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秘史 - 第 47 页/共 50 页

人读史叹曰:读罢遗编恨未伸,奸臣自古害忠臣。   九重日月朝昏雾,万里江山昼掩尘。   黄叶空祠栖息鸟,青山高塚卧麒麟。   夕阳西下猿啼处,花落寒塘野寺春。   次日,冀使人胁逼杜乔,曰:“早从自死,妻、子可全。   若有拒辞,诛夷九族。”乔闻,大骂:“欺天逆贼,不思食汉重爵,贵显朝廷,返毒弑君, 而擅专权柄。今尚贪未足,欲侵刘氏江山,诬害忠良,欲专行事。恨不能斩除此贼,以绝汉 世之患。虽泉下,亦瞩目矣。”冀闻大怒,急令猛将擒乔下狱,逼系而死。后人有诗感叹:报 国捐躯分所当,中兴社稷渐销亡。   精灵充塞乾坤老,名姓传留翰简香。   冤狱含愁春草碧,荒碑无字雨苔苍。   至今遗像丹青在,古木寒鸦送夕阳。   帝知梁冀残害乔、固二贤,情怀不忍,以其太后贵戚,势满朝廷,不敢声言,闷坐宫中, 吁嗟不已。十一月,桓帝登殿,文武拜毕,帝下诏百官,令举独行之才,辅参国政。尚书李 膺被诏,遂将黄榜张挂各州,招纳天下贤士。   时涿郡太守举荐本府一人,姓崔名实,有安邦济世之才,扶危治乱之策。及合郡举者, 悉赴京师应对。惟实知君庸弱,信任权臣,犯者不诛,有罪者不坐,故欲避名远辱,称病不 对。退居闲暇,叹论世情,乃作衰世之论一篇,名曰《正论》,辞曰:凡天下所以不治者,常 由人主承平日久,俗渐敞而不悟,政治衰而不知。为天下者,自非上德,严之则治,宽之则 乱,何以见其然也?近孝宣呈帝,简于君人之道,审于为政之理。   故严刑峻法,破奸轨之胆,天下晏如,海内清肃。算计见效,优于孝文。及元帝即位, 多行宽政,卒以堕损,威权始夺,遂为汉室基坠之主。政道得失,于斯可鉴。   昔孔子作《春秋》,褒齐桓、管仲之功。夫岂不美文武之道哉?诫达权救敝之理也。故圣 人能与世推移,而俗世苦不知变。以结绳之约,复可治乱秦之绪。干戚之舞,足以解平城之 围。夫熊经鸟伸,虽延历之术,非伤寒之理。呼吸吐纳,虽度纪之道,非续骨之膏。盖为国 之法,有似治身。平则致养,疾则攻焉。夫刑罚者,治乱之药石也。德教者,兴平之梁肉也。   夫以德教除残,是以梁肉治疾也。以刑罚治平,是以药石供养也。   方今承百正之敝,值屈道之会。自数世以来,政多恩贷,驭委其辔。马骀其御,四牡横 奔。皇路险倾,方将钳勒鞬輈以救之。岂暇鸣和鸾,清节奏哉!昔文帝虽除肉刑,常斩右趾 弃市,笞者往往致死。是文帝以严致平,非以宽致平也。   论罢,遂归隐逸,教授生徒。   时山阳申长统尝见其书,叹曰:“凡为人主,宜写一通,置之坐侧。”是日,帝纳群臣所 举者,凡三十余人,各授爵位。   各皆谢恩而退。   忽尚书李膺趋殿奏曰:“臣闻泰山琅玡郡贼公孙举等作叛,聚众三万余人,侵州扰县,劫 库划财。郡守军兵连年讨之不克,愿陛下早发大兵,救万民之涂炭,解士卒之倒悬。”帝准奏, 诏下令李膺选择能治剧者,监军出伐。膺领旨,即召司徒韩韶至府。交拜礼毕,韶曰:“大人 有何事见召?”膺曰:“琅玡贼叛,骚动边城。郡守讨之数年,未能克服。圣上诏吾选举雄才 捷见者,往收灭之。吾以君韬略闲熟,智识超人,故托往羸镇抚,君幸无拒。”韶曰:“为人 臣子,当竭死忠。虽锐锋之刺,热鼎烹之,而不知身之有也。况小敌何可惧哉!愚但庸弱无 才,今蒙圣上之命,大人之举,敢效寸节,以表微诚,韶之愿也。”膺大喜,遂与精兵三万, 出为羸县之长。送出郭外,分别而去。   却说叛贼公孙举知韶兵至,乃谓众曰:“吾闻韩韶素行贤德,今汉为赢县之长,抚恤良民。 若再加兵攻劫,是吾不识人也。”遂戒众军,不许妄入赢境。   韶至,乃令开仓以赈济之。斗级跪进告曰:“仓中积粟,以待本县饥者。此乃郡流民,大 人何赈之乎?”韶曰:“长活沟壑之人,而以此获罪,使其含笑入地矣,何为不可?”众皆称 服而退。时泰山太守素知韶名,竟无所坐。韶与同郡荀淑、钟皓、诚实,皆尝为县长,所至 以德政服人,时谓之颖川四长。   赢县自韶至后,纯用德政教化。所以民歌乐业,狱无讼声。韶之令德著闻于天下矣。后 人诗赞曰:铜章墨绶映朱轮,百里花村政化明。   民俗安和无外事,一帘香雾韵琴清。   第六十二回贵盛一门贪愈恣张奂风威寒虏胆   是日,桓帝登殿,文武拜毕,李膺趋上奏曰:“臣领陛下敕命,选举司徒韩韶,出为羸县 之长。盗贼闻其盛德,俱感罢归。乞陛下传旨奖敕,使后凡为臣者,竭力于公。”帝准奏,传 旨遣使赏封玺书,拜韶为大将军之职。赐金百两,缎匹五十。   使者即往而去。   却说梁冀为帝外戚,一门前后七侯、三皇后、六贵人、二大将军,大夫女食邑称君者七 人,尚公主者三人,其余卿、将、尹、校五十七人。惟梁冀擅专国柄,凶恣日积。秉政几二 十年,威行内外。天子拱手听言,不得有所亲与。   时议郎邴尊,尝以直言劾冀,冀甚怀恨。一日,召小军黄章谓曰:“吾有一事,欲令汝干。 能建奇功,当加重用。”章曰:“将军何事?”冀曰:“颇奈邴尊无理,谤毁上官,吾久欲绝之, 恨无是人。今使汝为刺客,阴谋杀害,以复深仇。”   章曰:“将军既是欲行,小人愿死当往。”冀大喜,密言嘱托。   章遂拜别出外。腰藏短剑,直往邴尊府去。   至其门首,门吏问曰:“汝来何干?”章曰:“梁冀将军差来谒见。”邴府吏曰:“邴府退 公歇息,可俟升堂,入禀告谒。”章曰:“吾领机密急事,入后报说,何得阻慢上耶?”   吏遂放入。章至后堂,潜躲于案下。至夜二更,尊独秉烛危坐,玩取黄公三略之法。见 其预料之机,条条有序,深加感怆,,不自止息。章待良久,见无人侍,遂扯藏身锋刃,潜至 其后,望尊肋下一刺。叫声而绝。尊妻惊觉,大喊有贼。令军急关门,遍衙搜捉。黄章见势 迫急,忙向后墙爬走。又被巡军逻住,拖着其足,绑押送到厅跪下。   尊妻问曰:“汝何奸贼?!素与无仇,安敢夜潜相府,刺我尊公?早依直供出,免受重刑。” 章曰:“小人姓黄名章,为大将军梁冀怨恨尊公直切奏劾其非,故使小人为刺,绝彼祸根。   此非小人之事,乞夫人大恩,姑留残命。”尊妻闻言,大怒,骂曰:“奸谗冀贼,欺主戕 忠。吾夫素与无仇,何得行此毒害?   虽临泉下,与汝难休!’,言罢,放声大哭,几闷绝地。喝令门吏将章重责四十棍,监候 对证。   次早天晓,尊妻入朝见帝,具奏前冤。帝闻,大怒,骂曰:“欺天谗贼,不念朕以汝为外 戚,官高显贵,势满朝廷,专意贪残横肆,暗害忠良,毒弑先帝,而欺朕弱,情实难容。”遂 召中常侍单超、徐璜,门令贝援,小黄门史左绾、唐衡等,至殿定计诛之。冀及妻寿闻事露 发,满朝文武悉被其害,自知不能逃过,叹曰:“天亡我也!”即日与妻皆系而死。帝降旨, 令单超、徐璜等取冀钱货及其田宅,俱追人官。超、璜等遂点百数余人,往冀府内收检。凡 得金银三十余万,献入朝廷。帝令分钱一万,以充王府应用。余者悉令县官分济小民。及其 田园以业贫者,减天下租税之半。诏下。众遵去讫。   次日,超等至殿复命。帝即下诏,加封单超、徐璜、贝援、左绾、唐衡五人为县侯,各 谢恩出。称超等谓之五侯。又封大司农黄琼为太尉。是时新诛梁冀,天下想望异政。迨琼首 居公位,乃举动州郡,素行贪污,至死徙者十余人。由是,海内翕然,称其善德。汝南范滂, 少厉清节,博学雄辩。黄琼举为侍中。帝以其清,诏使按察冀州。帝亲送出午门之外。滂登 车揽辔,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帝叹曰:“范生,真贤士也!”遂别而去。滂传令跟护吏卒, “前途不许骚扰需索民财。如违令者,即斩!   ”众皆应诺而起。于是,凛然震肃,声动山川。有诗为证:玉骢金辔出华京,绣豸峨冠 体宠荣。   一道风霜行处肃,动摇山岳鬼神惊。   数日,按临冀州。滂考察官吏,黜贤陟否,并遣放囚徒,皆无不当。凡所至州郡,太守、 邑宰有贪赃污暴者,闻其清名。   皆望风解印,辞归而去。于是,州县咸称令德,各持羊酒迎劳。   滂视毫物不受。按遍诸州,还京复命。   却说尚书令陈蕃,上疏荐五处士:豫章徐稚、彭城姜肱、汝南袁闳、京兆韦著、颍川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