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仙史 - 第 12 页/共 16 页
五月一日诏”
书诏已就,遂命刘仲禄赉诏而行。一路风尘不表。
却说丘师在崇福宫,见玄风日盛,宗教兴行。一日,上堂讲论道德,普示大众曰:“人生在世,犹如游鱼在水,优悠自在;为名图利,似鱼吞钩,不知其幻。一朝上钩,刀劈釜煎之时,悔之何及!若不急早回头猛省,光阴迅速,转瞬无常。今见汝等既已出家,不肯行功修道,坐消信施,不言今世办道无成,来生债主难以酬偿。更有一等,自己不信罪福因果,出家更造愆尤,致于疾病颠连,自己不萌悔心,更生毁谤,其罪尤重。此等之辈,死堕地狱,无有出期。夫修身者,须要先博文而后约理,先收心而后放心。博文者,见广识多,明其人伦世事之道;约理者,泱洽祛私,会其性命造化之源。收心者,割情断欲,荡涤杂念,思虑不起;放心者,恐无心落于幻空,拘系恐遭执著之魔,故放之入于太虚之境,以待造化之功矣。方曰穷理尽性以致命,则可以养生,可以保身,可以游宴玉京金阙,可以与虚皇并驾。时今之人,不明人伦世事之道,而欲求天道,犹盲者不用杖,聋者听宫商,入水捕兔,登山索鱼,岂能得乎?盖人伦之道,莫过于黄石公曰:‘夫道、德、仁、义、礼五者一体也。’道者,人之所蹈,使万物不知其所由。德者,人之所得,使万物各得其所欲。仁者,人之所亲,有慈惠恻隐之心,以遂其生成。义者,人之所宜,赏善罚恶,以立功立事。礼者,人之所履,夙兴夜寐,以成人伦之序。夫欲为人之本,不可无一焉。贤人君子,明于盛衰之道,通乎成败之数,审平治乱之势,达乎去就之理,故潜居抱道以待其时。若时至而行,则能极人臣之位;得机而动,则能成绝代之功。如其不遇,没身而已。是以其道足高而名重于后代。如此之言,人伦之道达矣。既明人伦之道,则天道不远矣。”
长春真人正在谈论之际,只见外面有人进报:“蒙古有使到来。”师下座出迎。那刘仲禄见师道貌非凡,急忙上前施礼,同至客堂,分宾主坐下。长春真人问道:“请问大人,贵府何处?来至故宫有何贵事?”刘仲禄答道:“下官姓刘,名仲禄。今奉我主成吉思皇帝手诏,敕召丘真人往北一走。我主诚心访道求贤,早闻丘真人道德崇高,故特命下官资诏至此。伏乞真人俯诺允请,方不负我主诚恳之意也。”遂呈上手诏。
丘师执来,打开看了一遍,向刘宣差道:“贫道乃山野之鄙夫,今蒙主上推敬,实抱惭愧,何以克当?”刘宣差道:“真人道冠三才,德超九品,名布诸国,功著群黎。下官仰企已久,至今方能得见仙颜,真人何固谦也?”长春道:“贫道虚名虽则布于海内,实抱惭愧。前者金三璧,宋五聘,皆莫之应。今见主上诚心,大人遥降,不得违命。请大人在敞宫屈待三天,贫道应诏同赴燕京可也。”刘宣差见师允诺,不胜喜跃,就在崇福官安歇,待师同行。不表。
却说丘真人将常住内外的公事吩咐调理得清清楚楚,不觉已过三天。刘宣差催师动身。那丘真人前者金三璧、宋五聘,皆高卧不起,众门人问师之故,师曰:“我之行止,天也。非汝辈可知,他日自有留不住的时去也。”至是应诏北行,众门人皆泣送十里之遥方回。时正炎夏天气彷徨,一路风尘。不表。
是六月,金乞和于蒙古,铁木真班师回沙漠而去,遂离燕京。那丘真人与刘宣差同行,至七月方人燕京。忽闻主上班师归北,丘师遂与刘宣差商议道:“我看主上已今归北,路途遥远,数日不能得到。况今天气炎热,贫道老弱,不堪动身。且在燕京驻足,可待秋凉而往北行。未知大人意下若何?”刘宣差道:“我主思贤若渴,岂可待乎?”丘师日:“既然大人不允,贫道实不能行,只得自出奏章。”遂写成奏章一道,交与内侍二人,往北而去。刘仲禄见丘师自纳奏章,不敢阻当,亦不敢催逼,只得权寄燕京住下,以待回旨。不表。
且说成吉思皇帝允金之和,遂班师退归锡林郭勒盟,屯兵养马。一日,见二侍臣赉丘处机奏章而至,呈于帝。帝开览,奏云:
成吉思皇帝旨衷:登州栖霞县志道丘处机,钦奉宣旨,远诏不才,海上居民,心皆恍惚。处机自念谋生太拙,学道无成,苦辛万端,老而不死。名虽播于诸国,道不加于众人。内顾自伤,衷情谁测?前者南京及宋国屡召不从,今者龙庭一呼即至,何也?
伏闻皇帝天赐勇智,今古绝伦,道协威灵,华夷率服。是故便欲投山窜海,不忍相违。且常冒雪冲霜,图其一现,兼闻车驾只在桓抚之北。及到燕京,听得车驾返回,遥不知其几千里风尘,兼且天气苍黄,老弱不堪,且恐途中不能到得,假之皇帝所则军国之事,非己所能。道德之心令人戒欲,悉为难事。遂与刘宣差商议,不若且在燕京等处盘桓住足,先令人前来奏知其事。刘宣差不从,故不免自纳奏帖。念处机虚得其名,颜色憔悴,形容枯槁,伏望圣裁。
帝览表章毕,知丘处机应诏已至燕京,因天气炎热所阻,不能往北。遂复诏一道,另选侍臣顾元开赉旨直到燕京。先见丘师,呈上复诏。丘师开展一看,诏云:
成吉思皇帝敕真人丘师:省所奏应诏而来者备悉。惟师道逾三子,德重多方。命臣奉厥玄曛曛,驰传访诸沧海。时与愿适,天不人违。两朝屡诏而弗行,单使一邀而肯起。谓朕天启,所以身归,不辞暴露于风霜,自愿跋涉于沙碛。书章来上,喜慰何言!军国之事,非朕所期;道德之心,诚云可尚。朕以彼酋不逊,我代用张;军旅试临,边陲底定。来从去背,实力率之故然;久逸暂劳,冀心服而后已。于是载扬威德,略驻车从。重念云轩既发于蓬莱,鹤驭可游于天竺。达磨东迈,元印法以传心;老氏西行,或化胡而成道。顾川途之虽阔,瞻几杖以非遥。爱答来章,可明朕意。秋暑,师北平安好,指不多及。八月十四日诏。
丘真人看毕,向顾元开道:“今已重阳之节,暑气已消,更不可迟延日久,恐金风骤至矣。遂择九月望日动身,烦大人通知刘仲禄。”于是元开别了丘师,去见刘仲禄,约定日期一同北行。晓行夜宿,至冬月初旬,得入都城。刘仲禄先去复旨,安丘师于馆舍。正是:
道高四海皆瞻仰,德重万民享太平。西化诸胡东阐教,玄风自此振大京。
欲知丘真人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阁皂山孙耿炼丹药冲虚观白沙送泥丸
词曰:
学道人,玄又玄;达至道,炼汞铅。帝王屡问长生诀,绵绵呼吸气不辍。内外丹成入九天,功圆齐赴幡桃宴。从此蓬瀛会众仙,自然跳出三千。(右调《下山虎》)
却说丘真人在馆舍安歇,至望日,帝宣召人见于行宫。帝劳之曰:“真人远来,有何长生之药以资朕乎?”丘师对曰:“臣无长生之药,只有卫生之道。”帝嘉其诚实,约以腊月八日问道。丘师退居馆舍。至是帝欲亲征山贼。
至正月望日,帝设宴于偏殿,虚前席以安丘师之座。帝亲降阶,鞠躬请问卫生之道。师请帝复坐谛听。丘师曰:“太道生天育地,日月、星辰、鬼神、人物,皆从道生。天,阳也;地,阴也。人居其中,负阴而抱阳。故学道之人,去奢俭欲,固精安神,阴消而阳全,则升乎天而为仙。愚者以妄为常,以酒为浆,恣情纵欲,耗精损神,阳衰而阴盛,死则沈乎地而为鬼。修真者,如转石上山,山愈高而进意难,跬步颠沛,前功俱废。以其难为,故举世莫之为也。本来真性,静若止水,迨眼悦乎色,耳好乎声,舌嗜乎味,意著乎事,数者纷来而叠至,若飘风之鼓浪也。学道之人,修炼其心,一物不著,损之又损,以至无为,与太虚止水相似。道人之身耳,治心犹难。天于富有四海,日御万几,治心岂易哉?古人以立嗣而娶妻,既嗣立以戒欲。盖人生至于四十以上,血气渐衰,故宜戒之。今陛下春秋已高,宜修德保身,以介眉寿。服药不如独卧。药是草木,精为骨髓。枯骨髓而添草木,譬如囊中贮金,以金易铁,久之金尽,所存者铁耳,夫何益哉!饮食起居,珍玩货物,亦当依节,不宜稍过。天下美地,尽为陛下所有,奈何兵火相继,流散未集,有选清于官为之规画,量免税赋,使军国有足帛之用,黔黎复苏息之期,一举而两得。斯即祈福永命之大端也。”帝大悦,令左右书之于策,礼谢而退。
翌日,问以震雷事。师对曰:“尝闻三千之罪,莫大于不孝,天故以是警之。今闻国人多不孝者,帝乘威德,可戒其众。”帝悦,遂以师言遍告晓谕国人。
二月七日,丘师人辞,帝曰:“请师少俟数日。前者师之道语,朕有未解者,俟朕悟后,可许师行。”是月,帝出猎于东山,射一大豕,马蹄失驭。豕傍立不敢前,左右进马,猎罢方回。丘师闻之,入谏曰:“天道好生。今圣寿已高,宜少出猎。坠马者,天戒也;豕不敢前,天护之也。”帝曰:“朕已深省。”又顾侍臣曰:“但神仙劝我语言,以后都依也。”自此以后,遂不出猎。
那长春真人归心一定,至三月初七日,又人朝辞驾。帝曰:“真人归心未息,朕不敢强留。但修身治国之理,朕未洞明,乞真人指示一二。使身修,一体无诸疾之苦;国治,百姓享平安之庆。天心顺度,万物昌荣。民安物阜,则天下平矣;心身安逸,诸神泰矣。何以治之斯可矣?”丘师对曰:“修身者,所以长生者是气,所以通灵者是神。非养元气,不能长生;非养元神,不能通灵。欲修其身者,保其精,养其气,含其神,然后方能精足不思淫,气足不思食,神足不思睡。三宝具足,风寒暑湿,不能入其体;疫疠邪祟,不能害其身。心身安逸,疾病不作;神气交结,灾难无侵;深根固蒂,而得长生久视之道也。治国者亦然,不外乎此。以神为君,以气为臣,以精为民,以一身为邦国,君明天心顺,官清民自安,民安则国富,臣贤则国强。治国修身,莫过于此矣。今主上身居万乘之尊,常以自身当先,亲冒矢石,是以身轻于天下,所谓保身者不处也。必须慎之。”帝大悦,曰:“真人之言,皆金玉也。朕深省。”赐礼极丰,丘师皆不受。帝命阿里鲜护师东还,送者皆泣别。
师回,道出居庸,遇群盗蜂拥而至。阿里鲜欲拔剑相迎,师止之曰:“不必用武,恐伤性命。我特以言化之,斯可也。”师坐车上,向群盗拱手曰:“我本南来道士,奉帝诏而入蒙古,今特归南,更无金银宝物,惟有护送将官。彼欲出马交战,犹恐伤生害命,贫道应而止之。盖闻为盗者,道、德、仁、义、礼、智、信,七者全备,方名大盗;悄然缺一,不名盗也。无道立身,此身不久;悖德行持,神人共恶。神恶人背,天心不顺,性命难保,何为盗也!夫大盗者,立身行道,上顺天心,以德育民,心不离背。无辜不得损害伤生,视万物众生皆如赤子,仁也;患难相救,异姓同亲,义也;赏罚分明,贞节人伦,礼也;以寡敌众,临危取胜,智也;出言如矢,约期不误,既诺不违,既与不悔,信也。凡为盗者,有此七字,能可以保身立名,慎终如始,则无败事。劫富赠贫,可以积功;伐暴济困,可以修德。生无臭秽之名,殁为正直之神。人人恭敬,方方瞻仰,芳名万世,岂不快哉!诸君当可效之,何独不然也?”众盗闻师之言,稽首称扬道:“此乃有道之人,言如金玉,众当信之。”叩谢而去。丘师人燕,南行往山东齐州天长观居之,送回阿里鲜归北缴旨。不表。
且说马丹阳同孙不二、耿仙姑在终南别过吕祖,丹阳用十三针治人疾病,著手回春,拯救生民,遍处行功,随方度化。不表。
那耿仙姑同孙不二常至山中采药济世。时游南岳衡山,采药于回雁峰,遇见魏夫人,引入大虚洞天,朝见闲礼元君卫真人。元君命扶厄府君崔钰设宴,邀请朱陵仙嫔丁淑英元君相陪,命仙姬奏乐。孙、耿二仙上前拜谢,道:“我等愚劣,初入仙班,蒙上仙魏夫人引入仙府,得见上真,感激之至。更叨盛宴赐坐,实不敢当!”卫元君道:“汝等虽则初入圣流,将来必作女仙领袖。子等内丹虽成,外行未足,必假外丹助之,然后丹成济世,功圆果满,方能应诏上升。”二仙拜求外丹之旨。卫元君指曰:“外丹功用火候同于内丹,须要内外相应,但药物铢两锻炼之不同耳。凡内丹未成者,修炼却是不易。今二子内丹已成,烹炼外丹却易也。”遂授药物铢两、抽添烹炼之法。孙、耿二仙姑拜谢卫元君及丁元君、魏夫人等,魏夫人送出洞天外,待二子丹成再会。
孙、耿二仙拜别魏夫人,就在衡山采药,下山铸成炉鼎。至于临江府地界,见阁皂山生得清秀,乃是天下第三十四福地、九州仙都高明大史中玄妙行真君许逊之仙都。孙、耿二仙上山,择纯阳正火之日,安炉立鼎,外按八卦次序方位,定就药物铢两,起火锻炼。调停火候,炼至四十九日,才得丹成。二仙服食之后,更觉内外洞彻,将余丹收拾壶中,下山随处积功,复遇魏夫人于湘州。
二仙见之,上前拜迎。魏夫人向不二道:“子可积功待诏而已。耿姑可随我以作侣伴,同往九疑山一游。”孙不二拜送,魏夫人道:“子可会丹阳同人终南,会集七朵金莲,随师复命。将来会子于瑶池矣。”自此别过。那不二真人见魏夫人带耿姑同游九疑而去,遂往东行积功。不表。
且说白玉蟾,自得紫阳真人四百字,遂往武夷山修炼。道成,各处云游,积功数年,至是复居武夷。这山上凡夫俗子焉知白紫清道成?惟独山南詹琰夫知之,乃重建止止庵,欲延以居。真人为之作记,以游兴未竟为辞,许其五年再来。
初,白真人入武夷时,无人护法为伴。忽有善士彭侣,字集益,乃三山人也。幼时敏慧,长喜道书。至三十二岁选中进士后,遂弃家慕道,苦志参玄,不喜朝中纤紫披缓,独爱清虚散淡逍遥。游访武夷,见师有道,以师事之数年。紫清丹成之后,道传于彭侣。侣自得师传之后,别师,居于鹤林道院,即改号鹤林。修炼数载,道成,以丹道传授萧挺之,字天来,乃闽中人也;自得鹤林之道,自号紫虚。那彭鹤林真人此后随处显化,神异莫测。后功成厌世,萧紫虚延师至福州坐化。此是后话,不表。
甲戌,金主徙都于汴京,求宋岁币。宋臣刘煽奏绝金币。是岁岳珂著《程史》及《辨诬集》、《天定录》,上与宋帝。岳珂乃岳飞之孙,岳霖之子也。
乙亥夏,蒙古铁木真复入燕京。宋以德秀为江东转运副使,乃浦城人也。其长子名景元,幼而好道,尝结庐于嘉禾西山,梦游紫府,朝礼太微仙君,得授功过格。觉而录之,自号又玄子,庐曰会真,堂无忧轩。后著《大学衍义》行于世。
丁丑,金改元兴定。
戊寅,金起兵伐宋。宋以孟宗政、扈再兴、许国合战,金兵大溃。金人惧孟宗政威名,呼为孟爷爷。
己卯,宋赵方使孟宗政、扈再兴、许国等分道伐金。对蒙古帅本华黎奉旨攻取山东、山西等处。
庚辰,蒙古以史天倪权知河北西路兵马事。史天倪尝闻教于丘长春,尚存爱民利人之心。时与木华黎相会,说黎曰:“这数年间,兵匪相继,百姓无容身之地。况今中原粗定,大兵又兼抄掠,非王者除暴救民之义。大帅切宜审之。”木华黎听史天倪之言,自觉有愧,即下令立禁剽略,违者就地正法,遣归所俘老幼。兵发到处,各州、郡、县尽归降附。此皆仗长春真人之道化也。
且说蒙古主存心访道,遍访贤才。得辽人耶律履之子楚村,命处左右,以备访问。这耶律楚村博通术数,尤精象纬,制庚午元历上之。常言:“宋之气运,恭膺天命也,德昭后亦当兴焉。”又言:“南北贤帅及夏金国主有灾。”后果应其言。
辛已,宋帅赵方及安丙卒。
壬午,蒙古主亲征西代回回,灭其国。兵至忻都国,破铁门关,侍卫见一兽,鹿形而马尾,绿色独角,作人言曰:“汝等还不早归!”言毕如风而去。帝怪之,而问楚材,对曰:“此兽角端,日行十万八千里,能解四夷语。今之言语,恶杀之象,上天遣此兽以告陛下也。当宥此数国人命,可积无疆之福。”帝闻之,即日班师。
癸未,蒙古帅木华黎卒。夏主神宗传位于太子德旺,为献宗,改元乾定。是年金主为崩,子守绪立,为哀宗。
甲申春,金改元正大。宋闻金丧主,众将商议乘丧伐金。礼部尚书崔与之言:“今且南运不嘉,恐伐之不祥。”遂止。崔与之知帝将终,乃辞疾归广州,隐之。
且说陈泥丸真人北游归,于惠州罗浮山居之。一日,浩然叹曰:“帝王将相,皆有尽期。吾今久住于世,何益乎?”时白玉蟾与沙蛰虚同至拜见,泥丸喜曰:“汝二人亦知我乎?”白沙同曰:“师既行满飞升,故弟子二人不约而会,特来拜送也。”泥丸曰;“你二人仙秩已高,将当不久会于蓬瀛矣。”言毕,邀二子同登山观日,夜半时即现金光霞彩,太阳旋出,询巨观也。三人回转观中,翠虚端坐而作颂日:顶上雷声霹雳,混元落地无踪。今朝得路便去,骑个无角火龙。
咏毕遂化。玉蟾等间空中乐声,出见仪仗纷纭,升天而去。众人拜送。至明日,见凡身不见,化成泥丸十二颗。众人不敢埋藏,后遇病者,刮取服之,无不立愈。真人所著有《悟道集》行世。
且说玉蟾与蛰虚见师化去,灵异莫测,二人遂辞众下山。蛰虚拜别玉蟾,西游峨嵋、青城而去,更名道昭,行功济世。正是:
白日飞升事不难,劝君急速炼金丹。坚心苦志殷勤学,好把真常著意攒。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 九宫山张道清坐脱白云观长春子谈玄
诗曰:
坐化仙游各有因,莫教昧却本来真。虚无悟彻玄元理,空寂了明自在身。亿万天神常拥护,大千世界任游巡。尘寰接引多方士,可谓超凡入圣人。
却说白紫清离了罗浮,邀游临安。宋帝闻之,征至,命馆太乙宫。居未半载,酒酣堕在西湖水中而去。后复见于海丰县。后至姑苏台,咏梅未竟,值泥丸至,邀去复归武夷山,以应止止庵詹琰夫五年复归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