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传辨疑 - 第 11 页/共 48 页

未见列国有凶称孤而为礼者余非本义不録   公羊曰何以书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及我也刘氏曰非也案春秋内其国而外诸夏若水灾及鲁自可记鲁灾而已无为详宋而略我也公羊以百二十国寳书为据故云尔非可信也陈岳氏曰宋鲁里源流既异虽大水安得相及   谷梁曰外灾不书此何以书王者之后也髙下有水灾曰大水   刘氏曰王者之后非也亦王者之后未尝记其灾何欤又曰髙下有水灾曰大水亦非也岳之颠亦有水乎陈岳氏曰王者之后则三恪之外诸姬皆王之后何不书之又庄二十年书齐大灾齐岂王者之后也赵氏曰案外灾来告则书二传不达此义故各穿凿耳   冬王姬归于齐   公羊曰何以书过我也   刘氏曰非也元年所书逆王姬及筑馆者皆以非常书则知常逆王姬及筑馆不当书故此王姬书归而已若以为过我而书者自周之齐何乃过鲁   谷梁曰其志过我也   若但经过则鲁史不必书仲尼尤不必书矣元年王姬归齐公羊曰我主之谷梁曰为之中者归之也何复于此言过我乎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纪叔姬归于酅   公羊曰其言归于酅何隠之也何隠尔其国亡矣徒归于叔尔也   谷梁曰国而曰归此邑也其曰归何也吾女也失国喜得其所故言归焉耳   赵氏曰公谷皆云隠其失国且春秋记教迹耳岂为忧喜生文乎   秋八月甲午宋万弑其君捷及其大夫仇牧   公羊曰及者何累也弑君多矣舍此无累者乎孔父荀息皆累也舍孔父荀息无累者乎曰有有则此何以书贤也何贤乎仇牧仇牧可谓不畏强御矣   谷梁曰宋万宋之卑者也卑者以国氏及其大夫仇牧以尊及卑也仇牧闲也   黄氏曰杜氏讥仇牧不知警公羊贤其不畏强御谷梁嘉其卫君诸家或以书宋万为国氏或以书及为壮其节又或以为累议论纷纷葢圣人不过书其实何有凡例若书万而不书宋则为何国之事乎既弑其君又杀其大夫不书及则将何以为文弑逆如此尚待义例而后见其罪也哉   冬十月宋万出奔陈   左氏曰羣公子奔萧公子御説奔亳南宫牛猛获帅师围亳冬十月萧叔大心及戴武宣穆庄之族以曹师伐之杀南宫牛于师杀子游于宋立桓公猛获奔卫南宫万奔陈以乘车辇其母一日而至宋人请猛获于卫卫人欲勿与石祁子曰不可天下之恶一也恶于宋而保于我保之何补得一夫而失一国与恶而弃好非谋也卫人归之亦请南宫万于陈以赂陈人使妇人饮之酒而犀革裹之比及宋手足皆见宋人皆醢之   果醢万经当书曰宋人杀万宋之臣子特有缓讨贼之罪可免逸贼之罪矣若杀之于陈经犹当书如卫人杀州吁于濮之法今经但书曰宋万出奔陈则传不合于经矣   十有三年春齐侯宋人陈人蔡人邾人防于北杏左氏曰防于北杏以平宋乱   存耕赵氏曰北杏之防齐欲图伯也传谓平宋乱是时宋万已奔御説已立又何乱之可平哉愚谓左氏见经此后有伐宋事故附防耳   谷梁曰是齐侯宋公也其曰人何也始疑之何疑焉桓非受命之伯也将以事授之者也曰可矣乎未乎举人众之辞也   存耕赵氏曰案经书人或以为君信经可也愚谓人宋公以称疑圣人肯为之乎不知陈蔡邾为君邪为臣邪   夏六月齐人灭遂   左氏曰防于北杏遂人不至   北杏之防四国之人耳诸侯之不至者固多齐之灭遂未必以此葢灭国作威求伯诸侯耳   谷梁曰遂国也其不日微国也   冬公防齐侯盟于柯   公羊曰何以不日易也其易奈何桓之盟不日其防不致信之也其不日何以始乎此庄公将防乎桓曹子进曰君之意何如庄公曰寡人之生则不若死矣曹子曰然则君请当其君臣请当其臣庄公曰诺于是防乎桓庄公升坛曹子手劒而从之管子进曰君何求乎曹子曰城坏压竟君不图与管子曰然则君将何求曹子曰愿请汶阳之田管子顾曰君许诺桓公曰诺曹子请盟桓公下与之盟已盟曹子摽劒而去之要盟可犯而桓公不欺曹子可讐而桓公不怨桓公之信着乎天下自柯之盟始焉   赵氏曰案桓公未尝侵鲁地及盟后未尝归鲁田其事既妄又不可训陈岳氏曰庄二十二年防之盟僖九年葵丘之盟皆方伯之际何为书日桓既卒僖二十八年温之盟宣七年黒壤之盟又何不书日也则知盟防不以日为义例明矣存耕赵氏曰长勺之役刿与庄公言战如彼详缓观社之行刿谏庄公之辞根据义理必非怀利以侥幸者且干时败绩安有城坏压竟之事汶阳之取何所据而云尔邪木讷赵氏曰经不书归田况汶阳之田至鞌之战而后能取此无足据者苏氏亦尝谓此春秋以后好事者之説也   谷梁曰曹刿之盟也信齐侯也桓盟虽内与不日信也   辨见公羊   三传辨疑卷五 <经部,春秋类,三传辨疑>   钦定四库全书   三传辨疑卷六   元 程端学 撰   庄公   十有四年春齐人陈人曹人伐宋夏单伯防伐宋左氏曰齐请师于周夏单伯防之   刘氏曰单伯者鲁之孤也左氏见周有单子遂误以单伯亦为周大夫凡王人出防诸侯无不序公侯之上者宰周公刘子之类是也既序公侯之上则是主防之人矣何必赴以单伯防诸侯乃成主防乎左氏既误以单伯为周大夫杜氏因为之饰説欲证单伯使必为周人而委曲求合非解经之体也愚谓左氏既误以单伯为周大夫又为説曰请师于周以实之可见左氏凡附防以售其説者非必鲁史之文也   公羊曰其言防伐宋何后防也   刘氏曰非也伐宋之时鲁本不预谋后闻乃遣大夫往防之耳与陈侯如防同意非后期也   谷梁曰防事之成也   经但言防伐宋何以防为事之成乎   秋七月荆入蔡   左氏曰蔡哀侯为莘故绳息妫以语楚子楚子如息以食入享遂灭息以息妫归生堵敖及成王焉未言楚子问之对曰吾一妇人而事二夫纵弗能死其又奚言楚子以蔡侯灭息遂伐蔡七月楚入蔡君子曰商书所谓恶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乡迩其犹可扑灭者其如蔡哀侯乎   使蔡侯实誉息妫以语楚子楚子信其言而灭息矣取息妫生二子矣岂肯又为息妫之言以伐蔡乎且既生二子矣而有未言之理乎其称君子曰尤无意味其曰灭息经亦当书今经不书举无足信   谷梁曰荆者楚也其曰荆何也州举之也州不如国国不如名名不如字   刘氏曰案谷梁十年传云其曰荆者狄之也今又云州举之也若实狄之则非州举之若实州举之则非狄之而两説并存不知果为狄之耶其亦州举之耶若曰州举之所以为狄之者凡在夷狄尚不州举之况楚非真夷狄乎寻究二説似前説本出谷梁后説则掇取公羊之説例而续焉者也不然无为相异   冬单伯防齐侯宋公卫侯郑伯于鄄   谷梁曰复同防也   无益于经   十有五年春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防于鄄   谷梁曰复同防也   同前   夏夫人姜氏如齐   谷梁曰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礼也   辨见二年防于禚   十有六年秋荆伐郑   左氏曰郑伯自栎入缓告于楚秋楚伐郑及栎为不礼故也   夷狄聴命于中国礼也今中国不告夷狄为不礼岂礼也哉况郑伯缓告楚之事未可信乎   冬十有二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滑伯滕子同盟于幽   左氏曰同盟于幽郑成也   桓公假大义以令诸侯如天下翕然宗之不特郑成而为此同盟也   公羊曰同圣者何同欲也   诸侯有不服者齐桓则伐之灭之故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未必皆同欲也   谷梁曰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不言公外内寮一疑之也   赵氏曰何闗内外寮也愚谓尊周而不朝又令自齐出其曰尊周特其名耳凡言同欲同尊周同外楚者皆以意解经而非当时所取之义也   邾子克卒   谷梁曰其曰子进之也   不知孰进之与究其归褒贬之説耳先儒谓邾从比杏之防而齐桓进之葢意之也非有所考也   十有七年春齐人执郑詹   左氏曰齐人执郑詹郑不朝也   案去年十二月方同盟不可谓不朝也其左氏意之之辞与   公羊曰郑瞻者何郑之防者也此郑之防者何言乎齐人执之书甚佞也   刘氏曰案春秋未有防者而得书于经若詹为大夫而未命又何别乎愚谓甚佞之説亦意之耳   谷梁曰人者众辞也以人执与之辞也郑詹郑之卑者卑者不志此其志何也以其逃来志之也逃来则何志焉将有其末不得不録其本也郑詹郑之佞人也   刘氏曰人者众辞也以人执与之辞也非也宋人执郑祭仲邾人执鄫子亦可谓与之乎又曰郑詹郑之卑者不志其志何也以其逃来志之也亦非也纪履繻郑宛之类亦同氏国岂卑者则不志乎且若所言卑者不志而郑詹以逃来故得志也诸侯之国逋逃之臣不可胜纪何不尽书乎假令郑詹就执于齐不逃来鲁者春秋遂不书齐人执郑詹乎然则书齐人执郑詹不为郑詹甚佞而书亦不与齐人执之而书为詹逃来书耳如此又安取书甚佞及与齐执之之义哉赵氏曰公谷皆言微者为佞书诸见执者岂无罪乎何独特书此佞葢不知未命大夫被执亦书之故造此义若经言自齐逃来足知见执何假先书   夏齐人殱于遂   公羊曰瀐者何瀐积也众杀戍者也   瀐当依左谷作殱瀐与殱皆不训积   谷梁曰殱者尽也然则何为不言遂人尽齐人无遂之辞也无遂则何为言遂其犹存遂也存遂奈何曰齐人灭遂使人戍之遂之因氏饮戍者酒而杀之齐人殱焉此谓狎敌也   刘氏曰何以不言遂人尽齐人无遂之辞也非也春秋本责齐灭人之国而又戍之以自取死亡故其文如齐人自死于遂耳不以无遂故不言遂人尽齐人也又曰无遂则其言遂何其犹存遂也亦非也齐人实死于遂自当记其死所遂国虽灭遂地犹存理合必书岂强存遂乎若春秋不存遂者可云齐人殱于齐乎又曰此谓狎敌也亦非也灭人之国使兵戍之齐则无道矣令齐不灭人国不戍人地者安取此祸乎今谷梁讥其狎敌似恶齐人灭遂未尽戍遂未密不顾遂不可灭地不可戍也   秋郑詹自齐逃来   公羊曰何以书书甚佞也曰佞人来矣佞人来矣陈岳氏曰苟曰甚佞佞者国之私也诸侯曷以及之春秋曷以书之斯责不为国死难以惩执政明矣   谷梁曰逃义曰逃   凡人逃者不顾义而窃去也谷梁意则近矣语则未莹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   谷梁曰不言日不言朔夜食也何以知其夜食也曰王者朝日故虽为天子必有尊也贵为诸侯必有长也故天子朝日诸侯朝朔   刘氏曰寻谷梁氏意似云王者月朔朝日故日之始出有食之者得见之也案礼记天子朝日于东门之外听朔于南门之外者明堂位也然则天子每朔先朝日而后听朔诸侯每月先视朔而后朝庙乎古礼既已散亡今之説者不同未足怪也如谷梁之説以述朝日则是以解夜食则非愚谓日而夜食人所不见亦不为异春秋亦当不书设使书之独不可言某月某日夜日有食之乎   夏公追戎于济西   左氏曰不言其来讳之也   啖氏曰书曰追明已去而逐之有何讳乎   公羊曰此未有言伐者其言追何大其为中国追也此未有伐中国者则其言为中国追何大其未至而豫御之也其言于济西何大之也   刘氏曰公羊以大其未至而豫御之非也若未至而御何得谓之追乎此不待攻而自破者虽多言烦説犹不可解也又曰于济西者大之也此欲引追齐师至酅以立褒贬耳彼自以弗及故得书至何足据乎   谷梁曰其不言戎之伐我何也以公追之不使戎迩于我也于济西者大之也何大焉为公之追之也啖氏曰书济西讥逺追也言大亦无义刘氏曰其不言戎之伐我何也以公之追之不使戎迩于我也非也戎若不来公则无追今以戎来故得追之先言戎伐后言追戎何害于义而必欲隠其一端之实事虚説不使戎迩于我之末节如此反为戎未尝伐我公自妄追之也若不言戎之伐我欲以眀不使戎迩于我者则春秋所书伐我是皆使其迩于我乎又曰于济西者大之也亦非也既不言戎之来又不言济西则当但云公追戎矣未知追之于何所耶然则此理所必书何大之之有   秋有   谷梁曰一有一亡曰有射人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