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兴衰演义 - 第 44 页/共 47 页
且说张勋于六月七日起程赴京,随身带五千精兵,隔宿即至天津,与李经羲晤商,定了密计,先派兵进京,作为先声,后陈调停条件。头一条就是解散国会,二条是撤销警备。黎接电,明知不行,但他是请来调停的,不得不依,遂令把总副警备司令撤散。再电张勋,谓解散国会一事,不能遵议。张电道:“国会不散,调停无效。我不便住此,即得回任。”黎接电甚惊,正在磋商,忽美使来一公文。黎总统阅过,向伍廷芳道:“友邦来电劝慰,这是美国好处,但目下时局危甚,公可设策。”伍廷芳道:“张勋要求二事?警备已照允;解散国会,民国无此条例,况事关重大,他偏要照办,如何可行?前日免段职,有法可援,已为各军长反对。今解散国会,全国皆要群起责问的。且派员与张熟商,看是如何再论。”次日该员复命,说张帅非解散国会不可,限三日内即发命令,否则即南行回任。
又召伍廷芳筹商,伍上书辞职不见。看看到三日了,黎总统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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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阁员商定,无一肯作主者。忽有步军统领江朝宗说道:“国会又非今日才创的,总统为大局起见,暂且从权,再计可也。”
黎总统道:“伍为副署,上书辞职,哪个来此当这担子?”朝宗道:“若果无人,我就干一干罢。”黎知事不妥。又无救急方法,只好先试一行。遂命秘书缮令,次第颁发:头一道伍廷芳免职。第二道江朝宗代理国务总理;第三道是解散国会。第三道命令,当然由江朝宗副署,江亦恐招尤,遂通电自解。自发令后,黎终不安,遂又通电以明心迹。谁知两院议员接令后,只得束装出都。督军团见已如愿,遂各取消独立,总参谋处亦由雷震春宣布取消,惟广东督军陈炳焜、广西督军谭浩明,本是民党领袖,素附黎氏,今闻黎被逼解散国会,己怒不可止,再得议员出京莅沪,分电湘、粤、桂、滇、黔、川各省,说民国约法,总统无解散国会权,江朝宗乃是武人,更不能代理国务总理,黎总统被逼,业已自认违法,至解散国会之令,着为无效。两督军互约,俟恢复国会,或组新国会,再行听命。无如两督军虽有啧言,奈僻处方隅,鞭长莫及,督军团只是不睬,此事不提。
且说张勋见国会已解散,遂同李经羲偕行入京,谒见黎总统,再演新闻。这日原是六月十四日,谁知见黎后,也未见有特别举动,乃于京中四处遍贴定武军告示。列位,张本任安徽,为何在京中出示,识者早知他作意,谅来必有大变。仔细探听,无非利国利民的口头,余无甚异处。至二十四日,李经羲就国务总理职。至二十九日,免司法、农商张谷职。张谷本民党人,这令一下,民党大为减色。到六月三十夜间,竟闹出复辟的事来。但复辟本非奇闻,乃是张大帅平日不忘的念头。徐州会议时,就隐下思想来了。二次徐州会议,就是议论复辟。各军奉张帅为盟主,今见黎、段决裂,正是机会到了。明是前来调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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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却是前来复辟,遂号召同盟。直隶曹锟本列入军团,闻有此议,遂请教徐世昌。世昌道:“不可不可,少轩本为忠清,倒反害清。”锟受教后,知张所为不合,遂守秘密,以观成败。
及张到津,实为此事。凡事若要不知,除非莫为。前国务总理熊希龄闻张前来复辟,就连发反对通电,并申五大危险。副总统冯国璋接熊电后,即与熊共表同情。黎总统接熊电,也曾明过心迹,内中已提及“复辟”二字。即张好友,也来电劝阻。
张复电道:“俟大局粗定,内阁组成,即行回任。复辟一事,自当取消,请放心勿虑。”偏张勋参谋万绳栻日夜怂恿复辟,又电请康有为进京,作一帮手。康接电,即来京晤张。张即令他进言。康遂拟草诏,递呈张勋。勋启视道:“这事恐不便即行。”康未及答言,忽万绳栻道:“大帅志在复辟,何事不可为?”张道:“有理,我干一遭罢。”即唤心腹左右入内,分请几位大员,前来起事。不一时,有数人入内启问,张便提出“复辟”二字。众大员颇有难色。张厉声道:“事若不成,有我承当,概不累及。”王士珍等见张勋行为不善,不敢多言。
张复令吴炳湘便于今夜开城,招我兵入城,明日就好复辟了。
又派人先据电局,怕人发电。说着,天已黎明,即报道:“定武军已入城了。”张勋闻听,起身道:“我等就往清宫,请宣统帝登殿复辟便了。”张勋先穿朝衣朝冠,并令大众照穿,一齐出门,竟向清宫而来。到时门尚未开,由定武军叩门而入,大众也随张勋入内。清宫人员不知何事,忙报知两太妃。太妃与世续出问,张勋道:“今日复辟,特请少主登殿。”太妃、世续皆再三不肯,说道:“如事不成,反累我全家了。”张道:“由我作主,尽管勿忧。”世续恐张有意外举动,只得请出宣统帝来,由张扶他登殿,张先趋拜,三呼“万岁”。王士珍等也只得跪下欢呼。当由康有为草诏,颁布天下;京内各员,谕旨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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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京外各缺,均照宣统元年颁制。曹锟以下,均改巡抚。复辟既成,把张勋乐得不可支。还有手续,皆是主持完备,张勋即发通电一道,京城里内悬挂龙旗,惟总统府中龙旗未挂,这是张勋保全黎总统面子。即日清室大臣,往总统府说黎,把复辟情形宣示。黎道:“我召张来京调停,不是叫他来复辟的。”
来人只是絮絮叨叨,黎总统不答。来人又大言恐吓,知不可动,遂辞而去。拟欲拍电,闻电局被张看守,遂遣人出都赴沪,由沪拍发,方得电报出来。黎又与府中心腹商量救急方法。大众道:“现京内兵权全在张手,如张来要求,总统不允,他必用激烈手段对付。不如先行退避,俟援兵到来,再图恢复。”黎道:“叫我何处去?”心腹道:“只得求助外人。”黎道:“我已决意辞职,只是无处交卸,但约法中,大总统有障碍时,副总统有代行职权,此事只好交冯国璋罢了。”遂收拾物件逃生。
黎总统正筹划逃走,忽李经羲来谒,并上呈辞职。黎即命草令二道:一准李经羲免职,仍任段为国务总理;一是请冯国璋代行职权,所有大总统印信,派人送天津段处保护。即带唐仲寅、刘钟秀并仆三人,往投日本使馆,恳请保护。日使应允,即由日使馆电告驻京各使馆协办保护,以重邦交。
却说段祺瑞寓居天津,闻张勋复辟,正欲出讨。忽前司法总长梁启超亦在天津,两下会议,力主兴兵。适陈光远亦驻津,有兵数千,段、梁径投营,商议讨张,由梁议出电稿,陆续拍发,段遂自任为共和军总司令。自发电后,各省皆有讨逆电出来,反对复辟。段见众心已愤,料事必成,遂亲临马厂誓师,连发两电,布告天下。适副总统冯电到天津,与段联合讨逆。
冯、段既合,军威大振。于是浙江、直隶均电告出师,公推段为讨逆总司令,就在天津造币厂内设总司令部,一面令曹锟、段芝贵分道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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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宣统帝自复辟后数天,惊心吊胆,一切大事尽听张大帅调度。所放官员知事不成,均不敢来。张勋正在忧闷,忽军报到来,乃是曹、段两军分东西杀来,立出兵抵敌,谁知他只有随身带来之兵五千,余外并无一援,张兵亦知不敌,只得上前抵挡一阵。正往前行,至廊房下,正遇段芝贵兵到来,两下交锋,张军正在不支。忽报曹锟、陈光远两军又到。张兵前后受敌,哪敢再战,遂即溃散。次日,即由冯副总统褫夺张勋长江巡阅使,并安徽督军职。并令两路司令赶紧入京,扫除逆氛。
张勋闷坐京城,举各路警耗,几乎急死,遂将经过情形电告各省,不过说张勋复辟,各军团皆与谋,冯国璋亦曾赞成,推原其始,责有攸归。及到末尾,则惟有听诸公论。张发电后,遂收集溃兵,聚守天坛、天安等处,只望背城一战。
且说各国公使团见京城危急,惟恐波及,只得照会清室,劝张勋解除武装,取消复辟。清宫只得将公使照会挛给张勋。
张勋如何肯允,定要一战。张镇芳、雷震春、冯德麟见势不好,统想逃走,谁知于路被讨逆军拿住,亦由冯下令,夺去官职。
他如康有为、万绳栻亦想逃生,独张勋不肯下台,仍在前督兵。
到了七月十二日,讨逆军三路进攻。张军虽勇,究竟寡不敌众,张勋自知不妙,遁入城中。部兵见无主帅,遂悬旗投降。讨逆军勒令缴械,方准免死。张军只得缴枪,被讨逆军放条生路逃走了。
且说张勋见势败,遂由公园归家,引妻子等乘坐汽车,逃入荷兰公使馆去了。讨逆军即于本日收复京城,遂电报天津段处告捷。段接电,即乘车入都。适徐世昌来访,说此次复辟,清室本无此心,望勿加罪,张勋原是祸首,乃是个卤夫,望念同胞可也。越日,段祺瑞入都,京中皆定,遂入院办事。一面派江朝宗往日使馆中,迎黎元洪回府,一面下令缉拿张勋。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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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黎总统见祺瑞派人来迎,乃谢过日使并齐藤少将,竟回旧宅,即日通电全国,宣告去职。越日,又发二电,详述去职情由。
黎既去职,冯应继任。冯见黎电文,自己也就客气起来,说现在京师已静,应即迎黎入府,所有代行职权,亦应奉还黎,方成正论。黎见电,仍然固辞。段因此再组内阁,遂拟相当阁员,只因此时总统虚悬,实未有命令颁来,段心未免焦虑。此时徐树铮已为阁员,欲为主分忧,遂见黎总统道:“祺瑞在野立功,入京讨逆,想公当有相当对待。”元拱道:“我已辞职,继任当属河田,不日入都,赏功罚罪,一切归冯主持。”所任阁员如数提出。现国会已散,只得称冯总统命令,特任各部长,然后通缉复辟要犯,竟无一人被捕。惟首犯张勋寄居荷使馆中,一手荷枪,一手持函,说道:“这皆是赞成帝制的凭据,倘要相逼,我只将书宣告国人,甘愿同死。”
且说张勋部下闻张失败,个个思变,经海州镇守使白宝山剿平。段接电话,亦发电去慰劳。至于清宫变剧,即由内务府出名致段总理,详叙张勋逼迫等情,段电冯国璋,优待如前。
且说国民党仍欲扶黎,今黎去职,党人未免失望,即由唐绍仪、汪光铭等运动海军总司令程璧光及他舰队司令,否认解散国会的政府,即于七月二十一日宣告独立。自发电后,即率舰驰往广东。段阅电,即电冯总统,褫程璧光职,冯照允,免程本官。
且说段祺瑞屡促冯入京就任,冯恐段系复盛,为其所制,遂迟迟而行。复思江西李纯,前从征汉阳,暗与相契,不如调他督苏,又可引为自己势力,遂派人往江西,与李商就绪,然后起行入都,是时已是七月三十一日了。冯入都,便至黎府,仍请复职。黎决意让冯,冯遂至国务院与段商议。段提出当仁不让,冯才入府就职。由国务院电告全国,申明大总统莅任事,各省统驰电称贺。惟南中数省,以拥护约法为宗旨,不愿服冯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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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既莅任后,前因与李纯约,一经入京,便将李纯调任,遂与段商议,段亦知冯意,因冯初到任,不好龃龉,遂隐忍承认。
遂调李督苏,李缺即以陈光远调充,段亦提出傅良佐督湘,冯亦只得承认。从此冯、段融洽,段自必提出与德宣战问题。要知中德如何宣哉,李督军如何自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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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回
任私人遭物议李纯自戕
诗曰:
洛阳访才子,江岭作流人。
闻说梅花早,何如此地春。
且说段祺瑞前因与德宣战,未能达到目的,遂致与黎龃龉。
段走天津,黎免段职,冯继任。段当然又要倡议宣战。此时,国务员是段一手组成,自然皆表同情。段见大众赞成,即入告冯总统,请即下令。冯思中德遥远,何能争锋,遂应允。于是饬秘书拟布告,与德宣战。此令下后,又照会外交各公使,申明与德及奥宣战。奥使接到照会,只得卸旗回国。中央既与德奥宣战,各省,皆取一致。如南方数省,既经中央宣战,不能不查照国际公法,取同一致。于是也就抄大总统布告,出示晓谕,并照会奥领事知照。宣战以后,所有各省区的租界,收回自管,且不再述。
却说岭南各省,总不肯服从中央。原来刘存厚部下,尽是川军,概不许外兵入境。戴戡所部黔军,当然为刘所恨,以致冲突起来,黔军势孤,自然不敌。戴又联络罗佩金及唐继尧,将刘驱逐。刘不甘,遂收残兵攻戴,戴再向滇乞援,川兵不支,退走秦皇寺。两下相遇,开枪相击,戴戡竟中弹而死。川督周道刚据报中央,冯总统下令,追赠戴戡上将衔,并赐恤。
且说黎总统解散国会的议员,自段复任后,又不肯召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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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议员遂陆续赴粤,自行召集,在广东城外会议场会议,否认中央政府,另组军政府。投票公决,选举第一任大总统孙文为大元帅。孙就职后,发出通告,指斥段祺瑞等违法党私,背叛民国,应兴师北讨等语。段闻信后,知道孙好大言,但岭南数省已脱离中央,惟恐被孙煽惑,引起祸患,心想:“欲解决南方,非武力不可。”段因用武,非钱不能,于是会集府中人商议。小徐力主借款,段遂派财政总长梁启超向四银行团借款。
梁委次长李思浩承办。李接密令,即与四行团接洽,商借一千万元。各国皆因与德、奥交兵,用项太多,未便承认。惟日本虽入协约团,用费又少,独承认借一千万元,以中国盐厘作抵。
借款既成,段正要筹办军事,制服南方。不料湘南又出一支独立军。自傅良佐督湘后,即将零陵镇守使刘建藩撤任,刘不甘心,遂联旅长林修梅及各隘司令等宣告独立。一面联络海军司令程璧光,反抗良佐。良佐电达中央,宣布刘建藩罪状,出师致计,奈中央所借尸千万元,已经用尽,此番出师,哪有许多接济?遂暗嘱交通银行出名,向日本三银行借到三千万元。款既到手,段祺瑞乃请冯总统速下二令:一是通缉广东大元帅孙文及非常国会议长吴景濂;一是通缉蓝天蔚勾结刘景双等分扰西北。着各省长官,务获究惩。复召集各省参议员到京,组织临时参议院,以免外议。
且说冯总统自与周夫人结婚,伉俪甚欢,不幸于民国六年九月病殁,遂择日回籍安葬。冯总统自周夫人殁后,余痛犹存。
怎奈段总理时来扰乱心绪,今日言借款,明日言出兵,冯心虽忌段,但段所陈,无不依允。且说湘督派李右文攻刘建藩,不料李反与刘一气,倒戈向傅,傅改派北军王汝贤、范国璋、陈复初三师长会师再攻刘。又怕谭延闿作梗,迫他退位。谭知冯、段不睦,偏不肯辞职,但向政府请假,段遂准假。另派周肇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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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署湖南省长。周本段系,今接省长,自与傅相投。段又暗拨京款接济,傅运赴前敌犒军,北军果然一致,连得胜仗,捷报到京,段更欣慰。段因与德奥宣战,派军援助协约国,因军械不足,向日本订购军械,致起谣言,说中国军械归日本主持。
经李纯、陈光远两督质问,段复电云是谣传,说得理由很充,李、陈电被驳,不好再诘,所以段各事放心做去。
且说湘督傅良佐,部下亲兵不多,只望王、范两师御敌,偏他两人宣告停战,且欲倒戈向傅。良佐一急,只得与周肇祥商议逃命,夤夜同上兵舰,逃往岳州。此时长沙无主,由各团体组织军民两政办公处,公推王汝贤为主任,维持秩序。良佐逃走后,即由岳州电告中央。段接电后,即入总统府报明,请冯总统深质王、范两人反命的罪状,冯不答。段知王、范行为定是冯授意,作色道:“总统主和,祺瑞主战,两不相洽,应有此变。祺瑞不能再干了,或战或和,请总统自主。”于是段上呈辞职。未几,国务员一体辞职。冯派人一一挽留。复通电各省,此电一下,看似斥责王、范,却不提出姓名,不过含糊了事。湘军第二师陈复初闻王汝贤代理督事,心下不服,竟在常德宣布独立。两粤援军也是乱扰,长少甚是危急。到十月十七日夜,城中火起,秩序大乱,汝贤只得出走,潜赴岳州。傅、周二人已召入京,免职候惩,当由中央下令,云:“湖南督军傅良佐、省长周肇祥擅离职守,听候宣办。”此令一下,段见电,说老冯只罪傅、周,不罪王、范,显见阿私,遂决计辞去,不愿与冯共事。段正拟投呈,忽接直、鄂、苏、赣四省民,均请撤兵停战。原来长江三督军一气串成,推曹锟为首,反对段总理。段遂二上辞呈,冯阳为挽留,段遂不受,竟下野出都去了。冯准免段职,王士珍暂署,段内阁遂倒。王士珍既组阁,一班阁员自然更换。冯既任王士珍,遂令珍调和南方,期谋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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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怎奈南方不肯让步,又加荆州石星川、随县王安澜、黄州谢超三部宣告独立,与冯政府脱离关系。冯政府又生一个掣肘来,还有一个小徐,亦为段氏设法,往来南北。先邀倪嗣冲助段,倪赞徐议。徐又出关联合张作霖,霖亦允诺。适倪欲恢段氏政策,遂邀张怀芝至天津,与曹锟会议对西南的解决。原来曹锟前同长江三督帅联名停战,今忽又主战,岂不是反复无常?
皆因曹锟时往徐世昌宅。徐云段太自信,冯不应阴嗾范、王,两皆失策。北洋团体将致分裂,国民党将乘机篡入了。曹锟闻听,所以又变初心,背长江三督盟约,可巧倪、张又来相邀,
于是吉林孟、黑龙江鲍、奉天张、山西阎、陕西陈、河南赵、
福建李、浙江杨、上海卢,又苏皖四省剿匪督办张敬尧等,均是段派。各派代表至天津会议,还有热河、察哈尔、绥远亦派代表加入。大家表明意见,竭力平南,反对和议。由曹锟提倡,大众皆表同情,誓师开战。缮就一篇明文,要求中央明令征南。
冯总统明知老段主谋,又不能将来文批驳,左思右想,无法保全,只得召府中人讨论,还请段氏出山维持,给他个假位置,免得再受他挟制,遂授他参入协约国督办战务,复任段芝贵为陆军总长。芝贵遂邀段入京,竭见老冯,彼此各释前嫌,欢笑而散。
段既入京,仍坚持平南政策,拟派曹锟为第一军司令,张怀芝为第二军司令,统兵入湘,克期出发。冯总统不肯下令,一再展期。看看已是民国七年了,此时主战的格外激烈。冯总统竟带卫队,乘车往天津去了,段等皆未闻。嗣由国务院发出一道通电,文中只说大总统出京,检阅军队,以振士气,数日即可回京,所有往来电文,由国务院照常办理,所以在职长官,慎重将事等因,特此转达。此电一发,各省甚疑。直到冯总统回京,方知他潜出京师,并无什么特别政策。不过冯要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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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要主战,两派不相融。冯借出巡为名,竟往南方,与长江李、陈、王三督军面商要略,抵制段派。先至天津与曹锟商定,再往蚌埠与倪面商,不料竟为嗣冲所阻,遂从倪意,电召李纯。
隔日,李派来代表来蚌。列位,你想代表有何能力,又非本人到来,只得随声附和。冯见倪等皆动色,只得答道:“诸君既同心,谅必有功,我回下令就是。”倪便送冯上车回京,径入总统府闷坐。有几个心腹人前来探问,冯只是叹气道:“罢了!
罢了!”到二月初旬,接到湖北王占元急电,说湘、粤、桂三省,南军已攻据岳州,现正进逼,请派援师。冯见电大怒道:“我本主和,伊甚猖獗,定是决裂了。”遂下令实授曹锟、张怀芝、张敬尧为各路总司令,赶急出发,由鄂赴湘。两令既下,又派曹锟为两湖宣抚使,首赴前敌,张敬尧亦随后由徐州出发。
并将黎天才、石星川、谭浩明等即行褫夺官职,饬前敌总司令一体拿办。
且说张怀芝既授二军司令,理应不让人先,为何落后,他心中觊觎一席。果然,颁令授他湘赣检阅使,怀芝欣然受任,率兵就道,先遣施从滨取道九江,往湖北,自乘火车至南京会过李纯,即趋南昌,云授曹、张两军。且说段派既达到主战目的,只是总理之任未复,心中还是不平。其中有个徐树铮,要算段氏功臣,为祺瑞南北奔波,能使段仆而活,主战政策萎而振,在段氏幕中不可多得。况目前战事,能顺手收湘省,平两广,则纯一威名,皆归老冯,与段实无效力,心想运动张作霖,用一种手段,威吓老冯,叫他不能不用段氏。于是北上怂张作霖。张果首肯,即颁动员令,声言入关授湘。兵至秦皇岛,停兵不进,逗遛海上,伺察往来各舰。适日本运来大批军械,经秦皇岛,被奉军看见,问朋缘由,说是中国在日本办的。奉军道:“我军缺少,正好。”说着,即一齐登舰,搬运上岸,约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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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即已搬尽,载上火车,运往奉天去了。越日,张作霖电告中央,说前日援湘,已至泺州,因军械缺乏,现已将政府所购军械运奉,这是通融办理,特电请备案。冯总统接电,心中大愤,欲要问罪,恐他不服,只好容忍。
且说张作霖既截军械,把奉天军队分驻京奉路线一带,布置完密。尤想京奉隔省,呼应不灵,在军粮城设总司令部,自任总司令,派徐树铮为副司令。军粮城存三千石军粮,亦被小徐拨充军食,也不请令中央。此时小徐骄横,深为冯总统所忌。
但小徐为段内阁,改段内阁,他就寻出张雨帅来,与老冯作对。
冯因奉言援湘,如何屯兵各隘不进,即派人婉问。徐言:“我知有段总理,段教我平南我就去。”冯知是要段复职,自己面子不好看,若不复段任,又有小徐仗张雨帅威风作梗。此时老冯被小徐胁迫无法,只好忍辱,再任段氏为总理。当时曹锟、张敬尧先后到鄂,又兼张怀芝相助,王汝贤、范国璋等又授曹锟密意,与前更勇气十倍。第三师旅长吴佩孚由曹锟荐为师长,充前敌总司令,感激不已,身先士卒。任你湘、粤、桂三省如何勇猛,统皆败溃。再加海军舰杜锡圭助战,水陆夹攻,连战连克,一时规复八处,再下攻击令,规取岳州。岳州是全湘门户,相持两日,子弹纷飞,南军大败,退奔长沙。北军据岳州,报捷中央。冯总统下令勉励。既下岳州,小徐恐此功为政府所攘,电迫政府,速用段为总理,调度军事平南;如不用,将引兵入京。署理王士珍呈辞职书,冯照准,再用段为总理。段任职后,即组织参战事务处,简任已派人为处长。徐闻段已就任,目的达到,遂将所驻奉军,由津浦路开拔南下,助曹、张各军攻南。曹、张两帅见奉兵来助,军势益盛。南方联牢虽分守要隘,仍不敌北军。曹、张见前军越胜,越是进逼。南军屡败胆惊,遂弃长沙而逃。张敬尧即入长沙,会同曹锟联电报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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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下令,遂任张敬尧为湘督,着宣抚使曹锟查被难湘民,拨银赈济。
国务总理兼参战督办段祺瑞接电,喜不可言。言湘省既已得手,此后可迎刃而解。又恐老冯始虽宣战,后怕言和。正在思虑,经小徐一一疏解,始得放心。小徐又致书倪嗣冲,倪接徐书即启行入都,见段时,即将政治诸端解决后,即回蚌。越三四日,段即带交通、财政两次长出京南行赴鄂,与曹锟、王占元、赵倜,及奉、苏、赣、鲁、皖、湘、陕、晋各代表同至汉口,列席会议,商策进行。曹锟道:“如欲平南不难,不能缺兵饷方可。”段道:“如果用命,我回京设法,自然不缺。”会议毕,段到九江,与陈光远谈过。又返苏与李纯、倪嗣冲、卢永祥叙谈半日,倪、卢皆是段派,惟李纯是冯氏心腹,与段不过假周旋,在段意不平南军不止。既回京,即筹军饷,现为南方事,用已空虚,小徐又为段划策,谋借外债。交通部长曹汝霖乃是亲日派,小徐央他借债,他一口担承。曹遂向日本政府借款二千万元,实收只有八七扣,还要四期交付,以顺济路为抵押品。段明知吃亏太大,此外又无法,只得照汝霖所为。段既得款,奈第一路司令来电催饷,格外厉害。这处拨去,那处又要,饷不拨足,前敌军官按兵不动。段致书催逼,只以饷绌为词。未几,即引兵北归。段总理正欲诘问,冯总统反下特令,加任曹锟为川、粤、湘、赣四省经略使,使镇保定。段气愤填胸,入府问冯,冯振振有词,段无言可驳,遂退出。从此,冯、段又生恶感。原来段氏奔走南北,皆为南方,今反堕冯氏计中,如何不气。只得令龙济光攻粤,嘱李厚基援助。但龙虽志在助段,奈部下皆疲兵,经段氏催促,遂攻阳江。粤军见龙军来攻,因寡众不敌,遂弃阳江。龙得阳江,分兵略高、雷二境。原来粤军司令李烈钧分防四处,不能召集,今既召集,领众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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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军司令李嘉白连战皆败,但李部皆是锐卒,如何能支。济光仍是不退,竟为李部所围。龙只望闽浙联军攻粤,牵制李军,谁知闽未入粤,粤先入闽,只得向浙呼救,幸浙兵赴援,粤兵稍退。龙遂激励士卒,冒险突围,向南急奔。龙自奔广州湾,此处又是法租界,只得备文向法领事假道。法领事道:“外人入境,不准带武器,按国际公法例,必缴械然后放行。”龙无法,只得令军士缴械,由法领事查明,方许通过。龙得生,奔琼州,遂将所部残兵,交弟裕光管领,着守琼崖。自己乘轮往北京去了。济光一走,雷州余兵被粤攻急,只得缴械投降。龙入京见段乞援,段不救援,只敷衍两句。后任张怀芝为援粤总司令,奈张已回省,只好再为筹备,此事不提。
且说段总理恨不得削平南方。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大借外债,筹足军饷。外有章宗祥,内有曹汝霖,可以借得到手。遂委曹、陆借债,曹、陆遂电章宗祥,宗祥即向日政府筹商,无不允诺。惟抵押品要稳,借契要密,无论要多少皆有,究竟不知是何抵押品,守何严密,以后再论。且说前炳威将军陆建章,前在陕西,被陈树藩赶走,他心恨段派,奔走南北,运动和议,暗中效劳冯氏,牵制段派。段派积不相容,小徐尤甚。陆时寓津门,被小徐闻知,嗾奉军驻津司令部前往调查,果属有因。徐听火起,遂缮就一书,投建章寓内,诱陆到来。
建章虽知小徐恨己,谅不敢如何,遂前往至奉军司令部。小徐开筵相待,陪客就是军官及小徐。席间只是欢饮,至席散,小徐道:“此间有花园,请入内一观。”建章随徐入内。小徐目视左右,厉声语建章道:“你可知罪?汝为南方走狗,运动和议,破坏政策。”建章道:“主和不是我一人,怎得归罪于我?”小徐即令拿下,将建章绑起,取出手枪,只听一声,已送建章去世。随草电文,拍致国务院及陆军部。老段及芝贵闻小徐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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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惊且喜,当设法为他回护,遂查弹陆成案,汇册上呈。冯思建章已死、不可复生,欲责小徐,又恐得罪老段,遂下一令,褫去建章勋位、勋章。
且说小徐自老段平南失败,遂将军事搁起。冯总统原是代任期限,只止一年,今已满期,就要选举新总统,小徐又忙得不得了,只望老段当选,他就得势横行。于是运动议员,组织政党,联络帝制余孽做一帮手。于是梁财神、王揖唐皆乘机出头,迎合小徐,拥戴老段,取个私党美名,乃是“安福”二字。冯总统代任期满,白应卸职另选,遂颁令召集新国会,并暗嘱私党,设法阻段,如李纯、吴佩孚、曹锟皆不愿拥段。到八月,新国会已齐集都中,不日就要开会。冯总统遂下一道命令,明是自己引咎,却是阻段压力。新国会看到这电,如何肯举段。冯电既发,南方也继续来电.大意与冯相同。段氏看见南北电文,未免心烦,自已一想,大众既然反对,何苦硬行,遂宣告下野。小徐巴不得老段上台,哪知老段另有心计,遂决定主意不干。小徐见冯、段皆下野,遂想出个徐大老来,现寓津门,主张举他,道是个望重的。立派妥员赴津劝驾。徐怎肯一请就来。小徐促新国会开议,先选王揖唐为众议院长,组织选举总统会,克期举行。到九月十四日,在议院选举新总统,到会议员共四百三十六人,午前投票,午后开匦,徐世昌得四百二十五票,应当选。由议会备文,咨照国务院,即通电各省,并通告各国。越日,又开副总统会,两院议员大多不到场,以人数不足法,遂议延期选举。嗣后逐日延宕,遂将副总统虚悬起来。
徐世昌闻已当选,未便承认,即通电中外,自表谦让。但是新总统既由小徐运动,再加王揖唐鼓吹,遂选出徐世昌来,怎肯让他辞去。当由两院敦请徐世昌出山,冯总统亦致函敦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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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段见已选定,亦出函劝驾。各省督军亦皆拥徐,除广东政府劝徐勿就职,余均一致。徐思再待各方面来,就可动身。果不一日,京内外促电,纷如雪片。徐乃提出“息事宁人”四字,作为口头禅,允即赴京就职。过两旬,即民国七周国庆日,徐遂赴都。冯闻徐至,于十月七日发出通电,历述一年经过事情。
又二日徐至,冯即卸职。老徐受职时,正民国七周纪念,本日行就职礼,一切仪注,统照前例。礼成,大众各散。此日是冯政府告终,徐政府起头节目。冯既去,段亦提出辞职书,徐照准。遂任钱能训署理,惟参战督办仍属段。徐总统就职后,专谋南北统一,设法息战。乃令钱代理及各部长通电南方商议息战。南方说:“北方选举新总统,当然反对。”遂开院会议,委广东军政府代行国务院职权,所有选举总统从缓,先宣布议案,议案定后,即咨军政府,军政府即开政务会议,承认国会议决案。当日电告代行国务院职权,并行大总统职权。越日,又发通电一道:徐总统欲谋统一,怎不相容?遂联络英、美、法、日、意五国,从中调停;一面饬前敌军队,一体罢战。于是美公使电告驻粤美使,向广东军政府提出说帖,劝他息争,自谋统一。广东政府亦令前敌各军一体息战。政务总裁岑春暄等方有电寄徐总统。徐接阅岑电甚喜。国务院亦致一函,北方和议委江督李纯主持。李本主和,今授徐总统委,当然同意。一面欲在江宁议和,一面欲在上海议和,和议算有望,不过地点未决。徐总统先在四照堂作会议场,带全体国务员,段督办,各督军,先议定政策五条。讨论后,即通电各省,各督军亦遂出京。
且说徐总统因南北和议,即令朱启钤南下江宁,作为南北和议全权代表,会同苏督李纯等开始议和。广东也推唐绍仪为总代表,行次上海,不肯往江宁。经苏督李纯调停,请朱移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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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朱为速和起见,亦许诺。时已民国八年二月了,李督军遂发通电,宣告中外,即派干员数十人,充朱差遣。各人均来谢委,李出接见,朱亦来拜会。李说“不必客气”,方说“各位”二字,不防脚下一绊,从第一层跌至第四层台上,背骨又为台阶所格,遂闭目忍痛,解经从役扶起,慢慢回入别厅,朱遂别去。是夕尚安,越宿即疼得很,致不能起床,后由张医施治,直至旬月始痊。此时,朱代表赴上海,至二月二十日,南北代表同莅会所,列席开会。经两代表表明宗旨,先由南代表宣言后,再北代表宣言。两方宣言毕,大众均向国旗行礼,欢呼“民国统一万岁”,随后大众散去。越日,始开正式会议,南代表首先要求撤换陕督陈树藩。原来树藩仗段派势力,玩视中央命令,自由行兵,所以唐代表提出质问,迫令撤换。还有闽、鄂冲突,亦曾言及。北代表言愿达中央,即拟稿令人拍发,请政府令陕陈停战。越日,政府—电告南方,谓已派张瑞玑赴陕,监督停战。南方又接陕西于右任来电,言树藩部刘世珑仍率兵进攻,显背和议,应归北方担负。陕西于右任屡来电,言失去盩厔等情。朱代表自知中央理屈,未便和议,与分代表等合电辞职,徐政府复电慰留。虽有电停战,奈陈总不遵,仍战不止。哪知陈树藩密奉参陆处电促,所有军械皆由参陆处或汉阳兵工厂运去。唐代表乃提宣言书,归咎北方停止和议。江督李纯闻知很愤,因疾力起,拟定五条办法,电陈中央,请准速行。徐总统被安福派牵制,不能主张。今接李督电,自然准行。李督又电广东政府,请同意,又通电全国,自此和议复活。
上海朱总代表函致陕督陈及于右任,竭力劝解,中外舆情亦促请速议。南方唐代表因未得陕省停战确信,遂托疾不出。又兼一种外交刺激,传入中国,遂把上海和会又作缓图,外交之事且搁一边。再说江督李纯,已闻陕西停战确讯,又邀鄂、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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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电请上海和会,及五十三公团联成一气,催迫南北代表速议。南方代表未便再顿,乃于四月七日再开和议,核定程序,双方协议,互相讨论。南代表提出十三项,另附悬案六项。北代表提出两大纲,节目八项。讨论已定,双方议题。至五月初,还未发表,大众甚为诧异。
忽北京传来警电,乃各校学生为巴黎和会山东问题。从前中日合同,皆是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三人署名,中国人士已指为汉奸,诸公谅必尽知。此事已载二十一条件中,致有“五七国耻纪念”,并发一篇声讨卖国贼文,电达全国。议定四条办法,开会演说,晓谕大众,末了只听着“还我青岛”一语,大众格外感愤。于是编发传单,高悬白旗,旗上书“卖国贼曹、章”名字,竟至曹汝霖家,汝霖闻风已逃。可巧章宗祥在此,旁有日人数名。众学生见宗祥,不容分说,赏他老拳一顿。幸日人遮护,章遂逃走。学生寻不着汝霖,也就退出回校。
不料在后的反被巡警抓去十九人,学生查阅始知。又恐十九人遭害,遂报校长蔡元培,将经过情形禀明,请校长设法保全。
且说章宗祥逃入医院,经医生调治始痊。有友人来探,遂将被殴情形,请呈报总统。曹亦因逾墙受伤,移居日本医院调治。亦将学生抄家毁物,叙一大篇,分呈总统及国务院。总统下一道令,把过统推在警察长吴炳湘身上,深斥一番。吴受斥不甘,将被捕学生送法庭惩办。校长蔡元培往警厅交涉,吴令挡驾。惹蔡大愤,呈请辞职。教育总长傅增湘因职任关系,亦请辞职。曹、章闻知,以傅、蔡袒护学生,亦提出辞职。陆宗舆为币制局总裁,与曹、章一气,亦呈辞职。曹、章本段派,段见学生闹事,即召小徐入京,商议办法。徐入京,见章已愈,不愿出头。于是上海各团体开国民大会,议论办法四条。内中有释放学生、惩办卖国贼,要求南北代表电京。两代表照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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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不提。且说上海和会,相持月余,经南代表提出八大条件,通告北方总代表朱启钤,作为议和要略。朱阅八条中,皆与北方关碍,不待电政府即复绝,便电呈辞职。南代表亦向广东辞职。南方还慰留,北方竟照准。原来北方分代表皆是段派人物,探知朱意,即电习匕京本部,报告机密。段派即请钱内阁出席质问,谓朱受命为总代表,居然在上海,议及国会问题,想必是给他特权。钱无言回答,只敷衍数句,退报总统。徐闻南方条件很严,谅难统一,只得召朱回京,再作后议。
且说日本代表牧野见中国学生人士排日迭起,恐权利上受损,遂发表“山东主权归还”。日代表虽有此语,终不肯加入和约,陆专使亦不签字,由国务院通电各省,各省亦反对签约。
惟段氏派人,还要为曹、章出气,迫政府惩办学生。学生于是公议罢课,到处发布意见书,分作三层:一要争回青岛;二要惩办国贼;三要日本释放逮捕学生,向政府请求照办,故先罢课候令,不达到目的,不得上课。哪知政府下令,反为曹、章、陆隐愆,与民情反背。这令一下,国民更是不服,学生照常罢课,又加商界对学生表同情,于六月四日,各商家全体罢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