曰陈妫生子华子臧子臧得罪而出诱子华而杀之南里使盗杀子臧于陈宋之间又娶于江生公子士朝于楚楚人酖之及叶而死又娶于苏生子瑕子俞弥俞弥早卒泄驾恶瑕文公亦恶之故不立也公逐羣公子公子兰奔晋从晋文公伐郑石癸曰吾闻姬姞耦其子孙必蕃姞吉人也后稷之元妃也今公子兰姞甥也天或启之必将为君其后必蕃先纳之可以亢宠与孔将鉏侯宣多纳之盟于大宫而立之以与晋平   郑穆公   正传曰书郑穆公纪隣国之大事也礼诸侯五月而同盟毕至相恤之义也故春秋书之   【定王二年】四年【晋成二年齐恵四年衞成三十年蔡文七年郑灵公夷元年弑曹文十三年陈灵九年杞桓三十二年宋文六年秦共四年卒楚庄九年】   春王正月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正传曰向莒邑也何以书明非礼也夫平也者平也成也出于人心之平也而要之平而取之城则非礼之甚矣左氏曰非礼也平国以礼不以乱伐而不治乱也以乱平乱何治之有无治何以行礼胡氏曰心不偏党之谓平以此心平物者物必顺以此心平怨者怨必释惟小人不能宅心之若是也虽以势力强之而有不获成者矣夫以齐鲁大国平郯莒小邦宜其降心听命不待文告之及也然而莒人不肯则以宣公心有所私系失平怨之本耳故书取以着其罪及所欲也平者成也取者盗也不肯者心弗允从莫能强之者也以利心图成虽强大不能行之于弱小春秋书此戒后世之不知治其本者故行有不得者反求诸已斯可矣   秦伯稻卒   正传曰稻秦伯名书秦伯稻卒纪霸国之大故也余义见前   夏六月乙酉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   正传曰书公子归生弑其君夷诛弑逆之首恶也左氏曰楚人献鼋于郑灵公公子宋与子家将见子公之食指动以示子家曰他日我如此必尝异味及入宰夫将解鼋相视而笑公问之子家以告及食大夫鼋召子公而弗与也子公怒染指于鼎尝之而出公怒欲杀子公子公与子家谋先子家曰畜老犹惮杀之而况君乎反谮子家子家惧而从之夏弑灵公书曰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权不足也君子曰仁而不武无能达也凡弑君称君君无道也称臣臣之罪也郑人立子良辞曰以贤则去疾不足以顺则公子坚长乃立襄公襄公将去穆氏而舎子良子良不可曰穆氏宜存则固愿也若将亡之则亦皆亡去疾何为乃舎之皆为大夫愚谓此实传也观此则弑君之事谋之者宋成之者归生也非归生成之则谋败矣故首恶归乎成之者其法严矣程子曰有欲乱之人而无与乱者则虽有强力弗能为也今有刼人以杀人者则先治刼者而杀者次之将以垂训于后世则先杀者而后刼者春秋书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是也胡氏曰首谋弑逆者公子宋也惧谮而从之者归生也而以归生为首恶何也夫乱臣贼子欲动其恶而不从者未有能全其身而不死也故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其从之者欤子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是以死节许二子矣归生惧谮而从公子宋特无求路不可夺之死节耳书为首恶不亦过乎曰归生与宋并为大夫乃贵戚之卿同执国政可以不从一也尝统大师与宋战获其元帅已得兵权可以不从二也闻宋逆谋登时而觉先事诛之犹反手耳夫据杀生之柄仗大义以制人使人听已犹犬羊之伏于虎也何畏于人惧其见杀而从之也哉计不出此顾以畜老惮杀比方君父归生之心悖矣故春秋舍公子宋而以弑君之罪归之为后世鉴若司马亮沈庆之等苟知此义则能讨罪人不至于失身为贼所制矣   赤狄侵齐   正传曰书赤狄侵齐见霸业之衰已甚也髙氏曰以齐之强而连年为狄所侵则惠公之无政可知矣   秋公如齐公至自齐   正传曰书公如齐至自齐谨出告反面之义而公如齐之非自见矣如至皆书始终其非礼也胡氏曰夫以簒弑谋于齐而取国以土地赂齐而请防以卑屈事齐而求安上不知有天王下不知有方伯惟利交是奉而可保乎愚谓此説是也然胡氏又以为危之者非也   冬楚子伐郑   正传曰书楚子伐郑着胁人之兵也左氏曰郑未服也杜氏曰前年楚侵郑不获成故曰未服据此则是兴兵胁郑所谓以力服人者也是曲在楚向使楚子移此兵仗大义以问郑人弑君之罪则楚其为中国矣不知出此惜哉   【定王三年】五年【晋成三年齐惠五年衞成三十一年蔡文八年郑襄公坚元年曹文十四年陈灵十年杞桓三十三年宋文七年秦桓公荣元年楚庄十年】   春公如齐   正传曰书公如齐着其如之非礼也语曰恭近于礼逺耻辱也公如齐之数卑屈已甚非礼矣其能免耻辱乎左氏曰公如齐髙固使齐侯止公请叔姬焉此非辱而何   夏公至自齐   正传曰书公至自齐于是乎有反面之礼焉其为髙固所止之辱可以告庙乎故左氏曰书过也是已   秋九月齐髙固来逆子叔姬   正传曰凡男女皆称子子叔姬宣公之女也书髙固来逆子叔姬着昏配之非礼也而宣公逼于强而与之女可考而知矣左氏曰齐髙固来逆女自为也故书曰逆叔姬卿自逆也胡氏曰按左氏公如齐髙固使齐侯止公请叔姬焉书夏公至自齐秋齐髙固来逆子叔姬罪宣公也愚谓此説是矣然又谓其曰来者以公自为之主非敌体以为辱称子者别于先公之女是又泥于一字之文而不知改经传之本意矣夫谓之来则或公使大夫为之主未可知也而公自为主不明见于经传又安能知其如此乎故宣公之罪未见其在于自为主失尊卑之礼以为辱而在于数如齐故见止于髙固以要其女为可耻也   叔孙得臣卒   正传曰叔孙得臣字庄叔书叔孙得臣卒则使人考其平生而恶逆可知矣故举其终所以见其始也又见弑逆之罪终不能讨而以恶善终也胡氏曰内大夫卒无有不日者以春秋鲁史也其或不日则见恩数之畧尔仲遂如齐谋弑子赤叔孙得臣与之偕行在宣公固有援立之私其恩数岂畧而不书曰是圣人削之也君臣父子妃妾适庶人道之大伦也方仲遂以杀适立庶往谋于齐而与得臣并使也若懵然不知其谋或知之而不能救则将焉用彼相矣春秋治子赤之事专在仲遂以其内交宫禁外结强隣大恶无所分也而叔孙得臣有同使于齐之罪故特不书日以贬之若曰大夫而不能为有无者不足加以恩数云尔愚谓胡氏他论皆是独以日为恩数以不日为圣人削之贬之非也若得臣之弑逆党恶但举其名而天下之人能共指其恶矣恶在乎日与不日耶其或鲁史氏恶而畧之欤未可知也非圣人之削之也   冬齐髙固及子叔姬来   正传曰书齐髙固及子叔姬来着其并失礼也髙固不宜逾国而逾国叔姬未宜归寜而归寜男女不当同行而同行皆非礼也故公羊子曰其诸为其双双而俱至者与胡氏曰左氏曰反马也礼嫁女留其送马不敢自安及庙见成妇遣使反马则髙固亲来非礼也又礼女子有行逺父母者嵗一归寜今见逆逾时未易嵗也而叔姬亟来亦非礼也故书及书来以着齐罪也大夫适他国必有君命与公事否则礼法之所禁而可犯乎惠公许其臣越礼恣行而莫遏髙固委其君逾境自如而不忌则人欲以肆矣凡婚姻常事不书而书此者则以为非常为后世戒也愚谓胡氏此义尽之矣   楚人伐郑   正传曰书楚人伐郑讥非义讨也夫楚于是三至郑矣不闻讨贼问罪之义而徒兴师动众以力服郑耳故春秋书之止着其猾夏之罪耳左氏曰楚子伐郑陈及楚平晋荀林父救郑伐陈愚谓楚屡伐郑志在于威郑而不能问郑弑逆之罪此晋所以救郑而伐陈也   【定王四年】六年【晋成四年齐惠六年衞成三十二年蔡文九年郑襄二年曹文十五年陈灵十一年杞桓三十四年宋文八年秦桓二年楚庄十一年】   春晋赵盾衞孙免侵陈   正传曰书晋赵盾衞孙免侵陈着不义之兵也左氏曰春晋衞侵陈陈即楚故也夫晋与衞侵陈必假其以夏从夷之名于义似矣然以左氏之言观之乃恶陈即楚而不附已耳是不义之兵也胡氏曰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晋尝命上将帅师救陈又再与之连兵伐郑今而即楚无乃于已有阙盍亦自反可也不内省徳遽以兵加之则非义矣愚谓盾以弑逆首恶既书诸侯之策矣而复使将兵侵陈安能正已以正人耶则晋不足以主盟又可知也他义见前   夏四月   正传曰无事亦书时月义见于前   秋八月螽   正传曰书秋八月螽纪灾异也程子曰螽蝗也愚谓蝗之状类螽故曰螽胡氏曰传谓螽为谷灾虐取于民之效也先是公伐莒取向后再如齐伐莱军旅数起赋敛既繁戾气应之矣夫善恶之感萌于心而灾祥之应见于事宣公不知舎恶迁善以补前行之愆而用兵不息灾异数见年谷不丰国用空乏卒至于改助法而税民盖自此始矣经于螽螟一物之变必书于策示后世天人感应之理不可诬当慎其所感也   冬十月   正传曰无事亦书时月义见于前   春秋正传卷十九 <经部,春秋类,春秋正传>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正传卷二十    明 湛若水 撰宣公   【定王五年】七年【晋成五年齐惠七年衞成三十三年蔡文十年郑襄三年曹文十六年陈灵十二年杞桓三十五年宋文九年秦桓三年楚庄十二年】   春衞侯使孙良夫来盟   正传曰书衞侯使孙良夫来盟两见其非义也夫大道之世上下以忠信相孚春秋之初盟则束牲载书而不防血明天子之禁耳自是而后无义盟矣葢盟者忠信之薄也左氏曰春衞孙桓子来盟始通且谋防晋也愚按此实传也夫衞侯于鲁非防盟之正而欲谋鲁以防晋志在为晋而不为礼矣一非义也衞侯不亲来盟而使其大夫与鲁君盟非交际之正使其臣得以抗君矣二非义也故春秋直书而两非义并见矣胡氏曰来盟为前定者尝有约言矣未足効信而释疑又相歃血固结之尔是盟衞欲为晋致鲁而鲁专事齐初未与晋通也必有疑焉而衞侯任其无咎故遣良夫来为此盟而公卒见辱盟非春秋之所贵义自见矣   夏公防齐侯伐莱   正传曰莱东方小国书公防齐侯伐莱着陵弱之师也莱未闻有可声之罪而鲁防齐以伐之是二国动无名之兵而徒恃众以陵弱可知矣   公至自伐莱   正传曰书公至自伐莱纪饮至反面告庙也其告庙则将何以致词耶书之所以始终乎非义之举葢再致其意焉者也   大旱   正传曰书大旱纪国灾也胡氏曰公与齐侯俱不务徳合党连兵恃强凌弱军旅之后必有防年言民以征役怨咨之气感动天变而旱干作矣其以大旱书者或不雩或虽雩而不雨也不雩则无恤民忧国之心雩而不雨格天之精意阙矣   冬公防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于黒壤   正传曰黑壤一名黄父晋地此本防而盟也书公防晋侯宋衞郑曹于黑壤则鲁公不自揣而赴防盟而其不得与盟之辱可考而知矣左氏曰郑及晋平公子宋之谋也故相郑伯以防冬盟于黑壤王叔桓公临之以谋不睦晋侯之立也公不朝焉又不使大夫聘晋人止公于防盟于黄父公不与盟以赂免故黑壤之盟不书讳之也愚谓非讳之也公只与防而不与盟故但书防而不书盟实事也而其见止不与盟之辱自见矣胡氏曰防而不得见不以不得见为讳盟而不与盟不以不与盟为讳则曲不在公而主防盟者之罪耳与于防不与盟而公有歉焉非主防盟者之过也则书防不书盟若黑壤是也晋侯之立公既不朝又不使大夫聘而每岁适齐是宣公行有不慊于心而非晋人之咎矣凡不直者臣为君隐子为父隐于以养臣子爱敬之心而不事盟主又以赂免则不直在已矣   【定王六年】八年【晋成六年齐惠八年衞成三十四年蔡文十一年郑襄四年曹文十七年陈灵十三年杞桓三十六年宋文十年秦桓四年楚庄十三年】   春公至自防   正传曰书公至自防见与防而不得盟纪危也公不自揣其不朝不聘于晋为负歉而于焉以赴防盟及防而不得与盟见止于防仅以赂免可谓辱矣今至而反面告庙则将何以为词耶   夏六月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   正传曰黄齐地书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讥无君也何谓无君无君命也不恭君命是无君也公羊曰其言至黄乃复何有疾也何言乎有疾乃复讥何讥尔大夫以君命出闻丧徐行而不返胡氏曰至黄乃复壅君命也有疾亦不复可乎大夫以君命出闻丧徐行而不返未致事而死以尸将事楚伐吴陈侯使公孙贞子往吊及良而卒将以尸入吴人辞焉上介芋尹盖曰寡君使盖备使吊君之下吏无禄使人逢天之慼大命陨坠絶世于良废日供积一日迁次今君命逆使人曰无以尸造于门是我寡君之命委于草莽也无乃不可乎吴人不敢辞君子以为知礼其曰复事未毕也愚谓胡氏之言是也至谓乃者无其上之词则凿矣   辛巳有事于大庙仲遂卒于垂   正传曰遂者公子遂也仲其字生以字而赐氏俾世其官宣公徳其杀恶及视而立已也书有事于大庙纪时祭也礼之常也书仲遂卒于垂纪大夫卒也事之变也而遂以杀逆之贼得以善终春秋感慨之情见矣若胡氏以生而赐氏为法之变而卒之非经义矣   壬午犹绎万入去籥   正传曰何以书见非礼也左氏曰有事于太庙襄仲卒而绎非礼也公羊曰万入去籥何去其有声者废其无声者存其心焉耳谷梁曰绎者祭之旦日之享賔也胡氏曰万舞也以其无声也故入而遂用籥笛也以其有声也故去而不作是谓故知不可存其邪心而不能格也礼大夫卒当祭则不告终事而闻则不绎不告者尽肃敬之诚于宗庙不绎者全始终之恩于臣子今仲遂国卿也卒而犹绎则失宠遇大臣之礼矣春秋虽隆君抑臣而体貌有加焉则廉陛益尊而臣节砺后世法家专欲隆君而不得其道至以犬马国人相视大伦灭矣圣人书法如此存君臣之大义也愚谓乐有歌有舞故歌之舞之以尽神万入是有舞矣徒去籥无歌声何足以见不乐乎故闻卿之丧犹绎非礼也万入非礼也虽去籥亦非礼也   戊子夫人嬴氏薨   正传曰书夫人嬴氏薨纪君母之大故而僣礼之非见矣敬嬴妾也嬖而僣称夫人国人僣之史因而书之而其非礼自见胡氏曰敬嬴文公妾也何以称夫人自成风闻季友之繇事友而属其子及僖公得国立以为夫人于是乎嫡妾乱矣春秋于风氏凡始卒四贬之则禘于太庙秦人归禭荣叔含赗召伯防去其姓氏不称夫人王再书而无天是也愚谓胡氏以此以为贬成风矣至于敬嬴又书夫人称氏与成风之书异词不得其説则又更为从同无贬之説何耶夫既曰无贬矣则又何以见其非也大抵史因其僣而直书之其失自见矣   晋师白狄伐秦   正传曰书晋师白狄伐秦着援结外兵之罪也左氏曰春白狄及晋平夏防晋伐秦晋人获秦谍杀诸绛市胡氏曰晋主夏盟紏合诸侯扶大义安诸夏乃其职矣秦人之怨起自侵崇其曲在晋责已可也既不知自反释怨修睦以补前过已可咎矣乃复兴师动众防戎狄以伐之独不恶伤其类乎直书于策贬自见矣   楚人灭舒蓼   正传曰书楚人灭舒蓼见荆蛮之强暴也左氏曰楚为众舒叛故伐舒蓼灭之楚子疆之及滑汭盟吴越而还胡氏曰按诗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在周公所惩者其自相攻灭中国何与焉然春秋书而不削者是时楚人疆舒蓼及滑汭盟吴越势益强大将为山东忧而民有被髪左袵之患矣经斯世者当以为惧有攘却之谋而不可忽则圣人之意也   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