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秘史 - 第 113 页/共 207 页

盖未抚以前,道在扬威厉士;既抚以后,道在息事安民。镇、道受恩深重,事有乖违,无所逃罪,理则然也。且上年十二月初三日,镇、道见洋人伪示,即照录具奏,自请撤回查办。其折在口守风,钦使已奉旨渡台,乃追回抄呈怡宪舟次,缮折犹存。今已罪去,诚乃本怀。将来入都,亦必如前请罪,以完洋案。惟大君子有知己之感,区区微忱,不敢怀匿而去,幸惟亮察之。宣宗帝真的圣明,知道达、姚两个,都是好人。但是要不办,洋人定然不肯答应;要重办,良心上未免说不去。于是想出一个两面光鲜的法子,只把他革职完案。后来宣宗驾崩,文宗即位,颁示腾书,才把此狱平反转来,这都是后话。 自从台湾案子断定而后,洋人气焰,一天高似一天,中国声威,一日倒似一日。华洋讼案,十桩里倒有九桩是华人输的。 谁料盛极必衰,物极必反。道光二十三年,广州百姓,同仇敌忾,众志成城,竟有本领使洋人不敢越雷池一步,你道厉害不厉害?原来广东民风,素来强悍。道光二十一年,英人内犯,粤民激于义愤,在萧关三元里地方,与洋人开仗,连破其众,军威大震。于是遂练成一支团练兵,起初也不过南海、番禹两县,后来香山、新安等县,相继并起,绅民喋血,丁壮荷戈,蓬蓬勃勃,很有炎泽中兴、新野下江的气象。白门定约,五口通商,洋人便欲到广州城里,跟大府议事。绅士、耆老,得着此信,顿时激昂慷慨,发了狂似的。一面援引档案,递禀督、抚两院,称说乾隆中,定制以澳门为贸易之区,以黄浦为卸货之地。洋商交易事竣,仍押回澳门住冬,不得逗留省城洋行擅自出入。所以杜华洋之争论,立中外之大防,法至善也。现在洋人胆敢破我例禁,我粤人誓不相认。一面传递义民公檄,叫富者助饷,贫者出力,举行团练,按户抽叮以百人为一甲,八甲为一总,八总为一社,八社为一大总。三丁抽一,除老弱残废及单丁不计外,旬日之间,城乡镇集,通国皆兵。大府闻知,暗地捏一把汗,要严禁,怕激变,又不敢。幸喜洋人乖觉,几回到省,倒都知难而退。 道光二十五年,偏有个不识窍的洋人,定要入城议事。这时光,制台是耆英,广州将军是伊里布,抚台是黄恩彤。这三位兄弟跟洋人都是很要好的,却不过情,就派广州府知府刘泽到洋船上知照,只说等晓谕了军民,再订期相见。不意粤人得着此信,顿时就闹起来。城厢内外,遍张揭贴,约称洋人入城,立即闭城起事。事有凑巧,次日,刘本府陪了一个洋人,打通回衙,拦路撞翻了一副油担,两个皂隶,全都滑倒,跌成油博士样子。刘本府大怒,喝令把卖油郎当街答责。不意触犯了众怒,阖市的人,齐伙儿哗闹起来,都道:“官府清道迎接洋人,我们小百姓,自该杀尽诛绝,索性送上去叫他杀。” 顿时聚集了三五千人。刘本府见色势不对,丢下洋人,自顾自逃命。众人哪里肯含,紧紧追赶。刘本府逃进衙门,众人也涌向衙门而去。刘本府躲在上房,再也不敢出来。众人抢进上房,刘本府急极,爬墙逃命,连跌带跳的逃了去,幸喜没有跌坏。那府太太、府姨太太、府大姐、府少奶奶等一大堆宝眷,号号哭哭,悲苦得死了人似的。众百姓闯进上房,瞧见箱笼物件,一齐动手,尽都搬出,铰掉了锁,搜出朝衣、朝帽、朝珠等物,哗道:“本府已经投了洋人,还要这大清服色来做什么?” 一个道:“不如用火烧掉了,倒爽快多呢。” 众人齐声称好,霎时烈焰飞腾,十来套衣服,都烧掉了。刘本府奔诉两院,泣请发兵剿捕。督院推抚院,抚院推督院,究竟不过出了一张安抚的告示,何曾拿办一人。众百姓愈益兴头,散布传单,声言焚劫城外十三洋行。那要求入城的洋人,瞧见这个声势,吓的早逃了去。 从此粤民气焰,更升涨了十分,碰到洋人登岸,总要多方窘辱。 洋人只道是大府发纵指示,常常贻书诮让,督、抚两院,深恐衅端重开,邀集绅士,商议消弭的法子。众绅士中,血性最厉害的,要算着许祥光,字宾衢的,是道光壬辰科进士。其余如侍郎罗悖衍、编修龙元值、给事中苏廷魁,也都是满怀忠愤,一片冰心的。 当下督院耆英,就把本意称述一遍。罗侍郎道:“这是众怒,我们也没有法子。” 许祥光介面道:“大公祖原来没有知道,咱们广东人,只有剿敌的能耐,没有讲和的本领。倘然大公祖下一个军令,能执干戈御外侮的,受上赏,治晚虽然不武,当先锋、当殿后都愿听从指挥。” 督院见他们这么固执,只得叹息而罢。此时广州将军伊里布,竟至活活忧死。制台耆英知道住在这里,终非好兆,运动了首魁穆彰阿,得旨内召,于是一件湿布衫,遂脱卸在别个儿身上了。非但如此,他老人家临走,还撤下一堆很大的烂屎。英人因耆英是原议抚事的大臣,要求他定了入城之约,才可动身。耆英道:“这一件事,二年之后,包可践约。” 英人又请他据情入告,他老人家也满口应允。耆督院走了之后,抚院黄恩彤也被人参掉,议和的几位仁兄,一时间风流云散。新任督院是徐广缙,抚院是叶名琛,这两位都是治世良臣,很随和的人儿。到了任,不助洋人,也不助百姓,恁你天翻地覆,海啸江腾,他终是心平气和,好好做他的官,享他的福。督、抚两人,比较起来,叶抚院更是了得,一味的好道,只爱诵济拜忏,叩佛礼神。他老人家最信奉的是吕岩、李白二仙,设立乩台,朝晚虔奉。每日除了焚香请仙外,余者也就不在他心上了。 却说广东自耆英去后,鸟飞兔走,转瞬已届二年。洋人行文照会,申请践约入城。督院徐广缙,置之不理。广东绅士,闻知此信,忙见督院道:“洋船每岁一来,悉索敝赋,也不够供给。现在广东人摩拳擦掌,都要替国家出力,大公祖投袂一呼,荷戈奔集的,定有十多万,还怕什么!” 徐督院道:“难得众位同仇敌忾,兄弟很是钦佩。将来如果开仗,少不得总要借重。但是目下时候,还没有到呢。” 忽报洋船泊在虎门口外,定要跟制台会议。徐督院道:“什么事,待本部堂亲到洋船上会他是了。” 随发了一纸照会去,约定日子。到期,督院亲诣洋船,会晤英使。英使申请二年入城的事,督院道:“此事本署没有档案,碍难遵命。” 辞别回城,遂邀抚院商议战守事情。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七回  徐广缙坐镇广州府 洪秀全起事金田村 话说督院徐广缙,从洋船回来,立邀抚院到署,商议战守事宜。叶抚院道:“咱们不必张惶,一到辛卯日,洋人自然会退去。” 督院惊问:“何以知道?” 叶抚院道:“兄弟叩问过吕祖,吕祖在乩台上判明,所以知道。” 徐督院笑道:“吕祖是仙人,凡间事情,怕没工夫管理呢。” 说着,巡捕官呈上名片,说团练董事许祥光来拜。督院忙请相见,随向抚院道:“此公总为洋人入城的事。” 一时引入,见过礼,许祥光就问:“英使文翰要求入城,大公祖可曾应许?” 徐督院道:“没有呢。” 许祥光道:“没有最好。洋人性情,贪得无厌,就依了他,也总有别的枝节生出来。粤省虽然五方杂处,众心齐一,敌忾同仇,很可以振兴鼓舞。” 徐督院道:“宾翁所办团练,共有几多人马?” 许祥光道:“眼前只有十多万人,捐集的款子,也只数十万。如果要开仗,还可以号召,还可以捐募。” 徐督院道:“眼前可以不必,万一洋人挟兵要求,到那时借重团兵,同事防守也未晚。” 许祥光道:“照治晚浅见,还是由团董出面,写一封信给洋人,狠狠的劝他一番,答应了最好,不答应,先礼后兵,咱们也没什么不是了。” 徐督院笑问抚院:“此策如何?” 叶抚院连声称妙。督院道:“如此很好。宾翁起了信稿,最好先给兄弟瞧一遍,再行遣发。” 许祥光道:“那一定要就正的。” 当下辞去。次日,果然送了一纸信稿来,徐督院接来看时,只见上写着:盖闻事不深思,终贻后悔。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天下事有始意以为可行而其后终不能行者,有常情以为易行而其势又实难相强者,如贵公使与我大宪所议入城之事是也。前年贵国德公使,坚请入城之议,耆相国定约两年之期,此安知非相国深知其难,而姑缓其期,以为一时权宜之计乎?又安知非德公使明知回国,预存卸责之见,而欲诿其过于后来受代之人乎? 不然,则入城之事,无待再计而决,何难即日举行,而必待至两年之后耶?或谓粤省通商二百余年,各国商人皆在十三行居住,城外既无间华洋,则入城又无分畛域。不知省会之地,民居稠密,良莠不齐,往往倚主淩客,遇事兴波。于是闲人之积愤生事者有之;土匪之乘机抢劫者有之。民情习俗,均非上海、福建之可比,此贵国人所共知也。今贵使胶执前约而不深思远虑者,不过欲以贵国体面,夸耀于人,以为入城则荣,不入城则辱耳。不知无端而招众怨,举足而蹈危机,是慕虚名而贾实祸,求荣&辱,智者必有所不为也。或又谓不许贵公使入城,乃素不安分之徒,藉以蛊惑众心,赖官绅有以弹压而开导之。 抑知民情之真伪,非可徒托空言也。即如贵国所与交易之匹头、棉花等行户,皆安分业生之良民,彼以巨万之血本而谋利,若歇一日之业,即亏一日之资,何以一闻入城之议,遽停贸易,不约而同,谁使之然耶?今城厢内外,家家团勇,户户出丁,合计不下十余万人。而且按铺捐资,储备经费,合计不下数十万金,岂尽为防御土匪而设?苟非众志成城,何以一闻入城之议,踊跃乐从,不谋而合,又谁使之然耶?此皆民惟一心、众怒难犯之明证,固非官吏所能强而齐之,又岂刑法所能禁而止之也?乃外洋纷纷传说,有谓贵使如不能入城,必将与拂构怨,以图一逞。此尤不可信。何者?二十一年之结怨兴师,贵国有激而成,所关者大,实出于不得已。今为此小节,经动干戈,若只以现在香港二三千之众,而抗全城数百万之人,则众寡不敢。若遽调各港之兵,且科众商之饷,则因小失大,愚者亦不屑为。现在匪徒凯舰生心,动籍公愤为口实,万一酿成焚烧洋楼之事,殃及各国远人,玉石不分,咎将谁诿?黄竹歧赤柱之事,其前车也。若以为他处滋扰,可以挟制广东,俾罢入城之禁。不知省会之区,众流所汇,设有缓急,彼此相援,此又同仇敌忾之可信者。在贵使深思远虑,必无不先见及此而肯举轻妄动耶?我等绅士亦知贵使计必不如是之左,特恐不肖之徒,播造谣言,激成祸变,于以使其借端滋扰之谋,殊可寒心耳。 总之,作事贵循天理,尤贵顺人心。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故民心之向背,即可验天心之从违。我大皇帝以中外为一家,怀柔远人,无分畛域。现在钦奉谕旨,亦以民心为重,盖顺民心即以顺天心也。且贵国来粤通商,历有所年,全靠地利人和,方能获利。近年生意冷淡,亦由民遭兵燹,财穷力竭使然。亟宜培养元气,充裕财源。贵使为国干城,各国航海而来,无不同深仰望。正当图远大之计,为外洋各商兴利于无穷,更不宜以此无益有损之举,而蕲薪于荣辱计也。若能体察民情,相安无事,则我粤贤士大夫,必将敬礼有加,即乡曲愚民,亦必颂扬无已,荣莫大焉,固远胜于入城万万矣。是以钦差大臣徐,洞悉舆情,确见民心如一,公论同符,开心见诚,直言相告,其所以保护贵国之苦心,与夫顾全粤民之深意,至周且密也。何贵使末之悟耶?我等绅士,世居省城,因见停贸易者不乐其业,谋捍卫者不安其居。民情汹汹,势将激变,于贵国既为不利,于粤民亦不聊生。两败俱伤,隐忧殊切。特将实在情形,明白布告,贵使如幡然省悟,中止不行,我等绅士,必当开诚留公,劝谕各行户,照旧贸易。务使中外商民,共敦和好,尽释猜嫌,相待以诚,相交以信。并钦遵议旨,为贵国善谋保护之方,以期共用升平之福。凡此披肝沥胆,言出至诚,毕有明证,情无欺饰。贵使固可访察而知也。若仍固执已见,不听良言,必将专恃威力,妄启衅端,是不顾礼义,不讲情理,则非我等绅士所敢知者耳。 徐督院连声称赞,许祥光自然欢喜,当下就差人送了洋人那里去。不意这封信才发去,火轮兵船,就叩头接尾,闯入省河来。合城兵民,人人气忿,个个激昂,携炮装枪,争先赴斗。 督院怕闹出事来,忙备单舸,径迎洋船,谕以众怒难犯,切勿冒冒贾祸。英公使文翰,与水师各将密谋,劫住了督院,再要求入城的事。正在商议,忽见省河两岸,团民义勇,呼噪的声音,动地摇天,撼山震岳。文翰唬得面如土色,向左右道:“不料广东民气,这么的厉害,就是开仗,彼众我寡,也难定操胜算,只好将来瞧机会再要求罢了。” 于是罢兵修好,不敢再提入城的话。督、抚两院,乘势与他立了一张不准入城的约,办理完毕,随即据情入告。不到一月,奉到一道很荣耀的廷寄,督、抚两院,都得着世袭罔替的爵贵,劳并辟土,功等开疆,真是圣主隆恩,兴朝异数。 上谕洋务之兴,将十年矣。沿海扰累,糜饷劳师。近年虽略臻静谧,而驭之之法,刚柔不得其平,流弊以渐而出。朕深恐沿海居民,有躁躏之虞,故一切隐忍待之,盖小屈必有大伸,理固然也。昨因英人复申粤东入城之请,督臣徐广缙事叠次奏报,办理悉合机宜。本日又由驿驰奏,该处商民,深明大义,捐资御侮,绅士实力匡勷,入域之议已寝。该洋人照旧通商,中外绥靖,不折一兵,不发一失。该督、托安民抚外,处处皆抉摘根源,令该洋人驯服,无丝毫兔强,可以历久相安。朕喜悦之忱,难以尽述。允宜懋赏,以奖殊勋。徐广缙着加恩赏给予爵,准其世袭,并赏戴双眼花翎。叶名琛着加恩赏给男爵,准其世袭,并赏戴花翎,以昭优眷,发去花翎二枝,着即分别只领。穆特恩、鸟兰泰等,合力同心,各尽厥职,均着加恩,照军功例交部从优议叙。候补道许样光、候补郎中伍崇曜,着加恩以道员尽先选用,并赏给三品顶戴。至我粤东百姓,素称骁勇,乃近年深明大义,有勇知方,因由化导之神,亦其天性之厚,难得十万之众,利不夺而劳不移。朕念其翌戴之功,能无恻然有动于中者乎?着徐广缙、叶名琛宣布朕言,俾家喻户晓,益励急公亲上之心,共享乐业安居之福。其应如何奖励,及给予扁额之处,着该督等第其劳勋,赐以光荣,毋稍屯膏,以慰朕意。余均着照所议办理,该部知道。钦此。 督抚两院,得着这意外的爵赏,愉快之情,难以尽述。却说宣宗帝即位到今二十九年,励精图治,勤政爱民,很愿身致太平,比隆尧舜。无如国家多故,广州条约,金陵条约,两回和战,开出非常变局,失掉无数利权,圣心不免悒悒。加之吴、楚水灾,川中番乱,所遭都是不如意事,积忧成疾,圣躬已经不豫。到这年十二月,皇太后又病故了。宣宗是纯孝的人,哀毁逾礼,病势又加重了几分。太医院医官,轮班入值,悉心调治,哪里有点子功效?延至道光三十年正月,宣宗自知不起,命召宗人府宗令载铨,御前大臣载垣、端华、僧格林沁,军机大臣穆彰阿、赛尚阿、何汝霖,陈孚恩、季芝昌,内务府大臣文庆,到圆明园寝宫御榻前,谕令到正大光明殿,取下金匣,公同启视。诸臣不敢怠慢,取下金匣,敬谨开看,见龙凤翔舞的杏黄缎上,御笔亲书“奕詝”两个大字。原来宣宗共生九子,皇长子、皇次子、皇三子,俱早殇。奕詝系钮祜禄氏所出,排行第四。皇五子名奕琮,皇六子名奕詝,皇七子名奕詝,皇八于名奕治,皇九子名奕詝。宣宗平日,最爱的是奕詝,金匣缄名,几乎要书奕詝的名儿。有一回听说已经书就了,却被太监在阶下偷窥,见末笔一竖很长,猜定是“訢”字,遂到奕訢那里报了喜,闹的宫内外都知道了,宣宗心中很是不乐。 此时上书房众师傅里头,有一个滨州人姓杜名受田的,足智多谋,很想建立非常,干一番旋乾转坤大事业。事有凑巧,一日,宣宗恰命众皇子到南苑校猎。祖制,皇子念了书,奉命外出,临行时光,总要诣师傅跟前请假的。这日,皇四子到上书房请假,恰只杜受田一个儿在那里,作过揖,受田就问:“阿哥到哪里去?” 皇四子道:“奉上谕南苑校猎去。” 受田回头见没人,悄悄道:“阿哥请过来,有几句很要紧的话嘱咐你。 ”随附耳道:“今儿到了围场里,万勿发一枪一矢,并当约束侍卫人等,不得捕获一头生物,只坐观别人驰射是了。” 皇四子道:“这又为什么缘故?不得禽兽,上头问起来,拿什么话回答呢?” 受田道:“上头问时,阿哥只要奏称,时方春和,禽兽都有孕育,不忍伤害物命,以干天和,更不愿以引马一技之长,与诸弟争强斗胜。阿哥照我的话奏上,定能上契圣心。 这是一生荣枯关头,切记切记,千万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