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江宝卷 - 第 316 页/共 354 页
五虎平西
问萧何,大如何。黄金贵,值钱多。——圣谕
昔年韩信问萧何,问问楚汉大如何。
人人总说黄金贵,哪有安乐值钱多?
山外青山楼外楼,世上有多少欢乐多少愁。
多少高楼饮美酒,多少流落在外头。
今日不知明日事,人生在世枉着闲气一场空。
忠孝宝卷初卷开,拜请武曲星君降临来。
宝卷初卷开,礼拜佛如来。
树从根上长,花从叶里开。
长江滔滔奔东流,靖江孤山如困牛。
弟兄道理为家产,妯娌姆姆做对头。
朝走西来暮走东,人生好似采花蜂。
采尽百花酿成蜜,辛苦到头一场空。
朝走东来暮走西,人生在世好孤凄。
日夜奔波有何用,一双空手伴土泥。
饮酒不醉量为高,见色不贪是英豪。
非义之财不可取,忍气吞声祸可消。
收留闲文归经典,开宣宝卷劝善人。
话说忠孝节义落难古书一部。小学生今日开读,应先还朝代帝主,后还贤人出世根由,先还哪朝皇登位,哪省州府出贤人。经典盖板之上注有“昔日”二字,昔者远也,日是今日。远年经典,今日所讲。远朝近还,要还朝代确然不难。
昔年昔月宋朝仁宗皇帝登龙位,山河一统治乾坤。
大宋朝仁宗皇帝登殿,江山稳便,文有忠良,武有能将。
四海渔翁献活宝,高山猎户献麒麟。
四面八方都太平,刀枪不动半毫分。
皇皇有道讲不尽,山清水秀出贤人。
众位,我们耳闻到贤人出世,究竟出在何方宝地?既不出在边邦外国,也不出在荒山野地。要说出得边邦外国格,人生了三头六臂,兴兵造反,要和我中原人做对,就算不上贤人;要说出得荒山野地啊,独霸一方,自立为王,拦挡短路,捣乱江山,称孤道寡,格就更算不上贤人。
该应我主江山稳,大邦中原出贤人。
贤人出得其则不远,出在山西省太原府西河县小杨村,一人姓狄,单名叫狄青。
提到狄青一个人,武曲星宿下凡尘。
这个狄青来哪堂子?现在来三关上做总兵,执掌雄兵六十五万,可以说是喝水断流,一呼百应。格这狄青年纪轻轻,怎做到干大格官职格?第一,他靠帮好,南清宫狄太后娘娘,是他格嫡亲姑母;潞花王千岁,是他格嫡亲老表。再加上这个人本事了当不得,他家师傅是云梦仙山水帘洞鬼谷王禅老祖,解送征衣格辰光,有元帝菩萨送他宝贝几桩,头上有血结鸳鸯大帽,可以避邪,坐骑乃龙驹宝马 ,手里有定唐金刀一口,可以削铁如泥。有一年子,西夏国侵犯我大邦中原,到了中原瓦桥关,兵临城下,无人退敌。狄青自告奋勇,到瓦桥关去打仗。西夏国也有五虎大将,大孟洋、小孟洋、薛德礼、赞天王、子牙猜都被狄青身丧其命,杀得他溃不成军。打了胜仗,圣天子龙颜大悦,就封他为三关总兵。
格这部书就叫《五虎平西》,究竟哪五虎?小学生要交代清楚明白。老大就是狄青,号称镇山虎;老二呢是飞山虎刘庆,用开山斧两把,有席云帕,能够腾云驾雾;老三是爬山虎张忠;老四过山虎李义;老五笑面虎石玉,也是王禅老祖格徒弟,和狄青乃师弟兄相称。这四个人交狄青,乃生死弟兄,可以说是同甘苦共患难。还有两个人,哪个?孟良、焦赞的下代,孟定国、焦定贵。这些人交狄青都情同管鲍,义如关张,有手足之情,有刎颈之交,不是一般格人。格皇城里间可还有哪个交他知己?皇城里间有一个人,哪个?龙图阁大学士,包拯包文正黑炭,交狄青合得最知己最要好。
忠良来朝纲之中把官做,满朝忠臣总是亲。
格朝纲有忠臣,究竟可有奸臣啊?无巧不成书,无奸不成朝。
一朝天子一朝臣,朝朝总有贼奸臣。
在大宋年间出得一个最大的奸臣,此人姓庞,单名叫庞洪。有多大官职?官封到当朝一品首相,又是西宫国丈。这个人总共有三个女儿,一个把了当今万岁仁宗皇帝叫庞赛花,还有两个,一个把了九门提督王天化,最后一个把了兵部尚书孙秀。因为老奸党来朝纲之中,无恶不作,无所不为,上骗君王,下欺良民百姓,一落里卖官鬻爵,要欺负下层官,所以下层官个个也不要看他。但不过他靠帮大,是西宫国丈,有庞赛花西宫娘娘撑腰,百官可以说是敢怒不敢言。庞洪格天子就想:我三个女儿活泼泼,就该两个女婿了格。我家女婿九门提督王天化,和狄青在金殿比武,要求上瓦桥关退敌,最后死在狄青的定唐刀下。如果我家女婿能够到瓦桥关去打仗,我庞洪格兵马和西夏国兵马集中起来,就可以拿刀枪杀上金殿,
拿仁宗皇帝丧残生,万岁轮到我当身。
很可惜我家女婿不曾打得过狄青,倒被狄青杀啦得格,狄青狄青啊,弄了我家女儿守寡,我老夫交你有一天二地、三江四海不共戴天之仇,我只要想一个办法,
拿你狗贼一命丧黄泉,好帮我家女婿把冤伸。
但不过呢,只有一个包黑炭,遇事能明察秋毫,秉公而断。我三番五次,要想算计狄青,总是包黑炭看出破绽来,不得下手。黑贼,你格黑贼,你就要一落里死在皇城里间不出去咧,你只要死走了,我就有办法算计狄青格。
我们不提奸党施毒计,再提万岁坐龙廷。
圣天子仁宗皇帝格天子端坐八宝金殿 ,接到一道本章,哪里来格呢?陕西省延安府,发生严重旱荒,老百姓五谷歉收,写起本章进京,要求万岁派钦差大人去发赈救灾。万岁左思右想:老百姓肚子吃不饱,大家要作吵;如果吃不饱 ,国家不得太平就不得了。格这个事情叫哪个去咧,三百文官、二百武官、九卿四相、八大朝臣、穿宫太监、六部官员,孤家我都不放心他们去。为底高不放心?因为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假使哪个克扣了救灾银子犯法,头就要挨杀,总是孤家的耳目大臣,都不希望哪个挨杀头。罢了罢了,只有龙图阁大学士包卿,包卿交我孤家最知己最要好,他最赤胆忠心,
孤家肩上担子千斤重,他总帮我挑啦八百斤。
我做皇帝做万岁,只要挑二百斤,只有叫包爱卿去发赈救济。手脚不慢,拿包大人召到金殿之上,“包爱卿,陕西省延安府发生严重旱荒,孤家左思右想,只有你赤胆忠心,能够担此重任,孤家赐你银子四十万两,火速火速,不能耽搁,前往陕西省延安府发赈救灾去吧。”包公不肯耽搁,家去交李氏夫人一讲,随手拨出银子。
急急忙忙就动身,走出京都帝皇城。
众位啊,不提包公救灾出皇城,正中庞洪机会八九分。“黑炭黑炭,沿格死出去了嘎,不一落里蹲家啊。安童啊,帮到我的小婿兵部尚书孙秀朝房,拿我家小婿孙秀去接得来。”安童不肯耽搁,奉了太师之令,去拿兵部尚书孙秀叫得来格。格女婿听见丈人叫么,赶紧就到了格,“岳父啊,你望我有底高事情啊?”“小婿啊,你家连襟挨狄青杀啦得格,你可想报仇啊?”“岳父啊,怎得不想报仇,就是没得机会。”“机会来了格,包黑炭肇死走了格,往常遇到底高事情,他总秉公而断格,我们无法下手。肇这黑炭死出去了格,我们有机可乘。”“岳父啊,你有底高妙计了呢?”“小婿,你家连襟王天化,为底高交狄青金殿比武,就是为西夏国打到我们中原瓦桥关,虽然说,瓦桥关已被狄青打下来,西夏官兵退走了,但不过他们国家不曾有降书顺表写把我们中原。没得降书顺表写出来,证明西夏国不一定服帖我们中原,不如我明朝到金殿上去保本,叫万岁派狄青上西夏国去。”“啊呀,岳父啊,敌兵总退走了几年喽,堂块西夏国也是年年进贡,岁岁来朝,你说还叫万岁派狄青去做底高咯?”“冤家,你不懂啊,西夏国有镇国之宝,五代皇帝手里所传,历史达二百八十五年左右,叫珍珠烈火旗,价值连城,不如叫狄青去拿这个旗取家来。你说说看,五代皇帝手里传了格,怎肯干容易就把他咯,要发生一场血战。肇狄青上西夏国去,寡不敌众,只好死在西夏国。取不到珍珠旗,家乡份总没得,叫他死在异乡之地。
只要把这狗贼丧残生,就做了伸冤报仇人。”
“岳父啊,格这个狄青是三关总兵,三关不可一日无主啊。”“你格冤家怎干卵嘎?狄青不来杠做总兵,你是兵部尚书,我可以担保你去代理狄青做总兵,就说等狄青家来拿总兵还让把他;他如果死在西夏国,你就是三关总兵。到格个辰光,你晓得格呢,小婿啊,可以私通外国,拿刀枪杀上金殿,拿你家连襟仁宗皇帝杀啦得,我岳父就做了当今万岁,就可以南面称孤。小婿啊,
等我做了万岁人一个哇,开国元勋你当身。”
孙秀一听,起老钵头能大格劲,“好格,好格。岳父啊,你明朝到金殿上去啊。”到第二天早起,文武百官都来朝驾。凤阁龙廷九重霄,仁宗皇帝上早朝。万岁皇开金口,帝露银牙:“各位老贵公,各位老爱卿,有本早奏,无本速速卷帘退朝。”老奸党庞洪赶忙来到前间:“万岁,微臣有本不敢不奏,无本不敢乱奏。”“啊呀,庞爱卿,有何本章速速奏上,孤家我洗耳恭听。”“万岁啊,也是我微臣忧国之心太重,西夏国侵犯我大邦中原到瓦桥关,虽然狄青拿西夏国打败了,西夏国官兵虽然退走了,但是,西夏国不曾有降书顺表写把我中原。没有降书顺表写出来,证明不服贴我大邦中原,应该派能人前往西夏国去出征。”“岳父啊,倒不是说你咧,西夏国官兵总走了格,又向我中原进贡格,何必再去烦这个神,你不是去掊草寻蛇啊?”“万岁,微臣才间我就说得格,我忧国之心太重。”“岳父啊,格你说去打这个仗,让西夏国写降书顺表,叫哪个去啊?”“万岁啊,如果西夏国真正服贴我中原格,他们国家有五代皇帝手里所传,历史达二百八十五年左右格镇国之宝珍珠烈火旗,要叫献出来。如果不肯献这个旗格,证明还不肯服帖我中原。”“庞爱卿啊,这个旗不容易取啊。你说叫哪个去取?要说年纪大格,现在两膀没有千斤哨力;要说一般小将没有打仗的经验,去也只好白白送死。”“万岁,微臣担保一人,这个人定能替你万岁担忧,取来珍珠烈火旗。”“爱卿,你担保哪个?”“万岁啊,
我不保张三其别个,单保狄青一个人。”
“爱卿啊,旁人可以去,但不过狄青不能去,因为三关乃险要之地,不可以一日无主。如果他去出征取珍珠烈火旗,假使外国一旦兴兵造反,反到我大邦中原,兵临城下,无人退敌,格也得了了。”“万岁啊,微臣早已帮你想好了格,有你个御连襟兵部尚书孙秀,可以权且到三关代理,等到狄皇亲家来呢,拿这个总兵位置,让把狄青就是得呢。”
万岁闻听这一声,心中思量八九分。
万岁左思右想:庞爱卿说得也有道理,如果西夏国不服贴我们中原,肯定不肯拿旗献出来,如果服贴就肯拿旗献出来格,“好,庞爱卿,你说得有理,孤家一面依你。我不如来写起圣旨一道来,叫狄青上西夏去取珍珠烈火旗。”
孙秀闻听这一声,心中思量二三分。
狄青狄青啊,这次上西夏国去,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只要等你这狗贼丧残生,我就算帮我格连襟把冤伸。
狄青那一天来到中军帐,拍动惊虎胆,打起聚将鼓,放起震威炮,涨起齐队号,“大小三军,各个听令,本帅奉皇上旨意,带兵十万,前往西夏国出征打仗,取珍珠烈火旗,喊到哪个哪个去,点到哪个哪个到。
如有三字两不肯,违反军纪罪不轻。
本帅带兵,营房听清,马要山东龙驹马,兵要山西羽林军,老者不过三十六,少者不低十八春。”
残兵败将总不要,个个是拿龙捉虎人。
一点先锋官。先锋官哪个咧?他横望竖望,横望竖望,“众位官兵,本帅开始点兵,只因为上西夏国去,要一个相当熟悉路途格人,好作向导先锋官,你们哪一位官兵熟悉格,自告奋勇,现在就说我熟悉格。”旁人总说,我们不曾上西夏国去过,一点总不认得路。有个老朋友欢喜站高头,就是欢喜出风头格。哪个呢?莽夫焦定贵。这个人格心,实事求是说,人也好杀得格,就是做事情有点莽撞。他心上就想:上西夏国去,狄哥哥是元帅,我做一个先锋官多好哇,就是我一回总不曾去过,我不认得路,我有办法格呢,路来嘴边,只要逢人问,倒愁不认得上西夏国去哩。钉了杠可保有三五分钟,总没得哪说认得上西夏国。焦定贵跑到前间,“狄元帅,小将我焦定贵,认得西夏国路途格。”狄青朝他一望,“焦贤弟,你交我是手足之情,刎颈之交,你能够认得西夏国路途么再好没得,本帅就点你为向导先锋官,赐你三千官兵,逢山开道,遇水造桥,前面开路,不得有误。”“是。”焦定贵起大头子劲,带三千官兵走了格。再点起中军官来,再点解粮官孟定国,再旗牌官、督帅官,官官相应,兵听号令,马听锣声。马房赶紧发马,一点山东龙驹马,二点山西胭脂桃花马,四白蹄,雪盖蹄真正稀奇;刀房赶紧发刀,有长刀手、短刀手、金爪玉斧手,大刀配小刀,还有绣鸾钢刀;旗房赶紧发旗,有一龙旗、二凤旗、三虎四豹旗、五星六角旗、七面威武旗、八卦阴阳旗、九面回合旗、十面埋伏旗。红旗红似火,黑旗乌似云。
黄旗飘到九霄云,斗大帅字在中心。
盔房赶紧发出盔衣盔甲,有金盔金甲、银盔银甲、铜盔铜甲、铁盔铁甲、锡盔锡甲,夹七夹八,夹得黑漆抹塌,前间护心镜,万炮总轰不进。只听见杠练兵场上,
战鼓咚咚如雷响,点起十万马和兵。
肇会用枪格枪一根,会用刀格刀一口,十万大兵动身喽。格后间一班官兵欢喜了,多时不曾打仗,手人也痒杀得了,这会子到西夏国去,我们一定要帮助狄元帅,拿珍珠烈火旗取了打转,金殿上才好封我们官职。
不提一班官兵多开心,再提狄青一个人。
狄青心上就想:虽然我为五虎上将,名扬中外,但不过山外有山,天外还有天了,假使说败在西夏国,取不到珍珠烈火旗,尸首也不得回转,只好死在异邦之地。
越想越思越难过,止不住腮边泪纷纷。
格虽然他心上难过,官兵欢喜格。
元帅去出征,小兵小将后间跟。
兵要听号令,马要听锣声。
元帅去挂帅,小将小兵后间带。
喝叫齐动手,各带滚龙牌。
刀枪手跨上马,信嘴说大话:
番贼如果见我面,杀他人头滚西瓜。
马叉手跨上马,信嘴把口夸:
如果番贼见了面,浪头浪面一马叉。
黄旗高高叉到天,沙灰飘飘一缕烟。
十万大兵动身走,好像北海浪头颠。
枪如南山初出笋,兵如北海浪千层。
十万大兵就动身,号炮连天怕坏人。
官兵在路行走,不觉倒有两三天格光景,腾腾空一阵狂风。拿狄青的帅旗,
旗杆吹做两半段,帅旗破成九串铃。
狄青一看,命总吓断,“干大格旗杆总吹断啦得,拿我旗总吹破啦得,乃不祥之兆,就怕我这会子去取旗,是凶多吉少,性命总难保了格。”格旁人不晓得么,狄青自己心上有数格。众位啊,
不提狄青人一个,再提先锋官一个人。
单讲焦定贵,带三千官兵开道格,才上来中原地方他认得格,到了中原和外国毗连搭界以开格地方不认得,他实际上不认得格西夏国格,不曾去过哇,“啊呀,肇对哪里跑咧,我不认得路了格。”格个堂子是底高堂子呢?就叫火车岗。我们坐过火车格人就晓得格,格铁轨有支路格,有支轨,它一条总路分两条支路啊,像照铁轨格腔调一样格。他不晓得对左跑,还是对右跑,心上就想,假使跑错了就不得了哇,十万大兵总跟我而行,格我怎得过身?我蹲堂等,只要等到哪个走堂跑,我只要一问他,上西夏国走哪条路么,我就认得格呢。翻腔啊,等上小半天,腾腾空前间来了一位老者,年纪总有七八十岁开外,满头白发,面如古月,五绺长须飘洒到胸前,手里端一个豆腐盆子,肚里有几块豆腐来下,走前间来了呱。焦定贵胯下高头大马,身背镔铁大棍,快马加鞭,四蹄跑起来一溜烟,一下子冲到这老头子面前,拿马缰绳一带,高喊一声:“吁”。格么你好好问他啊,不。焦定贵眼睛一暴,胡子一翘,“老狗头啊,我问问你看,堂块两条路,上西夏国是走哪一条路嘎?说得清清爽爽么,我今朝饶你一条狗命,如有半点含糊,我拿你老棺材骷髅头敲抛啦得。”格老头子一吓,命总没得,手里豆腐盆子“叭嗒”,倒打碎啦得格,朝这个焦定贵一看,焦定贵是杀气腾腾格腔调。老头子心上就想:我七八十岁了哇,不曾看见哪个问路这种腔调问相啊,情丧还要拿我老狗头也打抛啦得磨啦得嘎,今朝把你吓得要死,我就来弄怂你一下子,“将军啊,我老头儿本身是当地人,堂块格路途我相当熟悉呱,这堂子就叫火车岗,你可看得出啊,两条路向两间格,上西夏国你奔右方向走,要右转弯才对咧,走过间不对哇,格你要跑错啦得呱。”“老狗头啊,你不要骗我哇,你骗了我哇,等我拿路跑错啦得,我打转来,你不得过身呱。”“我不骗你,决不骗你。”“我问问你看,走堂到西夏国有多远路程啊?”“将军,我告诉你,走堂块大概过拉六七十里到孩儿岗,孩儿岗过去,大概是一百二十多里到棋盘岭,棋盘岭过去大概一百五十多里到麒麟铺,再大概有百十里格腔调,就到西夏国头一道城池,叫安平关。”“老狗头啊,你百十里几十里,究竟突估多少里数,倒笼统刮子告诉我听听看。”“格突估有三四百里格腔调么。”“当真?”“当真,一点总不哄你。”老头子打趟子走了格,焦定贵欢喜了,这个老棺材把我一吓啊,总告诉我了格,多少里多少堂子,多少里数到底高堂子,该应我格先锋官做得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