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翁全集剑南诗稿渭南文集 - 第 277 页/共 361 页

直可舞干羽而格之尔。 顷者建炎。绍兴戡定变乱之日,一切赋敛,有非承平之旧者。高宗皇帝宵旰焦劳,每 欲俟小定而悉除之,故诏令布告天下曰。惟八世祖宗之泽,岂汝能忘。顾一时社稷之忧, 非予获已。止俟捍防之隙,首图蠲省之宜。臣幼年亲见民诵斯诏,至于感泣,虽倾赀以助 军兴,而不敢爱。旋属国家多故,逆亮畔盟,虽所蠲已多,终未仰称圣意。寿皇圣帝临御 以来,所以节用裕民者,皆继承高宗蠲省之指也,则陛下今日岂可不以为先务哉。 臣昧死欲望圣慈恢大度,明远略,诏辅臣计司,博尽论议,量入而用,量用而取,可 蠲者蠲,可省者省。富藏于民,何异府库,果有非常,孰不乐输以报君父沦肌浃髓之恩哉。 若有事之时,既竭其财矣。幸而无事,又曰储积以为他日之备也。虽恢复中原,又将曰边 境日广矣,屯戍日众矣。则斯民困弊,何时而已耶。渎犯天威,罪当万死,惟陛下裁赦。取 进止。 除修史上殿札子 臣伏见真宗皇帝至道三年冬修。太宗实录。至明年咸平元年八月而毕,甫九阅月。修 书者,钱若水。柴成务。宗度。吴渊。杨亿五人而已。书成,又诏重修。太祖实录。至明 年六月而毕,亦甫九阅月。修书者,王元之。梁灏。赵安仁。李宗谔四人而已。臣窃考之, 太祖讨泽潞,取扬州,平吴灭蜀,定荆楚,下五岭,太宗抚有吴越,荡定汾晋,用师蓟门, 问罪夏台,皆大举动。业广事丛,议论烦委,兵机戎政,攻守馈饷,功罪黜陟之事,可谓 夥矣。至于制礼作乐,明刑治历,修废官,举坠典,革五季之弊,复汉唐之盛,侧席求治, 可谓勤矣。宜其摹写日月,形容造化,虽累岁不成。而奏书之速,不淹三时,上足以慰羹 墙之思,下足以厌荐绅之望,非独此数人者毕精竭思之力也。意者当时命令重,刑赏必,尊 君体国之俗成,凡史官纟由绎之所须者,上则中书密院,下则百司庶府,以至四方万里郡国 之远,重编累牍,如水赴海,源源而集。然后以耳目所接,察隧碑行述之谀辞,以众论所 存,刊野史小说之谬妄,取天下之公,去一家之私,而史成矣。九阅月而奏书,臣诚未见 其为速也。 臣乞身累年,忽蒙圣恩,起之山泽之间,使与闻大典,既不累以他职,又特宽其朝谒, 责委之意可谓重矣。然臣之愚虑有欲陈者,未敢遽以仰渎天听,而略具梗概于前,欲乞圣 慈明诏大臣,俟臣供职,有所陈请,择其可者,出自朝廷主张施行。如臣不能自力,旷职 守,负圣知,则窜殛之刑,所不敢避。取进止。 乞致仕札子三首 一 臣辄冒重诛,仰干洪造。伏念臣生逢千载,仕历四朝,晚蒙旒扆之知,爰锡弓旌之召。 滥司汗简,擢长仙蓬,曾未几时,亟跻近列。虽愿输于尘露,顾已迫于桑榆。记问荒疏,文 辞衰退,重负夜行之责,难贪昼接之荣。又况与奏成书,获经睿览。时则可矣,敢少缓于 控陈。天实临之,冀俯从于恳款。伏望圣慈许臣守本官职,依前致仕。 二 臣近羒实录院进书已毕,具奏乞守本官职,依前致仕。准尚书省札子,奉圣旨不允者。 伏念臣学羒病废,志与年衰,步蹇弗支,发存无几。出入鹓行之内,惕然有面见于面颜。追参 豹尾之间,观者亦为之指目。岂容冒昧,久窃宠荣。敢干咫尺之威,洊贡再三之请。万签 黄卷,怅已负于初心。十具乌犍,冀获安于故里。伏望圣慈,特赐开允。 三 臣辄倾愚恳,仰达圣聪。伏念臣衰悴余龄,已开九秩。遭逢盛际,逮事四朝。擢置周 行,初出高皇之独断。进登法从,晚蒙陛下之异知。朝岁强颜,秋毫无补,及沥乞身之请, 更蒙优老之除。久此叨尘,岂胜危惧。虽天地之恩未报,而犬马之力已穷。杜曲桑麻,倘 遂扶犁之初愿。灞桥风雪,更寻策蹇之旧游。誓教训于子孙,用报酬于君父。伏望圣慈许 臣守本官职致仕。 文集卷五 奏状八首 天申节进奉银状 效颂祝于万年,适逢盛际。备贡输于九牧,敢竭微诚。前件银,祗率典章,获参包篚大庭旅百,愧非梯山航海之琛。神岳呼三,但切就日望云之意辞免赐出身状二首 一 准尚书省札子,奉圣旨,赐进士出身者。孤远小臣,比蒙召对,从容移刻,褒称训谕, 至于再三。仰惟天地父母之恩,固当誓死图报。惟是科名之赐,近岁以来,少有此比,不 试而与,尤为异恩,揣分量材,实难忝冒。欲望敷奏,特赐追寝,以安冗散之分二 近蒙恩赐进士出身,尝具状乞行追寝。以谓科名之赐,近岁以来,少有此比,不试而 与,尤为异恩,揣分量材,实难忝冒。今月六日,准尚书省札子,奉圣旨,不许辞免。蝼 蚁至微,曲烦申谕。雷霆在上,其敢饰辞。然义有未安,若不自列,强颜冒宠,获罪愈大盖特赐科名,虽有故事,必得非常之人,乃副非常之举,甚非所以重儒科。杜幸门也。重 念某一介疏贱,行能无取,比蒙召对,面加训奖,退而感激,至于涕泗。今者但使获安冗 散之分,以效尺寸之劳,则于上报主恩,不敢惮死条对状 准今月六日诏书节文,令侍从台谏取当今弊事,悉意以闻,退率其属,极言毋讳。臣 恭依诏旨,条具下项。 一。有国之法,当防其微。人臣之戒,尤在于逼。异姓封王,逼之尤者也。盖封王始 于汉初,天下未定,权宜之制。然韩。彭。英。卢,皆以此败,汉亦几至大乱。遂 与群臣盟曰。非刘氏不王。后世惩创其失,魏。晋。隋。唐,皆起草昧,有天下, 岂无功臣,止于公侯而已。国初,赵普有社稷大功,亦未尝生加王爵也。唐将封 王,始于安禄山,而本朝则始于童贯。此岂可法。而比年以来,寖以为常,识者 莫不忧之。欲乞圣慈明诏有司,自今非宗室外家,虽实有勋劳,毋得辄加王爵。藏 之金匮,副在有司,永为甲令,实宗社无疆之福。 一。伏见比来朝廷间遣小臣干办于外,既衔专命,又无统属,造作威福,矜诧事权,所 在骚然,理有必致。如措置酒坊,招捕海贼,未有毫发成效,而扰害之事,已餍满 闻听。则此事害多利少,可以无疑。若以轻君命。失国体言之,则虽有厚利,亦不 可行。臣谓如此二事之类,止当专委户部长贰。转运司及安抚使。提点刑狱措画。 如其不职,自有典宪,诚不足一一上烦圣虑。昔祖宗置走马承受,本欲便于奏报耳, 而小人恃势,日增岁长。及改称廉访使者,则监司帅守反出其下,败乱四方,危及 社稷,实走马承受之末流也。可不畏哉。此事乞陛下与辅臣长虑远计,亟行废罢。 若止如近日改易其人,及令听安抚使节制之类,根本未除,终必为害。若朝廷或有 大事,势须遣使,即乞于廷臣中遴选材望,庶儿不负任使,不启弊端,实天下之幸。 一。自古有国,设官分职,非独下不得僭上,上亦不得侵下,所以正名分也。公师之 官,将相之位,人臣之至贵,天子所尊礼,非百官有司比也。方宣和间,王黼以 太宰而行应奉司,蔡攸以三孤而直保和殿,紊乱之事,遂为祸萌。中兴以来,所 宜痛革。而顷者遂有以师傅而领殿前都指挥使者,天下固已怪矣。近复有以太尉 而领睸门事者。睸门,古之中涓,太尉服章班列,盖视二府,渎乱名器,莫此为 甚。欲乞圣慈诏辅臣议之,例加订正,著为定制,亦革弊所当先也。 一。伏睹诏书委监司条具部内知州治行,仰见陛下抚恤百姓欲使各安田里之意。然臣 窃谓惟贤乃可以知贤,而无瑕者乃可以议人。不审今之监司皆已贤乎,若犹未也, 旦夕臧否来上,而按行黜陟,无乃未可乎。虽使谏官御史劾奏其不当者,然人之 识见,自有分限,若本无才智,又无学术,乃使品藻贤否,而劾其不当,是犹强 盲者使察秋毫,而责其不见也。臣欲望圣慈令三省具诸路监司姓名,精加讨论,其 不足当委寄者,例皆别与差遣,选有才智学术之士代之。则前日之诏不为空文,既 一清监司之选,又审知郡守之政,实今日先务也。 一。伏睹律文,罪虽甚重,不过处斩。盖以身首异处,自是极刑,惩恶之方,何以加 此。五季多故,以常法为不足,于是始于法外特置凌迟一条。肌肉已尽,而气息 未绝。肝心联络,而视听犹存。感伤至和,亏损仁政,实非圣世所宜遵也。议者 习熟见闻,以为当然,乃谓如支解人者,非凌迟无以报之。臣谓不然,若支解人 者必报以凌迟,则盗贼盖有灭人之族者矣,盖有发人之丘墓者矣,则亦将灭其族 发其丘墓以报之乎。国家之法,奈何必欲称盗贼之残忍哉。若谓斩首不足禁奸,则 臣亦有以折之。昔三代以来用肉刑,而隋唐之法杖背,当时必亦谓非肉刑杖背不 足禁奸矣。及汉文帝。唐太宗一日除之,而犯法者乃益稀少,几致刑措。仁之为 效,如此其昭昭也。欲望圣慈特命有司除凌迟之刑,以明陛下至仁之心,以增国 家太平之福,臣不胜至愿。 一。臣恭以陛下仁心恻怛,圣泽深广,四方万里之远,昆虫草木之微,生成长养,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