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真经取善集 - 第 1 页/共 22 页

道德真经取善集   经名:道德真经取善集。金李霖编撰。十二卷。其自序谓『今取诸家之善,断以一己之善』,故名曰《取善集》。卷前有刘尤升序。底本出处:《正统道藏》 洞神部玉诀类。   道德真经取善集序   老氏当商之季,悯其世道衰微由乎文弊,於是思复太古之纯,载畅玄风,以激其流俗,至於轻蔑仁义,屏斥礼学,盖韭过直无以矫枉,仲尼所以钦服。既见,则叹其犹龙。惟圣知圣,始云其然也。关尹睹紫气之瑞,识其真人度关,虔诚叩请,方垂至言。议者咸谓五经浩浩不如二篇之约,良有以也。庄周、列御寇羽翼其教,亦犹鼓大浪於沧溟,耸奇峻於乔岳,此尚拟其边而未尽其意,要在忘言而后识其指归也。汉文、景间,治尚清静,世治隆平,率自曹参,宗盖公之训,足知道德范世之验,果不虚云惜乎。晋朝流为浮诞,王衍清谈,反坏淳风。阮籍猖狂,又隳名教。失其本而循其末,可不哀哉。赖隋之王仲淹,深识其故,以谓虚玄长而晋室削,非老、庄之罪,以其用之不善也。唐韩愈犹讥其小仁义如坐井观天。呜呼,愈负其才而昧於道,是亦聋盲於心,而不知太山雷霆可以惊其耳而骇其视也。一言以为不智,每贻君子之叹息焉。笃信之士,代不乏人,各随其意,为之注解,殆数十家,不惟观览之烦,抑掊集之不易。饶阳李霖,字宗傅,性善恬淡,自幼至老,终身确然,研精於五千之文,所谓知坚高之可慕,忘钻仰之为劳,会聚诸家之长,并叔己见,成六卷。譬若八音不同,均适於耳。五味各异,皆可於口。庶广其见,而博其知,以斯而资同道,为功岂小补哉。王宾,乃先生之旧友也,赏其勤而成其志,命工缕板,俾好事者免缮写之劳,推而用心,可不谓之仁乎。时大定壬辰重午日,河间刘允升序。   物之其由者道也。道之在我者德也。道妙无形,变化不测。德显有体,同焉皆德。自其异者,视之则有两名。自有同者,视之其实一致。末学之人言道者,每不及德。言德者,同及於道。此道德所以分裂不见其纯全也。犹龙上圣,当商末世,叹性命之烂漫,悯道德之衰微,着书九九篇,以明玄玄之妙。言不踰於五千,义实贯於三教。内则修心养命,外则治国安民,为群言之首,万物之宗。大无不该,细无不徧,其辞简,其义丰,洋洋乎大哉。自有书籍已来,未有如斯经之妙也。后之解者甚多,得其全者至寡。各随见,互有得失,通性者造全神之妙道,於命或有未至。达命者得养生之要诀,於性或有未尽。殊不知性命兼全,道德一致尔。霖自幼及壮,谩诵玄言,以待有司之问。今已老矣,欲讨深义,以修自己之真。自度耄荒难测圣意,今取诸家之善,断以一己之善,非以启迪后学,切要便於检阅,目之曰《取善集》,览者幸勿诮焉。   饶阳居士李霖序。   道德真经取善集卷一   宋饶阳居士李霖集   御注:道者,人之所共由。德者,心之所自得。道者,亘万世而无弊。德者,充一性而常存。老子当周之末,道降而德衰,故着书九九篇,以明道德之常,而谓之经。其辞简,其旨远,学者当默识而深造之。   道可道章第一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严遵曰:可道之道,道德彰而非自然也。今之行者,昼不操烛,为日明也。夫日明者,不道之道常也。操烛者,可道之道彰也。夫着於竹帛,镂於金石,可传於人者,可道之道也。若乃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者,常道之道也。五千文之蕴,发挥自此数言,实谓玄之又玄,神之又神也。王元泽曰:名生於实,实有形数,形数既具,衰坏随之,其可常乎。惟体此不常,乃真常也。   首递道之一字,大道之道也。下言可道之字,言道之道也。夫大道虚寂,玄理幽深,不可言道,当以默契,故心困焉不能知,口辟焉不能议,在人灵府之自悟尔。虽道之一字,亦不可言也。若默而不言,众人由之而不知,故圣人不得已而强名曰道。   既云为道,有言有说,代废代兴,非真常之道也。其可道者,莫非道也,而非道之常也。惟其不可道,而后可常耳。今夫仁义礼智,可道之不可常。如此惟其不可道,然后在仁为仁,在义为义,在礼为礼,在智为智,彼皆不常而道不变,故常不可道之能常,如此常道者,自然而然,随感应变,接物不穷,不可以言传,不可以智索,但体冥造化,含光藏辉,无为而无不为,默通其极尔。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温公曰:天地,有形之大者也。其始必因於无,故名天地之始曰无。万物以形相生,其生必因於有,故名万物之母曰有。   吕吉甫曰:无名者道也。而天地所自而始也。故曰无名,天地之始。太初有无无,有无名。无无则一亦不可得,无名则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则所谓天地之始是也。既已谓之一,且得无名乎。此物得之以生,而谓之德也。则所谓有名,万物之母。而万物得一以生者是也。   无名谓道也。道常无名,生育天地,故为天地之始,乃道之妙也。有名谓天地也。天覆地载,万物方立,故为万物之母,乃道之徼也。天地有形位,是有名也。万物母者,天地含气,生育万物,长大成熟,如母养子。   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苏子由曰:自其无名,形而为天地。天地位而名始立矣。自其有名,播而为万物。万物育而名不可胜载矣。故无名者,道之体。而有名者,道之用也。圣人体道以为天下用,入於众有而常无,将以观其妙也。体其至无而常有,将以观其徼也。若夫行於其徼而不知其妙,则粗而不神矣。留於其妙而不知其徼,则精而不通矣。   记曰:感物而动,性之欲也。欲者离静之动,任耳目以视听,劳心虑以思为。无欲,则静於以观天地之始,所谓妙也。故曰:常无欲可名於小。妙,则精而小也。有欲,则动於以观万物之母,所谓徼也。故曰:万物归焉而不知主,可名於大矣。徼则赢而大也。无欲之人,可以见道之精妙也。有欲之人,但见其道之粗徼而已。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温公曰:玄者,非有非无,微妙之极也。   两者,谓有欲无欲也。同出者,同出人心也。而异名者,其名各异也。其名异其实未尝异,其实未尝异,则有欲之与无欲同谓之玄也。玄之为色黑,与赤同乎一也。天之色玄,阴与阳同乎一也。两者同谓之玄,玄能阴能阳故也。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御注:《素问》曰:玄生神。《易》妙而小之谓玄。玄者天之色,色之所色者彰矣。而色色者未尝显玄之。又玄所谓色色者也。玄妙之理,万物俱有,天之所以运,地之所以处,人之所以灵,百物之所以昌,皆妙也。而皆出於玄。故曰众妙之门。   《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皆原於一。一者道所生也。玄者阴与阳同乎一也。又玄者道也。众妙者谓万物之妙也。万物皆有妙理,而皆出於道,故曰众妙之门。此章言真常之道,悟者自得,不可名言,同观徼妙,斯可以造真常之道矣。太上以此首章,总一经之意,明大道之本,谓玄之又玄也。   天下皆知章第二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御注:道无异相,孰为美恶。性本一致,孰为善否。有美也,恶为之对。故曰: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有善也,不善为之对。故曰: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世之所美者,为神奇。所恶者,为臭腐。神奇复化为臭腐,臭腐复化为神奇,则美与恶奚辫。昔之所是,今或非之。今之所弃,后或用之。则善与不善奚择。圣人体真无而常有,即妙用而常无,美恶善否,盖将简之而弗得,尚何恶与不善之能累哉。   王元泽曰:恶与不善,美善之随也。当其美善之时,盖已恶且不善矣。俟其随而后悟,则亦悟之晚也。   美恶生於妄情,善否均於失性。美者人情所好也。若知美之为美,是心有所美也。心有所美,於心为恙,斯恶已。若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已,不免望洋向若而叹,几是矣。善者人之可欲也。若知善之为善,是性有所欲也。性有所欲,是离道以善,斯不善已。若伯夷见名之可欲,饿於首阳之下,均为失性,几是矣。盖道之美者,至美也。至美无美,淡乎无味。庄子曰:淡然无极,众美从之,道之善者上善也。上善忘善,万善皆备。又曰:去善而自善矣。此章道通为一,恐人着於美善,不悟真常,故以此篇次之,与《庄子·齐物论》相似。   故有无之相生,难易之相成,长短之相形,高下之相倾,音声之相和,前后之相随。   御注:太易未判,万象同体,两仪既生,物物为对。此六对者,韦变所交,百虑所生,殊涂所起,世之人所以陷溺而不能自出者也。无动而生有,有复归无,故曰有无之相生。有涉险之难,则知行地之易,故曰难易之相成。长短之相形,若尺寸是也。高下之相倾,若山泽是也。声举而响应,故曰音声之相和。形动而影随,故曰前后之相随。阴阳之运,四时之行,万物之理,俄造而有,倏化而无。其难也,若有为以经世。其易也,若无为而适己。性长非所断,性短非所续,天之自高,地之自下,鼓宫而宫动,鼓角而角应,春先而夏从,长先而少从,对待之境,虽皆道之所寓,而去道也远矣。   温公曰:凡事有形迹者,必不可齐。不齐则争,争则乱,乱则穷,故圣人不贵。   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顾欢曰:圣人因天任物,无所造。为心常凝,静於前。美善处而无争,故不为六境之所倾夺。   为则有成亏,言则有当愆,曾未免乎累。是以圣人处事,以无为行教,以不言而事,以之济教以之行,而吾心寂然,未始有言为之累,天下亦因得以反常复朴。夫唯无累,故虽寄形阴阳之间,而造化不能移,彼六对者,乌能扰之哉。《经》曰: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万物作而不辞,   御注:万物动作,随感而应。若鉴对形,妍丑毕现。若谷应声,美恶皆赴,无所辞也。   今计物之数不止於万,而曰万物者,以数之多者云也。作谓动作也。万物动作,圣人各尽其性,不辞谢而逆止,以吾心空然无所去取故也。苟怀去取之虑,则物之万态美恶多矣,乌能不辞哉。   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不居。   纂微曰:万物自生,卓然独化,不为己有。群品营为,各适其性,不恃己德。功成事遂,道洽於物,心游姑射之山,不居万民之上,此圣人之全德也。   万物自生,各极其高大。万物自为,各正其性命。圣人归功於物,不以三事为累,故曰:功成不居,有我则居,居则迁矣。帝尧成功,而自视缺然。   夫唯不居,是以不去。   苏子由曰:圣人居於贫贱而无贫贱之忧,居於富贵而无富贵之累,此所谓不居也。我且不居,彼尚何从去哉。此则居之至也。《鸿烈》曰:楚将子发攻蔡,踰之。宣王郊迎,列田百顷封之执圭。子发辞不受,曰:治国立政,诸侯入宾,此君之德也。发号施令,师未合而敌遁,此将军之威也。兵阵战而胜敌者,此庶人之力也。夫乘民之功劳,而取其爵禄,非仁义之道也。故弗受。故曰:功成不居,夫惟不居,是以不去。此章欲体真常之道,忘美恶,齐善否,不为六对之所迁,唯圣人知其然。故处事以无为,行教以不言,归功於物而不居,道常在我而不去也。   不尚贤章第三   不尚贤,使民不争。   温公曰:贤之不可不尚,人皆知之。至其末流之弊,则争名而常乱。故老子矫之,欲人尚其实,不尚其名。贤者,出众之称。在上者别而尚之,崇以爵位,旌以车服,故民夸企外慕殉名而不息,能无争乎。盖圣人未尝不用贤也。使贤不肖各当其分,因任而已,特不崇尚耳。庄子曰:举贤则民相轧。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御注:尚贤则多知,至於天下大骇,儒墨毕起。贵货则多欲,至於正昼为盗,曰中穴陆。不尚贤则民各安其性命之分,而无所夸跂,故曰:不争不贵货,则民各安其性命之情,而无所觊觎,故不为盗。   金玉者,难得之货。在上者贵而宝之,取金於山,求珠於渊,则民病於无有,求货而无厌,必至於为盗。盖圣人未尝弃财货也,使民耕而食,织而衣,足衣食而已。特不贵难得者尔,故民各安其性命之情,而不为盗。孔子曰:苟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   不见可欲,使心不乱。   御注:人之有欲,次性命之情以争之,而攘夺诞谩,无所不至。值夷见名之可欲,饿於首阳之下。盗跖见利之可欲,暴於东陵之上。其热焦火,其寒凝冰,故其心则愤乱偾骄,而不可系道。至於圣人者,不就利,不违害,不乐寿,不哀天,不荣通,不丑穷,则孰为可欲。欲虑不萌,吾心湛然,有感斯应,止而无所碍,动而无所逐也,孰能乱之。   君子之所欲者贤也。小人之折欲者货也。既无尚贤之迹,不求难得之货,是无可见之欲,则民心不惑乱也。傅奕《音义》曰:古本作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   河上公曰:圣人治国,与治身同也。   虚其心,实其腹,   曹道冲曰:心虚白则神留而道存,腹充实则精全而寿长。心有所择,虚其心则无贤之可尚,腹有所容,实其腹则无欲之可贪。   弱其志,强其骨。   御注:志强则或殉名而不息,或逐货而无厌,或伐其功,或矜其能,去道益远。圣人之志,每自下也,而人高之。每自后也,而人先之。知其雄,守其雌,知其荣,守其辱,是之谓弱其志。不坏之相,若广成子千二百岁而形未尝衰,是之谓强其骨。   刘仲平曰:虚心弱志,所以养神。腹实骨强,所以啬精。   志者心之所之,守道则志弱。骨者髓之府,髓满则骨强。一说虚心则实腹,弱志则骨强。一说虚心则弱志,腹实则骨强。   常使民无知无欲。   御注:庄子曰:同乎无知,其德不离。同乎无欲,是谓素朴。素朴而民性得矣。圣人之治,务使民得其性而已。多知以残性命之分,多欲以汨性命之情,名曰治之,乱孰甚焉。故常使民无知无欲。   王元泽曰:知则妄见,欲则外求,二者既除,性情定矣。自不尚贤,虚心弱志而化之,使民无争尚之知。自不贵货,实腹强骨而化之,使民无贪求之欲。   使夫知者不敢为也。   吕吉甫曰:智者知贤非上之所尚,而货非上之所贵,而为之非所利也,故不敢为也。   为无为,则无不治矣。   舒王曰:有为无所为,无为无不为,圣人为无为,则无不治矣。   此章言圣人体道无为而治也。不尚贤,不贵货,虚心实腹,弱志强骨,是圣人体道治身而无为也。使民不争而同乎无知,使民不盗而同乎无欲,则无不治也。《经》曰: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万物将自化,无为而治者,虞舜之所以为帝。垂拱而治者,周武之所以为王。故曰:帝王无为而天下功。三篇统论,首篇言道可道,夫可道之道,非真常之道也。真常之道,离言说,超形名,悟者自得。能悟之者,忘美恶,齐善否,故以天下皆知次之。既不为二境回换,则是非美恶不藏於胸中,故以不尚贤次之。不尚贤,不贵货,则方寸之地虚矣。虚则腹实,此精神内守道德之极致也。学者精此三篇,则经之妙旨,斯过半矣。   道冲章第四   道冲,而用之或似不盈。   御注:道有情有信,故有用。无为无形,故不盈。   冲者,中也。道之用,抑高举下,损有余补不足,无适而不得其中也。道之体,虚而不盈,充塞而无外,赡足万物而未尝有,故曰或似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   温公曰:深不可测,常为物主。渊反流全一。《说文》曰:回水也。水回则深静,回而为渊,则止而不流,所以为一者全矣。兮者咏言之助。庄子曰:止水之审为渊。渊深而静,不与物杂,道之体也。惟深也,物莫能测。惟静也,物莫能动。道体渊兮深静,似为万物之宗祖。然道本无系物自宗道,故似之而已。其或言似者,言之不敢正也。人本足於此道,欲体之者,不可他求,当挫锐解纷,和光同尘,则当自存矣。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温公曰:锋角猛露,道所恶也。事为烦乱,道所鄙也。辉华显赫,道败也。污辱卑下,道所贵也。   心出而入物为锐,挫其锐而勿行。物至而交心为纷,解其纷而不乱。挫锐解纷,则性情定,而自然充实光辉矣。既有光辉,则要不异於物,与之和同而不显,所谓光而不耀也。内不失真,外不殊俗,同尘而不染,所谓与物委蛇,而同其波也。   湛兮似或存。   郭象曰:存,在也。道湛然安静,古今不变,终始常一,故曰存。存而无物,故曰似也。   人能如上四事,则湛然常寂而存矣。存而定有之,则非道也。似或者不可定有之谓。   吾不知其谁之子,   王元泽曰:即今所称道之中体,盖有所出矣。虽有所出而廓然无象,故曰不知谁之子。   言我不知道之所从生谁得而子之。   象帝之先。   御注:象者,物之始见。帝者,神之应物。物生而后有象,帝出而后妙物。象帝者,韦物之始而道实先之。庄子所谓神鬼神帝,生天生地是也。象有形之兆,帝有物之尊。象帝至矣,而道更在其先。此章言道以中为用,其体虚而不盈,为万有之主,居象帝之先。   天地章第五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御注:恩生於害,害生於恩,以仁为恩,害则随至。天地之於万物,圣人之於百姓,辅其自然,无爱利之心焉。仁无得而名之。束刍为狗,祭杞所用,适则用之,过则弃之。彼万物之自生,百姓之自治,曾何容心焉。   爱人利物之谓仁。不仁者,谓无情於弁爱,非薄恶之谓也。天地生化万物,任其自然,无爱利之心焉。如刍狗当祭祀之用也。盛以箧衍,巾以文绣,尸祝斋戒,然后用之。及祭之后,行者践其首脊,樵者焚其支体,彼物用弃,非有憎爱,时适然也。且天地之於万物,圣人之於百姓,亦然。故天地无恩而大恩生,圣人不仁而大仁成。   天地之间其犹弃钥乎。   唐明皇曰:橐者,韛也。钥者,笛也。橐之鼓风,钥之运吹,皆以虚而无心,故能动而有应。   王元泽曰:橐钥虚以应物,物感则应,应而不藏。天地之於万物,圣人之於百姓,应其适然,而不系累於当时,不留情於既往,故比橐钥之无穷也。   道无方体,以冲和之气鼓动於覆载之问,而生养万物。如橐以气化形,钥以气出声,气虚而待物,凡有形有声者,皆自此出,故比於橐钥也。以喻天地圣人,亦以虚而无心故也。   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王弼曰:橐钥之中空洞,无情无为,故虚而不能穷屈,动而不可竭尽也。   王元泽曰:虚其体也,动其用也。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