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妄言 - 第 18 页/共 34 页

那游夏流见卜氏久不用他舔,以为他大发慈悲,宽恕他了,暗自欣庆,那知这些妙处?【甘寿在祖先龛上供角先生,游夏流亦当绘此狗供于祖先之旁。】这狗几次之后也就惯了,一到天晚,就跳上床去等,间或日间也到床上去睡。游夏游见了要撵他,卜氏道:『一个看家有用的狗,比你这没用的忘八强几十倍呢。凭他睡睡罢,你撵他怎么?』【自来但闻鹊巢鸠夺,不意下流人之卧榻竟为狗所据。】游夏流或偶然将那狗踢一脚打一下,便被卜氏骂个三日两夜还不肯住。那狗或一时兴动,向卜氏身上混爬混跳,他便撵开游夏流,就脱了裤子,或仰卧凳上,或爬在床沿,任他高兴。他疼那个狗胜似游夏流十分。   约有半年余,这卜氏竟怀孕起来,柳斗般一个大肚子腆着。游夏流满心暗意,还只道是他这样个匪物也可以下种。倘生出个儿女来,不但可以说嘴,或妻子看儿女分上,又宽待他些,也不可知。忽一日,卜氏肚痛,要生产了,游夏流忙去请丈母来收生。到了他家,水氏不在家中。忙同舅子卜之仕寻到他一个干姐夫杨大家中,纔寻着了。   这杨大的妻子是水氏认的干女儿,只见水氏吃得脸红红的,游夏流说他女儿要分娩了,特来请他。水氏没奈何,纔同来了。你道水氏在杨大家做甚么事?几时认的这门亲?这杨大是个轿夫,有三十多岁,结结实实一条壮汉。他名字叫做杨大,好个阳物也就放样的大。他穷苦人,挣了半世纔娶了个老婆,只得十七岁,倒生得小巧。成亲之夜,他恁大年纪纔得了个老婆,好似饿虎扑食一般,那管他的死活,一下把这女子的胯骨弄崩了,几乎丧命。扶养了半年纔好了,那胯骨再合不拢,走路弯着腰还是有些瘸瘸的。后来但是弄一次,这女子哭哭啼啼,禁受不住,杨大总不得畅意。年余后,这女子怀了孕,有六七个月了。那杨大一日酒醉,拿出抬轿的力气来,把胎弄伤了,死在腹中。请了水氏来收。整整弄了半日半夜,纔取了下来。水氏夜深回不得家,又因辛苦了,多用了几杯,就在杨大家睡下。   杨大也有半酣,想道:这婆子也纔四十多岁,生得这等肥胖,必定是我的对子。他一个走千家的婆娘,也未必是甚么贞节的,且弄他一弄。若弄出事来,不过到官挨一顿板子。半夜里梦见做财主,且快活一会是一会。上前叫了几声奶奶,不见答应。又推了两推,也不见动。大着胆,竟公然将他裤子轻轻褪下,偷爬上身,弄将起来。水氏梦中惊醒,谁知下嘴被他塞满堵住了,连上嘴都不做声。杨大见他心悦诚服,遂鼓勇大干。那水氏不多时上嘴哼哼的震耳,下嘴响亮得惊人。鼓捣了半夜,两个弄了个爽心快意而后止。   水氏被他这一下弄得魂落在他家了,没三日不到他家来。外面弄得银钱就到他家沽饮,二人饮得酒兴浓时就干一度。杨大的妻子不但不吃醋,反感激水氏了不得,再三谆嘱,千万来勤些,他好脱这肉棍之灾,【世间妇人皆如此女,则淫风可止矣。】竟认水氏做干娘。水氏因疼干女儿,并波及干女婿,常来替女儿当灾。这日正在他家小饮,卜之仕知道他娘常在干姐夫家,同游夏流一寻,便寻着了。水氏满心三杯落肚之后,等干女婿拿阳物来孝敬他。不意亲女婿来说女儿要生长,不得不去。   到了女婿家,女儿肚疼紧了一两阵,要生了。水氏忙接时,头一个竟是一个小狗儿。水氏吃了一惊,游夏流替卜氏搂着腰,看见也吓了一跳。【养得好儿子,这却说不得嘴了。】卜氏自己心中明白,毫不介意。又陆陆续续下了四五个,也有狗头人身子的,也有有毛,也有没毛的,也有产下是死的,也还有叫的。游夏流只疑是得了甚么戾气,以致有此妖孽,那里疑是狗的令郎。【多银所生者,纔真是狗弟子孩儿。】恐人闻知,忙忙拿去埋了。他娘知道女儿骚而多淫,也猜了个几分,却说不出口。但暗暗懊悔,可惜自费了好些钱,送了那些摇篮衣服被褥之类与这样狗外孙,不若留着买酒肉养杨女婿。【狗外孙,养女婿,恰对。】水氏忙忙把女儿收拾完,又到杨家去收拾。女婿到底同他高兴了一度,完了愿心,方纔归家。   且说那卜之仕听见妹子生了几个小狗,他走了来看妹子。坐下笑问道:『我听见你养了几个狗外甥,可是真么?我来看看,怎么一个也不见?』卜氏道:『你少要说傻话了,你听见谁说来?』卜之仕笑道:『我听见妈说的。我从没有听见人下狗,我故此来看看是个甚样儿。』多银不好答他,拿话支吾道:『妈这些时在家做甚么呢?』他道:『妈常不在家,十日倒有七八日在姐夫杨家。』多银道:『是那里这么个杨姐夫?』卜之仕道:『是妈新认了这么个肏屄的女婿。』多银道:『你又来胡说了。』他道:『我怎么胡说?是我亲眼见的。我见他常常在杨姐夫家过夜,又常不住的往他家去,一去就是半日,定然吃得脸红红的纔回来。我也有些疑心,那一日我去看看,他家的门掩着,我就推开走了进去,到了院子里房门关着。听见妈哎哟哎哟的叫,我在外间窗子洞里一张,那干姐姐在春凳上睡觉,再往那间房里一张,原来杨姐夫同妈脱得精光,在床上肚子压肚子弄呢。我看了一会,只见妈仰巴叉的睡着,先还听见哼,后来动也不动,嘴里连声气儿也没有了。我说这一下可肏死了,打算要进去叫他一声。想起当年为他同爹弄,我笑了一笑,被他打了一顿,我若叫他去,设或没有死,又好讨他打骂。我想就是肏死了,叫做老和尚背着二斗米,是他自讨的,与我屁相干?我就回来家,不想他没有死,第二日又回来了。我想女人家的这东西这样喜欢人弄,像你在家的时候,同那两个花子两个摇鼓儿的好弄,我问你,你们的那东西同男人弄得很有趣么?』多银笑道:『你是那里这些瞎话,信着嘴混讲混说。』他道:『我倒是混讲,我看见不知多少回数。我不管闲事罢了,况我的唐泛个膫子倒大得好看,像一根粗皮条,稀软的不会得硬起来,又弄不得,要我的膫子会硬,你的屄当日我不会肏,肯给外有肏。』多银见他不住乱说,便道:『你家去罢,恐怕妈家里寻你。』他道:『我来时,妈妈往杨姐夫家去了。那里就舍得回来,有半日肏捣呢。』又笑道:『我正有一句话要告诉你,再记不得。方纔提起,我想了起来。你嫁过后,他们四个还常常来在门口摇鼓儿讨饭,我先也不理他。那一日,我把他们一把拉住,吓他道:「你们几个生生把我妹子肏死了,正要到衙门里告你们去呢。你们还敢来?众位街坊来帮我拿一拿。」吓得他们挣脱了好跑,此后再也不敢来了。』说毕,哈哈大笑。多银见他只管混说,怕游夏流回来听见,数了二十文钱递与他,道:『要买些烧饼你吃,你妹夫不在家,你自己去买了吃罢。你快去,我要睡睡呢。』纔把他支了出来。   一日端阳佳节,水氏替一家妇人收了生。扰了那人家的雄黄酒,也有半酣。又得三星谢仪,他买了一只烧鸭,打几斤好酒,又买了些粽子,到杨大家来。一则过节,二则消酒兴。走到内中,悄无人声。原来杨大的老婆有病,他娘家接了去了。杨大同伙计们吃了一饱烧酒,醉了回来,在家屋里春凳上睡觉。水氏上前将他摇醒。杨大见了这些东西,笑嘻嘻道:『大节下,我没有得请你老人家的,反倒又费你的事。也罢也罢,我扰了你的鸭子,停会吃上兴来,我请你吃鸡罢。』水氏也笑了。杨大忙去切了鸭子盛上,拿个盘子来装了粽子。又拿了钟筷来。二人就并坐在春凳上,一递一口的饮酒。水氏道:『纔到屋里去,姑娘怎不见他?』杨大道:『这几日总不见你来,前日我熬不得了,又同他弄了一弄,把旧病又发了。这几日,小肚子连腰痛得要死。昨日他娘接他过节去了。』水氏道:『你也是个冒失鬼。既知道他有这病根,轻巧些是呢。』杨大笑道:『何尝重来?他各人不济,我还是提心吊胆弄的呢。要是你老人家,还嫌我轻得很呢。』那水氏笑着拧了他一下。杨大让他吃酒,水氏道:『我方纔在那人家,他让我吃了好几杯雄黄酒,到此时头还轰轰的。且略消停一会再吃。』杨大道:『我方纔同伙计们吃公东,多了两杯,也还不大醒。且趁酒兴弄一会子,等醒了再来吃。外边将有午时了,我们肏个毒屄着。』就替水氏脱衣裳。他原是为此而来,岂有不乐从之理?两人脱光了,水氏就睡在春凳上,杨大站在地下,扛起腿来就弄。   且说南京的轿夫论码头,一个码头上有十二名轿夫。一条街上一个码头,单做这一条街上的生意。他们在县中册上有名当差,他这十二名算有名正身。县册无名,在码头上做生意者,谓之散班。月月帮贴些须与他,正身应当官差。南京城中共有八百个码头,这是历来旧例。他们这个码头上,因大节下,众人聚在一处商议。十二个人每人出几分银子,买了些酒肉粽子打平火,杨大也在那里。他丈母昨日来接女儿,杨大打了几斤酒来相待。他丈母不曾吃,便同女儿回去。杨大昨夜又抬人去吃戏酒,在那家吃了些抢盘,回来夜深,也不曾吃便睡了。清早起来,闻得酒香。大热天,凉凉的酒,几气喝了,已自有了半酣。又同众人去吃,一连几大杯,就醉了回来。那十一个还在那里吃,内中一个道:『杨大哥的酒量每常还好,今日吃不多就醉了。』一个道:『他来的时候就醺了,一连喝了七八钟烧酒,又没吃个菜,他不醉等请么?』又一个道:『都不是。这一向我见卜家那胖老婆常到他家来走动,又常带了酒肴来,一进去就是半日,大约两个人有个勾搭帐。不然非亲非戚,他来做甚么?今日想是等他拿些东西来过节,两个弄弄。庆赏端阳。杨大哥享用肉莲蓬,那胖老婆吞那独孔藕的意思。』一个道:『你是这样猜。据我看起来,两个学生打架,为笔。那婆娘替人家收生,或看娃娃病,争一个钱来就像眼珠子一般,他肯做这赔钱养汉的事?』一个道:『这倒不相干,杨大哥的本钱也还像个样儿。他若爱上了,敢是就舍得。』正说着,只见一个名张三的出去溺尿,笑着进来,道:『那胖老婆拎着一只烧鸭,一串粽子,一瓶酒,到他家去了。』先那一个道:『何如?我嘴上有硫磺,一猜就灼。我就猜杨大哥是等他来过节,可被我说着了。他两个必定又要高兴,我们何不大家去(足丽)狗尾。拿住了,讹上他一家,也弄他一下子过过节。』一个道:『使不得。若单是杨大哥同那老婆干事,我们去还可以。他有那少年妇女在家,如何去得?』又一个道:『我昨日见他丈母来接了女儿去了。』一个道:『他家既没人,这还可以行得。』又一个道:『他难道是呆子,大白日里两个要干事,可有个不关着门的?我们隔墙爬进去不成?闹到了官,屄肏不成,屁股上挨一顿好板子。』内中一个叫李四的道:『看大家的造化,膫子可行运不行运。我去探探来,若关着门就罢。要是开着门,我悄悄进去看看。他们要是吃酒,我就回来。要是于事,我来叫你们同去。』一个道:『他要看见你呢?』李四道:『要看见我,就说我来看你酒醒些没有,约他来吃酒。』众人都有了酒意,高兴起来,道:『有理,你快些去。』李四走到杨大门口,轻轻一推,那门随手而开,并不曾拴死。是水氏来时,不知杨大在家不在家。后来两人高兴时不但情兴如火,况都还醉醺醺的,那里还想起来呢?李四捏手捏脚走了进来,只听得一片响,又听那妇人叫道:『哎哟,好大鸡巴。我的哥好弄,我要快活死了。你再狠些。』又听得杨大笑道:『我这样狠,你还嫌轻呢,要是你那女儿,好把命都送了。』李四轻轻一张,见杨大扛着水氏的腿,在春凳上大干。那老婆闭着眼,屁股乱颠乱簸,嘴里混哼混叫。李四忙忙走出跑来,笑道:『弄呢,弄呢。快些去。』一个道:『不要冒失,这进去,着一个先抢裤子衣服。李四哥的力气好,杨大哥素常醋你三分,你便上去抱住他,张三哥手脚伶便,你便抱住那老婆,我们只说同他顽,要抽个头儿的意思,十分要闹起来,现有裤子衣服,他二人又是精光着,叫破地方到官也不怕他。』众人道:『有理有理。』遂一轰齐到他门口,悄悄进去,把门拴好。   他两人正弄到兴头上,也不妨有人来。况那水氏淫声浪语叫得震耳,那里还听得人脚步响?众人推开房门,一拥进去。一个先抢了衣服抱在怀中,李四上前打背后一把将杨大抱住。那水氏正闭着眼哼,睁开一看,吃了一惊。刚纔要挣起来,那张三也从后面连奶胖一把抱住,两只手就捏着他两个乳头。水氏挣不脱,只拿一只手掩着那水叽叽的阴门。杨大见众人,只说来拿奸,面容失色,要想动手。不但人多了,料敌不住。只李四抱住了他,要挣脱了尚难。只得软说,道:『好弟兄,我们一个同行伙计这么几年了,就是别人算计我,你众弟兄该卫护我纔是,你们倒反拿起我来?』众人笑道:『杨大哥,你错会了主意了。我们一个好弟兄,也犯得上来拿你么?卜奶奶这件好东西是有名的,【这纔真是谬奖,不知在何处驰名?】你也受用够了。今日大节下,我们托哥福都沾些余光,想来尝尝新的意思,你舍得舍不得?我们明日凑个大东,一来谢哥,二来陪不是。哥,你怎么说?』杨大见他们不是来捉奸纔放了心,笑道:『你们这些斫脑瓜子的,有话好讲,冒冒失失跑了来,吓了我一跳。老四,你放了我商量。』李四笑道:『我放了你,你好变卦。』杨大道:『呆瘟,卜奶奶精光的你们拿着,还变甚么?』一个道:『你放了杨大哥,他不是那样人。我们好弟兄一场,就给我们大家享用享用何妨?这叫做火攻纸马铺,落得做人情的。』李四也就放了杨大。杨大向水氏道:『如今他众兄弟们是这个主意了,你怎么说?』    水氏虽然是个淫浪妇人,此时被一个蓦生男子精光抱住,十多个横眉竖眼的小伙子都望着他,也自羞愧难当的。听这杨大问他话,低了头不啧声。又一个道:『卜奶奶怎么好说得?哥若肯了,他还有不肯的么?』杨大道:『我有甚么不肯?』因向抱水氏的张三说道:『你放了手,等我同卜奶奶商议。』张三道:『这一放,就想要金蝉脱壳了。』那一个道:『你放了他,裤子衣服我现拿着,他难道光着屁股跑出去么?』张三也就放了。杨大向水氏耳边悄语道:『这事不得开交,不给他们弄一下子,人多势众,弄出事来,就大丢丑了。说不得,你给他们了了心愿罢。』水氏到了此时,也无可奈何了,也悄悄的道:『这么些人大睁着眼睛看着,怎么好做得?』杨大道:『这容易。』向众人道:『列位弟兄听我句话,卜奶奶见众位在这里,大约也辞不得了。但列位都请到天井里站站,一位一位的轮着进来。不然都在这里,不但他妇道家不好意思,就是列位心里也过不去。』众人道:『这使得,我们出去。』一个道:『我们论年纪的次序罢,【古人兵戈中存礼让,而此等事尚序齿,到底古风较今不同。一笑。】省得你争我让,我们都是序过的。』指着一个年长的道:『哥,你就请先上。』众人说着,就出去了。杨大向那拿衣裤的要了穿上,也出去了。   这一个上前将水氏抱住,先亲了几个嘴,纔自己脱衣服。这一起轿夫,大热天都是披着一件小兰布衫,光着腿,下穿一条麻布裤。把衫子一撂,裤子扯下,就是精光。他先见水氏赤着身子,一身紧就就雪白的肥肉,两个滚圆的大奶头,下身虽用手掩着,觉得鼓蓬蓬的馒头一般,一大些毛,好不动火。那阳物已硬久了,将水氏放到凳上,挺着就戳。水氏还故意用手掩着,那人笑着在他耳边道:『你合一句俗语,叫做脱了裤子捣着房生者,拿开手罢。』水氏也笑了笑拿开。他是纔同杨大干事的,阴户还水淋淋的,一下攘个到底,抽弄起来。弄去一个,一个接着上。内中大的小的,粗硬的细的,长的短的,久的快的,种种不一。已轮了六个来的,水氏觉得也有弄得有趣的,也有淡而无味的。到了第七个,阳物既大而本事又高,轻易不泄。水氏被他弄得着实受用,觉比杨大强多。因外边人众人,不敢声唤,只拿屁股乱颠。乐极的时候,反把他搂过来送嘴递舌。悄向耳边道:『哥你好手段,你姓甚么?』他道:『我叫做张三。』水氏搂住道:『好三哥,你再狠些快些。』张三承他格外垂青,也竭力以事。多时事毕,又换一个来。那水氏一看,就是先抱着杨大的那人。弄将进去,水氏觉他的阳物比张三的又还粗长雄壮些。一上手就有千余抽。水氏被他弄得丢而又丢,心爱至极。问他姓名,他说叫做李四。他弄的工夫比张三更久,方纔完事。水氏经他二人这大弄了半日,兴也足了,阴中也就算饱足了,到第九个上,水氏也就觉得有些吃力,低声的说道:『你歇一歇,让我略停一停。』那个道:『我们等了这一会,熬得慌了,既承你的情,就一个人情做到底,略忍忍儿罢。也快了,只得我们三个了。』越抽送得利害。水氏只得忍受。   十一个人自晌午弄起,直到日色将落,方纔完事。众人齐笑着说道:『多谢奶奶了。』又向杨大道:『多扰哥,改日酬情。』哈哈大笑,出门而去。杨大关了门进来,看水氏时,风他坐在凳头上,两只脚踩在地下,腿大揸着,皱着眉,手揉着小肚子,那阳精滴滴达达往外滴,那阴毛上沾得黏达达的,活像个胡子嘴喝了奶子茶一般。这水氏四十多岁的妇人,又生得胖壮健大,虽经这些人蛮弄了半日,竟还不觉得狼狈。杨大问他道:『你觉怎么的?』 水氏道:『小肚子胀得很,腰眼里有些酸疼。』杨大道:『你还仰睡着,等我来替你揉。』扶他睡下,杨大脱下一只鞋来,按在他小肚子上一阵揉,那阳精一阵阵汩汩流出。杨大一面揉着,一面笑说道:『古人说的话一点也不错,他说,世上人吃到老穿到老学不了,千真万个。我那一日偶然听人说闲话,他说这些流贼抢了妇人去,有三五个贼人共一个的,或十多个贼人共一个的。再妇人少了,拿了去传营,四五十贼共一个,弄得那妇人的肚子像柳斗一般了。拿鞋底烤热了揉,揉尽了又弄。我听在心里,谁知今日你竟用得着。』水氏笑骂道:『都是你这斫刀的引的头,叫我吃这一场亏。还说这鬼话呢。』杨大道:『你不怨自己进来不关上门,倒埋怨我?』水氏道:『我当你不在家呢,后来就忘记了。』杨大道:『事已过去了,也不必抱怨了。我看你的这东西还是照旧的一个窟窿,又没有裂开,又没有塌皮,并不曾弄坏了甚么。下次小心些就是了。』两人笑了一阵,杨大又用手替他抹了一会,见阴中没得流了,寻了块破布来,递与水氏。揩净了起来,看地下时,淌了一大滩。杨大撮了些灰来掩了。水氏走进房中,到床上坐下。杨大点上灯,来厨下把酒略温了一温,把鸭、粽子掇进来放在桌子上,掇了靠床放下,光脱了同水氏相搂着吃酒。杨大道:『你饿了,吃个粽子。』水氏道:『我不觉得饿,肚子还有些胀。我不吃,呷几钟酒罢。』杨大道:『我从早晨起来就喝了一饱酒,被他们来闹闹吵吵的,到这咎晚,连饭糁儿还没有尝着呢。我可要偏你了。』一面剥粽子,就把鸭子吃着。一面笑说道:『说话都有个谶语,我先说扰你的鸭子,停一会请你吃鸡罢。果然就吃了这么些。』水氏把他拧了两把,顽笑了一会。杨大把鸭子粽子吃了一饱,二人收拾了同睡。杨大摸他的阴户,道:『好结实东西,就是生牛皮做的,被这些人捣了半日,也捣谷了些。你这个就不曾坏了一点儿。』水氏笑着将他打了一掌。杨大道:『顽是顽,笑是笑,今日大节下,你的兴大约是足了,我先虽弄了一会,并不曾尽兴,你再给我足一足兴罢?』 水氏道:『还兴呢,再兴兴,我好送命了。』杨大道:『不妨事,我试试看。若弄不得就罢了。』水氏拗他不过,只得让他上身,纔抽几下,水氏推住:『来不得,里头深处有些疼呢。你睡睡,到天亮看好些再弄罢。』杨大也就下来,大家睡了。直到天明醒来,杨大问他道:『你这会子好了?』水氏道:『肚子虽不胀,两胯骨倒有些疼起来。』杨大道:『这是那些孽障们蛮撞的,我再弄弄看。』二人又弄起来。水氏道:『弄不得,里头虽不觉怎么了,这盖子骨疼得很。』杨大下去看了一看,见肿得像个大馒头一般。杨大道:『你又弄不得,我又胀得慌,这怎么处?』 水氏见他着急,爬起来一把攥着阳物,用口一阵呜咂,咂得杨大骨软筋酥,冒了出来,水氏都咽了。杨大感他不尽,抱住亲了二三十个嘴。   二人起来梳洗了,水氏道:『我此时要家去,下身疼,走不得。你叫乘轿子来送我,去到家打发他钱。』杨大笑道:『他们还好要钱的,那就太没天理了。』又道:『你既下身疼,住两日,等好些再去罢,忙甚么?』水氏道:『我家中没人,只大孩子在家。我昨日只说到你这里来,还回来大节下同孩子过节,谁知被他们罗唣来,就耽误住了。我今日要回去看看。』杨大道:『也等我买些菜来,你吃了饭去。』水氏道:『等不得,我不吃了。』杨大留他不住,就到码头上去。众轿夫向他笑道:『昨日多扰哥。』杨大笑道:『你这起天杀的,也放轻巧些,拿出抬轿的本事来弄,被你们把他都弄瘫了。他要回去,走不动,你们抬乘轿送送他去,还好要钱么?』 内中那张三、李四两个,昨日承水氏亲爱,就跳起身来,笑道:『那里有要钱的道理?我两个送了他去。』二人抬了轿子到杨大门口落下,水氏出来上轿,二人笑道:『昨日多谢奶奶。』水氏笑着瞅了一眼,上了轿。二人抬上,直送到了他家。水氏下了轿,说道:『你等着,我取钱来给你。』二人笑道:『我们不要钱,多谢奶奶罢。』水氏在手指上摇下两个银戒指来,每人赠了一个,他二人不肯受。水氏笑道:『这不是给你做轿钱,是送你们做记念的,好好的收着。』他二人方笑吟吟作谢收了。水氏道:『这个不要给你杨大哥看见要紧。』二人答应道:『我们知道。』抬着轿去了。   水氏过了四五日纔觉得全好。又迟了两日,那两只脚不由得又走到杨大家来。杨大看见他,一把搂住,先亲了个嘴,就伸手去扯开裤子,摸他的阴户,道:『你全好了么?』水氏道:『好了,也疼了好几日。姑娘还没有回来么?』杨大道:『没有呢。我前日去看看他,病还没有好。来家没人服事,他就好时也不禁大弄,倒不如等他在娘家住着去罢。只要你老人家来勤些就是了,稀罕做甚么?』又道:『我前日没有得尽兴。你既好了,我们今日尽一尽着。』水氏道:『且慢些,等我去关了门来。』遂出去把门拴好,犹恐不牢,还寻了根棍子顶住。他虽是伤弓之鸟,也可谓贼去关门。进来同到床上,掀天揭地,大干了一番。事毕睡下,水氏有心问道:『前日众人中,那两个姓张姓李的好精壮小伙子,比你还利害。』杨大笑道:『他两个都纔二十多岁,有名的胜,叫驴张三、铁棒捶李四。我们向日几个人到水西门弯子里打钉,赔本事赢东道,数他两个是魁首,那软弱些的婊子都有些怕他。大约那日把你弄伤的就是这两个天杀的了。』   水氏心中方知他二人的混名,牢记在心。水氏被那些轿夫伙淫之后,这种人可还有甚涵养,顾甚羞耻?以为是一件趣事,每每互做笑谈,传得这条街上人人皆知。   这街上住的有一个富豪子弟,他祖父也都历仕过。他复姓单于,单名一个学字。年纔二十以外,生得柔媚,宛如女子。做人倒也不甚凶恶,但生性贪淫,且酷好戏谑。他戏谑起来,所作所为都是人想不到的谑法。   南京上元灯市中,极其热闹。自初八日起,到十八止。卖灯者固多,而看灯者更多。两边楼上,或是王孙公子,或是大家宅眷,都租了看灯。窗上悬了珠帘,檐外挂上各种异灯,饮酒作乐。   有那一种中等人家内眷,又爱看灯并热闹,要租灯楼,又无此力量,只得雇了轿抬着看灯。那市上灯光如昼,真是人山人海。内中就有那无赖子弟,便伸手到轿柜中,把妇人的鞋脱了下来。那妇人要叫喊,又怕羞。那时就是叫,他缩手闪开。无干带万的人,知道是谁?灯市中妇人失鞋者,十有五六人。人知有此,而年年有人去,是这一种风俗,他本家的男子也不能禁。   单于学最恨这一种脱鞋的恶少,他想了一个妙谑。到了灯节,他自己扮做女装,做一只假脚,微露轿帘之外,却用钉子钉住,绣裙掩覆。他盘膝坐在轿上,手中拿着二尺余长的粗锥子,磨得极尖极利。他眼睁睁看着那鞋,叫轿夫抬着在市上来回走。但有人伸手来捏脚,便是那一锥。那人被戳,又不敢做声,只好忍疼避去。如此数日,那轿柜的板上,血竟污满,结得大厚。你道他这戏谑有趣不有趣?利害不利害?   更有妙者,每逢端阳,秦淮河灯船龙舟不计其数,那两岸河房内,人俱租尽,不消说得。而在河里坐船游顽者也便如蚁。那来游的妇女小户人家,如何来得起?自然都是大家闺秀。船上虽然四面垂着帘子。日光射照,通通大亮,虽有如无。也有一种轻薄子弟,虽不敢以船傍船来赏鉴。把他船在这船的左右前后,总追随着游荡。单于学也做妇人装束,坐在船上,吩咐船家专在热闹处游,引得这些少年把船都不离他。到了上午,他叫把船泊住在文庙前月牙池内,众少年的船也都远远的围绕着。他忽然叫卷起帘子,把裤脚裸至膝上,伸出两只大脚,在河内濯足。那些少年见了,无不含愧好笑,忙忙都开船避去。【单于学之戏谑,一是处无赖恶少,一是辱轻薄少年,较铁化之尖刻强多矣。】   他腰中有一根惊人之具,长约七寸有余,又粗又壮。他恃了这根孽具,且又有一个动人的好脸,就专在妇女上做工夫。家有一妻三妾二婢,竟犹不足,尚在外边寻猎野食。他每常无事站在大门口闲望,见水氏常常在街上来往。年纪虽非少艾,却丰韵颇佳,眉目中大有骚致。他就高兴起来,道:『这老婆,看他这个样子,睡情定有可取。古人说,半老佳人可共。何不想法儿弄他一下,自有别趣。』尚恐他面目虽骚,或者心中贞静。倘一时下手不从,岂不弄出事来?近日风闻得他同杨大私通,被众轿夫讹上朋淫,笑道:『这样的妇人,弄之尚有何患?』遂想了一个主意,每日在门口等他。   一日,见水氏远远走来。忙叫一个小厮,附耳吩咐了几句,他便跑了进去。水氏要往杨大家去,定在他门口过。只见一个小厮叫道:『卜奶奶,你来得正好,我纔要请你去呢。』水氏便走到跟前,问道:『你家姓甚么?请我做甚么事?』那小厮道:『我家爷姓单于。』低声道:『爷跟前的一位姨娘要生产了,养不下来,叫我去请你,快些进去罢。』水氏便同他进来,那小厮引到了书房门口,水氏道:『你家姨娘怎不在上房,在书房里?』那小厮道:『我家奶奶利害得很,爷偷娶在这里的。我不好进去,你老人家请进去罢。』水氏信以为实,便掀开帘子走了进去。见一个少妇坐在床沿上,两手捂着肚子,道:『快些来,我已生下个孩子的头来了,只身子不下来,你快救我一救。』水氏道:『哎呀,你这么个大人家,怎也不叫个人来搂搂腰,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生长。』一面说着,忙脱了上盖,解去裙子,把两只袖子卷了卷。伸手到胯中一摸,不见孩子的头,却摸着一个小和尚的光脑袋,挺硬的竖着。水氏攥在手中,觉比张三、李四的还长大些,是生平未见的奇物,笑得了不得。攥住说道:『原来是耍我,我把这孩子拉出来纔罢。』攥着往外扯。单于学见他毫无羞怒之意,知他是爱上了,便两手将他拉了上床。【拉上床,妙。单于学身小,水氏胖大,抱他不动,故用拉也。】解带脱裤。他并不拒,任凭脱下。单于学便伏上身,一连几捣,全全入去。水氏觉得内中之乐无穷,真尝所未尝之乐,一下戳在一个痒痒酥酥的去处,大有妙境。耸身上迎,正在高兴,只见单于学抽了不到十数下,早已告竣。水氏一把扳住他屁股,道:『哎呀,歇不得,我的祖宗,你这一歇,我就要死了。快些挣着再动动。』单于学见他骚到极处,还要勉强抽抽,不意那对象已像蛐蜒虫一般,毫无硬气,把个水氏急得乱叫。单于学原也有百十合的本事,因自己斫丧过度,遂至如此。被水氏推下身来,一面穿着裤子,说道:『这样的武艺还想调弄妇女,保着家里的不吃野食就够了。』穿上了下床,又穿了衣裙,就往外走。单于学满脸含愧,【单于学此辱,自取之也,亦可为不自量力者戒。】说道:『你吃了酒饭再去。』水氏道:『嗤,我稀罕你家的吃呢。』嘓嘓哝哝,扬长出去。被他引得心中火起,到杨大家痛痛的乐了一番纔罢。   且说多银自生了那些小狗,【多银所生纔真是犬子。】他想道:不过是下些狗了,又不得伤命,是落得快活的。每日买肉饱喂那狗。十数日后,他身上干净了,也等不得满月,见那狗不住在他身上左跳右跳,便兴动起来,同他交合。此后也不拘日夜,或是狗一时高兴向他跳,或是他一时兴动,两个便相亲一番,不必多叙。   一日,他对门开了一个面铺,买了两头翻肥的叫驴,轮流推磨。他是临街的房子,没有后院,无处拴驴,日里借游家的后院拴歇,天晚牵回家中去喂着,每日许送两枚烧饼。卜氏听见有烧饼就依了。过了几日卜氏偶然见那驴子,有时伸出那膫子来,开了花,一个大喇叭头子硬帮帮的,打得肚子山响。他高兴道:『这件东西倒长大的有趣呢,比狗的强了许多。我何不试他一试?难道也会下个小驴子不成么?』兴不可遏,见那个大驴子的膫子太大,那一个小驴子的略细短些,他道:『先向这小的试试。若不妨事,再试大的。』那一日将午,铺中将大驴牵去,换了小驴来暂歇。不多时,那驴子便将膫子伸了出来。多银忙拿了春凳来放下,褪掉了裤子,一手牵着驴子,自己仰着在凳上,将驴子身上拉。那驴子蠢夯,没有狗通人性,见人睡着,不但不敢上身,竟反往后退。如此数次,多银急了一身冷汗。坐起看时,那驴子连膫子倒缩了进去,伸手去捏捏他,反混跳起来。多银没法了,火都急了上来,又见那狗往身上混爬混跳。他牵着驴子看着,又复睡下,凭那狗干一度。一连几日,那驴子也看熟了些,大畜生也有些灵性,他虽不敢便跳,也就把那鼻子到阴门上闻闻,仰着头,龇着嘴,一会又来闻闻。卜氏见他教得有些要会了,越发拿狗来做个样子与他看。   忽一日,卜氏纔在春凳上睡倒,牵驴到跟前,他闻了闻,嘴龇了龇,膫子挺硬的突的,就往身上跳。卜氏大喜,忙捏住了,送入牝中。那驴子也往里耸了耸,卜氏觉得阴中塞了一个满足,浑身都觉得受用了。怕他太长,一只手攥住了小半截。那驴子耸了几下,不得尽根,用力一送,那春凳一歪,卜氏几乎跌了下去。忙放手,把春凳一搬,不意那驴子觉那膫子上没了阻拦的东西,狠命往里一下,直攮到心窝之内,卜氏早已告毙。那驴子那里知道人死了,他还痛快弄了几下纔拔出来。【试看这段,一想多银为谁,驴子为谁,狗为谁,则不足为异矣。】   午后,游夏流来家,要打发卜氏吃午饭。到门口敲了几下,不见来开,疑是睡着了,不敢惊他。等到日西分,恐误了煮晚饭,又要获罪。在心中着急,只得轻轻将门撬开。到房中一看,不见有人。到了后院,见多银光着下身,仰睡在春凳上。两条腿拖着,那条大狗爬在身上抱着乱耸,见人来还不肯放。   游夏流还当是卜氏偶然醉了,乘凉睡觉,狗来放肆。到跟前,忙把狗打开,阴中鲜血淋漓。又见满地全是鲜血,吃了一惊。看卜氏时,已经死了。心中大疑,不解其故。忽见那驴子散着在地下啃草,膫子外边血滴滴的,方知道是被他弄杀。又见那狗的这一番作为,方悟到前次所生皆此犬的令嗣,并非甚么戾气。只得将死尸抱了进去,展尽血污,将腿扯直了,替他穿上裤子。去下块门板来,停好了,忙跑去丈母家中报信。   恰巧水氏纔从杨大家回来,面上还带着些酒意。游夏流将他令爱的死状细细奉告,那水氏听见女儿这个样风流死法,遍红了脸皮,说不出来。卜之仕咧着嘴,不住嘻嘻的笑。水氏同游夏流到了他家,进去见了女尸,哭了一场回去。游夏流买棺盛殓,这一回他不遵文公家礼了,竟延僧道念经礼忏。也不用庶人葬礼,整放了三七二十一天。又雇人下乡报信与卜通。   原来卜通在土山一个姓易的财主家处馆,私通着一个学生的母亲焦氏。是个寡妇,打得火热,恋着他,有半年多不曾回来,那里知他夫人也厚上了个干女婿?可见男人以为在外边偷老婆是件极便宜极快活的事,孰不知自己的老婆在家中也会偷汉子,更受用更快乐呢。世人想到这个上头,像这样风流的事不做他也好。   卜通听见女儿死了,不得不来。到了女婿家,也哭了几声。水氏同游夏流都只说多银病过,不曾告诉他那些妙处。一来他心中记挂着焦氏,二来夜间水氏交合时,费尽筋力,毫不见他有乐意。那水氏自经了杨大同众轿夫之后,色量大开,大非向日之比。卜通又不好问得,他觉全无趣味。等不得女儿下葬,推馆旷不得,忙忙又下乡去了。   水氏正嫌他来家碍眼,正要他早去。见卜通去了,也不管死女儿家中念经,且去同干女婿饮酒作乐。游夏流将卜氏出殡埋葬,不必细说。   事体完了,游夏流见那狗满床混跳,终日嗥叫,似有追念卜氏之意。【狗尚有情,人于夫妻之间,待之等于奴隶,视之同于陌路。或无故而休逐,狗亦勿若。】不胜恨怒,一顿棒打死了。见甚肥壮,煮而食之以泄恨。【此非食狗,乃食奸夫耳。何不更寝其皮?这狗吃了游夏流许多牛肉,今游夏流吃他,只算得还席。但此狗游夏流之恩人也,杀之未免太过,岂非以怨报德耶?自多银得了此狗,游夏流的舌头省了多少辛苦,岂非狗之德?】那头驴子,多银死后数日,又不曾病,无故死了。游夏流闻得,心中暗喜。【他虽喜,面铺却晦气。论起来,此驴游夏流当感之,不当怀恨。多银若非他这一弄而死,阃罪受到何日了?】他家这些事,外人怎得知道。游夏流与水氏说信时,卜之仕在傍听得,他以为是一件奇闻,四处告诉人:『我妹子下了一窝小狗儿,又被驴子肏死了。』所以传扬得四处皆知。   一日,游夏流自思道:我因不孝父母,自甘游于下流。【游夏流尚能自知,更有自己下流而竟不知者,游夏流不若也。】娶了妻子,受了多少凌辱。他这个死法,虽是他淫多恶甚的报应,但我这丑名难掩。我这个样了,今生也未必能生子了。再娶一个,又是如此,岂不是自讨苦吃?他老子所遗的数百金,自娶卜氏费了些,又这两年毫无进益。卜氏每日要肉要酒,不敢不供。又是这一番殡葬,已几几将尽。他发了个狠将房子什物全卖,拽着些银子,做了道士,往陕西终南山出家修行去了。【以便异日好归姚泽民帐下。】   游混公做了一生的坏人,混了一辈子徒弟,落得儿子出家绝嗣,媳妇被驴弄杀,真可叹息。卜通做了一世不通的先生,生女如此,亦足寒心。私淫学生之寡母,其妻亦淫抬轿之假婿,报应丝毫不爽。幸得儿子卜之仕,只呆傻不知事而已,还不曾有大丑大恶处,又不幸中之幸也,然而血祀已斩矣。人生世上,天理良心四字可忽乎哉!按下不提。   再说宦萼自会过钱贵,时常想慕。但同贾文物、童自大相会聚饮时,无一次不讲他怎样风流,如何标致。一日,中秋下旬,宦萼约他三人在家中赏桂花吃酒,那桂花有十数大盆,皆有钟口粗,绝精磁盆栽着。有红白黄三种,开得甚是芬芳馥郁。有一首古词赞他道:   花则一名,种分三色,嫩红妖白娇黄。正清秋佳景,雨霁风凉。庭前四处飘兰麝,潇洒处,旖旎非常。自然风韵,开时不惹蝶乱蜂忙。   携酒独揖檐光,问花神何属,离兑中央。引骚人乘兴,广赋诗章,向多才子争攀折。捐娥道:三种清香,状元红是,黄为榜眼,白探花郎。   《金菊对芙蓉》   饮酒之间,宦萼又说起道:『久不见钱贵,大约像是好了。我们此时花已看足,何不乘着酒兴,到他家去一乐?』 童自大道:『哥这想头真好,我这两日也正想他呢,快些去。先对二位哥说过,我这一回是定要摸摸他的,二位哥不要吃醋。』大家大笑。宦萼叫家人将前次写的扇子拿着,一群恶少遂一轰到钱家。来到得门首,门却紧闭。家人们就上前敲门,敲了几下,只见郝氏把门开。邬合道:『三位老爷又来访你今爱了。』郝氏道:『小女病尚未好,得罪众位老爷,不能陪侍。』宦萼对众人道:『不要理他,我们只管进去。』郝氏拦门站住,道:『实在有病,老爷就进去,也不能奉陪。』宦萼怒道:『胡说。』推开门,郝氏同众人过往里走,那郝氏不敢十分阻拦。人也多,阻拦不住。宦萼走到钱贵房门口,早见他同一个俊俏书生并坐,互相谈笑,不觉大怒,道:『这厮好好在家,如何哄我说有病?放着我们这样的大老不留,倒陪着酸丁顽耍。我烦了名公写了诗扇来赠他,他反不识抬举,这等可恶!』 恶向胆生,因吩咐众家人,『替我打。』这些恶仆跟主人作恶惯了的,况此时见主人恼了叫打,遂将门窗槅扇,桌椅摆设,无不打到。把个郝氏吓得躲的无影无踪,代目也不知躲在那里,财香藏身在芦柴堆下伏着。宦萼又叫家人采那瞎奴出来。众人正待上前,倒亏邬合拦住劝道:『大老爷请息怒,大约这是虔婆的不是,与钱贵无干。万不可因这些小事气了老爷玉体。』正劝着,那钟生见打得太不象样,又见他叫采钱贵出去,着了急,顾不得捋虎须了,上前说道:【见此数语,方见钟生非是不识时务之人。轻捋胡须须乃护钱贵,为情所使,故奋不顾身耳。】『烟花之地,贫富皆可来往。即回有病,亦无甚大过犯。先生何必如此太甚?』 宦萼听了,越发大怒起来,道:『你这小畜生是何等样人,敢称我先生,也敢在我老爷面前来讲话?』童自大仗着宦尊的恶势,大嚷着道:『反了反了,就是我,谁敢不叫我一声老爷,况我大哥?你叫他做先生,你也睁开眼睛看看他是谁?世上有这样的体面先生?好可恼,可恶,打呀打呀。』揎拳掳袖的混叫。钟生道:『我黉门中人,称人先生足矣。况我们虽是布衣之士、上可以对王公,如何就说不得话?且官府也不过是秀才做的,何得如此小觑人?』 贾文物摇摆着道:『他二老者,江南之大老也。你不要把自己之青衿太妄自尊大了。你就中举焉,不但我是你的前辈。谅你一贫穷人之举人,而何能及我巨富之进士者乎?吾语汝弗如也,由此观之,汝则一妄人也已矣。』宦萼道:『你就算是秀才,我且打了,看你那里去告。不要说你那学道教官,你就三学约上千把秀才,往午门叩阍,到东厂告状,我也不怕你。谁不知道如今当朝的魏上公是我同二弟的祖爷?』童自大道:『哥,那里有力气同他讲。这样打得不快活,拴起来带他家去,吊在马棚底下打个稀烂,纔出得我这口气。不然我不恼,怎就不叫我们老爷有这样天翻地覆的事,我肚子都气胀了。』   宦萼被他一挑唆,竟听了他,就叫三四个家人将钟生拿住,把钱贵拴起。邬合又苦劝道:『晚生乞个恩,他这少年人不知事,认不得众位老爷。钱贵又是个瞽目人,可怜见的,求大老爷开恩罢。』正劝不住,只见宦实京中差来的一个家人,远行装束,跑得气喘吁吁的。走到宦萼面前,叩了个头,禀道:『京中有紧急信到。』随将一书递上。原来是宦实的一封钉封家书,甚是严密。宦萼忙拆开一看,内中说道:『天启已崩,崇祯今上御极,魏上公事已大坏,发往凤阳看陵。在途中阜城县地方已经自缢,磔尸问罪。目今访拿他党羽,从重议处。我向日拜他门下,未曾助恶,幸得隐密,故尚还未露。尔在家要十分收敛,恐为人摘发,身家性命难保。万要小心,谆嘱谆嘱。不尽之言,来人口述。』宦萼看到此处,一团恶兴化为冰雪,不觉面色如土。贾文物接过一看,他也是有心病的,吓得屁滚尿流。大家挤挤眼,一轰出门而去。那些家人见主人如此,也不知是甚缘故,也把钟生、钱贵撇下,赶了去了。这正是:   从前做过事,没兴一齐来。   这宦实父子后来如何?钟生与钱贵几时纔成配偶?要知众口来事,仔细接看后文。   姑妄言卷十二终         第十三卷   钝翁曰:   世上呆人固有,再无呆至于不知好淫者。如童自大可谓呆矣,向见仙桃一笑而痴,今见钱贵之美而移情于美郎,彼岂呆于平日而忽乖于一时?平日之呆为铁氏威之所镇,非真呆也。今一旦兴之所至,忘其威而呆亦减,故有此举。岂多年之美郎,至今日方知其美耶?试看铁氏威严稍霁,他便知说鬼话仿春宫,以解铁氏之怒。后试肥后庭,买角先生诸事,岂纯乎其呆者耶?如马台之呆,可谓出类拔萃之呆矣,犹教而能,何况于他?然而童自大说话行事,终带三分呆气者,此所以为童自大也。   余前云葵心、莲瓣即铁氏下体之形,或有以我为强解者。试看他今被童自大水旱齐行,而葵心、莲瓣皆属于彼矣,岂谬言哉?   娇娇、阮最以淫死,郏氏、阮优以杀死,爱奴、花氏以国法死,马氏、苟雄相携而逃,阮家门风兴旺至此。大铖谀逆珰,屠忠义,纵逃得性命,又不若崔呈秀、五虎、五彪,虽受一刀,还死得干净。在彼时伊得漏网,正人君子曷尝不以为恨,彼自己又曷尝以为祖宗之护庇?孰不知留得他在,正是神鬼之报施,上苍之厌恶人也。   阮大铖之所为,余深有所不解焉。大铖之于逆珰,可谓腴之至矣。而所获之爵位,不能及魏广微之堂堂宰相,崔呈秀之吏兵尚书也;所获之金多,不能及崔呈秀、玉田之家藏,京邸之暗,寄之广也;所操之权柄,不能及田而耕、许显纯之能生杀也。而视彼所为,毒恶殆过于诸人,徒贻骂名于后世,是何心哉?   末后庞周利遇马氏一段,而报应有四焉。阮大铖之如夫人落为万人之妻,其报应者一;苟雄奸主母,又拐小主母而逃,为乱箭攒死,其报应者二;马氏背夫主拐逃,落而为娼,较一死尤甚,其报应者三;强盗杀人即罹法网,其报应者四。或曰:庞周利既识马氏乃主人之妾而淫之,何以无报?余曰:马氏既已为娼,庞周利之罪似可稍减。然终有后报,特缓其期耳。   第十三回  铁氏水陆二路齐行   童自大粗丑两鬓并纳   附:    阮宦淫儿妇首郏次花  苟奴奸主母先毛后马   话说这童自大虽然是个财主,在家中终日守着一个其躯如牛,其性如虎佳人,左右所使吸剩两枚粗丑之婢。当日虽见过仙桃标致,只呆脸看了一看,几乎闯了泼天大祸。后来见了家中略是人形之妇人,怕惹是非,就远远趋避,从来未曾亲近过一个俊妇。他在家中惯了,就是在街上遇见人家妇女,也忙忙低头走过。前次在钱家同钱贵共桌吃酒,看了他那一段风流的娇态,美貌的花容,十分动火。这次满意要来绰趣,不意败兴而返。虽同宦萼众人跑了出来半路各散回家,他还(目梦)(目梦)戆戆,不知是甚缘故,问着人又不答应。到了家中,且不归房,走向书房中睡了一会。   天色已晚,掌上灯来,心中胡思乱想,欲火按纳不住。他向日前买的那苏州小厮,名唤美郎。生得聪俊识字,放在书房中收拜贴管账杂事,真是一个上好的龙阳。因自来惧内,不敢亡想及此,二者从不曾尝过这重滋味,【大约其味臭而苦,然而又有以为香美者,则脾胃不同耳。】故此不曾作兴。   值他今日一团高兴,无处发泄,意欲领略领略他这炒股。虽然怕奶奶知道,想道:他今日知道我不在家中,未必就来探听。遂放了胆,刚纔要叫,恰好这小厮斟了一杯茶送。【趣,真凑趣。】   童自大此时色眼迷离,灯下看他那嫩脸红红白白,越觉可爱,情兴勃勃然。也顾不得内政严了,忙就拉过来,楼着脖子,亲了个嘴,那小厮真是行家,更会凑趣,就吐过舌头,童自大从未经此趣。觉酢麻。叫小厮关上了门。童自大将他横按在榻上。两足立地,美郎忙自已裉下裤子,高蹶白股,更嫩得爱人,他自已也无暇脱衣,只将一条鸾带束了腰,把衣襟起来,忙忙取出肉具向粪门上直顶入去,原来这小厮竟是轻车熟路,全无艰难之态。童自大初尝此味紧箍箍,热烘烘,美不可言,下下皆有着路,此每常享用他令政那肥而且大,宽而且深之妙毕大不相同。   抽抽扯扯,正在入神之际,不想这一日,那铁氏饭后无事,偶然到他书房中来走走散闷,各处翻看,忽然在书架抽屉内翻着了一本春宫,就是宦萼前次看见,记了几样势子,回家同侯氏试验的那本册页了,【前后照应,一丝不漏】铁氏见了上面花花绿绿,画得好看有趣,想道:这天杀的,有这样好东西,他藏在外边自已看,不与我见,我且拿了,叫他照样做来,方纔饶他,就抽身回房,又细看了一遍,皆他平生不曾做过的样式,想道:他既然看过这款式,怎从不学做一个?真正有几分呆气   看画的男人那阳物个个粗而且大,又想道:这画的怎样这大,人身上的却又那样小,或是男人中竟有这样大的,心中猜疑不定,数了一数。二十四幅,看他欲火升腾,口干面赤毕中如千百条蛆虫乱拱,淫水直淋,将一条红裤一个裆都湿透,本要等童自大来家,且依样做一出,散散火气,看看等到是暮还不见来,只得叫丫头拿酒来吃,本借怀中物,一解心内火谁知这件黄汤只能肋火,不能散火,   饮了半晌,将及起更,还不见他的影儿,把牙咬得格支支的响,恨道:这天杀的,遭瘟的,不知又往那里黄阳去了,他只图自已贪口腹就不顾我的死活,怎么这时还不见回来,因叫葵心丫头扶着,【扶着妙,不但是胖子难走,且又是黑影中也,】走将出来,看见书房窗子上灯光明亮,遂走到窗下将舌头轻轻舔开一个小洞向内一张,只见童自大两手扳着美朗的胯正干得好,抽抽扯扯   铁氏见了,那还忍得住?真是须弥山红了半边,一腔忿怒直从脚板冲将上来,高声大骂道:『没廉耻的奴才,千得好事。』这一声,如半空中一个霹雳,把一个童自大惊得一交跌在地,动弹不得。那小厮听是奶奶的声音,也吓得魂飞魄散,不及穿裤,光着屁股走将出来,懂忙开门要跑。不想铁氏也正来打门,撞个满怀,将铁氏跌了个仰八叉,那小厮也一交扑在铁氏身上,【这小厮竟是跌在绵花包上了】。爬起来好跑。那铁氏聿得肉厚身重。又亏两个丫头扶住,所以不致跌伤。只把屁股敦了一下,阴门震得有些微痛。那小厮见撞跌了主母,也顾不得性命,如飞的不知躲到何处去了。   那铁氏口中只是喊骂,两个丫头将他扶了回去。这童自大起初是吓得发昏,又听见小厮撞倒了奶奶,越发着急,浑身乱抖。想道:这场祸事不小,万万不能饶恕了。把腰间鸾带解下来,待要自缢,又舍不得这万贯家资。想了一会,道:『罢罢罢,拼着身子与他打骂,大约也还未必就得伤命。丑媳妇免不得要见公婆,料道也躲不脱,上去凭他处治罢。』战战兢兢,一步一怕,走到了房中。   见铁氏睡在床上叫,疼喊痛,忙跪在床面前,用手替他抚摩,道:『奶奶我该死了,一时错吃了这口尿。【这句话用在此处,恰当至极。】打骂由你,不要气坏了身子。』原来这铁氏半日来欲火如焚,吃了几杯酒,淫兴愈炽,满心等童自大回来泻泻火气。听见他在书房中,疑他是醉了躲懒,故此出来,有个就教之意。不想又看见了这一幅活春宫,这一腔火如何咽得下去?虽然趺了一交,他浑身是内,如何得痛?故意装做着重的模样,好等他来赔罪,自然尽力,可泄这点欲火,有话明日再谈。主意打算定,有一只《黄驾儿》描写铁氏的心事,道:   忽念子孙椿,【此三字新鲜,不意此物又得一雅号。】动淫心往就尝。谁知他反偷奴脏,情慌意忙,魂途兴狂。变抽紧送骚模样,恼人伤,襄王别恋,枉自下高唐。   铁氏见童自大跪在面前,他也不;动声色,假做怒容,道:『你以来瞒了我,同小厮干得这样事。你自已说,该个甚么么罪了?』童自大忙分辩道:『奶奶,你看错了,我何尝敢做甚么坏事。我今日在宦哥家吃了块冷西瓜,以呷了几杯冷酒,回来小小肚子疼得。疼得我没奈何了,叫小厮拿热屁股替我烫烫肚子的。放着奶奶这样香喷喷的奸东西我不用反肯去钻那臭屁股门子,当真就到个田地不成?』【呆人说巧话,愈觉其呆。妙甚,趣甚。】铁氏明知道他们是干那事,也不认他的犯头,故意冷笑道:『你还说不呆。既然肚了疼难道小厮的热屁股烫,我的热小肚子倒烫不得的么?』那童自大以为这番进来,不知如何打骂,谁知反是一片好话,真是梦想不到,一跳起,脱个精光,忙爬上床来,一面说道:『我只道奶奶睡着了,不敢惊动。要知道奶奶还没睡,我早来求奶奶替我烫了』说着钻入被巾,模见铁氏脱得上下一丝皆无,仰卧着,真像浓浓一床大厚褥子铺着一般软得,好不动火。童自大便伏上身,一挺尽根,抽送起来。铁氏假意道:『我不见你的罪就够了,你还想来做这事?』童自大道:『我的娘,我这样分辩,你还疑我么?我要哄你,把臃子就烂掉了。』说着,将他两条桶粗的肥腿尽生平之力找将起来架在肩上,要图得他的欢心免祸。咬着牙「,瞪着眼,挣命似的竭力干比一度。童自大浑身汗流如水,力尽筋疲,下身来睡在枕上,张着嘴只是喘气【夫妻间干此事曰为交欢,若皆似童自大如此,则苦之至矣。】那铁氏遍身火热了这半日,得此一番狂弄,虽不能大幅其欲,觉得比先也泄去许多,便酥酥睡去。一觉醒来,已是半夜,余兴未了,看那童自大时,呼呼鼾睡。忙摇醒了他,问道:『你此时的肚子疼好了一些没有?可还要熨熨」我这会的小肚子倒壤热的呢。』童自大每常在他跟前,稍有失意,非打叩骂,今日这场大难,轻轻恕过,反讨了温存言语,真是感恩无地,死亦弗辞。明知他还要弄弄的意思,诡答道:『隐隐的有些呢。你着不嫌烦,再替我熨熨更好。』又挣起来,没力扛起他的腿,只将肥臀垫得高高的,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将出来,又做了一番。方纔睡到天明。   二人起来,铁氏本来满腔醋气,一则见他夜来殷勤,将功赎罪:二来还要他竭力报效做那春宫中解数,【这一本春宫,竟是童自大护身符。】恐一时发将出来,不好收转,只得捺住。但将美郎说他龋惰无用,交与媒人转卖。童自大虽然心疼不舍,但自已免了大祸,已是檄天之幸了,可还敢护庇小厮」只得由他卖去。   这日,宦萼来请仙去说话,也没有吃酒,老早回来。路上遇见抬着两口棺材出殡,街上人指指溯溯,纷纷的笑骂。又听不明白,不知是甚缘故,叫个家人童清去打听明白了来回话。童自大先到了家,不多一会,童清也来了。说方纔那棺材是阮大铖老爷家的。小人去访问,一个人说死的一个他的爱妾,就是当年白占去白家的那女旦,一个是他的大儿子。都说是为奸情死的,却问不出详细。   你道这死的是谁?原来是阮最。固患时疫,病倒在床。延医吃药,服了几剂,毫无效验,他便不肯再吃。终日昏卧,有时醒来,郏氏同丫头没一个在面前照看。天气既热,又是那心里发烧,一时口渴起来,要杯茶吃,也没人递。害得一丝两气,叫得声又不高,叫上几十声,没一个人答应。等得郏氏同丫头过来,他怒道:『我害着病,你们就不着一个守着我,连要杯茶也没有。都躲在那屋里作甚么」难道怕瘟病就过了你们么?』郏氏也不答不睬,次日仍复如是。阮最心中动疑,却也猜科不出。过了几日,觉得身上略好些,隐隐听得西屋有人声嘻笑,又听不明白。他挣了起来,走不得,拿过一根窗户栓拄着,慢慢的挪出房来。见西屋门关着,悄悄到窗外,往里一张。月见郏氏仰卧在一张醉翁椅上,爱奴赤着身子大弄,丫头在后面推掇。阮最气得昏了过去,一交跌倒在地。他三人正做到处,忽听得窗外一声,爱奴忙拔出,走到窗前,向外一张,原来是主人公睡在地下。吓得心惊胆战,向郏氏说了。郏氏也心中着忙,连忙穿了衣服出来。将阮最扶起,抬到屋里床上,蹶救了一会,纔醒转来。怒说道:『你们做得好事,等我好了起来替你们算账!』郏氏也放下脸来,道:『算甚么账」我不过是个死,还要拉两个伴儿呢。我偷小子该死,那奸庶母的,同偷儿子淫妇,难道又饶得过么」大家将就哑打些罢,不要自搬砖自磕脚,那时纔悔迟了呢。』阮最听了这话,声也不喷,只叹了两口气,【郏氏私爱奴,着阮最不知,还报应得不爽快。使他亲视而不敢言,纔是真报应】从此病又反重。郏氏索性竟不过来,日夜都在西屋里,叫丫头在这边照看他。阮最也无法奈何他,惟有暗恨而已。又睡了月余,纔下得床来。他秉气原弱,又病两场,害得恹恹一息。此时八月中旬,余暑末消。他睡得昏头昏脑,只得挣将起来,扶拐而行,过了两日,觉得头目略清爽了些,身子还飘飘的,偶然心中想念娇娇,一来久疏了,二来郏氏的事,这一口暗气在心,无人可说,要想去告诉他,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那里看看。这一去,正是:   并非去看旧相知,却是来寻催命鬼。   那娇娇每常阮大铖父丁三人日供他一人之乐,犹末惬意。这一次阮大镇往京里去了,许久末回,阮优又随去了,阮最又病倒。他这一个奇骚极淫的阴户,空闲了许多日子。十数年来从没有的缺典,真捱一夜似二秋,度五更如两懮。这一日心有所思,其实难忍,竟有些要死的样子。走到房门口来,痴痴的椰椰会见儿,心犹火炽般,十分即耐。止将双于缩在农内,将门前后户不住抠挖,口中谘嗟叹息。忽然见阮最走了来如从天上降下来一位救命王来了。【不是救命王,却是送命王。】忙伸出手来。两于捧住。【薛字奇,不知如何捧法?】,回到房内,叫赛红在外让看着,忙拴上房门,把阮最搂在怀中。【男女女钟情,两相恩爱,皆男抱女于怀。此反是娇娇搂阮最,乃淫之极,非情之深也。此等处皆要留心看出,方见什者之妙。】坐在床沿上,说了无限相思的话。一会儿含含他的腮,咬咬他的颈,又吐到舌他』口中相互吮咂。一会脸儿厮偎,口儿相接。忍不住了,便伸手到他裤档中去捏捏阳物。真是但不知那些儿纔好【把一个无耻的骚浪淫妇,写入到骨髓。】做尽娇模娇样,【不负名叫娇娇,】骚态百出。意思要替他起起病,自已也要医医病。四百四病中医药,倒不知道一种骚病如何医?阮最鉴貌辨但,见他骚得可怜,那一种淫浪之态,又令人可爱,自已也因病久虚火炽,阳物也就铁硬,二人脱光上床,干了一次。   阮最在他肚皮上喘息了一会,将郏氏爱奶的的事告诉了他。娇娇道:『事以至此,你也不消气恼,你又身子不好,只做不知不见就罢了,你想,我同你这样你爹不知道也就罢了,我同你爹不过是个名份,一心一意倒同你是开,仟他去罢,有我和你守着,可不好么?』【且是劝阮最,却全是利己的心肠,妙甚。】阮最道:『你说的是,我此后把这淫妇当死了的罢了。』【孰不知你竟先淫妇死了,足见世间事焉能预料。】两人虽说着话,阳物未曾拔出。娇娇兴致正浓,那顾他的死活,又见他阳物还硬着,用两足勾住他两条腿,两手扳住他屁股不放,自己阴户不住迭着柱上就。阮最病弱了的人,先那一下,业已头脑轰轰的响,眼睛内金苍蝇乱飞。但阳物虞火把住了,还十分胀硬。又见他这个骚极了的样子,心里过不去,只得又挣着命同弄。阮最喘嘘嘘,虽费尽了力气,娇娇只觉他的劲小,将他两般用力柱下掀,自己的屁股不住柱上边,口里连声叫道:『好亲亲,好心肝,你下狠些。』又弄了好一大会,娇娇方满心快活。正在得章之时,觉得阮最的阳物在阴中跳个不住,知他是又泄了。只见他身子干伏了下来,垂着头,闭着眼,动也不动。娇娇急看他时,已脱了阳死了。【病人虽然医好,把个医生倒死了,真可笑。昔日曾育四句道:隐婆生子收生处,医士医人死病家。更育一般堪笑处,捕官被盗叫爷爷。?不意应在他两人。】吃这—惊非小,忙把他推下身来,摸摸口中,一丝气也没有。此时他的阳物虽软,浑身倒都硬了起来。【趣语。要知浑身硬不如此物硬。】自已阴中他泄的阳精淌了大滩,吓得没法了。左思右想,无计可施。只得穿上衣服,清了几点泪,拿了条汗巾在栏杆上,将头套入。【可是先说的,我和你相守着,可不好么?此时却遂了心了。】有四句打油诗说道:   淫乱还须有肺肝,缘何苦苦只信奸?   今看悬索悲啼际,应悔多贪一晌欢。   过了许久,赛红在外观风,【今后此差免矣。】恃了半日总不见动静。疑是他二人弄乏了睡着,恐有人来撞见,走来推门要叫他们。门是插着的,推不开。叫了几声,也不见答应。走向窗洞中一张,见娇娇吊在床栏杆上,慌得跑了出来,喊声救人。那阮大铖的正妻毛氏听见,问他叫甚么?丫头道:『我姨娘上吊呢。』毛氏暗暗欢喜。你道何故?这毛氏少时生有几分俏丽,在家做女儿时就毛手毛脚的。不恃父母之命,煤妁之言,竟自己暗嫁了他的表兄韩继寿。他父母也有些知觉,恐丑声败露,意思也就要将他二人配合。不想韩继寿得个怔仲病死了,没有把破女儿留在家一世的。后来恰遇阮家来求亲,就嫁了与阮大铖。成亲之夕,阮大铖知他这件鲜品是被人尝过新了,要他退回去。毛氏再三跪着哀求,乞存脸面,只求占这一个正室的虚名。要娶妾置婢,悉听尊意,不敢稍忤。   阮大铖因岳家也是科甲世族,【此等人家偏多生此等于女,不知何故?请他父母将胸中一摸便知。】进回去彼此无光。又图他赔的妆奁丰富,也便留下。先也是把他虚设着的,总不沾身。后来寻了几个妾婢颜色皆不如他,想起他做女儿便会自己嫁人,定有一种风骚可取,又从新同他亲热起来。不意他骚淫得十分有趣,枕席之间,那一种极淫浪的妓女,也没有他这一段骚致。阮大铖素有骚淫之性,今遇骚淫之人,弃其贞面取其骚,颇自相得。十数年来,只他生了阮最、阮优两个,别的婢妾皆无所出。后因得了娇娇,不但美过于他,且年又少艾,骚淫更胜。此时毛氏也四十多岁,骚淫难胜当日,无奈面孔减了许多丰韵,就把他打在赘字号听提去了。毛氏虽不敢明明吃醋,这隐恨在心十有余年。今听得他自己上吊,巴不得死了,真是:   拔去眼前钉,挑却肉中刺。   犹恐去快了又救活转来,【诛心之言】故意慢条斯理,迟了一会,纔叫手下去叫仆妇们上来,【毛氏这是决西江之水救涸辙之鲋,一个派头】进房去解救【写尽妒妇心肠】,许多工夫,只算得去解放却非是解救众妇女到了那里,见门栓着,打开窗户进去,见床上精条条还有一个仔细看是,原来是大相公,忙去报知奶奶,毛氏正在那里私心窃喜,想娇娇这一死了阮大铖必定还是同他寻旧好,用手摸着阴户,笑道:你傲淡了多年,将来又要开劳,有肉吃了呢,忽听见儿子也死了一面哭着【可谓先笑后号啕】如飞的走来一看,见儿子精光着死在床上,褥子上许多遗精,就知他是把儿弄死了,然后急上吊,抚尸痛哭,郏氏知道了也干嚎着跑来【有声无泪日嚎写淫妇心肠是个淫妇妙笔】此时一家妇女都到了【此一句插入妙甚。后赛红说他二人妙事,故知之者众也】大家动手替阮最穿了衣服,娇娇已解下来,久矣断气身亡,郏氏假哭着丈夫,还伸手到娇娇裤裆中,把阴门拧几下,以抒向来之恨。【趣甚,向来二句妙极,郏氏非恨其引起时弄死丈夫,恨其向来占去丈夫此物耳,】   毛氏把赛红细细拷问,赛红把娇娇同他弟兄两个怎样通奸,起先是母女吃醋,后是兄弟急锋,怎样和好了,一个弄前,一个弄后,又怎样背着,把历来他三个所作的妙技,都详说了出来,众妇女听得无不掩耳唾笑,毛氏纔知他二人是久交,今日做了同死的厚友,又听见连小儿子也有奸情,恐阮大铖回来,倒难为阮优,再三嘱咐众人隐瞒连这两个都说是瘟病死的。这丫头留着到底恐有泄露,忙忙叫,人领去卖了。   放了数日,阮大铖在京,值魏挡事坏,父子抱头鼠窜,星夜逃回。又见爱妾长子双亡,吓了一跳。因在有事之秋,自已身家性命还不知如何,也顾不得查问他二人如何死的。只大哭了一场,也不开丧出吊,就叫人拾出去埋葬了。倒是阮优哭得伤心,也不敢明哭娇娇,借哥哥的尸灵,哭心上的人。听见花氏告诉他说娇娇是吊死的,越发伤心。一日两三场哭,饮食不思,眼也哭肿了,喉也哭哑了。别人看他,好个爱长兄的悌弟,那知他是个想庶母的孝儿?毛氏虽叫人瞒,家中仆妇人嘴众多,三人口阔一尺,如何瞒得住?早已哄传里巷,刚刚只瞒得阮大铖一人不知。所以出棺这一日,街上人指搠笑骂,就是这个缘故。童自大叫家人去问,人如何好详细相告,只说奸情而已。童自大听了,也不在意。   恐铁氏昨晚之事未能尽释,忙忙走到上房,铁氏道:『你今日往那里去的,来得这样甚早?』童自大讨好道:『宦哥打发人来请说话,我往他家去的。因心里挂着的奶奶,酒饭都没有吃,就赶忙回来了。』铁氏因想起昨日的春宫图,取出来向他道:『这东西是那里的呢?』童自大一见,吓得面容失色,答应不出。挣了一会,道:『这是大舅姆娘家火大哥的家谱,我借来看的。』【天地间有此等家谱?令人可笑】铁氏笑着道:『不要胡说了,他家二十四代都是做这事的么?【铁氏呆矣。因为做这事,纔得流二十四代。若没有这事,一传面绝矣。】况他家也是教门,你看这男女的那上头都画着有毛,如何瞒得我?【真是老见家】我不怪你,只问你那里得来的这样好东西,不拿来我看,放在外边做甚么?』童自大见他毫无怒色,放了胆,顺他口气答道:『是我在一个铺子里看见画的有些趣,借了来,要送与你看。恐怕你恼,故不敢拿进来。』铁氏将一张三四寸阔的蟠桃口咧到耳根傍,笑道:『你真是个呆子,这样稀奇的好东西,我看了为甚么发恼?但恐那铺子里来要,怎么处?他不知可肯卖,买了他的也罢了,童自大道:我是扯谎哄你,怕你瞋说拿银子买这东西,我是买了来的,你若爱,只管长远留着,铁氏喜道:这却好,我想你怎么越发呆了,拿银子买这样好的宝贝,我怎肯瞋你?不强似当日买的临生么,你想想,这东西有多少用,你买了那一张临生的纸来放了这几年,可有一点用处么?』他坐在凉床上,叫童自大坐在他怀中,【叫童自大坐在他怀中,妙。他身子胖大,若坐在童自大怀中,不但童自大禁不得,且如一堵照壁遮住,看不见矣。此等细处,非细如发,如何看出?】将春宫放在桌上,二人细细同看。指指点点,说其中妙处。那铁氏看得勃然兴动,放细了喉咙,做娇声问道:【东施后身】『你得了这书,【此面谓之曰书,是个蠢婆娘说话。】也会同人做这个样子么?』童自大道:『我除你之外,妇女们连看还不敢看他一眼。就满心要试,叫我同谁去做?』铁氏将他脖子咬了一下,【骚极】笑道:『难道定要同别人试?我不是妇人,就做不得的不成?』【铁氏是读过毛遂传】童自大此时坐在他腿上,如靠了一大厚椅,背垫了一个绵软坐褥,已经兴发。又见他乜斜着双眼,温温柔柔。每常见那凶暴之气,一点俱无。【不意一本春宫,不但能使铁氏变化气质,而且能陶养他性情。】从不曾经此光景,遂道:『怕你不肯,我巴不得呢。趁此时就试试罢。』就替他宽衣解带。   铁氏并不推阻,且由他脱下。童自大也自脱了,拉下床虎丘席,铺在地板上。两人坐下,童自大把那春宫本头一张翻开,问铁氏道:『就照这一张做罢。』他点头依允。再一看时,是一个顺水椎舟之势,妇人仰卧,两足大晓,男子竭力前耸。童自大扶着铁氏睡倒,他竟一见便悟,就跷起腿来,牝户大张,红钩赤露。他回子家女人,阴毛是常常要拨净了的,他牝尸上并无一毛,光滑滑,鼓蓬蓬,如发酵催妆的大馒头一般。有几句俗语赞他这个物件,道:   一双竖眼,竟与世人相似,又有眼面无珠;一张直嘴,却与众人不同,但有嘴面无舌。紫威威一个心子,像没牙口含着一个葡萄;红通通两片肥皮,似痘风眼生了两块努内。揸开时,如馋人张口等佳馔;合拢后,像饿汉闭嘴吞冷气。人人知道是件利害东西,个个都当稀奇宝贝。   铁氏他面貌虽丑,这件肥牝尸却令人十分可爱。童自大见了,麈柄突然而兴,心中爱极了,拿手搔那个肥物,一手还搔不过来,角门对了有门,一插无畲。是因纔看春宫时已湿透了,且童具小而铁孔大,故此顺溜。童自大插起来,不多一会,那铁氏腿粗肉重,不能常跷,要放在他的肩上。童自大肩膀昨晚被他两足压了半夜,几乎骨折,此时如何还禁得起?又不敢违拗,只得假说道:『既要学样子,须要依他,纔做得有趣。画上两条腿是跷着的,你若放在肩上,就不像了,做来也没兴头。』铁氏道:『我的腿跷得酸疼,怎么处?』童自大想了想,道:『你既然跷不得,叫丫头来替你扶着罢。』铁氏不肯,道:『青眉白眼,叫两个丫头看着,是个甚么样子?』童自大着急道:『不然不做这个样子,再换一个别的罢。』铁氏正在兴头上,又懒得起来,急得没法了,只得道:『也罢,你叫了丫头来罢。』   童自大便叫葵心,莲瓣。谁知那丫头相貌虽丑,淫心一般,见主人主母白日交锋,正躲在窗外偷看。听见叫,他,走到跟前。童自大叫他二人坐在两旁,每人将铁氏一只腿扛在脖子上,然后大张旗鼓,直撬红心。两个丫头见主人公同主母的两件东西台面为一,但每常的水手篙子是向水中穿,像是把舟穿漏了,推得那舟中之不,顺着舵眼不住长流,连稿攒都插不住,几乎滑了出来。尽力推了一会,水手力也乏了,篙子头也使软了,方纔歇手。【就以顺手椎舟四字写此一段淫事,趣甚。】   两个丫头看得他那牝中流出的水,比奶奶穿出来的还多,每人屁股底下,不但衣裤,连席子也湿了一大块,见船穿到了岸了,放下了腿,忙忙走出。每人喝了一大碗凉水,那脸上的红,心内的热,还不曾浇了下去。   童自大与铁氏也不穿裤,只披了上衣,吃了晚饭,饮了几杯助兴的酒,到床上又演第二出去了。他二人上床,脱了衣,铁氏怕他躲懒,向他道:『我们不必挨次去,做随手揭出一张就照着样儿,定要做得入神。我做得不像,罚我一两银子做东道请你;你做得不用力,罚银一两请我。』童自大道:『我可敢不依你?只是你做得不像又不肯罚,我敢把你怎么的?』铁氏道:『说过的话,我若如此失信,你后来还肯听服我么?』童自大道:『既这样说,你就自已去揭,省得我揭了出来,又说是我懒的,叫你疑惑。』铁氏笑道:『你这话说得也有理。』就伸手揭开一张,看时是个倒烧腊烛的势子,男子仰臣,妇人骑在上边动作。童自大道:『奶奶,这张床来不得,我那里驮得动你?』铁氏道:『你头一张就躲滑,后来还想我依你么?』童自大听了这话,怕他动怒,只得仰睡着,铁氏也跨了上去,就套上坐下,两手拄定蹲了几蹲,他身子沉重,不由得气喘嘘嘘,便伏了下来,压在身上。童自大忙叫,道『奶奶,来不得,看压断我的肠子。你再压压,我就一块豆腐千儿了。』铁氏笑道:『原说要做得像,就压扁了,也顾你不得。』童自大忙忙将两手用力托住了他的胸脯,铁氏又蹲了几蹲,自已也甚觉费力,方纔下来。童自大喘了好一会,纔说得出话来,道:『够了我的了,吃了这一个大苦,我看你揭出别的来,依我不?』铁氏也歇了有一盏茶时,喘息已定,又揭了一张,二人齐看,是一个妇人伏在枕上,屁股蹶着,男子在背上,厥物顶入肛门,妇人在下,一手揉着花心,是一幅后庭花的故事。铁氏看见,方要另揭,童自大桉住,道:『你方纔自已说得牙清口白,不许撒敕,如何换得?』铁氏道:『这一张原不算的。』童自大道:『既是不算的,起先何不早说?你又是看过的,这会儿揭了出来。如伺换得?』   童自大生平来昨晚纔尝美郎的这种妙趣,忽被惊散,未得快畅,今日巧巧的揭着这一张,正要尽一尽昨晚未尽之兴,那里肯依他换?又见铁氏和颜悦色,咧着一张大嘴只是笑,他便撒娇撒痴,倒在他怀中滚,道:【一个滚字,写得呆人活跳。】『你自已的令,如何敕得?不拘怎样,给我尝尝纔罢。你方纔几乎压死了我,你怎不换?缠了许多时候。』铁氏也因自已说的话悔不得,没奈何,问他道:『这件事从没有做过,不知疼不疼?你昨晚与美郎弄事,必定知道。』童自大道:『我熨肚子的,何尝弄屁股?来你只是冤敕我。』铁氏道:『你少要说鬼话,我看得很明白。你同他弄的,如今人也卖了,我又不恼,你说与我好做商量。』童自大听得此话,量出真情,遂答道:『我起先原是熨肚子来,后来那东西不知不觉就自已钻了进去,连我也不知道。』铁氏道:『不要胡说,我见他蹶着屁股,往上一迎一进的。嘴里哼唧唧,难道这里头也快活不成?』童自大道:『必定是快活有趣。若是疼,他怎么装出那个模样来?』铁氏道:『你一起手弄时,他可曾说疼呢?』童自大道:『我唾沫也不曾用一些,只轻轻一耸,就进去了。他也没有说疼,并不见他做声。』铁氏道:『要是这样说,这事也还做得。你多多的用些唾搽搽臆子,再放些在屁股眼内,须要慢慢的,不许冒失。』   童自大听说,喜欢得一骨碌爬起,忙道:『我知道,不劳你吩咐。包管你一些不疼,我难道就呆到这样地位,连屁股都不会弄么?』铁氏也想试试这件妙事,就学画图,伏在枕头上,高耸着肥臀,童自大把龟头搽了许多的唾沫,又将他粪门上也抹了些,然后捏住阳物,对准肛门,往里一顶,突的一声,就将进去了一个头子,又两三抵,已全身皆入。童自大满心欢喜,说道:『你怕我不在行呢,你摸摸,这不全弄进去了?』你道铁铁氏是个未经弄过的后庭,如何这等容易?因他股大沟深,阳肥油厚,不知不觉便弄了进去。也只算得一半,那一半被臀内隔住,所以不觉得艰难。童自大虽然弄了进去,尚恐他疼,还不敢十分动作。铁氏先也觉胆怯,只当不知如何痛苦,以为这个去处原是天生与人出粪的孔窍,井非纳肾的东西。那知如今的小伙子们拿他做了纳贤的正门,反做了出粪的众洞。   铁氏见弄了入去,并不觉其痛楚,只微微有些胀意,用手一摸,已进了大半,想着美郎那种光景,必然还有妙处。向童自大道:『你动动看。』童自大便抽抽扯扯弄了一会,扯出许多丫油,甚是滑溜。铁氏觉得里面酸酸的,有些佳境,回顾童自大道:『你再快些重些。』童自大知他已安,遂两手扳住胯骨,用力抽扯,口中哼哼的道:『好肥东西,我吃了一辈子肥肝板肠,也没有这样的好滋味。』一阵乱捣。捣得那铁氏酸痒难当,哼个不住,把肥股一拱一拱的往上迎送。童自大见他已得乐趣,自首至尾,加力扯拽了数百。那丫油滴了一褥子,铁氏哼成一块,后庭中爽利不消说,牝尸中也一阵麻痒起来,阴精溢出,觉比每常交媾还更有趣。不由的伸了手去揉着花心,不期然而然,做得与画中十分相似。童自大情兴如火,怡然感之,一泄如注。扳开肥股,尽抵至根,乐不可言。铁氏亦举股承受其精,盘桓了半日半夜,【好精神,】皆身体困倦,拭抹干净,共枕面卧。   一觉醒来,童自大初尝珍味,觉得异常肥美,意思还想要领教领教,摸着他的后庭,说道:『奶奶,我这一回越发在行了,你给我弄弄。』铁氏道:『这不过是偶然做做,若只管走起旱路来,把我这条河道壅塞了不成?』童自大道:『奶奶,我有句话,你不要恼。』铁氏道:『我不恼,你有话只管说。』童自大道:『不瞒你说,你身子胖大,底下的那件宝贝虽是肥得出奇,只是又深又厚,又宽又大,我的这件东西有限,弄进去,摸不着一个边岸,就像小孩子走到一个大城门里站着,那里见个影儿?【蠢得譬得过大太小,辛尔铁氏不怒,若谓如和尚站在关中则可矣。】就是你容易也不得爽利。倒是这后门里紧揪揪,弄得你也好,我也好,两好并一好,可不好么?』铁氏听了,想他这话倒也真,故意道:『你说虽然有理,若只弄后边,前头就弃了,叫他长远把斋不成?』 童自大想了一会,笑道:『我有个妙法儿,包你都不脱空。』铁氏道:『是甚么妙法?』童自大道:『你此时且同我弄了着,我到晚上来同你试法。』铁氏道:『你哄我要弄罢了。那里有甚么妙法儿?难道你又生出个臆子来不成?』 童自大道:『我可敢哄你,若不如意,也罚我一两东道。』说着,就扳过铁氏的屁股来,铁氏此时也正有些众兴未息,就将屁股拱在他怀中,那后门内还有余沥,童自大也不用啤,就势一顶面入,两人又翻腾了一场方罢。   次日,童自大起来,想道:我看奶奶那件东西实在有些怕人子。靠着我这个匪物,想图他欢喜,是再没用的。我常看见那角先生,得一个大大的来进他取乐,纔可以换得他的后庭,但不知在那里卖。吃罢早饭,走了出来,问那家人童禄道:『你可知道卖角先生的铺子在那里?』童禄道:『郭先生的铺子倒知道。他教着二三十个学生,就在这大街口上,我家的当铺隔壁,【应前童自大说先生教学生诗处,细。】倒没有听见他卖不卖。家里又没有小相公,老爷要买他教学么?就是教学,雇他也罢了,又买他做甚么?』童自大笑道:『蠢才,我问你的是那牛角做的角先生。好好的,问那郭先生做甚么?』 童禄道:『哦,那个么,在承恩寺斜对过魑黑的那一条廊底下有几十家卖他,老爷到那里要几担也有。老爷要买得多,小的跟了去挑,也饶他几个来顽顽。』童自大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骂道:『蠢才,屁养的,【主人亦未见其乖。】那东西要几担故么?想留着传代么?』 他抽了个银包,也不带人,自已步到廊下。走入时,香气窜脑。到一家铺内,见摆列着无数。童自大拣了一个比他阴物粗长些的,那开铺的道:『尊驾买他作何用?』童自大不好说买了送他夫人,扯谎道:『要同人玩戏做酒杯。』要知这件东西是件冷货,做他的多,买他的少,不过是发卖与过路客人。见他说买了吃酒,巴不得总成他多买几个。说道:『要嫖婊子顽耍,一个就罢了。既是要做罚酒杯了,大大小小多买几个纔有趣。』将一个顶大的拿过来,道:『这个原做了是吃酒顽耍的,妇人中那里用得这样大物?』 又取过一个至小的,道:『这留给量窄的人吃。』童自大想道:据我看起来,这个大的或者竟用得呢。若买了这个二号的去,要不中用,岂不白走一回?索性都买了去罢。问道:『你这三件要几个钱?』【真是财主口角,饯这样贵重?】那人听他问这话,心中忖道:原来是个大利巴,我且烹他一烹。便道:『买这样东西是论不得价的,只在尊意。若遇了出手的大老官,甚么十五两,万不然照本钱二两银子是一分少不得的了。』童自大从不曾买过,不知价值,又不好争讲。他平素极吝,此时竟慷慨起来,说道:『银子便依你二两。有甚么好春方,送我些做搭头。』那人这三个角先生值不过三五饯银子,因见他是外行,故拿大价哄他。谁知他一口就依了,满心暗喜,说道:『既承照顾,只是难为了小铁些。』就取过一根白绞带子,有五六寸长,中一段装着药,说道:『行房时将这带子束在根下,比每常分外坚久粗硬,一根可用五七次。尊驾若试验果好,下次还求照顾。』拿一张绵纸,同那角先生包在一处。童自大打开银包,称了二两足纹给他。【竟不是送魏如豹那一种银子了。】拿了回来收着,晚间听用。   那铁氏素常与童自大交媾,也觉得他的物件放在内中如太仓一粟,【较小孩子站在城门洞里更不堪。】没有甚趣,只因欲心火攻来,没奈何,叫他杀火。间或也乏,这是他情急了,虽不能畅其欲心,到底有个男子在肚子上爬爬动动,兴之所至,也就乏了。这个只弄得他自已乏,井非是童自大本事弄丢了的。昨晚尝着这后庭中滋味,悔道:『早这穴道中有这样乐处,何不弃前面取后,况且后边得了乐趣,前面也有许多妙景,攻其一面两得其乐,何乐不为?』又听见童自大说两不脱空的话,猜测不出,料他又未必是说谎,满心巴到天晚等他来如何试。天只不见黑,急得如热凿子上蚂蚁相似,走投没路,等到日落,忙忙同童自大吃了晚饭,又饮了几杯助兴的酒,然后上床脱衣。   童自大将白绞带子束在阳物根下,把三个先生放在枕边。铁氏道:『你说两不脱空,是怎么样的?要是说谎,罚出银子来与我。』童自大笑嘻嘻,将那个头号角先生拿出来,在眼中一晃,道:『你看看这件宝贝,就藏在背后。』铁氏只见眼前一亮,不曾看明,笑道:『是甚么宝贝?怎么我看看又藏起来?』 童自大递与他,道:『是这么一根降魔杵。我请了这个先生到你肥馆来坐坐,如何?』铁氏认不得是甚么东西,只见光亮亮的,有一个《西江月》赞他的形状:   腹内空空无物,头间秃秃无巾。遍身华美亮铮铮,腰较富翁还硬。一个光头释子,假名冒做先生。端详注目看分明,可喜粗长且劲。   铁氏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八寸众长,钟口粗细的阳物,上面还有些浪里梅花,他心中又喜又怕,笑成一堆,道:『这样棒槌大的东西,只怕放不进去。』童自大道:『还有一个副先生,一个学长呢。先拿了试试看。』又将那两个取过来递与铁氏。铁氏看时,一个有五寸来长,一围稍大,一个长只三寸,也不甚粗。问道:『这样好东西,那里得了这几个?』童自大道:『是我特买来送你的,做谢礼的,补报你昨日屁股的情。』铁氏笑道:『你竟比当日在行了好些,这样好东西就会自已去买了,像这等好物件,就多破赞些银饯也不枉。』自拿着那个小的,道:『这个太小,只好送黄花女儿,我这里头只好在傍边做梗子,正经处用他不着。这个大的又太大些,不是儿戏的。这二号的比你的粗大些,且拿他试试看。』童自大坐在傍边,把他腿抱起一只,将那第二号的物件往阴门里一塞,略重了些,竟像个老鼠见了洞,一钻就不见了,竟全身塞了进去。那铁氏尚自不觉,问道:『你说试,怎又不放进去?』童自大笑道:『你摸摸看,全身钻进去了。』铁氏伸手来摸,果然都在内中,笑着说道:『这样看起来,那个大的恐怕也还用得,你也试他一试。』童自大伸了指头在他牝中,把那没用的副先生拉了出来,把那顶号的拿将过来,铁氏道:『这个大的利害,比不得先那一个,你须慢慢的来。』童自大也不敢冒失,将那大光脑袋在牝尸门口晃了几晃,有些湿了,方往里一进,唧的一下,进有二寸。铁抵每当与童自大弄时,弄了半日,还不知进去不曾。此时被这件粗物,觉得阴门摸得有些胀意,嘱道:『有些意思,你慢慢的进。』童自大拿着巨一进一出,不多几送,也就一丝不剩。童自大见了,慢慢的吐舌,道:『这样个大对象,还轻轻巧巧送了入去,可怜我这个匪物,每常不知分量,还想讨他个欢喜,岂不是痴?』此时铁氏这一件宽兮绰兮的肥物,可也被那先生塞了个毫无间隙。铁氏甚觉有趣,一面笑着,一面用手指着牝尸,道:『这先生虽然魁伟壮大,浑身又华丽光鲜。【这先生在今日必定大行。】只是死板得很,一些活动气儿也没有,怎么样处?』童自大道:『等我同你把后面的笋安上了再讲。』铁氏正要看他如何作用,听说,急忙爬起来,要蹶着屁股与他弄。不想一翻身,突的一声,那先生见东家略动动身,他就逃出馆来。【这怪不得先生,东家先说他死板来。】铁氏道:『这怎么处?就了你,这个又掉了出来;就了他,你又弄不得,如何纔得两不脱空?』 童自大道:『不是这个弄法,你还仰睡着,须凭我摆布,方纔如意。』铁氏忙应道:『任你怎么样,我都依你。』(此处有脱文)脱了上身衣服,纔要上床,童自大叫连裤子都脱去了,他丑自丑,到底是女孩家,有些子作难。铁氏望了一眼,道:『你不理么?』两个丫头吓得打了个冷战,慌忙脱下,红着脸微笑,一只手遮着牝尸,精光着上得床来。童自大叫,他还像昨日将奶奶的腿每人托了一条,大大的分开,因垫得高了,那肥股竟是仰着朝上,沟都平了,毫无阻碍。童自大满心欢喜,将脚带两条接了一条,把那个臆子来,这不又长出一个来了。铁氏见他上下两个硬邦邦的东西,喜欢的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细缝,【是个胖人的脸。】童自大方要动手,见两个丫头光着身子,虽然面目不佳,也还白白净净的皮内,小小的奶,儿圆圆的肚儿,还有那一条细细的缝儿,也甚动人。那童自大看上呆兴来,忽然哈哈的呆笑起来,道:『你两个沾沾奶奶的福,也不要脱空。』一手拿起那个五寸来长的角先生,把葵心一下桉倒,将他的腿扳开一只,吐上一口唾,搽在他阴门上,狠狠往里一塞,竟自塞了个头子进去,塞得那丫头哎哟连声,又被他使蛮,两三下塞个尽根。   那丫头虽有二十多岁,因家主婆利害,不曾吃过野食,被他这样几下,塞得痛苦难禁,幸得年纪大了,虽然受得住,还疼得两泪汪汪,【这真是恶取笑。】童自大笑着拉他起来,道:『凭他在里头,不许掉出,你稳稳的坐住,将他夹紧,要是掉了出来,我叫奶奶打你五十鞭。』那丫头虽则怯疼,料比奶奶打的还好捱些,也就依他坐住,犹恐掉了出来,动也不敢动一动。童自大又拿起那个小的,对着那莲瓣道:『也来试验试验。』那丫头不肯,童自大发威道:『小骚奴,好意给你尝尝新,你倒做出这样个浪儿来。』那丫头只得将腿跷起,他对准也是一塞,一来这丫头也十七八岁了,二来那先生渺乎小尔,并不觉其烦难,便塞了入去。也叫他照样坐紧,【角先生,妇人或有用之者,若处女以之破身,大约自此二婢始。】再看铁氏时,牝户大张,将有一掌,那两边的肥肉因骚极了,就像划开鼻子马一般,吸呼吸呼的乱动。【妙想奇臂。】他将腰中那先生进入铁氏牝中,有四句口号道:   非缘设帐请先生,只为夫人物可惊。   今日相延肥馆内,西宾便可唤卿卿。【先生大得便宜。】   他自已的厥物顶进后庭之内,童自大笑向铁氏道:『看这个样子,我想起一副对于来,我听见人念后门口的对于,道是:前门增百福,后户纳千祥。我改几个字,今日就合着你了。这是前门橕巨物,后户插纤阳。可好不好?』说着大笑,抽起来夹时,那铁氏等了许久,又见他同两个丫头做作这一会子,正骚兴大发,见他两件物事一齐进内,只觉其乐,欣欣得意。弄够多时,那阴中之水,肛内之油,两处齐流,将白绞带的药性泡发,那阳物胀得分外粗大,其热如火。铁氏前门中塞得胀满,已美不可言,后门又滚热的这件硬物出出进进,乐得他声唤都叫不出来。   童自大见他这妙景,又得药性助着,也分外用力。乒乒乓乓,弄得那响声如数十条鳅行泥淖中相似。铁氏口中只嗳呀嗳呀响,别无他语。两个丫头起初也觉得里面塞紧,又疼又胀,闷得慌,甚不好过。到此时见了这番光景,也就不知不觉起起坐坐,扭扭晃晃,那先生在里边虽不能十分活动,也觉得在内中挨皮擦内,竟甚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