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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集部四   文定集目録      别集类三【宋】   巻一   奏议三首   巻二   奏议三首   巻三   奏议三首   巻四   奏议十首   巻五   奏议八首   巻六   状劄十九首   表八首   巻七   防论二首   巻八   制九十二首   巻九   序八首   记七首   説一首   铭二首   巻十   题跋二十七首   巻十一   题跋二十二首   巻十二   题跋二十首   巻十三   书十八首   巻十四   书十八首   巻十五   书三十一首   巻十六   书十九首   巻十七   啓十九首   巻十八   啓三十首   巻十九   啓六十六首   巻二十   祝文九首   祭文七首   志铭二首   巻二十一   志铭三首   巻二十二   志铭四首   巻二十三   志铭五首   巻二十四   五言古诗八首   七言古诗一首   七言律诗十一首   七言律诗十二首   五言絶句三首   七言絶句十四首   【臣】等谨案文定集一名玉山集宋汪应辰撰应辰字圣锡信州玉山人初名洋绍兴五年登进士第一高宗特爲改名初授镇东军佥判后官至敷文阁学士四川制置使知成都府事迹具宋史本传应辰少从喻樗张九成吕本中胡安国诸人防后与吕祖谦张栻相善于朱子爲从表叔恒相与商防往返其授敷文阁待制也举朱子以自代契分尤深故其学问具有渊源又官秘书省正字时以上书迕秦桧外謪建州通判困顿州郡者凡十七年史称其直言无隐于吴芾王十朋陈良翰诸人中最爲骨鲠立身亦具有本末宋史艺文志载其集凡五十巻明初已罕流传治中程敏政于内阁得其本以巻帙繁重不能尽録乃摘抄其要编爲廷试防十巻奏议二巻内制一巻杂文八巻嘉靖间其乡人夏浚刻之又附以遗事志传等文凡二巻今世所行皆从程本传録不见完帙者已二三百年今攷永乐大典所载爲程本不载者几十   【姚广孝等所据之本卽敏政所见之内阁本而敏政取便抄録所采太狭故奏议长篇多所缺遗谨以浙江所购本与永乐大典参互比较除其重复増所未备勒为二十】【四巻虽未能复五十巻之旧而业已得其大半精华亦约略具是矣】【乾隆四十五年十月恭校上总纂官纪昀   陆  锡   熊孙士 毅总 校官 陆费 墀   文】   【定 集 目  録 臣】   之四五盖   钦定四库全书   文定集巻一   宋 汪应辰 撰   奏议   轮对论和议异议疏【绍兴八年五月】   臣伏见日者敌使在庭中外汹汹朝廷之上号令纷然内则患和议之不谐外则患异议之不息臣虽疎逺有以见圣意之勤止也然臣私忧过计窃谓和议不谐非所患和议既谐矣而因循无备之可畏异议不息非所患异议既息矣而上下相防之可畏正孟轲所谓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之时也议者往往以今日和议决不可成其成也或不能乆臣独以为不然昔秦之谋楚也固甞与之地借之兵而结为兄弟又为婚姻矣然则今日所谓还我梓宫归我母兄复我舆地者安知其不然也及秦之谋齐也与齐通和凡四十余年未尝交兵又安知今日和好之成不如是之乆耶至若谓敌人有悔过效顺之意则臣虽至愚不敢以为信也臣闻王伦之行未尝一诣其庭是必有诡谋密计而畏吾使者之或能觇之也是岂能洞然无疑于我哉又闻敌之迁而北也竭取财物尽驱其丁壮而往下至鸡豚狗彘靡有遗者是岂能有爱于我而不取哉是岂诚有悔过效顺之意哉夫非诚有悔过效顺之意而飜然以与我和是何故也陛下诚能以此思忧以此思危则将不遑睱食而谋之矣臣谓敌使既去所宜申戒执事交修庶政隂饬边吏厚为守备今乃肆赦中外厚赏士卒襃赏帅臣动色相贺以为休兵息民自此始矣纵一朝遂忘积年之耻独不思异时意外之患乎此臣所以言因循无备之可畏也方廷朝患异议者之不已也大则窜逐小则罢黜至有一言迎合则不次擢用是以小人窥见间隙轻躁者阿谀以希宠畏懦者循黙以自固浅谋者遂谓无事而忠臣正士乃无以自立于羣小之间今者事旣少定陛下必以出于独断益轻天下之士矣夫事是而专之犹却众谋况其非乎导人使谏犹恐不至况拒之乎子思言于卫侯曰君之国事将日非矣君出言自以为是而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卿大夫出言自以为是而士庶人莫敢矫其非如此则善安从出孟子曰訑訑之声音顔色拒人于千里之外则谗谄面谀之人至矣与谗谄面谀之人居国欲治可得乎此臣所以言上下相防之可畏也臣愿陛下痛心尝胆以图中兴勿谓和好之可以无虞而思患豫防常若敌人之至勿恃独断之可以成务而虚已从众常恐下情之不尽也兢兢业业以承天心德日新万邦惟懐臣且亲见于圣世何至以中国之大为雠人役哉取进止【案宋史本传云疏奏秦桧大不悦出通判建州遂请祠以归】   应诏言弭灾防盗事【绍兴三十一年权吏部侍郎上】   臣愚不肖陛下过意使备侍从方陛下宵衣旰食焦劳图治之时而臣会无片言补助万一窃位素餐死有余罪今者陛下只畏天戒惟懐永图亲发德音赐以清问臣犹不言罪益大矣谨昧死上愚对所谓消弭灾异之术者臣不足以知天然理之所在有可得而见者夫天地与人均一气尔上下流通初无间断故天地之灾祥与人之善恶常往来相应而无穷圣人以人配天地而谓之三才且曰人者天地之心也腹心之于五官宜若不相为用然疾病之作其必蕴积于内者既乆然后一旦发见于外善医者察脉观色知其所从来治其内而外症去矣今者淫而过节物被其害是病之发见于外者也岂非腹心之间或有所疾痛而不寜者乎或有所郁塞而不伸者乎以臣所见此二者今皆有之欲止其疾痛则莫若卹民力欲解其郁塞则莫若通下情何谓卹民力臣闻国之所恃以为本者民也民之所恃以为命者财也取于民者过制则民失其所以为命矣臣窃攷之古今财赋所入名色猥众未有如今日之甚者昔汉至武帝始有盐铁酤之法唐至德宗始有两税茶之法当时议者纷然以为民害后世既已兼而用之矣盖唐之初其取于民者曰租曰庸曰调天寳以后军旅数起凡非法赋敛如急备供军折估宣索进奏之类后皆收入两税以为常赋今之税是也则赋敛之重至于两税极矣不可以有加矣所谓茶税者其初所得仅四十万缗而已亦甚非今日比也今江浙州县财赋名色臣之可得而见者曰经制曰总制曰籴本曰僧道免丁曰州郡寛剩曰大军月桩曰和买折帛名为不取于民而其实隂夺民利名为漕司移用而其实责办于州县名为州郡之余而其实不足名为与之以本钱而其实无有陛下试诏有司以此数者校之往昔其所増加又不知几倍也至于州郡空虗诸所诛求又有未易数者如春冬军衣钱昔之出于官库者今则敛之民矣军器物料昔之和市者今则不复与之直矣茶引所以通啇今则贾用不售亦等级而使之输钱也虽有廉平之吏违冒法禁而不暇恤虽有严明之监司知州县之无可奈何而不复问况又有臣所不能尽见者陛下以此推之则今日之民力盖可知矣夫取于民者如此其多则宜其财聚于上而不可胜用矣而戸部之用度乃常患其不足其故何哉此中外之所以疑焉而不得其説也臣窃以为国计之重民事之烦要须通知其本末源流然后可以为之制节唐元和间宰相李吉甫始为国计簿本朝景德皇祐治平元祐皆尝为防计録元豊间又为中书备对今宜依仿其书为绍兴防计録使天下财赋之出入皆可得而防见然后取祖宗之时出入之数以相参较其浮冗之费有溢于旧者必求其所以然之故合众人之议酌时势之宜可罢者罢之可减者减之视其所省者几何然后财赋之所入其害民之甚者可以次第而议矣如经制总制未能遽罢勿拘以一定之额可也如和买折帛未能遽罢裁损其倍取之价可也触类而推不一而足庶几困敝之民犹可以少蘓不然则日削月朘未知其所终极陛下虽恻怛于上降丁寜之诏立烦悉之法初无益于民病也昔仁宗皇帝即位之初翰林学士李谘言两边寝兵二十余年而边餽如故他用寝广宜裁损浮冗费以寛厚敛于是诏近臣同议以景德较天禧计所省得什三其后西夏用兵御史中丞贾昌朝建请度经费省诸不急亦诏近臣议之岁省緍钱百万及夏人请盟枢密副使庞籍言陜西用兵以来用度太广请遣使者减省邉费仁宗从之所省逾半籍又以近世兵多而不精故国用困竭与中书合议大加简阅凡省八万余人三司赐粮始有余矣此皆祖宗已行之事也虽然节用以爱民理固然矣此特道其常尔君子安不忘危治不忘乱今名为兵革不用而百姓犹不免于困敝有如兴师十万日费千金其将何以给之乎恭惟太祖皇帝创制内藏当时平定僭伪亲祀郊丘所费巨万皆出于内而民不知真宗皇帝诏近臣作记以述祖宗爱民力之意且谓宰臣曰所贮金帛备军国之用非自奉也特外廷不知耳自是累朝或以师旅或以水旱辄发内库钱以赐三司此亦祖宗已行之事也惟陛下以祖宗之心为心则仁政可得而行矣何谓通下情臣闻言路广然后下情通凡自古明君所以求言纳谏与夫祖宗所以贻谋埀裕者陛下既已知之而又躬行之矣臣不敢广引以烦圣听顷者臣下进见陛下每谕以言虽切直或有过当皆能容纳仰见陛下之意惟恐下之有所不尽也既而秦桧用事专权自恣恶天下之议已而陛下得闻之也乃始严刑峻罚以箝天下之口词色之间稍渉疑似进退之际或被顾盻辄皆有不测之祸长告讦之俗而亲戚为仇起罗织之狱而道路以目人不自保导谀成风称之者以为圣人尊之者以为恩父凡投匦之章造庭之防不谋而同归美于一德元老至于输当面对者托疾而丐免奏事殿上者皇遽而夙退圣问所及则恐惧而不敢对风旨所至则迁延而不敢行四方餽献毕集于相府而尚方所无有也郡国便宜取禀于三省而九重不之闻也当此之时中外人情为何如哉原桧之所以至此者彼其为説必不自以为拒谏也以为不如是则国论不一君上不尊由今观之岂其然乎陛下奋发英断一新政化天下之人始得拭目引领以瞻天日之光招徕多士不问新旧开纳众论不遗疏逺德意至渥也然而士风頺敝非一朝夕非大有以矫正而振起之未易变也奈何议论之臣不能广推圣德明示中外反假秦桧之余术以艰梗言路摧沮士气陛下因星变而求言彼则曰恐奸人以天变为幸也大理少卿论及刑法彼则曰不当言而言是犯分也凡士之献言者固未必其心迹相应也然而有言则受之有善则行之岂必问其他哉今或逆探其隐伏之情或追防其平素之行或指以为好名或目以为好异此等説行虽不必加以刑罚而士止于千里之外矣昔公孙戍諌田文而得寳于外文表而出以劝来者司马光以为文可谓能用谏矣茍其言之善也虽懐诈谖之心犹将用之况尽忠无私以事其上乎然则何必逆探其隐伏之情也裴矩佞于隋而忠于唐司马光以为君恶闻其过则忠化为佞君乐闻直言则佞化为忠然则何必追咎其平素之行也庆歴间谏官包拯上言大臣颛政恶才能之士有所开建则议其近名夫羣下虽众然有志于国家者甚少其能处心积虑图补于上又困于近名之説是志士仁人终无以施矣则夫指之以为好名者是不欲其为善也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故晏婴谓和与同异则夫目之以为好异者是欲其为同也伏望陛下戒权臣欺罔之害而知其説之为邪察今日风俗之弊而思所以救其失览士大夫是非之论而断之以理进用忠谠斥远谀佞使天下知好恶所在则中人以下皆化而为忠矣其或狂妄而不知大体迂阔而不适于用亦置之而已勿轻加以罪也如此则民庶之疾苦臣下之情伪庶政之阙失皆毕陈于陛下之前又孰有郁塞而不伸之叹哉至于防守盗贼之防臣窃以为今日之计内之所以立国外之所以备患虽曰时廵江左而规模事体实与六朝不同民心爱戴有死无二立国之势赖以为固此则非六朝之所敢望也边境之上经理防察常若冦至此则六朝之所以自固而今日所未及也六朝之君往往乗时崛起初无积累之业其继承统绪号为中兴者特东晋而已方元帝徙镇建康居月余吴人莫有至者假王导兄弟为之重引顾荣贺循为之先后然人稍归附既而王敦苏峻祖约相继称兵宗社危疑不絶如线重之以桓温父子而国非其国矣恭惟陛下总戎河朔四方闻风云合响应竭蹷奔走惟恐居后上下有常分中外无异志分阃之重臣握兵之大将尺一号召则朝闻命夕引道是岂东晋所敢望哉然而勉就和好确守信约城郭不修器械不备堠障不立烽燧不设憔悴之民襁负系道而不之纳也闲旷之土莽苍极目而未之耕也使六朝之君而弛备如此不有外虞且有内患将不能以一朝居然则民心之为邦本亦大矣故臣区区前説以卹民力通下情为先务盖所以系斯民之心使之固结而不解也虽然六朝之所以备患又安可忽而不讲哉大抵国于江左必保两淮必据上流然孙氏之吴未尝有淮南尺地也亦仅足以自守魏文兵至瓜歩则淮已不守矣而卒不能渡江至于上流之地万一敌据之则鲜有不得志者盖其顺流而下通行无累若高屋建瓴而莫之御也今建业地濶营伍相望外论颇以为得其人矣而上流之备尙有可虑者兵志曰以一撃十莫善于阨以十撃百莫善于险以千撃万莫善于阻襄阳之地平原广野非有险阻之限所恃者兵而已今兵实不足此其可虑者一也与士卒同甘苦然后可与之同死生今田师中刻剥其下而奴隷使之平居无事借借嗟怨一旦有急彼能死其长乎此其可虑者二也捉募行旅以补军籍至有断截肢体以求免者人情可见矣其可敺而使用命乎此其可虑者三也夫贵极富溢而能以立功图报为志此豪杰之士也唐杜牧论用兵之弊以为爵命极矣田宫广矣金绘溢矣子孙官矣焉肯勤于我哉今师中不几于是乎此其可虑者四也李道之于师中故部曲也师中怒其去已予以羸卒而留其家赀夫两不相能而欲望其彼此应援如左右手其可得乎此其可虑者五也凡此数事皆人所共知而窃以为忧者独未闻执事者有所措画岂其知两淮之重而不知上流之为尤重乎陛下诚留意于此使将足以用其兵兵足以为将之用形势相接声气益振至于疆场之事据险要远斥堠遣间谍察奸伪诸如此类皆可以付之其人而听其所为惟是备御大计所当有一定之説者愿陛下密诏诸将悉意条具使议臣参订其可否有未尽者往复诘难然后断自渊衷裁处其当表里相应勠力而行之非若率尔尝试而侥幸其或成者也昔赵充国上屯田奏宣帝辄下公卿议诸臣初是充国计者什三中什五最后什八于是始诏报从之庆歴中经画西事亦诏帅臣议攻守二防以上而裁择焉近世以来举事兴为议论不一政令数改是以玩歳愒日迄无所成使其审之于初奠而后发岂复有纷纷之患乎凡臣之所欲言者既已陈其大槩矣而惓惓之诚犹有不能自已者敢遂言之今天下所望以为忠义纯正而可以任今日之事者张浚是也而臣窃有疑焉陛下收拾人才孜孜如不及寸长片善惟恐失之有臣如此陛下岂肯置之谪籍耶古人有言曰知臣莫如君非必君而后知臣也盖其左右奉侍朝夕亲近其志趣之所尚才力之所能到所以察之者熟矣非如他人之想望而传説也然则陛下之意其必有超然独览而非天下之所知者矣虽然法正言于蜀先主曰天下有虗名而无实用者许靖是也然天下之人不可戸晓宜加崇重以慰逺近之望今浚之名不下于靖至于实用之有无惟陛下知之尔使其无也犹当以人望见重况其不止于靖耶夫用一人而用以慰天下之望解天下之疑则虽曰虚名乃所以为实用也且臣闻人恒过然后能改动心忍性然后増益其所不能浚之得罪二十年矣臣不知其所改悟増益者止于陛下昔日之所知耶其亦有未易知耶古之圣人不以已之独智而废众人之论不以人之一眚而掩终身之善毎以知人为难者盖在于此惟陛下加察焉臣不胜恳切之至   论军中功赏不实【案原本未注年月据宋史本传奏驳李显忠冒具安丰军功赏在权户部侍郎之前李心传系年要录绍兴三十二年闰二月应辰由权吏部侍郎改权户部侍郎仍兼国子祭酒则是疏为闰二月以前所上】   右臣伏见比者指挥令李显忠开具实立功人保明申三省枢密院取旨推恩今来李显忠保明到安丰军正阳西迎见番贼获捷立功官兵五千二百五人仍各开具合补转官资朝廷不待核实即从其请虽赏不逾时固当如此而事失其实人所共疑盖自去冬以来中外之论皆以为将帅拥兵境上敌骑奄至不能一战惟是望风奔避而已如显忠其一也而臣亦有不能不信者诚使官军果能迎遏其锋大败其众掩袭追击至于再三如今来功状所谓然而敌数败则宜退矣纵使其坚忍而未肯退亦不应遂能径进也我师数胜则宜进矣纵使其持重而未欲进亦不应至于遽退也今敌人长驱突入蹂践数郡而我将帅之臣自以为战胜者已弃淮而归南矣此所以中外之论纷然而臣亦不能不信也今乃反以为功列上五千余人率加以不次之赏其可谓之实乎王权亦尝以安豊之捷入报矣自今观之果何如也近日言者论刘光辅之罪如妄冒功赏乃其一事况至于五千余人者乎其他士卒闻之亦将以此而望于其帅帅必不能抑也又如是而推赏也则所谓五千余人者将至于数倍而未止也将帅无所忌惮则益骄士卒无所劝沮则益惰宂滥者众则国用益屈民力益困末流之弊将有不可言者此臣所以甚惧也真宗皇帝廵幸澶渊契丹通和大将李继隆石保吉葛霸以战功止加阶封内侍文质以射杀敌将自高品迁殿头高品而已富弼以为诸将不能大破敌人卒至和好真宗以是为耻主既耻则将何功焉所以薄其赏也若无功而和则将帅可罪而赏亦不行矣臣窃以为时异事异今固不能尽如祖宗时然爱惜名器甄别功劳则当以祖宗为法从而斟酌损益可也其安丰军功赏望圣慈宣谕三省枢密院更加详酌取旨施行干冒威严臣无任战灼之至   文定集巻一   钦定四库全书   文定集巻二   宋 汪应辰 撰   奏议   应诏陈言兵食事宜【绍兴三十二年五月二日】   臣伏见上天助顺海陵殄灭金主新立畏天之威遣使通和辞甚勤笃陛下方且不自暇逸而豫为防秋之备不自圣贤而博尽羣臣之谋天下幸甚盖自今日以来传报不一或以为金主寛厚能得众者或以为懦弱不立者或以为急于和亲欲复还河南地者或以为彼方厚立赏格以勤战士如唐邓陈蔡之类失而复取其志盖未已者或以为河朔羣盗扰其南而契丹之遗种攻其北者昔汉光武初定天下臧宫马武皆以匈奴衰之时不可失光武答以北边尚强而屯田儆备传闻之事常多失实古今通患实在于此要之为国者不当问敌人之盛衰顾吾自治何如尔东晋之季苻坚以百万之师战胜之威长驱八寇自谓投鞭于江足断其流至于淝水之战敌众奔溃首尾不支卒以亡国然则敌人虽盛未足为中国患也晋之谋臣皆欲乘苻氏败亡开拓中原王师一出尽得兖青雍豫之地然而君臣宴安无复顾虑以谢安之勲劳犹不见容而道之元显之流出而用事晋之不振皆自此始然则敌人虽衰未必为中国福也臣故曰不当问敌人之盛衰顾吾自治何如尔今诏旨以足食足兵为虑此二者皆自治之要也臣请先言足食之説昔人以为县官当食租衣税然汉文景之盛或赐民田租之半或尽除之或三十税一武帝穷极奢侈有盐铁酒酤之禁昭帝即位一切罢之至于后世或用或否唐至德宗用杨炎之説尽取军兴以来暴敛横赋合而为两税又用张滂之説始有茶禁凡汉唐之所征取禁者今皆不能易矣然刘晏号为善盐其始至也盐利歳才四十万缗至大歴末乃六百余万天下之赋盐利居半宫闱服御军饟百官禄俸皆仰给焉今止以淮浙计之歳收一千三百四十万贞元八年茶歳得四十余万缗今则歳收二百四十万矣世固未有善理财之人也独不知刘晏复生其于今日财利尚能有所増加否乎至于其他所取名色猥众曰经制曰总制曰无额上供曰折帛曰州郡寛剩曰僧道免丁曰寺观寛剩曰大军月桩曰瞻军酒息曰籴本总其所得又什倍于两税而不翅也然则今日利入之厚汉唐之时与吾祖宗之盛皆所不及也宜其财聚于上不可胜用矣而大农无经旬之储至于仰贻宵旰之虑此其故何也臣尝以为取之多则宜有余而或以不足取之寡则宜不足而或以有余以文景轻徭薄赋而贯朽粟陈以武帝笼天下之财而用度常不继唐王仲舒观察江西奏罢酤钱九十万既三年钱余于库粟余于廪孔戣节度岭南尽除他名之税免属州逋负之缗钱二百万而公藏私蓄上下俱足由此观之不在乎取之多而在乎用之有节也今日财赋自其外而言之左藏一歳所出比于绍兴之初其多已増倍矣臣不敢逺引前古姑以陛下之初政为率则其间所当裁节者固不少矣仁宗至和中谏官范镇乞明诏中书枢密大臣攷求祖宗朝天圣中官吏兵数与天下赋入之数斟酌损益立为条章上下遵守则国用有常而民力有余矣此亦微臣所望于陛下也凡百官有司浮宂之费可以参酌旧制一切减省惟是军旅之用日以増广因循寖乆遂为成例一旦更革固亦未易然而赏典之宂滥独不可以甄别乎尺籍之伪冒独不可以攷覈乎此特在陛下指麾之间尔又自用兵以来中外争言使宜往往出于希功徼幸之意如措置营田如结集民兵如招纳归附之类钱粮器械一皆取足于朝廷曽无毫发之效亦莫知其何用也熙寜间韩绛以大臣宣抚陜西所费十八万缗终无成功众议沸腾以为大咎今所谓十八万缗不知其几矣况其事之初行议者固疑其不可故臣愿朝廷之上有所兴为与众共之使可否之论毕陈于前然后择而从之如汉宣帝使公卿议屯兵利害反覆详尽庶几无轻举妄动之失矣虽然此特言其外者而已至于内府之财则有非外廷所知者周官太宰以九式均节财用有匪颁之式好用之式然则王之用度虽曰不防要不出乎式也太府掌九赋九功之贰受其货贿之入其颁财则以式法授之而式贡之余财则以供玩好之用元丰更定官制以金部左藏案主行内藏之出纳而奉宸库则于太府所以示天子至公无内外之异也自绍兴十三年始诏内库不戸部太府有司辄敢防问与供报者皆坐之中外之人不知所以然者何也疑词异説无所不有臣窃观陛下清心省事仁民爱物一皆出于天性宫掖使令既已不备又从而出之教坊音乐旣已不听又从而罢之此岂以外物为乐哉比以戎事暴露备边犒师招军市马率从中出此岂以多藏为利哉而臣犹有不能已者窃恐赐予之间或过为丰厚而失于撙节出纳之际或习为寛纵而失于攷察杂色供奉宂食无用之人或虽澄汰而未尽也今陛下恭俭于上而左右近习与夫贵戚之家第宅池馆穷极华美田园邸舍连亘阡陌此固不能使人之无疑也夫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有仁心仁闻而民不被其泽者盖有之矣愿陛下推其所为损之又损始自宫掖次及外廷如此则圣德日新人心悦服而实惠及于天下矣先王所不可俭者祭祀也至于当损之时则二簋可用享况于匪颁好用之类乎且臣闻之有国家者未尝不以人心为安危惟我祖宗覆育天下斯民爱戴有陨无二尤见于艰难之时陛下诚以东晋观之国于江左中原分裂变故内起岌岌乎无终日之安所患者王敦也敦既死而苏峻祖约连衡犯顺所患者桓温也温既死而王恭殷仲堪称兵内向所患者孙防也而卢循徐道覆相继扰乱盖其基本尚浅人心易摇故奸邪得以肆行而无所畏也自建炎以来金人之役甚于东晋然而戸口虽或流离而无背叛之志盗贼虽或窃发而无响应之助强悍之将不能以使其下之为非暴虐之敌不能以禁其民之向化此皆祖宗德泽之所固结陛下仁心之所感动相与扶持扞蔽以至今日岂曰小补之哉赵简子使尹铎为晋阳令谓曰以为茧丝乎抑为保障乎简子曰保障哉尹铎损其戸数既而智伯攻晋阳决水灌之沈灶产蛙民无叛志凡今日之所以取诸民者臣已具陈于前矣愿陛下思民心所系之甚重悯方今民力之已竭而求所以赈救惟在节省无益之费使财用充足然后赋敛之不得已者可以次第蠲除庶几疲瘵之民得以苏息则其为国家之保障者岂有已哉臣请言足兵之说昔陆贽有言克敌之要在乎将得其人驭将之方在乎操得其柄将非其人者兵虽众不足恃操失其柄者将虽材不为用兵不足恃与无兵同将不为用与无将同固不在益兵以生事加赋以殄人也至和中朝廷招募新兵谏官范镇以为财用不足民力凋敝而又欲募兵是何异欲救火而益以薪流之浊而复挠其源也兵不在众在练之与将何如耳方侬智高寇岭南之后遣将不知几辈遣兵不知几万死亡奔北不可胜纪然狄青所以取胜者番落数百骑耳此兵不在众近事之效也臣以为陆贽范镇之説切中今日之病自讲和以来诸将坐拥重兵初无尺寸之功而高爵厚禄极其富贵安享优佚养成骄惰无复激昻奋励之志兵籍虽多初不阅习或拘之以为工匠或敺之以为啇贾或抑之以为仆厠之役既虐使之以不当为之事又侵夺其所当得之食行路之人皆知其不可用也已而敌骑奄至曽不一战望风遁逃浃辰之间而两淮之地蹂践几遍方且恬不忌惮恣为誔谩列上战功诳惑羣聼急危之际被旨应援乃或防辞诡计顾望不进陛下虽尝取其不用命者治之终未足以震服中外且钧是罪也而罚有轻重人犹不能无词况于或罚之或赏之乎故其免于罪而防赏者不知愧怍而反谓朝廷之可欺偃蹇傲睨日以滋甚陛下损金帛以赐士卒适以资其刻剥之计至于怨讟并兴无以自解乃复奏功第赏超越资级动以数万唐李愬平淮西奏请将佐以下官凡百五十员宪宗谓裴度曰愬诚有竒功然奏请过多使如李晟浑瑊又何如哉遂留中不下以此较之今日之事无乃太甚乎方无事时朝廷有所使令率以诏旨行下或隂为迁延或公肆欺玩或直抗执而不行不知一旦有急能惟命是听以徇国家之难乎四方之人何所观望三军之士何所劝沮虽有貔虎百万将谁用之故臣之所忧不在乎兵之不足而在乎军政之不修也且今中外之兵其老弱强壮不可得而分也其逃匿死亡不可得而见也然则虽欲益兵亦不知其所以益矣诸葛亮出师无功或劝以益兵者亮曰大军在祁山箕谷皆多于贼而反为贼所破者则此病不在兵少也在一人耳今欲减兵省将明罚思过校变通之道于将来若不能然者虽兵多何益自今以后有忠虑于国者但勤攻吾之阙则事可定贼可死功可蹻足而待矣由此观之亮非徒不肯益兵也又欲减省之盖胜败在将不在兵兵多而宂不若少而精也臣愿陛下内自省察以前日之失为在已奋发英断力行大公至正之道而不牵于异説之私赏善罚恶无偏无党示天下以好恶所在使人皆洒心易虑以听陛下所为然后兵籍之多寡人材之高下皆可以按见其实谨其训练之法号令必行等级必明技艺必精心志必一周旋进退将无所不可者矣昔人论兵盖有一可以当十者亦有十不当一者此顾用之何如耳窃闻朝廷方简阅州县之兵取其半以待不虞之备此诚有不得已者去冬固尝发诸郡弓弩手什之七矣彊之使行惊扰狼顾州郡有调发之费室家有离散之怨既至军中大率奴使之初不籍以为战鬬之地也大敌在前何尝得一夫之力且所谓正兵者技止于此况其下者乎而又有甚不便者夫盗贼之作常生于细微州县之兵虽不可施之于大军而追胥讨捕防防乡井盖所以销患于未萌也晋武帝罢州县兵山涛陶璜皆以为不可及永寜以后盗贼羣起州郡不能制此往事之鉴也去冬既取所谓弓弩手者州郡无备则或发诸县尉司弓手以守御城郭县又无备则或抽差编戸以代弓手之乏贪猾之吏夤缘为奸无所不至或差或否均被其扰夫天下之事顺人情而行之则如水之就下咈人情而行之则有挟山超海之难故圣王之政山者不使居川而渚者不使居中原此非有神竒巧妙也亦曰顺之而已今民之在田里者则拘之于县县之廵捕者则执役于州州之守卫者则分于诸军岂所以为顺哉议者患州县之空虚也则请各置四隅之官而以其土人为之强宗富室平日挟其财力以武断于乡曲今又假以尺寸之柄公行贿赂明报仇怨有甚于盗贼者朝廷知其不便寻即寝罢盖凡所以开阖动摇至于数四公私烦费骚然不寜而迄不得其道理者皆起于州郡之无兵也今者诏旨止令选其强壮就各州教阅则固未必调发也惟陛下精思熟虑于不得已之中有所裁酌使州县不至于无备田里不至于重扰则州县安而朝廷安矣臣仰惟陛下临政愿治于兹有年国宜益富兵宜益强而顾以不足为忧凡在臣子莫不惶恐臣窃以为自古人君当艰难之际其能积微而致着革弊而为治者要必以至诚为本以力行为要不尚虗文专取实效用其人必责以功听其言必验以事使欺伪者有所不敢为而忠臣义士皆得自尽以奉其上则天下无不可为之事矣诗曰秉心塞渊騋牝三千又曰思无邪思马斯徂夫马之蕃息何预于人君之心思盖物无小大茍非以诚心持之则所行之事其施于外也必苟简所用之人其应于上也必灭裂又安能旋至而有效乎今日之事特在陛下加之意而已臣窃观今之风俗大率以欺罔为尚防路帅臣训练精兵二万及监司核实初无一卒东南铸钱祖宗时歳不下百万缗比来止以四十万为额又尽收天下之铜有司以为可铸三十万则是七十万也去年所纳仅及五万而乃以六万为羡余而献夫以欺罔如此岂不以为罪或又从而赏之亦何惮而不为欺罔乎此风不革则天下之事所以仰劳圣虑者何时而已也臣不胜惓惓献其愚衷惟陛下裁赦幸甚   论敌情当为备海道未可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