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秘史 - 第 33 页/共 34 页

高蹈沧溟言果践,清风兰雪咏偏宜。   胜燕未几歌松柏,莫怪先生早识机。   欲知后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八回庄襄王发兵征赵平原君合纵干楚   却说秦王。因吕不韦救己之功,以不韦为相国,封文信侯。   此时,东周君又恨秦王,乃与虢国合纵,诸侯谋伐秦,事败,秦王使吕不韦率师前去,又迁东周君于阳人,尽收其兵权而回周,遂绝不嗣。秦庄襄王癸丑二年,秦王谓群臣曰:“朕今国富兵强,欲伐赵国,卿意如何?”群臣对曰:“陛下圣意不错,且举兵伐赵。”秦王即宣武安君至殿,命其领兵去征。武安君曰:“邯鄣实未易攻,且诸侯救援日至,怨秦日久矣!今秦欲破长平军而秦卒死者过半,国内空虚,远绝山河而争人国都,赵应其内,诸侯攻其外,破秦军必矣!今臣身染微恙,恐负王命,候待秋高马肥,臣略康健,即行也!”秦王武安君辞病不行,遂以王龁为领兵元帅,章邯、王翦为左右将军,领兵二十万,前伐赵。   于是,二将领兵分为五队而行,不一日行至赵地,赵之郡邑,咸莫敢当,望风归降,于是,兵不血刃,取得三十七城。   军至太原,太原郡守纳降,章邯人城安民,军兵屯于城。却说赵王升殿,群臣奏曰:“今秦遣章邯为将,取赵之邑三十七城,目今军马中定太原!”赵王大惧,言曰:“此事奈何?”蔺相如曰:“臣有一计可保!”王曰:“何计可保?”相如曰:“为今之计,莫若深沟高垒,分兵守住险地,彼必不能进也!然后发使往众诸侯处求救,待其师老粮尽,然后以奇兵击之必胜!”赵王分兵守拒险隘,不与之战。   次日,赵王宣平原君赵胜至,命其求救,合地楚、魏,约退秦兵。平原君与食客门下有勇力文武备具者二十人共偕,平原君曰:“使文能取胜则善矣!文不能取胜则歃血于华屋之下,必得定纵而归。”得十九余无可取者。门下有毛遂者,自荐于平原君曰:“今少一人,愿君即以遂备员而行。”时,平原群谓毛遂曰:“夫贤士之处世也,譬如锥之处囊中,其末立现。   今先生处胜之门下三年左右,未有所称颂,胜未闻也!先生当自详也。”毛遂曰:“臣乃今日请处囊中,使遂早得处囊中,乃脱颖而出,非特其末见而已。”平原君乃以备员十九相与鄙笑之。言讫,平原君自与十群众辞王至楚,楚王迎之,入内坐定,平原君与十九人与楚王议论合纵,毛遂拔剑历阶而立,谓平原君曰:“纵之利害,两言而决耳!今日出而言纵,日中不决何也?”时,楚王见毛遂按剑而上,叱之曰:“客何为者也?”   遂听说按剑而前曰:“王之所以叱遂者,以楚国之众也。今十步之内,王不得恃楚国之众也,王之命悬于遂手,吾君前叱者何也?且遂闻汤以七十里之地王天下,文王以百里之地而臣诸侯,岂其士卒众多哉?以能据其势而奋其威也!今楚地方三千里,持戟百万,以楚之强,天下弗能当!白起小竖子耳!率数万之众,兴师以与之战,一战而举鄢、郢,再战而烧夷陵,三战而辱王之先人。此百世之怨,而赵之所羞,而王弗之恶焉。   合纵者,为楚非为也!”楚王方答曰:“唯唯!诚若先生之言,谨奉社稷以从!”毛遂曰;“纵定乎?”楚王曰:“定矣!”   毛遂谓楚王之左右曰:“取鸡狗马之血来!”左右呈至,毛遂奉铜盘而跪进之,楚王之左右歃血而定纵,歃血罢,毛遂有十九人曰:“公等碌碌,所谓因人成事者也!”众笑而已,楚王既约与其合纵,平原君与毛遂等十九人归赵,言曰:“胜不敢复相士胜相士多矣!自以为不失天下之士,今乃于毛先生而失之也!毛遂先生一至楚,而使赵重于九鼎,毛先生以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胜不敢复相天下士矣!”遂以为上客。   平原君既返,楚使春申群将兵十万来救赵,犹未及至,而秦兵攻城甚急,赵王欲降秦,平原君赵胜甚患而独忧。是时,邯郸传舍吏子李同知其意,说平原君曰:“今君之忧惧秦兵之强,君诚能令夫人以下编于士卒之间,而家之所有尽散以飨士,王当危苦之时,方可拒秦。”于是,平原君从其计,得敢死之士三千人,李同率其众出战,设计退秦兵三十余里,平原君收兵在城外屯住,秦兵亦莫能进寇。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丽泉诗曰:歃血捧盘一语中,因人成事岂能通。   平原门下三千客,谁似毛生自荐功。   第一○九回信陵君符救赵秦蒙骜兴兵伐魏   却说赵先使人往魏来救,魏公子无忌者,魏安厘王异母弟也,封为信陵君,贤而好客,是时,有隐士曰侯嬴年七十,为大梁夷门监者。公子闻之,往请,欲厚遗之,不受。公子于是乃置酒大会,宾客坐定,自从车骑,虚左而迎侯生。侯生知其来,衣敝衣冠相见,公子请生上车,生不让,欲以观公子之色,公子见其不让,执辔愈恭。侯生又谓公子曰:“臣有客在市屠中,愿枉车骑过之。”公子从其请,引车入市,侯生下见其客朱亥,睥睥,故久立与其客语,微察公子颜色愈和。当时,魏将相宗室,宾客满座,待公子至,举酒望而未至,及市人皆观公子执辔从骑,窃骂侯生,侯生视公子色终不变,乃谢客就车。   至家,公子乃引侯生坐上坐,遍赞宾客,宾客皆惊,酒酣公子起,为寿侯生前,侯生谓公子曰:“今日嬴之为公子足矣!嬴乃夷门抑关者也,而公子亲往车骑自迎,不宜有所过,故过之,然欲就公子之名,市人皆嬴为小人,而以公子为长者,能下土也!”侯生又谓公子曰:“臣所过屠中朱亥,此乃贤者,世莫能知,公子可往请之。”于是公子往数请之,朱亥故不辞谢而不之至,于是罢会。   次日,赵使至,见魏王,说平原君求救之事,魏王听从,使将军晋鄙将十万众前来救赵,兵至邺,秦王闻知,使人告魏王曰:“诸侯敢救赵者,已释赵必移兵先击之!”魏王恐,使人止晋留军壁邺,又使客将军新垣衍,间入邯郸为探,因见平原君引见赵王。赵王闻魏不来救,心里忧闷,当日新垣衍谓赵王曰:“秦欲为帝,赵诚发使尊昭王为为帝,秦必喜,罢兵去,围自释矣!”   赵王未及发使,是时鲁仲连适游赵,闻魏将欲赵尊秦为帝,乃即见平原君问曰:“梁客新垣衍安在?吾请为君责而妲之!”   平原君曰:“胜请为伸绍介。”仲连曰:“请出!”于是,垣衍出,仲连见新垣衍曰:“彼秦者,弃礼义而上首功之国也!   使其肆然而为帝,则连有蹈东海而死耳!吾不忍为之民也。吾将使梁及燕助之矣。”新垣衍曰:“吾用梁人也!先生恶能命名梁助之?”仲连曰:“梁未睹秦称帝之害耳!使梁睹秦称帝之害,则必助赵矣!秦无已而为帝,则且变易诸侯之大臣,秦将夺其所不肖而与其所贤,夺其所憎而与其所爱,彼又使其女子婢妾为诸侯妃姬,处梁之宫,梁王安得怡然而已乎?而将军又何以得故宠乎?”于新垣衍起再拜谢曰:“吾请出,不敢复言帝秦也!”于赵不复帝秦。秦将闻之,为却军五十里。   平原复使入之魏,魏不动兵,时平原君使者冠盖相属于魏。   让魏公子信陵君曰:“公子纵轻胜,弃之降秦,独不怜公子姊耶?”信陵君患之,数请魏王发兵,魏王畏秦,终不听,公子义不独生而令赵亡,乃请宾客约车骑百余乘,欲以客往秦军,与赵俱死。行过夷门,见侯生且告所以。侯生应曰:“公子勉之,臣年老有能从行,请勿怪。”公子忧之,出行数里,心不快曰:“令吾且死,而侯生曾无一言送我,我岂有所失哉?”   复引车还问侯生,侯生笑曰:“臣固知公子之还也,公子欲赴秦军,譬如以肉投馁虎,何功之有?嬴闻晋鄙之兵符常在魏王臣内,今如姬最为宠幸,力能窃之。嬴又闻如姬父为人所杀,公子使客斩其仇头进如姬,如姬欲为公子死而无所辞,公子诚一开口请如姬,如姬义许,若得虎符,夺晋鄙军将,北救赵而西却秦,此一伯之功也。”   公子大喜而行,又见侯生,侯生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即合符而晋鄙有授公子兵,事必危矣。臣客屠朱亥可与俱,此人力士,晋鄙听从此事则甚好,不听可使击之。”于是公子泣!侯生曰:“公子畏惧死耶?”公子曰:“晋鄙无罪,护惜诸将,惟恐不听,必当杀之,是以泣耳!岂畏死哉?”言讫辞出。于是,公子请朱亥,亥笑曰:“此乃臣效命之秋也。”遂与公子行,公子过见侯生。侯生曰:“臣义当从行,老不能远涉。请数公子行日,以至晋鄙军之日,北向自刎,以送公子!”   公子不请,遂行至邺,见晋鄙,与合虎符,疑之,欲无从之意,朱亥袖四十斤铁锥,锥杀晋鄙。公子遂将晋鄙军,下令军中曰:“父子俱在军中者,则父归矣;兄弟俱在军中者,则兄归矣;兄弟俱在军中者,则兄弟归矣;独子无兄者归养。”得选兵八万,乃进兵救赵击秦。   当时,楚救赵兵亦至,三路军马合击,杀退秦兵。是日,赵王及平原君自迎公子信陵君于界。却说魏王闻知公子盗之兵符及杀晋鄙,将兵救赵,怒甚,欲诛其家属及在魏宾客。如姬跪述前情而恕之。公子亦使卫庆将兵归魏去讫,而公子独与客留赵,孝成王与平原君计以五城封公子,公子闻之,意甚骄矜,而有自功这色。客说于信陵君曰:“夫人有德于公子,公子不可忘也!公子有德于人,愿公子忘之也!且矫魏王令,夺晋鄙兵以救赵,于赵则有功矣,于魏则未为忠臣也。”公子听言,于是自责,似若无所容者。赵王扫除自迎,执主人礼引公子就就西阶,公子侧行辞让,从东阶上,赵王等酒至暮,不忍献五城。公子竟留赵,赵王以鄗城为汤沐邑,魏亦复以信陵奉公子。   是时,平原君用鲁仲连言,不帝乎秦,秦兵既败去,欲封鲁仲连,鲁仲连辞让再三,终不肯受。平原君置酒请鲁仲连,酒酣起前,以千金为鲁仲连寿,鲁仲连笑曰:“所谓贵于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解纷而无取也!”遂辞平原君而去。   却说信君在赵,闻赵有处士毛公藏博徒、薛公隐于卖浆之家。公子欲见两人,两人自匿不肯见。公子闻其所在,乃间步往从此二人游,甚欢。平原君闻之,谓其夫人曰:“公子日博徒、卖浆者游,不知是何等人耳?”公子闻之,乃谢夫人去曰:“平原君之游,徒豪应举耳!不求士也。无忌自在大梁,时常闻此两人贤,至赵恐不得见,今平原君乃以羞其不足从游。”   乃辞欲去。平原君乃免冠谢,固留公子,方留在赵,十年不归。   却说秦王设朝,谓群臣曰:“朕兴兵伐赵,屡被魏王引兵为应,由此朕甚恨之,今汝之文武之中,谁人与朕画策,以兵伐之?”蒙骜奏曰:“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子之职也!臣虽不才,愿将兵去伐魏!”于是,秦王遣蒙骜为将,领兵二十万前去魏国,离城三十里下寨。魏王设朝,阁门太史奏曰:“今而有秦王以蒙骜为将,率兵二十万来伐我国,目今军马离城三十顿扎,伏望陛下火速兵与战,不然必来攻城矣!”魏王大惊,即谓伪公、假公曰:“汝二人将兵出迎!”于是,二公引兵五万迎敌,蒙骜亦领来攻城,相遇列开阵势,二公战不十合,气力不加,拨回马便走入城,紧闭四门不出。二公走入,奏知魏王曰:“臣该万死!臣非不欲取胜而立功,顾年纪高迈气力不加,以致大败,不能取胜。”   时,魏王忧秦兵强盛,不能抵敌,乃喟然叹曰:“如此谁人可敌也?”二公曰:“今有公子信陵君无忌者,为大王不肯以兵救应赵,因致盗晋鄙之兵,往赵退秦,恐我王见罪,不敢回国,目今屯于赵地,望大王以书请回。小臣二人为使,请公子回国,公子一见王书,必以骨肉为念,公子一归,即令作书,求救于诸侯,诸侯必应,会兵可破秦师也!”于魏王写书,令二公为使,至赵见信陵君,具说此事,将书与信陵君看毕,无忌曰;“吾不合矫王令,夺晋鄙之兵而救诸侯,诚恐我回,王必怒吾也,吾今不回。”时有毛公、薛公见信陵君不肯归而言曰:“公子所重于诸侯者,徒以有魏也。今魏急而公子不恤,一旦秦人克大梁,夷先王之宗庙,公子何面目立于天下乎?”   语未毕,于是信陵君色变,趣驾还魏。   次日,信陵君见魏王,俯伏阶下,言曰:“臣该万死!幸我王以至亲之情而赦,今臣归国,会盟诸侯,必破秦师矣!我王休虑。”魏王下座,持信陵君而泣曰:“是朕一时不明,致使卿不肯归国,今卿休记朕恨也!”于是封信陵君为上将军,信陵君谢恩出朝矣!使往楚、燕、赵、韩、齐五国求救,五国闻知信陵君为将,各遣兵五万,前来救应。信陵君率五国之兵出战,蒙骜闻知无忌为将,领兵前来挑战,三军混战,从已至午不分胜败。信陵君亲提宝剑,直取蒙骜,蒙骜以枪来迎,二人大战三十合,蒙骜大败而走,魏兵趋至华州河外而还。信陵君犒劳五国之兵,各还本国去讫。信陵自将兵屯扎于河外,以防不测。蒙骜将残军还秦国,奏知秦王。王曰:“五国如此无礼,朕誓必伐六国也!”言讫罢朝。是时,秦与六国不睦,秦王闷闷不悦,染成一疾不起,至次日遂薨。不韦同文武立子政为秦王。群臣上贺秦王。秦王谓不韦曰:“朕感卿救先君之恩,故朕得至于今日,朕称卿为亚父。”乃拜不韦为相国。吕不韦谢恩退退朝,立其母朱氏为太后。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一○回赵王兴兵取燕邑春申君合纵伐秦   却说赵王一日升殿,顾谓李牧曰:“朕思武遂方城二邑,乃赵附庸之邑,何如属燕,朕今封卿为上将军,可领兵去取二邑。”牧曰:“臣愿往取武遂、方城,以属赵也!”于是出朝,引兵直到武遂城下下寨。守将燕臣,点兵出城,与李牧对阵,二人战不十合,牧斩臣于马下,遂引兵入城安民。李牧谓下将军公孙乾曰:“吾料方城守将燕官者,不比其弟燕臣也,难以力攻,吾用一计,可得此城。吾先发使人去了,诈称燕臣求救,保于武遂,彼不久引兵必来也。你可引一军,抄小路先去,取了方城,待他来时,吾自引兵击之,彼兵若回,两下夹攻,可杀此人也!”于是,乾引兵去抄小路取方城去讫。   却说方城燕官正坐闻,军人飞报:“武遂有使前来!”官令进开书看,是来求救之事,遂点军二万即行,至晚离武遂城二十里下寨。却说公孙乾至二更到方城城下,已知燕官军去,遂诈即燕官回来叫门,城中无主,不防开门接入,方知是赵兵也!公孙乾不用张弓只矢,即得了方城。却说李牧探知方城燕官军到,是夜遂引兵出城,劫燕官寨,寨中不曾提防,赵兵入寨,就寨边杀起,混战至天明,燕兵十去其七,燕官遂引败军回城下,城中乾以兵来迎,官措手不及,被乾斩于马下。李牧入城,安抚百姓,写表申奏赵王。赵王大喜!言曰:“吾有此将不愁强秦也!”   李牧者乃赵之北边良将,尝居雁门备匈奴,以便宜置吏,市租皆输入幕府,为士卒费,日击数牛飨士,习骑射,谨烽火,多间谍,为约曰:“匈奴入盗,则急收保,有敢捕虏者斩!”   如是数岁,无所亡失,匈奴皆以为怯。边士日得赏赐而不用,但愿一战。於是大杀匈奴十余万骑,灭踳褴,破东胡,单于走十余年,不敢近赵边。是时天下冠带之国七,而三国边于戎狄。   秦灭义渠,始於陇西、北地、上郡筑长城,以拒胡。赵武灵北破林胡,筑长城,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为塞。其后燕破东胡,却千余里,亦筑长城,以拒胡。   却说楚王设朝,谓春申君曰:“朕欲伐秦,恨兵衰将少,不能行兵也!”春申君曰:“合纵五国,可以伐秦也!”于是,发使往四国,赵、魏、韩、燕之处,约盟合纵,以伐强秦,使去各国约讫。赵以公孙乾为将,引兵五万前采。韩以陈□为将,引兵五万前来。燕以傅补为将,引兵五万前来,楚王为纵长,以春由君为军师而用事,亦引兵十万前来,都至秦寿陵城下下寨。至次日,五国之兵攻城,城破,守将王龁引百骑杀出东门还秦。却说五国首将,引兵入寿陵城,安民赏军。次日,引兵前至函谷关下屯住。   却说秦王升殿,群臣拜舞已毕,王龁败回,急入朝奏曰:“今楚、赵、韩、魏、燕,五国兴兵五十万,来伐秦也!目今军至函谷关下下寨,臣独力不加,致失寿陵而回,奏知陛下,伏望陛下赦臣罪也!”王曰:“胜负乃兵家之常,非卿之过也!”遂问于群臣曰:“谁人可退五国之兵!”言未毕,王翦出班奏曰:“假臣三十万兵,足以破五国之兵也!”王曰:“就封卿为大将军,领兵三十万前去函谷关,破五国之师!”于是,王翦出朝,即点兵三十万前去函谷关东一百二十里下寨屯住。   次日王翦令蒙骜曰:“将军可引精兵十万,分作二队,伏于函谷关百里内之东西,待五国之兵上关过半截之,可以取胜!”   又令章邯:“可引兵十万,伏于函谷关之左右,待五国之兵过,你可先搬山石,把关筑断,待我杀来,两下夹攻,可斩五国之将也!于是,二将引兵埋伏去了。遂遣使往关上叫守关将蒙武下关与战,佯败弃关诱敌。   却说蒙武得书知计,遂引兵挑战。春申君当先出马,与蒙武迎战,不十合,武诈败弃关而走,五国之兵都抢过关。章邯伏兵见敌军过了,把关垒断,将兵分二队,屯列关之两旁。却说春申君引五国将兵,直赶一百里,忽听前面金鼓齐鸣,当头一员大将,引兵阻住去路。大声曰:“来兵何处军马?那路诸侯?”春申君出马言曰:“吾乃楚大将春申君也!为你秦王无道,吾纵合五国之兵,来伐秦也。汝乃何人?愿闻姓名!”王翦曰:“吾乃秦之大将王翦也!”言讫,抡枪杀来!春申君持刀去迎,战不十合,春申君大败,王翦领兵后追,五国之兵,莫能抵挡。   五国之兵败走,未曾过半,蒙骜引二队伏兵齐杀出来,合兵同赶,五国军马败至函谷关,关上筑断通路。军人报春申君曰:“函谷关垒断,无路可出,又有伏兵拦路,如之奈何?”   春申君急传令曰:“五国之兵可尽力杀退章邯兵,然后尽脱衣甲,填堆为岭,可度过关也!”春申君同李牧、无忌三将当先,言曰:“当吾者死!避吾者生!”杀退章邯、王翦,往山谷而逃。遂令三军脱弃衣甲为路道,须臾走过关也。王翦与蒙骜、章邯、蒙武四将合兵杀来,赶至三百余里,方收军回秦。四国诸侯,收残兵各回本国去讫。   却说春申君回楚,楚王叱之曰:“汝尚敢回,汝为军师,军过山谷而不知防伏兵也!”春申君汗颜谢退。于是楚益疏春申君也。王翦收军还朝,秦王大喜,排宴赏赐诸将。当日,秦宗室大臣谏秦王曰:“诸侯之国,人来仕者,皆为其王游说耳!请陛下一切逐之,不可用也。”于是大索宾客。有客卿楚人李斯,亦在逐中,乃上书于秦王曰: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   昔穆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来邳豹、公孙支于晋。此五子者,不产于秦,而穆公用之,并国二十,遂霸西戎。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风易俗,民以殷盛,国以富强,百姓乐用,诸侯亲服,获楚、魏之师,举地千里,至今治强。惠王用张仪之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汉中,包九夷,制鄢、郢,东据成皋之险,割膏腴之壤,遂散六国之,使之西面事秦,功施到今。昭王得睢,废穰侯,逐华阳,强公室,杜私门,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由此观之,客何负于秦哉!向使四君却客而不纳,疏士而不用,是使国无富利之实,而秦无强大之名也。   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乘纤离之马,建翠凤之旗,树灵鼍之鼓。此数宝者,秦不生一焉,而陛下悦之,何也?必秦国之所生然后可,则是夜光之璧不饰朝廷;犀象之器不为玩好;郑、卫之女不充后宫,而骏马鄫駃騠不实外厩;江南金锡不为用,西蜀丹青不为采。所以饰后宫、充下陈、娱心意、悦耳目者,必出于秦然后可,则是宛珠之簪、傅玑之珥、阿缟之衣、锦绣之饰不进于前。而随俗雅化,佳冶窈窕,赵女不立于侧也。夫击瓮叩击弹筝搏髀而歌呼呜呜快耳者,真秦之声也;郑卫、桑间、韶虞、武象者,异国之乐也。今弃叩缶击瓮而就郑卫,退弹筝而取韶虞,若是者何也?快意当前,适观而已矣。今取人则不然,不问可否,不论曲直,非秦者去,为客者逐。然则是所重者在乎色乐珠玉,而所轻者在乎人民也。此非所以跨海内、制诸侯之术也。   臣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强则士勇。是以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是以地无四方,民无异国,四时充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也。今乃弃黔首以资敌国,却宾客以业诸侯,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西向,裹足不入秦。此所谓“籍寇兵而赍盗粮”者也。   夫物不产于秦,可宝者多;士不产于秦,而愿忠者众。今逐客以资敌国,损民以益仇,内自虚而外树怨于诸侯,求国无危,不可得也。   秦王乃除逐客之令,复李斯官。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一一回朱后淫宠于嫪毒秦王计并吞六国   秦王览书而言曰:“险失天下人才也!”遂除逐客之令,复李斯之官,及用其谋,兼并天下也。却说太后心淫不止,吕不韦恐事觉祸及己,乃私求大阴人嫪毐以为舍人,太后闻欲私得之,吕不韦乃进嫪毐令拔其须眉为嫪毐者,遂得侍太后。太后与私有娠,恐人知之,徙宫居雍,嫪毐常从,赏赐甚厚,事皆决于嫪毐。始皇九年,一日朱后与嫪毐饮酒大醉,御夫人季氏进酒,见其不谨,淹酒于地。嫪毐一见大怒,责叱季氏,季氏含羞出宫,走遇六宫大使赵高,且说嫪毐假为宦官,与后私通之事,高大怒!乃见始皇,告嫪毐实非宦者,常与太后私乱,生子二人,皆匿之。始皇未敢造次,及嫪与太后知,谋曰:“王既薨,以子为后。”于是,秦王觉,下吏治,具得情实,实连相国吕不韦。王大怒!夷嫪毐三族,杀太后所生二子,迁太后于雍。王欲诛相国,为奉先王功大,及宾客辩士游说者众,不忍治法,免相国。有齐人说秦王迎太后纳文信侯就国河南。   岁余,诸侯宾客使者相望于道,请文信侯,秦王恐其为变,宜至金阶,谓文武曰:“不韦虽有救先君之恩,别无汗马之劳,何以位在百官之上,吾必徒之!”群臣莫敢对,不韦俯首而已。   王令其速退下,不韦不肯辞出,王遂赐不韦手书,手书曰:“君何亲於秦,号称仲父,讳之也。”又曰:“卿无大功,妄居尊位而有欺朕之意,其语不可露,罪不容诛也!朕思尔有救先王之恩,不忍加诛,故令汝徙蜀,汝安居,勿违朕意,可即速行。”   不韦见手书,含泪自度,稍慢恐诛。叹曰:“吾今年老,何任往蜀。”遂饮鸩而死。   不韦之事闻于韩国,韩王惧秦势大,欲遣人之秦纳地。韩非谏曰:“臣观秦王,不能容物,只可同忧,不可共乐也!”   王不听,送另差使入秦纳地,请为藩臣。韩非叹曰:“忠言逆耳利于行,竖子不足与谋矣!”   却说秦王登殿,群臣奏曰:“今有韩国遣使纳地请为藩臣,使命现在朝外,乞大王圣鉴。”秦王即令宜进,献上表章,秦王大喜,谓使曰:“朕受其地,就封韩王旧爵,令彼坚守韩地,朕即拨上将引兵与之共守。”将银一百两赏其来使。使臣拜辞而去。秦王唤内使秦胜而谓曰:“朕封卿为颍川郡守,可领兵五万,前往韩国,只说前来同韩王守边,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到城即把韩王全家杀死,改韩地为颍川郡,汝即镇守其地。”   秦胜出朝引兵五万前往。却说韩使先回,将秦王之言具述一遍,韩王曰:“韩发安若泰山矣!”言未尽,守门军报:“秦胜引兵来到!”于是,韩王令开门迎接,胜引兵入城,韩王出午门亲自来迎。秦胜喝声下手,韩王措手不及,被胜擒下,监入于内,将韩氏全族迁之远去。出榜安民赏军,改韩地为颍川郡,而自镇守。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一二回秦王复仇伐赵国荆轲西行刺秦王   至次日,秦胜表奏秦王,秦王大喜!令光禄司排宴赏赐群臣,王与群臣言曰:“朕久恨赵国,欲复先王之仇。”王翦奏曰:“臣虽不才,愿领兵伐赵,一鼓而擒赵王,其首有献于陛下矣!”秦王大喜!即封王翦为元帅,领兵二十万杀奔赵国,直至邯郸城下下寨。赵王闻之大惧,问计于群臣曰:“今秦王遣王翦伐朕之国,卿等何计可退秦兵?”李牧奏曰:“大王可发使于诸侯求救,待诸侯兵至,然后小臣持大兵里应外合,可杀退秦兵矣!”王欲发使,大夫郭启奏曰:“待诸侯兵至,城必破矣!不如今夜引兵,乘虚劫寨,必获大胜!”李牧曰:“王翦乃世之名将,岂不知备?”时赵王不听李牧之计,依郭启之言,遂与郭启分兵二队,候二更尽,出城劫寨。   却说王翦在中军正坐,忽闻一阵风过,急出视之,以岁月日方合占之,乃三刑风也,便知贼来劫营。于是,传令裨将曰:“汝将兵分四队,二队伏邯郸城下,待赵军劫我寨,即混杀入城,后二队伏于寨之左右,待他兵入寨,听炮为号,即混杀入寨,吾自将兵伏寨后接应。”分拨已定。是夜二更,月色微明,赵王开城,引兵杀入寨来,却是空寨,急欲回军,只听一声炮响,三路伏兵杀来,赵王与郭启拼死杀到北门,又撞秦兵混杀一阵。方欲进城,秦兵混杀入城,后军又到,不及闭门,秦兵都杀入城,擒住赵王,乱军杀了郭启,天明始收兵安民,遂囚赵五嘉入秦见秦王。秦王谓赵王曰:“汝质朕先王,今汝为朕擒也!朕不忍加诛。”遂将赵王废为庶人,迁居韩地,重赏王翦。   却说燕太子丹尝质于赵,赵王与丹极善,及败,虏质于秦,秦王不礼,数辱骂焉。丹大怒,自谓曰:“大丈夫何必久屈人下乎?”遂逃归燕,怨秦王,恨欲报之。适秦将樊于期得罪秦王,逃于燕,燕太子受而舍之。太子闻卫人荆轲贤,遂卑词厚礼请而见之,与之议论。一日谓荆轲曰:“吾欲使却秦王,反诸侯侵地,不可,因而杀之,未得其人也。”荆轲曰:“臣愿往!今秦所恨者樊将军也,诚得樊将军之首,与燕督亢之地图,奉献秦王,秦王必喜见臣,臣必刺之,乃有以报太子怨也!”   太子曰:“善!先生可代吾与樊将军说也!”于是,轲私见樊于期而言曰:“今闻秦购将军首金千斤,邑万户也!今太子与我为计,愿借将军首献秦王,秦王必喜而见吾,吾左手把其袖,右手椹其胸而刺之,则将军之仇报,燕见凌之恨除。”于期曰:“臣感太子恩,恨无以报,秦王之仇,臣日夜切齿也!”言讫,遂自刎,轲将其首级见太子而谓曰:“必以利匕弑人即死者方可行也!”于是,太子以利匕首使工人以药粹之,以弑人血濡缕,人无不立死者。于是,荆轲执匕首,将樊于期首级、督亢地图往秦,有诗为证:时临叔季国倾危,纵散金台悔莫追。   假刺报秦谋固浅,复仇雪耻事当为。   樊生徒拭乌江剑,柯老终施博浪锥。   封建术穷天翦灭,事机已失不胜悲。   轲行至易水,自料此去必无生还,乃作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行至咸阳,秦王闻知大喜!披朝服设九宾而待见之。王令宣入,荆轲奉图以进于王,图穷而匕首见,轲急把王袖而椹之,未至身,王见,惊起,袖绝,王急避,荆轲逐王,王环柱而走,群臣曰:“王负剑,负剑!”王遂负剑击荆轲,断其左股,即令解体以徇众。秦王大怒!令蒙骜领兵三十万前去伐燕,至易水下寨。   伐燕毕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一三回秦王命蒙骜伐燕魏王诈降劫秦寨   却说燕王设朝,群臣奏知此事,燕王大惊,引兵二十万于易水之上下寨。蒙骜勒马奔至燕寨,交锋十合,燕兵大败,蒙骜领兵追杀,片甲不留,燕王败入城,坚闭不出,秦兵逼城下寨。燕王在城内大惧,问计于群臣。群臣曰:“此祸皆是太子生来,不杀太子以献秦,安能解围?”王曰:“此话虽是,吾安忍杀太子也?”群臣曰:“王更有子,何惜一也。今事急矣!不杀,则社稷休矣!”于是,王涕泣,不得已,将太子丹斩讫,遣使将首献与秦王,请罪休兵。秦王怒曰:“除是燕王自献其首,方且罢兵!”于是,使回去讫。秦王问将军李信曰:“朕恨楚王合纵五国之兵来伐寡人,朕欲取荆襄,将军度用几万人?”信曰:“不过二十万人。”遂将前事问王翦,王翦曰:“非六十万人不可!”王曰:“王将军老矣!何怯也?”言讫,遂使李信、蒙恬为左右将军,领二十万兵伐荆。秦王又曰:“楚魏合纵,今若伐楚,亦要伐魏。”于是谓群臣曰:“朕欲伐魏,谁可为将?”群臣奏曰:“王翦之子王贲可为也!”   王即召贲至谓曰:“群臣齐举汝为将伐魏,汝要用心立功!”   王贲曰:“臣不立功,誓不敢生还也!”王壮其言,与兵二十万,大将三十员。于是,贲引兵启行,直至魏城下寨。   却说魏王设朝,各门守将急入奏曰:“今有秦王以王贲为将,领兵前来,已至城下围攻,其势甚锐。”魏王大惊,问群臣曰:“何计可退秦兵?”群臣言:“王贲年少,必不知兵,莫若假降,乘隙击之,则可擒也!”于是,遣使至秦寨说降。   王贲笑谓使臣曰:“既来请降,吾即退兵,离城九十里下寨,汝魏王,来日亲来犒赏三军,写表令使与吾回兵还秦,面见秦王。”贲谓诸将曰:“魏王欺我年少,故来诈降,乘隙以攻我也!我今将计就计,汝等将兵八万分作二队,埋伏于十里之外,上山砍柴,每人要柴一担,使彼今夜必尽起城内之兵来劫我寨,待他兵过,你引伏兵,搬柴于地下堆起为路取城,我以余兵九十里外埋伏,待魏王引兵来,我必擒住也!”计行已定,各埋伏去讫。贲自返寨,离城九十里埋伏。   先使回奏魏王,魏王笑曰:“竖子果中吾谋!”于是,谓群臣曰:“今夜朕尽起城内之兵,去劫秦营。”至晚黄昏,左侧魏兵披挂去讫。却说秦伏裨将,见魏兵过了,喝采曰:“王将军神算也!”遂引兵搬柴至城下堆起为路,秦军操鼓而上,占住魏城。时,魏王引兵至九十里外,不见秦寨,心疑急回,忽一声炮响,四万大兵齐起,魏王落荒丽走,至天明,只见王贲领军截住去路,正欲回走,后军赶来,只得拼死杀进,王贲当先迎战二十余合,被王贲把魏王拖下马来,众军齐上,将魏王捉住,鸣金收军,复奔至魏都城,裨将开门接入,王贲人城,至公府就坐,令将魏王押来!王贲叱之曰:“汝欺我年幼,如何被擒也?”发令斩讫。又令收魏王亲族,尽行诛灭。王贲遂以魏地为郡,安民定守,引兵复归咸阳。王贲得胜回朝,山呼拜讫,面见秦王奏曰:“小臣托陛下洪福,灭魏为郡!”王曰:“自卿去后,朕忧汝年幼,今此战,果有老成之材!”秦王大喜!即封王贲为右将军之职,谢恩退朝。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一四回李信以众征楚国王贲诈巡抚燕地   却说秦将李信领兵至楚地,楚王负刍设朝,群臣奏曰:“今秦王以李信、蒙恬为将,领兵二十万,前来伐楚,望大王火速发兵迎敌!”王谓项燕曰:“你可引兵二十万前去迎敌!”   项燕曰:“臭口小儿不能成事,小臣若往,一鼓而擒矣!”于是,引二十万精兵,与秦兵隔五十里下寨。项燕谓三军曰:“今秦将李信、蒙恬无谋人也!吾今与战,汝等各宜佯败而回,伏于僻处。”三军依令而行。于是,项燕引兵来迎,李信、蒙恬双马出战,不二十合,楚将佯败而走,信、恬追杀二百余里而回,至寨,信谓恬曰:“吾今与将军各分兵十万,会取城父,汝从东路去,我从西路来,两军会于城父城下。”恬曰:“诺!”信先将兵入西壁而去。   却说项燕探知,乃勒兵回来,问百姓曰:“信去几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