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灯全书 - 第 71 页/共 215 页
饶州崇福德基禅师
上堂。若於这里会得。便能入一佛国。坐一道场。水鸟树林。共谈斯要。楼台殿阁。同演真乘。续千圣不尽之灯。照八面无私之焰。所以道。在天同天。在人同人。还有知音者么。良久曰。水底金乌天上日。眼中瞳子面前人。
婺州宝林怀吉真觉禅师
上堂。善慧遗风五百年。云黄山色祇依然。而今祖令重行也。一句流通徧大千。大众且道。是甚么句。莫是函盖乾坤。截断众流。随波逐浪底么。吽有甚交涉。自从有佛祖已来。未曾动着。今日不可漏泄真机去也。顾视大众曰。若到诸方。不得错举。
洪州资福宗诱禅师
上堂。龙泉。今日与诸人。说些葛藤。良久曰。枝蔓上更生枝蔓。
南昌翠岩广化慧空禅师
上堂。僧问。如何是道。师曰。荒田不拣。曰莫便是和尚为人处么。师曰。量才补职。乃曰。昨日雨霖霖。今朝日杲。杲文殊与普贤。全身入荒草。赖得王老师。夜来眠起早。拈起拄杖曰。来也不见道。春无三日晴。
广信鹅湖仁寿德延禅师
上堂。僧问。如何是鹅湖境。师曰。一泓湖水春来渌。数只仙鹅天外归。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松声来客座。山翠上人衣。乃曰。众口咸来发问端。当空一点尽酬完。未须大义重宣也。剔起眉毛子细看。久立珍重。
智海逸禅师法嗣
瑞州黄檗志因禅师
僧问。如何是得力句。师曰。脚曰。学人不会。师曰。一步进一步。 上堂。四十九年。说恩润禽鱼。十万途程。来警悟人天。这二老汉。各人好与三十棒。何故。一个说长说短。一个谵言寐语。虽然如是。且放过一着。
福州大中德隆海印禅师
上堂。法无异法。道无别道。时时逢见释迦。处处撞着达磨。放步即交肩。开口即齩破。不齩破大小大 上堂。夫欲智拔。先须定动。卓拄杖曰。唵苏嚧[口*悉]哩娑婆诃。归堂吃茶 上堂。触境无滞底。为什么抬头不起。田地稳密底。为什么下脚不得。譬如天王赐与华屋。虽获大宅。要因门入。良久曰。门聻。樊哙踏开真主出。巨灵抬手锦鳞喷参 上堂。平旦寅晓何人。处处弥陀佛。家家观世音。月里麒麟看北斗。向阳[楒-心+廾]子一边青。
福州白鹿山仲豫禅师
上堂。言中辨的。句里藏锋。独步丹霄。临机大用。把住则涓滴不漏。放行则浪涌千寻。踞地全威。壁立千仞。直饶恁么。衲僧门下。犹未许在。且道。衲僧有甚么奇特。良久曰。深秋帘幕千家雨。落日楼台一笛风。
佥判刘经臣居士
字兴朝。少以逸才登仕版。於佛法未之信。年三十二。会东林总与语。启迪之。乃敬服。因醉心祖道。既而抵京师。谒慧林冲。冲举僧问雪窦。如何是诸佛本源。答曰。千峰寒色。公於语下有省。岁余官雒幕。就参韶山杲。将去任辞山。山嘱曰。公如此用心。何愁不悟。尔后或有非常境界。无量欢喜。宜急收拾。若收拾得去。便成法器。若收拾不得。则有不宁之疾。成失心之患矣。未几。复至京师。趋智海。依正觉逸请问因缘。海曰。古人道。平常心是道。你十二时中。放光动地。不自觉知。向外驰求。转疎转远。公益疑不解。一夕入室。海举传灯所载。香至国王。问波罗提尊者。何者是佛。尊者曰。见性是佛之语问之。公不能对。疑甚。遂归就寝。熟睡至五鼓。觉来方追念。间见种种异相。表里通彻。六根震动。天地回旋。如云开月现。喜不自胜。忽忆韶山临别所嘱之言。姑抑之。逗明趋智海。悉以所得告。海为证据。且曰。更须用得始得。公曰。莫要践履否。海厉声曰。这个是甚么事。却说践履。公默契。乃作发明心地颂八首。及着明道谕儒篇以警世。词曰。明道在乎见性。余之所悟者。见性而已。孟子曰。口之於味也。目之於色也。耳之於声也。鼻之於臭也。四肢之於安佚也。性也。杨子曰。视听言貌。思性所有也。有见於此。则能明乎道矣。当知道不远人。人之於道。犹鱼之於水。未尝须臾离也。唯其迷己逐物。故终身由之而不知。佛曰大觉。儒曰先觉。盖觉此耳。昔人有言曰。今古应无坠。分明在目前。又曰。大道祇在目前。要且目前难睹。欲识大道真体。不离声色言语。又曰。夜夜抱佛眠。朝朝还共起。起倒镇相随。语默同居止。欲识佛去处。祇这语声。是此佛者之语。道为最亲者。立则见其参於前也。在舆则见其倚於衡也。瞻之在前也。忽焉在后也。取之左右。逢其原也。此儒者之语道最迩者。奈何此道。唯可心传。不立文字。故世尊拈花。而妙心传於迦叶。达磨面壁。而宗旨付於神光。六叶既敷。千花竞秀。分宗列派。各有门庭。故或瞬目扬眉。擎拳举指。或行棒行喝。竖拂拈槌。或持叉张弓。辊球舞笏。或拽石般土。打鼓吹毛。或一默一言。一吁一笑。乃至种种方便。皆是亲切为人。然祇为太亲故。人多罔措。瞥然见者。不隔丝毫。其或沈吟迢迢万里。欲明道者。宜无忽焉。祖祖相传。至今不绝。真得吾儒。所谓忿而不发。开而弗违者矣。余之有得。实在此门。反思吾儒。自有其道。良哉孔子之言。默而识之。一以贯之。故目击而道存。指掌而意喻。凡若此者。皆合宗门之妙旨。得教外之真机。然而孔子之道。传之子思。子思传之孟子。孟子既没。不得其传。而所以传於世者。特文字耳。故余之学。必求自得而后已。幸余一夕开悟。凡目之所见。耳之所闻。心之所思。口之所谈。手足之所运动。无非妙者。得之既久。日益见前。每以与人。人不能受。然后知其妙道果不可以文字传也。呜呼。是道也。有其人则传。无其人则绝。余既得之矣。谁其似之乎。终余之身。而有其人耶。无其人耶。所不可得而知也。故为记颂歌语。以流播其事。而又着此篇。以谕吾徒云。
承天宗禅师法嗣
德安大龙山德全禅师
僧问。如何是法身。师曰。声前扑不散。曰学人便恁么时如何。师曰。句后觅无踪。僧踊跃而退。
长芦福禅师法嗣
江宁清凉广慧和禅师
上堂。达磨祖师。无端将一杓恶水。泼在支那。直得尽大地。南北纷纭。亘今亘古。山僧昔年在长芦。亲遭一杓。至今摆脱无门。良久曰。看看山僧今日将一杓恶水。泼向诸人头上去也。诸人还觉也无。如或不知。更与一杓。祖佛家风。孰与知西来的意。若何为。叮咛四海未归客。月满秋天霜冷时 上堂。一日复一日。日日催人老。寒则且围炉困。乃和衣。倒奉报往来人。家中元有宝。家内不曾寻。拄棒沿门讨。任使讨过半。辛苦徒烦恼。不如归去来。去却门前草。诸禅德。尽十方世界是草。作么生去。归堂吃茶 上堂。多日天晴。今朝下雨。大地山河。无不皆普。三时打钟。二时打鼓。处处分明。急须荐取。复拈拄杖曰。三世诸佛。尽在里许。拍禅床一下。
天衣和禅师法嗣
杭州护国菩提志专禅师
上堂。僧问。远离嘉禾胜境。已届海昌道场。如何是不动尊。师曰。此去禾中不远。曰恁么则往来无际。师曰。灵利衲僧。僧便喝。师曰。棒上不成龙。乃曰。说即天地悬殊。不说。即眉毛厮结。说与不说。拈放一边。举拄杖曰。且道。这个是什么。良久曰。昼见日。夜见星。遂以杖卓两下。
南岳下十二世
蒋山泉禅师法嗣
清献公赵抃居士
字悦道。衢州西安人。年四十余。摈去声色。系心宗教。会佛慧来。居衢之南禅。公曰亲之。慧未尝容措一词。后典青州。政事之余。多宴坐。忽大雷震惊。即契悟。作偈曰。默坐公堂虚隐几。心源不动湛如水。一声霹雳顶门开。唤起从前自家底。慧闻。笑曰。赵悦道撞彩耳。富郑公。初於宗门。未有所趣。公勉之。书曰。伏惟。执事。富贵如是之极。道德如是之盛。福寿康宁如是之备。退休闲逸如是之高。其所未甚留意者。如来一大事因缘而已。能专诚求所证悟。则他日为门下贺也。公年七十有二。以太子少保致仕。而归亲旧里。民遇之如故。作高斋以自适。题偈见意曰。腰佩黄金已退藏。个中消息也寻常。世人欲识高斋老。祇是柯村赵四郎。复曰。切忌错认 临薨。遗佛慧书曰。非师平日警诲。至此必不得力矣。慧悼以偈曰。仕也邦为瑞。归欤世作程。人间金粟去。天上玉楼成。慧剑无纤缺。冰壶彻底清。春风瀫水路。孤月照云明。
慧林本禅师法嗣
东京法云善本大通禅师
族董氏。汉仲舒之裔也。大父琪。父温。皆官于颍。遂为颍人。母无子。祷白衣大士。乃得师。及长。博极群书。然清修无仕宦意。宋仁宗嘉佑癸卯。与弟善思。往京师地藏院。选经得度。习毗尼。东游至姑苏。礼圆照于瑞光。照特顾之。于是契旨。经五稔。益跻微奥。照令依圆通秀。师去。又尽其要。神宗元丰甲子。渡淮留太守岩。久之。出住双林。迁净慈。寻被旨徙法云。居凡八载。乃得旨东还庵龙山崇德。杜门却扫。与世相忘。又十年。师平居作止。直视不瞬。临众三十年。未尝见笑容。或问其故。师曰。不庄敬。无以莅众。见画佛菩萨立像。则不敢坐。馔果以鱼胾名者。则不食。其真诚敬事。防心离过。类如此。及升堂。则左右顾如象王 僧问。宝塔元无缝。如何指示人。师曰。烟霞生背面。星月绕檐楹。曰如何是塔中人。师曰。竟日不知清世事。长年占断白云乡。曰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太无厌生 问若论此事。譬如两家着棋。学人上来。请师一着。师曰。早见输了也。僧曰。错师曰。是僧曰。进前无路也。师卓拄杖一下曰。争奈这个何。僧曰。祇如黑白未分时。又作么生。师曰。且饶一着 问百尺竿头如何进步。师曰。险曰便恁么去。又作么生。师曰。百杂碎 问九夏赏劳即不问。从今向去事如何。师曰。光剃头净洗钵。曰谢师指示。师曰。滴水难消 上堂。上不见天。下不见地。畐塞虚空。无处回避。为君明破即不中。且向南山看鳖鼻。掷拄杖。下座 徽宗大观己丑腊月甲子。屈三指。谓众曰。止有三日。已而果逝。其夜有越僧数人。梦师归兜率天。有异禽翔鸣於庭。塔全身於上方。寿七十五。腊四十五。
镇江府金山善宁法印禅师
僧问。天王也恁么道。龙潭也恁么道。未审和尚作么生道。师曰。手握白玉鞭。骊珠尽击碎。曰退身有分。师曰。知过必改 上堂。顾视大众曰。古人道。在眼曰见。在耳曰闻。在鼻嗅香。在舌谈论。在身觉触。在意攀缘。虽然如是。祇见锥头利。不见凿头方。若是金山即不然。有眼觑不见。有耳听不闻。有鼻不知香。有舌不谈论。有身不觉触。有意绝攀缘。一念相应。六根解脱。敢问。诸禅德且道。与前来是同是别。莫有具眼底衲僧出来。通个消息。若无。复为诸人重重注破。放开则私通车马。捏聚则毫末不存。若是饱战作家。一任是非贬剥 上堂。若也谈禅说道。便见有生有灭。更乃举古扬今。大似不观时节。昨夜风雨萧萧。今朝顿除烦热。到此善能参详。达磨迷逢不别。
寿州资寿院圆澄岩禅师
僧问。大藏经中。还有奇特事也无。师曰。祇恐汝不信。曰如何即是。师曰。黑底是墨。黄底是纸。曰谢师答话。师曰。领取钩头意。莫认定盘星 上堂。云生谷口。月满长川。樵父斫深云。渔翁钓沙岛。到这里便是吴道子张僧繇。无你下手处。良久曰。归堂问取圣僧。参 上堂。乾坤肃静。海晏河清。风不鸣条。雨不破块。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这个是世间法。作么生是佛法。良久曰。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
秀州本觉寺守一法真禅师
江阴沈氏子。僧问。如何是句中元。师曰。昆仑骑象藕丝牵。曰如何是体中元。师曰。影浸寒潭月在天。曰如何是元中元。师曰。长连床上带刀眠。曰向上还有事也无。师曰。放下着 上堂。举拂子曰。三世诸佛。六代祖师。总在这里。还见么。见汝不相当。又为说法云。无二无二分。无别无断故。还闻么。汝又不惺惺。一时却往上方香积世界去也。撼拂子曰。退后退后。突着你眼睛 上堂。折半列三。人人道得。去一拈七。亦要商量。正当今日。云门道底不要别。作么生露得个消息。良久曰。日月易流。
舒州投子修颙证悟禅师
晋州赵城梁氏子。参圆照。因举无着问天亲。弥勒说什么法。曰这个法。忽有省出住寿州资福。西京少林。舒州投子。道誉震诸方。因号颙华严 僧问。是法平等。无有高下。为甚么赵州三等接人。师曰。入水见长人。曰争奈学人未会。师曰。唤不回头争奈何 上堂。楞伽峰顶。谁能措足。少室岩前。水泄不通。正当恁么时。黄头老子张得口。碧眼胡僧开得眼。虽然如是。事无一向先圣。幸有第二义门。足可共诸人东说西说。所以道。春生夏长。秋落冬枯。四时迁改。轮转长途。愚者心生彼此。达者一味无殊。良久曰。陕府铁牛吞大象。嘉州佛向藕丝藏 上堂。巍巍少室。永镇群峰。有时云中捧出。有时雾罩无踪。有时突在目前。有口道不得。被人唤作壁观胡僧。诸仁者。作么生免得此过。休休不如且持课。良久曰。一元和。二佛陀。三释迦。自余是甚椀跶丘。参。
福州地藏守恩禅师
本州丘氏子。僧问。如何是佛。师曰。昼眠无益。曰意旨如何。师曰。早起甚长 问如何是西来祖意。师曰。风吹满面尘 上堂。竖起拳曰。或时为拳复开。曰或时为掌。若遇衲僧有功者。赏遂放下。曰直是土旷人稀。相逢者少 上堂。雨后鸠鸣。山前麦熟。何处牧童儿。骑牛笑相逐。更把短笛横吹。风前一曲两曲。参 上堂。山僧。今日略通一线。不用狐疑。麦中有面 上堂。拈拄杖。击禅床一下曰。有智若闻则能信解。无智疑悔则为永失。三十年后不得道。山僧今日上堂。祇念法华经。参 上堂。衲僧现前三昧。释迦老子。不会住世。四十九年说。得天花乱坠。争似饥餮渴饮。展脚堂中打睡 上堂。诸人知处。山僧尽知。山僧知处。诸人不知。今日不免布施诸人。良久曰。头上是天。脚下是地。参。
衢州灵曜寺辩良佛慈禅师
饶州吴氏子。清献赵公。命开法於越州福果。衢州超化。海会。灵曜四剎。僧问。三变禅林。四回出世。於和尚分上。成得甚么边事。师曰。钵盂口向天。曰三十年来关棙子。而今流落五湖传。师曰。那个是山僧关棙子。曰一言超影象。不坠古人风。师曰。惜取眉毛 上堂。不知时分之延促。不知日月之大小。灰头土面。且与么过。山僧每遇月朔。特地斗钉家风。抑扬问答。一场笑具。虽然如是。因风撒土。借水献花。有个葛藤露布。与诸人共相解摘看。蓦拈拄杖。击香台曰。参堂去。
明州香山延泳正觉禅师
上堂。心随境现。境逐心生。心境两忘。是个甚么。拈起拄杖曰。且道。这个甚处得来。若道是。拄杖瞎却汝眼。若道不是。拄杖眼在甚么处。是与不是。一时拈却。且骑拄杖。出三门去也。遂曳杖下座。
安吉州道场慧印禅师
上堂。韶石渡头。舟横野水。汾阳浪里。棹拨孤烟。云月无私。溪山岂异。一言合辙。千里同风。敢问诸人。作么生是同风底句。良久曰。八千子弟今何在。万里山河属帝家。
临安府西湖妙慧文义禅师
上堂。会么。已被热谩了也。今早起来。无窖可说。下床着鞋。后架洗面。堂内展钵吃粥。粥后打睡。睡起吃茶。见客相唤。斋时吃饭。日日相似。有甚么过。然虽如是。更有一般令我笑。金刚倒地一堆泥。拍礼床。下座。
处州灵泉山宗一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