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类稿 - 第 40 页/共 70 页

如臣之议为可取者,其教养选用之意,愿降明诏以谕之。得人失士之效,当信赏罚以厉之。以陛下之所向,孰敢不虔于奉承?以陛下之至明,孰敢不公于考择?行之以渐,循之以久,如是而俗化不美,人材不盛,官守不修,政事不举者,未之闻也。其旧制科举,以习者既久,难一日废之,请且如故事。惟贡举疏数,一以特举为准,而入官试守选用之叙,皆出特举之下。至夫教化已洽、风俗既成之后,则一切罢之。如圣意以谓可行,其立法弥纶之详,愿诏有司而定议焉,取进止。〈元丰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垂拱殿进呈。〉   【请西北择将东南益兵札子】   臣闻古者兵出于农,故三时耕稼,一时阅武。其于四时搜田,则又率之从事。然则农之用力于兵,以少言之,岁当两月。计其大概,则今之专力之兵一,当古之兼农之兵六。先王之制,天子六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军万二千五百人,其余夫以为羡卒。周有天下,诸侯之国千有八百,以中数率之,通有兵二万五千,为兵四千五百万,而羡卒未在其数。以今之兵一当其六,今有兵百万,为八十倍少于古。以迹言之,其专力、兼农之势固异;以多少言之,其用人之力,费人之财,今可谓省矣。古者兵出于农,故干戈、车乘、马牛亦皆取具,而国无预焉;今兵出于国,故干戈、车乘、马牛亦皆取具,而民无预焉。此今之兵又于民为便者也。秦既开阡陌,而亦兵出于民。其干戈屡动,则至于发闾左之戍。魏汉而下,亦皆以民为兵,其转徙杀戮之祸尝甚矣。至于后周、隋、唐修列府卫,而兵复近古。天宝以后,广骑立,而募兵之法行。自是之后,纲纪失序,天子之势屈屈方镇之兵,方镇之势屈于所部之兵。至其甚也,将之废置出于兵。至于五代,而国之废置出于兵。兵之祸天下,未有甚于此也。   宋兴,拨乱世反之正。太祖外削藩服,而归之轨道;内操师旅,而束以法制。天下之恶子,非鳅之以刑,而自列于行伍;非驱之以暴,而自就于绳墨。以镇城邑,以戍疆场。非独为朝廷之用,其于天下之良民,得以乐职而安业者,实赖其力。况又其费少于古,其便多于民,近世以来,制兵之善,未有及此者也。陛下出众虑之表,起百职之废,其于常武,尤属圣心。今连营之士,训练精锐;武库之兵,缮治工巧,殆古所未有。   臣诚不自揆,计今之事,窃以谓西北之宜当择将率,东南之备当益戍兵,庶几上副陛下威夷狄、守四方、不世出之大志。何以言之?昔太祖之世,其捍北狄,则用李汉超于关南、马仁于瀛州、韩令坤于常山、贺惟忠于易州、何继筠于棣州;其御太原,则用郭进于西山、李谦溥于隰州、李继勋于昭义;其备西戎,则用姚内斌于庆州、董遵诲于环州、王彦升于原州、冯继业于灵州。大抵如内斌、遵诲之兵,率不过五六千人,皆责之以自守其地。今士之精锐,兵之工巧,无以复加矣,在乎得人,属之统督之寄而已。故臣以谓西北之宜当择将率,付之一州一路,任之以战守之责,陛下明考核、信赏罚,以驭之而已。以此制胜,而何求而不得也?   臣又窃以古者百里之地,为千乘之国,有兵三万七千五百人。今州小者,非特百里而已。士徒之众,虽不必尽如古制,然今东南之隅,地方万里,有山海江湖险绝之势、溪洞林麓深僻之虞,而此诸路之兵,各不过数千人而已。其于防逻,常患不足。万一有追胥讨捕之事,理必乏人。向者邕州之不守,盖患于救援之不继。至于廖恩之鼠窃,而能稽诛于时月者,盖由追讨之兵不足。恩已自归,而所遣北兵,犹在道路。则东南之寡弱,盖可知也。以陛下之明,纲理天下,无所不备。其于东南之兵,计今之宜,虽不必如古者千乘之法,然稍增兵屯,使缓急足用,以销奸萌,除患于未然,亦治体之所宜及。臣故以谓东南之备当益戍兵。区区忧国之心,惟陛下之所裁择,取进止。〈元丰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垂拱殿进呈。〉   【议经费札子】   臣闻古者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使有九年之蓄。而制国有用者,必于岁杪,盖量入而为出。国之所不可俭者,祭祀也。然不过用数之仂,则先王养财之意可知矣。盖用之有节,则天下虽贫,其富易致也。汉唐之始,天下之用常屈矣,文帝、太宗能用财有节,故公私有余,所谓天下虽贫,其富易致也。用之无节,则天下虽富,其贫亦易致也。汉唐之盛时,天下之用常裕矣,武帝、明皇不能节以制度,故公私耗竭,所谓天下虽富,其贫亦易致也。   宋兴,承五代之敝,六圣相继,与民休息,故生齿既庶,而财用有余。且以景德、皇、治平校之:景德户七百三十万,垦田一百七十万顷;皇户一千九十万,垦田二百二十五万顷;治平户一千二百九十万,垦田四百三十万顷。天下岁入,皇、治平皆一亿万以上,岁费亦一亿万以上。景德官一万余员,皇二万余员,治平并幕职,州县官三千三百余员,总二万四千员。景德郊费六百万,皇一千二百万,治平一千三百万。以二者校之,官之众一倍于景德,郊之费亦一倍于景德。官之数不同如此,则皇、治平入官之门多于景德也。郊之费不同如此,则皇、治平用财之端,多于景德也。诚诏有司按寻载籍,而讲求其故,使官之数、入者之多门可考而知,郊之费、用财之多端可考而知。然后各议其可罢者罢之,可损者损之。使天下之入,如皇、治平之盛,而天下之用、官之数、郊之费皆同于景德,二者所省者盖半矣。则又以类而推之。天下之费,有约于旧而浮于今者,有约于今而浮于旧者。其浮者必求其所以浮之自而杜之,其约者必本其所以约之由而从之。如是而力行,以岁入一亿万以上计之,所省者十之一,则岁有余财一万万。驯致不已,至于所省者十之三,则岁有余财三万万。以三十年之通计之,当有余财九亿万,可以为十五年之蓄。自古国家之富,未有及此也。古者言九年之蓄者,计每岁之入存十之三耳,盖约而言之也。   今臣之所陈,亦约而言之。今其数不能尽同,然要其大致,必不远也。前世于雕敝之时,犹能易贫而为富。今吾以全盛之势,用财有节,其所省者一,则吾之一也,其所省者二,则吾之二也。前世之所难,吾之所易,可不论而知也。   伏惟陛下冲静质约,天性自然。乘舆器服,尚方所造,未尝用一奇巧。嫔嫱左右,掖廷之间,位号多阙。躬履节俭,为天下先。所以忧悯元元,更张庶事之意,诚至恻怛,格于上下。其于明法度以养天下之财,又非陛下之所难也。臣诚不自揆,敢献其区区之愚,惟陛下裁择,取进止。〈元丰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垂拱殿进呈。〉   【请减五路城堡札子】   臣尝议今之兵,以谓西北之宜在择将帅,东南之备在益戍兵。臣之妄意,盖谓西北之兵已多,东南之兵不足也。待罪三班,修定陕西河东城堡之赏法,因得考于载籍。盖秦凤、延、泾原、环庆、并代五路,嘉之间,城堡一百一十有二,熙宁二百一十有二,元丰二年二百七十有四。熙宁较于嘉为一倍,元丰较于嘉为再倍。而熙河城堡又三十有一。虽故有之城,始籍在于三班者,或在此数,然以再倍言之,新立之城固多矣。   夫将之于兵,犹弈之于棋。善弈者置棋虽疏,取数必多,得其要而已。故敌虽万变,途虽百出,而形势足以相援,攻守足以相赴,所保者必其地也。非特如此,所应者又合其变,故用力少而得多也。不善弈者,置棋虽密,取数必寡,不得其要而已。故敌有他变,途有他出,而形势不得相援,攻守不能相赴,所保者非必其地也。非特如此,所应者又不能合其变,故用力多而得少也。守边之臣,知其要者,所保者必其地,故立城不多,则兵不分,兵不分,则用士少,所应者又能合其变,故用力少而得多,犹之善弈也。不得其要者,所保非必其地,故立城必多,立城多,则兵分,兵分则用士众,所应者又不能合其变,故用力多而得少,犹之不善弈也。   昔张仁愿度河筑三受降城,相去各四百余里,首尾相应,由是朔方以安,减镇兵数万。此则能得其要,立城虽疏,所保者必其地也。仁愿之建三城,皆不为守备,曰:“寇至当并力出战,回顾望城,犹须斩之,何用守备?”自是突厥遂不敢度山,可谓所应者合其变也。   今五路新立之城,十数岁中,至于再倍,则兵安得不分?士安得不众?殆疆场之吏,谋利害者不得其要也。以弈棋况之,则立城不必多。臣言不为无据也。以他路况之,则北边之备胡,以遵誓约之故,数十年间,不增一城一堡,而不患戍守之不足,则立城不必多,又已事之明验也。臣以此窃意城多则兵分,故谓西北之兵已多,而殆恐守边之臣,未有称其任者也。今守边之臣,遇陛下之明,常受成以从事,又不敢不奉法令,幸可备驱策。然出万全之画,常诿于上,人臣之于职,苟简而已,固非体理之所当然。况由其所保者未得其要,所应者未合其变,顾使西北之兵独多,而东南不足。在陛下之时,方欲事无不当其理,官无不称其任,则因其旧而不变,必非圣意之所取也。夫公选天下之材,而属之以三军之任,以陛下之明,圣虑之绪余,足以周此。臣历观世主,知人善任使,未有如宋兴太祖之用将英伟特出者也。故能拨唐季、五代数百年之乱,使天下大定,四夷轨道,可谓千岁以来不世出之盛美,非常材之君、拘牵常见者之所能及也。以陛下之聪明睿圣,有非常之大略,同符太祖。则能任天下之材以定乱,莫如大祖;能继太祖之志以经武,莫如陛下。臣诚不自揆,得太祖任将之一二,窃尝见于斯文,敢缮写以献。万分之一,或有以上当天心,使西北守边之臣,用众少而得多,不益兵而东南之备足,有助圣虑之纤芥,以终臣前日之议,惟陛下之所裁择。〈《任将》篇见《本朝政要策》。〉   贴黄:五路城堡,据逐次降下三班院窠名数目如此。窃恐亻系旧来城堡,自来属枢密院差遣,后来逐度方降到窠名,亻系三班院差人,所以逐度数目加多。若虽是旧来城堡,即五路二百七十余城,亦是立城太多。         ●卷三十一·札子六首 【再议经费札子】   臣尝言:皇、治平岁入,皆一亿万以上,而岁费亦略尽之。景德官一万于员,皇、治平皆三〈一作二〉万于员,景德郊费六百万,皇、治平皆一千万以上,是二者费皆倍于景德。使皇、治平入官之门多于景德者,可考而知,皇、治平郊费之端多于景德者,可考而知,然后议其可罢者罢之,可损者损之,使岁入如皇、治平,而录吏、奉郊之费同于景德,则二者所省盖半矣。则又以类推而省之,以岁入一亿万计之,所省者十之一,则岁有余财一万万,所省者十之三,则岁有余财三万万,以三十年之通计之,当有余财九亿万,可以为十五年之蓄。自古国家之富,未有及此也。陛下谓臣所言,以节用为理财之要,世之言理财者,未有及此也,令〈一作今〉付之中书。   臣待罪三班,按国初承旧,以供奉官、左右班殿直为三班,立都知行首领之。又有殿前承旨班院,别立行首领之。端拱以后,分东西供奉,又置左右侍禁及承旨借职,皆领于三班。三班之称亦不改。初,三班吏员止于三百,或不及之。至天禧之间,乃总四千二百有余。至于今,乃总一万一千六百九十,宗室又八百七十。盖景德员数已十倍于初,而以今考之,殆三倍于景德。略以三年出入之籍较〈一作校〉之,熙宁八年,入籍者四百八十有七,九年五百四十有四,十年六百九十,而死亡退免出籍者,岁或过二百人,或不及之,则是岁岁有增,未见其止也。臣又略考其入官之由,条于别记以闻,议其可罢者罢之,可损者损之,惟陛下之所择。   臣之所知者,三班也。吏部东西审官,与天下他费,尚必有近于此者,惟陛下试加考察,以类求之。盖有约于旧而浮于今者,有约于今而浮于旧者,其浮者必求其所以浮之自而杜之,其约者必本其所以约之由而从之,如是而力行,使天下岁入亿万,而所省者什三,计三十年之通,当有十五年之蓄。夫财用天下之本也,使国家富盛如此,则何求而不得?何为而不成?以陛下之圣质,而加之励精,以变因循苟简之敝,方大修法度之政,以幸天下,诒万世。故臣敢因官守,以讲求其损益之数,而终前日之说以献,惟陛下财择。   【请改官制前预选官习行逐司事务札子】   臣伏以陛下稽古正名,修定官制,今百工庶务,类别以明,其于讲求经画,皆出圣虑,弥纶之体,固已详尽。然推行之始,去故取新。窃恐百执事之人,素未谕于其心,习于其耳目,一日之间,或未尽知其任;群吏万民,听治于上者,或未尽知所趋。待夫问而后辨,推而后通,则必有烦阻之患、留滞之虞。若图之于早,定之于素,则一日之间,官号法制,一新于上,而彝伦庶政,叙行于下,内外远近,虽易视改听,而持循安习,无异于常。此臣所以区区之愚,庶有补于万一也。   今百司庶务,既已类别。若以所分之职、所总之务,因今日之有司,择可属以事者,使之区处,自位叙名分,宪令版图,文移案牍,讼诉期会,总领循行,举明钩考,有革有因,有损有益,有举诸此而施诸彼,有舍诸彼而受诸此,有当警于官,有当布于众者,自一事已上,本末次第,使更制之前,习勒已定,则命出之日,但在奉行而已。   盖吏部于尚书,为六官之首。试即而言之,其所总者选事也。流内铨、三班、西东审官之任,皆当归之。诚因今日之有司,择可属以事者,使之区处。自令、仆射、尚书、侍郎、郎、员外郎,以其位之升降,为其任之烦简,使省书审决,某当属郎、员外郎,某当属尚书、侍郎,某当属令、仆射,各以其所属,预为科别。如此,则新命之官,不烦而知其任矣,曹局吏员,如三班诸房十有六,诸吏六十有四,其所别之司,所隶之人,不必尽易。惟当合者合之,当析者析之,当损者损之,当益者益之,使诸曹所主,因其旧习。如此,则新补之吏,不谕而知其守矣,宪令版图,文移案牍,讼诉期会,总领循行,举明钩考,其因革损益之不同,与有举诸此而施诸彼,有舍诸彼而受诸此,有当警于官、布于众者,皆前事之期,莫不考定。如此,则新出之政,不戒而知其叙矣。夫新命之官,不烦而知其任;新补之吏,不谕而知其守;新出之政,不戒而知其叙。则推行之始,去故取新,所以待之者备矣。其于选事如此,旁至于司封、司勋、考功当隶之者,内服外服、庶工万事当归之者,皆推此以通彼,则吏部之任〈一作仕,〉不待政出之日,问而后辨、推而后通也。   推吏部之事,以通于百工庶职。如此,则体虽至大,而操之有要;事虽一变,而处之有素。一日之间,官号法制,鼎新于上;而彝伦庶政,叙行于下。内外远近,虽改视易听,而持循安习,无异于常。   区区之愚,庶有补于万一者在此。而臣愚浅薄,不知治体,贪于倾尽,而不知其言之妄。采掇增损,实待圣断,惟陛下之所裁,幸取进止。   【请改官制前预令诸司次比整齐架阁版籍等事札子】   臣伏以陛下发德音,正官号,法制度数,皆易以新书,太平之原,实在于此。今论次已定,宣布有期。四方足而望。臣切恐施行之际,新旧代易之初,庶工之间,或吏属因循,或簿书缘绝,其于督察漏略,检防散逸弥纶之体,不可不早有饬戒。欲乞明论,有司架阁有未备者备之,版籍有未正者正之。凡宪令图牒、簿书案牍,皆当次比整齐,敛藏识别。以至于官寺什器,凡物之属公上者,亦皆当钩考,详于簿录。庶于新旧更易之间,得无漏略散逸之敝,非独儆当今典领之懈,且以绝异时追究之烦。取进止。   【请以近更官制如周官六典为书札子】   臣窃以周制六卿,各率其属,皆有分职,见于《礼经》。至唐,自三省而下,分命庶官,亦各以其职事,见于《六典》。今陛下讲求化原,更定官制。盖作宪垂法,由古以来,其于大体有不可易者,虽唐虞三代未尝易也。至于缘人情,因世故,斟酌损益,有不可不易者。故虽唐虞之际极盛之时,凡巡守四方,则皆修五礼,而周人治象之法,亦岁有更革,况于时异事殊,而可以胶于一方之说、泥于一偏之迹哉?故陛下更制改作,其弥纶大意,则远体《周官》,而近因唐制,此所谓于其大体,有不可易者也。至于从宜应变,则解纵拘挛,独出圣谋,不牵常,此谓斟酌损益,有不可不易者也。夫能审其不可易者而因之,断其不可不易者而更之,惟当而已,然后可谓明制作之体。   惟陛下圣性之卓,故能处之无疑,此非群臣之所能望也。今更定官制,其所先者,在于使群臣庶位皆明知其职分。职分既明,然后在事者得各因其名,以效其实。而考察者欲核其实,则必推其名。此作法之大要,所谓不可易者也。今庶尹百工,分位既定,宜有新书,如《周官》、《六典》明白之文,使内外上下,晓然究悉,以熙庶绩而康万事。臣适典明命,亦得各以百执事所分之职,载于训词,以饬戒在列,以称陛下董正治官、循名责实之意。其书宜以时颁布,以幸天下。如体重事巨,其不可不易者,文字论次尚有未周,则百司所守小大之务,亦宜先有条具,委曲章明,施于列位,使人人皆知其任,劝于赴功。而臣亦得讨论演畅,见于王者之训,以副圣君励精求治、为世作则之心。取进止。   【史馆申请三道札子】   臣修定国史,止依司马迁以下编年体式,至于书事随便,今略具条目进呈。其余文义曲折,难预为定例者,须候著撰之际,徐更随宜,候书成日,为逐篇述传,系于末卷,以见论次之意。盖若预为定例,恐于文义须至拘牵,就例或有所妨。其书事随便,今略具条目如左:   一,群臣拜罢,见于百官表。   一,刑法、食货、五行、天文、灾祥之类,各见于逐志。〈已上更不于本纪载述之类。〉   一,名位虽崇,而事迹无可纪者,更不必传。或善恶有可见者,则附见之。   一,善恶可劝戒,是非后世当考者,书之。其细故常行,更不备书。   右取进止。   臣修定五朝国史,有合申请事,具下项:   一,自宋兴以来,名臣良士或曾有名位,或素在丘园,其有嘉言善行、历官行事、军国勋劳,或有贡献封章,或有著撰文字,或本家有碑志、行状、纪述之文,或他人为作传记之类,今来所修国史,须合收采载述。恐虑旧书访寻之初,有所未尽,至今岁月已远,耳目所及者少,或至漏略。欲乞京畿,委开封知府及畿县知县,在外委逐路监司、州县长吏,博加求访。有子孙者,延致询问,谕以朝廷之意。欲使名臣良士言行功实,传之不朽,为人子孙者,亦宜知父祖善状,合要显扬,使得见于国史,以称为人后嗣之义。各令以其所有事迹或文字,尽因郡府,纳于史局,以备论次。或文字稍多,其家无力缮写,即官为委官,以官用佣写字人书写校正。其曾任两府、两制、台谏之家,须逐家一一询访,无令漏略。各限自指挥到日,一月内取到文字,发送史局,其逐路监司、州府、逐县长吏,各具无漏略文状连申。   一,申中书,向来编集累朝文字,本局不见,得从初名目,及枢密院有编集机要文字,并两处有录得累朝御札手诏副本文字,欲乞令检送本局,以备讨论。取进止。   臣修定五朝国史,据旧书,及更加采摭,以备纪录外,窃虑五圣临御之日,德音行事,外廷有所未闻,及自来更有纪述,发明文字,藏在宫禁者,欲乞特赐颁示,以凭论次。所贵祖宗功德,传布方册,得以周尽。右取进止。   【请访问高骊世次札子】   臣窃考旧史,高句骊自朱蒙得纥升骨城居焉,号曰高句骊,因以高为氏。历汉至唐高宗时,其王高藏失国内徙。圣历中,藏子德武得为安东都督,其后稍自为国。元和之末,尝献乐工,自此不复见于中国。五代同光、天成之际,高骊王高氏复来贡,而失其名。长兴三年,乃称权知国事王建遣使奉贡,因以建为王。建子武,武子昭,昭子弟治,治弟诵,诵弟询,相继立。盖自朱蒙至藏,可考者一姓九百年,传二十一君而失国,其后复自为国,而名及世次、兴废之本末,与夫王建之所以始,皆不可考。王氏自建至,四王皆传子,自治至询,三王皆传弟。询自天圣八年来贡,至熙宁三年,今王徽来贡,其不见于中国者,盖四十有三年。今陛下仁圣文武,声教之盛,东渐海外,徽所遣使,方集阙下。   盖高句骊,文字之国也,其使者宜知其国之君长兴坏本末、名及世次。欲乞诏谕典客之臣,问自德武之东也,其后何以能复其国,何以复失之,尝传几君,其名及世次可数否,王建之所以兴者何由,其兴也自建始欤,抑建之先已有兴者欤。自天圣至熙宁四十三年之间,而徽复见于中国,其继询而立者欤,岂其中间复自有继询者欤,徽于询为何属。如其言可论次,足以补旧史之阙,明陛下德及万里,殊方绝域,前世有不能致者,慕义来庭,故能究知四夷之事,非声教之所被者,远不能及此。取进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