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灯严统 - 第 47 页/共 104 页

僧问。如何是学人顾望处。师曰。井底架高楼。曰恁么则超然去也。师曰。何不摆手。   新罗国云住和尚   僧问。诸佛道不得。甚么人道得。师曰。老僧道得。曰诸佛道不得。和尚作么生道。师曰。诸佛是我弟子。曰请和尚道。师曰。不是对君王。好与二十棒。问达磨未来时如何。师曰。夜半石牛吼。曰来后如何。师曰。特地使人愁。问既是普眼。为甚不见普贤。师曰。祇为贪程太速。   阾珏和尚   僧问。学人不负师机。还免披毛带角也无。师曰。阇黎何得对面不相识。曰恁么则。吞尽百川水。方明一点心。师曰。虽脱毛衣。犹披鳞甲。曰好来和尚具大慈悲。师曰。尽力道也出老僧格不得。   疎山仁禅师法嗣   随州护国院守澄净果禅师   上堂。诸方老宿尽在曲录木床上为人。及有人问着祖师西来意。未曾有一人当头道着。时有僧问。请和尚当头道。师曰。河北驴鸣。河南犬吠。问如何是佛。师咄曰。这驴汉。问尽大地是一只眼底人来时如何。师曰。阶下汉。问诸佛不到处。是甚么人行履。师曰。聃耳鬅头。曰何人通得彼中信。师曰。驴面兽腮。问随缘认得时如何。师曰。错。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一人传虚。万人传实。问不落干将手。如何是太阿。师曰。七星光彩耀。六国罢烟尘。问鹤立枯松时如何。师曰。地下底一场懡[怡-台+罗]。问会昌沙汰时。护法善神向甚么处去。师曰。三门前两个一场懡[怡-台+罗]。问滴水滴冻时如何。师曰。日出后一场懡[怡-台+罗]。   洛京灵泉归仁禅师   初问疎山。枯木生花。始与他合。是这边句。是那边句。山曰。亦是这边句。师曰。如何是那边句。山曰。石牛吐出三春雾。灵雀不栖无影林。住后僧问。如何是灵泉家风。师曰。十日作活九日病。曰此病如何。师曰。回避不得。曰还疗得也无。师曰。耆婆稽首。医王皱眉。问祖意教意是同是别。师曰。牛马同群放。曰还分不分。师曰。夜半昆仑穿市过。午后乌鸡带雪飞。问急切相投时如何。师曰。见佛似冤家。问如何是灵泉竹。师曰。不从栽种得。曰还变动也无。师曰。二冬瑞雪应难改。九夏凝霜色转鲜。问如何是灵泉心印。师曰。不传不受。曰或遇交代时如何。师曰。淮南船子看洛阳。问六国未宁时如何。师曰。作乱者谁。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仰面独扬眉。回头自拍手。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骑牛戴席帽。过水着靴衫。问如何是无问而自说。师曰。死人口里活人舌。曰未审是何人领会。师曰。无角水牯牛。问如何是灵泉活计。师曰。东壁打倒西壁。曰凭个甚么过朝夕。师曰。折腰铛子无烟火。曰二时将何奉献。师曰。野老共炊无米饭。溪边大会不来人。问如何是灵泉境。师曰。枯桩花烂熳。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子规啼断后。花落布阶前。问如何是沙门行。师曰。恰似个屠儿。曰如何行履。师曰。破斋犯戒。曰究竟作么生。师曰。因不收。果不入。俗士问。俗人还许会佛法否。师曰。那个台无月。谁家树不春。   瑞州五峰遇禅师   僧问。佛未出世时如何。师曰。一堆泥土。问如何是不拨不触底人。师曰。闭目藏三寸。翻眉盖眼睛。   抚州疎山证禅师   初参先疎山得旨。后历诸方谒投子。子问。近离甚处。曰延平。子曰还将得剑来么。曰将得来。子曰。呈似老僧看。师乃指面前地。子便休。至晚问侍者。新到在么。者曰。当时去也。子曰。三十年弄马骑。今日被驴扑。住后僧问。如何是就事学。师曰。着衣吃饭。曰如何是就理学。师曰。骑牛去秽。曰如何是向上事。师曰。溥际不收。问如何是声色混融句。师曰。不辨消不及。曰如何是声色外别行底句。师曰。难逢不可得。问亲切处乞一言。师以拄杖敲之。僧曰。为甚么不道。师曰。得恁么不识好恶。   洪州百丈明照安禅师   新罗人也。僧问。一藏圆光。如何是体。师曰。劳汝远来。曰莫便是一藏圆光么。师曰。更吃一椀茶。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手巾寸半布。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师曰。未有一个人不问。问如何是极则处。师曰。空王殿里登九五。野老门前不立人。问随缘认得时如何。师曰。未认得时作么生。问如何是毗卢师。师曰。人天收不得。曰如何是一代时教。师曰。义例分明。   瑞州黄檗山慧禅师   洛阳人也。少出家。业经论。因增受菩萨戒。而叹曰。大士摄律仪。与吾本受声闻戒。俱止持作犯也。然於篇聚增减。支本通别。制意且殊。既微细难防。复於摄善中。未尝行於少分。况饶益有情乎。且世间泡幻身命。何可留恋哉。由是置讲课。欲以身捐於水中。饲鳞甲之类。念已将行。偶二禅者接之。款话说。南方颇多知识。何滞於一隅。师从此回志参寻。属关津严紧。乃谓守吏曰。吾非玩山水。誓求祖道。他日必不忘恩也。吏者察其志。遂不苛留。且谓之曰。师既为法忘身。回时愿无吝所闻。师欣谢。直造疎山。时仁和尚坐法堂受参。师先顾视大众。然后致问曰。剎那便去时如何。山曰。畐塞虚空。汝作么生去。师曰。畐塞虚空。不如不去。山便休。师下堂。参第一座。座曰。适来祇对甚奇特。师曰。此乃率尔。敢望慈悲开示愚昧。座曰。一剎那间还有拟议否。师於言下顿省礼谢。住后僧问。黄檗一路荒来久。今日当阳事若何。师曰虚空不假金锤炼。日月何曾待照人。师示灭。塔于本山。肉身至今如生。   延州伏龙山奉璘禅师   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横身卧海。日里挑灯。问如何是伏龙境。师曰。山峻水流急。三冬发异华。问和尚还爱财色也无。师曰。爱曰既是善知识。为甚么却爱财色。师曰。知恩者少。师问火头。培火了也未。曰低声。师曰。甚么处得这消息来。曰。不假多言。师曰。省钱易饱。吃了还饥。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长齑冷饭。曰太寂寞生。师曰。僧家合如是。   安州大安山省禅师   僧问。失路迷人。请师直指。师曰。三门前去。问举步临危。请师指月。师曰。不指月。曰为甚么不指月。师曰。临坑不推人。问离四句。绝百非。请和尚道。师曰。我王库内。无如是刀。问重重关锁。信息不通时如何。师曰。争得到这里。曰到后如何。师曰。彼中事作么生。问如何是真中真。师曰。十字路头泥佛子。问无为无事人。犹是金锁难。金锁牵不住。是甚么人。师曰。向阇黎道即得。不可荒却大安山去也。   洪州百丈超禅师   海东人也。僧问。祖意教意。是同是别。师曰。金鸡玉兔听绕须弥。问日落西山去。林中事若何。师曰。洞深云出晚。涧曲水流迟。问某甲今日辞去。或有人问和尚说甚么法。向他道甚么。师曰。但道。大雄山顶上。虎生师子儿。   洪州天王院和尚   僧问国内按剑者是谁。师曰。天王。问。百骸俱溃散。一物镇长灵。时如何。师曰。不堕无坏烂。问如何是佛。师曰。错问。如何是无相道场。师曰。门外列金刚。   常州正勤院蕴禅师   魏府韩氏子。幼而出家。老有童颜。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事若何。师曰。迥出箫韶外。六律岂能过。曰不过底事作么生。师曰。声前拍不散。句后觅无踪。问如何是正勤一路。师曰。泥深三尺。曰如何到得。师曰。阇黎从甚么处来。问如何是禅。师曰。石上莲华火里泉。曰如何是道。师曰。楞伽峰顶一茎草。曰禅道相去几何。师曰。泥人落水木人捞。晋天福中顺寂。葬于院侧。经二稔门人发塔。睹全身俨然。发爪俱长。乃阇维收舍利真骨重建塔焉。   襄州洞山瑞禅师   僧问。道有又无时如何。师曰。龙头蛇尾。何间一剑。问如何是无生曲。师曰。未问已前。   京兆府三相和尚   僧问。如何是无缝塔。师曰。觅缝不得曰。如何是塔中人。师曰。对面不相见。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雪覆孤峰白。残照露瑕痕。   青林虔禅师法嗣   襄州万铜山广德延禅师   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山前人不住。山后人更忙。问如何是透法身句。师曰。无力登山水。茅户绝知音。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始嗟黄叶落。又见柳条青。问尽大地是个死尸。向甚么处葬。师曰。北邙山下千丘万丘。师不安。僧问。和尚患个甚么。师曰。无思不坠的。曰恁么则。已知和尚病源也。师曰。你道老僧患甚么。曰和尚忌口好。师便打。问如何是佛。师曰。画戟门开见坠仙。僧后问悟空。画戟门开见坠仙。意旨如何。空曰。直饶亲见释迦来。智者咸言不是佛。   襄州石门献蕴禅师   京兆人也。初问青林。如何用心。得齐於诸圣。林仰面良久曰。会么。师曰。不会。林曰。去。无子用心处。师礼拜乃契悟。更不他游。遂作园头。一日归侍立次。林曰。子今日作甚么来。师曰。种菜来。林曰。徧界是佛身。子向甚处种。师曰。金鉏不动土。灵苗在处生。林欣然。来日入园。唤蕴阇黎。师应喏。林曰。剩栽无影树。留与后人看。师曰。若是无影树。岂受栽邪。林曰。不受栽且止。你曾见他枝叶么。师曰。不曾见。林曰。既不曾见。争知不受栽。师曰。祇为不曾见。所以不受栽。林曰。如是如是。林将顺寂。召师。师应诺。林曰。日转西山后。不须取次安。师曰。雪满金檀树。灵枝万古春。林曰。或有人问你金针线囊事。子道甚么。师曰。若是毛羽相似者。某甲终不敢造次。初住南岳兰若。未几迁夹山。道由潭州。时楚王马氏出城延接。便问。如何是祖师西来大道。师曰。好大哥。御驾六龙千古秀。玉街排仗出金门。王大喜延入天册府供养数日。方至夹山开堂。僧问。今日一会何异灵山。师曰。天垂宝盖重重异。地涌金莲叶叶新。曰未审将何法示人。师曰。无弦琴韵流沙界。清音普应大千机。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一曲宫商才品弄。辨宝还他碧眼胡。曰恁么则清流分洞下。满月照青林去也。师曰。多子塔前分的意。至今异世度洪音。问如何是夹山正主。师曰。好手须知栾布作。韩光虚妄立功勋。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玉玺不离天子手。金箱岂许外人知。问不落机关。请师便道。师曰。湛月迅机无可比。君今曾问几人来。曰即今问和尚。师曰。好大哥。云绽不须藏九尾。恕君残寿速归丘。师以蛮夷作乱。遂离夹山。至襄州创石门寺。再振玄风。上堂。瑠璃殿上。光辉而日日无私。七宝山中。晃耀而头头有据。泥牛运步。木马嘶声。野老讴歌。樵人舞袖太阳路上。古曲玄音。林下相逢。更有何事。僧问。月生云际时如何。师曰。三个孩儿抱华鼓。好大哥。莫来拦我球门路。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常骑骏马骤高楼。铁鞭指尽胡人路。问如何是石门境。师曰。徧界黄金无异色。往来游子罢追寻。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无相不居凡圣位。经行鸟道没踪由。问猛虎当轩时如何。师曰。性命不存。曰。恁么则遭他毒手。师曰。一恁齩嚼。问如何是净土中人。师曰。披毛游火聚。戴角混尘泥。问道界无穷际。通身绝点痕时如何。师曰。渺渺白云漫雪岳。转身玄路莫迟迟。曰未审。转身路在甚么处。师曰。石人举手分明记。万年枯骨笑时看。问如如不动时如何。师曰。有甚么了日。曰如何即是。师曰。石户非关锁。般若寺遭焚。有人问曰。既是般若。为甚么被火烧。师曰。万里一条铁。师应机多云好大哥。时称大哥和尚。   韶州龙光諲禅师   僧问。人王与法王相见时如何。师曰。越国君王曾按剑。龙光一句不曾亏。上堂。良久曰。不烦。珍重。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胡风一扇。汉地成规。问拨尘见佛时如何。师拊掌顾视。问如何是龙光一句。师曰。不空罥索。曰学人不会。师曰。唵问。如何是极则为人处。师曰。殷勤嘱付后来人。问宾头卢一身。为甚么赴四天下供。师曰。千江同一月。万户尽逢春。遂有偈曰。龙光山顶宝月轮。照耀乾坤烁暗云。尊者不移元一质。千家影现万家春。   郢州芭蕉和尚   僧问。十二时中如何用心。师曰。拢揔一木盆。问如何是道。师曰。或横三。或竖五。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罢举云中信。半夜太阳辉。   定州石藏慧炬禅师   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树带沧浪色。山横一抹青。问如何是伽蓝。师曰。祇这是。曰如何是伽蓝中人。师曰。作么作么。曰忽遇客来。将何祇待。师曰。吃茶去。   白水仁禅师法嗣   京兆府重云智晖禅师   咸秦高氏子。总角之岁。好游佛宇。誓志出家。父母不能止。礼圭峰温禅师剃度。后谒白水。独领微言。潜通秘键。寻回洛。卜于中滩。创温室院。常施水给药为事。有比丘患白癞。众恶之。唯师与之摩洗如常。俄有神光异香。既而讶之。遂失所在。遗疮痂馨香酷烈。遂聚而塑观音像以藏之。师后忽欲归终南圭峰旧居。一日闲步岩岫间。如常寝处。倐睹摩衲数珠。铜瓶棕笠。触之即坏。谓侍者曰。此吾前身道具耳。就兹建寺。以酬宿因。当剃草间。有祥云蔽日。屯于峰顶。久而不散。因目为重云山。猛兽皆自引去。及塞龙潭以通径。龙亦他徙。后唐明宗赐额曰长兴。学侣臻萃。上堂。僧问。如何是归根得旨。师曰。早是忘却不忆尘生。曰如何是随照失宗。师曰。家遭劫贼。问。不忆尘生。如何是进身一路。师曰。足下已生草。前程万丈坑。问要路坦然。如何践履。师曰。我若指。汝则东西南北去也。问如何是重云秤。师曰。任将天下勘。问如何是截铁之言。师曰。宁死不犯。问如何是迦叶亲闻底事。师曰。重云记不得。问如何是重云境。师曰。四时花蔟蔟。三冬异草青。师阐法四十余年。节度使王彦超微时常从师游。欲为沙门。师熟视曰。汝世缘深。当为我家垣墙。王公后果镇永兴。申弟子礼。师将顺世。先与王公言别。嘱护法门。王公泣曰。师忍弃弟子乎。师笑曰。借千年亦一别耳。及归书偈示众曰。我有一间舍。父母为修盖。住来八十年。近来觉损坏。早拟移别处。事涉有憎爱。待他摧毁时。彼此无妨碍。乃跏趺而逝。塔于本山。   杭州瑞龙院幼璋禅师   唐相国夏侯孜之犹子也。大中初。伯父司空出镇广陵。师方七岁。游慧照寺闻诵法华。志求出家。伯父初不允。因师绝饮食。不得已而许之。师慧远禅师。后游诸禅会薯山。白水。咸受心诀。咸通十三年至江陵。腾腾和尚嘱之曰。汝往天台。寻静而栖。遇安即止。已而又值憨憨和尚。抚而记曰。汝却后四十年。有巾子山下菩萨王於江南。当此时吾道昌矣。寻抵天台山。於静安乡创福唐院。乃契腾腾之言。又住隐龙院。中和四年。浙东饥疫。师於温台明三郡。收[疗-(日/小)+土]遗骸。时谓悲增大士。雪峰尝往见之。遗棕榈拂子而去。天佑三年。钱尚父遣使童建。赍衣服香药入山。致请至府庭。署志德大师。馆于功臣堂。日亲问法。师请。每年於天台山。建金光明道场。诸郡黑白大会。逾月而散。(光明大会始於师也)将辞归山。王加恋慕。於府城建瑞龙院。(文穆王改为宝山院)延请开法。时禅门兴盛。斯则憨憨悬记应矣。上堂。老僧顷年游历江外岭南荆湖。但有知识丛林。无不参问来。盖为今日与诸人聚会。各要知个去处。然诸方终无异说。祇教当人歇却狂心。休从他觅。但随方任真。亦无真可任。随时受用。亦无时可用。设垂慈苦口。且不可呼昼作夜。更饶善巧。终不能指东为西。脱或能尔。自是神通作怪。非于我事。若是学语之流。不自省己知非。直欲向空里采花。波中取月。还着得心力么。汝今各且退思。忽然肯去。始知瑞龙老汉事不获已。迂回太甚。还肯么。时有僧问。如何是瑞龙境。师曰。道汝不见得么。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后生可畏。问廓然无云。如何是中秋月。师曰。最好是无云。曰恁么则一轮高挂。万国同观去也。师曰。捏目之子难与言。天成二年丁亥四月。乞坟塔于尚父。父命陆仁璋。於西关选胜地。建塔创院。改天台隐龙为隐迹塔毕。师入府庭辞尚父。嘱以护法。克期顺寂。尚父悲悼遣僧正集在城宿德。迎引入塔。   白马儒禅师法嗣   兴元府青锉山如观禅师   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无底篮子拾生菜。问如何是青锉境。师曰。三冬华木秀九夏雪霜飞。   龙牙遁禅师法嗣   潭州报慈藏屿匡化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