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传辨疑 - 第 19 页/共 48 页
谷梁曰以重辞也
以者文法当然何重之有
冬公伐邾
左氏曰任宿须句颛臾风姓也实司大皥与有济之祀以服事诸侯夏邾人灭须句须句子来奔因成风也成风为之言于公曰崇明祀保小寡周礼也蛮夷猾夏周祸也若封须句是崇皞济而脩祀纾祸也叶氏曰灭国未有不书于经者诸侯来奔亦未有不书于经者审如传言经安得不见乎灭须句谓不告不书犹可也来奔则无不书之理案明年公伐邾取须句犹言公伐邾取訾娄则须句盖邾之邑也传不知此而以成风为同姓故妄信所传耳刘氏曰若然经何以不书邪杜氏曰须句虽别邑而削弱不能自通为鲁私属若颛臾之比谓之社稷之臣然受王命为鲁附庸自不得经见耳须句非附庸又传曰实司大皥与有济之祀以服事诸夏非鲁私属明矣假令为鲁私属亦不得称来奔今传称须句子来奔是非私属也且鲁亡其私属则自宜救之又何待成风为之言哉须句非鲁私属其国灭其君来奔经不宜不书也以经不书知无有此事也朴乡吕氏曰如左氏説则邾是一国须句是一国既是复须句之君则经不应言取书曰伐邾取须句则是伐国而取其邑明矣然则是须句前灭于邾其国已为邾之邑公伐邾而取之尔左氏之説似未足据
楚人使宜申来献捷
公羊曰此楚子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为执宋公贬曷为为执宋公贬宋公与楚子期以乗车之防公子目夷谏曰楚夷国也彊而无义请君以兵车之防往宋公曰不可吾与之约以乗车之防自我为之自我堕之曰不可终以乗车之防往楚人果伏兵车执宋公以伐宋宋公谓公子目夷曰子归守国矣国子之国也吾不从子之言以至乎此公子目夷复曰君虽不言国国固臣之国也于是归设守械而守国楚人谓宋人曰子不与我国吾将杀子君矣宋人应之曰吾赖社稷之神灵吾国已有君矣楚人知虽杀宋公犹不得宋国于是释宋公宋公释乎执走之卫公子目夷复曰国为君守之君曷为不入然后逆襄公归恶乎捷捷乎宋曷为不言捷乎宋为襄公讳也此围辞也曷为不言其围为公子目夷讳也
啖氏曰上言伐宋此言献防必知宋捷省文耳公羊言为襄公讳有何义乎愚谓经言伐宋而不言围公羊亿其为围而又释其为目夷讳辗转揣摩俱无实理
谷梁曰捷军得也其不曰宋捷何也不与楚捷于宋也
不曰宋杜氏啖氏得之启后世抑予夺之论者谷梁氏此説之类也
十有二月癸丑公防诸侯盟于薄释宋公
公羊曰执未有言释之者此其言释之何公与为尔也公与为尔奈何公与议尔也
案春秋有执诸侯大夫而不释者则不书释执而释之则书释一则纪实事二则书法之常也公羊言执未有言释既无理矣又因其言释而云公与议尔何氏因谓善僖公能与楚议释贤者之厄皆失其是非之心者也
谷梁曰防者外为主焉尔外释不志此其志何也以公之与之盟日之也不言楚不与楚専释也
以公之与之即公羊之病而外释不志尤为无理其曰不与楚専释即公羊上文不与楚専执之病
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须句
左氏曰伐邾取须句反其君焉礼也
莘老孙氏曰左氏谓须句为国见灭于邾而其君奔鲁公为是伐邾取须句而反其君若能如此则是鲁得所伐且有存亡继絶之功然春秋书之与伐杞取訾娄伐莒取向其文无异考寻经意正是须句为邾邑公伐邾而取之耳既伐其国又取其邑盖其辠大矣叶氏曰陈世子吴复归于陈蔡世子庐复归于蔡楚灭其国而后能复之犹见书于经须句诚灭于邾而鲁反其君此孔子所谓兴灭国继絶世而天下之民归心焉者也而经反与伐国取邑之辞一施之犹不免于讥乎左氏盖既失之于前而因以成其説者也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
左氏曰邾人以须句故出师公卑邾不设备而御之臧文仲曰国无小不可易也无备虽众不可恃也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氷又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先王之明徳犹无不难也无不惧也况我小国乎君其无谓邾小蠭虿有毒而况国乎弗聴八月丁未公及邾师战于升陉我师败绩邾人获公胄县诸鱼门
刘氏曰杜云邾人获公胄县之鱼门故深耻之不言师败绩非也如杜所説苟不深耻不讳败矣所以深耻者以公丧胄危辱切近也然则干时之战公丧戎路左右皆止反独不耻而书败绩何哉丧胄之辱孰与丧路之深升陉之耻孰与干时见逼胁之急是大不然者也愚谓经不言败绩而传言败绩后人因谓讳之庄九年书我师败绩矣固其证也且檀弓曰邾娄复之以矢盖自战于升陉始也则邾人被杀伤者多矣然则升陉之战胜负等也况春秋不书败绩乎左氏之言未可信也
谷梁曰内讳败举其可道者也不言其人以吾败也不言及之者为内讳也
案干时之战书败绩未有可道之事也不言其人安知非大夫乎辨又见左氏
冬十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宋师败绩公羊曰偏战者日尔此其言朔何春秋辞繁而不杀者正也何正尔宋公与楚人期战于之阳楚人济而来有司复曰请迨其未毕济而撃之宋公曰不可吾闻之也君子不厄人吾虽丧国之余寡人不忍行也既济未毕陈有司复曰请迨其未毕陈而撃之宋公曰不可吾闻之也君子不鼔不成列已陈然后襄公鼓之宋师大败故君子大其不鼓不成列临大事而不忘大礼有君而无臣以为虽文王之战亦不过此也
啖氏曰文王以仁义行师不应似宋襄徒守匹夫之信不知事机也王氏曰昔文王积善累徳诸侯皆向之天子赐之弓矢以为西伯闻崇徳乱而伐之军三旬不降退修教而复伐之因垒而降诗人道之曰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丰今宋襄求伯不修仁义而欲力服诸侯及其战败乃曰不鼓不成列是不好文王之徳而好文王之战者也宜其众败身死蒙耻夷狄刘氏曰如公羊意惑于及河曲而已虽水名其陆地犹可以水名之若谓必令如河曲者遇于鲁济岂真遇于水中乎败于濆泉岂真战于泉中乎今天下以水名者尤多不必居水中乃得以水名也且文王何容易哉徳不加焉则不以力争义不过焉则不以威制渐之以道摩之以仁而四方自服尔诗曰肆不殄厥愠亦不陨厥问如是而伐崇犹再驾而降爱民之至也今襄公退不务修文王之业而进徒守尺寸之信夫其守信诚是也则不若缓修吾徳无亟大功以残百姓也今论其守信之节而忘其残民之本而以比之文王其不知圣人亦深矣且夫守信而不诈战于楚人则有惠矣无徳而求大功于己国则大有害矣未知文王独为尔乎愚谓纪晦朔史书之常而公羊即据之以为义以见辞繁而不杀因明宋襄之正穿凿甚矣
谷梁曰日事遇朔曰朔春秋三十有四战未有以尊败乎卑以师败乎人者也以尊败乎卑以师败乎人则骄其敌襄公以师败乎人而不骄其敌何也责之也之战以为复雩之耻也雩之耻宋襄公有以自取之伐齐之丧执滕子围曹为雩之防不顾其力之不足而致楚成王成王怒而执之故曰礼人不答则反其敬爱人不亲则反其仁治人不治则反其智过而不改又之是谓之过襄公之谓也古者被甲婴胄非以兴国也则以征无道也岂曰以报其耻哉宋公与楚人战于水之上司马子反曰楚众我少鼓险而击之胜无幸焉襄公曰君子不推人危不攻人厄须其出既出旌乱于上陈乱于下子反曰楚众我少撃之胜无幸焉襄公曰不鼔不成列须其成列而后击之则众败而身伤焉七月而死倍则攻敌则战少则守人之所以为人者言也人而不能言何以为人言之所以为言者信也言而不信何以为言信之所以为信者道也信而不道何以为道道之贵者时其行势也
陈岳氏曰凡战伐或日不日皆不以为义例斯日而朔盖朔日而战书其实也二之义俱不足取以人敌公亦非外黜苟曰卑不可敌尊则文二年晋侯及秦师战于彭衙宣十二年晋孙林父及楚子战于邲岂敌也哉啖氏曰王师败绩于贸戎岂非尊败于卑乎又称人者亦常法尔皆不可为义
二十有三年春齐侯伐宋围缗
左氏曰齐侯伐宋围缗以讨其不与盟于齐也案陈蔡楚郑盟于齐在十九年今五年矣此亦左氏臆度之辞耳
公羊曰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疾重故也
隠五年围长葛是邑可言围也其曰疾重故也近之
谷梁曰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何也
隠五年宋人伐郑围长葛是伐国可言围邑也
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
公羊曰何以不书葬盈乎讳也
何氏曰盈满也相接足之辞也襄公本以背殡不书其父葬至襄公身书葬则嫌伯业不成所覆者薄故复使身不书葬明当以前讳除背殡以后讳加防封愚谓公羊何氏凿説辨己见九年
谷梁曰兹父之不葬何也失民也其失民何也以其不教民战则是弃其师也为人君而弃其师其民孰以为君哉
赵氏曰公谷见其不书葬皆以为异説案凡诸侯葬与不葬防与不防耳陈岳氏曰春秋书外国君葬防葬也不防葬不书如卫桓公陈灵公皆书葬是鲁防葬也如晋侯夷吾卫侯燬不书葬是鲁不防葬也苟曰伯业不及而不书葬苟曰失民不书葬则卫桓为州吁所弑陈灵为征舒所弑何得民之有而皆书葬欤刘氏曰宋公不忍厄人于险而致败岂不教民战者乎审如谷梁言之败何不书宋弃其师乎
秋楚人伐陈
左氏曰楚成得臣帅师伐陈讨其贰扵宋也遂取焦夷城顿而还子文以为之功使为令尹叔伯曰子若国何对曰吾以靖国也夫有大功而无贵仕其人能靖者与有防
取焦夷城顿经当书之今不书未可信也
冬十一月杞子卒
左氏曰书曰子杞夷也不书名未同盟也凡诸侯同盟死则赴以名礼也赴以名则亦书之不然则否辟不敏也
刘氏曰左氏云杞夷也杜云仲尼以文贬之非也仲尼作春秋诸侯之恶有甚于杞者仲尼无所贬盖不以匹夫侵天子之事岂若是颛乱名实哉辨又见隠七年滕侯卒
二十有四年夏狄伐郑
左氏曰郑之入滑也滑人聴命师还又即卫郑公子士泄堵俞弥帅师伐滑王使伯服防孙伯如郑请滑郑伯怨惠王之入而不与厉公爵也又怨襄王之与卫滑也故不聴王命而执二子王怒将以狄伐郑富辰谏曰不可臣闻之太上以徳抚民其次亲亲以相及也昔周公吊二叔之不咸故封建亲戚以藩屏周管蔡郕霍鲁卫毛耼郜雍曹滕毕原酆郇文之昭也邘晋应韩武之穆也凡蒋邢茅胙祭周公之也召穆公思周徳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诗曰常棣之华鄂不韚韚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其四章曰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如是则兄弟虽有小忿不废懿亲今天子不忍小忿以弃郑亲其若之何庸勲亲亲昵近尊贤徳之大者也即聋从昧与顽用嚚奸之大者也弃徳崇奸祸之大者也郑有平惠之勲又有厉宣之亲弃嬖宠而用三良于诸姬为近四徳具矣耳不聴五声之和为聋目不别五色之章为昧心不则徳义之经为顽口不道忠信之言为嚚狄皆则之四奸具矣周之有懿徳也犹曰莫如兄弟故封建之其懐柔天下也犹惧有外侮扞御侮者莫如亲亲故以亲屏周召穆公亦云今周徳既衰于是乎又渝周召以从诸奸无乃不可乎民未忘祸王又兴之其若文武何王弗听使頽叔桃子出狄师夏狄伐郑取栎案襄王果使狄伐郑经当明书之曰天王使狄伐郑又取栎经亦当书之岂止曰狄伐郑哉若曰仲尼不见周史事迹而从鲁史鲁史又从赴告而书则春秋卤莽不足以取信后世矣况其年冬王出居于郑若使狄伐郑而复依郑亦无是理也况所引富辰谏辞曰太上以徳抚民其次亲亲以相及夫亲亲以相及乃徳也而曰其次则太上以徳者乃无亲疎之谓本老荘之常谈耳又谓周公吊夏商末世故封建亲戚皆以私意窥圣人者也又谓常棣之诗为召穆公思周徳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皆非至当之论其间虽有格言而薫莸杂植难以删取不知何从掇拾而为此盛世之説也
冬天王出居于郑
左氏曰王徳狄人将以其女为后富辰谏曰不可臣闻之曰报者倦矣施者未厌狄固贪惏王又启之女徳无极妇怨无终狄必为患王又弗听又云頽叔桃子曰我实使狄秋其怨我【以上皆指王使狄伐郑之辞故不取】又云天子无出书曰天王出居于郑辟母弟之难也【此无识见之辞故不取】天子凶服降名礼也【此非礼之礼故不取】
公羊曰王者无外此其言出何不能乎母也鲁子曰是王也不能乎母者其诸此之谓与
公羊以王不能事母而言出凿之甚矣
谷梁曰居者居其所也虽失天下莫敢有也
案此义亦凿
晋侯夷吾卒
左氏曰二十三年九月惠公卒
经在二十四年冬而传云二十三年九月当以经为正余见或问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卫侯燬灭邢
左氏曰卫侯燬灭邢同姓也故名
杨氏辨要曰诸儒皆以灭同姓故名楚灭夔齐灭纪晋灭虞虢皆同姓也胡不名献可杜氏曰曲礼诸侯不生名此记礼者縁春秋而为文也春秋所书亡国五十直书曰某侯灭某国未有以名称者也其文当是卫侯灭邢盖传写者见癸酉下有卫侯燬卒之文而误增演其名耳黎氏曰且书灭邢则卫侯之恶已着安用更书名邪
公羊曰卫侯燬何以名絶曷为絶之灭同姓也谷梁曰燬之名何也不正其伐本而灭同姓也辨并见左氏
宋荡伯姬来逆妇
公羊曰宋荡伯姬者何荡氏之母也其言来逆妇何兄弟辞也其称妇何有姑之辞也
赵氏曰案经文直书其事以明非礼耳公羊云兄弟辞有何义乎愚谓其曰有姑之辞得之
谷梁曰妇人既嫁不逾竟宋荡伯姬来逆妇非正也亲迎非姑之事故春秋讥之不特责其既嫁不逾竟而已若经但书宋荡伯姬来则可云是也
宋杀其大夫
公羊曰何以不名宋三世无大夫三世内娶也啖氏曰三世无大夫迂僻之甚刘氏曰文称有大夫非无大夫明矣且君娶一卿而一国之内何得悉无大夫哉凡妻之父母所不臣也而其等列礼不及也何谓无大夫乎诡僻不经乃至于此可闵笑者此也
谷梁曰其不称名姓以其在祖之位尊之也
啖氏曰夫子因鲁史而垂训宋大夫祖同位者书姓名有何妨乎刘氏曰春秋非孔氏家牒当为后世书法耳何得擅讳其祖名哉且传曰临文不讳安得讳祖之名遂不书乎献可杜氏曰傥夫子实尊异其祖则安得明书孔父以繋于与夷乎不攻而自破也愚谓曹杀其大夫亦孔子之祖而讳之乎若曰宋之同姓则周诛管蔡其名固亦见于书也
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
左氏曰秋秦晋伐鄀楚鬭克屈御寇以申息之师戌商宻秦人过析隈入而系舆人以围商宻昏而傅焉宵坎血加书伪与子仪子边盟者商宻人惧曰秦取析矣戌人反矣乃降秦师秦师囚申公子仪息公子边以归楚令尹子玉追秦师弗及遂围陈纳顿子于顿
此传与围陈纳顿子二事无相闗故不取
公羊曰何以不言遂两之也
案围陈纳顿子本是两事故自不言遂公羊谓不言遂两之也其意又似其初本一事而作春秋者分而两之不可不察若何氏注又其凿之甚者也
谷梁曰纳者内弗受也围一事也纳一事也而遂言之盖纳顿子者陈也
赵氏曰案经文楚自纳之何闗陈乎胡氏曰纳顿子自是楚人纳之亦不干陈事其説不通
冬十有二月公防卫子莒庆盟于洮
左氏曰卫人平莒于我十二月盟于洮脩卫文公之好且及莒平也
案僖元年公子友败莒师于郦拒今二十五年矣况卫文公初卒卫成初立犹未逾年遽出脩鲁好且平鲁莒之怨无是理也此必别有其故而不可知左氏附防而为此説耳
谷梁曰莒无大夫其曰莒庆何也以公之防目之也赵氏曰凡事接于鲁虽非命卿皆书名谷梁不达故妄穿凿也刘氏曰直云卫子莒人岂不可乎在春秋之中此类多矣何独至于庆也而目之乎向令但防莒庆而无卫子谓之目犹有可诿今卫子之外又目庆也吾知谷梁之説必将窘于此而莒无大夫之説不可复恃矣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防莒子卫甯速盟于向左氏曰寻洮之盟也
案去年十二月方盟今年正月又盟必有不恊之事而不可知耳盟日未逺安得云寻洮之盟乎
谷梁曰公不防大夫其曰甯速何也以其随莒子可以言防也
案公防大夫多矣虽不随莒子亦言防也夫诸侯不当与大夫防大夫亦不得伉诸侯今鲁莒防大夫正当书之以见非礼而谷梁乃谓随莒子然后可言甯速春秋岂记常事者哉
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酅弗及
公羊曰其言至酅弗及何侈也
追而弗及何侈之有
谷梁曰人防者也侵浅事者也公之追之非正也至酅急辞也弗及者弗与也可以及而不敢及也其侵也曰人其追也曰师以公之弗及大之也弗及内辞也
陈岳氏曰侵曰侵伐曰伐追曰追公御之战则言战败则言败未有弗及者齐人侵我西鄙公帅师拒之齐师不战而去公乗胜追之轶于西鄙而深入齐地齐师既不敌公追之弗及收兵而还斯备书其实无所含意且酅齐地追兵不出鲁境则追之常出鲁界则追之深谷梁曷言不敢及欤愚谓谷梁云公弗敢及而春秋改人为师以大之将大齐乎大鲁乎若大齐也则下称内辞矣鲁史不应大齐也若大鲁也则谷梁既云公追之非正又云弗敢及鲁亦不足大也齐鲁皆不可大谷梁将指孔子大之欤孔子未尝改鲁史之文也三者皆不脗合则谷梁之辞穷矣
夏齐人伐我北鄙
左氏曰齐孝公伐我北鄙公使展喜犒师使受命于展禽齐侯未入竟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如悬罄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大师职之桓公是以纠合诸侯而谋其不恊弥缝其阙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桓公之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齐侯乃还
案经书齐人则大夫也而传言齐侯又经书伐我北鄙则入境矣而传言未入境又齐侯果以辞命而还必不再伐我北鄙鲁必不乞师于楚以报怨此不合于经者也然展喜之辞则有可取者焉岂别是一事而左氏误置此欤
公子遂如楚乞师
左氏曰东门襄仲臧文仲如楚乞师臧孙见子玉而道之伐齐宋以其不臣也
韩中父曰道楚伐宋之辞未必然亦上有乞师之文而意之耳愚谓臧文仲为鲁卿既非公子遂之介当并书今经不见何也且遂之行必明告齐人伐我而乞师以报之左氏云道之伐齐宋以其不臣之説若主他事而往因之以为辞者况当时不臣周者岂特齐宋哉使楚闻之将不为异而伐之矣况鲁本恶齐而乞师与宋未有衅也左氏见下有楚人伐宋之文而附防此説云尔
公羊曰乞者何卑辞也曷为以外内同若辞重师也曷为重师师出不正反战不正胜也
案乞者直述其事耳何有内外哉此亦公羊黜周王鲁之意也
谷梁曰乞重辞也何重焉重人之死也非所乞也师出不必反战不必胜故重之也
赵氏曰天子在上而诸侯自相请师非礼也谷梁释乞师之义而不言大意故辨之陆氏曰乞者深求过理之辞执谦以冀成其计谷梁意以为兵凶器战危事用师必有死伤不可必得全归其本不可谓之假借故皆以乞为行也愚谓如公谷説则郑伯乞盟复何取义乎
秋楚人灭夔以夔子归
谷梁曰夔国也不日防国也以归犹愈乎执也执与以归义自不同不可以犹愈言也楚灭人国不以为不义而以犹愈乎执为説何益于经
冬楚人伐宋围缗【谷梁作闵】
公羊曰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刺道用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