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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中丞向地上一摔,吩咐军兵捆了。军兵上来把同江绑缚。
方欲回营,只见一乘四人小轿飞奔而来。张河见前有顶马,乃是参将周标,就知郭总督已到。转身口尊:“叔父,且慢回营,那是总督大人来了。”张鹏翮闻言,叔侄一齐下马侍立。
见轿落地,抢行几步,口报:“河南巡抚张鹏翮迎接大人。”郭公下轿,忙把张鹏翮拉住,口呼:“年兄,你莫非是神仙,腾云驾雾而来,为何前日去的公事,今日就来到了呢?”张鹏翮这才将领旨平南,路过桂林府境,接着大人的公事,故此前来相助情形言了一遍。郭公说:“这是天意!应当灭贼除叛而来。
所仗圣上洪福,也是我郭秀与令侄之幸也。”张巡抚曰:“舍侄在广东作官,多蒙大人指教。”郭公说:“令侄居官,勤慎忠公可敬。此处不是叙话之地,大家进城再叙。”
二人携手揽腕,步行进城。入了察院衙门,书房叙座,将溪山县私访始末缘由言了一遍。张鹏翮问这石林莫非是当日同白元戎征西的石长清否?郭公回答:“正是。”张公说:“自从白元戎被索艾所害,他就弃职逃走,并无音信,不料隐匿在此。
大人就该急速发兵,星夜前往。若迟延,恐石长清做事不密,露了马脚,被宋雷查知,岂不难为石林了吗?虽然他是一条好汉,恐其能狼难敌众犬,好汉打不过人多。”郭公曰:“张年兄言之有理。”遂传令:“张河,领你本部兵马,赴溪山县抄拿宋雷,休要惊唬梁小姐并她的使女,且将梁小姐主仆护送到东崖庄去。令石林暂守庄门,我自有道理。”张河遵令退下,炮响三声,率领兵马星夜不停奔溪山城而去。郭秀同张鹏翮步行出了东门,张公口呼:“郭年兄,请进城,我回营料理军事,平南紧急。”郭公说:“边廷事情紧急,我不敢久留,只愿一到云南奏凯回朝,小弟且听捷报。回朝之时,大家再叙。”谈罢,军卒拉过马来,张公上镫回营而去。
郭公乘轿入了察院,三声炮响,升坐大堂。这时候那三司同抚院周鸿自溪山县未曾接着郭总督回来,还未进城,差役传禀:“总督大人已坐察院了。”一闻此言,皆是胆颤心惊,忙忙前来参见。郭公吩咐下去:“免见,听参。”惟有教谕、训导相见。喊冤告状之人拥挤不开,皆是告宋雷、同江、黄子明的。
郭公令长随刘升把众人状纸皆接过来,吩咐:“明日听审。”言罢退堂,走进书房吃茶。
刘升把众人状纸皆呈上郭公阅了一遍,提出一张状约,写:具禀贡生王成,年五十六岁,住溪山县东杨家庄。
为仗势欺人抢掳良家妇女,恳恩除暴安良事。窃有次女年十七岁,自幼与杨门结亲,并未过门。现有黄家堡监生黄子明,差家丁为媒提亲。生未允诺,伊贿买知县张惠,将生之婿传进县立逼退亲。生之婿乃是黉门之客,岂能退亲,分争理由。县官羞恼成怒,将生之婿下入南牢,生死未保。为此具禀,叩乞督宪大人格外施恩,传追严究劣绅,惩办强徒,释放生婿蚁命。不惟王、杨两家感德无际,定然流芳千古矣!上叩。
郭公阅毕暗想:“王成不晓黄子明被杀,不免将王成传进院来,一则将他家中事情说与他知,二则问问黄子明家中还有何人,好差旗牌前去抄灭他家产。”郭公想罢,遂命刘升出去唤贡生王成进来问话。刘升遵命出去呼唤。
且言贡生王成在堂上递禀帖,闻总督大人吩咐回家听审之谕,自己不由一阵发怔。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获宋雷石林奋勇解民恨恶霸碎尸
为人生在世上,皆被名利所牵。
也有苦来也有甜,也不荣华患难。
郭秀广西私访,受了多少颠险。
拿获土豪乱国奸,万民心中感念。
话表贡生王成闻总督大人堂谕:“告状的众黎民,暂且回家,明日听审。”众百姓皆已散去,自己心中踟蹰,暗想:“我若回家,又恐黄家狗子知我告他,定差恶奴拿我,必死无活。
我且不可回家,等到明日总督大人升堂看是如何?”正在思想,忽见一人从署内走出,高声叫道:“大人传贡生王成后堂问话。”
王成闻言,近前说:“我是王成。”刘升说:“随我来。”走过大堂、二堂,走进书房,跪倒说:“贡生王成给大人叩头。”郭公吩咐:“你起来落座。我有话相问。”王成叩谢大人赐座,遂在下首坐下曰:“今蒙大人将贡生传来,有何话相问?”郭公曰:“我且问你,那黄子明家内还有什么人?你可知晓?”王成说:“论来黄子明所仗宋雷势力,家有百十名恶奴,他是一监生,抢了许多良家妇女。”郭公说:“你的女儿被他抢了去,你知否?”王成惊问:“大人如何知晓!”郭公曰:“我进城私访宋雷,夜间出城遇见黄子明抢了你的女儿,多亏石林拯救,杀了黄子明并众恶奴,方把你女儿送回家去了。”王成闻言,忙跪倒叩谢。郭公曰:“我明日升堂,必然把黄子明所霸占的田产还归原主。所有他的原有的产业,与你亲家杨贵均分。”王成说:“抄灭强徒足矣!焉敢贪他家产。”郭公曰:“不用推辞。
你且退下,明日候审。”王成退出,这且不表。
再言宋雷夜间在院中搜拿郭公不着,一夜无甚困眠,这一睡到巳时方醒。起来梳洗已毕,用了早饭,时已过午,忽想起夜间享先生不是郭秀,若是郭秀,焉能走脱;再说,如有人同他逃走,何以家将一个不少。正在思索之间,忽闻云牌连声响,忙忙走出后宅,至前厅方落座,有一家丁跪倒,口称:“主公,不好了!”宋雷问:“有何事惊慌?”家丁说:“黄家堡黄老爷的家人来报,今夜黄姑老爷往杨家庄娶亲,在半路被咱府的家将杀了,还杀了四五十名家丁,把轿抢了回去了。”宋雷问:“他说咱府内的家将是谁呢?”家丁回答:“小人不敢说!”宋雷问:“为何不敢说?”家丁说:“原是主公心腹之人。”宋雷问:“莫非是陈松吗?”家丁说:“正是陈松。”石林闻言,走至近前连声答应:“不错,是我。”宋雷闻言大怒:“好陈松,竟敢如此行凶?”吩咐众家将:“把陈松给我绑了。”众家将答应一声,就要来绑,石林方要拔防身剑,心中暗想:“不可动手厮杀,目下不知大人到了桂林府否?又不晓发兵前来否?我一动手,恐其能狼不敌众犬,好汉打不过人多,性命难保犹是小事,总督大人来访入险地,拿不了宋雷,难劾索艾、田贵,怎除朝中权奸。”想罢遂呼:“众伙计们,慢近前,我有话分辩。”宋雷问:“你有何话分辩?”石林说:“黄府家人说我断轿杀了黄姑老爷,何为凭据?”宋雷问:“若不是你杀的,你为何应承?”石林说:“黄府家人诬我,我是一口浊气应承。
主人可想,我何曾出府?”宋雷闻言暗想:“这事也奇了,说不是他杀的,怎么黄府家人偏说是他杀的,不赖旁人;若说是他杀的,岂有再回府之理。”遂命家将传黄府家人进来质对。
家将即将黄府家人带到大厅跪倒,口呼:“大老爷,小人叩头。”
宋雷问:“你家主人娶亲之时,你可曾随去否?”黄家家丁说:“小人随去了,是我亲眼得见,我见陈松杀了我家主人,又杀了我们伙伴多人,是我躺在尸旁装死,才逃得性命,跑回家报信。我家大爷就命我前来报信。”
话未说完,只见家将进厅报道:“自桂林府来了一哨人马,现已进了城,不知所为何事。”宋雷闻言,向石林说:“陈松,你从昨晚就不服规矩,我的外甥提兵现已进了城,可有你的对手,可就不怕你不服。众家将,快把陈松拿下。”石林闻言,不由怒目扬眉,唰啦啦亮出防身剑,手指宋雷说:“好强徒,哪个姓陈!实对你说,我名石林,字常清,再望下说就是你家石老爷了。”言罢,闯将上去,把宋雷抓住。宋雷难劫转,那二三十名家将平日皆知石林厉害,不敢近前,正是邪不侵正。
石林口呼:“众位伙计,如有改邪归正者,近前为我绑缚老贼,静候总督大人军兵到来发落,皆有功劳受赏,还有生路。倘若执迷不悟,必作刀头之鬼。”话未说完,众家将一齐答应往上闯。石林说:“且慢近前,我唤谁谁来。”众家将闻言俱停步。
石林唤那素日可靠的二人近前,用绳把宋雷缚讫。宋雷只嚷:“反了!反了!”石林喝道:“是谁反了,我石林乃是平西白元戎的表弟,副将之职。因白元帅被索艾陷害,我方弃职隐姓埋名。宋雷你仗外甥专行强霸,有谋反之意,你倒说别人反了。
昨日总督大人前来私访,几乎在此废命,我将他救出城去,我复回来擒你。众位伙计们,且去把守前后门,凡是宋雷的家眷,不许放走。”众家将齐声答应:“遵命。”皆去守门。
石林又吩咐且把宋雷押在一旁,令心腹人看守。令人把地穴兵之号簿取来,石林坐在大厅正面,令常刚先把黄家送信之人杀了。常刚手起一刀,人头落地。石林把号簿展开,令常刚到地穴门首,唤毕腾来大厅问话,说:“切忌言我真名实姓。
走漏消息,割头来见。”常刚遵命而去。不移时毕腾入厅站在案前,石林说:“现今主公不日兴兵攻打北京,你可愿去否?”
毕腾说:“愿去报效。”石林吩咐:“杀。”常刚一刀,人头落地。
石林又按号簿点名,差常刚去唤,一连唤了数十名来,都是一样口气,皆已杀了。又去唤来一名朱泰,也是一样问法。朱泰闻言,怒目冷笑说:“我朱某前者怒打抱不平,惹下大祸,无奈投在此地隐身。主人横行强霸,谋反大逆,此处非我存身之地。我素日看陈松你是一正气豪杰,今竟入狐群狗党之中。我朱泰非是贪生怕死之人,杀剐存留任凭你等。”石林闻言,满心欢喜,连忙欠身,口呼:“朱兄暂且息怒。”遂将捉拿宋雷始末缘由并将真名实姓说出。朱泰闻言曰:“我平日看石爷你非是那无知之辈,岂肯与匪结成一党。既然捉住强盗,何不解赴桂林府请总督大人发落?”石林曰:“是你不知。不知现下拿了同江否?暂且候总督大人发兵前来再定度。你且拿着这号簿到地穴按名这般如此问话,若有与你我同志者,带上穴来;若是不与你我同志,愿意造反者,令他死在穴内罢。”朱泰领命而去。有人来报:“张总兵带兵围困府宅了。”石林闻报,即刻出来见了总兵张河,将宋雷拿获说了一遍。张河曰:“捉拿强徒皆是石老爷之大功也。当初白元帅征西,石老爷是前部先锋,久仰你的大名,今方认识。”石林说:“多承张大人过奖抬爱。”
言罢,二人携手揽腕进了大门。
张河观看,果然内有五座门,和午朝门相似。进了朝阳门,见那两厢房如朝房一般,正殿是九间,长朝殿檐下描画彩凤,明柱上雕刻九条金龙。观罢点头赞叹,可惜宋贼枉费了心机。
二人进了大厅,张河说:“请坐。”石林曰:“我乃弃职犯官,岂敢与张大人同坐。卑职在下听差才是正理。”张河曰:“石老爷莫要过谦,捉拿土豪都是石老爷之功。”二位谦逊一回,方对落座。那些将官列站两旁,石林叫道:“常刚何在?”
常刚近前请安曰:“小人伺候。”石林问:“宋雷的家眷拿获否?”常刚回答:“俱都获住,未逃一名,专候大人钧令定夺。”
石林吩咐:“皆绑上来,请张大人点验。”常刚答声:“是。”不移时把宋雷家眷押至厅前。张河令武弁点验明白,共八十七口。
张河吩咐:“皆打在木笼囚车,解赴桂林府去。”两边答应,遂皆押下去了。
张河、石林将梁小姐同使女请下楼来,命人抬轿送梁小姐主仆东崖庄去。石林曰:“随朱泰兄来者十数人,皆是忠义之士,你等前去把地穴塞了。”朱泰同众人领命而去。
张河令众将领兵把宋雷所造的兵刃器械并所积金银财宝、绫罗缎疋、衣服等物皆抄尽,雇夫并弁兵押赴桂林府去。吩咐把宋雷宅舍以火焚之。张河率领兵马押解宋雷家眷人等赴桂林而行。石林、常刚、朱泰随护梁小姐往东崖庄去;候梁怀玉还家,再赴保定府送亲,暂且不讲。
再言郭公在桂林府察院升堂,将抚院周鸿及布、按三司提了来,问罪的问罪,革职的革职。发落已毕,提堂官报道:“总镇张河抄灭宋雷在辕门候令。”郭公曰:“传进。”提堂官去不移时,张河入,察院参堂毕,郭公命人看座。张河告了座。
禀道:“末将未至溪山县,石林已将宋雷拿获,抄查宋雷眷口,石林、常刚、朱泰带领十余名义勇,护送梁小姐赴东崖庄。所抄宋雷兵刃、器械、财宝,现已一同押解来辕,请钧令定夺。”
郭公问:“他那地穴贼兵怎么办?”张河遂将石林、常刚、朱泰三人烧了穴内贼兵说了一遍。郭公闻禀,称羡不已。吩咐把宋雷、同江二贼家眷人等绑在法场正法,把宋雷、同江二贼绑着法标,晓谕百姓,凡与二贼有仇,被其所害的,准其碎剐其尸,以解其恨。
张河遵谕,领大令乘骥来至法场监斩,弃骥升坐监斩棚内。
吩咐把宋雷、同江二贼眷口开刀。刽子手遵令,把宋、同二贼眷口共男女一百四十八口,炮响一声,刀刀斩尽,个个人头落地。复又传令,凡被宋雷、同江二贼所害的,任凭百姓分其尸。
众百姓闻令,各人手无寸铁,有近前挖贼二目的,有用嘴咬身上肉的,有借兵卒之刀剁贼之肉的,霎时之间,把二贼碎尸万段,方解众百姓之恨。忽闻銮铃响处,一骑马飞奔前来。不知所为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劾奸佞反坐监狱征鞑靼路遇三杰
自古奸雄多巧言,能说善道在驾前。
谋害忠良问斩罪,幸亏保本救英贤。
话表众百姓见一骑马,马上骑着一位提堂官,高声喊道:“总督大人吩咐下来,强徒所霸占民间的产业,是谁家的产业谁家具领,切禁贪心妄领。”众多百姓闻言,皆齐声欢呼:“青天大人!”这提堂官回察院交令。
这贡生王成同杨贵父子带领民户抄了黄宅回来,至院署叩谢总督大人之恩。郭公派人令梁怀玉收拾车辆往保定送亲,遂令张河领兵回广东而去。又传出令来,回朝面奏当今。
这日起身之时,桂林府的举监生员黎民百姓,排了三十多里地,抬着酒筵,捧着万民衣,扛着万民牌伞,前来送行。一郡绅商士庶皆感恩不尽。郭公皆领了一杯酒,收了众民的万民衣和万民牌伞,劝众民曰:“业可养生须着意,事不干己莫劳心。”众民领诺,恋恋不舍。郭公曰:“送我千里终须别,请回罢。”辞别众百姓,夜宿晓行,往北京而来,暂且不表。
且言治国忠良皆在外为官,惟有吏部尚书彭朋在朝。那索艾暗勾达儿旦前来犯边。这日康熙皇爷临朝,众文武参驾已毕。
黄门官把达儿旦反表呈于龙书案上。皇爷览毕,并不在意,仰面大笑。索艾便问:“吾主,笑者何来?”皇爷曰:“现在达儿旦反表到来,欲夺朕的江山。朕常思天下原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想昔日尧访舜,治乾坤,留万世美名,至今不朽。自从成汤伐夏以后,皆是争夺天下,哪有善终的。朕躬欲将江山让与达儿旦,众卿以为何如?”众文武大臣皆哑口无言。忽然文班中闪出一家大人,伏在金阙,口呼:“万岁!为臣有本冒犯天颜。”康熙爷闪龙目观看,乃是吏部尚书彭朋。
皇爷问:“卿家有何本奏?”彭公奏曰:“圣上欲将江山让于反王,臣有比于后汉时,荆州刘表亡故,那刘琮母把荆州九郡让于曹操执掌,指望献国祯荣,不料曹操权柄在手,将他抄灭殆尽,岂不是前车是后车之鉴耳?”皇爷未曾答言,国老索艾出班跪奏,口称:“吾主,彭朋既说江山让不得,他就当前去征伐,与吾主分忧才是。”彭公说:“索国老言之差矣!我乃文职,不能抡枪舞剑,怎能征寇。还是兵部田贵掌管兵权,可以用兵。”
索艾说:“兵部大臣在朝保护圣驾,似你食皇家俸禄,不与皇家尽忠报效,竟畏刀避剑,分明你有心卖国求荣。”皇爷说:“索皇亲言之有理,你且归班。”索艾叩头谢恩退下。
皇爷口呼:“彭吏部既出班谏朕不当把江山让与人,卿该前去征讨。”彭公口尊:“主公,昔日宋末之时,宋真宗皇帝驾坐汴梁,武臣中有岳武穆,精忠报国,镇守朱仙镇,只杀得金兀术亡魂丧胆,不敢犯边。内有奸相秦桧,用十二道金牌把岳家父子诏至风波亭废命。后金兀术复又犯边,那宋真宗再想岳家父子就难了。这达儿旦犹如金兀术,吾主的大将白玉好比岳飞。目下若有白玉在,那达儿旦焉敢侵犯天朝!吾主误信谗言,被屈的白玉不知他的下落。细想来何人害的白玉,令他去征伐达儿旦?”这明是暗劾索艾。
兵部田贵闻彭朋暗参索艾,暗想:“不好!当日白玉带甲上殿,是国老参他。陛下准奏,把白玉绑在法场,未曾行刑,被一阵怪风刮走,不知去向。现今老彭所奏,明明是参国老谋害白玉。若是康熙爷听信他言,岂不难为国老。国老与彭朋辩本,皆是为我,我就当代国老分忧。”想罢,田贵出班跪奏:“吏部彭朋妄奏欺君,彭朋句句诉说吾主之过,误参大臣。”
皇爷闻奏,点头生嗔曰:“彭朋大胆妄奏,巧言欺朕,现今达儿旦上反表,你不与朕分忧,将今比古言朕之过,又误参大臣,你自科你的罪名。”田贵见康熙震怒,遂又奏道:“当日国老奉旨监斩白玉,被怪风刮去,无影无踪。既是彭朋提起白玉,他定然知白玉下落,与白玉同是一党。”彭朋奏:“那白玉当初威震四夷,被索艾在吾主面前进谗言遭害,为臣哪能知晓他的下落?一殿称臣,何为一党?田贵是妄奏不实。”皇爷户:“你不知白玉下落,你是明明混乱朝政,罪恶已极。”遂宣指挥官把彭朋缚在法场斩首。那些指挥官遵旨把彭公绑讫,推推拥拥下了金殿,来到午门。
正遇保定府知府于成龙进朝面君奏事,是奏省中豪徒张英。
张乃索艾义子,他仗着索艾势力,横行霸道。因他强霸良家妇女为妾,于公问出真情,前来本参索艾信宠义子横行。遇见彭公被绑出午门,心中一怔,说:“刀下留人。”忙上金殿在品级台跪倒。口呼:“万岁!臣请圣安。”康熙皇爷闪龙目观看,品级台上是于成龙,问曰:“于爱卿,见朕有何本奏?”于公曰:“臣本保吏部彭朋免死。”皇爷曰:“彭朋隐匿叛臣,误参国老,理当行刑。爱卿你当日在朝,是干国忠良,你既保本暂赦彭朋死罪,发在刑部监禁。现今达儿旦犯边,无人出征,爱卿既然回朝,代朕分忧,带兵征讨。”于公曰:“为臣原是文官,不晓三韬九略,难以扫除叛逆。”索艾忙跪奏曰:“于成龙乃是保定府知府,无旨宣诏,他私自入朝,科他何罪?”真是一言兴邦,一言丧邦。这一句话提醒皇爷,不由动怒生嗔,吩咐金带指挥使把于成龙绑了。众御林军近前拿人,于公不慌不忙奏曰:“为臣非是无故入朝,原有本章乞奏陛下。”皇爷曰:“有何本章奏来。”于公伏在金阙奏道:“塞北达儿旦造反,是朝中奸臣勾来暗卖吾主江山。保定府出了土豪恶霸,倚仗奸臣势力,恣意横行,强霸民间田地房园,霸占良家妇女。”皇爷冷笑曰:“于成龙,你所奏前言不搭后语,先奏朝中奸臣勾结达儿旦来犯边,奸臣是谁?引叛逆犯边,何者为凭?朕必抄灭卖国奸党。
一本未明,又奏土豪行霸,岂有此理。既是保定府有此土豪,是你责任,就该把他拿问进京,朕自然按功加级于你。又奏奸臣,又奏土豪,明是搅乱朕躬朝政。”于公见问,奏曰:“土豪无奸党,他不敢行霸;奸党无土豪,他不能卖国。为臣将奸臣并土豪一本参奏。”皇爷问:“土豪何名?奸党何人?如何勾引叛逆犯边?一一奏来。”
于公奏曰:“保定府有一秀才贾进,在臣衙状告监生张英把他的牧羊人打死,赶去山羊五百只。为臣细想,既有此事,须在首县控告,贾进必是讼棍,未准其状。这张英耳目甚多,知臣未准贾进词状,即刻派人给臣送来一分礼,乃是两坛酒,打开坛一看,乃是一坛金,一坛银。臣方知贾进状词是真。臣将礼单暂且收下,差人将秀才贾进传进衙内。问其情由,那贾进诉打死他的放羊人,赶去他的羊还不足为恶,他又将张英抢良家妇女,霸占民间田产,一案一案诉了一遍。为臣不敢遽信,故意将贾进问成刁告,行学成耻。那张英见臣收了他的礼物,又将贾进弄了个无脸,他又差人请臣过府饮宴。臣欲访查他的恶迹,正无门可入,乃趁他请臣的机会,来到张英家。张英认臣与他心投意合,开怀畅饮,闲叙幽情。张英酒醉吐露肺腑之言,张英说:塞北达儿旦不久推倒吾主,达王坐北京,我张英就是王侯。并要封臣为军机大臣,臣有心把土豪获拿,但他家内养着五百壮丁,臣故此入朝面奏吾主,急速发兵擒拿土豪张英。”
索艾在班中闻于公所奏,暗说:“不好,这达儿旦与我来往通气,全凭张英。我把白玉一本参倒出斩,白虽被风刮去,纵然未死,谅他也不敢出头。朝中无了能将,我令张英勾引达儿旦来夺大清江山,许张英王位,这张英小冤家作事不秘,竟被于成龙哄出真情,若是康熙准他的本,必差军兵把张英获住,审出真情,岂不连累老夫我。不如与他辩本。”想罢,出班跪倒,口呼:“吾主,于成龙所奏不实,满朝皆是治国安邦之忠良,保定府相隔京师咫尺之间,张英焉敢作那灭门之祸,并且又无凭据。达儿旦造反,现无前去征讨之人,臣保于成龙,他腹有韬略,堪可领兵征伐。”皇爷曰:“卿且归班。”索艾叩头谢恩归班。
皇爷问于成龙,“你奏朝中有卖国奸臣与张英勾引反王争夺朕的江山。索皇亲却奏朝内尽是治国忠臣。朕且问你哪是奸臣?哪是忠臣?”于公奏曰:“万岁说为臣是一忠臣就是忠臣,说为臣是一奸臣就是奸臣!”皇爷问:“你愿为忠臣?愿为奸臣?”于公说:“臣万望圣上之谕,何为忠臣?何为奸臣?”
康熙皇爷曰:“若是奸臣,不用讲;若是忠臣,现今达儿旦叛朕,朕即传旨令兵部发五万兵马,你率领出征,你就是为国分忧的忠臣。灭了达儿旦回朝,再把张英拿获,朕当亲审出奸党是哪个,负朕勾来反王扰乱中华。审出真情,朕当清理朝纲,按律治罪,你就是一忠臣了;你若不肯领兵征寇,枉食君禄,你就是奸臣了。”于公闻言,口中不言,腹内自思:“圣上令我带兵剿寇,只可一来托仗天子的洪福;二来有这五万兵马可能与反寇对敌。若是一时侥幸,征败反寇,擒了张英,奸贼索艾不怕他不招认张英是他义子。现时若说张英是他义子,索艾必将巧辩抵赖,又无证据勾引叛寇犯边,焉能肯认,又有圣上宠幸。”想到这里,口呼:“吾主,臣情愿领兵出征剿逆。”皇爷曰:“卿愿讨逆,乃是一忠臣了!”谕下饬兵部点五万兵马,令于成龙领带剿叛。于公叩头谢恩退下。
这奸臣田贵选择五万老弱残兵,交与于公领去。在教军场田贵交了兵符令箭,回朝缴旨去了。
于公见这五万兵马皆是老弱残兵,不堪征剿叛逆反寇,不由暗叹一声:“可惜圣明主公,朝中竟有这索艾、田贵二奸贼当道,其情可恼。”只得抱起兵符令箭,认镫上马,吩咐放炮拔营起程。行了未有半站之地,见有一簇人马轿夫,走得甚急,冲着军队而行。兵卒喝道:“你这些无眼匹夫,胆可不小,竟敢冲队。若是我们领兵于大人知晓,尔等难讨公道。”只见人丛中一人说:“你们是军队,我们是往保定府于太守那里送亲的,两不相犯。”兵卒闻言,即报于大人知晓,于公闻报,传令停住大队。于公下了坐骥,军卒把马牵在一旁,一人看过行坐,于公落座,吩咐唤他等前来问话。只见来人头戴顶帽,身穿蓝袍,外罩青套,唇红齿白,面如傅粉,向于公扫地一躬,口称:“姻晚有礼了!”于公问:“你是何人?冲队而行。”那人曰:“姻晚家住广西桂林府溪山县银河西岸东崖村,姻晚名梁怀玉。昔日生父曾在户部为官,只因父母皆亡……”后又将他妹妹被抢,多亏郭伯父相救,令姻晚来送亲言了一遍。于公曰:“贤契勿赴保定,且到京住你彭伯父府,候我征寇回来,择良辰娶你令妹赴保定完婚。”只见从旁转过一人,口呼:“大人乃是文官,不明武子兵法?怎能用兵?倘临阵,恐其失机。”于公闻言,见这人虎背熊腰。不知这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四回奸臣派人杀于公议用计策困番王
索艾真是狗奸佞,差人去杀于成龙。
天意不将忠良灭,枉费徒劳难成功。
卖国求荣人咒骂,忠臣万古留美名。
劝君莫效奸臣性,必保子孙福寿增。
话表于公见从梁公子身旁转过一人,虎背熊腰,威风凛凛,煞气腾腾,确是一员虎将。听他所言战阵之事,于公不敢轻视,便问:“尊驾贵姓高名?同梁公子前来,特为护送梁家兄妹否?”
那人曰:“犯官姓石名林,字长清。因随表兄白玉征西,他回朝被害,是我一气弃职而隐。”于公闻言曰:“令表兄在我衙署隐匿。我起兵之际,先差人回省将我领兵征番之事通知你令表兄,见信必然来助。望乞石兄随营,代我料理军情,未晓石兄首肯否?”石林曰:“我乃弃职逃官罪人,只恐众军不服,有误军中大事。”于公曰:“我将兵符令箭交付与你,若有不服者,按军法从事。待奏凯回朝,清理朝纲,石兄少不了官复原职,还得加升。”石林曰:“末将情愿随征,但这五万军兵老幼不均,岂能冲锋对敌。末将从村中带来十余人,留下随营听用,未知大人肯容纳否?”于公曰:“既是石兄入目之人,不用说皆是豪杰之士,岂有不用之理。”
石林闻言,遂唤朱泰、常刚、韩忠、张俊、张杰、李同澄、杨魁、许孟洪、刘超、季兴基数人至于公前参见。于公观看这些人,丑的丑,俊的俊,真乃是当世英杰。众人报了名姓,两旁侍立。于公不由心中大悦,口呼:“石兄,这数位英雄肯愿随征否?”众人齐声曰:“大人若肯容纳,小人等情愿效犬马之劳。”于公点了点头,又向梁怀玉问:“贤契赴京,用他等送你否?”梁怀玉曰:“离京不远,不必用人相送了。”
于公遂命人取过文房四宝,写了一封书柬,递与梁怀玉曰:“现在彭年兄在监牢,你到吏部府,把书柬交与门上家人李松,他自然将你兄妹收留下。大约不日你郭叔父回京,你彭伯父就能出监牢。”梁怀玉接过书柬,拜辞于公,催着轿马人夫奔京而去。且言于公同石林调动兵马,往北而行。行了一日,只见日已平西,于公不晓营伍规矩,凡军中事情俱托石林执掌。石林择地扎下行营,埋锅造饭已毕,满营俱已歇息,另派机伶之兵,把守营之四门。天交三更时候,忽听四营门上乱喊,犹如偷营劫寨之声,喊声不绝。石林心中纳闷,暗想:“离京才一日,又未到边庭,焉有偷营的敌人?”只得令朱泰、常刚二人往南营门哨探,韩忠、李同澄探问西营门。张俊、张杰哨探东营门,杨魁、刘超哨探北营门。众人遵令而去。石林、许孟洪、季兴基三人在中军帐,保护于大人。
原来偷营的是索艾、田贵。知于公帐下无能将,暗差派八名武进士,均是他心腹之人,闯营来杀于公。蔡英、段成二马闯进南营门,营门军卒虽然呐喊,不敢拦挡。忽见营中闯出二人,各提防身剑迎上来。蔡英、段成二人抡刀策马过来,常刚、朱泰在步下瞧见刀来切近,一闪身,用剑把马腿砍折,又一剑把马腹刺破,二马倒在地,蔡、段二人掀下马来,军卒把二人绑讫,推推拥拥径奔中军帐。韩忠、李同澄往西营门迎的敌人,乃是崔景、郭义二贼。他俩武艺高强,韩忠、李同澄非是二贼敌手,皆受伤而败。军卒报于石林知晓,石林差许孟浩前去迎敌。北营门是杨魁、刘超迎敌,被闯营贼所杀。军卒报入中军帐,石林前去迎敌。东营门张俊、张杰兄弟二人迎敌,闯东营门的是田贵侄儿,一名田旺茂、一名田旺盛,二贼杀了张家兄弟二人,径奔中军帐。季兴基率兵迎敌,一人焉能敌二人,被二贼所杀。
于公认得二贼是田贵之侄。二田弃马提剑曰:“于成龙,今夜教你死个明白,你与索皇亲有仇,他派我八人前来杀你。”
言罢往帐内闯。于公心知命必休矣,闭目等死,忽闻喀嚓喀嚓响,睁目一看,二贼死于非命,跌落尘埃。见常刚、朱泰提剑站立,就知二贼被他二人所杀。于公口呼:“二位将军杀了二贼,救了下官。”将季兴基被田贼戕害,石林往北营门去迎敌言了一遍。常刚口呼:“朱兄,你在此护守大人,我到北营门襄助。”言罢而去。
这石林正迎着闯北营门的二贼奔中军帐来,见了石林,双刀并舞,石林抡剑相战之际,常刚闯到,一伏身闯至近前,将二贼马腿砍断,连人并马跌落尘埃。石林、常刚手起剑落,二贼废命。常刚遂将南营门并中军帐之事诉说一遍。二人闻西营门喊声连天,遂扑奔西营门而来。
且言许孟洪西营门迎敌,只见郭义抡刀,崔景拧枪,二贼迎上来双战许孟洪。,战有十数回合,许孟洪不能取胜,暗想:“不如且战且退,诱二贼至中军,石林在中军必来助战,杀二贼易如反掌。”思想已毕,且战且退。那石林、常刚奔到西营门,军卒报说:“许老爷退败,偷营贼望中军赶杀去了。”石、常二人闻言,急急如飞,随后赶来,果见二贼赶杀许孟洪。
二人闯近马后,用剑砍伤马腿,二贼仰面朝天跌落尘埃,崔景、郭义被石、常二人一剑一个皆已杀死。朱泰保护于公出中军帐,将石林、常刚、许孟洪迎入帐中,于公口呼:“众位将军救我不死之恩,铭感五内。班师回朝之时,必要保奏升官。
今时征番全仗众位之力,军中之事,本府甚不明白。”石林口呼:“大人休要太谦,我等既蒙大人收纳,理当效力疆场。”于公命四人落座,吩咐军卒将阵亡的张俊、张杰、杨魁、刘超、季兴基尸首用棺木殓讫,寄在附近庙中;令人把蔡英、段成带进帐,于公鞫问,落了口供,派兵差押解护送至保定府寄监,这且不提。
再言石林吩咐歇兵三日,第四日整顿兵马,响炮拔营北征。
一路上晓行夜住,非止一日,忽见蓝旗来报,兵马不可前进,离三虎山番营已近,请令定夺。石林吩咐响炮安营下寨,歇马三天,好与反贼对敌。大小三军遵令支起帐房,埋锅造饭不表。
这日于公正然与石林等议论军情战征之事,有军卒来报,现有大人家人在辕门外欲见大人。于公闻报,向石林曰:“此必是年兄白玉到了。”急忙接出辕门,一看果然是白年兄到了,乃携手揽腕入中军帐。寒喧已毕,近前拉住石林,口呼:“贤弟你可想杀愚兄了!你这十数年未见面,在何处存身?怎又来投于年兄营中报效?”石林见问,遂将当日逃到两广土豪宋雷处,隐姓埋名,遇郭大人私访,复保护梁公子兄妹投亲,巧遇于大人出征始末缘由,言了一遍。于公接言曰:“仗圣上洪福,众将之力,讨叛报捷回朝,参倒奸党,好报仇削奸,一靖朝纲。”
白玉口呼:“于年兄请放宽心,莫说小弟在此,仅有石贤弟在此,也能把达儿旦平服,班师有日。”
正然讲话,只见蓝旗跑进中军帐跪报:“达儿旦的兵马只离三里,杀奔前来。”石林一摆手说:“再探。”蓝旗退去,白玉曰:“既是反兵前来已近,就该如此如此擒寇,必然成功。”
石林曰:“正合吾意。”遂令常刚、朱泰保护于大人前去迎敌。
“这般如此,如此这般而行,军法无情,不得违误。若违令者,斩首示众。”二人遵令。石林令许孟洪:“随我带领精壮军兵前去埋伏。”各人提了兵刃,飞身上马出营,遵令而行。
且言于公不带军卒,只有常刚、朱泰二人保护,向前伸马,但见达儿旦的番兵相离不远。常刚口呼:“大人,你老可发喊罢。”于公问:“我可喊什么?”常刚说:“大人就喊:‘咦唔,番兵慢来,你家大人在此久候多时,速报与达儿旦前来送死。’”
于公曰:“我就照此喊罢。”于公就照所教的话喊了几声。番兵队止步,忙报与达儿旦知晓。
达儿旦闻报,一马当先,见迎面有三匹马,马上骑着三个人,头前一人头戴蓝顶,身穿补子袍,手执枪一杆,看形景不像对敌的武将。左右二人,有些煞气,也不像对敌的打扮。观罢,遂即发喊:“咦咳,你是何人?敢挡你王爷去路!急速闪开,若是迟延,叫尔等刀下作鬼。”
于公见问,那自来的话就说出来了:“好反贼,焉敢问我!
我乃于成龙,字登云,由翰林出身,现任保定府。你若知本府的厉害,急速退兵便罢;若其不然,被本府获住,那时悔之晚矣!”达儿旦闻言,心中暗喜:“张英之言不假,白玉被索艾所害,如今大清无能将敌我,我且杀此三人,率兵杀进关去,夺清朝天下,易如反掌。”想罢,抡刀催马照着于公砍来。于公拨回坐骥而逃,常刚、朱泰催坐骥,一个手执虎尾钢鞭,一个手执长枪,架开达儿旦之刀,杀在一处,战有三四回合,见大人马奔埋伏之处去了。常、朱二人说:“敌你不过。”照着埋伏处逃去。
达儿旦欺敌不舍,催马抡刀追赶下来,堪堪相离三虎山不远,忽听一声炮响,只见四面清兵围裹上来,说声:“不好,中了诱敌埋伏之计了!”拨马向北而闯。迎面一将挡住去路,那人大喊:“达儿旦,你认得许孟洪你家爷爷否?”抡刀相迎,战有两三回合,达儿旦望外就闯,被清兵乱箭射回,只可拨马向西闯,见挡路一将,认得是石林,大吃一惊,暗骂张英,声言白玉被害,石林弃职逃走,不敢出头,这石林既在此,只可相敌,催马抡刀闯上来。石林拧枪相迎,战未两三回合,往外就闯,又被清兵乱箭射回。达儿旦闯东常刚挡路,闯南朱泰阻路,皆被乱箭射回。正然发怔,猛听銮铃响处,一将当先,大喊:“达儿旦,你可认得白顺天否?”达儿旦一看,正是白玉,只唬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欲要逃跑,四面兵将围困,难已逃脱,无奈滚鞍下马,口尊:“白大将军饶我之命,从今再不敢犯边了。”白玉喊道:“我把你这反覆无常的叛贼,当初你发下誓言,有我白玉在,你再不敢前来犯边。那时将你恕过,你今又来犯边,口是心非,这是你自投罗网,前来送死,你死在九泉之下,可休怨我。”番王跪下口呼:“将军饶命,我被你中国大邦人蒙哄,定计害我小王。”白玉闻言,用枪一指:“好野狗,满口胡言。我中国乃是仁义之邦,何人哄你?”
不知番王说出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见美色陡起淫心诓金童醉酒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