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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标说:“兄弟不用送了,回去读书要紧。公子回在书房,文标忙向绣房走来,用手将门推开,走进绣房里面,只听贾氏哎呀哎呀蒙着被褥。文标一见,将身落坐,说道:“贤妻呀,你这怎的了?”贾氏说:“丈夫你可回来了,奴家也不能动转,我这也起来不得了”。文标说:“贤妻,你因何起不了?
你对丈夫说来,甚么病证,我好与你调方下药,去请先生。”贾氏说:“我实实的不能说了。”文标说:“人不说不知,木不钻不透,砂锅子不打不碎。
吾也不走漏,你何不对为丈夫说呢。”贾氏说:“我若对你说了,怕丈夫生气。”文标说:“我不生气了。”贾氏说:“你若是真不生气,我就要说了。
当你去保镖临走时节,将一派的家业里里外外你都托了谁人?”文标说:“我临时的要走,里里外外俱托了周顺照管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四回
贾氏恶语陷周顺文标仗剑闹书房
词曰:
好个淫妇女子暗暗定计牢笼
反说公子来调情要害周顺性命
多亏猴子阮英诉出底里根情
恼怒文标徐振中要杀贾氏秀英
西江月罢,书接上回。却说徐文标对贾氏说:“我临行之时,里里外外俱托周顺照管。”贾氏说:“你这个也托了他,那个也托了他,难道说你将妻子也托了他不成么?”文标闻听,气的个眉头火起,火撞前胸,贤妻呀,这话你从哪里说起来?
贾氏复又把话明低下头去暗叮咛我来恶人先告状
叫我吃亏万不能丈夫你去三个月有个下贱周景隆
五经四书他不念来到奴的绣房中他说你去三个月
想要回来万不能他说你到汴梁国必定死在万马营
说你住在招商店必定就要把病成死了丈夫人一个
他要与奴拜花灯他要与奴成夫妇风风流流过年冬
奴说行事想一想这事当行不当行表兄待你恩情厚
不该与他败门庭欺兄霸嫂该何罪按律凌迟罪不轻
他说露水夫妻好几辈古人对你明吕布曾戏貂婵女
张生跳墙戏莺莺梨花颜容长的好配了杨樊把亲成
害死丑鬼人一个与那丁山把亲成洞宾也把牡丹戏
神仙也要两相逢他求我应婚姻事只当修好积阴功
等着哥哥回家转二人定个计牢笼半夜之间把你害
要害丈夫徐振中好马不备二鞍子女嫁二夫不聪明
小奴本是贞节女不肯与你败门庭丈夫你若不深信
现有青伤作证明贾氏揭起红绫被文标这才看分明
不见青伤还罢了一见青伤恼心中周顺不该行这事
我不杀你本字更防身宝剑亮出鞘打个垛步往外行
慌忙进了书房内一把拉住周景隆按在书房地川平
手拿宝剑往上举对准周顺下绝情举起宝剑要他命
落下宝剑就吹灯
却说贾氏从头至尾说了一遍,把文标气的肝胆皆炸,火撞前胸,好似洋子江中翻船,高楼失脚,滚跛了浪洋,撞破了天门,走了真灵,魂飞三千里,魄散九霄云。手拿防身宝剑,趋进书房,抓住周顺,按倒地下,举起宝剑,把公子吓了个胆裂魂飞,面如金纸。慌忙说道:“好心哥哥,你从头对我说了,再杀不迟。”文标说:“好个下贱东西,你还叫我说甚么呀!”
手抓公子怒冲冲叫声下贱周景隆我下汴梁保镖去
你不该戏贾秀英哥哥待你却无错行出此事不聪明
五经四书你不念我看你是糊涂虫今日要杀小周顺
与我贤妻解解疼公子闻听这句话眼望苍天打嗨声
不用人说知道了这是嫂嫂把我坑也算徐哥耳朵软
嫂嫂言语不该听我未说出反赖我我跳黄河洗不清
千错万错是我错自己错了对谁明错就错处往下走
与我表兄说分明昨夜多喝几杯酒走进嫂嫂绣房门
酒后无德一时错得罪嫂嫂贾秀英
诗曰:
太太上宅坐书房闹声哄
急忙前去看吓个倒栽葱
四句闲言提过。却说徐文标与周顺正在书房正吵闹,周老太太在上宅听见,急忙上前观望。
周老夫人上宅坐忽听书房有人声不知出了什么事
一到书房看分明下了床榻往外走迈步出了上宅中
眼前来至书房外看见文标徐振中手拿宝剑要行刺
要杀我儿小书生急忙上前两手抱抓住文标不放松
为何要杀你表弟对你姑母说个清文标听说这句话
连把姑母尊一声周顺他是下贱货他不该戏贾秀英
嫂嫂未应婚姻事他在绣房动武功手打脚踢闹一阵
打的浑身紫又青姑母你若不深信去到绣房看分明
夫人闻听生了气骂声冤家小畜生不该作出这样事
侄儿呀你杀了罢夫人说了几句话到把文标难心中
有心杀了周家后他们周门断了根有心不杀小周顺
我怎抬头见宾朋再若收留我家住难对我妻贾秀英
千难万难难死我到叫我一时发朦低头一想拿主意
一条妙计上心中把他踢出府门外想在我家万不能
文标主意拿定了又把姑母尊一声
徐文标闻听姑母一言,自己拿定主意,松了周顺,站起身来,说道:“好一个下贱东西,我有心杀了你,对我姑母不起,我今放你一条活命,快出我的府门。”公子闻听,两眼流泪,急忙跪倒地下,说道:“娘呀,俺母子不能见面了。”
公子跪在地川平泪珠滚滚满前胸为儿叩上头几个
也算报孝送了终夫饶闻听闪眼泪心酸一阵好伤情
两眼红的落下泪断线珍珠一般同为儿叩上头几个
好似钢刀刺心中搅了几搅剁几剁油炸心肺一般同
母子犹如孤灯灭谁来添油拨拨灯为娘恩爱十六岁
你叫为娘岂不疼夫人哭到如酒醉一口浊气梗喉咙
夫人栽倒地川平方才走的阳间路这回进了阴司城
文标一见心害怕连把姑母叫几声醒来罢呀醒来罢
多归阳间少归阴仆女丫环闹哄哄个个进前太太叫
大家惊怔止住声夫人还有一口气三魂杳杳回阳城
阿呀阿呀好声叫不晓得的什么病又是狂来又是疯
夫人当时疯颠了文标又把仆女称快将太太抬回去
丫环闻听不曾停手扶太太回宅去公子叩头把话明
母子好比一对鸟你往西来我上东公子哭的如酒醉
又把徐哥叫一声今日周顺离你府我的言语你记清
事要三思免后悔想要回来万不能我娘当作生身母
替我代劳好照应买口棺材把殓成灵柩抬到荒郊外
坟头多添几担土立上石碑标上明多多买上几疋纸
你执酒肴送送行也算姑表情肠好养我靡记你有名
叩头站在地川平公子迈步往外走后跟文标徐振中
急急走出书房去穿过宅院往外行家将辞别问安宁
公子这里忙回拜文标也在随后行周顺刚出大门外
文标咕咚把门封急忙就把门闩上外面闪下周景隆
公子大街心暗想暗把徐哥叫一声
文标封上大门,上了门闩,公子在门外站着,心中暗想道: 我徐哥若有回转之意,必定叫我回去,等了多时,叫道:“徐哥呀,你事要三思,免劳后悔呀。”
文标闻听把话讲连把周顺骂几声我今把你赶出去
要想留你万不能这回赶出公子去再要相逢路途中
说到此处且住口下回书里再说明
第十五回
徐文标愁喝闷酒小阮英大闹书房
词曰:
说起公子周顺气实实不通
来在济宁把书攻那知事又变更
无奈出了徐府两眼泪流前胸
任马由缰往前行只得凭天听命
却说公子在门外等候多时,文标在门里头听的明白,一声喊道:“我把你这下贱东西既然赶出,我悔的甚么?”说罢回了书房,掌上灯烛,心中亦是不悦。常言说的却好,人逢喜事精神爽,闷来愁肠盹睡多。猛然抬头一看,只见那处有个酒坛子,抱将过来,放在八仙桌上,一手打开,看了一看里边酒气香味触鼻,急忙拿过一个茶碗,又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上边,他就喝起来了。一连喝了数杯,喝个薰薰大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