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虎征西 - 第 25 页/共 33 页
诗曰:
花山妖道道天为,称说报仇强助西。
宋将险遭雷掌陷,王禅老祖到扶危。
当下老祖乘上怪马飞跑出关,来至阵前,会齐黑吞,向宋营讨战。狄爷说:“列位将军,本帅不知西辽王主见如何,一连候了二十天,停兵待他献旗投降,至今还未闻消息,不知辽王或战或降?”众将说:“元帅,倘若他国君臣畏惧,又恳投降,元帅准否?”元帅说:“只要他献出珍珠旗,便准投降。”众将说:“元帅,倘若圣上怪辽王反复,不准他,若何?”元帅说:“圣上原乃英明仁德,定然允准的。”言谈未了,忽有小军报说:“启上元帅爷,今有西辽王打发一将名唤黑吞,只带得三百名兵前来讨战请,令定夺!”元帅闻报说:“列位将军,我想此将只带得三百兵丁到来,必是个劲敌。此番只要小心迎敌才好。”张忠说:“元帅,前日两国交兵,多少英雄被我们杀得尽绝,岂惧今日这个把番奴?只消小将走马横刀,杀他个片甲不留!”元帅说:“你休得狂言,此番只恐又有一场恶战。刘将军,你领兵一千小心出敌。”刘庆得令,提枪上马,领兵一千,飞马出关,各通各姓,搭手交锋。黑吞本领不高强,与飞山虎争战一场,招架不住,回马奔逃。飞山虎拍马追来,花山老祖跨坐骑而出,口中念咒在手,雷掌一起向着刘庆对面虚空一掌,喝声:“来将还不下马?”半空中一响,一道金光直射来。刘庆喊声:“不好!”身闪不及,被掌打在肩上,疼痛难当,急下马,幸有阵中的军士飞步抢回。飞山虎奔回关去,一千兵卒惊慌逃走回关。花山老祖收了雷掌法,黑吞大悦,称羡老祖法力精通。
老祖复又呼唤狄青出马来会贫道。喊战之声未了,石玉一马冲到出前,大喝一声:“何方妖道,敢来讨死。你伤我刘将军,休得活命。且吃我一枪!”说罢,把双枪乱刺花山老祖。花山老祖冷笑一声,把宝剑架过双枪,也是一雷掌打去,中在石玉背心,疼痛难当,几乎落下马来,拖枪大败逃回关,跌下马来,声声呼痛。元帅一见大惊,命军士扶到后营。二位将军倒睡床上,叫痛之声不止。被妖道雷掌所伤,不独中伤之处痛疼,满身骨节也麻痛难忍。随你英雄上将,不出三天命归阴府。此时,狄元帅心中焦闷,说道:“西辽雄兵猛将,本帅尚且不介怀,无奈异人妖法,连伤二将,痛楚如此,还不知性命如何?”元帅正在忧闷之间,忽报辽将黑吞坐名要元帅爷出战,元帅吩咐小将军出了。帐下萧天凤大怒,上前打拱说:“元帅休得心烦,待小将出马擒拿妖道番奴。”元帅说:“萧将军,你虽骁勇,只因妖道用妖法伤人,倘如石、刘二将军被伤如何是好?”李义说:“不妨,倘若除不得妖道,他又用法伤你,萧将军你不要恋战,即可跑走回关来。”此时萧天凤英气抖擞,顶盔贯甲,上马提叉,领了健卒一千,出营而出。元帅对张忠、李义说:“萧天凤此去会阵不知吉凶如何?你二人随同本帅出营观阵。”二将答应,又吩咐苗显守营。三人刚出营,只见萧天凤已被雷掌打中,负痛逃回关中。元帅心中着急,吩咐军士扶他出后厢安歇。
忽又报,黑香必要元帅爷亲自出马,元帅说:“必要本帅出阵,如若不去,只道本帅惧他,且出关会这妖道便了。”即顶盔贯甲,跨上龙驹,张忠。李义相随左右,点兵三千,摆开队伍。出到阵前抬头一看,只见一辽将耀武扬威,后边立着一红脸道人。形容古怪,眼色异常,原像有些来历。黑吞喝声:“来将快快通下名来!”狄爷说:“本帅乃大宋平西主帅狄青也,你莫非黑吞么?”黑吞说:“既知俺的大名,何不早早下马送过首级来!”元帅大怒,喝道:“你乃无名下将,怎得夸此狂言,着刀!”金刀砍出,黑吞用斧一架,喊声:“不好!”马退数步,几乎跌下马来,月斧拖地回马奔逃。老祖看见,劈面冲来,提起雷掌打过来,狄爷喝声:“慢来厂把金刀将霞光一拨,这道光从旁边侧出了。此时,花山老祖大怒,喝声:“狄青,你敢破我仙法么!”狄元帅大喝:“妖道,你且认认本帅何等之人,你用此旁门妖术有甚相干!别人由你摆弄,在本帅跟前休得出丑!”说罢,金刀砍去,老祖用宝剑架住,又是一掌打来,狄爷把金刀拨出霞光。老祖喝声:“狄青!你又破贫道法宝,要你死无葬身之地!”一连三个雷掌,也被狄帅拨开。狄爷大喝:“妖道!你还有什么妖术休得作弄,枉你自己面皮。”老祖大喝:“狄青,休得逞强,看看法力取你!”老祖口中念咒有词,顷刻乌云遮日,狂风大作,飞砂走石,滚打得宋兵各处奔逃,黑暗不辨东西。张忠、李义也觉心寒,不敢上前。狄元帅即忙念破风咒言,不一会又得盔上血结鸳鸯一道金光,灿灿霞光冲散乌云,果果一轮红日复现。元帅提起大刀砍杀不住,几乎中着老祖身上。老祖大怒,怪眼圆睁,囊中取出法宝,名曰乾坤砚。祭起空中,真是厉害非凡,金光灿灿,响声铮铮,左旋右转落将下来。这件东西乃老祖修道山中日月炼成的,你开阳宝镜,金盔上宝鸳鸯全不济,王禅老祖授秘诀避妖物真言也抵阻不住此物。此物如电光飞尘下来,元帅把金刀乱挑,那里躲闪得过?却被打在肩上,狄元帅喊声:“痛煞也!”忍痛转回。幸有龙驹快马如飞,早有张忠。李义飞枪弓箭保护元帅,回进关中,宋兵也惊慌逃回。此时,二将扶元帅下马,倒睡在牙床上,痛不可忍。张忠又吩咐紧闭关门。按下慢表。
再说花山老祖收了法宝,呵呵大笑说:“狄青哎!贫道的雷掌被你破了,那乾坤砚你却破不来!今日管你盖世英雄的汉子,活不了三天。如今狄青受伤,徒弟之仇报了,岂不称快!看来天色将晚,暂且回营,来日除尽宋将,好待狼主发兵,直进中原。”此时,老祖转回,黑吞大喜,与老祖一同回关。段威迎接进帅堂,三人自有酌量之说,不能烦述。
且说狄元帅受伤回关,疼痛难当,忍耐睡在牙床,辗转身躯,声声呼痛。张忠、李义心中忧闷,与苗显一同问候。但见元帅口也难开,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摇头叫痛。后营被伤刘庆、石玉、萧天凤三人也是如此喊痛,伤处又无药可调治。此时,三将好不着急忧心,张忠说:“这没妖道妖物凶狠,打着就痛楚如此,犹恐还有性命之忧。”三将商议,只是心烦,张忠叹声说:“若元帅应死在西辽,何不死在天王庙内,岂不胜乎死于此地么!可笑王禅老祖说二取珍珠旗再平辽国才得奏凯还朝,国家无患。本想他是道德清高的仙翁,岂知原是哄骗凡人之说。若不是妖道来帮助西辽,我元帅行兵数载,有胜无败,从不曾至身体受伤。就是想来昔日薛德礼混元锤厉害,只伤得杨元帅,我们五弟兄从不曾受伤一人。岂料今日一战,一日连伤四将,看此光景乃自有死无生了。”李义说:“刘庆、石玉、萧天凤死了也罢,倘元帅一死,大宋江山已冰消瓦解了。早晓得这场,何要多劳国务,历尽风霜辛劳,并不得一日逍遥。尚未成功,先亡外国,真乃师父害了元帅!”二人同怨着王禅老祖。四将被伤,危在旦夕,还不知如何解救,且看下回。正是:
受伤四将成危险,望救三人更着忙。
第八十六回 鬼谷师灵丹救将 花山祖赛法沙场
诗曰:
天朝虎将遇花山,妖法重伤命险关。
鬼谷临凡施妙药,英雄方得再平蛮。
当下张忠、李义见四人受伤,元帅中了妖道乾坤砚,不住叫痛,心中烦闷,一同抱怨王禅老祖。此时苗显在旁,见二人不住怨言,便说:“二位将军,元帅虽已如此,你怨王禅老祖也是枉然无济,眼下须要定个主意才好。不如前往水帘洞仙山走一遭,求恳他师父前来搭救四人性命,你看如何?”张忠说:“做不来的。此去仙山,非刘兄弟去不得。如今他又被伤,还有何人可往?”苗显说:“不然如何是好?”李义说:“我也无计可施。不如拜诉天地,祷告王禅仙师,若元帅不该绝,或得神明搭救,或得他师父到来,也未可知。倘元帅有救,他三人也无妨碍了。”张忠说:“这是孩童的识见,如何济得甚事。”苗显说:“若诚心拜告天地,仗着大宋天子的洪福,天地神明有感,得王禅仙师降临,有灵丹救回四人性命,也是出于无奈何的思想。”此夜,三位英雄只得在关中烧香,叩首望空祷告一番,待至三更。
慢言宋将祷告上苍。再说水帘洞王禅老祖静坐蒲团。忽耳边吹过一阵狂风,即抽断时课,方知徒弟狄青被花山道人用乾坤砚打伤肩背,命在须臾。石玉、刘庆、萧天凤背受雷掌所伤,也不过三天。倘不即去救难,以保全四人性命,要动摇大宋江山。忙即取出四颗丸丹,又带了几件法宝,吩咐仙童守山,洞中老祖登时驾上云头而去。祥云霭霭,一程云端跑走。凡人走路,一日之间走得二三百里已是过多了,岂知仙家乘云而走,个把时辰已行一千八百里的路程。所以,老祖半夜间驾云来到关中,日已初升了,一路原有四千里。
此话先说宋营中狄元帅与三英雄身体受伤,半日一夜,多是昏迷不醒,又不见呼痛,命在须臾之际。此时。三位英雄心内犹如火焚一般,看着元帅和三位英雄无计可施,只得又到阶前祷告一番,又呼禀王禅仙师:“刘庆、萧天凤与你无干,这元帅、石玉乃是你门徒,也该前来解救。为何我们祷告一夜,仍不见到来,为何冷眼旁观?花山妖道伤了你徒弟,乃欺人太甚。你为师的威光灭尽!”拜告一回,东方渐渐黎明。三人到后营,只见元帅尚存一息之气,奄奄呼吸,呼唤他只是不答应。刘庆。石玉、萧天凤也是一般昏迷,想来必不济了。三位英雄说:“圣上啊!倘元帅有甚差迟,宋朝社稷的保护依靠何人?只忧锦绣江山要付与西辽的。”
三人正在烦恼之际,却说鬼谷仙师到了,落下云头,早有宋营中军士看见,齐说:“不好了!半空中落下这道人来,定是花山道人打发来的,我们快快报知将军爷,快些逃走罢!”老祖呼:“你们军士不必惊慌,贫道乃王禅老祖,特来救活你家元帅,快些前去报知。”众军士说:“原来仙师到此,元帅爷有救了,我们快些去报知!”此时,关中三位英雄正在烦恼之际,忽闻军士报知,出营叩首恭迎,说:“仙师若不来搭救,我元帅与三将一死,难留旦夕。”老祖说:“贫道正为着四人被花山妖道所伤,若过了明朝,难以活命,故特赶来搭救。”三人听了老祖之言,心花大开,说:“请仙人进关!”老祖进至关中,三人再拜见,老祖说:“三位将军休行重礼,快些引贫道去看他四人。”三位英雄答应,即引老祖人后营到元帅房中,但见他尚有一息之气。左肩被伤之处青黑肿胀,不出三天性命难保。老祖取出一颗仙丹,大如黄豆,吩咐张忠取些阴阳水化开,先扶起元帅与他服下。老祖又取出三颗丹,命调服三将。老祖出房坐在帅堂等候,不消半个时辰,元帅苏醒了,疼痛立上。大叫“泼妖道,你敢害我”,睁开两眼四边观看,原来张忠、李义、苗显三将在此,忙问道:“我被妖物所伤,为何一时平安如前?”三将说:“元帅,你难道不知王禅仙师降临,调化灵丹与你服了、”元帅说道:“原来师父到来搭救,如今何在?”张忠说:“现在外堂。”元帅说:“待本帅出堂拜谢便了!”三将说:“元帅身体初愈,且自保要,不可再劳。”元帅说:“不妨了!如今痛楚全无。”即时抽身整衣,一路出来,三位将军大悦。
见了师尊连忙叩礼,说:“不知师父降临救拔弟子,忙来叩谢活命之恩。”老祖说:“贤徒起来罢了!”元帅问:“师父如何得知弟子有难,前来搭救!”老祖说:“贤徒,你在仙山数载,难道不知仙家妙用么?蒲团净坐,阴阳袖卦占,故已得知此妖用乾坤砚打伤了你,雷掌又伤了三人,生死不出三天。所以为师特用心血挟指丹救回你四人。”此时,元帅连忙叩谢。张忠三人也来答谢。元帅又说:“师父,后营三将也被妖道打伤,不知能救回否?”老祖说:“为师早已知道三将被道人雷掌所伤,也是过了三天不能活命。”张忠笑道:“我们早间扶了元帅起来,忘了他三人,也已服了丹九,不知如何?”张忠正要往后营去,三位英雄早已走出堂来。这三将昏迷一日一夜,忽退去痛楚,倍长精神,不知自己如何平复如前。见了老祖,石玉方知师父到来搭救,连忙叩见拜谢。刘庆、萧天凤问明原因,不胜大喜,一同上前拜谢老祖。老祖说:“贤徒,从前的事也难细说。这花山妖道乃系赤蛇原身,修炼成人形已有八百余年。牙里波就是他的徒弟,被你用开阳宝镜破他迷魂阵,杀了他,故这道人前来报仇。我想花山祖将瞒不久,造孽伤生,如何归还得仙班?待为师破他法术,降了雷掌、乾坤砚,料想这逆道无有别物,将他收服归山,好顺天命,适奏凯班师了。”元帅正要开言,忽见小军报说:“辽将讨战。”元帅说:“师父,黑吞就是妖道引战之人。”老祖说:“平西王也差一将军引战为师,前往破法收妖罢。”张忠说:“小将愿往,随仙翁出阵杀黑吞,待仙翁收服妖道便了。”即时上马提刀,带领雄兵一千,老祖念咒,向空中一拂,云端降下仙鹤,连忙乘上而去。狄元帅带领众将在城上远远观看。
却说张忠一马飞出,大喝:“你是黑吞么?”他说:“然!南蛮你且通下姓名来!”张忠通名毕,喝声:“看刀!”话未完,大刀当头就劈,黑吞持斧急相迎,战不上二十合,黑吞大败而逃。张忠正要追赶,忽冲出花山老祖,喝声:“宋将休得逞能!看法宝来。”就起雷掌,张忠放马奔逃,王禅老祖跨马早已跑到,大喝:“逆畜赤蛇,快快回山去罢!不必妄助西辽,违逆天命!”拂一扫拨去了金光。花山见了大怒,喝声:“王禅,想你虽有法力,我何惧哉!”又是雷掌打过来,王禅祖将金光扫散。花山祖怒气冲冲,又念咒语,祭起法宝乾坤砚,万道金光盖下来。王禅祖即拿出法宝名曰冲天弹,曾在山中炼成的宝贝,亦祭起在空中,金光万道,呼呼作响,左旋右舞。此时,一双法宝在空中斗赛一回。这乾坤砚却被这冲天弹打破,跌下尘埃,一声响亮打得粉碎。不知花山老祖再有何法术赛斗王禅,且看下回分解。正是:
妖道虽云法广大,仙师又是道深高。
第八十七回 斗法术花山逞能 收野道王禅借宝
诗曰:
花山蛇怪也称能,弄法沙场赛斗争。
仙妖交锋无胜败,分明邪正岂容更。
话说王禅老祖的冲天弹把乾坤砚打落,跌碎地中,犹如粉齑。此时,王禅老祖又喝声:“妖道你不现原形么?”喝声:“法宝,速除逆畜!”空中的冲天弹光华射目,照着花山老祖打将下来,好不厉害!花山看见大惊,慌忙伸手向混海囊中拿出法宝,形如方砚,望天丢去,空中有五彩金光射目。此宝名曰日月帕,祭起遮蔽得日月无光,昏天暗地,即把冲天弹打下。王禅老祖忙把冲天弹收回,心中也觉惊骇。虽有神通广大的咒语真言,无人可破,倒被他打将下来,王禅老祖只得拿出八卦筒,祭起高空,简内吐出霞光,闪在云头,相斗一番。二宝俱不下来。花山说:“王禅贫道,你徒弟伤了我徒弟,所以特来报仇。你法力虽高,我的法宝倍加厉害。倘你今破得贫道日月帕,我就服你。你若破不得,劝你休要与贫道争斗,速速归山去罢!”王排老祖想来,我的法宝虽多,不能除这妖物。又怕不如他,反被这妖道逞舌强言。即大喝:“逆畜,休得猖狂!从来邪正分明,仙妖异路。你说贫道无物可破你的日月帕么?但今未曾带得宝贝来,且待明日要你伏现蛇形。”花山听了,呵呵冷笑,说:“王禅,谅你再无别的法宝来斗贫道了,如今且容你一夜,明日看你拿何物来破我的法宝。”即向空中把手一招,登时收去日月帕,王掸祖也收回八卦筒,各自收兵。
花山回进关中,喜色扬扬,黑吞忙问道:“仙师,不知这老道士是何处来的?看他法力虽然广大,到底斗不过仙师。此时,何不将他剪除了,灭尽众南蛮,我大众好进兵。”花山说:“将军有所不知,这道人名唤王禅鬼谷子,在云梦山水帘洞修真,狄青是他徒弟,所以前来相助,他纵有法力,那里及得我修炼的功夫!若是贫道今朝即除了他,只说我没有些仙家面情,明日再赛法宝,然后除他。”黑吞说:“仙师,又恐这王禅法宝尚多,除他不得,这便如何?”花山祖说:“将军,由他法宝多般,那里斗得过贫道的日月帕!管教这王禅只在来日便远远归山了。”黑吞听了大喜,说:“此乃我邦狼主之幸也!”慢表番将之言。
再说王禅老祖未能除得妖道,回进关中,也觉无颜。元帅忙问:“这妖道因何有此法宝?”老祖说:“徒弟,这花山妖道乃一蛇畜耳!若他物件般般可破,单有日月帕乃是妖蛇的原神所炼。炼了七七四十九年的功夫,幸亏八卦筒挡住,倘若不然,为师也要吃亏。”元帅与众将听了好生不悦,元帅说:“既破不得日月帕,就除不得妖道,这却如何?”王禅说:“贤徒且免心烦,为师驾云往庐山圣母宫中借取镇妖球,可破日月帕,收除此妖。”元帅听罢,方始放心。老祖即驾上云头,跑走三个时辰,已到了庐山仙境。此时日渐西归,明月起初,圣母早已知道,吩咐开了洞门,亲自迎进碧云宫。分宾主坐下,王禅祖说明来历,圣母听了,含笑说道:“宋朝社稷无人住粥,所以上帝差武曲星临凡。如此数年争战,杀运已完,江山永固。岂知这逆畜全不醒悟,修炼功夫有年,再修二百年后即登仙班。原不该坠落红尘,起了杀生之念,已将根本尽坏,前时功夫一齐倾了。”老祖说:“仙母,贫道无非为着宋室乾坤,故亲临收除此妖,待五虎成功,班师还国。岂知破不得他的日月帕!故特来借取镇妖球,收服妖道归山,望圣母与贫道拿了孽畜,即日送还。”圣母说:“老祖,若镇妖球在此,理当拿去用,只是不在此了。”老祖说:“因何此宝不在此了?”圣母说:“昔日已赠与徒弟赛花公主八件宝贝,镇妖球亦在其内。”老祖说:“令徒公主与小徒狄青已成夫妇,既是宝球在于彼处,待贫道即往单单国与公主借取便了。”圣母说:“老祖,你去不得。你若去而复还,已耽搁日余了。还须防逆畜恃强,先伤了五虎英雄就不妙了。不如你且回七星关内等候,待贫道取球回来,亲到西辽便了。”老祖说:“只是有劳圣母,贫道不敢了!”圣母说:“老祖说那里话来!彼此无非为着大宋江山,所以各不辞劳耳!”老祖点头称是,即抽身辞别圣母,仍驾云回到七星关中。天色未明,将言说知徒弟,七位英雄多多感谢仙师不表。
再说庐山圣母也不迟延,吩咐仙女几言,连忙离了碧云宫,驾上云端而去。若说仙家赶路,伏着一朵祥云,飞驾一日一夜,万里程途可至。所以,古云:山中方七日,世上几千年。此是仙家之语,不是做书妄说的。此时,圣母腾云跑走,往单单国有三千二百余里,走到天将黎明。
先说公主自与狄青成亲一月,已分离二载,在西辽破解重围,方得聚会。但交兵之际,只是讲叙离情,岂暇同衾!辽邦降顺之后,你转中原,我归单单。这公主原是一个多情之女,自分离后常思丈夫,许班师复命再来我国宣召。岂知一别渺无音信,至今令人倍增思念。至旧年方得中原万岁旨来宣召,当时只因母后身亡未久,所以逆了天朝万岁旨意,父王推算今岁八九月间,送我到中原,后来父王又丢不下我,所以耽延日月直至今日。又闻西辽复叛,与新罗借了兵,仍要夺取宋朝江山,却被驸马杀得大败,征服了新罗国,大兵复进西辽。又闻报说,仍杀得西辽无人抵敌,真乃好一员虎将。我想西辽国既投降了中原,只宜安分守己为是,如何痴心反复不一?国无兵将,又求借于邻邦。可恨新罗国借兵与他,后来反惹得损兵折将,自取其辱。倘今日征西,若是驸马杀败了,哀家自必要前往解救的。今幸喜他旗开得胜,料想这西辽国已稀少雄兵猛将了,必然依前求和投降的。如今八、九月期已过,又是对年四月了,只望他早早班师奏和,万岁有旨宣召哀家。想起来虽是夫妻,还要奉养老婆婆,但不能见父王了。想起来又丢不下父王,既是姻缘有定,不该远离他国。但天子再召,父王难以推辞,但他必要留下一个孩儿,长育成人,接姓以传单单宗支。父王哎!为女儿舍不远得离膝下,又无两弟一兄侍奉于你。此事公主想起烦闷,国王亦终日不悦心怀。自从狄青私逃之后,恨他抛弃女儿,并无半点儿婿之情。好笑女儿全无知识,时常思念这无情之汉,心向天朝丈夫,无心于父母。只悔恨当初把女儿错配与狄青。这狼主常想起烦恨之心,不能细述。
这日五鼓,国王坐朝,文武参见毕。有黄门官启奏说:“朝门外有一道姑,自称庐山圣母,要见狼主。”狼主听了,不知圣母到来何故?他是仙家到此,定有缘由。即率众文武亲自迎接进银銮殿坐下。狼主说:“圣母降临有何见谕?”圣母说:“狼主,贫道前来非为别事,只因驸马狄青征西兵败。”狼主说:“圣母,狄青二次平西,孤家也得知,但只闻其胜,未闻其败,如何危急,乞道其详。”圣母说:“狼主,驸马在西辽七星关,有花山妖道帮助西辽用法,连伤四将,驸马几乎身亡,亏得他师父王禅老祖,将灵丹救回性命。但这妖道仗着日月帕宝贝厉害,拒阻宋兵。王禅老祖法宝虽多,只破不得这日月帕。若不收除逆妖归山,驸马难以平定西辽,何日得班师回朝?”狼主听了,说:“妖道这日月帕如此厉害,有什么法宝可破?”不知这圣母说出什么话来。正是:
只因妖道扶辽国,惹出仙家降俗尘。
第八十八回 劝番君仙母善点化 离单单公主再西行
诗曰:
妖道帮辽阻家君,仙师圣母下凡尘。
宝球降伏原形现,灭逆存顺古所云。
当下狼主说:“妖道这日月帕还有何法宝可破?”圣母说:“他的日月帕并无别物可破,只有镇妖球乃是贫道之物,已赠了令公主。所以,贫道前来要公主往西辽破法收妖。待驸马奏凯班师,母子团圆,夫妻完聚。伏望狼主速差公主前往。古云:救兵如救火,延缓不得。”狼主听了说:“圣母的徒弟乃一女流之辈,从前兵团西辽,我女曾经前去解围,如今不要去了。若要法宝,即请圣母拿去,若要女儿再去交锋,难从命了。”圣母说:“狼主那里话来!既将公主匹配了他,理应帮助平西,况且前时被困,待公主解围。如今不使公主前往,难道听凭驸马当灾不成!”狼主说:“圣母,若说狄青与我女儿虽成夫妇,他却无夫妇之情。勉强成亲一月,竟是不别而行,至今孤家想起气恼之极,这汉子真是无情无义之人,无事时丢却孤家父母,一日有难,又思小女扶助。如此薄情人,有何亲谊关照!”圣母说:“狼主哎!你有所不知,这驸马生长天朝,忠孝传家,身受皇恩,理当事君亲为重,所以定然要去的,狼主你却错怪了他。辽国与新罗尚有邻邦之谊,借兵相助的,狼主与驸马有半子亲情,反忍坐视不救之理!就是大宋天子国家有难,狼主也该帮助一臂之力才是,况且驸马将一战成功。伏望狼主高明龙心详察,勿因小故错怪驸马,失了翁婿之情。若然公主是女流之辈,不敢差他往沙场历险,今喜是个女中英雄,丈夫有难,为妻理当解危的。伏惟狼主休执一偏之见,速命公主前往西辽,解丈夫危急。待驸马奏凯还朝,宋王必有旌奖到狼主贵邦。”
圣母用好言劝解,狼主听了圣母一番善言,无奈只得命宣公主。不一会,公主上殿,朝见父王,又参礼师父。圣母说知此事,公主闻言,心中暗急,即开言说:“驸马危急,即刻点了人马,立即前往!”圣母说:“你也不必带兵的。如今事急,一日难停,只要你拿了八件宝贝与为师驾云前往。”公主听了应诺,即忙回营,对两个孩儿吩咐说:“你父在西辽有难,为娘前往解救。你弟兄休慌,为娘去不过数日即回。”一双孩儿果然乖巧应诺,公主又吩咐叮嘱乳娘一番,不必细说。且言公主登时戎装,但见:
头戴金冠雉尾毛,身穿五彩凤驾袍,
足下战靴花簇簇,腰拴碧玉衬金绦。
公主扮了戎装,藏了八宝囊,手执两口绣鸾刀,过去公主用枪,只因枪、刀、剑、戟,公主件件皆能,随意所用。此时,急急忙忙出宫,到银銮殿,说:“父王在上,女儿拜别了。”狼主说:“女儿,如今此去,若平西后,仍复回来或跟随丈夫一同到中原,你且实说。”公主说:“父王哎!女儿与师父破了妖道,即日转回,不必挂心。”狼主说:“只是为父花甲之期到了,狄龙、狄虎弟兄不知饥饱的孩儿,这样听凭你的主意便了。”公主说:“父王何烦多虑,女儿不是无知之辈,养育思深未报,岂敢舍抛了父王。儿子到中原!”圣母说:“徒弟无紧要之言,休得多说,破法之后,仍复回来,速速驾云同去罢!”公主应诺。圣母就把拂尘向空中一展,口中念念有词,招了两招,但见两朵祥云,从空而下,师徒登云而起,各官员望空相送。但见祥云渺渺茫茫,师徒云内远去无踪。狼主不悦,叹气回营,不表。
再说圣母在云端说:“徒弟,为师的不得与你同往,你到西辽把镇妖球破了日月帕,将五龙绦收了这逆畜,不可留恋辽地,速带这物前来见我,我还有话说。”公主说:“谨依师命!”当时,师徒分路,圣母离却红尘,自回仙宫。公主赶路慢言。
先说王排老祖借宝回关,次日,又报说花山老祖讨战,在关前辱骂,说要与仙师斗赛法力,请令定夺。元帅说:“圣母未到,这妖道又来讨战,如何处置?”老祖说:“贤徒不用心烦,待为师出关会他。”老祖把拂尘招下空中仙鹤,乘上出关,带了张忠、李义二员虎将。花山一见说声:“王禅,贫道与你各为徒弟,你我更有法力。昨天,你斗贫道不过,今日再来会阵么?你若破得我日月帕,贫道即隐归山。我破了你的法宝,你也不必在此了。”老祖喝声:“逆畜休得弄舌,贫道是上仙,你是蛇妖,难道上仙让你怪物么?无非念你八百载修行,不久也要归入仙班,所以,昨日宽容了你。你必要寻人罗网,今朝却不饶你。”即咒念真言,撒起金钱打去,花山把宝剑一拨,钱已落地。老祖大怒,用第二个金钱打来,一连三个,皆被花山拨去。又念咒言,提剑向天一招,顷刻乌云漫天,狂风大作,宋兵好不惊慌,元帅在关前看见了,道:“这妖道只得八百年功夫,竟如此厉害。师父与他赛斗不知胜负。”此时,只见飞沙走石,地暗天昏,对面不见人形,伸手不见五指。风势猛狂,张忠、李义也觉惊骇。老祖冷笑,即取出一颗定光珠,祭起高空,光华万道冲开昏暗,依然一轮红日,狂风不起,沙石不飞。花山说:“王禅,此法你破了,法宝又来!”宝剑向南书符念咒,空中一座大山移来。老祖即收了宝珠,拿出托山轮,托去高山。又念化山真言,退了山形,即大喝妖道:“你还不现原形?”花山冷笑说:“你道我无能么?”宝剑向东一指,对面已成一条大海,白水滔,波浪滚,来淹宋军。老祖见了,用拂尘书符,又复为平地,大水不见,喝道:“逆畜!这些小法何足轻重,还不快现原形!”花山见破了法,又念大诀,驱了一团烈火,风卷到宋军阵上。老祖忙招北方壬癸水冲去,烈火又消了。即喝:“逆畜,你速现原形,即饶你性命。再耍弄些小法,你现原形也不饶你。”此时,花山无甚别法,只得又祭起日月帕来,老祖仍用八卦筒,赛了一会,不分胜负,只得各各回关。
花山想来这八卦筒没有什么法宝可破,若不得破王禅之法,八百载的功夫用空了。罢了!贫道前往蟠螺山寻友,借取藏天袋,必破王禅八卦筒。收完宋将,连王禅收之天袋中,狼主大事定矣。”说知黑吞,吩咐不可泄漏,勿被兵将得知,小心守关。花山即腾云去了。再说王禅老祖国进关中,元帅接见,坐下问道:“师父哎!不知妖道如此厉害,亏得师父法力破他。若非师父到来,谁能抵挡?众人性命难保了!但不知仙母何日到来,愿他早到此,速除妖道才好。”石玉说:“师父何不抽占一课,便知圣母来的时候了。”王禅说:“贤徒之言说得有理,且断一课,看是如何?”此时老祖推算阴阳一会,说:“贤徒,公主原来带法宝来了,仙母已回山去了。今夜三更必会公主。”元帅说:“师父,请再一卜,看公主到来能破妖道否?”老祖又占一课,细推,不觉一笑,众将问其缘故,老祖说:“天机不可漏泄,天晓便明白了。”众人听了,心内孤疑,不知怎样妙算天机,只得安心等候。只有刘庆想来,我不管他什么天机不天机,实在等不到天明了。今夜且瞒了众人,不使元帅知道,驾席云悄悄到乌鸦关,把花山妖道一刀结果了。管他黑吞、白吞,段威不段威,进关中去,黑夜杀得干干净净,岂不美哉!这飞山虎定了主意,是夜候至三更时分,瞒了元帅众人,悄悄驾云而去。此书先说花山老祖离了七星关,到皤螺山道友处借取藏天袋,来破鬼谷仙师的八卦筒。不知取到藏天袋可破王禅否?但看花山老祖妄助西辽,逆天悖理,有分教:
八百修行成枉炼,千年善果已无功。
第八十九回 镇妖球云内收蛇怪 飞山虎私夜劫辽营
诗曰:
八百余年苦炼修,花山何不悟回头。
嘻痴一念前功夫,未证仙班形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