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宜盂禅师语录 - 第 11 页/共 26 页
师云好个休去。药山岂不能似今时粗浮暗短之流。宗旨不分血脉不贯。满腔是生灭心胜负见。问个把将那个来。便打便喝。掀翻浴盆。乱统一上。好不知羞。我道药山若不休去。提将来撇向东洋大海里。绝教他浴个像心像意。待弥勒下生。我还要他把将那个来。
药山因僧问平田浅草。麈鹿成群如何射得麈中主。山曰看箭。僧放身便倒。山曰侍者拖出这死汉。僧便走。山曰弄泥团汉有甚么限。
师云这僧置个问头也不易。及乎发箭原来是个死鹿。或幸而他处饮甘露而再生。不失其为威音王如来始祖。复望空作弯弓式。
药山因僧问学人有疑请师决。山曰待上堂时来与汝决。至晚上堂。众集。山曰今日决疑。上座在甚么处。其僧出众而立。山下禅床把住曰。大众这僧有疑。便与一推。却归方丈。
师云是醍醐是毒药。杀人剑活人刀。
药山久不升座。一日院主白云大众久思和尚示诲。曰打钟着。时大众才集定。便下座归方丈。院主随后问云。和尚许为大众说法。为甚么一言不措。山曰经有经师。论有论师。争怪得老僧。
师云经师论师不失其为药山于一弹指顷成就灵山百万龙神人非人等。有个汉断断不受老汉颟顸。可以为千佛师。药山虽用尽伎俩。争怪得这僧。
丹霞烧木佛院主堕眉须。
师云时天实寒。大地人冻死几半。独丹霞有出身之路。不致为害。院主为常住惜责任当言这是常理。祗如寮舍僧徒炉煨榾柮炽炭闲谈。院主为客计则吝。为主计则奢。还知丹霞眉须被火燎却赖得院主救取一半么。是则龙女顿成佛。非则善星生陷坠。
丹霞访庞居士。见女子灵照洗菜次。霞曰居士在否。女子放下菜篮叉手而立。霞又问居士在否。女子提篮便行。霞遂回。须臾居士归。女子乃举前话。士曰丹霞在么。女曰去也。士曰赤土涂牛你。
师云维摩会上散花天女与舍利弗用尽神力显个不思议解脱法门。不如灵照一个菜篮十八代先灵同受供养。丹霞只见菜篮惜乎不见居士。灵照若不是个菜篮。何处觅他父亲。居士曰赤土涂牛你。非此一端。
黄檗希运禅师一日捧钵向南泉位上坐。泉入堂见乃问长老甚年行道。檗曰威音王已前。泉曰犹是王老师儿孙。下去。檗便过第二位。泉休去。
师云王老师年尊。何不退位。致使后代儿孙向头上屙是何道理。
黄檗示众云。还知大唐国里无禅师么。时有僧问诸方尊宿尽聚众开法。为甚么事却道无禅师。檗曰不道无禅。秪是无师。
师云黄檗一时将个正法眼擉瞎。要津坐断。却被个噇酒糟汉一拶粉碎。
大慈寰中禅师上堂。山僧不解答话秪能识病。时有僧出。寰便归方丈。
师云不是这僧。争见国手。且道这僧是甚么病。我道这问便是还甘么。
赵州到一庵主处。问有么有么。主竖起拳头。州曰水浅不是泊船处。便行。又到一庵主处。问有么有么。主亦竖起拳头。州曰能纵能夺能杀能活。便作礼。
师云一样拳头。两个庵主两样判断。一个拳头生铁铸就纯钢打成。一任挨排还曾动着他丝发许么。然不可不知赵州择法眼亦不可失二庵主。又要知赵州落处。不可颟顸不可儱侗。竖起拳头云。试定当看。
赵州因僧问学人乍入丛林乞师指示。州云吃粥了也未。云吃粥了也。州云洗钵盂去。其僧因此大悟。后雪窦云我不似云门为蛇画足。直言向你道问者如虫御木。答者偶尔成文。虽然与么瞎却衲僧眼。作么生免得此过。诸仁者要会么。还尔赵州吃粥也未拈却这僧吃粥了也。雪窦与你拄杖子归堂。
师云这僧千余年下又得雪窦一拄杖子。老僧道且缓缓地。要过赵州桥则易。要闯雪窦关则难。无风荷叶动。决定有鱼行。复云瞎。
赵州因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州曰庭前柏树子。曰和尚莫将境示人。州曰我不将境示人。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州曰庭前柏树子。后法眼以此话问光孝觉。觉曰无。眼曰往来皆谓赵州有此话。上座何得言无。觉曰先师实无此语。莫谤先师好。
师云衲子竞头纷纭柏树子话。则所尚者岂非话柄。纵你识得赵州意。还须知有觉铁嘴这一门限在。卓拄杖一下云。今日要与光孝相见者试道看。一僧才出。师便打。僧掀翻香案。师直打趁出。
赵州因僧问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云无。
师云妙喜将僧问一节至赵州答无处止。令学者参。但透得无字一切皆明。又五祖演和尚示众云。狗子胜猫十万倍。要须搂破南泉窠窟。掀翻赵老家私。再看五祖为甚么平白地上分个胜负。为复抑扬之语耶。为复故意扭捏耶。为复一期方便耶。若作如此见解。不惟不识五祖。要见南泉赵州远之远矣。亦且呕血有日在。古德一般提个事。利害在甚么处。法性不宽波澜不广。不到七通八达。难以评量古今。却不是一味盖抹得去的道理。不见道。当时摩竭国几丧目前机。
赵州因侍者报大王来也。州云万福大王。者云未到在。州云又道来也。
师云侍者虚报军情。赵州望敌轻进。直得双凤云中扶辇下。六鳌海上驾山来。
赵州因二僧相推不肯作第一座。主事白州。州曰总教他作第二座。事曰第一座教谁作。州曰装香着。事曰装香了也。州曰戒香定香慧香解脱香。
师云赵州着个座元于佛祖位上。使天下丛林无敢正坐规绳。自此一跌直至于今整理不起。还有人为法社正纪纲者么。不必相推请来相见。如无则山僧摈却圣僧去也。
赵州因僧问至道无难惟嫌拣择。是时人窠臼否。州曰曾有人问老僧直得五年分疏不下。
师云赵州古佛尚且经年道不得。何况其余。你们只管乱开大口。旁僧哂之。师打三下。曰举似明眼人看。
赵州勘台山婆子。
师云赵州婆子这僧以诸方判断互有勘破处。台山一条路直得七湾八曲无所适从。不若这一队汉。总被台山路勘破。合吃台山路手中棒。这也免不得依样画猫儿。还知么。这婆子是个老滑头。佛来也恁么道。祖来也恁么道。赵州久经行阵的老将。岂是寻常行脚之流。这僧踏毗卢之顶超佛祖之上。若论赵州勘破婆子。苏卢悉利娑婆诃。婆子勘破赵州。悉利苏卢娑婆诃。这僧勘破婆子。苏卢苏卢娑婆诃。台山勘破诸方。悉利悉利娑婆诃。僧云和尚聻。师云老僧罪过。
赵州因有一婆子。令人送钱。请转藏经。州受施利了。却下禅床转一匝。乃曰传语婆。转藏经已竟。其人回举似婆。婆曰比来请转全藏。如何秪为转半藏。
师云赵州既受施利。许为转藏。以不全转。大失所望。历来禅林诸大老拈颂批判。总为那半藏。欲补赵老之不足。细算大藏之数。却也争不多了。其余只待星宿劫千佛出世以补之。或不能。待老僧不惜腕头气力。代为一二。却也懒下禅床。更不能绕经周匝。极是省便。分明记取数目。更不可谓老僧负汝也。
赵州因僧问承闻和尚亲见南泉是否。州云镇州出大萝葡头。
师云要见南泉则易。要见赵州则难。要见赵州则易。要见萝葡则难。还有要见萝葡者么。请来与老僧相见。老僧卖身供养他。不见道拾薪设食。乃至以身而为床座。
金川操禅师请米和尚斋。不排座位。米一到便展坐具礼拜。操下禅床。米乃坐操位。操却席地而坐。斋毕。米便去。侍者曰和尚受一切人供养。今日坐位被人夺却。操曰三日后来即受敕在。三日后米果来。曰前日遭贼。
师云当时米和尚一到便席地而坐。绝教金川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直坐到楼至如来出世。我那时再来与渠相见。以手斫额曰猫。
湖南上林戒灵禅师初参沩山。山曰大德作甚么来。林曰甲胄全具。山曰卸却了来与上座相见。林曰卸了也。山咄曰。贼尚未打卸。作甚么。林无对。仰山代曰。请和尚屏却左右。沩山以手指曰喏喏。林后参永泰方谕其旨。
师云且道上林悟沩山旨耶。悟仰山旨耶。若从沩山上悟来。甲胄何在。若从仰山上悟来。试问仰山还曾屏却也未。若总不恁么。从自己领得卸却个甚么。或曰和尚何得以己方人。以手指曰喏喏。
沩山上堂。僧出曰请和尚说法。沩曰我为你得彻困也。僧礼拜。
师曰须知沩山未上堂早已彻困也。
沩山一日唤院主。主便来。沩曰我唤院主汝来作甚么。主无对。又令侍者唤第一座来。座便至。沩曰我唤第一座汝来作甚么。座亦无对。
师云若是不来有违师命。随唤而至又触师嫌。已后第一座师自下堂见他便了。
沩山一日见刘铁磨来。沩曰老牸牛汝来也。磨曰来日台山大会斋师还去么。沩放身作卧势。磨便出。
师云沩山被铁磨一问。直得倒街卧路。牛马践踏。总不顾也。且道大会斋还去不去。到来日再看。
沩山与仰山行次。指前枯树问仰山云。前头是甚么。仰云只是枯树子。沩却问耘田翁。翁亦云枯树子。沩云这耘田翁向后亦有五百众。
师云沩山作恁么语话。耘田翁未肯点头在。
云岩扫地次。道吾曰太区区生。岩曰须知有不区区者。吾曰恁么则第二月也。岩竖起扫帚曰。是第几月。吾便休去。玄沙曰正是第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