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真经直解 - 第 2 页/共 3 页
譬道之在天下,由如也川谷之水皆与归於江海也,喻天下万事,总归於道。夫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知人者不过用智,人皆以智为明,不如反智於内而自知,自知自理者是谓明。胜人者不过有刚强谋略、丰财锐势为力,不如息力修心,万境不动而自胜,自胜者是谓强。世以财厚为富,虽厚有尽,但知自心本来具足,用无穷尽者,是谓富。世间所学皆小志,惟强行於道者,谓之有志。孔子志於道。从事皆合於道,是故不失其所止者,乃能久。形虽死而性不亡迷也失也,处於不生灭之乡,万劫常脊者,是谓寿。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不居,衣被万物而不为主。故常无欲,可名於小矣;万物归焉而不知主,可名於大矣。是以圣人能成其大也,以其不自大,故能成其大。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
大道泛兮,言无定位也,谓可大可小,故其可左右。何谓可小?夫道,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谓如春功用备成,至夏则春意不居。当春之时,万物衣被而不为主宰,故道常无欲於物,则可名於小矣。何谓可大?夫万物总归於道焉而不知主,可名於大矣。是以圣人能成其大也,而效其道为而不恃,功成不居,以其不自为大之迹,故能成就其大。执此大象以治,天下无不归往。民往之者,缘往而不害故也,所以天下安平泰。
乐音岳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可既。
世俗殢五音之乐与饮食之饵,百年之间如待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然而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使之治国、治家、治身,至於生之前、死之后,用之不可既。尽也
将欲歙音吸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柔之胜刚,弱之胜强。鱼不可脱於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将欲歙敛也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阴根於阳,此必然之理。识事之理者,是谓微明,故知柔之胜刚,弱之胜强也。夫鱼不可脱离也於渊水也,如国之利器用也,不可以示明也人。若示人,则如鱼离水。设符玺表信,制斗秤令平,此便国之利用,将欲救弊,必固转生不淳,盖不察微明之义。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亦将不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正。
治天下之道,常处事於无为,而天下无不为治也。侯王若能守无为,万物将自化。化而有欲作起也者,吾将镇安也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者,亦将不欲是也。不欲则以静,所以天下民心将自正。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为之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仍之。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也。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也。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处其薄,居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太古之时,上德不显其德,是以有德。至伏羲之时,造书契,定婚姻之类,因显其德,而为下德。然虽不失德,因有为德之迹,是以无德。夫上德者,用无为之治而无以为事。下德,用有为之教而有以为事也。至尧舜之时,上以仁爱人利物曰仁人之德为之治,化而无以为事。其次至三王,上生可否之义,分别为之而是有以为也。其次至五霸,上体事之礼而为之治,何期礼出诈生,而民莫之应,用礼立法,欲人惧刑而从仁义,如是则攘以手御臂也臂而使民仍就也之。放因失道而后用德,失德而后用七,失也而后用义,失义而后用礼。夫礼者,救世之法而以信为本,缘忠信之薄而为乱之首始也也。如前代显智识治世者,乃道之华,非道之实,因徇其华而愚民之始也。是以大丈夫处其忠信之厚,不处其忠信之薄,居其道之实,不居其道之华,故去彼华薄,取此实厚。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其致之一也,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发,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侯王无以为正而贵高将恐蹶。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此其以贱为本耶?非乎?故致数誉无誉,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夫一者,万物之母也,万物皆自一生,故得一则昌,失一则亡。老子言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为也下同清而覆,地得一以宁而载,人之神得一以灵,神显用曰灵三才之间、四方上下为谷,得一以盈,满也万物得一以生矣,侯王理世,得一为法以为天下正。其各致之一也,若天无失也下同一以清将恐拆裂,地无一以宁将恐发泄,水火风伏下神无一以灵将恐其神歇,散也谷无一以一盈将恐宇宙竭,尽也万物无一以生将恐生化灭,侯王无一以为正,而恃我之贵高,失於恭谦,将恐其位蹶。失也故处於贵者,以贱为本;处於高者,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称孤小失父曰孤寡女无夫曰寡不谷者,以其就下。此其以贱为本耶?非乎?将认我之贵高,故致数不一也誉。褒誉誉者毁之,基不若无誉,故不欲琭琭如玉之誉者,不政珞珞如石之毁也。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之物生於有,有生於无。
驰心於外者,不若反心於内,故反者乃道之动。动而反归无心曰弱,弱者乃道之用也。世人只知天下之物生於有,不知有本生於无,故知无者道之用也。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上士学也下同闻道,能生实信,动而行之,故云上士。中士闻道,胸中无主,若存若亡,故云中士。下士闻道,尘重业深,闻说其心,不依一法,兀然无事,具足道德,必大笑之。下士闻而不笑者,必是奇怪矫妄,有为法术,此不足以为道。
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夷道若类,音耒进道若退,上德若谷,太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
故建立也言有之:老子引先圣之语也。明道若昧,悟道无得,故若昏昧。夷平也道若类,大道平夷,无修无证,故若类。进道若退,不用心智,故若退。上德若谷,心如大虚,能容万境,故若谷。大白若辱,无为而为,故若辱。广德若不足,大德之士,圆修万行,故若不足。建德若偷,行行无迹,故若
偷。质真若渝,渝,变也。自心清静,随物安委,故若渝。大方无隅,淫房酒肆,皆成道场,故无隅。大器晚成,勤诚历修,方能究竟。大音希声,至乐自闻。已上十一句,言大象无形,由道隐无名之谓也。
夫惟道,善贷音太且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夫惟道,善贷假借曰贷与阴阳生化而且成,终复归道。自道生一气,一气分而生二仪,二仪生化,以一气为主,以一合二,故云三。一气在阴阳之中,故名冲气。以三能生万物,故万物无不负背也阴而抱向也阳,皆仗冲气以为和和者生之本。
人之所恶,惟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益之而损。人之所教,我亦义教之。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人之所恶,惟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者,何也?理世之道,以谦下为法,故物或损之者而受益,益之者而见损,故知谦者受益,此古人之所教也。老子曰我亦以谦为义而教之,夫何故?见恃强梁者不得尽其理而死。老子曰吾将谦道,以此为父教。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於无间。音涧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也。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矣。
天下之至柔者,无心之心,又玄是也。人能驰骋至柔,此天下之至坚而不坏者。古颂云:不见头也无手,世界壤时终不朽。以无为有,故曰无为入於不生灭之乡,万劫长存,更无间断,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也。此不可言及之教,老子叹曰: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矣。
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高名与身,二者孰亲?身与财货,二者孰多?因名利而生得与亡,失也孰病?是故甚爱名者,必因名大则费;损也多藏货者,必因货厚而亡。失也居名知足则不辱,居货知止则不殆危也,可以长久。
大成若缺,其用不敝。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大成者,反若如也下同缺不完也,故其用不敝。败也大盈满也者反若冲虚也,故其用不穷尽也。大直者不申反若屈,大巧者藏智反若拙,大辫者不言反若讷。是以缺能胜成,虚能胜满,屈能胜直。拙胜巧,讷胜辩,如躁胜寒阳动则躁,静胜热阴止则静。此者如药对病,惟清静无为能空万境而绝对治,乃为天下正。
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於郊。罪莫大於可欲,祸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古之兵即农也,农即兵也,有事则征,无事则耕。天下有道,民各安业,却退也走马,战士以粪田畴,修治农事。天下无亡也道,兵戎之马孳生於郊,离王城三十里为近郊,六十里为远郊。亡道之由。罪莫大於纵心可欲,祸莫大於食心不知止足,咎莫大於专心欲得。夫罪祸咎皆因欲起,若心无欲,故能知足,其心之足,所遇而常足矣,祸咎自除,何罪之有?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名,不为而成。
夫道均化於万物,而知道在我矣。欲见道者,不须出户,但推照一心,其一与万物一皆同,故能知天下万物也。若更能弃推照之迹,心无系着,则不须窥牖,向外视也而见天之道也。若向外求之於算数,求之於阴阳,求之於人事,其出弥远,则其知弥少矣。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万物之性,不见而名天之所造者,而在不无也为而成。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无为,无为而无不为矣。故取天下者,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为学者日务滋益是也,为道者日损万缘是也。夫为学务益者有二病:一者读诵抄写,持事多闻,名着事。二者寻於书义,穷究文理,名着理。此皆心有所着,故当损之。夫为道务损者,亦有二病:一者断除妄想,心外求静,名执无。二者并去尘缘,专守一心,名执有。此皆心有所执,宜又损之。损去为学为道之心,离着离执,以至无为之道。无为者,是无心而为也。无心非灭无也,谓无一切心,名曰无心。无心而为,自然境空,任其耳目而视听,自除从其贫富好丑,自灭运水般柴役,游於世而无所累,故无为而无不为用矣。故以道取治也天下者,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治也天下。
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矣。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矣。圣人之在天下,惵惵为音谓天下浑心。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
圣人无欲无为,无常处之心,以百姓之心应事而为心,《击辞》云: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因事显心而见其德。善者吾善之,有不善者,圣人不分别,吾亦善之,因亦善之,德化百姓善矣。信者吾信之,有不信者,圣人不分别,吾亦信之,因亦信之,德化百姓信矣。是故圣人之在天下,不疑於物,则天下物自信;不私於物,则天下物自公;不贵於珍,天下自不食;不奢侈,天下自从俭;用其实,天下自不伪;崇其谦,天下自不争。如此惵惵为天下浑心,百姓皆注其德於耳目,圣人处无心於事,皆孩之也。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民之生动之死地亦十有三。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盖闻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虎,入军不被甲兵。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措其爪,兵无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无死地。
世人有心出於外,体天地阴阳为法,存想漱咽,吐纳般运之类而求长生者;又有心入纳也於内,沉空冷静,昏蒙如死者。老子以十分为率而言之,生之徒十分中有三分,死之徒十分中有三分,死之徒十分中有三分#1,又有民释曰众生。儒曰:民众萌之谓民。之缘求养生动之死地,亦十分中有三分。老子自征问,夫民以衣食养生,何故动之死地?以其缘贪生生之过厚故也。三三类九,皆不取者,缘生之徒心着有,死之徒心着无,民之生心着境,三者心有所着,皆居生死之地。盖闻善摄无生者#2,离外境,离二边,都无所着,不立於心,见如不见,来如不来,身心一如,故陆行不遇兕虎,入军不被及也甲兵,兕无所投其角,兕如牛,色青,重千斤,一角如鞭,长三尺余。虎无所措其爪,兵无所容其刃,而使猛兽兵刃不能加害。夫何故?以其心无所着,行住坐卧,心常虚寂。虚即无相,寂即无生,缘其无生,故无死地。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莫之爵而常自然。故道生之畜之,长之育之,成之熟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
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万物因道而生之,因德而畜孕也之,物之形赖生畜之势而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也。且道之尊,德之贵,其理莫之爵位也而常自然矣。是故万物皆自道生之畜之之育之,成之熟之,养之覆之也。因道生之而不见其有,因德畜之,养之育之,为而不恃,乃至成之熟之长之而不为主宰,此莫知爵而常自然矣,是谓玄德。
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
列子云:夫有形者,生於无形。故天下有之始者,无也,以无为天下母。既得其虚无为母,以知其万物皆子;既知其子,当复守其母。人能以心合无,如子归母,则没身不殆。
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见小曰明,守柔曰强。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是谓袭常。
眼耳鼻舌身意谓之六入,因六入而妄生诸缘,而为祸之门也。老子使人塞其兑兑为窍,闭其六入之门是也。贪痴既息,则终身不勤劳也。若开其兑,济其事,纳诸妄缘,则终身不救。夫六入以心为根,但除其根,则境自灭,故老子曰见小曰明,常无欲,可名於小矣。守柔曰强。天下之至柔。应物随俗,则用其光,内心虚静,是复归其明。见小曰明,明喻如灯头,光乃外照也。械之曰无遗其言,失之则为身殃。不遗其言,是谓袭合也常。道也
使我介然有知,音智行音衡於大道,惟施是畏。大道甚夷,而民好音耗径。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服文采,带利剑,厌饮食,资财有余,是谓道夸,非道也哉。
庄子曰:道无问,问无应。故大道离言而不可以视听求,不可以思议知,不可以语言及。应有所施智行言於道者,是可畏也。故老子曰:使我介作分画也然有智行於大道,惟施是畏。实告之曰大道甚夷,平也谓无为无事,缘而民人也好径,务一时智识,趣向有为。又况当时朝廷矜智尚术,甚除其道,田甚荒芜,仓廪甚虚,人竞外华衣服文青与白谓之文采,带权势若利剑,厌饮食骄於味,畜资财图有余,是谓口道言夸道德,理非道也哉。观其世道而施此言,是以可畏。
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脱,子孙以祭祀不辗。修之身,其德乃真;修之家,其德乃余;修之乡,其德乃长;修之国,其德乃丰;修之天下,其德乃普。故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国观国,以天下观天下。吾何以知天下之然哉?以此。
善建立也德者用之不拔,尽也善抱守也
德者守之不脱,失也如子孙相传,以祭祀不辍。止也修之於身,其德乃真;修之於家,一家皆修,其德乃余;修之乡,一乡皆修,其德乃长;修之国,一国皆修,其德乃丰;修之天下,天下皆修,其德乃普。故以修身之德观身,以修家之德观家,以修乡之德观乡,以修国之德观国,以修天下之德观天下,承承其德,用之不尽,若子孙祭祀相传不止也。老子曰:吾何以知天下之然哉?以此修身之德。
道德真经直解卷之三竟
#1小取大:疑作『以小取大』。
#2所贵此道者,何事也:此句疑衍。
道德真经直解卷之四
本来子邵若愚直解
清河居士张知新校正
含德之厚,比於赤子。毒虫不螫失亦切,猛兽不据,攫音镢鸟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绞子垒切作,精之、至也。终日号音毫而嗌不嘎一迈切,和之至也。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音以。
含抱也至德之厚深也者,其行音杏可比
於赤子。赤子外无物情,内无其心。无心则物不为对,故毒虫不螫,猛默不据持也,攫鸟不搏手击也。赤子骨弱筋柔,任手而握物牢固,未知牝牡阴阳也之配合而赤子阴器作长也者,至精之至也。赤子终日号叫也而嗌咽也不嘎声破也者,至和之至也。能知无心、至精、至和曰常,知此常乃曰明。不明常理,百端滋益其生,此曰凶祥。兆也或用心使气,令体盛实,此曰暂强,乃是衍法而非道也。夫体盛气强,如物恃壮,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是道,宜当早已止也。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
自悟自知者不可言,若殢於言者,则不知。欲求不可言及之道者,但塞其兑,闭其门,挫其心之锐,解其事之纷。应事则和其光,处世则同其尘,常应常静,是谓玄同自然。无憎无爱,所以亲疏自平,利害自除,贵贱自灭,使万物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诸缘俱息,打断情见,荡然自在,独超万法,故为天下贵。
以正治国,以奇音羁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夫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人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伎巧,奇音碁物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耶?正复为奇音碁,善复为妖。民之迷,其日固已久矣。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正者,一也。王侯得一为天下正,故云以正治国。吉凶悔咎生乎动,惟一能克胜,故云以奇一数也用兵。孙子云口道是以无事取治也天下也。老子曰,吾何以知其然哉?周时天下多认讳,人不敢言下情之病,而民弥贫;人多利便之器,尚贤矜智,国家滋昏;人多伎巧,无益盛行,故奇异也物滋起;法令滋彰,失於德化,民不知耻,故盗贼多有。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是以无事治天下也,虽其政闷闷,不显其治,其民淳淳而自化。若用有为治世,虽其政察察而显其治,其民缺缺而不完。用有为救世,如汤疗疥,暂时为福,疥盛缘汤。盖祸兮因福之所倚,其为福兮,乃祸之所伏。孰知其极之理?盖治国者,其无正耶?今人正复反也为奇,邪也善复为妖,民人也之迷惑,其日固已久矣。是以圣人大方而不分割,清康而不刿,伤也处直而不申肆,藏光而不炫耀者,皆处於无事也。
治人事天,莫若啬。音色夫惟啬,是以早复。早复谓之重真容切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
用智识治人事天下,则失其正,莫若啬。有而不用曰啬。夫惟啬,是以早复正也。早复谓之重积至德,语云: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重积至德则事无不克。胜也无不克而非苟且,则莫知其极。尽也莫知其极,可以有国。盖正为国之母,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柢,木根柢也乃长生久视之道。若言治身,当抱其一。一为形之母,是谓深根固柢,乃长生住世留形久视之道也。但以一为法,则事无不克矣。
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者,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治大国若如也烹小鲜鱼也者,谓不可扰也。扰之则鱼伤,故以用也无为之道莅临也天下者,而民不伤。至於其鬼人日鬼不为神祟疾疫伤人,非只其鬼不为神祟,其神天曰神亦不为虫蝗水旱伤人。,非其神鬼不伤人,缘圣人用无为之道亦不伤人。夫人神幽显,两不相伤者,故无为则与天地鬼神同德,盖德交合也归焉。是以无为治天下者,无天怨,无人非,无鬼责。
大国者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牝,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故大国以下小国,则取小国二,小国以下大国,则取大国。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国不过欲兼畜人,小国不过欲入事人。两者各得其所欲,故大者宜为下。
治大国者,宜体天道,下济流行。夫天下之交,合也观天下之牝,牝,柔静也。牝常以静胜牡,牡,刚动也。以静为谦下法。故大国以用也谦下小国,则取小国附之;若小国以用也谦下大国,则取大国纳之。故或用谦下以大取小,或用谦下而小取大#1。大国不过欲兼畜养也人,是乐天者也。小国不过欲入事人,是畏天者也。孟子曰:乐天者保天下,畏天者保其国。两者各得其所欲,故居大者不可恃强,宜为下之也。
道者,万物之奥也,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行音杏可以加於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古之所以贵此道,何也?不曰音越求以得,有罪以免耶?故为天下贵。
道者,乃万物之奥也。善道人贵道之若宝,不善道人恃德之所保身,是故尊道为美言,从之可以如市,以德为尊行,可以加於人。夫人不善道德者,又何弃之有也?故如尧让许
由,立为天子,楚置庄周为三公,招贤之聘,虽有拱璧圭璧也,玉为之。以先前也驷乘之马,公卿之车如此之荣不受而隐去,是不如坐进此道也。然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事也?所贵此道者,何事也#2?所贵者,其心无欲。视荣华如尘垢,而不曰求其以得者,有着境妄念之罪以免耶?故为天下贵。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大小多少,报怨以德。
圣人为而无为者,是处事於无事也,此恬惔之德,其味无味。应大与小,言其形多与少,言其数尘境妄缘,能为怨对者,以无心为事,故云报怨以德。
图难於其易,为大於其细。天下之难事必作於易,天下之大事必作於细,故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
夫人欲图难者,又先於其易。欲为大者,必先於其细。小也天下之难事必作为也於易,天下之大事必作为也於细,是故圣人而无所作,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
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由难之,故终无难矣。
夫轻诺许从,后必寡信。缘於多易,后必多难。是以圣人应世而母必由难之,故至终无难矣。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泮,其
微易散。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乱。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层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故民之从事,常於几成而败之,慎终如始,则无败事矣。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以复众人之所过,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
其安易保持於危,其未兆易谋於已成,其冰脆薄则易泮冰散也,盖其微者
易散也。凡事为之於未有之际,治之於未乱之时。夫合抱之木由生於毫末,九层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事皆从微而至大,不可不慎也。凡有为者,故有败之应;有所执者,故有失之。是以圣人处事於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是故民人也之从有为之事者,常於几成而败之。几者,心动之微也。心未动以前,心处於无而不名,几动则显露,亦不名几。几者,心始离无入有,在有之微,乃欲之初,事之始也。若能慎事至终如事之始,则无败事矣。是以圣人欲不欲者,慎心动之微。不贵难得之货者,慎事动之微。故知圣人之学,不用几识为学,以复众人之所过也,以辅顺也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
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知此两者亦楷式。常知楷式,是谓玄德。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然后乃至大顺。
古之善为道治天下者,非不也以用也智见明民,用智治世,是将以愚民之也。民之难治者,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知此两者亦楷模也式。常知楷式,是谓玄德。玄德之理深矣远矣,谓与物事也反矣。不以智识明民,然后乃至大顺天下俱顺。
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也,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欲上人,以其言下之;欲先人,以其身后之。是故圣人处上而人不重,音仲处前而人不害,所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处下之也,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欲在人上,以其言卑下之;欲在人先,前也以其身后之。是故圣人处上而人不重,处前而人不害,所以天下乐推而不厌者,以其谦退不与物争,是故天下之人莫能与之争。
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夫惟大,故似不肖。若肖久,其细也夫。
老子曰天下皆谓我道大者,谓不拘形名度数故也。有似者,终不肖。似也下同夫惟一气之大,故似。然居於形名度数,则终不肖。古人云:似则似,只未是。若肖则久矣,其细小也也夫。夫,助语也。学人当子细,若心有一毫一丝情识思念不尽,由属形名度数之内,依旧生死轮迥,故先圣有此垂诚。
我有三宝,宝而持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夫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音掌今舍其慈且勇,舍其俭且广,舍其后且先,死矣。夫慈,以战则正,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争,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是谓行无行,攘无臂,仍无敌,执无兵。祸莫大於轻敌,轻敌则几丧吾宝。故抗兵相加,则哀者胜矣。
老子曰:我有三德,甚可为宝。贵重之意其宝执而持之,可以治身,可以治国。一曰慈,以仁爱物。二曰俭,以寡於欲。三日不敢为天下先,谦而不争。夫慈则敏惠,故能勇於救物;俭则常足,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大器长。今舍其慈且取也勇,勇必害物。舍其检且取也广,广则伤德。舍其后且取也先,先则人怨。害物、伤德、人怨,是死之道矣。夫用兵,慈爱不争,乃天之道也。用慈以战则为正,以守正则固。如天将救之,以慈卫护之。古之善为兵之士者而不用武,善战者以慈爱救物而不用怒,善胜敌者不争,善用人者为之谦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二者是谓配合也天,乃古之至极之德。古之用兵有言曰:吾不敢为主主者兴事而为客,客者应敌不敢进一寸而甘退一尺。如是言之,是无意於争也。是谓虽行应敌,无行同;攘臂所以表怒,今不怒,无臂同;仍引也事者欲争,今不得已而应敌,与无敌同;执兵仗以表杀,今以慈为主,与无兵同,是以慈为宝也。老子曰:祸莫大於轻敌,易动也轻敌则几丧失也吾宝。故两国抗举也兵相加,则慈哀於人者胜矣。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惟无知,是以不吾知也。知我者稀,则我贵矣。是以圣人被褐怀玉。
老子曰:吾言简直甚易知,无所作为甚易行。天下之人以情识测度,欲见欲闻,欲为欲得,故莫能知,莫能行。此书言理有宗本,论事有君主也意。夫惟无不也知言之宗、事之主,老子日是以不知吾也。知我道者稀,叹曰则我道贵谓无上也矣。是以圣人外被褐褐贱衣也而同尘,内怀至道如玉。如玉隐石,惟见於外,罕知其内矣。
知不知,尚矣;不知知,病矣。夫惟病病,是以不病。圣人之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清静经》云:内观其心,是知也。心无其心,是不知也。能悟心无其心,此为尚矣。道者,心常无思无欲,寂然不知心之所住,若知者是病矣,夫惟能病知为病,则不被所知为障,是以不病。夫圣人之不病者,以其病知为病,是以不病。
民不畏威,则大威至矣。无狭其所居,无厌其所生。夫惟不厌,是以不厌。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自爱不自贵,故去彼取此。
民,人也心虚寂,万境自空,所以不畏万物之威,则自知大威至矣。诫之曰无执小识小行狭其所居,无恶尘劳厌其所生。夫惟不厌者,藉有身为利,悟无相真常,故当自爱,是以不厌也。古人云:五蕴身全,尚不知百骸散后何处觅。是以圣人自知而不自见,矜也自爱而不自贵,夸也故去彼自见自贵,取此自知自爱。
勇於敢则杀,勇於不敢则活。此两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恶,孰知其故?是以圣人由难之。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坦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勇於敢为则招杀,害也勇於不敢则活。利也此两者,或利或害,如天之所恶者,而孰谁也知其故?理也感激之道,是以圣人由难之。天之道,虽不争而能善胜,虽不言而能善应,虽不召而报自来。天道坦然而若善谋也,使善恶不能逃,如天布网,虽恢恢宽大疏阔,罚恶赏善而分毫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