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传辨疑 - 第 4 页/共 48 页
谷梁曰聘问也聘诸侯非正也
范氏曰周礼说天子时聘以结诸侯之好许慎曰臣病君亲问之天子有下聘之义传曰聘诸侯非正所未详愚谓谷梁以聘诸侯非正范氏辨之是矣然不知诸侯不朝而天子聘之为非义二说胥失之
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
左氏曰三月癸酉大雨霖以震书始也庚辰大雨雪亦如之书时失也凡雨自三日以往为霖平地尺为大雪
刘氏曰传曰大雨霖以震凡雨自三日以往为霖杜氏云此传解经书霖而经无霖字经误也非也经有电无霖传有霖无电不解经经反误哉杜氏専谓经误党于左氏至于如此不亦惑乎且左氏之言未可信也三日之雨岂非常者乎此固经所未尝书者若以雨三日以往而不书之是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三日雨者一而已叶氏曰书大雨震电不言霖益之以霖而不言电传固不知经矣而杜预遂以为经误凡杜氏党而诬经类此
公羊曰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不时也
谷梁曰震雷也电霆也志疏数也故谨而日之也雨月志正也
刘氏曰此不着癸酉不足以见八日之间再有大变愚谓圣人记天变以为人戒岂特志疏数而已
挟卒
公羊曰侠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
叶氏曰传前于无骇入极不氏言贬其始灭国于翚伐郑不氏言贬其与弑公则谓大夫不氏者皆经之贬辞也今于侠与后柔溺复以为吾大夫之未命者既曰大夫矣安有未命而可名以大夫者乎且名无骇也翚也侠也柔也溺也皆不氏者也亦何以别其贬与未命之异彼特以无骇有入极之事翚有杀君之罪妄意之尔隠桓之世下成康为未逺犹有守先王之典礼卿大夫之命数不敢僣而犹当以名氏见则无骇翚侠柔溺是也
谷梁曰弗大夫者隠不爵大夫也隠之不爵大夫何也曰不成为君也
辨见五年公子彄卒
夏城郎
左氏曰书不时也
辨见七年城中丘
秋七月
谷梁曰无事焉何以书不遗时也
此义亦通
冬公防齐侯于防
左氏曰宋公不王郑伯为王左卿士以王命讨之伐宋宋以入郛之役怨公不告命公怒絶宋使秋郑人以王命来告伐宋冬公防齐侯于防谋伐宋也赵氏曰案此时王室已微弱岂有诸侯禀命为之讨罪乎若实奉王命而讨不庭明年伐宋必异其文邦衡胡氏曰若实奉王命而讨不庭明年伐宋不应取二邑归诸已也叶氏曰郑伯庄公也为王卿士以王命讨宋则郑伯六卿出而将主兵者也经何以先齐而书齐人郑人伐宋乎人微者也郑伯果以王命而正天讨何以不自将使微者将之乎曰郑人以王命来告伐宋可也既以告鲁则必告齐公非主兵者何由防齐侯于防而与之谋乎
谷梁曰防者外为主焉尔
案外为主之义可施之公防某侯盟于某公防某侯伐某今公防齐侯于防则防者相防之义若以外为主为说则内为主者将书公及齐侯于防乎文各有法不可悉以凡例求也后不再辨
十年春王二月公防齐侯郑伯于中丘
左氏曰春王正月公防齐侯郑伯于中丘癸丑盟于邓为师期
宜春宋氏曰传载邓之盟老桃之防经无见焉盖传杂诸国传记而作也愚案经言二月传言正月当以经为正而杜氏反疑经之误惑矣
夏翚帅师防齐人郑人伐宋
左氏曰夏五月羽父先防齐侯郑伯伐宋
案经书翚帅师防齐人郑人伐宋翚虽不免専兵之罪然必公遣之今左氏曰羽父先防似有竟直之意而犹未显然也至杜氏则谓翚不待公命而贪防二国之君则质其言矣此二家其见翚不氏故疑其贬而为此言耳且经言齐人郑人必其大夫也而左氏以为齐侯郑伯学者将信经乎信传乎
公羊曰此公子翚也何以不称公子贬曷为贬隠之罪人也故终隠之篇贬也
义见四年伐郑
六月壬戌公败宋师于菅
左氏曰六月戊申公防齐侯郑伯于老桃壬戌公败宋师于菅
刘氏曰经无防老桃之事
辛未取郜辛巳取防
左氏曰庚午郑师入郜辛未归于我庚辰郑师入防辛巳归于我君子谓郑庄于是乎可谓正矣以王命讨不庭不贪其土以劳王爵正之体也
刘氏曰经但书公败宋师取郜取防曾不言郑伯居其间者岂得如传所言哉且如传言春秋为纵漏郑伯取邑之罪反移之其君也为人臣子固若此耶又曰君子谓郑庄公以王命讨不庭不贪其土以劳王爵亦非也郑茍以王命讨宋得其土地当归之王郑何得専而有之専而裂之耶専而有之専而裂之不臣甚矣反谓之正乎尧俞李氏曰左氏见此年春有中丘之防下有翚防齐郑之文此独言公败宋师故于取郜取防之传皆以郑师入而归于我以防于经且夫子作经非有意后之有传也文虽隠微必使人以意求之设谓宋之二邑自郑取之而归我宜若宛来归祊齐来献防之文也经书辛未辛巳者非二传所谓日月为例也欲见壬戌败之辛未辛巳又取之未逾月而三加兵于宋也愚谓亦纪其实而已
公羊曰取邑不日此何以日一月而再取也何言乎一月而再取甚之也内大恶讳此其言甚之何春秋録内而畧外于外大恶书小恶不书于内大恶讳小恶书
陈岳氏曰此书日者盖聫上之壬戌上既书日下茍曰取郜则是壬戌取之何以别也凡取邑茍不合义虽十年一取亦不可茍合义一日取十邑谁曰不然岂有一取再取之甚也愚案外书大恶内书小恶等语皆不近理
谷梁曰内不言战举其大者也取邑不日此其日何也不正其乗败人而深为利取二邑故谨而日之也案春秋固不正其乗败人而深为利取二邑然义在取郜取防而不在日也
秋宋人卫人入郑
左氏曰蔡人卫人郕人不防王命秋七月庚寅郑师入郊犹在郊宋人卫人入郑
案入郑果有月日经当书之经所不书必无考也不知左氏何从知之不防王命辨见防防
宋人蔡人卫人伐戴郑伯伐取之
左氏曰蔡人从之伐戴八月壬戌郑伯围戴癸亥克之取三师焉宋卫既入郑而以伐戴召蔡人蔡人怒故不和而败
赵氏曰三国并大于郑郑之兵力可知何能悉取之乎假令三国入戴城郑总得取之则合言围取之若不围无由总取得三国在城外则合云伐败之不得云取详据经文郑因三国伐戴之后戴巳病矣郑乗其病而伐取之刘氏曰三国之师众矣郑何能悉取之耶且三国伐戴耳不入戴也郑伯围戴耳何以能取三师耶假令三国已击戴则三国亦各自去何为共守此地耶愚谓经书伐取之而不言围戴经书秋且不得其月左氏何得有癸亥固当以经为正矣又宋卫入郑自为一事又何以伐戴召蔡人而蔡人怒乎且蔡人怒则不来矣既来则不怒矣既来而怒亦无是理也自左氏唱取三师之说而诸家从之当以公谷为正
公羊曰其言伐取之何易也
此语近似而未安者以其凡训取皆以易言也
谷梁曰不正其因人之力而易取之故主其事也此本因三国伐戴郑乗戴之而伐取之非郑与三国共伐而春秋独书郑以首其恶也
冬十月齐人郑人入郕
左氏曰讨违王命也
康侯胡氏曰若讨违王命则不书入矣木讷赵氏曰于经无所考不足据程子曰左氏曰宋公不王郑伯以王命讨之于春秋不见其为王讨也愚谓诸侯为王讨贰则常事不书矣
谷梁曰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恶入者也郕国也辨见二年莒入向
十有一年春滕侯薛侯来朝
左氏曰滕侯薛侯来朝争长薛侯曰我先封滕侯曰我周之卜正也薛庶姓也我不可以后之公使羽父请于薛侯曰君与滕君辱在寡人周谚有之曰山有木工则度之賔有礼主则择之周之宗盟异姓为后寡人若朝于薛不敢与诸任齿君若辱贶寡人则愿以滕君为请薛侯许之乃长滕侯
非本义不録
公羊曰诸侯来曰朝大夫来曰聘其兼言之何微国也
公羊但解朝聘字义而不明所以朝聘之非义其兼言之亦非以微国也同日朝鲁耳
谷梁曰天子无事诸侯相朝正也考礼修徳所以尊天子也诸侯来朝时正也犆言同时也累数皆至也范氏曰犆言谓别言也若谷伯绥来朝邓侯离吾来朝同时来不俱至累数总言之也若滕侯薛侯来朝同时俱至赵氏曰诸侯不事天子自以强弱相制岂有考礼修徳之事哉愚谓如谷梁说则是春秋许其朝也其曰时正也亦日月之例其曰犆言同时累数皆至得之
秋七月壬午公及齐侯郑伯入许
左氏曰郑伯将伐许五月甲辰授兵于大宫公孙阏与頴考叔争车颍考叔挟辀以走子都拔棘以逐之及大逵弗及子都怒秋七月公防齐侯郑伯伐许庚辰傅于许颍考叔取郑伯之旗蝥弧以先登子都自下射之颠郑伯使许大夫百里奉许叔以居许东偏曰天祸许国鬼神实不逞于许君而假手于我寡人寡人唯是一二父兄不能共亿其敢以许自为功乎寡人有弟不能和协而使糊其口于四方其况能乆有许乎吾子其奉许叔以抚柔此民也吾将使获也佐吾子若寡人得没于地天其以礼悔祸于许无宁兹许公复奉其社稷唯我郑国之有请谒焉如旧婚媾其能降以相从也无滋他族实偪处此以与我郑国争此土也吾子孙其覆亡之不暇而况能禋祀许乎寡人之使吾子处此不唯许国之为亦聊以固吾圉也乃使公孙获处许西偏曰凡而器用财贿无寘于许我死乃亟去之吾先君新邑于此王室而既卑矣周之子孙日失其序夫许大岳之也天而既厌周徳矣吾其能与许争乎君子谓郑庄公于是乎有礼礼经国家定社稷序人民利后嗣者也许无刑而伐之服而舍之度徳而处之量力而行之相时而动无累后人可谓知礼矣
赵氏曰诸侯无王命入人之国罪已大矣又使大夫守之不容诛矣而以为有礼是长乱阶也刘氏曰许若有罪郑已破其国当请之王而立君许若无罪郑固不当妄破其国今许罪不可知而専为威福政不由王而制于己私其邉圉之固皆大罪也愚谓许庄公奔卫经不书传未可信故今择取其粗近似者附于本义余不敢録
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公羊曰何以不书隠之也何隠尔弑也弑则何以不书春秋君弑贼不讨不书以为无臣子也子沈子曰君弑臣不讨贼非臣也子不复讐非子也生者之事也春秋君弑贼不讨不书以为不系乎臣子也公薨何以不地不忍言也隠何以无正月隠将让乎桓故不有其正月也
谷梁曰公薨不地故也隠之不忍地也其不言何也君弑贼不讨不书以罪下也隠十年无正隠不自正也元年有正所以正隠也
陈洙氏曰案隠元年正月无事书王正月者端本也二传见他年事不在正月则不书正月故有正隠之论殊不知史法固当异于他年非异隠而书也必以隠为当正而不自正春秋正之故于元年特书王正月则庄元年正月亦无事而首书王正月圣人何正也又诸公元年悉书王正月复何正也余十年皆不书正月者阙文也非所以为襃贬也且三年四年十年皆书王二月不书正月盖事在二月不可得而书也如桓七年春书二月庄二十四年春书王二月之比必以隠为不自正桓庄亦不自正耶七年书王三月不书正月者事在三月也如庄十二年不书正月书三月之比也二年六年八年九年十一年不书正月而书春者旧史或脱或畧不知事在何月而以春目之也僖五年七年文四年惟书春不书月之比也必以为隠不自正则僖文亦不自正耶案经而言则公谷之义诬矣义又见二年春本义或问贼不讨不书辨见五年卫桓公本义隠无正辨又见二年春本义或问
三传辨疑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三传辨疑卷三
元 程端学 撰
桓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公羊曰继弑君不言即位此其言即位何如其意也孔子作春秋明大义于天下未尝如人之意谓之即其事而见义则可谓之如其意则不可
谷梁曰桓无王其曰王何也谨始也其曰无王何也桓弟弑兄臣弑君天子不能定诸侯不能救百姓不能去以为无王之道遂可以至焉尔元年有王所以治桓也
刘氏曰弟弑兄臣弑君乱矣虽尽书王独尚可谓之有王乎愚谓元年书王既治桓矣桓二年以后无王将遂不治桓乎缪甚矣义又同隠二年春本义或问
三月公防郑伯于垂
左氏曰春公即位修好于郑郑人请复祀周公卒易祊田公许之
辨见隠八年郑归祊
谷梁曰防者外为主焉尔
辨见九年防之防
郑伯以璧假许田
左氏曰为周公祊故也
叶氏曰误以祊为祭故谓假许田为周公祊祊地名也公谷为邴浚南赵氏曰祊与许田自是二事祊是郑赂鲁以结党许田是鲁赂郑以自固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复之云者岂以今与郑至僖公而复之欤木讷赵氏曰谓假田因入祊则有之谓易祊则非也
公羊曰其言以璧假之何易之也易之则其言假之何为恭也曷为为恭有天子存则诸侯不得専地也许田者何鲁朝宿之邑也诸侯时朝乎天子天子之郊诸侯皆有朝宿之邑焉此鲁朝宿之邑也则曷为谓之许田讳取周田也讳取周田则曷为系之许近许也此邑也其称田何田多邑少称田邑多田少称邑叶氏曰郑伯实以璧假则自当书矣若以为有天子存诸侯不得専其地故变易为假以见其恭是经加之辞隠公入邴取郜取防虽内辞耳直书之不以専地而为假郑伯但易许田乃为之设恭辞乎作经本以正天下之功罪若以天子存毎为之辞则天下无可正之罪矣春秋正名周田而谓之许田其名亦乱矣田者各系其邑为称者也周之田不可谓许之田许之田不可谓周之田兼取两国之邑不可以田而论邑田多邑少亦两也兼取两国之田不可以邑多而论田田少亦两也邑者兼田与邑皆得之名田者得田而不得邑之名安得为田多邑少邑多田少者乎是亦不足为例愚案以璧假田者甘辞厚礼以借为名而实求之也鲁史安得改易为假乎公羊曰田近许又曰讳取周田而系之许则史氏所録何以许之乎后世圣人所书何以垂训于后人且近许而谓之许则凡近齐者皆谓之齐田近楚者皆谓之楚田乎盖不通之论也其曰诸侯皆有朝宿之邑辨见八年归祊
谷梁曰假不言以言以非假也非假而曰假讳易地也礼天子在上诸侯不得以地相与也无田则无许可知矣不言许不与许也许田者鲁朝宿之邑也邴者郑伯所受命而祭泰山之邑也用见鲁之不朝于周而郑之不祭泰山也
叶氏曰以璧假许田则知假者不以邴矣假者暂得之名也若邴与许田直言假而不言与亦足以讳易地矣何用以璧见之乎如传言乃谓郑伯不以璧假经为内讳而设为之辞理岂有是者哉若以郑讳易地而托璧以隠其过则邴假亦易也以璧假亦易也何补于讳盖误谓邴许交相易故妄为之说愚案以璧者犹言用璧也用璧而假郑之礼厚而辞遁也谷梁曰假不言以缪妄甚矣又曰亦公羊之失又曰邴许相易辨见左氏
夏四月丁未公及郑伯盟于越
左氏曰结祊成也盟曰渝盟无享国
案郑伯既得许田因与结盟以固簒弑之位结祊成左传臆度之辞耳
谷梁曰及者内为志焉尔
秋大水
左氏曰凡平原出水为大水
叶氏曰乆雨霖潦江河决溢皆可以害物者也故鲁吊宋曰天作淫雨害于粢盛不以平原出水也平原固无出水之理虽出水而不为害亦不可言大水
谷梁曰髙下有水灾曰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