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传辨疑 - 第 20 页/共 48 页

刘氏曰围缗者乃楚人将卑师少耳伐齐者则楚师将卑师众耳何以强配合之乎又何休曰称师者顺上文非也逾国而乞师是必求多非求少也若少鲁亦能自办之何苦外求乎故自楚师无疑也何休欲顾上围缗时意故析之耳又所谓围者非旬日所能为也设楚人道用其师于伐宋则庶几信矣何者伐非久事也设楚人道用其师于取缗则庶几信矣何者取邑未必久也今正围邑久者或累年短者或累月公又安能得其众伐齐取谷乎且由楚至鲁非近地也伐宋围缗非易也由鲁至齐非一日也胜齐取谷又非一日也自齐还鲁又非一日也用一冬之间往反如此此可信乎   公以楚师伐齐取谷   左氏曰凡师能左右之曰以桓公之子七人为七大夫于楚   案以犹用也叶氏得之己见桓十四年左氏之説非正训   谷梁曰以者不以者也民者君之本也使民以其死非正也   民固君之本使民以死固非正然非此事所书之旨辨又见桓十四年   公至自伐齐   公羊曰此已取谷矣何以致伐未得取乎谷也曷为未得乎取谷曰患之起必自此始也   刘氏曰原公羊之意谓得意致防不得意致伐则今得意不当致伐故如此问也曰何以致伐者是问不致防而致伐也然伐齐取谷者独以楚师自往耳无诸侯之防也无诸侯之防则不得致防此理之适然耳公羊迷忘其本末遂彊云患之兴必自此始   谷梁曰恶事不致此其致之何也危之也   若恶事不致则春秋凡书至皆善事乎且圣人作春秋不暇为人危之也   二十有七年春杞子来朝   左氏曰杞桓公来朝用夷礼故曰子公卑杞杞不共也   存耕赵氏曰案左氏杞桓公来朝用夷礼二十三年杞子卒左氏曰杞夷也而不言所以用夷礼之故至襄二十九年杞子来盟是年晋女叔侯治杞田曰杞夏余也而即束夷则杞诚用夷礼之实然文十二年成四年十八年又书杞伯来朝左氏亦不言所以复称伯之故襄二十九年称子至昭六年又称伯左氏又不言其故杞入春秋本侯爵僻陋在夷困于彊令而自为贬损故其称号不常也义又见桓二年   秋八月乙未葬齐孝公   左氏曰有齐怨不废丧纪礼也   左氏之云固然然非本义   乙巳公子遂帅师入杞   左氏曰秋入杞责无礼也   是年春杞子来朝矣鲁反责其无礼乎无是理也直陵弱耳且入人之国其辠何如而以无礼释之不可以训   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   左氏曰冬楚子及诸侯围宋   案左氏于二十八年四月载楚子入居于申使子玉去宋无从晋师则非楚子自围宋也故经书楚人今左氏乃谓楚子及诸侯围宋是自相伐也先儒不察遂有人楚子所以人四国之説褒贬之谬由三传唱之也   公羊曰此楚子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为执宋公贬故终僖之篇贬也   刘氏曰宋襄公死久矣春秋前贬之又终僖之篇贬何为乎陈岳氏曰苟为执宋公贬则二十一年当执宋公之时犹不曰楚人而书楚子何欤   谷梁曰楚人者楚子也其曰人何也人楚子所以人诸侯也其人诸侯何也不正其信夷狄而伐中国也陈岳氏曰茍曰不正夷狄之伐中国则宣九年楚子伐陈十年楚子伐郑十三年楚子伐宋陈郑与宋得非中国邪不书楚人而书楚子何欤愚案信夷狄以伐中国者诸侯也乃寄人诸侯于夷狄而不正人诸侯则非正大明白之举矣圣人之防如是乎   二十有八年春晋侯侵曹晋侯伐卫   左氏曰晋公子重耳之及于难也晋人伐诸蒲城蒲城人欲战重耳不可曰保君父之命而享其生禄于是乎得人有人而校辠莫大焉吾其奔也遂奔狄从者狐偃赵衰颠颉魏武子司空季子狄人伐廧咎如获其二女叔隗季隗纳诸公子公子取季隗生伯鯈叔刘以叔隗妻赵衰生盾将适齐谓季隗曰待我二十五年不来而后嫁对曰我二十五年矣又如是而嫁则就木焉请待子处狄十二年而行过卫卫文公不礼焉出于五鹿乞食于野人野人与之块公子怒欲鞭之子犯曰天赐也稽首受而载之及齐齐桓公妻之有马二十乗公子安之从者以为不可将行谋于桑下蚕妾在其上以告姜氏姜氏杀之而谓公子曰子有四方之志其闻之者吾杀之矣公子曰无之姜曰行也懐与安实败名公子不可姜与子犯谋醉而遣之醒以戈逐子犯及曹曹共公闻其骈胁欲观其祼浴薄而观之僖负羁之妻曰吾观晋公子之从者皆足以相国若以相夫子必反其国反其国必得志于诸侯得志于诸侯而诛无礼曹其首也子盍蚤自贰焉乃馈盘飱寘璧焉公子受飱反璧及宋宋襄公赠之以马二十乗及郑郑文公亦不礼焉叔詹谏曰臣闻天之所启人弗及也晋公子有三焉天其或者将建诸君其礼焉男女同姓其生不蕃晋公子姬出也而至扵今一也离外之患而天不靖晋国殆将启之二也有三士足以上人而从之三也晋郑同侪其过子弟固将礼焉况天之所启乎弗聴及楚楚子飨之曰公子若反晋国则何以报不谷对曰子女玉帛则君有之羽毛齿革则君地生焉其波及晋国者君之余也其何以报君曰虽然何以报我对曰若以君之灵得反晋国晋楚治兵遇扵中原其辟君三舍若不获命其左执鞭弭右属櫜鞬以与君周旋子玉请杀之楚子曰晋公子广而俭文而有礼其从者肃而寛忠而能力晋侯无亲外内恶之吾闻姬姓唐叔之后其后衰者也其将由晋公子乎天将兴之谁能废之违天必有大咎乃送诸秦秦伯纳女五人懐嬴与焉奉匜沃盥既而挥之怒曰秦晋匹也何以卑我公子惧降服而囚他日公享之子犯曰吾不如衰之文也请使衰从公子赋河水公赋六月赵衰曰重耳拜赐公子降拜稽首公降一级而辞焉衰曰君称所以佐天子者命重耳重耳敢不拜   朴乡吕氏曰楚自得志汉东骎骎荐食上国齐桓出攘之晋文再攘之其功伟矣此正孟子所谓彼善于此者然其所以攘楚者岂骤举而攘之哉必先翦其手足破其党与而后攘之易耳是故桓公将攘楚必先有事于蔡文公将攘楚必先有事于曹卫此事实也而左氏不达其故于侵蔡则曰为蔡姬故于侵曹伐卫则曰为观祼浴与块故此其病在推寻事由毛举细故而二公攘夷安夏之烈皆晦而不彰愚案左氏尝纪狐偃之言楚始得曹而新昏于卫若伐曹卫楚必救之则齐宋免矣则是侵曹伐卫将以致楚也而左氏又谓卫不礼与曹观祼浴之故此其自相伐者也然其间必有一二近似者以其真伪相错亦不得而取之矣辨又见四年齐伐楚侵蔡   公羊曰曷为再言晋侯非两之也然则何以不言遂未侵曹也未侵曹则其言侵曹何致其意也其意侵曹则曷为伐卫晋侯将侵曹假涂于卫卫曰不可得则固将伐之也   刘氏曰若未侵曹者春秋岂探其情而先书之余见本义   谷梁曰再称晋侯忌也   刘氏曰即实再出何以知之韩中甫曰二传不知其文则史之义故泥于两晋侯而为説诸儒縁之遂美晋侯有攘夷狄尊中国之心呜呼使春秋之防果若此圣人之心岂不小也哉   公子买戌卫不卒戌刺之   左氏曰公子买戌卫楚人救卫不克公惧于晋杀子丛以説焉谓楚人曰不卒戍也   存耕赵氏曰左氏以楚人救卫不克而杀买则与经相抵牾矣愚谓刺买在前楚救卫不克在后公是时未惧晋也乃惧楚也   公羊曰不卒戌者何不卒戌者内辞也不可使往也不可使往则其言戌卫何遂公意也   赵氏曰案经文直书其事以见意耳有何内辞乎愚谓惟其不可使往故书其事以示义何暇遂公意而书戌卫乎若遂公意而书戌卫则春秋乃阿意之文又何以垂训后世哉   谷梁曰先名后刺杀有辠也公子启曰不卒戌者可以卒也可以卒而不卒讥在公子也刺之可也赵氏曰案此依事实次第书之谷梁不得为先名后刺之义愚谓若先名后刺为杀有辠则先刺后名者为杀无辠也卫人杀州吁齐人杀无知皆无辠者欤不通之论也若刺之可则春秋不书矣惟其不可刺是以书之夫谷梁不责鲁之不可戌卫又不责鲁之不可専杀骨肉之亲而但讥买之可刺夫是谓失其是非之心   三月丙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   左氏曰分曹卫之田以赐宋人   果分曹卫之田以畀宋人经当书之今经但言执曹伯畀宋人而已况晋文伐卫耳未尝入卫也安能分卫田乎左氏于此言分田以售三十一年取济西田之説而不知其先自相戾也辨又见三十一年   公羊曰其言畀宋人何与使聴之也曹伯之罪何甚恶也其甚恶奈何不可以一罪言也   赵氏曰宋非侯伯文非盟主何以得聴讼乎公羊不见事迹亿说耳又云曹伯之罪甚恶亿説耳   谷梁曰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恶入者也以晋侯而厈执曹伯恶晋侯也畀与也其曰人何也不以晋侯畀宋公也   刘氏曰非也向若称晋人执曹伯则谷梁毋乃又如齐人执陈袁涛涂而讥其逾国以执乎   夏四月己巳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师败绩   左氏曰晋侯宋公齐国归父崔天秦小子憖次于城濮   案经文齐宋秦皆称师独晋称侯则宋亦遣将帅师也而左氏以为宋公未可据也今欲见其事迹姑附于本义而记其説于此   公羊曰此大战也曷为使防者子玉得臣也子玉得臣则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大夫不敌君也   刘氏曰公羊曰曷为使防者此自戕贼者也案公羊本云楚无大夫前年伐宋围缗虽以师行犹自从本称称人而已今忽如此问则是楚有大夫也即今言之是前所言非也即前言之是今所言非也陈岳氏曰谷梁释之战则曰称楚人以敌宋责宋公也公羊释此之战则曰称楚人贬不敌也奚是非相反邪苟贬不敌君则邲之战与鞌之战何其敌楚子齐侯而不贬与   卫侯出奔楚   左氏曰卫侯欲与楚国人不欲故出其君以説于晋卫侯出居于襄牛卫侯闻楚师败惧出奔楚遂适陈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   案卫国当时已与楚矣国人未尝不欲也如出其君而居襄牛经当书之卫侯若适陈经亦当书之今经乃云自楚复归于卫不知何时复自陈适楚又自楚归于卫乎又卫侯若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则卫侯必不与元咺交讼而杀之也以经考之无足信   五月癸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陈侯如防   左氏曰晋师甲午至于衡雍作王宫于践土乡役之三月郑伯如楚致其师为楚师既败而惧使子人九行成于晋晋栾枝入盟郑伯五月丙午晋侯及郑伯盟于衡雍丁未献楚俘于王驷介百乗徒兵千郑伯傅王用平礼也己酉王享醴命晋侯宥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兴父防命晋侯为侯伯赐之大辂之服戎辂之服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秬鬯一卣虎贲三百人曰王谓叔父敬服王命以绥四国纠逖王慝晋侯三辞从命曰重耳敢再拜稽首奉天子之丕显休命受防以出出入三觐癸亥王子虎盟诸侯于王庭要言曰皆奬王室无相害也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队其师无克祚国及而孙无有老幼君子谓是盟也信谓晋于是役也能以徳攻   刘氏曰左氏曰王子虎盟诸侯于王庭今案经无子虎其所言作王宫及王子虎要言之事皆虚也愚谓春秋书变不书常所以伤世教之衰也若晋文果致天子及王子虎盟于王庭圣人当直书其事以示义可也安得使后世见传文而后知其不书之意哉左氏见后有公朝于王所之文遂附防而成夫践土去京师不逺晋侯不往朝之必作王宫而致之以朝吾恐晋侯不如是之迂也况当大战之余往返之劳何暇作王宫为一朝之用哉左氏亦自知不通也又为乡役之三月之説夫晋文安能预知伐楚之必胜诸侯之必防于此天子之必可致而作宫以待之乎自左氏之説行诸儒承之论议蠭起使晋文蒙二千年之恶而不伸悲夫又曰晋于是役能以徳攻夫晋文虽负一时之功而侵曹伐卫执曹伯畀宋人诡谲万端而何徳攻之有然则左氏既陷晋文于恶而又诬晋文以善者由其是非不定也或曰子之言岂知婉而成章之义乎曰春秋有婉而成章者谓属辞比事而义自见者也然未尝改其事实使后世测度而为义也夫臣弑君子弑父且不讳而直书之何致王而独讳之哉   公羊曰其言如防何后防也   此説亦通但何氏注返生事耳   谷梁曰讳防天王也如防外乎防也于防受命也刘氏曰若实防天王者辠亦大矣可得讳乎愚谓陈侯来后不及盟故但言如防纪实事也何外乎防之有   公朝于王所   公羊曰曷为不言公如京师天子在是也天子在是则曷为不言天子在是不与致天子也   赵氏曰称王所者非京师也其不地志乎朝王而已异乎盟防所又曰称王所即王之所在耳无他义愚谓天子在郑不可言如京师故但言王所犹后世言行在者制言之体然也公羊止就此生义舍本义而不之求惜哉况致天子之説不足信乎   谷梁曰朝不言所言所者非其所也   案谷梁言非其所近是矣何不观一句之大体一事之大义而独就所上生义且又曰朝不言所非善学春秋者也   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   左氏曰或诉元咺于卫侯曰立叔武矣其子角从公公使杀之咺不废命奉夷叔以入守六月晋人复卫侯甯武子与卫人盟于宛濮曰天祸卫国君臣不恊以及此忧也今天诱其衷使皆降心以相从也不有居者谁守社稷不有行者谁扞牧圉不恊之故用昭乞盟于尔大神以诱天衷自今日以往既盟之后行者无保其力居者无惧其罪有渝此盟以相及也明神先君是纠是殛国人闻此盟也而后不贰卫侯先期入甯子先长牂守门以为使也与之乗而入公子歂犬华仲前驱叔武将沐闻君至喜捉发走出前驱射而杀之公知其无罪也枕之股而哭之歂犬走出公使杀之元咺出奔晋   胡氏曰此言自楚者由楚得反也元咺出奔左氏乃言为叔武受盟案三十年惟书杀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不言叔武左氏之不可为据愚谓若晋人复卫侯元咺必不奔晋晋人必不执卫侯惟其自楚入也故元咺得以讼其君而卫侯见执于晋且经明言自楚而左氏乃言晋人复卫侯足以见其妄矣且卫侯郑既信或者之诉而入卫不可谓公知叔武之无罪也既知其无罪而杀歂犬矣则元咺可以少安矣而又奔晋何也又卫侯杀其子角而元咺能不废命则是守节之臣也何为与其君交讼相为出入乎此皆左氏之自相拂者也   谷梁曰自楚楚有奉焉尔复者复中国也归者归其所也郑之名失国也   朴乡吕氏曰案是时楚经城濮之战胆丧气阻又安能奉卫侯而使之反国乎卫侯自楚归于卫着其自楚也言归自楚则背华即夷之辠可见矣刘氏曰复者复中国也归者归其所也此语无理盖不足辨又曰郑之名失国也非也诸亡国春秋尚不悉名之况郑之国未亡乎又卫侯前出奔今复归出时可谓失国未尝名复归可谓得国反名之此乃吾所不解也   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   左氏曰冬防于温讨不服也   未详信否   谷梁曰讳防天王也   即左氏之谬辨在后   天王狩于河阳   左氏曰是防也晋侯召王以诸侯见且使王狩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于河阳言非其地也且明徳也   刘氏曰左氏迷惑此説心未能了既云晋侯使王狩矣又云仲尼为其不可以训故书狩即实使王狩非仲尼故书也即实仲尼书之非使王狩也其言首尾相反由迷惑故也又曰言非其地且明徳亦非也使晋侯召王其礼甚悖亦何徳之明然则左氏固暗于王道而非仲尼之徒者邪愚谓三皆谓晋侯召王以诸侯见而夫子讳之诸儒踵谬同然一辞夫晋侯果召王夫子当直书其事为后世戒决无改旧史为暗晦之文使千载之下猜其意论其迹以启纷纷之争也程子曰以经考传之伪今据经论理似为未失若舍经求传则一左氏足矣何必春秋哉此后世读春秋之大病也曰孟子何以为五伯三王之罪人又邵子何以谓功之首罪之魁也曰假仁义之名济一已之私执诸侯灭弱国夺天子之权与三王扩然大公顺天应人之道如隂阳昼夜之相反其所以连诸侯以相伐建一时之功者不过彼善于此而其罪则在彼而不在此也且齐王未尝召王亦不免为三王之罪人也何独晋侯召王然后为三王之罪人哉夫晋文方假仁义之名防诸侯以尊王室岂有召王来就诸侯之理乎   公羊曰狩不书此何以书不与再致天子也鲁子曰温近而践土逺也   辨见左氏   谷梁曰全天王之行也为若将守而遇诸侯之朝也为天王讳也水北为阳山南为阳   辨见左氏   壬申公朝于王所   公羊曰其日何録乎内也   赵氏曰言内书日何不书月乎愚案有日无月脱之也公羊因以为义凿矣   谷梁曰朝于庙礼也于外非礼也独公朝与诸侯尽朝也其日以其再致天子故谨而日之主善以内目恶以外言曰公朝逆辞也而尊天子防于温言小诸侯温河北地以河阳言之大天子也日系于月月系于时壬申公朝于王所其不月失其所系也以为晋文公之行事为已傎矣   赵氏曰案天子巡狩诸侯防于方岳之下何得云朝于外即为非礼哉愚谓此事之义春秋责其常时不以时朝今因晋文之防适值王狩于河阳遂为一朝若不防不狩则亦不朝耳非谓于外即非礼也书公朝本鲁史之文尔非谓逆辞也夫公朝何逆辞之有书于王所亦纪实事而自见其恶尔非谓尊天子也防于温言小诸侯以河阳言之大天子或有此理乃鲁史之常法而春秋本义亦不主乎此也日不系月盖偶阙耳非谓晋文行事傎倒而特阙月也公谷以日月为例固已缪矣然未有若此之甚者也   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   左氏曰卫侯与元咺讼甯武子为辅鍼庄子为坐士荣为大士卫侯不胜杀士荣刖鍼庄子谓甯俞忠而免之执卫侯归之于京师寘诸深室甯子职纳橐饘焉   案诸侯杀其大夫与执人之大夫春秋犹书之岂有杀士荣刖鍼庄子而春秋不书者大抵左氏好竒事得齐东野人之语往往自为説以益之夫元咺之奔晋固有告其君之恶者未必如左氏之説也故愚释其粗可信者録之使读者详焉   公羊曰归之于者何归于者何归之于者罪已定矣归于者罪未定也罪未定则何以得为伯讨归之于者执之于天子之侧者也罪定不定已可知矣归于者非执之于天子之侧者也罪定不定未可知也卫侯之罪何杀叔武也何以不书为叔武讳也春秋为贤讳何贤乎叔武让国也其让国奈何文公遂卫侯而立叔武叔武辞立而他人立则恐卫侯之不得反也故于是已立然后为践土之防治反卫侯卫侯得反曰叔武簒我元咺争之曰叔武无罪终杀叔武元咺走而出此晋侯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卫之祸文公为之也文公为之奈何文公逐卫侯而立叔武使人兄弟相疑放乎杀母弟者文公为之也   赵氏曰归于与归之于义一也或传写衍耳不烦妄辞又曰据理乃是为卫侯讳是掩恶也何名为叔武讳陆淳氏曰执诸侯皆称人不要别生义也愚案诸侯执诸侯归于京师则必考覈其辠而告于天子矣岂有辠未定而便执之理乎若辠定未定未可知将何辞告于天王乎又案公羊所载与左氏亦不同左氏曰歂犬前驱射杀叔武公知其无辠枕之股而哭之遂杀歂犬公羊则曰卫侯终杀叔武左氏曰卫侯闻楚败惧出奔楚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公羊则曰文公逐卫侯而立叔武则二传所俱未得其实也今以经考之则但曰卫杀元咺及公子瑕而已初无杀叔武之事考之史记世家亦但曰瑕而已初无叔武也众言淆乱质诸圣人当以经为正   谷梁曰此入而执其不言入何也不外王命于卫也归之于京师缓辞也断在京师也   陆氏曰谷梁谓入而执不言入之此不知元咺之事故穿凿耳刘氏曰正自执之尔何必入乎愚谓归之于京师岂有缓之之意欤若言归于者断不在京师欤皆不通之论也   卫元咺自晋复归于卫   左氏曰元咺归于卫立公子瑕   刘氏曰左氏云元咺立公子瑕然已为君当与卫剽同不当冠公子而名之也即以为国人不与诸侯不助者当与陈佗同不当仍冠公子也瑕冠公子此其不君明矣假令元咺实立瑕者犹当书云卫杀其公子瑕及其大夫元咺元咺以瑕为君瑕以元咺为臣正其君臣则辠恶明矣无为先元咺以及瑕也卫剽称侯陈佗不氏皆出左氏义何忽至此而迷乱其説哉愚谓如公子瑕果立为君则为真卫侯矣至三十年经复书曰公子瑕何也此皆可疑之事岂元咺与瑕执国政而未尝自立欤   公羊曰自者何有力焉者也此执其君其言自何为叔武争也   案公羊以自晋为叔武争则是臣可得而讼君固已昧夫三纲矣而何氏复言为伯者耻之使若无辠则是春秋党恶也皆不可以训   谷梁曰自晋晋有奉焉尔复者复中国也归者归其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