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笑史 - 第 46 页/共 50 页

许汉阳舟行,迷入一溪,夹岸皆花苞。忽一鹦鹉唤“花开”一声,花苞皆拆。中各有美女长尺许,能笑言。至暮花落,女亦随落水中。见《花木考》。 萐蒲 《白虎通》云:王者孝道至,则萐蒲生。昔尧之时,生于庖厨。叶大于门,不摇,自搧饮食以助供。 自古孝莫如舜、文,不闻萐蒲之生,何也?且如门之叶以搧饮食,其铛釜亦必如五石瓮,又未免妨尧俭德矣! 异蝇 儒生张益夜卧一室,见二蝇飞集几上,忽变为人,将张抚抑,遂不能语。其一人抱首,一人尽力以拽其足。觉身随拽而长,与屋檐等。二人仍变蝇飞去。张晨起,顿长三尺。举家惊异。遂弃儒,奏作大汉将军。 如此异蝇,矮人又急撞不着。 奇酒 张茂先《博物志》云:昔有人名玄石,从中山酒家饮,与之千日酒而忘语其节。归日尚醉,而家人不知,以为死也,棺殓葬之。酒家经千日忽悟,而往告之。发冢适醒。 齐人田及之,能为千日酒,饮过一升,醉卧千日。有故人赵英饮之,逾量而去。其家以尸埋之。及之计千日当醒,往至其家。破冢出之,尚有酒气。 按张华有九醖酒,每醉,必令人转展久之。尝有故人来与共饮,忘敕左右。至明,华悟。视之,腹已穿,酒流床下。又王子年《拾遗记》:张华为酒,煮三薇以渍曲蘗。蘗出羌,曲出北胡,以酿酒,清美醇鬯。久含,令人齿动;若大醉不摇荡,令人肠腐。俗谓“消肠酒”。 枸楼国有水仙树,腹中有水,谓之“仙浆”。饮者七日醉。 眉间尺 眉间尺仇楚,逃之山,道逢一客曰:“吾能为子报仇,然须子之头与子之剑。”尺与之头。客之楚,献王。王以镬煮其头,七日不烂。自临视之,客从后截王头入镬,两头相啮。客恐尺头不胜,自拟其头入镬,三头相咬。七日后,一时俱烂,乃分其汤葬之。名曰“三头冢”。 梁武前生是鳝 梁有磕头师者极精进,为武帝所敬信。一日敕使唤至。帝方与人奕,欲杀一段,应声曰:“杀却!”使速传命斩之。奕罢召师,使者曰:“已得旨杀却矣。”帝惊叹,因问:“死时何言?”使曰:“师云,前劫为沙弥时,以锹划地,误断一曲蟮。帝时为蟮,今此报也。” 前生杀鳝,今生偿命。轮回报应,毫厘不漏矣。但不知曲蟮前世有何积德,今世便得皇帝做? 天帝召歌 贺道养工卜筮。经遇工歌女人病死,筮之曰:“此非死,天帝召之歌耳。”乃以土块加其心上,俄顷而苏。 人想天乐,天帝复想人歌。正如中土人愿生西方,西方人闻我中国衣冠礼乐之盛,复愿来生中国也。 城精 梁武逼郢城。己未夜,郢城有数万毛人逾堞且泣,因投黄鹄矶。盖城之精也。 妖异部第三十四 子犹曰:妖祥无定名也;如有定,则人力无如何矣。屈轶指佞,獬豸触奸,物之上瑞也。然以指佞触奸之事,而徒责之一草一兽,安用人为!且圣世无奸佞,又何以章屈轶、獬豸之奇乎?圣世既不必有,而末世又不见有,则屈轶、獬豸亦虚名耳。虽然,圣世德胜,妖祥皆虚,末世祥多虚而妖多实,鬼以之灵,物以之怪,人以之疵厉,此其故可思也。集《妖异》第三十四。 草异 灵帝光和中,陈留、济阴诸郡路边草生似人状,操矛弩,牛马万状备具。 太康中二异 太康中,幽州有死牛头能作人言。又有山石状似蹲狗,行人近,辄咬之。后石勒称王。 肉异 前赵嘉平四年,有流星坠于平阳北十里。视之,则有肉长三十步,广二十七步,臭闻于平阳,肉旁常有哭声,昼夜不止。已而刘后产一蛇一虎,各害人而走,寻之不得,顷之乃在陨肉之旁。后卒,乃失此肉。哭声亦止。 好块大肉!贪嘴者,观此必当流涎。 画异 石虎武殿初成,图画自古圣贤、忠臣、孝子、烈士、贞女,皆变为胡状。旬余,头悉缩入肩中。后石闵以胡人不为己用,悬赏,令赵人斩胡首,一日杀二十余万。于是高鼻多须者,无不滥死。 莲异 《北齐书》:后主武平中,特进侍中崔季舒宅中,池内莲茎皆作胡人面,仍着鲜卑帽。俄而季舒见杀。 天画 滕涉,天圣中为青州太守。盛冬浓霜,屋瓦皆成百花之状,以纸摹之。又《大金国志》:金末,河冰冻成龟文,又有花卉禽鸟之状,巧过绘缕。此天画也。 弘治二异 弘治最为盛世,而己酉、庚戌间一时奇变。如浙江奏景云县屏风山有异物成群,其状如马,大如羊,其色白,数以万计,首尾相衔。从西南石牛山凌空而去,自午至申乃灭。居民老幼男女,无弗见者。又陕西庆阳府雨石无数,大者如鹅卵,小者如鸡头实。说长道短,剌剌不休。皆见之奏章,良可怪也。 水斗 宋高宗时,程氏家井水溢,高数尺,夭矫如长虹,声如雷,穿墙毁楼,二水斗于杉墩,且前且却。约十余刻乃解。 土斗 唐天宝中,汝南叶县有二土块相斗血出。数日方止。 石臼斗 武清县民家石臼,与邻家碌碡,皆自滚至麦地上,跳跃相斗。乡人聚观,以木隔之,木皆损折,斗不可解。至晚方息。乡人怪之,以臼沉污池中,以碡坠深坎,相去各百余步。其夜碡与臼复斗于池边地上,麦苗皆坏。秀才李廷瑞闻之,亟往观焉。斗犹不辍,乍前乍却,或磕或触,硁然有声,火星炸落。三日乃止。 铛异 《广记》:唐宰相郑絪与弟少卿缊同居昭国里。一日厨馔将备,其釜忽如物于灶中筑之,离灶尺余,连筑不已。旁有铛十余所,并烹庖将熟,皆两耳慢摇,良久悉腾上灶,每三铛负一釜而行,其余列行引从,自厨中出地。有足折久废者,亦跳踯而随之。出厨东过水渠,诸铛并行无碍,而折足者不能过。举家惊异聚观,有小儿咒之曰:“既能为怪,折足者何不能前?”诸铛乃弃釜庭中,却返,每两铛负一折足者以过,往入少卿院堂前排列。乃闻空中轰然如崩屋声,悉为埃烬矣。 冰柱 《丹铅要录》:正德中,文安县河水每僵立。是日,天大寒,遂冻为柱,高围俱五丈,中空而旁有穴。数日,流贼过县,乡民入穴中避之。赖以全者甚多。 牛犬言 晋惠泰安中,江夏张骋晨出,所乘牛言曰:“天下乱,乘我何之?”骋惧而还。犬又曰:“归何早也?” 犬猫异 《广记》:唐左军容使严遵美一旦发狂,手足舞蹈。家人咸讶。猫谓犬曰:“军容改常也,颠发也!”犬曰:“莫管他!从他!” 《朝野佥载》:鄱阳龚纪与族人同应进士举。唱名日,其家众妖竞作,牝鸡或晨鸣,犬或巾帻而行,鼠或白昼群出。至于器皿服用之物,悉自变常。家人惊惧,召巫治之。时尚寒,巫向炉坐,有一猫卧其侧。家人谓巫曰:“吾家百物皆为异。不为异者,独此猫耳。”于是猫立拱手言曰:“不敢。”巫大骇而出。后数日,捷音至,三子皆高第。 按遵美因异乞休,竟免于难,而龚氏反为吉征。乃知妖祥非人所测。 蝇异 术士相牛僧孺,若青蝇拜贺,方能及第。公疑之。及登第讫,归坐家庭,有青蝇作八行立,约数万,折躬再三,良久而去。 黄鼠怪 无锡县龙庭华家,氏族甲于江左。有宗人某,堂中大柱内忽穿二穴,常见走出两矮人,可二三寸许。主人怪之,择日延道士诵经为厌胜之法。两矮人复出听经。逐之,则又无迹。命塞其穴。而旁更穿一穴,出入如故。主人治药弩,令奴张以伺之。既出,毙其一,一疾走去。视之,乃雌黄鼠也。少顷,忽有矮人百余辈出与主人索命。仆从哗噪而走。又少顷,复有七、八人以白练蒙首,出堂中恸哭。仍复逐去。久之,闻柱中发铃钹声。众谓送葬。又久之,闻柱中起箫鼓声。众谓鼠中续偶。闭其堂经月,怪便寂然。 鼠殡 《搜神记》:豫章有一家,婢在灶下,忽有人长数寸,来灶间。婢误以履践杀一人。遂有数百人著缞麻持棺迎丧,凶仪皆备;出东门,入园中覆船下。就视,皆是鼠。妇作汤浇杀,遂绝。 玉贞娘子 程迥者,伊川之后。绍兴八年,来居临安之后洋街。门临通衢,垂帘为蔽。一旦有物如燕,瞥然自外飞入,径著于堂壁。家人近视,乃一美妇,仅长五六寸,而形体皆具,容服甚丽。见人殊不惊,小声历历可辨。自言:“我是玉贞娘子,偶然至此,非为灾祸。苟能事我,亦甚善。”其家乃就壁为小龛,香火奉之。能预言休咎,皆验。好事者争往求观,人输百钱,方为启龛。至者络绎,程氏为小康。如是期年,忽复飞去,不知所在。 孔升翁 龙门寺异蜂,大如鹊。僧网至笼中。明日大蜂至笼边,呼“孔升翁”。僧异而放之。见《韵府》。 虱诵赋 扬州苏隐夜卧,闻被下有数人念杜牧《阿房宫赋》,声紧而小。急开被视之,无他物,唯得虱十余,其大如豆。杀之即止。 鱼念佛鸡卵念佛 唐天宝间,当涂民刘成、李晖以巨舫载鱼。有大鱼呼“阿弥陀佛”。俄而万鱼俱呼,其声动地。 敬宗朝,宫中闻鸡卵内念“南无观世音”。 镟中佛象 常熟丘郡家食橱内,锡镟置熟鸡半只,忘之矣。偶婢检器皿,见橱边光焰。发视之,乃镟中鸡蒸气结成一小殿宇,中坐佛一尊,如世间大士像,眉目分明。婢奔告郡。郡移于堂上,率家人罗拜之。三日犹不灭,召巫者束一草船,浮之于城河。时万历癸未正月初六日。见《戒庵漫笔》。 此鸡疑即唐敬宗朝鸡卵种也。又唐询家烹鸡,忽火光出釜中。视之,有未产卵现菩萨像坐莲花。自是誓不杀生。 蛤蜊、蚌异 唐文宗方食蛤蜊,一蛤蜊中现二菩萨像,螺髻璎珞,足履菡萏。命致之兴善寺。隋炀帝亦有此事。 吴兴郡宗益剖蚌,中有珠现罗汉像,偏袒右肩,矫首左顾。宗益奉以归慈感寺。 鳖异 万历己卯,严州建德县有渔者获一鳖,重八斤。一酒家买之悬室中,夜半常作人声。明日割烹之,腹有老人长六寸许,五官皆具,首戴皮帽。大异之,以闻于县与郡。郡守杨公廷诰时入觐,命以木匣盛之,携至京师,诸贵人传观焉。又丁未年,遂昌县民宋甲剖一鳖,中有比丘端坐,握摩尼珠,衫履斩然。俱见邸报。 颖川王户部在通州时,一日宴客,庖人烹鳖。剖之,有鬼、判各一。朱发蓝面,皂帽绿袍;左执簿,右执笔,种种皆具,刻画所不能及。王自是遂断兹味。 菜花现佛 《笔谈》云:李及之知润州,园中菜花悉变莲花。仍各有佛坐花中,形如雕刻。 鸡生方卵 弘治末,崇明县民有鸡生一方卵。异而碎之,中有弥猴,才大如枣。 石中男女 成化间,漕河筑堤,一石中断,中有二人作男女交媾状。长仅三寸许,手足肢体皆分明,若雕刻而成者。高邮卫某指挥得之,以献平江伯陈公锐。锐以为珍藏焉。 石犹有情,人何以免! 狐假子路以下“精怪“ 东昌宣圣殿,设空体木像。正德中,子路忽人语云:“我仲由也!夫子命我主此土祸福。”人争祭奠,必令祭者暂出闭门。顷之入视,肴核都无余者。一御史经其地曰:“此必妖也!”多设烧酒劝之,俄而无声,乃一狐寐于侧。御史笑曰:“以汝希仲由,乃学宰予耶?” 鬼畏面具 金陵有人担面具出售,即俗所谓“鬼脸子”者。行至石灰山下,遇雨沾湿,乃借宿大姓庄居。庄丁不纳,权顿檐下,愁不能寐。而面具经雨将坏,乃拾薪爇火熯之。首戴一枚,两手及两膝各冒其一,以近燎。至三更许,有一黑大汉,穿一黑单衣,且前且却。其人念必异物,惧其面具而然,乃大声叱之。黑汉前跪曰:“我黑鱼精也!”“家何在?”曰:“在此里许水塘中。与主人之女有交,故每夕来往。不意有犯尊神,望恕其责。”其人叱之使去。明旦,访主人之女,果病祟。遂告之故。竭塘渔之,得乌鱼,重百余斤,乃腌而担归。 鬼张以下“鬼” 弘治中,高邮张指挥无嗣,求妾未得。偶出湖上,见败船板载一女甚丽,波浮而来。问之,曰:“妾,某邑人。舟覆,一家皆没。妾赖板得存,幸救我。”张援得之,甚宠爱。逾年生子。女栉沐必掩户。一日婢从隙窥之,见女取头置膝上绾结,加簪珥,始加于颈。大惊,密以启张。张未信。他日张觇之,果然。知为妖,排户入斩之,乃一败船板耳。子已数岁,无他异,后袭职。至今称“鬼张指挥”云。 无鬼论 阮瞻素执无鬼论。忽有客通名诣瞻,寒温毕,聊谈名理。良久,及鬼神事,反复甚苦。客遂屈,作色曰:“鬼神,古圣所传,君何得独言无?既仆便是鬼!”于是变为异形,须臾消灭。 《麈谈》云:闽仆顺童雨夜暮归,见一人持灯就伞。偕行良久,语童曰:“闻此地有鬼,汝曾遇否?”童笑曰:“吾行此多年,未之见也。”将适通衢,寄伞者曰:“汝试看我面。”视之,乃无颔颏者!仆狂叫而走。相传世间人鬼半,但人不见鬼耳。 鬼巴 《夷坚志》:临川王行之,为广东龙泉尉。表弟季生来访,泊船月明中。夜半,有鬼长二尺,靛身朱发,倏然而入,渐逼卧席,冉冉腾身行于腹上。季素有胆,引手执之,唤仆共击。叫呼之声甚异,顷刻死,而形不灭。明旦,剖其肠胃,以盐腊之,藏箧中,谓之“鬼巴”。或与谈神怪事,则出示之。 药鬼 刘池苟家有鬼,常夜来窃食。刘患之,乃煮野葛汁二升泻粥上,覆以盂。其夜鬼来发盂啖粥,须臾在屋上吐。遂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