蠹斋铅刀编 - 第 13 页/共 14 页
某不才蒙上推择备员一路以严戢吏以仁抚民某不敢不勉区区之心神实鉴之视事之初敬以诚告
谢晴文
比控危诚仰邀灵施自知黩冒方切悚惶不谓时旸顺行淫雨立止顾真防之所自岂鄙心之敢期更望鸿私克终大赐
谢雨文
惟大士庇于此方者旧矣此方之民雨旸之不若皆以大士为归今嵗将旱矣大士至州之三日而雨民氓懽呼去忧而喜大士之惠其将何报尚冀至慈不倦于施甘泽时至嵗功有成此民之望而吏之欲也惟大士鉴之
谢雪文
孟春方中时雪来应常旸为之退舎宿麦得以生苗仰仙圣之殊休慰农民之素望躬诣浄宇【道作真宇】以布鄙悰
蠧斋铅刀编卷二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蠧斋铅刀编卷三十 宋 周孚 撰杂文
自赞
宁瑟而不竽舎菀而甘枯株如杌如槁莫与濡陆沉于书祗以自娱斯可谓古之狷者而今之腐儒
劝农文
古语有之一日之计在寅一嵗之计在春今春雨雪应期麦苗茁秀天时已至矣调习耒耜疏导陂塘耕耨以时播种以法所谓人力者在汝曹而已汝曹勉之勿惰勿媮以称朝廷重农之意而有司亦不敢有所兴发侵渔以为汝曹之扰汝曹勉之
防王嵓帖【乾道八年十一月十日代作】
臣守滁之十月全椒县僧智淳以王嵓帖来献且言向尝刻石天庆观中臣召道士王中勤问之信然臣又询诸州人得嵓之六世孙进士王大亨言嵓晋阳人柴周之攻淮南嵓适太祖皇帝麾下显徳四年太祖皇帝攻楚泗嵓实被命来此帖本蔵其家政和八年始取归禁中后以石本赐天庆观乃刻而龛之端命殿之壁臣以周史攷之世宗攻楚泗嵗月与帖所载合臣窃惟滁虽僻郡而司马光常以谓太祖皇帝禽馘奸桀肇开王迹者实在此土较其难易与周之伐崇唐之下霍邑等当此之时凡执覊絏奔走従命者皆一时之杰嵓行事虽不可考然以其时侪辈推之盖亦以材选者臣惧其湮没故备载于下方且使嵓得托以不朽云
何山人求诗因书于诗卷
张舎人安国见吾诗欲求识面未果而死员著作显道过润或以吾诗示之员叹曰去乡万里今得交矣不浃旬而员暴亡吾诗之凶盖如此唐小说建中间有人至朱方人必有祸遇诸涂多避之走后四百年吾来居此吾诗之防与之合而避之走亦多矣独何山人全不之畏求吾诗不已勉强冩此十数篇遗之且语之曰强食自爱勿吾怨也向来二公皆宦逹者吾诗或能为之祟何之穷过于吾以毒解毒庶防无患也
书张刚中诗卷后
欲作诗者当先读山谷大雅堂记及书王知载集后湛思久之乃可下笔不可辄以已意自作律度也山谷赠后山诗云呻吟成声可管弦能与不能安足言此诗之妙处但悟者少耳辛夘人日因读此册竟书其后辛弃疾始字坦夫后易曰幼安作词以祝之
言不中律行不适实惟徳之疾以今之学思古之徳唯疾之药凡吾之歉攻不遗力迨其去矣吾肤自硕癙忧未亡正气以残小过不作大徳可完中无所愧其体则胖祝子无止岂惟幼安
跋髙丽李司业送彭显道诗后【名寅】
金富轼其名见于大观中徐兢奉诏所作髙丽录李深诗词亦可观显道以孤身要万里之功中道而踬谈者惜之今须髪将白与之语雄杰之气略不少衰男儿功名遂亦在老大时显道其自爱
跋童夀卿所蔵兰亭
是非公论久而后定往时定武两民家俱有此本初不以为重元祐中此本遂为首冠苏门下米礼部家各有本自以为可以凌蹑而书家终不许之也兵火之余古刻湮没反复观之废卷三叹
跋鞠城诸铭
右鞠城诸铭十有一余读之喟然曰此虽禅阁之义疏而题萍乡壁文之别录也世以决曹为冗官而惮为之自汉之儒者唱此说世之士大夫能脱此弊者亦鲜矣早知大理官不列三后俦退之尚云尔也况其他乎夫惮其为而强使为之则视成于簿书之间倚办扵胥吏之手无足怪也虽不以酷得名而其患与苛刻者同科余方学为政焉凡铭之言皆吾当书诸绅者陈翁以此相示三复之余敬书其末乾道丁亥十一月下澣日宋景文公言朴无朴音惟俗以为朴耳上人作庵以是名之而求铭于予葢既有铭之者矣故为之铭
吾闻万法俱目中翳一法本亡而况字义子名斯庵云何其音请置其迹而观以心寄明于晦处清以浊如轮囷木不雕不斵古人读经章句或误勤而不已卒以是悟此庵何在在东院西为虵画足而吾铭之
代延守祭赵马军文
辛巳之秋狂虏渝盟侵犯王略其来自汝颍者盖数十万众而公婴其锋力战上蔡蔽遮荆襄使卒无扰者繄公之功上初即位收揽英杰举鄂渚之师而尽以畀公抚摩士卒凡歴五朞恩如冬日威如秋霜而宽猛之施两得其中归掌环列宠以节旄上之注意愈久而愈隆公虽老矣如汉充国年八九十而巍巍堂堂尚足以威逺而惧戎人皆望公辅明天子复祖宗之境土与周方召相为长雄今遽如此故天下之识与不识者咸有疑于造物之工况如不肖初无一日之雅而佐公幕府提携奬予至以其名闻于九重入对便殿出守两郡上之心非公是信则愚庸之迹尚在泥涂之中讣音之闻义当执绋以从舆人之后而拘于简书其愿莫从佳城郁鬰不可得而见矣临江长而涕流于胸
代延守祭叔
以公之才遇圣天子一嵗九迁未见其止忠蹇自将世济其美谓当百年永侍丹扆夀胡不遐而遽止此丹旐翩翩归柩故里朔风助号行路出涕跪陈此词泪落如水
由已斋铭
浚仪赵从之名其斋曰由已而济北周孚为之铭曰作舎道边三年不成惟其自画卒为丘陵尅意于圣鲁之君子以退为进未见其止子是之学不惰不媮如痿思起如农望秋惟蒙故明惟常故久我欲如是谁掣其肘彼陋巷翁是为吾友
蠧斋铅刀编卷三十
钦定四库全书
蠧斋铅刀编卷三十一 宋 周孚 撰非诗辨妄
郑子曰汉之言诗者三家耳毛公赵人最后出不为当时所取信乃诡诞其说称其书传之子夏盖本论语所谓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
非曰斯言也仲尼亦尝以称子贡矣然先儒不以诗为子贡叙者盖赐不传诗也彼商其自传诗耳不系乎仲尼之称也
郑子曰设若有子夏所传之序因何齐鲁间先出学者却不传返出于赵也序既晚出则赵于何处而传此学非曰仲尼没子夏设教于西河之上西河魏境也赵魏邻也余波能及自魏而赵理或有之若以毛公非鲁人而疑之则韩婴韩人也岂躬受教于洙泗者乎若之何右韩而下毛也
郑子曰郑康成生东汉之未又为诗笺本毛氏以毛公先为北海相康成北海人故传所书
非曰康成自笺诗耳何预北海相事耶
郑子曰据六亡诗明言有其义而亡其辞何得是秦火前人语裳裳者华古之仕者世禄则知非三代之语非曰郑子之所疑者似矣而说非也吾以为不若苏子之言曰是诗也言是事也者孔氏之遗说也其反覆烦重类非一人之辞者毛氏之学而卫宏之所集録也夫学经而不辨乎真伪是徒学也郑子疑毛氏之所序卫宏之所集録而并废子夏之序是犹怒于室而色于市也其可乎
郑子曰释诗者于一篇之义不得无总叙故樵诗传亦皆有叙焉
非曰仲尼之作春秋也始于其祖之所迨闻盖以千嵗之后言千嵗之前虽仲尼犹以为难而郑子乃能之则是其智过于仲尼也就使能之亦不过随文附防之学吾不欲观之久矣
郑子曰易有彖象皆出仲尼之后往往战国时人作彖自一家象自一家耳故左氏书无彖象之文
非曰孔子之述彖象也盖自为一篇题其首曰彖曰象也其初无彖曰象曰之文而后之学者散之卦爻之下故以彖曰象曰别之然孔子所谓彖者盖卦辞如乾元亨利贞之类是也其所谓象者有小大其大象指八卦震为雷防为风之类是也其小象指一爻如濳龙勿用之类是也初不为已所述者为彖象也而近世学者失之乃指孔子之言为彖象不可不辩也苏子之说云尔然则谓孔子賛易之书为彖象者汉魏以来学者之过也郑子不归其失于学者而致疑于圣人是殴路人而悖父兄也知理者固如是乎
郑子曰诗书可信然不必字字可信
非曰斯言也非六经之福也郑子之为此言忍乎
郑子曰惜乎三家之诗不并传于世矣齐鲁二家防亾矣不知韩氏世有得者乎
非曰苏子于十月之交以为韩诗之次与毛诗合于緜自土漆沮以为齐诗土作杜则齐韩之诗苏子间见之矣然卒不敢废诗序者慎之至也郑子未见齐韩而遽弃毛氏不几于邯郸之学歩者乎宜其诞以惑人也
郑子曰汉人尚三家而不取毛氏者往往非不取其义也但以妄诞之故故为时人所鄙
非曰取其义而弃其书先儒之于人恐不如是之浇薄也
郑子曰关睢言后妃便无义三代之前天子之耦曰皇后太子之耦曰妃奈何合后世二人之号而以为古一人也
非曰后妃云者犹古语所谓君王云尔不必以君为诸侯王为天子也
郑子曰以芣苢为妇人乐有子者据芣苢诗中全无乐有子意彼之言此者何哉盖书生之说例是求义以为此语不徒然也故以为乐有子尔且芣苢之作兴所采也如后人采菱则为采菱之诗采藕则为采藕之诗以述一时所采之兴尔何它义哉
非曰芣苢车前也释尔雅者言其子主妇人之难产者妇人以乐有子故欲预蓄此以御疾尔且芣苢非常用之物人何事而采之奈何以为述一时之兴哉大抵郑子之学其于物理所以异于毛郑者以其信本草而非尔雅也吾之于书则求其是而已岂以异于先儒为功乎
郑子曰衞本纣都周得天下以为衞国而黎乃商之侯国今潞州黎城是周时且无黎也何得于此有寓衞之黎侯
非曰按左氏传晋数赤狄潞氏之罪曰弃仲章而夺黎氏地安得周无黎侯
郑子曰大东言东有启明西有长庚毛郑以为一星尔夫太白不见西方何得为一星以此见其不识天文非曰苏子以为谭人之廋辞也其意若曰东则太白西则太白以喻王百役之皆取于谭也而郑子乃于中求正义宜乎其惑也
郑子曰夫学诗者正欲识鸟兽草木之名耳
非曰吾尝闻仲尼之言诗矣其义恐不止于是也
郑子曰有鹤在林鹤非鱼鸟隰有荷华荷华木芙蓉也非曰吾尝询于野人鹤食鱼隰之荷华今之旱莲也江南所在有之尔雅下湿曰隰
郑子曰按独防下篇宗庙所歌诗名于维清曰秦氏乐象者之所歌则知今叙中所言奏象武者奏实秦字衞宏错认之尔
非曰是说也吾所不喻设曰维清秦象武也何义乎
郑子曰凡制文字不依形依象而立风雅颂皆声无形与象故无其文皆取他文而借用如风本风防之风雅本乌鸦之鸦颂本颂容之容奈何叙诗者于借字之中求义也
非曰风雅颂之名其来久矣非仲尼之所自立也故曰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使止借字而无义则胡不以风为雅雅为颂乎唯其不可不分则风雅颂之名必有义焉其义谓何曰言一国之事谓之风形四方之风谓之雅以成功告于神明谓之颂
郑子曰乱先王之典籍而纷惑其说使后学至今不知大道之本自汉儒始
非曰此古人目睫之谕也
郑子曰周有四伯周公治洛实伯江汉之东国召伯治岐实伯江汉之西国韩为北伯主北以西国齐为东伯主东以北国
非曰康王之诰曰太保率西方诸侯入应门左毕公率东方诸侯入应门右周之所以统诸侯者止闻有二公尔不闻其有四伯也
郑子曰螽斯者取二字以命篇尔实无义也言螽斯羽者谓螽之此羽尔何得谓螽斯为一物名
非曰诗有以斯为辞者如菀彼柳斯弁彼鸒斯是也而以训螽斯则不可盖螽斯或谓之斯螽豳诗曰五月斯螽动股
郑子曰何彼秾矣言虽则王姬亦下嫁于诸侯不知王姬下嫁诸侯嫁何人
非曰郑忽之辞婚也曰齐大非吾偶也则古者婚姻之礼必国偶而后敢娶天子非诸侯之所可偶也故曰下嫁
郑子曰幸哉凯风诗也其诗若不言有子七人莫慰母心定为庄姜之诗无疑也
非曰使不言有子七人莫慰母心亦不可以为庄姜诗盖母氏圣善我无令人非州吁之所肯言也
郑子曰简兮实美君子能射御歌舞何得为刺诗非曰信如郑子之说则吾将夺之曰简兮思贤也葢不用传注以私意而度诗则何所不可
郑子曰墙有茨言淫乱故以为公子顽也
非曰卫诗之言淫乱者多矣何独以此为公子顽
郑子曰河广卫风而言谁谓宋逺跂予望之故以为宋襄公之出母作也
非曰不谓宋人寓于卫而思宋之诗而独以为襄公之母盖古之传诗者此说尔而毛公承之耳读书而不考其义虽多亦奚以为
郑子曰言王黍离者亦犹言卫淇奥豳七月也王城即东周也豳国七篇关中人风土之歌也王国十篇洛人风土之歌也岂其诸国皆有风土而洛独无之乎以黍离为降国风何理哉
非曰卫陈齐郑国名也故可以冠诗王岂国名哉周谓东都为洛邑果如郑子之说则曰洛黍离不宜曰王黍离夫王至尊之称也以至尊之称而下杂于诸国之间非降而何若曰岂其诸国皆有风土而洛独无之则宋也鲁也蔡也皆诸侯之豪杰也而诗不着其风郑子于此亦将强通之耶
郑子曰诸风皆有指言当代之某君者惟魏桧二风无一篇指言某君者以此二国史记世家年表书传不见有所说故二风无指言也若叙是春秋前人作岂得无所一言
非曰桧为郑桓公所灭其事在春秋前自季子听乐而桧已无讥矣况于子夏之时相去数十年之久其理虽可推而其世不可知其理可推则序其所以作诗之故其世不可知则不指名其人慎之至也扬雄氏有言曰书之不过半矣虽孔子亦末如之何矣此桧诗序之说也何必汉儒然后不知其世哉魏即晋也当从苏子说
郑子曰宛丘东门之枌刺幽公衡门谓刺僖公幽僖之迹无所据见作叙者但本諡法而言之耳
非曰安知立諡者不本其行事而后諡之耶且十二公之间独以是二公则其説必有所授之矣
郑子曰灵公淫夏姬此其显显者故以为言此据迹而言
非曰諡法乱而不损曰灵灵公之行应諡矣使其迹不着则郑子又将以幽僖之说难之矣灵公之行应諡则幽僖之諡安知其不本迹也幽僖之与行合则诗序不为妄言也
郑子曰彼以候人为刺共公共公之前则昭公也故以蜉蝣为刺昭公昭公之实无其迹但不幸代次迫于共公故为卫宏所寘
非曰向日作序者有可经据则指言其人无可经据则言其意従郑子之说则凡指言其人者必其有可经据也今无经据而又指言其人矣郑子患其说之不通也故又为是世次之说是其意必欲尽废诗叙而不顾其自相抵牾也夫两学之相攻犹讼也理直者一言而是理曲者委曲盖庇而迹愈彰郑子之説讼而理曲者也
郑子曰诗人之言燕飨无别其言燕犹饮也説者当有分别而作叙者不识燕飨异仪但徇诗尔
非曰此以礼训诗也向曰郑所以不如毛者以其书生家太泥于三礼刑名度数今郑子复以礼训诗则康成得无辞乎既诗言燕飨无别而郑子则分之是于诗之外求义也训诗而不本诗吾未见其能通也
郑子曰六亡诗不曰六亡诗曰六笙诗盖歌主人必有辞笙主竹故不必辞也但有其谱耳
非曰太史公曰古者诗三千篇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三百五篇皆歌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则今之诗皆可聼可歌也丝竹之音不宜有异岂笙皆无辞而诗皆有辞乎然则如之何当曰六亡诗不当曰六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