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侠剑 - 第 41 页/共 136 页
鹿儿亮出兵刃叫道:“三太小儿!你们爷们有多大本事,为何将我家大主人公害了?”黄三太向来不让人,甩了大氅,亮出单刀,说道:“谢洪山既然是你的大主人,你一定与他同党,也不是好东西,你也是前来送死。”语毕,亮刀就照定鹿儿剁去,鹿儿不慌不忙,刀离切近,一歪身躯,用狼牙棒一捋黄三太的刀背,又一棒照定三太手腕打去,三太欲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竟将单刀松手,当啷啷一声响,单刀出去多远。杨香五大众一看,只吓得魂飞千里,就知道这小孩有点能为。黄三太的刀撒手,并不逃走,黄三太心有老主意:我们爷们有高招,可以用镖打他。黄三太遂伸手由囊中取镖。列位,聪明反被聪明误,黄三太与敌人对面,敌人能够容他取镖吗?谢鹿一看三爷取镖,大怒,说道:“你又拿镖哪?你将我大主人用镖打死,你又拿镖打我吗?”遂叫道:“小儿三太着棒吧!”说着话狼牙棒就过来了。黄三太刚登镖,还没取出来呢,狼牙棒双锋贯耳,照着三太两太阳穴就过来了。三太此时躲狼牙棒,可就低头不及,双棒将三爷的壮帽夹住,狼牙棒向怀中一带,壮帽落
于尘埃,发髻篷松,竟将三太的眼给遮住了,三太的镖也顾不得向外登了,只好闭目等死。谢鹿可得手啦,狼牙棒杆照定三太就砸。为什么三太不跑呢?皆因为同着众人,要是一跑,将来叫大家议论,所以宁死不跑。狼牙棒尚未落下,小毛遂杨香五可就纵过来了,杨五爷喊了一声:“毛贼不要发威,杨五爷过来了!”照定谢鹿咽喉就是一刀。杨香五说着话,一连气就是几刀,谢鹿此时可就顾不得用棒去砸三太了,只可与香五动手。杨香五竟这样救了三太好几次。黄三太一看,杨五爷与贼人动了手,自己得了性命,遂长叹一口气,将发挽了挽,戴上壮帽,拾起单刀插于背后,站在大众跟前给杨香五助威。杨五爷与谢鹿二人见了十几个照面,杨香五拿刀一扎人家华盖穴,谢鹿的棒将杨五爷刀捋住,杨香五撒手扔刀,甘拜下风。列位,人有贤愚好歹,木有花梨紫檀,黄三太宁死不跑,杨香五跑得可快,撒开腿向回就跑。那贾明一看可就乐啦,遂说道:“小子,杨香五贪生怕死,畏刀避剑。”杨香五瞪了贾明好几眼,心中暗恨贾明。谢鹿并未追赶香五,大声喊道:“那位不怕死?
请过来比赛输赢!”好货就怕样子比,张茂龙一看师兄弟败回来两位啦,要是不过去还等待何时?这才向前报了名姓,一抖练子锤就打。谢鹿接架相还,二人见了五六个照面,谢鹿将张茂龙练子锤捋住,向怀中一带,张茂龙身不由己,闹了一个爬虎,站起身躯,甘拜下风。邱成一看,甩大氅亮刀,报了名姓动手,三个照面败回。鱼眼高恒见邱成败回,亮出兵刃,未及五个照面也败回来了。众人与谢鹿动手,俱都甘拜下风,只有金头虎贾明、红旗李煜、千里独行侠侯华璧三人尚未动手。侯华璧一看,众人俱都不是贼人的敌手,遂抖九节练子枪,与谢鹿动手。侯爷与谢鹿见了二十余个照面,侯爷的练子枪也被狼牙棒捋住,侯爷一看,心中暗道:“不好!”撒了练子枪,甘
拜下风。十位败了八位,尚有李煜与贾明二人未曾动手,贾明乐啦,说道:“小子,是我遇着,没有好斗的,又要包了儿。”
杨香五大怒,叫道:“欧阳贤弟,拾刀来剁他!大家是甘拜下风,他倒笑啦。”欧阳德与杨香五拾刀,谢洪山并不理会,心中说道:“你们就是拾起刀来,也是自伤和气。”杨香五瞪着眼,欧阳德生着气,直奔贾明而来,欧阳德大骂不绝声:“宰你个王八羔子!豆腐!”杨香五叫道:“贾明,今天我跟你誓不两立!”金头虎说道:“杨香五别动手,臭豆腐别剁人,有能为跟人家打去。打不过人家,找我干什么?软的欺负硬的怕呀?”杨香五说道:“祸是你惹的,人家走好好的道,你管人家叫汉奸。惹完了祸,我们都被人家战败啦,你不去打仗去,你为什么还乐呢?”贾明说道:“谁不打仗?”杨香五说道:“你不打仗。”傻小子说道:“我是大将督后阵,你们全不是人家敌手,看我的。”杨香五叫道:“欧阳贤弟,看他敢打仗去,就不必剁他。”金头虎贾明遂将大氅脱下,亮出一字镔铁杵,直奔谢鹿而去。谢鹿正在洋洋得意。您道,贾明怎么敢过去呢?众人都以为金头虎真傻,其实他并不傻,他是装傻。他知道若是不出去动手,杨香五、欧阳德一定剁他,就是有横练剁不死,衣服也得坏了,金头虎不得已过去。贾明来到谢鹿眼前,装没看见,竟向谢鹿身旁走去,离着切近,谢鹿高声叫道:“站住!”金头虎说道:“别喊,把我吓着呢!”谢鹿一看傻小子,几乎笑了,一看傻小子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三尺多高,二尺来宽,一尺多厚,红眼边,烂眼圈,一脸的大麻子,一身青缎子衣服。谢鹿问道:“你干什么来啦?”贾明说道:“跟你打仗。”谢鹿说道:“你不用伤和气,你这个样的有什么能为?”金头虎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谢鹿说道:“报出你的名姓,我手下不死无名之鬼。”金头虎说
道:“方才不是报了姓名了?姓贾名明,人称恨地无环铁霸王。
莲花峪赴过南北英雄会,打死梅花鹿,力劈土豹子,你怕不怕?”
说着话,照着谢鹿咽喉就是一杵。谢鹿心中暗道:“这小子说好话就动手。”遂用狼牙棒接架相还。傻小子三十六招,一杵紧似一杵,二人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别看金头虎长得不好看,能为还是真不含糊。可有一宗,招数少,就是敌人有托天的能为,贾明的三十六杵不用完了,也赢不了贾明。千佛山真武顶老和尚传授金头虎八年功夫,就是这三十六杵,三十六手罗汉拳,千招会不如一招熟,他每日三十六拳,三十六杵,总得练八回,若是知道他的好赢他,不知道的一看就得吓一跳。
知道他根底的,他用招时别打他,净躲他,单等他三十六杵完事再打他,他就一招也没有啦,向来他是马后松,三十六杵完事,老太太熬粥混搅合。金头虎走行门,遛过步,一招一招如同得着理一般,那一招那一式,都是地方,谢鹿还真吓了一跳。
谢鹿心中说道:“这么一个丑鬼,这样好能耐,大概这小子得有八百回合的能为。”列位,就是三十六招,多一招不会。谢鹿可不知道,谢鹿猫蹿狗闪,兔滚鹰翻,闪躲腾挪,金头虎三十六杵不会儿完事,一点拿手也没有了,遂喊道:“我急啦!”
照定谢鹿面门就是一杵,谢鹿用狼牙棒一架,金头虎撤杵就跑,叫道:“回头再见!”谢鹿将棒交于左手,向囊中伸手,掏出一个纱布口袋,这纱布口袋长四寸有余,粗似鸭卵一般,金头虎正向回跑,抖手就是一纱布口袋。黄三太看得真切,大众并不害怕,知道贾明刀枪不人,什么暗器都不惧的,焉知道纱布口袋厉害,正打在贾明脊背上,就听“噗哧”一声,纱布口袋顺着金头虎后背落于尘埃,此时贾明躺在尘埃,周身麻木外带着疼痛,母狗眼直流泪。列位,这个纱布口袋乃是谢家独门的暗器,名叫子午断魂沙,口袋里面有药,打在人的身上,药力
可以走骨肉,若是冬天棉衣厚,就得向手上或脸上打。金头虎这一躺在地下打滚,谢鹿举起双棒照定贾明头上就砸,李煜一看不好,抖练子枪接架相迎。杨香五、欧阳德将贾明搀起来,红旗李煜说道:“谢洪山,你要不报仇,哈哈一笑;你要一定报仇,我红旗李煜也不是好惹的,就凭我这对练子枪、三只金镖。”谢洪山说道:“谢鹿别听闲话,拿他。”李煜说道:“你主仆这是要自找其祸,你也没打听打听,我师傅神镖将胜英三只金镖压倒绿林,甩头一子横行天下,鱼鳞紫金刀谁人不知?
你看看十三省总镖局就在眼前,十三省总镖头名扬天下,谢鹿你来看,胜爷来啦。”谢鹿一回头,李煜抖手一镖,正中谢鹿哽嗓咽喉,谢鹿翻身栽倒。
谢洪山一看,哇呀怪叫,说道:“这都是你师傅传授你们的?”谢洪山闪棉袍亮出凤凰双轮,这宗兵刃是短兵刃,杆有鸭卵粗,专捋敌人的兵刃,轮头是一圆圈。李煜双练子枪向上一递,谢洪山用轮杆一绷,李煜就觉着虎口发麻,往后倒退。
欧阳德与杨香五搀着贾明溜达,贾明说道:“决跑吧,三十六招,走为上策。”黄三太说道:“多现世。”贾明说道:“现世就是咱们知道,别人还知道得了吗?”千里独行侠侯华璧与红旗李煜二人,两双练子枪,车轮战,与谢洪山动手,这边欧阳德、杨香五架着金头虎就跑,眼看追上,杨香五说道:“贾明咬着牙紧走,要追上。”金头虎用力紧跑,跑出有半里来地,侯爷叫道:“李贤弟,扯乎。”扯乎就是跑。谢洪山说道:“谢二爷必当刃刃诛绝。”看看又要赶上,侯、李二人又迎上去抵挡,如此三次,已然跑到十三省总镖局。杨香五叫道:“趟子手,长箭手,削刀手,若有穿青棉袍的来到镖局子,别叫他进来。”杨五爷、欧阳德等众人遂进了镖局子,杨香五来到里面,胜爷一看杨香五蓬头垢面,遂问道:“你们十个人都回来了?”
贾明喘着说道:“三大爷不好啦,我们在路上遇着两个穿棉袍的在前面鹿伏鹤行,杨香五骂人家。”胜爷道:“杨香五虽讨人嫌,他也不至于无故骂人,许是你骂人家吧?”金头虎说道:“可不是我吗。”胜爷问道:“你问他姓什么没有?”金头虎说道:“他姓谢名洪山,还跟我转文,他说千里寻兄,我说你不用寻啦,他早归位啦。”胜爷说道:“ 刀劈谢洪亮可提不得。”金头虎说道:“我告诉他啦。”胜爷说道:“人家答应吗?”贾明说道:“哪答应啊?动手都叫人家打败了,全输给人家,最后红旗李煜说诈语,就说三大爷您来啦,谢鹿一回头,李煜一镖正中谢鹿哽嗓咽喉。谢鹿先打了我一纱布口袋,正打在后脊骨上,就觉着周身痒痒难受。谢洪山就急啦,亮出双轮就追我们,李煜跟侯华璧俩人挡着谢洪山,我们才跑回来了。
外边已经埋伏下,削刀手、趟子手、弓箭手,不叫他追进来。”
胜爷说道:“他要知老夫之名,他也就走了。”金头虎说道:“不会走,现在准在外头骂街呢。”爷儿几个正说着话,趟子手进来报告:“现在门外有谢洪山,自称谢二太爷在门口大骂,他说叫将黄三太等献出,在镖局子门口碎尸万段,要是迟延,他杀进镖局子,鸡犬不留。”胜爷说道:“好一个坐地分赃的贼首!久惯杀人放火,敢在十三省镖局子泼口大骂。”胜爷又一思索,现有两条命案,我给他几句好话,堂前生瑞草,好事不如无。遂说道:“撤去长箭手。”胜爷来到门口,叫道:“原来是十二连桥赵北口谢二当家的,谢二寨主。”这话乃是两说着,二当家的是抬举他,二寨主原本表明他是一个贼。谢洪山将双轮向两下一分,说道:“你就是老胜英?你可听你手下余党告诉于你?你把红旗李煜、黄三太捆出来,二太爷将他碎尸万段。一不许你求情,二不许你哀告,不许你啼哭,二太爷将他二人碎尸万段。如有半字迟延,将你保镖的轮轮斩尽,
刃刃诛绝,火焚十三省总镖局。”胜爷叫道:“谢二寨主!人死不能再生。要将我徒弟李煜、三太乱刃分尸,令兄贵驾也活不了哇。二寨主,你若有恻隐之心,叫我徒弟李煜、三太跪在二寨主面前,我再烦请十位八位朋友,将贵驾与令兄尸骨送回原籍。我虽然是穷买卖,花多花少全是我的,我再拿出七百两八百两与令嫂守节之用。如二寨主以为面上不好看,无有光彩,我再约出朋友作为了事的,押灵送回十二连桥赵北口。”谢洪山说道:“千余两银子买两条人命?二太爷家里银子上斗量,何希罕你的七八百银两?你要想了结,有三件事,你能办到就算成。”胜爷问道:“哪三件?”谢洪山道:“头一件,叫我哥哥与谢鹿复生;第二件,将红旗李煜、黄三太剁成肉泥;第三件,你要不依二太爷要求,刀刀斩尽。”胜爷说道:“谢洪山,你杀过人没有?”谢洪山说道:“二太爷时常杀人,二太爷若是抢人财物,他若哀求,二太爷就杀。”胜爷说道:“你杀人偿命吗?”谢洪山说道:“二太爷向来杀人不偿命。”胜爷说道:“你杀的都是行路君子,奉公守法的良民,尚且不能偿命,我们杀贼非偿命不可?依我良言相劝,怕是你也要跟你哥哥学,动手时收招不住,尔有性命之忧,你三思之。”胜爷遂甩大氅,飘银髯,背后抽出鱼鳞紫金刀,就要刀劈谢洪山。
背后闪出一人,口中叫道:“胜三哥!杀鸡焉用宰牛刀?有事小弟服其劳。胜三哥,小小毛贼,何足道哉!”胜爷一看,乃是神刀将李刚。胜爷叫道:“四弟过来。”神刀将李刚走至在胜爷跟前,胜爷说道:“四弟,但得容人且容人。”李四爷答应一声,直奔谢洪山而来。谢洪山遂说道:“你乃是胜老儿的替死鬼,通上名来。”李四爷微然一笑:“毛贼,我少居逢虎山学艺,与我胜三哥共处,你不认识神刀将李四爷?”谢洪山说道:“先杀李刚,后杀胜英。”凤凰轮挟肩带背奔李四爷砸
去,老英雄反手揠刀,用刀背蔽住凤凰轮,就听当啷一声响,将李四爷的刀绷起二尺余高,两条轮杆一绷,足有三百斤的力量。李四爷暗说道:“无怪我黄三太贤侄大众败于毛贼之手,若论力量,连我也不是此人敌手。”列位,李四爷的刀法纯熟,要不然还真不是贼人的敌手。二人各使平生的学业,胜爷与聋哑仙师、诸葛道爷观阵,年青的都在三老者背后。胜爷对诸葛道爷说道:“ 若非李四爷,还真胜不了贼人。”道爷说道:“李四爷体胖,战长了也不是人家的敌手。”战到五六十个回合,李四爷且战且退,谢洪山使了个野马分鬃式,向前跟步。
向前跟步者得利,向后倒退者不便,李四爷向后退着,脚下一滑,身体向后仰,反手甩刀,将刀扔在左大腿旁半尺有余,刃向外,直挺倒在平地。谢洪山一看李四爷倒下,真是得理不让人,双轮照面门剁去。李四爷躺在平地,谢洪山奔李四爷砸去,必得下腰,两腿向两旁分。李四爷为什么叫神刀将李刚呢?原来是地躺刀有绝艺。李四爷见贼人奔自己而来,遂左手一按地,两足跟着一蹬地,使了一个鲤鱼打挺,人未起刀先起来啦,蹿在贼人裆内,撩档一刀,就听哧的一声,贼人翻身栽倒,大腿劈下一条来。老英雄翻身纵出圈子外,说道:“坐地分赃的毛贼,何足道哉!”胜爷说道:“四弟你这是何苦来呢?一句话未曾说,你就将他用刀劈了,倘此贼若有后人,岂能与姓黄的善罢甘休?你是给你侄子了事,还是给你侄子结仇?”人死不结仇,胜爷叫道:“三太!叫老趟子手,将谢洪山成殓起来,将谢鹿也搭回来成殓,在西院墙外将材停妥。谢家若有报仇的,咱们再接着。”
且不言胜爷埋怨神刀将李四爷,单表淫贼方子华被班头黄士荣拿住,知县坐了大堂,淫贼自知难逃法网,将刀杀五命、采花灭侄、欺兄杀嫂之事一一招承。按说这宗大罪弥天的案子,
知县应当奏闻当今,接着当今万岁回批,再依国法治罪,现在因为王羲王大人,乃是奉旨钦差,代天巡守,先斩后奏,这宗案子正管。知县遂将方子华的罪状,呈文送到江宁县,案院衙门接到公事,将恶贼方子华提到天宁县,钦差大人过了一堂,遂将方子华定成剐罪。大清国的法律,非当今皇上不能定此重大之罪,钦差王大人代天巡守,先斩后奏,所以才能定恶贼方子华的罪孽。方子华的罪孽定出之后,黎民百姓们可就都知道了,皆因为钦差过堂,僧道俗、三教九流、黎民百姓可以任意观看。黎民百姓这一喧嚷,可就将信传到镖局子去了。神刀将李四爷劈完了谢洪山,胜爷对大众说道:“从此闲事不管,安心作生意。我已经将就木之人了,为管闲事,给小弟兄们结下不少的冤仇,这是何苦来呢?像谢洪山这宗事情,本是由三太身上所起,将来谢家若有后人,岂不找三太报仇?别看是李四爷劈的谢洪山,李四爷与我都这大年岁,他们就是找老弟兄们报仇,也未必能报得了呀。从此再也不管闲事了。”大家正在闲谈之际,就听外面传说,江宁县明日剐万恶滔天的淫贼方子华。胜爷遂对诸葛道爷说道:“萧金台的贼人追下山来,我迎去之时,他们又返回去了,我遂回了镖局子。为此贼几乎与萧金台的贼人闹出是非来。凡事要有始有终,江宁县剐淫贼方子华,恐恶贼尚有余党抢劫法场,咱们去十位八位的暗中保护法场。”诸葛道爷答道:“三弟,这倒不必,淫贼这宗案子,决没有劫法场的。愿意看热闹,倒可以同黄三太他们去看热闹。”
胜爷闻听点头称是。第二天师徒数人直奔江宁府法场而来,在路上就听黎民百姓传说,胜三爷的公德太大啦,采花贼方子华若不是镖局子出来捉拿,咱这一方大姑娘小媳妇连门都不敢出了,看见就得采花。胜老镖头真是给百姓们造福,除恶安良。
道路之上三三两两,莫不谈道胜爷师徒之德。胜爷与三太等来
到法场,见人山人海,将法场围的水泄不通,皆因为这宗案子,百八十里地的人都来看热闹。胜爷师徒数人来到法场,工夫不大,就见西北角上一阵大乱,胜爷以为是劫法场的,按鱼鳞紫金刀,直奔西北方而来,三太等小弟兄在后跟随。来至切近一看,原来是方大爷子荣,带着茂儿前来祭奠方子华来了,监斩官不叫进法场,子荣大先生大哭。胜爷一见子荣大先生,遂上前相劝。子荣一看,原来胜爷到了,遂叫道:“胜老达官,我父子前来祭奠,监斩官不叫进法场。求胜老达官的情面,给求一求监斩官,容我父子与子华活见一面,这个事情非你老人家不可。”胜爷闻听,打了一个唉声,遂来到二位监斩官面前说道:“求二位县太爷赏给愚下胜英一个面子,容大先生父子进法场见方子华一面。”二位监斩官,一位江宁县知县,二位是溧水县知县,一见胜爷求情,二位知县心中暗想:此案原是镖行给办的,就是钦差大人在此,也得给胜老达官一个面子。二位知县思索至此,遂说道:“这宗案子实在不能容他进法场,倘若出了差错,谁人担待得起?”胜爷说道:“二位大人念方门乃是诗书门第,大员外方子荣修桥补路行善之人,二位大人行一方便,愿二位大人辈辈居官,子孙荣盛,求二位大人格外施恩。”胜爷语毕,控背躬身与二位县太爷施礼,二位知县赶紧还礼,说道:“若是别人定然是不成的,你乃是此案原办,就命他父子前来祭奠吧。”大先生与茂儿遂进了法场。一见淫贼此时已经昏迷不醒,大先生一看,当时也昏迷过去。遂将大先生叫醒,淫贼被茂儿呼唤也苏醒过来,只见淫贼涕泪双流说道:“茂儿,你尚在人世?叔父不仁,禽兽不如,一言难尽了。
但愿吾侄孝顺双亲,光大门楣,不仁的叔父死有余辜。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幸吾侄性命尚在,叔父虽死亦瞑目了。”此时大先生已经苏醒过来,哭泣叫道:“贤弟,愚兄不
能教弟,致有此祸。事已如此,为兄实在顾不了兄弟了。”语毕,泪如雨下。少爷在旁斟了一杯酒,双手递到方子华嘴边,叫道:“叔父饮侄儿这一盅酒吧,侄儿再不能孝敬叔父了。”
说话之时,眼泪流到酒盅之中。恶淫贼方子华将酒一饮而尽,说道:“为叔死后,有何面目见先人于地下也?”大先生与茂儿哭得真是死去活来,难舍难离。胜爷此时站在旁边,也洒痛泪,观看热闹之人莫不落泪。忽听追魂大炮响了一声,恶贼当时复又昏去,大先生与茂儿仍是哭泣。二位监斩官叫道:“胜老达官!时刻将到,请他父子速出法场吧!”护决兵遂将大先生与茂儿架出了法场。大先生昏迷过去,跟来的婆子将大先生呼唤苏醒,此时追魂大炮响三声,刽子手将恶淫贼剐完,方家父子痛哭一场,然后收尸而还,这就是淫贼方子华的收缘结果。
胜爷与三太师徒回了镖局子,一到镖局子,工夫不大,趟子手进来报告,说道:“外面现在有一个黑大汉,言说是找三大爷,问他找姓什么的三大爷,他说忘了姓什么啦。”胜爷闻听微笑道:“三太,你到外面看看是什么人,不要造次。”黄三太答应一声,赶紧来到镖局子外面一看,是一个黑大汉,身高八尺有余,面如锅底一般,三太问道:“你找哪一位?”那人说道:“小子,找三大爷。小子你姓什么?”黄三太答道:“在下姓黄,名叫三太。你贵姓啊?”那人闻听三太之名,遂大声说道:“原来是黄三太!”一伸手将三太抓起,离地有三尺多高。三太说道:“这是怎么的?”那人又说道:“原来是三哥。我姓孟,我叫孟金龙,小子你认识不认识?”三太说道:“你先将我放下,有什么再说,我受不了哇。”孟金龙哈哈一笑,说道:“放下你可别跑了,领着我见三大爷。”将三太放在地下,三太说道:“你是哪里人氏?”金龙说道:“咱是台湾村的人。”三太说道:“有一个台湾省,没有台湾村。你找
的是胜三大爷吧?”金龙说道:“不错,是找咱胜三大爷。”
三太说道:“你怎么叫我黄三哥?”傻小子金龙说道:“大闹台湾省,我听我爸爸说的,有一个黄三哥。那时咱没见着,若是咱们见了面,我将台湾的兵都摔死就完啦。”三太一看孟金龙比贾明还糟,遂叫道:“金龙!你跟着我到里面认三大爷去吧。”傻小子在后跟着,三太在前,来到里面,孟金龙一看,有一个老头在当中坐着呢,遂叫道:“胜三大爷!我保镖来啦。”胜爷问道:“你贵姓啊?”傻小子说道:“我姓孟,名叫金龙,人称混海金鳌。”胜爷又问道:“你是哪里人氏?”
孟金龙答道:“我是台湾村的人啊。”胜爷道:“哪里有台湾村?你父是谁?”孟金龙说道:“我之天伦九头狮子孟铠,我之师傅震三山夏侯商元。”胜爷一听,原来是盟弟之子,师兄之高徒,遂笑道:“你干什么来了?”孟金龙说道:“我保镖来了。”胜爷一听,不由得就笑啦,哪有这样保镖的?还不将客人吓死?胜爷说:“你就在此住着吧。”傻小子与胜爷共桌而食,共榻而眠,住了六七天。
这一晚间未曾上门的时候,定更来天,镖局门外又来了一条大汉,担着几条鹿腿、野鸡,进了镖局门,要拜见胜三爷。
趟子手禀告。胜爷叫道:“三太,你去到外面看看去。”三太到了外面,将那人迎到大厅,那人将野鹿腿、野鸡俱都放下,胜爷也来到大厅,问道:“壮士何如人也?”那大汉说道:“我是您徒弟,我姓于名蓝,您在三月间莲花湖山后收我为徒,还给我几十两银子。您走后我母子就病了,多亏您给我钱,我母子得以生活。”胜爷问道:“你来此何干?”于蓝说道:“皆因为现在有一个萧银龙探莲花湖,现在被人拿获下了水牢,我告诉我母亲此事,我母亲说道:‘有恩不报非君子,萧银龙是你恩师的盟侄,现在有难,你总得给你师傅送一个信去,我出
山的时候,假扮卖野味下山,为是叫他们不疑惑我。”胜爷问道:“此事你何由知晓?”于蓝说道:“我打柴禾累啦,在山坡上躺下歇着,喽卒以为我睡着了,他们谈道此事,被我听见的。”胜爷又问道:“萧银龙下在水牢几天了?”于蓝说道:“昨日晚间下的水牢。”三太在旁叫道:“恩师!我银龙兄弟落难,咱们必须设法拯救。我弟兄探台湾被困之时,多亏我萧三叔父子救我等性命。我三叔为我们之事,不以合家性命为重,能够豁出全家的性命,救我们十数人的性命,现在萧三叔只此一子,我们无论如何必须救萧银龙。”胜爷说道:“萧三侠救你们都是老夫的情面,此时银龙有难,老夫决不能袖手旁观。
三太、香五、茂龙、李煜、高恒、贾明、混江龙于蓝、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